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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看了眼手機：“幸好沒有遲到……你等等等我很久了麽？”
總之，雖然等了一段時間，高陽聽到上面的解釋，心裏也是開心的。
像她一樣，會失眠，說明見她緊張。
會去給她買早飯，說明心裏有她。
對於小小同學突然在中間插的這麽一杠子，高陽暫時不打算計較，畢竟，已經加入辯論隊了，咱們來日方長是不是？就那點兒小手腕兒，程雲海雖然看不出來，但高陽本人治起來，還是很容易的。
見高陽沒說話，程雲海臉通紅，人更緊張了：“你你生氣麽？要不，你你打打我？”
“舍不得。”高陽歪頭笑：“走吧，今天不是還有好多好多安排嘛，抓緊跟你在一塊兒的每分每秒。”
高陽說完，程雲海就已經很激動了。
“我我特意騎了車，載你，雖然路不長，但是……我我以前沒載過女孩子的……我我想載著你……”
高陽不多廢話，直接坐上後座。
程雲海很貼心，還在座位上綁上了粉紅色的小墊子，新新的，香香的。
“出發啦！”
高陽伸手攬了一下程雲海的腰，倆人差點兒沒出車禍……於是高同學只能假意矜持地手捉著車座子，程雲海慢慢地騎，時不時問高陽有沒有擱到，小心翼翼地繞過每一個地表凸起物，而高陽，看看不那麽明亮的陽光投射到地上的，兩個人重合在一起的影子；看看面前這個精瘦的後背；又看了看自己的小皮鞋。
感覺這簡直就是一場夢。
說來說去，還是要感謝宇晴大佬，那天帶她去做了頭發，讓自己意識到自己應該像個女孩子一樣矜持。
還得感謝簡安這麽一個社團狂魔，把辯論社帶進她的視野。
當然啦，最主要的是，感謝程雲海同學本人，相由心生，長得正直，真人也這麽的實在。
剛想掏出手機在宿舍群裏發一個“戀愛簡直太美好了”，就想起來，今天無論如何，也不會掏出手機來看的，就繼續穩穩捉住車座子，希望這一路慢一些，再慢一些。
而另一邊，簡安進了教室，看到這個大周五，來上課的人居然這麽多，心裏登時慌得不行，趕緊電話呼叫翹課的倆人。
宇晴正在拔牙，電話沒接。
高陽正在談戀愛，電話沒接。
簡安快被氣死了。
眼看著第一節小課就要結束，馬上得去簽到了，倆人也沒動靜兒，又來來回回無敵連環call了十幾次，宇晴終於接電話了。
拔牙，可以補假條。
但高陽同學咋辦，談戀愛，可以請戀愛假嗎？
“老師，我連續18年沒談過戀愛了，我要請一天假談戀愛？”
等支支吾吾半天也沒說出來高陽去幹嘛了，簡安悲壯地擡頭，看到拿著考勤表的人，竟然是池軒本人，正想試試說說好話，走走後門。
就聽到池軒說：“高陽，曠課兩節。”
“這……學長……”簡安都快哭了：“畢竟……咱們也是一同經歷辯題考驗的人……”
池軒作回憶狀：“忘記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是存稿箱啦……勤奮第六天啦……
今天也寫得超開心……
前面會多一些背景，後面辯論和日常穿插，愛你們
☆、7.
“不能忘啊……”簡安哭笑不得，還是得使出渾身解數幫助高陽爭取到這次考勤：“學長你忘了你和高陽有些過節來的麽？這正是一個解除誤會的好機會，對不對？”
只見池軒擡著眼想了一會兒，好像真的才想起來似的：“是有這麽回事兒來的。”
又說：“在我把考勤表交給教授之前，她要是解釋出個合理的缺席原因，作為學長，我就幫她這次了。”
簡安心想，自己也只能幫到這兒了，就感恩戴德地鞠躬退下了。
那邊高陽同學享受了一段憧憬多年，但從來沒經歷過的“自行車後座”的時光，到了目的地，再不舍，也得下車。
辯論隊的根據地，在主樓頂層的120自習室，不安排課程，周一和周三下午為辯論隊活動，其餘時間留給學生上自習。
教室很大，講臺上也是和辯論賽一樣的布置，旁邊還有個展櫃，裏面放著不少照片和獎杯。
從進了教室，程雲海就在觀察高陽的表情，看到她對展櫃感興趣，趕緊跑到展櫃面前介紹。
“這張照片，是我剛進隊的時候照的，當時一批老隊員離隊，這是最後一張合影。”
高陽當然看得出來，照片裏面程雲海看起來那麽小，還特別瘦，明顯大學這兩年不少健身，樣子倒是變化不大，只是那時候特別青澀。
程同學：“我我來的上一屆，是辯論隊得獎最多，也是狀態最好的一屆，校間友誼賽拿了第一名，正式的比賽也打過不少場，成績很好，後來老隊員畢業走了，辯論隊就沒落了……”
見不得喜歡的人失落，雖然明白自己是在吹牛，高陽也拍拍程雲海的肩膀，繼續把這牛給吹下去：“現在我來了呀！我是你的小救星，你就等著我帶你飛吧！”
高陽不知道程雲海對她這番吹牛是什麽態度，畢竟還沒聽到他說話，小小就推門進來了。
推開門的一瞬間，冒頭說了句：“哎呀，我不知道你們在，你們要是私人在聚，我就先出去了。”
“那你倒是走啊？”高陽扭頭對著從門縫裏露出半張臉的小小。
程雲海猶豫了一下，走到門口：“有事情嗎？我在給高陽講講辯論隊的事情。”
好像沒聽到高陽說話，程雲海說完，小小立刻興奮地：“那還是我來給高陽介紹吧，我知道的更多的！”
程雲海有些為難，拒絕不是，答應也不是。
高陽自己走過來：“小小同學，你有點兒眼力見好嗎？如果我倆只是介紹個歷史，這麽幾步路，他用騎車載著我過來嗎？”
小小表情瞬間就很委屈了。
程雲海不想說高陽的不對，確實也是小小不太懂事，但以後大家還要在一個社團裏活動，現在鬧僵了，以後對高陽也不好。
就還是象征性地勸了勸：“小小……我是特意帶高陽過來的，你要是沒什麽事情你就先回去吧，昨天不是在群裏通知過了，中午的時候大家一起吃個飯麽？有什麽想說的，中午再說吧。”
小小咬著嘴唇，腳上就是不挪一步。
高陽就真的沒什麽耐心了，抱著手臂：“需要我教你怎麽走路嗎？還是我‘幫’你出去？”
一貫在互相尊重的前提下直來直去貫了，高陽也是從來沒見過這麽戲精上身的人，只見這小小同學，仿佛剛才什麽事情都沒發生一樣，自己走到展櫃前，指著最外面一張照片：“高陽姐，這裏面有三個人你認識。”
