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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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章
媽媽來看他了。
宣臨擡眼，墨鈞已經用自己的氣息暴躁的壓制住了那枚蛋。
蛋晃了晃。
強大的同類非但沒有使他畏懼，反而更加憤怒。
只是再憤怒，他也無法掙脫。
莫名的聲音就響在耳畔，雖然模糊不清，似乎從遙遠的地方傳來，但又很清晰。
那是一種很別扭的感覺。
明明聽不清楚，朦朦朧朧似乎是錯覺，可秋晚螢偏偏很清楚的意識到，這時有人在對她說話。
在說什麽？
秋晚螢看向洪長峰，他的表情越發的嚴肅，滿目興奮，是熟悉的神情。
唯獨沒有疑惑。
他沒有聽到那種聲音。
秋晚螢斷定。
目光不動聲色的看了周圍的人一眼，大多都是這樣。
除了宣臨和墨鈞，兩人隱約的都有些不悅。
他們在不悅什麽？
剛才明明什麽都沒發生。
宣臨是個很少有情緒波動的人。
秋晚螢只見過他幾次情緒變換，第一次是在墨鈞出現前，第二次是在長夷出現前，第三次則是因為那個危鋮。
兩人莫名的溫順聽話，莫名的敵意。
種種都被秋晚螢盡收眼底，她不理會，但她很清楚，這些人，包括現在的長夷都不對勁。
而且這種不對勁，全都是圍繞著她發生的。
將種種發現記在心底，秋晚螢垂了垂眼。
“這不合理。”洪長峰說。
第一：秋晚螢還在走廊，蛋似乎就感覺到了她的存在。
第二：的反應太強烈了，縱使那幾顆蛋的滾動是因為基因內鐫刻的，對母親的向往，可他這枚蛋卻不是被秋晚螢照顧的，它不應該會有這個反應。
興奮浮現，洪長峰和秋晚螢對視一眼，兩人都想到了一個可能。
第一條暫時無解，但第二條，很有可能是跟活性同步增長這個謎題同出一源的，這些蛋能接受到同伴的情緒，甚至是記憶。
所以這枚蛋才會在沒見到秋晚螢的情況下，只是感知到就興奮起來。
會是因為這樣嗎？
隨著蛋的孵化，他們的研究非但沒有取得成果，謎題反而越來越多了。
秋晚螢心說，走向孵蛋器，低頭看去，就見蛋微微晃動，像是在跟她打招呼一樣。
之後她又去了姚學勤那裏一趟。
依舊是這樣。
這個發現幾乎立刻就取得了上面的重視，半個小時後，就有通知下發到秋晚螢這裏：
去其它八個研究所，觀測一下剩下那些蛋的反應。
秋晚螢自然不會拒絕，立即就啟了程。
宣臨和墨鈞隨行。
墨鈞含笑上前拉開車門，微笑對秋晚螢說，“您小心。”
秋晚螢早就習慣了他的熱情，看都沒看一眼，直接上去坐好。
宣臨跟上，墨鈞隨之一動。
人影晃動。
一眨眼的時間，兩人似乎只是對視了一眼，秋晚螢卻忍不住眨了眨眼，覺得有些眼暈。
剛才短短的時間裏，她仿佛看見兩人的身影閃爍晃動了好多次。
錯覺？
不，她更相信是兩人在剛剛短暫的時間內，急速動作了許多次，只是她的視角和神經無法接受和清晰的分析，才會有這種感覺——
秋晚螢看了眼周圍的人，確定他們都沒感覺到異樣。
所以……
她的身體，在她自己沒發現的情況下，也發現了一些微妙的變化嗎？
最終墨鈞貌似有些踉蹌般，後仰著坐上了車，甚至一個不小心靠在了秋晚螢身上。
“抱歉。”
他歉意又誠懇，眸光凝視著秋晚螢，眸中情緒蠢蠢欲動。
