賢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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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宜寧做了龍蝦漢堡、凱撒色拉和南瓜湯，盛在精美的黑色陶器內。剛擺好盤，宗時捷回來了。
宗時捷吹著口哨，心情很好，他看到桌上的晚餐，笑說：“今天還有客戶問我，怎麽現在晚上都約不到我人了。我真想帶他們來看看，每晚在家能享受到米其林水準的廚藝，誰還願去外面吃？”
鳳宜寧微微一笑，開了瓶紅酒，給他倒上半杯。
她問宗時捷那個困擾了他幾周的大項目拿下了沒有。宗時捷說：“我正要跟你說這事。我聽你的話，給他們豐總送了一套源右衛門的瓷器和一顆天珠，他剛剛打電話給我，說他太太一直想入手天珠，但怕買到假貨，這次從我手裏收到，她非常開心。他之前可沒這麽客氣地和我說過話。”
宗時捷也問鳳宜寧重新上班感覺怎麽樣。鳳宜寧說：“和以前一樣。白主編升了副社長，很不高興。”
“升了還不高興？”
“他本來是指望直接當社長的，誰知原社長退休後，集團突然空降了一位新社長。之前我聽石冬梅她們說過一點兩人的關系，但沒想到他們已經鬧得不可開交。今天開會，兩個人當場吵了起來，互相指著對方鼻子，罵得那叫一個難聽……”
“你先別急著站隊，看看再說。”
“我站什麽隊？我只管做好我的書。”
“你出了好幾本暢銷書了，白主編本來要給你評職稱的，這下得往後延了吧？問他多拿點獎金作補償！”
就是這樣的對話，日覆一日。鳳宜寧有時候覺得，她和宗時捷除了沒有夫妻生活，在其它方面，簡直是模範夫妻了。她平均每月陪他出去應酬兩到三次；根據他的描述，挑選禮物送給不同的客戶。他也會聽她講述工作情況，在人際關系上，指出她看不到的盲點，適當給出建議。
宗時捷的公司業務拓展很快，短短一年時間，員工數已從五人變為五十人，要拿下豐總負責的高級酒店公寓的設計，開年公司還得招人。別人都說宗時捷討了個好老婆，不但能幫他出謀劃策，還有旺夫運。
此時，鳳宜寧應和著宗時捷說話，心裏卻有點焦躁。她想：“還是吃完飯再說吧。他難得這麽高興，我又何必非撿這時候掃他的興？”
宗時捷忽然談到寶寶，問了幾句，鳳宜寧一個沖動：“正好有件關於她的事，我想和你談談。她前幾天……”
這時候，有人敲門。
宗時捷和鳳宜寧疑惑地看看對方，宗時捷跑去開門。
來的是意想不到的人。
宗時捷又驚又喜，馬上熱情地把豐總夫婦往屋裏讓。
豐總夫婦穿著一模一樣的黑色長大衣，乍看宛如黑幫大佬出行。兩個人的臉出奇相似，臉上都帶著溫和的笑意。
豐總說他們在這附近吃晚飯，飯後散步時正好看到宗時捷停在弄堂口的卡宴，他夫人起意來謝謝送她天珠的人，他們便老著臉皮來拜訪了。
桌子還沒收拾，豐總看了眼，嘖嘖稱讚：“時捷，你們家的晚餐堪比外面星級飯店的夜宵了，看來送你們這個是對了。”說著遞給宗時捷一瓶剛才吃飯時買的意大利起泡酒。宗時捷笑說：“哪裏，內人隨便弄的，見笑了。”
豐總夫婦一齊看向鳳宜寧，誇了她幾句，豐夫人正好感謝她挑的天珠。
鳳宜寧快手快腳收拾了桌子，不一會兒功夫從廚房端出三種奶酪的拼盤，並打開了豐總夫婦送的起泡酒。
豐總見到奶酪就在心裏讚了一句。他送的起泡酒是天然型偏甜口味，配奶酪食用最佳。等他看到酒倒入三只底部略寬的水晶杯時，更是眼睛一亮。
豐總轉動著酒杯，忍不住說：“喝起泡酒，就得用這種無情杯。我幾次想買，總是忘記，還是你們會享受。”豐夫人白了他一眼：“你怎麽跟小孩子一樣？見到好的就要買。家裏多少東西，都是你心血來潮時買的，用了一兩次就扔在那裏。”