高陽沒說話，想看這人到底想幹嘛。
程雲海也沒說話，伸手碰了碰高陽的胳膊，怕高陽生氣。
教室裏有三個人，卻非常安靜。小小也是個能人，這麽尷尬的場面，楞是臉不紅心不跳地繼續說：“有我，程隊，還有A大的辯論隊長池軒。”
又說：“我來辯論隊一年了，沒錯過一次辯論隊的活動，每次有辯論賽都是場上辯論，場下還充當後勤，雖然前半年情況還是很不好，但最近，終於有些起色了，你進隊之前，我們還申請到了學校的開辦補助。”
高陽不傻，明白這話裏話外的意思。
說白了就是，我小小，辯論隊的功臣，陪著社團從低谷，到現在終於努力出了一些成績，然後你來了，想在我這辛辛苦苦的成果上分一杯羹，我不爽，但我不直說，想把你擠兌走。
高陽是誰，才不吃這一套。
一年了才把辯論賽弄出這點兒成績，還有臉邀功，繼續說下去只會更加耽誤他倆的約會時間。
高陽：“原來你是學姐啊，那你怎麽一口一個高陽姐叫得這麽歡實呢。”
本來小小覺得自己這麽情深意切地一番話，高陽怎麽也得順著給她點兒臺階，沒想到高陽不僅沒接話茬兒，還拋出這麽一個讓她難以回答的問題。
不過都這份兒上了，她也知道，自己不回答，高陽肯定不會就這麽放過她。
小小笑了下：“我上學早，雖然是學姐，但是是和你同年的。”
高陽也學著笑了下：“那更不好意思了，白占你這麽長時間便宜啊小小姐。”
“小小姐”這三個字一出，小小臉上的笑也凝固了一秒，但還是淡定地：“我十一月出生的。”
高陽就等著這麽一個一擊斃命的機會呢，於是撩了撩頭發：“不好意思，小小姐，我十二月的，還是十二月三十一號的。”
小小臉上的笑就徹底垮了。
看到這場面，程雲海倒笑了：“倒借著這麽一個機會，知道你的生日了，以後每年跨年，都和你一起過。”
愛情的力量如此偉大，高陽內心一萬個小泡泡一起湧起，這麽一句話說完，什麽糟心的小小，什麽糟心的幺蛾子，全都不覆存在了。
程雲海說完，拍拍高陽的肩膀，又對著小小：“高陽來了，咱們就都是隊友，以後大家一起打辯論賽，讓我們辯論隊，像A大的那麽強。”
說到A大，高陽還挺好奇：“他們很強嗎？”
程同學拉著高陽又走回展櫃前面，指著最外面的照片：“其實小小說的不對，這裏面除了我倆，還有兩個人你見過，一個是池軒，一個是馮田，他們兩個都特別厲害。”
“池軒這個人氣場很好，說話很有煽動力，發言很理性。”
“馮田呢，經常很感性.吧，會舉例子，講故事，很多辯題，他都是講他自己身上的例子，就讓人覺得更有說服力。”
“他們隊裏還有一個人，你沒見過，上次也沒來，以後可能會見到，也是很厲害的對手。”
程雲海說完，剛才被高陽碾壓了一下的小小同學，已經調整好心情，再次像什麽也沒發生一樣，結果話題：“池軒確實很厲害，什麽場合都鎮得住，當然啦，我們程隊也很強，親和力爆表。”
要你說？！
程同學又帶著高陽轉了轉，講講社團裏發生的好玩兒的事兒，倆人都沒搭理小小，小小也撐住了，硬是沒走。
時間很快到中午，程雲海給高陽說了說隊裏其他人的情況：“趙童是咱們隊裏的一辯，跟我一屆來的，你上屆的學姐，還有兩個跟你一屆，這次招新招上來的，也是主力辯手，咱們今天中午吃個飯，簡安和另外兩個學弟是宣傳還有後勤類工作，他們今天有課，沒有來……”
說完才想起來：“你和簡安不是同一個班的嗎？她有課，你沒課？”
雖然老話也說，對著喜歡的人不要說謊，可是程雲海這一臉嚴肅，高陽不得不說謊：“對呀……她有選修課……我沒選那門……”
程同學到底是善良，輕易就相信了，然後松了口氣：“你千萬不要逃課，今年抓考勤抓的很嚴，尤其是你們這種聯辦專業，每節課都有小考，占比例很高，掛科了明年得去A大重修，很麻煩的。”
那就實在太不巧了，今天這門課，剛好就是A大的教授來上課的。高陽先前知道，但是實在不想拒絕跟程雲海一起的機會，就毫不猶豫地逃課了，可現在這麽一聽，好像事情還真比較嚴重。
畢竟，如果明年需要去A大重修，那不是有很多時間都見不到程同學了？
真是丟了西瓜撿芝麻。
等到三人一起去學校裏面的飯店跟另外兩個隊員會合的時候，高陽去了個廁所，終於看了眼微信。
勿擾模式下，顯示三十來個未接來電。
微信裏面九十多條簡安的消息刷屏。
不用任何人再提醒了，高陽知道這課翹得有多嚴重了。
大意翻了翻簡安的信息，發現還有救，立刻回信息：“那學長的微信你有嗎？電話也行。”
此時還有半小時才下課，簡安終於看到高陽回信息，打字：“我還以為你人掛了，不過如果你人沒掛的話，這門課看來你是要掛了。”
作者有話要說： 為愛發電
☆、8.
已經是這種情況，再擔心也是多餘，正想關了微信出去吃飯，簡安推送過來一個名片。
昵稱一個句號，性別男，頭像是一片海。
簡安：“簽到的學長微信，你加一下，然後用你的嘴再努力一把，不然明年你就要去A大重修了。”
“我的嘴一努力就會直接掛科的吧？”
簡安發了個“微笑”的表情例行嘲諷，就安靜地等待下課了。
不再多貧嘴，高陽趕緊把人微信加了，結果被秒拒。
又加，又秒拒。
高陽只得在驗證信息那裏就開始她的感化之路。
“學長……我今天大姨媽了……肚子痛……我現在還在廁所沒出去呢……能不能通融一下……”
依然被秒拒，還附加一句：“說謊的人期末會掛一千科哦~”
變態吧，哦~個屁啊哦~
“我單身18年，今天第一次被男生約！所以翹課了，你掛我吧！我不想吞針！”
剛發完，程雲海的電話就打進來了。
“身體不舒服嗎？”可以聽得出來很是關心。
“沒有沒有，我這就出去了。”
趕緊掛了電話，收拾下儀容儀表，高陽歪七扭八地踩著小跟兒鞋出了廁所，程雲海已經在門口等半天了。
時間確實有點兒長，高陽覺得現在這個情況歸根結底是因為自己說了謊，再看看程雲海這一臉緊張的樣子，高陽就覺得特別內疚。
說謊是不對的，她應該跟程同學坦白自己逃課的事實，如果程同學覺得她不夠“五講四美三熱愛”，那她只能承受這撒謊帶來的懲罰了。
畢竟，對著喜歡的人，是不應該有任何欺騙的。
高陽對愛情純潔性的信仰度很高，不容裏面有任何不好的成分。