秋晚螢轉頭看他，眸光微動，輕輕一笑。
“沒關系。”她說。
墨鈞立即坐正，手卻不小心碰到了秋晚螢的腿側。
隔著衣服，他仿佛能感受到那片肌膚的細膩，手指輕輕顫了一下，覷著不為所動的秋晚螢，他不動聲色的收回手。
前座，宣臨垂眸，眼中冷漠似乎凝成了冰，冷冷掃過墨鈞，嘴角微微抿出一絲微笑，將保溫杯遞給秋晚螢。
“您該喝水了。”他關切的勸說道。
秋晚螢做事情的事情總是過於專註，像喝水這種事除非清晰的感覺到渴了，不然根本記不住。
自從宣臨來了之後，只要有機會，他就會在這些生活的細節上提醒秋晚螢。
秋晚螢接過水杯。
指尖拂過。
一縷微熱從兩人碰觸到的地方迅速彌漫開，宣臨忽然覺得有些熱。
墨鈞眼底妒火翻滾。
咬牙忍下，他開始和秋晚螢說起別的研究所的事情。宣臨偶爾插上一句。
秋晚螢已經習慣了兩人偶爾的正鋒相對，始終平靜的坐在那裏，似乎感覺不到兩人之間的硝煙。
相比之下，司機可謂是頭皮發麻，這兩位都是那種氣場極強的人，這樣不動聲色的交鋒，他只覺得這個車內像是要爆發的火藥桶一樣。
這樣想著，他不由佩服的看了眼在這種情況下始終淡定的秋晚螢。
下車後，宣臨搶先下車，為秋晚螢拉開了車門。
他貼心的用手護住上方，一如既往的溫順彎腰頸背，說，“您慢點。”
墨鈞沒抓住機會，索性護在她身側，溫和沈穩，仿佛一個忠心耿耿的騎士。
之前在研究所，秋晚螢兩點一線，每天都是研究室，食堂，臥室，處處都有X智能操控，他們想獻殷勤都找不到事情做。
如今出了門，才總算找到機會。
用了好些天的時間，將所有研究所一一走了一遍。
事實證明，所有蛋在感覺到秋晚螢的存在後都會迫不及待的靠近她。
這個現象讓上面的人疑惑不解，在玄學界中人的眼中，則更加神秘——
莫非這個秋晚螢蘊含著什麽隱秘血統？
關於秋晚螢的調查即刻進行。
而這個時候，所有蛋的活性，即將到達了百分之九十多。
秋晚螢及時趕回了研究所，準備親自等待三枚蛋的破殼。
站在孵蛋器前，秋晚螢幾乎投入了百分百的專註，將整個註意力都放在了幾枚蛋上。
那幾枚蛋越來越活潑，原本的滾動只能維持不長的時間，可現在，只要她在，那些蛋就一直在朝著她滾動，不管她走向哪裏，都會努力向她靠近。
‘媽媽’
‘媽媽媽媽媽媽’
三枚蛋貼著玻璃晃動，秋晚螢冷靜的註視著，再次聽到那些聲音。
這種情況最近時有發生，她都已經習慣了。
雖然聽不清，可她已經得出了結論，這些聲音應該是這些蛋發出的。因為之前在前往另外八個研究所的時候，也發生了這種情況。
不。
還有。
之前宋老師做手術時，那天早晨她在酒店醒來，也聽到了。
如果是蛋，那當時發出聲音的是哪個蛋？
丟失的那一個？
不對勁。
疑惑越來越多，秋晚螢只好壓在心底，等到找到答案。
又是一個夜晚，秋晚螢清楚的意識到，自己做夢了。
夢中是一片星空。
不。
不是。
是鱗片。
墨綠色的，帶著暗銀色的邊，一片片閃爍著。
是蛇。
巨大的蛇，在宇宙之中蜿蜒，星空匍匐在祂的身下，祂張開嘴，漫不經心的吞吃了一顆星球。
她不由目眩神迷。
下一剎，蛇尾纏上了她的腰肢。
冰涼的懷抱從背後擁住她，墨綠色的發從她的頸邊垂下。
這是一個親昵暧昧至極的擁抱，冰涼的指尖寸寸摩挲過她的肌膚。
秋晚螢迷蒙的閉上眼，亂了呼吸。
她混混沌沌的做了許久的夢，從來都記不清，可在這一刻，所有夢中的內容都如同排山倒海般傾斜而來。