鳳宜寧看看宗時捷，笑說：“我爸爸去年到法國旅游，看到這套無情杯好玩，他自己不喝酒，才買了一套六只送給我，今天還是第一次用。不嫌棄的話，待會兒我把杯子洗洗，一起送你們了。”
豐總夫婦忙推卻，豐夫人瞪了丈夫一眼。但宗時捷他們執意要送，說到後來，豐總夫婦還是答應收下了。
豐總心裏又高興又過意不去，問鳳宜寧做什麽工作，聽她講述出版社的事情，不禁很感興趣。
豐夫人也拉著鳳宜寧的手，再次感謝她送自己天珠。鳳宜寧便教她辨別真假天珠的竅門。豐總本來已去和宗時捷談話，現在又轉回來，向鳳宜寧請教甄別小葉菩提和金剛珠的方法，他近來對石頭很熱心。鳳宜寧把所知一一道來，還拿出家中的幾串小葉菩提、星月菩提和綠松石等到現場教學。
豐夫人沈迷西藏佛教文化，但說了一兩句，鳳宜寧就知道她實際並不大通。她便簡單地講述了些藏傳佛教的歷史。大家都聽得津津有味。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到了九點。豐夫人目示丈夫，豐總便起身告辭。
鳳宜寧讓他們等一等，端著酒杯走了。宗時捷給豐總夫婦叫好車，鳳宜寧將六只無情杯打包，用羊皮紙包裝了，交給豐總。
豐總對宗時捷說：“時捷，我現在很期待看到你的團隊給出的設計圖，我對你的品味，很有信心。”豐夫人拉著鳳宜寧的手，要她和宗時捷以後也去他們家裏玩，她還有許多事情要請教她。
送走了這對夫婦，鳳宜寧急忙跑上樓看了看寶寶，見她仍在熟睡，這才下來收拾。
宗時捷將剩下的起泡酒全喝了，拿著一只高腳杯到廚房給鳳宜寧洗。
鳳宜寧接過杯子，宗時捷在旁邊看了她一會兒，忽然從身後抱住她，將頭靠在她的肩膀上。鳳宜寧吃了一驚，險些把手中的杯子砸了。
宗時捷有些醉了：“宜寧，你聽見豐總臨走的話了沒？”
“聽見了，恭喜你。”
“謝謝你。”
鳳宜寧很不自在，將杯子擱在一邊，想要掙脫他，他卻抱得更緊，不容她逃脫。鳳宜寧說：“你喝醉了，快去洗澡睡覺吧，明天一大早不是還要去機場？”
又過了會兒，宗時捷才放開她，打了個酒嗝，出去了。
鳳宜寧松了口氣，心想：“等他從成都回來，一定要和他說個明白，不能再拖了。”
這天晚上，卻又出事。
鳳宜寧睡了沒多久，就被寶寶的哭聲吵醒。她半癱在床上，一只手抱起寶寶餵奶，另一只手摸索著找大燈的開關。
她還沒找到開關，燈自己亮了。
鳳宜寧瞇了瞇眼睛，看到宗時捷打開門走了進來。
宗時捷身上還穿著白天的襯衫長褲。他的頭發淩亂，臉色蒼白，眼睛微微發紅，似比晚上那時候醉得更厲害了。
鳳宜寧暗罵自己粗心，竟然忘了鎖門。但宗時捷向來規規矩矩，孩子剛出生那會兒，她一個人顧不過來，他晚上起來，也幫了她不少忙。應該，沒事的吧？
宗時捷已經走到她身邊，俯身認真地看寶寶吮吸她的乳房，目光很古怪。
鳳宜寧異常尷尬，只想拿被子蓋住自己，又怕悶壞寶寶。她說：“時捷，你出去好嗎？”
宗時捷宛如沒有聽見，伸手指戳了下寶寶肉鼓鼓的臉頰。寶寶蹬了下手腳。宗時捷笑了起來。
鳳宜寧懇求他：“時捷……”
宗時捷笑說：“他們都說我娶了個好太太……宜寧，我真是，娶了個好太太！”
鳳宜寧想引開他的目光：“我有件事要和你說。前天，我已經拿到孩子戶口了。我想，如果你要離婚的話……”
寶寶似乎吃飽了，吐出母親的乳頭，鳳宜寧忙拉過自己的睡衣，卻被宗時捷一把將衣服扯開，他人也隨之壓上，抓了她的頭發狠狠親吻她。
鳳宜寧掙紮不開，心裏絕望，驀地裏大哭起來。寶寶被擠到了，和她一起哭。
宗時捷似乎清醒了一點，他將寶寶放到搖籃裏，等她睡著了，才回到床邊。
鳳宜寧下意識地用被子裹緊了自己，縮在床角。宗時捷一轉身，她就瑟縮了一下，她抽泣著說：“你別這樣，老房子隔音不好，鄰居會聽見的。”