正想說話，程雲海先說了：“你不舒服的話，一會兒先喝些熱水，其他隊員那裏，我來應付，你不要有壓力，不舒服可以直說的。”
真好。
高陽同學一下子明白了為什麽女孩子要柔弱，這種被呵護的感覺真是超級棒。
但還是誠實地：“我沒有不舒服，其實我今天是逃……”
“好巧，”高陽正說著話呢，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一個聲音打斷了她的坦白，說完倆字兒還沒完，又接著：“廁所門口有什麽美麗的風景嗎？”
這欠揍的聲音，這欠揍的話，這張欠揍的臉。
高陽沒忍住翻了個白眼兒。
池軒馬上接一句，學著第一次見面時高陽說話的語氣：“誒？我怎麽就這麽不會翻白眼兒呢？”
高陽長這麽大就沒吃過這種啞巴虧，心裏好氣。
程雲海撓撓頭：“廁所這邊沒啥好看的，就高陽她不太舒服，翻白眼……可能是因為疼的……”
池軒一臉做作的恍然大悟的樣子：“還是程隊實在，我也很驚訝，原來高陽同學真的有身體不舒服啊～”
高陽立刻站得板兒直：“我沒不舒服，我現在好了！而且我還要走了！你自己在這兒欣賞風景吧？”
說完拉著程雲海要走，結果程同學不走，反而把高陽往回拉了拉：“碰到池隊了，就一起吃個飯吧，正好都是辯論隊的人，都認識的。”
程雲海都說話了，再氣又有什麽辦法？
於是倆人分坐在桌子的兩個角，十分不巧地面對面。
程雲海沒領會到倆人之間強烈沖突的氣場，以為有什麽誤會，還做起和事佬，拉了拉高陽的袖子，站起身來：“這個是咱們大哥學校的辯論隊隊長，池軒，就是之前給你看過照片，裏面捧著獎杯的那個人，很厲害的。”
高陽假笑了下，站起來，伸出手：“你好。”
池軒挑挑眉，也站起來，伸出手：“你也好。”
假惺惺地握了個手，高陽坐下趕緊拿紙巾擦了擦手，池軒繼續挑眉，也慢悠悠地拿出紙巾，擦完手立刻丟到了身後的垃圾桶裏。
那天吃完飯，程雲海怕高陽半路不舒服，第一次主動送高同學回宿舍。
到宿舍樓下，程雲海猶豫了半天的樣子，才認真地：“高陽啊……你還不夠成熟……”
高陽耳朵都立起來了，手背後，一副聽君指教的樣子：“此話怎講？”
“你白天，不用那麽跟小小置氣的，她知道我很在意你，怕你進隊以後，會占據她的位置，所以表現比較激動，”程雲海嘆了口氣：“但是她對你說話的時候，還是很平和溫柔的，你以後不要對她那麽沖了。”
高陽沒聽見別的，就聽到“我很在意你”，這句話在她看來，就聽完了。
於是點頭答應：“只要她以後別再幹什麽缺德事兒，我都能好好跟她說話。”
程雲海欲言又止了一下，嘆口氣點點頭，又說：“還有池軒……你也不要對他意見很大的樣子，這樣戾氣太大了，不好。”
高陽又點了點頭：“我倆之前有過節，不過已經說清楚了，只要他說話不再陰陽怪氣的樣子，我也能好好跟他說話。”
程雲海：“……”
等到晚上回了宿舍，簡安看高陽一臉悶悶不樂的樣子，就開啟猜測模式：“掛科使你面目全非？”
高陽搖搖頭：“你說，為啥我一看見小小，就立刻爆發了陰暗面呢？是小小這人太囂張下作，還是我本身就有些不爽她的情緒？”
簡安楞了：“掛科的事情這麽嚴重，你居然一點兒不擔心，還有心思想這個？”
又說：“你這麽在意，等回來哪天開個辯題不就得了，正好周一下午咱們就會有個隊內辯論節目，系裏的老師也會去，你正好可以聽聽其他人的意見呢。”
高陽想了想：“你說的有道理，記得幫我把這個辯題加到備選裏面，別忘了修飾一下。”
然後收拾收拾，正準備臥床，打開微信，才發現上午的微信好友申請被同意了。
說實話，最後一次，高陽根本就不想加他了，就是覺得那口氣沒出完，還得發一個消息過去說清楚，結果居然就被同意了。
而且對方從她到了宿舍開始，跟開天眼了一樣，一直在呼叫她。
“下樓。”
“下樓。”
“下樓。”
“下樓。”
……
高陽直接發語音過去，對方也很快接了，沒等高陽說話，對方：“不想掛科，就下樓。”
“池軒？！！！”高陽簡直就要暴走：“怎麽又是你？！！！”
“不巧，”池軒懶洋洋的嗓音：“我正好是你剛正不阿的大生化系主管簽到的學長。”
於是再怎麽不甘願，高陽也得下樓，一邊踏著樓梯，一邊心想，我不痛快，你也別舒服了。
然後，下去說的第一句話就差點兒沒把池軒氣死。
“你大半夜的，利用公職找我下樓，你不會是要潛規則我吧？”
說完覺得不大對勁兒，又說：“我可心有所屬了，你死了這條心吧。”
“哦？”
池軒笑了一下，眼睛還挺彎，高陽撇撇嘴，算命的怎麽說的來的，這種一笑眼就彎的人，都花心。
“可不是我借公職找你，”池軒摸摸下巴：“上午是誰三次請求添加我為好友的？如果不是我大氣地同意了，某人不知道得對著手機難過多久。”
正說著，高陽手機響了，掏出來一看，是程雲海。
自己心裏有喜歡的人，還大半夜的跟別的男生見面，這實在太不好了，於是高同學直奔主題：“你說下來就不讓我掛科了，你打算怎麽讓我不掛科？”
池軒打了個哈欠，從書包裏掏出三張卷子：“去做吧，六十分以上算你不掛科。”
六十分？這也太看不起人了。
回了宿舍，給程雲海報了平安，高陽就窩在椅子上開始做題。
但她確實已經開始看不起自己了，這也太難了……
又劃拉了幾筆，高陽沖著在敷面膜的簡安同學：“你們今天做卷子了嗎？”
“做了，但我看了，我的不是你這張。”簡安小幅度的說著話。
高陽就很難過了，畢業才五個月，高中的生物化學知識，全都拋到天邊去了。
寫不下去，高陽索性放下筆：“你說咋這麽不巧，池軒居然是咱們專業的，還剛好是A大的。”
簡安也挺納悶兒地：“你說為啥你這麽不待見他？”
“因為他每次跟我說話，都是陰陽怪氣地笑，”高陽回憶：“本來我們說過好幾次講和了，以後做友好的陌生人，可不行，這個人，你不懟他，他就皮癢。”
簡安也回想了一下今天上午，池軒看到表上高陽沒來簽到的表情：“說來也挺奇怪地，他看到你遲到了，並不生氣，一臉興奮。”
“這人就是心裏有病，”高同學又拿起了筆，不想在這種人面前丟臉，邊翻書，邊說：“本來我想的，都有喜歡的人了，就不再跟別的男生說那些沒用的話，可這人實在氣人，不回懟他，我都得把自己憋死。”
☆、9.