同樣的蛇尾，同樣冷白的指尖，同樣親昵暧昧至極的懷抱。
同樣旖旎到挑戰她上限的纏綿。
以及，那種極致到靈魂都為之顫栗的愉悅感。
這是夢。
秋晚螢短暫的思考了一下自己為什麽會做這種夢，難道是因為清心寡欲的太久了？
然後就放縱自己沈溺了進去。
反正是夢。
不是嗎。
“等我回來。”
末了，她聽到那道低沈磁性，只是聽到，就仿佛一股電流撫摸上每一段神經末梢。
秋晚螢輕輕顫了一下。
‘活性產生波動’
‘活性增強，8.2％’
‘活性增長達到百分百，即將孵化，即將孵化，即將孵化’
下一秒，X充滿機械感的女聲清晰的響在臥室，秋晚螢瞬間睜開眼，幾乎立刻就清醒了過來。
她下意識就想坐起身，結果腰肢酸軟，她剛一動就跌了回去。
腿都是軟的。
那種愉悅感依舊殘存在四肢百骸，每一個角落。
秋晚螢微微皺眉，撐著坐起身，淡定的接受了自己剛剛做了一個春夢的事實。
還挺刺激的。
她回想了一下，如此評價。
不過竟然是人身蛇尾？
難道是因為最近在研究蛇蛋，所以影響到了潛意識？
長贏。
莫名的，秋晚螢心頭浮現了這兩個字，並且知道這是那個蛇人的名字。
她原本有些恍惚的眼神慢慢沈靜下來，變得認真。
秋晚螢睡覺大多只穿一身內衣，這會兒也顧不上別的，披上白大褂，就直接去了研究室。
一如既往的，宣臨和墨鈞已經等在了門外。
媽媽。
看見她的第一時間，兩人下意識喚道。
模糊的聲音再次響在秋晚螢的耳側，她腳步微頓，而後若無其事的邁步。
宣臨和墨鈞目光黏膩的纏在她的身上，絲毫不離，悄然加深了呼吸。
祂讓媽媽動情了。
多迷人的味道。
真想……
兩人看著那道背影，喉間滾動。
研究室中，三枚蛋正貼著透明窗戶輕輕晃動。
‘媽媽’
‘媽媽媽媽媽媽’
模糊的聲音一連串的不斷響起。
興奮的，激動的，狂熱的，癡迷的。
耳邊嗡嗡作響，秋晚螢腳步又是一頓。
“閉嘴。”
宣臨不耐的說。
這些蠢蛋吵到媽媽了。
在他的威壓下，三枚蛋安靜了。
秋晚螢擡眼，四下看了一眼。
研究室只有她一個人，剩下的都在落地玻璃墻外。
而且這裏的隔音效果很好，外面的人想聯系她，只能通過通訊器和X。
可她確定自己聽見了。
雖然聽不清楚——
那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你知道有人說話，甚至你聽見了，但是中間好像隔著重重迷霧，就是聽不清楚，只能感知到聲音中蘊含的情緒。
比如這一道，就很冰冷。
“幾個蠢貨。”
墨鈞說，目光掃過那些蛋，眼底的嫉恨一閃而逝。
早晚吃了它們。
又是一道聲音，傲慢且不耐。
秋晚螢不動聲色的擡步過去，看著幾枚蛋。
剛才你爭我搶般的聲音已經停止，可它們的晃動依舊展現著自己的激動。
時間在這一刻變得緩慢。
隨著幾枚蛋的晃動，忽然，細微的，幾不可聞的哢的一聲。
其中一枚蛋裂開了一條細小的紋路。
很小，但被X捕捉到並且放大後，就那樣清晰的展示在了秋晚螢的面前。
那個紋路開始蔓延。
緊隨其後的，另兩枚蛋也隨之出現了裂紋。
秋晚螢站在一旁看著。
最先出現裂紋的，是二號，但隨著時間慢慢推移，第一個頂開破碎的蛋殼的卻是三號，蛋殼翻開，露出——
一只手。
一只人類的手。
細小的五根手指，尖利的指甲，小小的，巴在蛋殼洞口邊。
秋晚螢的心跳失衡。
不是蛇嗎？
短暫而紛亂的意識中，那只手掰開了蛋殼，一個小小的，人類的腦袋鉆了出來。
