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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喜歡我們“梁隊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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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喜歡我們“梁隊長”啊

“膽子大了啊你,還敢掛我電話!”

“你說說你,今天敢掛我電話,明天是不是就要氣死我!”

“你是不是覺得有你弟弟梁遇之前對你的喜歡,你就可以肆意妄為了,啊!”

……

“爸,你能別說了嗎,說好了不提阿遇的!”

梁逢似是被梁承嘴裏那句“梁遇”刺激到了,第一次忍不住擡頭和他父親頂撞了句。

其實嚴格來說也算不上真正意義上的“父親”,若要認認真真的計較起來,梁逢應該稱呼他為“繼父”才對。

只是這些年來,在面子上為過得去也為了母親不那麽擔心,梁逢還是會象征性的叫他“爸爸。”

梁承被梁逢這一不留情面的回懟氣的半死,立馬拿出繼父的架勢來:“我還不能教育你了我,你這是什麽態度,你別以為你媽現在生不了孩子了,我就可以任你擺布,你要明白,我是你爹!”

梁逢嘲諷似的扯了扯嘴角,回味著他口中的那句“爹”,真的是自己的爹嗎?真的有把自己當成親生兒子看待嗎?

好像從自己和母親來到這個家開始就沒有吧,既然沒有那為什麽還要管束自己呢……

梁逢安靜了下來,沒有再和梁承頂嘴,只是擡眼看向他:“打電話給我有什麽事嗎?”

梁承冷冷地撇了他一眼,從鼻子裏吐出“哼”的一聲來,“你還知道問我,我還以為你不想要這個家了呢,怎麽,你不在意我就算了,你還不在意你媽嗎?”

梁逢這才著急起來,看著梁承的目光有些著急:“爸,媽她怎麽了?”

梁承見他也是真心的替他媽擔憂,語氣也緩了下來:“你媽她是老毛病了,這次胃病又犯了,只是這回比較嚴重,現在還躺在醫院裏,你知道的,你媽她最擔心的還是你,在醫院裏也是想著多看看你。”

梁逢低垂著腦袋,一時之間盡是無言。

梁承說到這,語氣開始嚴肅起來:“你知道的,你媽對你是沒的說的,自從……阿遇不在了後,我和你媽所有的重心都放在了你的身上,我們沒有其他要求,就是希望你可以一步一個腳印往前走,踏踏實實的考上大學然後找份正經工作,我們兩也不求你給我們養老,只希望你好就行,你好比什麽都重要。”

梁承似是想起了什麽,頓了一會,又繼續說:“只要你媽開心,你媽舒坦了,我就開心。”

梁逢看了梁承許久,才低聲回了聲好。

梁逢其實很早之前就不太明白為什麽母親一定要找一個和父親一樣姓氏的男人結婚,就算是二婚,他也不理解為什麽一定得是梁承。

梁承這個人脾氣太過於暴躁,梁逢不止一次認為母親和他在一起會受苦。

可是後來他在生活中的種種細節中明白似乎並不是自己所認為的那樣的,這個自己眼裏不看好的“繼父”對母親卻是很好。

他一點苦都不舍得母親吃。

起碼在做丈夫這點上,他也算是非常合格了。梁逢想。

縱使他對自己有百般不是,但他對母親卻是挑不出任何過錯的。

他或許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但他是一個合格的丈夫。

次日周日,黎淑蘭胃病得到好轉正式出院。

梁逢和父親都去接母親出院,在路上的時候梁承就一直叮囑讓梁逢去了之後在黎淑蘭面前報喜不報憂,在媽媽面前多說些學校的趣事,別說一些不好的話擾亂了妻子的心情。

梁逢認認真真的將手中的花束整理好,然後給它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這才得空回覆了梁承:“好,我知道了。”

來到醫院,梁承想著母子已經一周沒有見面,就讓他們母子倆多呆呆,自己去辦出院手續。

黎淑蘭此時氣色已經好了不少,比之前在家要紅潤有光澤,細細想來,許是父親悉心照料的緣故。

黎淑蘭將兒子送過來的花束放置一旁後,這才溫柔著開口問他:“在學校學習的怎麽樣?”

“有想過考什麽大學了嗎?你還有半學期高三就結束了,就要參加高考了,你想好去哪所學校了嗎?”