於是第二天一大早，高陽就起床，準備去自習室把這份卷子搞定。
吃了早飯，還在食堂門口看到昨天簡安連夜設計的海報，周一下午的辯論賽，在招募現場觀眾。
小獎品準備了不少，活動機制也豐富了不少，題目沒有公布，留一些懸念。
可不知道是不是周六的緣故，海報前面沒什麽停留的人，高陽預感，除非再去抓壯丁，不然周一這次，來參加活動的人，依舊不會多。
到了自習室，高陽給程雲海報了平安，就開始做卷子了。
雖然不是那麽有必要，但昨晚睡覺前，高同學還是跟程隊長說了自己逃課並且會掛科的實話，也表達周六會好好做卷子，再最後爭取一下。
程雲海不生氣，反而覺得高陽這麽認真，還挺可愛。
盡管周六社團有活動，諸如敲定辯題，搞宣傳，但還是給高陽放出了一天假，讓她踏實去做卷子。
然後這一做，就做到了晚上，而且只做完了一張。
高陽望望窗外，肚子也叫了好幾聲，終於沒忍住給池軒發了條微信。
高陽：“你是不是在耍我，他們上課做的真的是這套卷子嗎？”
還是自己真的已經差勁到這種地步了？
池軒沒回，高陽又拿出第二張做了十分鐘，那邊的微信回覆才姍姍來遲。
池軒：“嗯。”
一個字就把高陽給氣壞了。但是再想想，要是連六十分都拿不到，那實在太丟臉了，而且就沖池軒這個脾氣秉性，以後指不定見面得怎麽揶揄她。
給池軒發完微信，高陽又敲了敲程雲海。
程雲海很忙，也沒有立刻回，過了半天才回：“在商議辯題。”
高陽就覺得很愧疚，本來周五嘗到了約會的甜頭，想著可以繼續一起待著的周末，一起布置辯論會會場，一起商議細節和論點，多美好的周末……就這麽被這套卷子給終結了，現在又不能跟程雲海待著，又沒去為社團發光發熱，高陽不開心，但也沒辦法。
程雲海的學習成績很好，自己跟他一比，差的還太遠，為了倆人未來的發展，還是要勢均力敵比較好，勢均力敵的大前提是，她不能掛科，不能被列入逃課差生的行列。
想到這個高陽就又動力滿滿，繼續提筆開始做卷子了。
做到圖書館關門，高陽才收拾東西回宿舍，上下眼皮已經開始打架。
走到樓下，遠遠地看到程雲海正提著一份飯往過小跑。
見到高陽，又是一堆叮囑，諸如規律的吃飯和休息，上課好好聽課，不要落下功課等等等等。高陽實在沒辦法也沒力氣解釋，這卷子太難，真的不是她太菜。
看著程雲海跑出一頭汗，高陽翻了翻書包，撓撓頭，不好意思地：“紙巾……用完了……”
“那就袖子給你擦擦，”高陽伸手，程雲海擋住額頭，高同學：“幹啥？”
程同學不好意思：“汗臟，正好我帶了紙巾給你。”
然後又是一頓叮囑，諸如自己出來上自習，這些東西都要帶全，看一天書，眼藥水也要帶，要按時做眼保健操，走的時候要提前跟他說，他好來接送等等等等。
高陽聽得直打哈欠，但是還是感覺很幸福。
雖然嘮叨，但人來了，還帶著好吃的就好了，其他可以忽略不計。
程雲海送高陽回宿舍，路上還很開心地給高陽講白天發生的事情。毫無疑問地，在高陽沒參加活動的這個周六，小小和另外的後勤已經把周一辯論活動的辯題確定了下來。
《大學畢業應不應該結婚？》
高陽聽了直接楞住，隊裏一堆單身狗，怎麽會提出這種辯題。
“大學畢業多久應不應該結婚？”高陽問：“這個範圍稍微有點兒大了。”
程雲海看到她的表情，趕緊在旁邊解釋：“說實話……小小跟我說想到這個辯題，是因為……上學期期末，咱們學校有一個學姐跳樓了……因為掉在車棚上，受了傷，但是沒有生命危險……當時說是因為大四實習和男朋友同居了一年，然後畢業男朋友不想結婚……所以一次吵架以後想不開……”
高陽聽著聽著就不對勁兒了：“所以跟這個辯題有什麽關系？”
程雲海有些緊張地：“小小建議說，周一我們還是盡量找一些可以吸引大家關註的話題，畢竟大學畢業就分手這種事兒……還是很多同學比較關心的……至於辯題的範圍……小小找咱們話劇社的來演情景劇，說還能吸引一些話劇社的粉絲來……所以……”
“所以，”高陽停住腳：“所以蘸人血的饅頭都吃？”
這個學姐的事情她聽過一些，當時轟轟烈烈的，他們入學的時候，事情才過去不到半年，一進學校，就被上屆的八卦人士科普過，如果只是單純的一個辯題還好，現在牽扯真人，關鍵是這對情侶還都在學校繼續讀研，看到這辯題，情何以堪？
程雲海聽高陽這麽說，就更加著急：“你別往那些地方想……你就把它當做一個單純的辯題就好了……”
高陽想那麽做，可是想著臺下萬一就坐著一個被感情傷害，還被輿論傷害的學姐，她根本做不到。
“如果本來就有不單純的目的，再假裝沒有來欺騙自己，就可以真的當做什麽都沒有嗎？”高陽想擡腳走人，對於程雲海這麽沒有原則，她無法接受，可是喜歡的心情告訴她，或許有其他原因呢？
程雲海沈默了幾秒，伸手拉了拉高同學的袖子：“……有時候不用那麽尖刻，也不用那麽非黑即白的，你理智一些。”
“可是我偏不能，”高陽扭頭看著程雲海的眼睛：“上次的辯論賽也是，本來我不用在下面那麽滑稽的發言的，但是我帶去的人，結果是那樣刻意的辯題，我怎麽面對他們，最主要的是，這些都是有意為之，不然我不會這麽生氣。”
程雲海低著頭，不知道該說什麽的樣子。
高陽沒察覺到程同學那邊氣壓已經很低了，又說：“還有，小小這樣，每次都在辯題上這麽費工夫，有那個想把辯論隊發揚光大的心，怎麽不去豐富知識好好辯論呢？一次可以，兩次也這樣，咱們能不能少點兒這種心理活動，活得坦蕩一些？”
高陽語氣太沖，說完，程雲海的表情也不是很好看了，盡管語氣依然溫和，但表情卻是很無奈了。
“你忘記第一次辯論你在臺下說的了？辯題無貴賤，不涉及人身是辯手的基本素質，以後你也會為本身你不支持的東西辯論的，和現在的情況一樣，你不喜歡這個辯題，不代表它不好……高陽，你平和一些。”
高同學覺得嘴裏特別苦澀，把飯放回程雲海手裏，想想特別幸福的戀愛感覺好像還在昨天，還在剛才，這麽快居然什麽都不成樣子了。
不知道是什麽情緒作祟，高陽沒有直接走，還是問了問：“你是不是覺得我對小小有看法，所以才這麽勸我的？”
程雲海也楞了一下，解釋：“我帶飯給你，過來找你，不是想我們吵架的……也是真的很開心地跟你分享……這個辯題的海報貼上，有很多人來報名的……我就是特別開心的跟你說一下……不知道你會這麽大反應……”
高陽搖搖頭：“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