宗時捷冷笑：“聽見又怎樣？我不能抱自己的妻子？”
“當初不是這麽說的。”
宗時捷扯了扯自己的領口，憤怒又痛心地盯著她：“鳳宜寧，你的心是石頭做的？我對你怎樣，你感覺不到？我除了工作，所有的時間都撲在你和孩子身上。和你結婚以後，我就沒碰過一個女人！我任憑你對我予取予求……”
“我沒有！我沒有要求你為我做這些，是你自己……”
“那還是我的錯啰？該死，你就對他這麽死心塌地？他能給你什麽？”
“求求你先出去好嗎？你醉了。”
“他已經有女朋友了，很快就連你的樣子都不記得了。”
“求求你先出去！”
“他能給你什麽？不，今天不說清楚，我不離開！你告訴我，他到底哪裏令你念念不忘？床上功夫嗎？”鳳宜寧雙手捂住耳朵，宗時捷像失控一樣又沖過來抱她，他低聲怒吼，“孩子拿了戶口就想離婚？既然你完全不顧慮我的感受，我也不會……讓你得逞……告訴你，我不會離婚！”
鳳宜寧咬了他一口，他一巴掌打在她臉上。
“啪”的一響，兩人都呆住了。
宗時捷有點酒醒了，他呆呆地看著鳳宜寧，她的嘴唇紅腫，嘴角破裂，看上去很不像樣。他才靠近她一點，她就像被獵人抓了四肢的兔子似地全身抖動。
宗時捷愧疚地看著她。
鳳宜寧看出他酒醒了，她沙啞著嗓子，再次懇求他：“請你先出去吧。”
宗時捷懊惱地離開了鳳宜寧的臥室。
他自己的臥室，就在鳳宜寧的隔壁。他剛回到臥室，就聽到對面的門反鎖的聲音，緊接著是一陣推拉家具聲，大概鳳宜寧把那只老式衣箱拖過去抵著門了。
宗時捷進浴室洗了個冷水澡。剛才的一幕幕像黑鳥掉落在風中的羽毛般掠過他眼前，他發現自己竟然不是很懊悔。他想：“我大概一直在自欺欺人，單純的損己利人行為，是不會有的。我就是愛她，我就是要她。好的，我總算明白了。慢慢來吧，我不會和她離婚，我就看她能撐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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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時捷吹著口哨，心情很好，他看到桌上的晚餐，笑說：“今天還有客戶問我，怎麽現在晚上都約不到我人了。我真想帶他們來看看，每晚在家能享受到米其林水準的廚藝，誰還願去外面吃？”
鳳宜寧微微一笑，開了瓶紅酒，給他倒上半杯。
她問宗時捷那個困擾了他幾周的大項目拿下了沒有。宗時捷說：“我正要跟你說這事。我聽你的話，給他們豐總送了一套源右衛門的瓷器和一顆天珠，他剛剛打電話給我，說他太太一直想入手天珠，但怕買到假貨，這次從我手裏收到，她非常開心。他之前可沒這麽客氣地和我說過話。”
宗時捷也問鳳宜寧重新上班感覺怎麽樣。鳳宜寧說：“和以前一樣。白主編升了副社長，很不高興。”
“升了還不高興？”
“他本來是指望直接當社長的，誰知原社長退休後，集團突然空降了一位新社長。之前我聽石冬梅她們說過一點兩人的關系，但沒想到他們已經鬧得不可開交。今天開會，兩個人當場吵了起來，互相指著對方鼻子，罵得那叫一個難聽……”
“你先別急著站隊，看看再說。”
“我站什麽隊？我只管做好我的書。”
“你出了好幾本暢銷書了，白主編本來要給你評職稱的，這下得往後延了吧？問他多拿點獎金作補償！”
就是這樣的對話，日覆一日。鳳宜寧有時候覺得，她和宗時捷除了沒有夫妻生活，在其它方面，簡直是模範夫妻了。她平均每月陪他出去應酬兩到三次；根據他的描述，挑選禮物送給不同的客戶。他也會聽她講述工作情況，在人際關系上，指出她看不到的盲點，適當給出建議。