“媽,你知道的,自從我爸離開我們後,我一直都想考司法類的——”

梁逢還未說完,黎淑蘭就立馬接了下去:“小逢,你知道的,我一直都不喜歡你學你那個爸一樣當警察的,我知道你爸他那是為了人民,我也支持他。但是我怕,我只有你一個兒子了,咱們就好好的上一所好的大學不行嗎?”

“非要去當警察嗎,一定得讓媽媽傷心嗎?”

梁逢仍然在做最後的抗議:“那我學叔叔的,當一名消防員。”

“小逢!”

“咳咳咳……”黎淑蘭感到心裏有些悶,又開始咳了起來。

梁逢意識到自己可能說錯話了,連忙倒了杯水遞到母親面前:“媽,你喝口水緩緩。”

“小逢,我不是反對你當警察當消防員,只是……”黎淑蘭想到前夫的死,語氣哽咽了起來:“只是媽媽不想在整天擔憂中度過,我就你一個兒子了,你要是也出現了什麽意外,那我怎麽辦才好?你能明白媽媽的苦心嗎?”

梁逢盯著黎淑蘭手中的那杯水,忽然想起了九歲那年父親臨走時對他的叮囑,“以後我們敬亭可要好好的照顧媽媽了,得把爸爸的那一份愛也灌註到媽媽身上,這樣爸爸才走的安心。”

梁逢的原名不叫梁逢,他十歲之前叫梁敬亭。

是後來母親改嫁後自己才改名的。

梁逢想起父親臨走前對自己的叮囑,他也只好應承了下來:“好,我知道了媽,我不當警察了,都聽您的,您說哪所學校好我就考哪所。”

黎淑蘭看著這個已經比她還要高出一個頭的兒子,此時心裏也有些五味雜□□望兒子以後會原諒自己吧。

梁承很快辦完出院手續,一家人晚上又整整齊齊的吃了個晚飯,這茬才算是真正的過去。

次日一早,梁逢來到班裏時就聽見班裏人聚在一起議論說這星期和三中的學校有一所聯誼賽,也是學校所能允許的高三這屆學生能最後參加的一次籃球比賽了。

梁逢本是對這種比賽持著無所謂態度的,他雖然喜歡打籃球,可是在上次母親吃飯時教導自己說以後就要以學習為重了,讓他少打點球,多多將精力放在學習上才好。

梁逢想著母親說的也不無道理,他也不關註這次的聯誼賽了。

今天晚上學校臨時要開會,通知說不用上晚自習,大家按正常時間放學。

臨了放學時,陳琛和籃球社的那一堆兄弟們早早的等在門口了,就等梁逢下課。

梁逢前腳剛出教室門後腳就被這一群兄弟擁著去籃球場了,他回頭看了眼小同桌,她正在位置上慢吞吞的收拾著東西,就連書包拉鏈還沒拉上。

梁逢看了她一眼,又看著坐在後排的辛欣,連忙扯著嗓子喊了聲:“辛欣,你記得送我同桌去公交站。”

梁逢交代完,又拉開教室的窗戶對著許相看說:“小同桌,我有事先走了,你記得路上註意安全,早點回家!”

還沒等許相看回應,梁逢就被這堆兄弟壓著走了。

其中還有一個哥們調侃道:“嘖嘖,梁隊長啊梁隊長,怎麽幾天時間不見還多出來個小同桌啊,之前都不見你對女生這麽熱情過,還送人家回家,怎麽,想追人家女同學啊?”

那裏面和陳琛一個班的一個男生叫林赴南的接著開口:“不不不,我們梁隊長可不是這種人對吧,他之前說過以後絕對不會早戀的,絕對不會!”

林赴南的嘴角忍著笑,將手搭在梁逢的肩膀上:“我們梁隊長可是說到做到啊,是吧?”

梁逢笑罵了句:“滾一邊去,別拿我出來調侃了。”

幾人很快到了籃球場,陳琛先是問了大家的想法,籃球社的隊員們幾乎是每個人都可以參加,而且這幾天放學都可以參加訓練。

只有梁逢看著滾落在地上的籃球沒做聲。

“怎麽了,隊長,有心事?”林赴南走上前,遞給他一瓶水。

“還在想你那個小同桌?”

“放心吧,估計人家早到家了,別瞎擔心了。”

梁逢接過水,遲遲沒喝。

只是看著大家突然開口:“抱歉,我想我不能參加這次的比賽了,我還有別的事,我先走了。”

走之前,梁逢想了想,又將那瓶自己未曾開封過的水放到了原來的地方。

他的潔癖還是沒能改掉。

他想,或許這輩子都不會改掉了。

陳琛和林赴南對視了眼,兩人都從對方眼裏看出了不解,“你說什麽了?”陳琛問。

“不是,我什麽都沒說啊,我就是問他怎麽了。”

“真的?”