說完，倆人一前一後往女生宿舍樓走。
走到宿舍樓門口，程雲海想緩和一下，但高陽已經平靜下來，認真地：“我不覺得自己錯，因為相信你的善良，所以只理解為，你想的太少，但是我不能保證自己能一直這麽理解下去。”
程雲海猶豫了一下：“……我不想你一進來，社團就散了……小小人不壞，只要人不壞，其他都可以慢慢……”
高陽聽不下去，張嘴想說什麽，發現又沒有那麽大力氣，就轉身上樓了。
周六的晚上，只有高陽和簡安在宿舍，看到高陽失魂落魄地進門，簡安也沒敢調侃什麽，一把把臉上的面膜揭了：“你怎麽啦？真掛科啦？”
高陽搖頭，或許還想為程雲海辯解，就問：“你知道咱們新定的辯題嗎？”
簡安立刻就明白了，這失魂落魄跟掛科沒關系，跟辯論隊的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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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看了眼手機：“幸好沒有遲到……你等等等我很久了麽？”
總之，雖然等了一段時間，高陽聽到上面的解釋，心裏也是開心的。
像她一樣，會失眠，說明見她緊張。
會去給她買早飯，說明心裏有她。
對於小小同學突然在中間插的這麽一杠子，高陽暫時不打算計較，畢竟，已經加入辯論隊了，咱們來日方長是不是？就那點兒小手腕兒，程雲海雖然看不出來，但高陽本人治起來，還是很容易的。
見高陽沒說話，程雲海臉通紅，人更緊張了：“你你生氣麽？要不，你你打打我？”
“舍不得。”高陽歪頭笑：“走吧，今天不是還有好多好多安排嘛，抓緊跟你在一塊兒的每分每秒。”
高陽說完，程雲海就已經很激動了。
“我我特意騎了車，載你，雖然路不長，但是……我我以前沒載過女孩子的……我我想載著你……”
高陽不多廢話，直接坐上後座。
程雲海很貼心，還在座位上綁上了粉紅色的小墊子，新新的，香香的。
“出發啦！”
高陽伸手攬了一下程雲海的腰，倆人差點兒沒出車禍……於是高同學只能假意矜持地手捉著車座子，程雲海慢慢地騎，時不時問高陽有沒有擱到，小心翼翼地繞過每一個地表凸起物，而高陽，看看不那麽明亮的陽光投射到地上的，兩個人重合在一起的影子；看看面前這個精瘦的後背；又看了看自己的小皮鞋。
感覺這簡直就是一場夢。
說來說去，還是要感謝宇晴大佬，那天帶她去做了頭發，讓自己意識到自己應該像個女孩子一樣矜持。
還得感謝簡安這麽一個社團狂魔，把辯論社帶進她的視野。
當然啦，最主要的是，感謝程雲海同學本人，相由心生，長得正直，真人也這麽的實在。
剛想掏出手機在宿舍群裏發一個“戀愛簡直太美好了”，就想起來，今天無論如何，也不會掏出手機來看的，就繼續穩穩捉住車座子，希望這一路慢一些，再慢一些。
而另一邊，簡安進了教室，看到這個大周五，來上課的人居然這麽多，心裏登時慌得不行，趕緊電話呼叫翹課的倆人。
宇晴正在拔牙，電話沒接。
高陽正在談戀愛，電話沒接。
簡安快被氣死了。
眼看著第一節小課就要結束，馬上得去簽到了，倆人也沒動靜兒，又來來回回無敵連環call了十幾次，宇晴終於接電話了。
拔牙，可以補假條。
但高陽同學咋辦，談戀愛，可以請戀愛假嗎？
“老師，我連續18年沒談過戀愛了，我要請一天假談戀愛？”
等支支吾吾半天也沒說出來高陽去幹嘛了，簡安悲壯地擡頭，看到拿著考勤表的人，竟然是池軒本人，正想試試說說好話，走走後門。
就聽到池軒說：“高陽，曠課兩節。”
“這……學長……”簡安都快哭了：“畢竟……咱們也是一同經歷辯題考驗的人……”
池軒作回憶狀：“忘記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是存稿箱啦……勤奮第六天啦……
今天也寫得超開心……
前面會多一些背景，後面辯論和日常穿插，愛你們
☆、7.
“不能忘啊……”簡安哭笑不得，還是得使出渾身解數幫助高陽爭取到這次考勤：“學長你忘了你和高陽有些過節來的麽？這正是一個解除誤會的好機會，對不對？”
只見池軒擡著眼想了一會兒，好像真的才想起來似的：“是有這麽回事兒來的。”
又說：“在我把考勤表交給教授之前，她要是解釋出個合理的缺席原因，作為學長，我就幫她這次了。”
簡安心想，自己也只能幫到這兒了，就感恩戴德地鞠躬退下了。
那邊高陽同學享受了一段憧憬多年，但從來沒經歷過的“自行車後座”的時光，到了目的地，再不舍，也得下車。
辯論隊的根據地，在主樓頂層的120自習室，不安排課程，周一和周三下午為辯論隊活動，其餘時間留給學生上自習。
教室很大，講臺上也是和辯論賽一樣的布置，旁邊還有個展櫃，裏面放著不少照片和獎杯。
從進了教室，程雲海就在觀察高陽的表情，看到她對展櫃感興趣，趕緊跑到展櫃面前介紹。
“這張照片，是我剛進隊的時候照的，當時一批老隊員離隊，這是最後一張合影。”
高陽當然看得出來，照片裏面程雲海看起來那麽小，還特別瘦，明顯大學這兩年不少健身，樣子倒是變化不大，只是那時候特別青澀。
程同學：“我我來的上一屆，是辯論隊得獎最多，也是狀態最好的一屆，校間友誼賽拿了第一名，正式的比賽也打過不少場，成績很好，後來老隊員畢業走了，辯論隊就沒落了……”
見不得喜歡的人失落，雖然明白自己是在吹牛，高陽也拍拍程雲海的肩膀，繼續把這牛給吹下去：“現在我來了呀！我是你的小救星，你就等著我帶你飛吧！”
高陽不知道程雲海對她這番吹牛是什麽態度，畢竟還沒聽到他說話，小小就推門進來了。
推開門的一瞬間，冒頭說了句：“哎呀，我不知道你們在，你們要是私人在聚，我就先出去了。”
“那你倒是走啊？”高陽扭頭對著從門縫裏露出半張臉的小小。
程雲海猶豫了一下，走到門口：“有事情嗎？我在給高陽講講辯論隊的事情。”
好像沒聽到高陽說話，程雲海說完，小小立刻興奮地：“那還是我來給高陽介紹吧，我知道的更多的！”
程雲海有些為難，拒絕不是，答應也不是。
高陽自己走過來：“小小同學，你有點兒眼力見好嗎？如果我倆只是介紹個歷史，這麽幾步路，他用騎車載著我過來嗎？”
小小表情瞬間就很委屈了。
程雲海不想說高陽的不對，確實也是小小不太懂事，但以後大家還要在一個社團裏活動，現在鬧僵了，以後對高陽也不好。