宗時捷的公司業務拓展很快，短短一年時間，員工數已從五人變為五十人，要拿下豐總負責的高級酒店公寓的設計，開年公司還得招人。別人都說宗時捷討了個好老婆，不但能幫他出謀劃策，還有旺夫運。
此時，鳳宜寧應和著宗時捷說話，心裏卻有點焦躁。她想：“還是吃完飯再說吧。他難得這麽高興，我又何必非撿這時候掃他的興？”
宗時捷忽然談到寶寶，問了幾句，鳳宜寧一個沖動：“正好有件關於她的事，我想和你談談。她前幾天……”
這時候，有人敲門。
宗時捷和鳳宜寧疑惑地看看對方，宗時捷跑去開門。
來的是意想不到的人。
宗時捷又驚又喜，馬上熱情地把豐總夫婦往屋裏讓。
豐總夫婦穿著一模一樣的黑色長大衣，乍看宛如黑幫大佬出行。兩個人的臉出奇相似，臉上都帶著溫和的笑意。
豐總說他們在這附近吃晚飯，飯後散步時正好看到宗時捷停在弄堂口的卡宴，他夫人起意來謝謝送她天珠的人，他們便老著臉皮來拜訪了。
桌子還沒收拾，豐總看了眼，嘖嘖稱讚：“時捷，你們家的晚餐堪比外面星級飯店的夜宵了，看來送你們這個是對了。”說著遞給宗時捷一瓶剛才吃飯時買的意大利起泡酒。宗時捷笑說：“哪裏，內人隨便弄的，見笑了。”
豐總夫婦一齊看向鳳宜寧，誇了她幾句，豐夫人正好感謝她挑的天珠。
鳳宜寧快手快腳收拾了桌子，不一會兒功夫從廚房端出三種奶酪的拼盤，並打開了豐總夫婦送的起泡酒。
豐總見到奶酪就在心裏讚了一句。他送的起泡酒是天然型偏甜口味，配奶酪食用最佳。等他看到酒倒入三只底部略寬的水晶杯時，更是眼睛一亮。
豐總轉動著酒杯，忍不住說：“喝起泡酒，就得用這種無情杯。我幾次想買，總是忘記，還是你們會享受。”豐夫人白了他一眼：“你怎麽跟小孩子一樣？見到好的就要買。家裏多少東西，都是你心血來潮時買的，用了一兩次就扔在那裏。”
鳳宜寧看看宗時捷，笑說：“我爸爸去年到法國旅游，看到這套無情杯好玩，他自己不喝酒，才買了一套六只送給我，今天還是第一次用。不嫌棄的話，待會兒我把杯子洗洗，一起送你們了。”
豐總夫婦忙推卻，豐夫人瞪了丈夫一眼。但宗時捷他們執意要送，說到後來，豐總夫婦還是答應收下了。
豐總心裏又高興又過意不去，問鳳宜寧做什麽工作，聽她講述出版社的事情，不禁很感興趣。
豐夫人也拉著鳳宜寧的手，再次感謝她送自己天珠。鳳宜寧便教她辨別真假天珠的竅門。豐總本來已去和宗時捷談話，現在又轉回來，向鳳宜寧請教甄別小葉菩提和金剛珠的方法，他近來對石頭很熱心。鳳宜寧把所知一一道來，還拿出家中的幾串小葉菩提、星月菩提和綠松石等到現場教學。
豐夫人沈迷西藏佛教文化，但說了一兩句，鳳宜寧就知道她實際並不大通。她便簡單地講述了些藏傳佛教的歷史。大家都聽得津津有味。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到了九點。豐夫人目示丈夫，豐總便起身告辭。
鳳宜寧讓他們等一等，端著酒杯走了。宗時捷給豐總夫婦叫好車，鳳宜寧將六只無情杯打包，用羊皮紙包裝了，交給豐總。
豐總對宗時捷說：“時捷，我現在很期待看到你的團隊給出的設計圖，我對你的品味，很有信心。”豐夫人拉著鳳宜寧的手，要她和宗時捷以後也去他們家裏玩，她還有許多事情要請教她。
送走了這對夫婦，鳳宜寧急忙跑上樓看了看寶寶，見她仍在熟睡，這才下來收拾。
宗時捷將剩下的起泡酒全喝了，拿著一只高腳杯到廚房給鳳宜寧洗。
鳳宜寧接過杯子，宗時捷在旁邊看了她一會兒，忽然從身後抱住她，將頭靠在她的肩膀上。鳳宜寧吃了一驚，險些把手中的杯子砸了。
宗時捷有些醉了：“宜寧，你聽見豐總臨走的話了沒？”
“聽見了，恭喜你。”
“謝謝你。”
鳳宜寧很不自在，將杯子擱在一邊，想要掙脫他，他卻抱得更緊，不容她逃脫。鳳宜寧說：“你喝醉了，快去洗澡睡覺吧，明天一大早不是還要去機場？”