黑發黑眼，直直的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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蛋晃了晃。
強大的同類非但沒有使他畏懼，反而更加憤怒。
只是再憤怒，他也無法掙脫。
莫名的聲音就響在耳畔，雖然模糊不清，似乎從遙遠的地方傳來，但又很清晰。
那是一種很別扭的感覺。
明明聽不清楚，朦朦朧朧似乎是錯覺，可秋晚螢偏偏很清楚的意識到，這時有人在對她說話。
在說什麽？
秋晚螢看向洪長峰，他的表情越發的嚴肅，滿目興奮，是熟悉的神情。
唯獨沒有疑惑。
他沒有聽到那種聲音。
秋晚螢斷定。
目光不動聲色的看了周圍的人一眼，大多都是這樣。
除了宣臨和墨鈞，兩人隱約的都有些不悅。
他們在不悅什麽？
剛才明明什麽都沒發生。
宣臨是個很少有情緒波動的人。
秋晚螢只見過他幾次情緒變換，第一次是在墨鈞出現前，第二次是在長夷出現前，第三次則是因為那個危鋮。
兩人莫名的溫順聽話，莫名的敵意。
種種都被秋晚螢盡收眼底，她不理會，但她很清楚，這些人，包括現在的長夷都不對勁。
而且這種不對勁，全都是圍繞著她發生的。
將種種發現記在心底，秋晚螢垂了垂眼。
“這不合理。”洪長峰說。
第一：秋晚螢還在走廊，蛋似乎就感覺到了她的存在。
第二：的反應太強烈了，縱使那幾顆蛋的滾動是因為基因內鐫刻的，對母親的向往，可他這枚蛋卻不是被秋晚螢照顧的，它不應該會有這個反應。
興奮浮現，洪長峰和秋晚螢對視一眼，兩人都想到了一個可能。
第一條暫時無解，但第二條，很有可能是跟活性同步增長這個謎題同出一源的，這些蛋能接受到同伴的情緒，甚至是記憶。
所以這枚蛋才會在沒見到秋晚螢的情況下，只是感知到就興奮起來。
會是因為這樣嗎？
隨著蛋的孵化，他們的研究非但沒有取得成果，謎題反而越來越多了。
秋晚螢心說，走向孵蛋器，低頭看去，就見蛋微微晃動，像是在跟她打招呼一樣。
之後她又去了姚學勤那裏一趟。
依舊是這樣。
這個發現幾乎立刻就取得了上面的重視，半個小時後，就有通知下發到秋晚螢這裏：
去其它八個研究所，觀測一下剩下那些蛋的反應。
秋晚螢自然不會拒絕，立即就啟了程。
宣臨和墨鈞隨行。
墨鈞含笑上前拉開車門，微笑對秋晚螢說，“您小心。”
秋晚螢早就習慣了他的熱情，看都沒看一眼，直接上去坐好。
宣臨跟上，墨鈞隨之一動。
人影晃動。
一眨眼的時間，兩人似乎只是對視了一眼，秋晚螢卻忍不住眨了眨眼，覺得有些眼暈。
剛才短短的時間裏，她仿佛看見兩人的身影閃爍晃動了好多次。
錯覺？
不，她更相信是兩人在剛剛短暫的時間內，急速動作了許多次，只是她的視角和神經無法接受和清晰的分析，才會有這種感覺——
秋晚螢看了眼周圍的人，確定他們都沒感覺到異樣。
所以……
她的身體，在她自己沒發現的情況下，也發現了一些微妙的變化嗎？
最終墨鈞貌似有些踉蹌般，後仰著坐上了車，甚至一個不小心靠在了秋晚螢身上。
“抱歉。”
他歉意又誠懇，眸光凝視著秋晚螢，眸中情緒蠢蠢欲動。
秋晚螢轉頭看他，眸光微動，輕輕一笑。
“沒關系。”她說。
墨鈞立即坐正，手卻不小心碰到了秋晚螢的腿側。
隔著衣服，他仿佛能感受到那片肌膚的細膩，手指輕輕顫了一下，覷著不為所動的秋晚螢，他不動聲色的收回手。