就還是象征性地勸了勸：“小小……我是特意帶高陽過來的，你要是沒什麽事情你就先回去吧，昨天不是在群裏通知過了，中午的時候大家一起吃個飯麽？有什麽想說的，中午再說吧。”
小小咬著嘴唇，腳上就是不挪一步。
高陽就真的沒什麽耐心了，抱著手臂：“需要我教你怎麽走路嗎？還是我‘幫’你出去？”
一貫在互相尊重的前提下直來直去貫了，高陽也是從來沒見過這麽戲精上身的人，只見這小小同學，仿佛剛才什麽事情都沒發生一樣，自己走到展櫃前，指著最外面一張照片：“高陽姐，這裏面有三個人你認識。”
高陽沒說話，想看這人到底想幹嘛。
程雲海也沒說話，伸手碰了碰高陽的胳膊，怕高陽生氣。
教室裏有三個人，卻非常安靜。小小也是個能人，這麽尷尬的場面，楞是臉不紅心不跳地繼續說：“有我，程隊，還有A大的辯論隊長池軒。”
又說：“我來辯論隊一年了，沒錯過一次辯論隊的活動，每次有辯論賽都是場上辯論，場下還充當後勤，雖然前半年情況還是很不好，但最近，終於有些起色了，你進隊之前，我們還申請到了學校的開辦補助。”
高陽不傻，明白這話裏話外的意思。
說白了就是，我小小，辯論隊的功臣，陪著社團從低谷，到現在終於努力出了一些成績，然後你來了，想在我這辛辛苦苦的成果上分一杯羹，我不爽，但我不直說，想把你擠兌走。
高陽是誰，才不吃這一套。
一年了才把辯論賽弄出這點兒成績，還有臉邀功，繼續說下去只會更加耽誤他倆的約會時間。
高陽：“原來你是學姐啊，那你怎麽一口一個高陽姐叫得這麽歡實呢。”
本來小小覺得自己這麽情深意切地一番話，高陽怎麽也得順著給她點兒臺階，沒想到高陽不僅沒接話茬兒，還拋出這麽一個讓她難以回答的問題。
不過都這份兒上了，她也知道，自己不回答，高陽肯定不會就這麽放過她。
小小笑了下：“我上學早，雖然是學姐，但是是和你同年的。”
高陽也學著笑了下：“那更不好意思了，白占你這麽長時間便宜啊小小姐。”
“小小姐”這三個字一出，小小臉上的笑也凝固了一秒，但還是淡定地：“我十一月出生的。”
高陽就等著這麽一個一擊斃命的機會呢，於是撩了撩頭發：“不好意思，小小姐，我十二月的，還是十二月三十一號的。”
小小臉上的笑就徹底垮了。
看到這場面，程雲海倒笑了：“倒借著這麽一個機會，知道你的生日了，以後每年跨年，都和你一起過。”
愛情的力量如此偉大，高陽內心一萬個小泡泡一起湧起，這麽一句話說完，什麽糟心的小小，什麽糟心的幺蛾子，全都不覆存在了。
程雲海說完，拍拍高陽的肩膀，又對著小小：“高陽來了，咱們就都是隊友，以後大家一起打辯論賽，讓我們辯論隊，像A大的那麽強。”
說到A大，高陽還挺好奇：“他們很強嗎？”
程同學拉著高陽又走回展櫃前面，指著最外面的照片：“其實小小說的不對，這裏面除了我倆，還有兩個人你見過，一個是池軒，一個是馮田，他們兩個都特別厲害。”
“池軒這個人氣場很好，說話很有煽動力，發言很理性。”
“馮田呢，經常很感性.吧，會舉例子，講故事，很多辯題，他都是講他自己身上的例子，就讓人覺得更有說服力。”
“他們隊裏還有一個人，你沒見過，上次也沒來，以後可能會見到，也是很厲害的對手。”
程雲海說完，剛才被高陽碾壓了一下的小小同學，已經調整好心情，再次像什麽也沒發生一樣，結果話題：“池軒確實很厲害，什麽場合都鎮得住，當然啦，我們程隊也很強，親和力爆表。”
要你說？！
程同學又帶著高陽轉了轉，講講社團裏發生的好玩兒的事兒，倆人都沒搭理小小，小小也撐住了，硬是沒走。
時間很快到中午，程雲海給高陽說了說隊裏其他人的情況：“趙童是咱們隊裏的一辯，跟我一屆來的，你上屆的學姐，還有兩個跟你一屆，這次招新招上來的，也是主力辯手，咱們今天中午吃個飯，簡安和另外兩個學弟是宣傳還有後勤類工作，他們今天有課，沒有來……”
說完才想起來：“你和簡安不是同一個班的嗎？她有課，你沒課？”
雖然老話也說，對著喜歡的人不要說謊，可是程雲海這一臉嚴肅，高陽不得不說謊：“對呀……她有選修課……我沒選那門……”
程同學到底是善良，輕易就相信了，然後松了口氣：“你千萬不要逃課，今年抓考勤抓的很嚴，尤其是你們這種聯辦專業，每節課都有小考，占比例很高，掛科了明年得去A大重修，很麻煩的。”
那就實在太不巧了，今天這門課，剛好就是A大的教授來上課的。高陽先前知道，但是實在不想拒絕跟程雲海一起的機會，就毫不猶豫地逃課了，可現在這麽一聽，好像事情還真比較嚴重。
畢竟，如果明年需要去A大重修，那不是有很多時間都見不到程同學了？
真是丟了西瓜撿芝麻。
等到三人一起去學校裏面的飯店跟另外兩個隊員會合的時候，高陽去了個廁所，終於看了眼微信。
勿擾模式下，顯示三十來個未接來電。
微信裏面九十多條簡安的消息刷屏。
不用任何人再提醒了，高陽知道這課翹得有多嚴重了。
大意翻了翻簡安的信息，發現還有救，立刻回信息：“那學長的微信你有嗎？電話也行。”
此時還有半小時才下課，簡安終於看到高陽回信息，打字：“我還以為你人掛了，不過如果你人沒掛的話，這門課看來你是要掛了。”
作者有話要說： 為愛發電
☆、8.
已經是這種情況，再擔心也是多餘，正想關了微信出去吃飯，簡安推送過來一個名片。
昵稱一個句號，性別男，頭像是一片海。
簡安：“簽到的學長微信，你加一下，然後用你的嘴再努力一把，不然明年你就要去A大重修了。”
“我的嘴一努力就會直接掛科的吧？”
簡安發了個“微笑”的表情例行嘲諷，就安靜地等待下課了。
不再多貧嘴，高陽趕緊把人微信加了，結果被秒拒。
又加，又秒拒。
高陽只得在驗證信息那裏就開始她的感化之路。
“學長……我今天大姨媽了……肚子痛……我現在還在廁所沒出去呢……能不能通融一下……”
依然被秒拒，還附加一句：“說謊的人期末會掛一千科哦~”
變態吧，哦~個屁啊哦~
“我單身18年，今天第一次被男生約！所以翹課了，你掛我吧！我不想吞針！”
剛發完，程雲海的電話就打進來了。
“身體不舒服嗎？”可以聽得出來很是關心。
“沒有沒有，我這就出去了。”
趕緊掛了電話，收拾下儀容儀表，高陽歪七扭八地踩著小跟兒鞋出了廁所，程雲海已經在門口等半天了。
時間確實有點兒長，高陽覺得現在這個情況歸根結底是因為自己說了謊，再看看程雲海這一臉緊張的樣子，高陽就覺得特別內疚。