林赴南想了想,不對,還有一句,自己好像還問了他的那個小同桌來著……

林赴南神色難看:“等等,我好像還多嘴問他那個小同桌了……”

陳琛對他翻了個白眼,無語道:“你沒事問人家這個幹嗎,這下好了,主力跑了,我們打個鬼打!”

梁逢趕到公交站的時候許相看早已到家了,他也沒能見到他的小同桌。

只是第二天到教室時,陳琛一個勁的在班門口勸解自己去比賽,不止是他一個人,籃球社的大多數隊員都來了,他們說這是高中生涯的最後一次聯誼賽了,想要好好的打一次,不給自己的青春留遺憾。

梁逢思慮了很久,還是松口了。

這次的比賽定在了周六,地點是在市籃球場。

梁逢想了想還是趕在了周六之前邀請了小同桌。

籃球社的大多數都邀請了自己的女朋友來看比賽,就連陳琛新交的那個女朋友白晴也要去。

辛欣不知道白晴要去,也在一旁歡欣鼓舞的慫恿許相看去看比賽。

梁逢想著辛欣去,說不定小同桌就去了。

許相看本來是猶豫不決到底要不要去的,可是辛欣一個勁的鼓舞自己讓自己去,還說去了之後說不定會認識更多的朋友,也好拓展一下圈子,梁逢也在一旁應和著:“去吧,小同桌,去了你就能看到我打球了,這可是高中最後一次聯誼賽了,以後的比賽都是一些在學校的小賽了!”

許相看咬咬牙,還是同意了。

周六很快到來。

辛欣在知道陳琛的女朋友白晴也要去給陳琛加油後,她在那天不顧寒冷穿上了最潮流的短裙,她那身打扮站在人群裏也是相當吸晴的存在。

從進場的五分鐘到現在,已經不下五個人來要她微信了。

然而最後一個才最搞笑,理由居然是覺得辛欣長的像他的前女友,為辛欣能不能加個微信細聊。

辛欣氣到爆炸,跺著腳站在許相看旁邊憤懣的說這世界上怎麽那麽多腦子不好使的人啊,為了要微信連這招都使的出來。

許相看站在原地捂著嘴笑了起來。

“不是,滿滿,你笑什麽呀你!”

許相看沒答她的話,而是看著她不停的搓著手,疑惑的問她:“不冷麽,欣欣?”

“沒事,我要風度不要溫度,為了美,值了!”

辛欣雖然有些冷,但是一想到陳琛那家夥等會就能看到自己在人群中被圍著要聯系方式的模樣心裏就覺得痛快。

她就是讓那個人知道自己也是有人要的。

可惜就連比賽結束陳琛都沒能正眼瞧上辛欣一眼。

辛欣的這點小心思自然打了水漂。

比賽很快結束,不負眾望梁逢他們隊取得了勝利。

這似乎是一件早就猜到了的事,早在和三中聯誼賽打到現在,只要有梁逢出現的賽場,三中必輸。

這似乎是個鐵規律,這也讓在三中許多人對梁逢的球技產生了佩服,也有人在私下裏稱他為“球神。”

這一切梁逢也只是笑笑不做聲。

只是個稱呼罷了,他也懶得管了。

比賽結束的那刻,辛欣坐在觀眾席上激動的跳了起來,她慫恿著許相看和她一起去給陳琛和梁逢送水。

等到她們倆趕過去時,陳琛已經拿著白晴的水了。

辛欣掃了站在一旁穿著超短裙也不穿光腿神器的白晴一眼,嘴角掛著一抹不屑。

白晴也沒搭理辛欣,兩人離的老遠,各自暗暗比較著。

不過好在無論有多少女生給梁逢送水,他都沒接。

他的目光望向了許相看,也意有所指撇了眼她手裏的水。

許相看怯弱的走到籃球場外,等走近了時,卻又有些不敢將這瓶水送出去了。

反倒是梁逢大大方方的接過她懷裏的水,然後大口大口的灌了下去,“嗯,小同桌的水真甜。”

許相看低著頭沒說話,只是臉上早已一片紅暈。

“你等我一下,我去換個衣服,很快出來。”

許相看點了點頭,乖乖的和辛欣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等著。

陳琛和一旁的隊友看著梁逢親自過去要水喝的一幕,又看著他大口大口的喝下水,大家的心裏都在感慨著什麽時候隊長這麽好說話了?