前座，宣臨垂眸，眼中冷漠似乎凝成了冰，冷冷掃過墨鈞，嘴角微微抿出一絲微笑，將保溫杯遞給秋晚螢。
“您該喝水了。”他關切的勸說道。
秋晚螢做事情的事情總是過於專註，像喝水這種事除非清晰的感覺到渴了，不然根本記不住。
自從宣臨來了之後，只要有機會，他就會在這些生活的細節上提醒秋晚螢。
秋晚螢接過水杯。
指尖拂過。
一縷微熱從兩人碰觸到的地方迅速彌漫開，宣臨忽然覺得有些熱。
墨鈞眼底妒火翻滾。
咬牙忍下，他開始和秋晚螢說起別的研究所的事情。宣臨偶爾插上一句。
秋晚螢已經習慣了兩人偶爾的正鋒相對，始終平靜的坐在那裏，似乎感覺不到兩人之間的硝煙。
相比之下，司機可謂是頭皮發麻，這兩位都是那種氣場極強的人，這樣不動聲色的交鋒，他只覺得這個車內像是要爆發的火藥桶一樣。
這樣想著，他不由佩服的看了眼在這種情況下始終淡定的秋晚螢。
下車後，宣臨搶先下車，為秋晚螢拉開了車門。
他貼心的用手護住上方，一如既往的溫順彎腰頸背，說，“您慢點。”
墨鈞沒抓住機會，索性護在她身側，溫和沈穩，仿佛一個忠心耿耿的騎士。
之前在研究所，秋晚螢兩點一線，每天都是研究室，食堂，臥室，處處都有X智能操控，他們想獻殷勤都找不到事情做。
如今出了門，才總算找到機會。
用了好些天的時間，將所有研究所一一走了一遍。
事實證明，所有蛋在感覺到秋晚螢的存在後都會迫不及待的靠近她。
這個現象讓上面的人疑惑不解，在玄學界中人的眼中，則更加神秘——
莫非這個秋晚螢蘊含著什麽隱秘血統？
關於秋晚螢的調查即刻進行。
而這個時候，所有蛋的活性，即將到達了百分之九十多。
秋晚螢及時趕回了研究所，準備親自等待三枚蛋的破殼。
站在孵蛋器前，秋晚螢幾乎投入了百分百的專註，將整個註意力都放在了幾枚蛋上。
那幾枚蛋越來越活潑，原本的滾動只能維持不長的時間，可現在，只要她在，那些蛋就一直在朝著她滾動，不管她走向哪裏，都會努力向她靠近。
‘媽媽’
‘媽媽媽媽媽媽’
三枚蛋貼著玻璃晃動，秋晚螢冷靜的註視著，再次聽到那些聲音。
這種情況最近時有發生，她都已經習慣了。
雖然聽不清，可她已經得出了結論，這些聲音應該是這些蛋發出的。因為之前在前往另外八個研究所的時候，也發生了這種情況。
不。
還有。
之前宋老師做手術時，那天早晨她在酒店醒來，也聽到了。
如果是蛋，那當時發出聲音的是哪個蛋？
丟失的那一個？
不對勁。
疑惑越來越多，秋晚螢只好壓在心底，等到找到答案。
又是一個夜晚，秋晚螢清楚的意識到，自己做夢了。
夢中是一片星空。
不。
不是。
是鱗片。
墨綠色的，帶著暗銀色的邊，一片片閃爍著。
是蛇。
巨大的蛇，在宇宙之中蜿蜒，星空匍匐在祂的身下，祂張開嘴，漫不經心的吞吃了一顆星球。
她不由目眩神迷。
下一剎，蛇尾纏上了她的腰肢。
冰涼的懷抱從背後擁住她，墨綠色的發從她的頸邊垂下。
這是一個親昵暧昧至極的擁抱，冰涼的指尖寸寸摩挲過她的肌膚。
秋晚螢迷蒙的閉上眼，亂了呼吸。
她混混沌沌的做了許久的夢，從來都記不清，可在這一刻，所有夢中的內容都如同排山倒海般傾斜而來。
同樣的蛇尾，同樣冷白的指尖，同樣親昵暧昧至極的懷抱。
同樣旖旎到挑戰她上限的纏綿。
以及，那種極致到靈魂都為之顫栗的愉悅感。
這是夢。