說謊是不對的，她應該跟程同學坦白自己逃課的事實，如果程同學覺得她不夠“五講四美三熱愛”，那她只能承受這撒謊帶來的懲罰了。
畢竟，對著喜歡的人，是不應該有任何欺騙的。
高陽對愛情純潔性的信仰度很高，不容裏面有任何不好的成分。
正想說話，程雲海先說了：“你不舒服的話，一會兒先喝些熱水，其他隊員那裏，我來應付，你不要有壓力，不舒服可以直說的。”
真好。
高陽同學一下子明白了為什麽女孩子要柔弱，這種被呵護的感覺真是超級棒。
但還是誠實地：“我沒有不舒服，其實我今天是逃……”
“好巧，”高陽正說著話呢，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一個聲音打斷了她的坦白，說完倆字兒還沒完，又接著：“廁所門口有什麽美麗的風景嗎？”
這欠揍的聲音，這欠揍的話，這張欠揍的臉。
高陽沒忍住翻了個白眼兒。
池軒馬上接一句，學著第一次見面時高陽說話的語氣：“誒？我怎麽就這麽不會翻白眼兒呢？”
高陽長這麽大就沒吃過這種啞巴虧，心裏好氣。
程雲海撓撓頭：“廁所這邊沒啥好看的，就高陽她不太舒服，翻白眼……可能是因為疼的……”
池軒一臉做作的恍然大悟的樣子：“還是程隊實在，我也很驚訝，原來高陽同學真的有身體不舒服啊～”
高陽立刻站得板兒直：“我沒不舒服，我現在好了！而且我還要走了！你自己在這兒欣賞風景吧？”
說完拉著程雲海要走，結果程同學不走，反而把高陽往回拉了拉：“碰到池隊了，就一起吃個飯吧，正好都是辯論隊的人，都認識的。”
程雲海都說話了，再氣又有什麽辦法？
於是倆人分坐在桌子的兩個角，十分不巧地面對面。
程雲海沒領會到倆人之間強烈沖突的氣場，以為有什麽誤會，還做起和事佬，拉了拉高陽的袖子，站起身來：“這個是咱們大哥學校的辯論隊隊長，池軒，就是之前給你看過照片，裏面捧著獎杯的那個人，很厲害的。”
高陽假笑了下，站起來，伸出手：“你好。”
池軒挑挑眉，也站起來，伸出手：“你也好。”
假惺惺地握了個手，高陽坐下趕緊拿紙巾擦了擦手，池軒繼續挑眉，也慢悠悠地拿出紙巾，擦完手立刻丟到了身後的垃圾桶裏。
那天吃完飯，程雲海怕高陽半路不舒服，第一次主動送高同學回宿舍。
到宿舍樓下，程雲海猶豫了半天的樣子，才認真地：“高陽啊……你還不夠成熟……”
高陽耳朵都立起來了，手背後，一副聽君指教的樣子：“此話怎講？”
“你白天，不用那麽跟小小置氣的，她知道我很在意你，怕你進隊以後，會占據她的位置，所以表現比較激動，”程雲海嘆了口氣：“但是她對你說話的時候，還是很平和溫柔的，你以後不要對她那麽沖了。”
高陽沒聽見別的，就聽到“我很在意你”，這句話在她看來，就聽完了。
於是點頭答應：“只要她以後別再幹什麽缺德事兒，我都能好好跟她說話。”
程雲海欲言又止了一下，嘆口氣點點頭，又說：“還有池軒……你也不要對他意見很大的樣子，這樣戾氣太大了，不好。”
高陽又點了點頭：“我倆之前有過節，不過已經說清楚了，只要他說話不再陰陽怪氣的樣子，我也能好好跟他說話。”
程雲海：“……”
等到晚上回了宿舍，簡安看高陽一臉悶悶不樂的樣子，就開啟猜測模式：“掛科使你面目全非？”
高陽搖搖頭：“你說，為啥我一看見小小，就立刻爆發了陰暗面呢？是小小這人太囂張下作，還是我本身就有些不爽她的情緒？”
簡安楞了：“掛科的事情這麽嚴重，你居然一點兒不擔心，還有心思想這個？”
又說：“你這麽在意，等回來哪天開個辯題不就得了，正好周一下午咱們就會有個隊內辯論節目，系裏的老師也會去，你正好可以聽聽其他人的意見呢。”
高陽想了想：“你說的有道理，記得幫我把這個辯題加到備選裏面，別忘了修飾一下。”
然後收拾收拾，正準備臥床，打開微信，才發現上午的微信好友申請被同意了。
說實話，最後一次，高陽根本就不想加他了，就是覺得那口氣沒出完，還得發一個消息過去說清楚，結果居然就被同意了。
而且對方從她到了宿舍開始，跟開天眼了一樣，一直在呼叫她。
“下樓。”
“下樓。”
“下樓。”
“下樓。”
……
高陽直接發語音過去，對方也很快接了，沒等高陽說話，對方：“不想掛科，就下樓。”
“池軒？！！！”高陽簡直就要暴走：“怎麽又是你？！！！”
“不巧，”池軒懶洋洋的嗓音：“我正好是你剛正不阿的大生化系主管簽到的學長。”
於是再怎麽不甘願，高陽也得下樓，一邊踏著樓梯，一邊心想，我不痛快，你也別舒服了。
然後，下去說的第一句話就差點兒沒把池軒氣死。
“你大半夜的，利用公職找我下樓，你不會是要潛規則我吧？”
說完覺得不大對勁兒，又說：“我可心有所屬了，你死了這條心吧。”
“哦？”
池軒笑了一下，眼睛還挺彎，高陽撇撇嘴，算命的怎麽說的來的，這種一笑眼就彎的人，都花心。
“可不是我借公職找你，”池軒摸摸下巴：“上午是誰三次請求添加我為好友的？如果不是我大氣地同意了，某人不知道得對著手機難過多久。”
正說著，高陽手機響了，掏出來一看，是程雲海。
自己心裏有喜歡的人，還大半夜的跟別的男生見面，這實在太不好了，於是高同學直奔主題：“你說下來就不讓我掛科了，你打算怎麽讓我不掛科？”
池軒打了個哈欠，從書包裏掏出三張卷子：“去做吧，六十分以上算你不掛科。”
六十分？這也太看不起人了。
回了宿舍，給程雲海報了平安，高陽就窩在椅子上開始做題。
但她確實已經開始看不起自己了，這也太難了……
又劃拉了幾筆，高陽沖著在敷面膜的簡安同學：“你們今天做卷子了嗎？”
“做了，但我看了，我的不是你這張。”簡安小幅度的說著話。
高陽就很難過了，畢業才五個月，高中的生物化學知識，全都拋到天邊去了。
寫不下去，高陽索性放下筆：“你說咋這麽不巧，池軒居然是咱們專業的，還剛好是A大的。”
簡安也挺納悶兒地：“你說為啥你這麽不待見他？”
“因為他每次跟我說話，都是陰陽怪氣地笑，”高陽回憶：“本來我們說過好幾次講和了，以後做友好的陌生人，可不行，這個人，你不懟他，他就皮癢。”
簡安也回想了一下今天上午，池軒看到表上高陽沒來簽到的表情：“說來也挺奇怪地，他看到你遲到了，並不生氣，一臉興奮。”
“這人就是心裏有病，”高同學又拿起了筆，不想在這種人面前丟臉，邊翻書，邊說：“本來我想的，都有喜歡的人了，就不再跟別的男生說那些沒用的話，可這人實在氣人，不回懟他，我都得把自己憋死。”
☆、9.