又過了會兒，宗時捷才放開她，打了個酒嗝，出去了。
鳳宜寧松了口氣，心想：“等他從成都回來，一定要和他說個明白，不能再拖了。”
這天晚上，卻又出事。
鳳宜寧睡了沒多久，就被寶寶的哭聲吵醒。她半癱在床上，一只手抱起寶寶餵奶，另一只手摸索著找大燈的開關。
她還沒找到開關，燈自己亮了。
鳳宜寧瞇了瞇眼睛，看到宗時捷打開門走了進來。
宗時捷身上還穿著白天的襯衫長褲。他的頭發淩亂，臉色蒼白，眼睛微微發紅，似比晚上那時候醉得更厲害了。
鳳宜寧暗罵自己粗心，竟然忘了鎖門。但宗時捷向來規規矩矩，孩子剛出生那會兒，她一個人顧不過來，他晚上起來，也幫了她不少忙。應該，沒事的吧？
宗時捷已經走到她身邊，俯身認真地看寶寶吮吸她的乳房，目光很古怪。
鳳宜寧異常尷尬，只想拿被子蓋住自己，又怕悶壞寶寶。她說：“時捷，你出去好嗎？”
宗時捷宛如沒有聽見，伸手指戳了下寶寶肉鼓鼓的臉頰。寶寶蹬了下手腳。宗時捷笑了起來。
鳳宜寧懇求他：“時捷……”
宗時捷笑說：“他們都說我娶了個好太太……宜寧，我真是，娶了個好太太！”
鳳宜寧想引開他的目光：“我有件事要和你說。前天，我已經拿到孩子戶口了。我想，如果你要離婚的話……”
寶寶似乎吃飽了，吐出母親的乳頭，鳳宜寧忙拉過自己的睡衣，卻被宗時捷一把將衣服扯開，他人也隨之壓上，抓了她的頭發狠狠親吻她。
鳳宜寧掙紮不開，心裏絕望，驀地裏大哭起來。寶寶被擠到了，和她一起哭。
宗時捷似乎清醒了一點，他將寶寶放到搖籃裏，等她睡著了，才回到床邊。
鳳宜寧下意識地用被子裹緊了自己，縮在床角。宗時捷一轉身，她就瑟縮了一下，她抽泣著說：“你別這樣，老房子隔音不好，鄰居會聽見的。”
宗時捷冷笑：“聽見又怎樣？我不能抱自己的妻子？”
“當初不是這麽說的。”
宗時捷扯了扯自己的領口，憤怒又痛心地盯著她：“鳳宜寧，你的心是石頭做的？我對你怎樣，你感覺不到？我除了工作，所有的時間都撲在你和孩子身上。和你結婚以後，我就沒碰過一個女人！我任憑你對我予取予求……”
“我沒有！我沒有要求你為我做這些，是你自己……”
“那還是我的錯啰？該死，你就對他這麽死心塌地？他能給你什麽？”
“求求你先出去好嗎？你醉了。”
“他已經有女朋友了，很快就連你的樣子都不記得了。”
“求求你先出去！”
“他能給你什麽？不，今天不說清楚，我不離開！你告訴我，他到底哪裏令你念念不忘？床上功夫嗎？”鳳宜寧雙手捂住耳朵，宗時捷像失控一樣又沖過來抱她，他低聲怒吼，“孩子拿了戶口就想離婚？既然你完全不顧慮我的感受，我也不會……讓你得逞……告訴你，我不會離婚！”
鳳宜寧咬了他一口，他一巴掌打在她臉上。
“啪”的一響，兩人都呆住了。
宗時捷有點酒醒了，他呆呆地看著鳳宜寧，她的嘴唇紅腫，嘴角破裂，看上去很不像樣。他才靠近她一點，她就像被獵人抓了四肢的兔子似地全身抖動。
宗時捷愧疚地看著她。
鳳宜寧看出他酒醒了，她沙啞著嗓子，再次懇求他：“請你先出去吧。”
宗時捷懊惱地離開了鳳宜寧的臥室。
他自己的臥室，就在鳳宜寧的隔壁。他剛回到臥室，就聽到對面的門反鎖的聲音，緊接著是一陣推拉家具聲，大概鳳宜寧把那只老式衣箱拖過去抵著門了。
宗時捷進浴室洗了個冷水澡。剛才的一幕幕像黑鳥掉落在風中的羽毛般掠過他眼前，他發現自己竟然不是很懊悔。他想：“我大概一直在自欺欺人，單純的損己利人行為，是不會有的。我就是愛她，我就是要她。好的，我總算明白了。慢慢來吧，我不會和她離婚，我就看她能撐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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