秋晚螢短暫的思考了一下自己為什麽會做這種夢，難道是因為清心寡欲的太久了？
然後就放縱自己沈溺了進去。
反正是夢。
不是嗎。
“等我回來。”
末了，她聽到那道低沈磁性，只是聽到，就仿佛一股電流撫摸上每一段神經末梢。
秋晚螢輕輕顫了一下。
‘活性產生波動’
‘活性增強，8.2％’
‘活性增長達到百分百，即將孵化，即將孵化，即將孵化’
下一秒，X充滿機械感的女聲清晰的響在臥室，秋晚螢瞬間睜開眼，幾乎立刻就清醒了過來。
她下意識就想坐起身，結果腰肢酸軟，她剛一動就跌了回去。
腿都是軟的。
那種愉悅感依舊殘存在四肢百骸，每一個角落。
秋晚螢微微皺眉，撐著坐起身，淡定的接受了自己剛剛做了一個春夢的事實。
還挺刺激的。
她回想了一下，如此評價。
不過竟然是人身蛇尾？
難道是因為最近在研究蛇蛋，所以影響到了潛意識？
長贏。
莫名的，秋晚螢心頭浮現了這兩個字，並且知道這是那個蛇人的名字。
她原本有些恍惚的眼神慢慢沈靜下來，變得認真。
秋晚螢睡覺大多只穿一身內衣，這會兒也顧不上別的，披上白大褂，就直接去了研究室。
一如既往的，宣臨和墨鈞已經等在了門外。
媽媽。
看見她的第一時間，兩人下意識喚道。
模糊的聲音再次響在秋晚螢的耳側，她腳步微頓，而後若無其事的邁步。
宣臨和墨鈞目光黏膩的纏在她的身上，絲毫不離，悄然加深了呼吸。
祂讓媽媽動情了。
多迷人的味道。
真想……
兩人看著那道背影，喉間滾動。
研究室中，三枚蛋正貼著透明窗戶輕輕晃動。
‘媽媽’
‘媽媽媽媽媽媽’
模糊的聲音一連串的不斷響起。
興奮的，激動的，狂熱的，癡迷的。
耳邊嗡嗡作響，秋晚螢腳步又是一頓。
“閉嘴。”
宣臨不耐的說。
這些蠢蛋吵到媽媽了。
在他的威壓下，三枚蛋安靜了。
秋晚螢擡眼，四下看了一眼。
研究室只有她一個人，剩下的都在落地玻璃墻外。
而且這裏的隔音效果很好，外面的人想聯系她，只能通過通訊器和X。
可她確定自己聽見了。
雖然聽不清楚——
那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你知道有人說話，甚至你聽見了，但是中間好像隔著重重迷霧，就是聽不清楚，只能感知到聲音中蘊含的情緒。
比如這一道，就很冰冷。
“幾個蠢貨。”
墨鈞說，目光掃過那些蛋，眼底的嫉恨一閃而逝。
早晚吃了它們。
又是一道聲音，傲慢且不耐。
秋晚螢不動聲色的擡步過去，看著幾枚蛋。
剛才你爭我搶般的聲音已經停止，可它們的晃動依舊展現著自己的激動。
時間在這一刻變得緩慢。
隨著幾枚蛋的晃動，忽然，細微的，幾不可聞的哢的一聲。
其中一枚蛋裂開了一條細小的紋路。
很小，但被X捕捉到並且放大後，就那樣清晰的展示在了秋晚螢的面前。
那個紋路開始蔓延。
緊隨其後的，另兩枚蛋也隨之出現了裂紋。
秋晚螢站在一旁看著。
最先出現裂紋的，是二號，但隨著時間慢慢推移，第一個頂開破碎的蛋殼的卻是三號，蛋殼翻開，露出——
一只手。
一只人類的手。
細小的五根手指，尖利的指甲，小小的，巴在蛋殼洞口邊。
秋晚螢的心跳失衡。
不是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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