於是第二天一大早，高陽就起床，準備去自習室把這份卷子搞定。
吃了早飯，還在食堂門口看到昨天簡安連夜設計的海報，周一下午的辯論賽，在招募現場觀眾。
小獎品準備了不少，活動機制也豐富了不少，題目沒有公布，留一些懸念。
可不知道是不是周六的緣故，海報前面沒什麽停留的人，高陽預感，除非再去抓壯丁，不然周一這次，來參加活動的人，依舊不會多。
到了自習室，高陽給程雲海報了平安，就開始做卷子了。
雖然不是那麽有必要，但昨晚睡覺前，高同學還是跟程隊長說了自己逃課並且會掛科的實話，也表達周六會好好做卷子，再最後爭取一下。
程雲海不生氣，反而覺得高陽這麽認真，還挺可愛。
盡管周六社團有活動，諸如敲定辯題，搞宣傳，但還是給高陽放出了一天假，讓她踏實去做卷子。
然後這一做，就做到了晚上，而且只做完了一張。
高陽望望窗外，肚子也叫了好幾聲，終於沒忍住給池軒發了條微信。
高陽：“你是不是在耍我，他們上課做的真的是這套卷子嗎？”
還是自己真的已經差勁到這種地步了？
池軒沒回，高陽又拿出第二張做了十分鐘，那邊的微信回覆才姍姍來遲。
池軒：“嗯。”
一個字就把高陽給氣壞了。但是再想想，要是連六十分都拿不到，那實在太丟臉了，而且就沖池軒這個脾氣秉性，以後指不定見面得怎麽揶揄她。
給池軒發完微信，高陽又敲了敲程雲海。
程雲海很忙，也沒有立刻回，過了半天才回：“在商議辯題。”
高陽就覺得很愧疚，本來周五嘗到了約會的甜頭，想著可以繼續一起待著的周末，一起布置辯論會會場，一起商議細節和論點，多美好的周末……就這麽被這套卷子給終結了，現在又不能跟程雲海待著，又沒去為社團發光發熱，高陽不開心，但也沒辦法。
程雲海的學習成績很好，自己跟他一比，差的還太遠，為了倆人未來的發展，還是要勢均力敵比較好，勢均力敵的大前提是，她不能掛科，不能被列入逃課差生的行列。
想到這個高陽就又動力滿滿，繼續提筆開始做卷子了。
做到圖書館關門，高陽才收拾東西回宿舍，上下眼皮已經開始打架。
走到樓下，遠遠地看到程雲海正提著一份飯往過小跑。
見到高陽，又是一堆叮囑，諸如規律的吃飯和休息，上課好好聽課，不要落下功課等等等等。高陽實在沒辦法也沒力氣解釋，這卷子太難，真的不是她太菜。
看著程雲海跑出一頭汗，高陽翻了翻書包，撓撓頭，不好意思地：“紙巾……用完了……”
“那就袖子給你擦擦，”高陽伸手，程雲海擋住額頭，高同學：“幹啥？”
程同學不好意思：“汗臟，正好我帶了紙巾給你。”
然後又是一頓叮囑，諸如自己出來上自習，這些東西都要帶全，看一天書，眼藥水也要帶，要按時做眼保健操，走的時候要提前跟他說，他好來接送等等等等。
高陽聽得直打哈欠，但是還是感覺很幸福。
雖然嘮叨，但人來了，還帶著好吃的就好了，其他可以忽略不計。
程雲海送高陽回宿舍，路上還很開心地給高陽講白天發生的事情。毫無疑問地，在高陽沒參加活動的這個周六，小小和另外的後勤已經把周一辯論活動的辯題確定了下來。
《大學畢業應不應該結婚？》
高陽聽了直接楞住，隊裏一堆單身狗，怎麽會提出這種辯題。
“大學畢業多久應不應該結婚？”高陽問：“這個範圍稍微有點兒大了。”
程雲海看到她的表情，趕緊在旁邊解釋：“說實話……小小跟我說想到這個辯題，是因為……上學期期末，咱們學校有一個學姐跳樓了……因為掉在車棚上，受了傷，但是沒有生命危險……當時說是因為大四實習和男朋友同居了一年，然後畢業男朋友不想結婚……所以一次吵架以後想不開……”
高陽聽著聽著就不對勁兒了：“所以跟這個辯題有什麽關系？”
程雲海有些緊張地：“小小建議說，周一我們還是盡量找一些可以吸引大家關註的話題，畢竟大學畢業就分手這種事兒……還是很多同學比較關心的……至於辯題的範圍……小小找咱們話劇社的來演情景劇，說還能吸引一些話劇社的粉絲來……所以……”
“所以，”高陽停住腳：“所以蘸人血的饅頭都吃？”
這個學姐的事情她聽過一些，當時轟轟烈烈的，他們入學的時候，事情才過去不到半年，一進學校，就被上屆的八卦人士科普過，如果只是單純的一個辯題還好，現在牽扯真人，關鍵是這對情侶還都在學校繼續讀研，看到這辯題，情何以堪？
程雲海聽高陽這麽說，就更加著急：“你別往那些地方想……你就把它當做一個單純的辯題就好了……”
高陽想那麽做，可是想著臺下萬一就坐著一個被感情傷害，還被輿論傷害的學姐，她根本做不到。
“如果本來就有不單純的目的，再假裝沒有來欺騙自己，就可以真的當做什麽都沒有嗎？”高陽想擡腳走人，對於程雲海這麽沒有原則，她無法接受，可是喜歡的心情告訴她，或許有其他原因呢？
程雲海沈默了幾秒，伸手拉了拉高同學的袖子：“……有時候不用那麽尖刻，也不用那麽非黑即白的，你理智一些。”
“可是我偏不能，”高陽扭頭看著程雲海的眼睛：“上次的辯論賽也是，本來我不用在下面那麽滑稽的發言的，但是我帶去的人，結果是那樣刻意的辯題，我怎麽面對他們，最主要的是，這些都是有意為之，不然我不會這麽生氣。”
程雲海低著頭，不知道該說什麽的樣子。
高陽沒察覺到程同學那邊氣壓已經很低了，又說：“還有，小小這樣，每次都在辯題上這麽費工夫，有那個想把辯論隊發揚光大的心，怎麽不去豐富知識好好辯論呢？一次可以，兩次也這樣，咱們能不能少點兒這種心理活動，活得坦蕩一些？”
高陽語氣太沖，說完，程雲海的表情也不是很好看了，盡管語氣依然溫和，但表情卻是很無奈了。
“你忘記第一次辯論你在臺下說的了？辯題無貴賤，不涉及人身是辯手的基本素質，以後你也會為本身你不支持的東西辯論的，和現在的情況一樣，你不喜歡這個辯題，不代表它不好……高陽，你平和一些。”
高同學覺得嘴裏特別苦澀，把飯放回程雲海手裏，想想特別幸福的戀愛感覺好像還在昨天，還在剛才，這麽快居然什麽都不成樣子了。
不知道是什麽情緒作祟，高陽沒有直接走，還是問了問：“你是不是覺得我對小小有看法，所以才這麽勸我的？”
程雲海也楞了一下，解釋：“我帶飯給你，過來找你，不是想我們吵架的……也是真的很開心地跟你分享……這個辯題的海報貼上，有很多人來報名的……我就是特別開心的跟你說一下……不知道你會這麽大反應……”
高陽搖搖頭：“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
說完，倆人一前一後往女生宿舍樓走。
走到宿舍樓門口，程雲海想緩和一下，但高陽已經平靜下來，認真地：“我不覺得自己錯，因為相信你的善良，所以只理解為，你想的太少，但是我不能保證自己能一直這麽理解下去。”
程雲海猶豫了一下：“……我不想你一進來，社團就散了……小小人不壞，只要人不壞，其他都可以慢慢……”
高陽聽不下去，張嘴想說什麽，發現又沒有那麽大力氣，就轉身上樓了。
周六的晚上，只有高陽和簡安在宿舍，看到高陽失魂落魄地進門，簡安也沒敢調侃什麽，一把把臉上的面膜揭了：“你怎麽啦？真掛科啦？”
高陽搖頭，或許還想為程雲海辯解，就問：“你知道咱們新定的辯題嗎？”
簡安立刻就明白了，這失魂落魄跟掛科沒關系，跟辯論隊的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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