潔癖一點也不重要了?

這簡直匪夷所思。

其實不只是陳琛懷疑他們倆有事,在籃球場上其他和梁逢打球的男生也有所察覺。

畢竟都一起打了這麽多次球了,大家都是第一次看到梁大學霸喝女孩子送來的水。

而且還是一個新來的女同桌送來的水。

這足以讓大家對比產生足夠的好奇心來琢磨透這件事情。

抱著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態度,在梁逢和陳琛一同進去換衣服還沒出來的時候,他們堵住了她們倆。

陳琛和梁逢此時還在裏面換衣服沒出來,並不知道外面發生的事。

辛欣被人無緣無故堵在外面,有些生氣,指著其中一人質問:“信不信我找陳琛哥哥來找你們約架!”

林赴南與陳琛打了很多次球,知道陳琛這人的脾氣的,打起架來可是出了名的狠。

連忙對辛欣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有惡意,只是想問她們幾個問題而已,問完就走。

辛欣環手抱腹,擡著腦袋問:“什麽問題?”

林赴南像是有些為難,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看了看辛欣,又扭頭看了一眼一旁安靜的許相看,眼珠子轉了轉,似是很糾結的模樣。

許相看算著時間,看了眼換衣室,估摸著梁逢這個時候也該出來了。

輕輕扯了扯辛欣的衣角,小聲問她:“我們走嗎?”

“他們要出來了。”

許相看補充說。

辛欣不耐的推開那群人,牽著許相看直接往裏走。

“煩死了,婆婆媽媽的,想問又不問。”

林赴南猛的被撞開,知道她們倆要走,話已至嘴邊,想收回去已經不大可能,只能硬著頭皮大著嗓門問了句:“許相看同學,你是不想喜歡我們的梁隊長啊?”

許相看耳朵裏突然灌進這句突如其來的話,有些驚慌,沒敢往後看。

直直的定在原地,沒能前進一步。

沈重的不僅僅是她的步伐,還有她的心。

自己難道真的很明顯嗎?

許相看慌亂的直低下頭,手緊緊收縮成一團,大氣不敢呼出。

她好像到現在都不太會隱藏自己的心事。

從前是,現在也是。

“你喜歡梁隊長,是吧?”

林赴南走到她面前,笑著問她。

許相看知道,他口中的梁隊長是梁逢。

許相看沒有回答,只是一個勁的扯著辛欣的袖子,說想要回去了。

辛欣看到許相看的反應,不知道為什麽她這樣的抗拒,將她擋在自己身後,大聲朝著他們吼了句:“喜歡什麽喜歡,知道什麽啊就問,打你們的球去吧!”

大家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看到她們激動的反應,也知道問女孩子這件事是有些不太禮貌了,也就悻悻而散了。

林赴南也對自己一時之間的行為感到有些抱歉,可當他準備給許相看道歉時,卻發現她似乎故意的離自己很遠。

林赴南也想不清楚為什麽。

但是在這之後,許相看很少去看梁逢在學校裏的球賽了。

辛欣只是以為她沒時間,就連梁逢也這樣以為。

只有許相看的日記本上知道,其實不是這樣的。

她也很想去看他的球賽,也很想給他遞水。

但是,她不能。

日記本上寫出了她說不出口的那些話。

[2020年11月1日,周日,天氣晴。]

大家好像猜到我的心事了。

可是我不能告訴他,我喜歡他。我得先治好我的病,才能以一個正常人的身份站在他面前。

肩並肩的和他對話。

那樣才算得上是喜歡二字。

再等等我吧,梁逢,很快的。

——

她的日記記了很多很多。

但是沒有人知道,也沒有人看見過。

沒有人會是一個合格的觀眾,也沒有人給她不得終日的暗戀鼓掌。

她的世界很小,願望也很小。

她的願望就是想走出那片蠻荒之地,在新的世界裏,找到真正的自己,忘記過去,永遠不回頭看,做一個正常人,一個不會抑郁的正常人。

但是,完成這一切,很難的。

是曾經她吃了無數粒藥也做不到的事情。

她現在依然缺乏這個勇氣。

如果寫日記可以聊表她的心意,那她一定是一個合格的文學家,最起碼在日記裏,她可以寄托她所有的,真實的,不被人所知曉的另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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