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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章合一plu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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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章合一plus

風喜兒獻上的這個用來回溯的芥子,叫溯生裂魂芥子,這個確實是仙族風氏用來驅邪除祟的鎮族之寶。

所謂溯生裂魂,便是讓那些在歷練的途中被妖邪所惑的弟子,進入這裂魂芥子,溯回他的一生,而後生出新的純凈魂魄,繼而再在出芥子空間之前,將被妖邪侵染的魂魄捏碎,便能夠重獲新生。

只不過這風氏很少將這芥子拿出來,只在對付魔尊桑彥辰的時候用過一次,因為桑彥辰的能力太強,又是強行逃脫,當初這芥子已經被震出了裂紋。

“法器已生裂紋,回溯途中若是出了岔子,豈不是必死無疑?”

出聲詢問的正是被一群人給叫來的謝瀾,他皺著眉,看著風喜兒的眼神帶著冰冷的審視。

他可從不相信這世界上的仙族和宗門,在沒有面對關乎自己的生死存亡之時,便會如此大方到將鎮族之寶隨便獻出,而且還毫無所求。

他漠然又鋒銳的視線,讓風喜兒只覺得心臟都停止了跳動。

她托著法器的手微微抖了抖,而後開口,回答謝瀾的質問,聲音都柔和了幾分。

“謝宗主所擔憂之事,晚輩在與家父家母商議的時候,便已經找到了解決之法。”

風喜兒說:“回溯芥子出現了裂痕,確實難以支撐精妙龐大的回溯幻境,但只要在座的諸位仙長,將神魂投入其中一部分,用於穩固粘合回溯芥子的裂痕,想必那個地元金髓獸的容器,在丟失了記憶之後,也難以分辨出世界的真實性。”

“不過這樣一來,比較麻煩的是若是諸位仙長的神魂投入,便不能夠以低階修士的記憶去幻化回溯幻境,否則定然會被諸位仙長的強大神魂碾碎幻境。”

風喜兒看向了謝瀾,她眉目肅麗,氣質清冷,像這修真界所有出塵仙子一般,一臉的天下大義。

“所以只能請謝宗主來構成溯回幻境,將那個地元金髓獸的容器……”

“她是我的夫人。”謝瀾那雙無機質的雙眼轉動了一下,冰冷的目光投射在風喜兒的身上,打斷了她的話。

風喜兒一楞,立刻低頭認錯,“是……是晚輩冒犯!還望謝宗主恕罪。”

風喜兒低頭足夠快,因為再慢一點點,她就要藏不住眼中的怨恨和心中的鄙夷了。

夫人?

什麽夫人?

狗屁的夫人!

謝瀾上輩子分明不認這個夫人,這輩子為何竟然出言維護她!

風喜兒攥緊了袖口之中的手指,深呼吸兩下,告誡自己不能這樣,要耐心,要慢慢來,不能像上一世一般急功近利,最後落得讓謝瀾徹底惱怒,被封在了天之境的下場。

她認錯姿態誠懇,攥著那回溯的介子直接跪在了地上,那樣子活像是被謝瀾給嚇壞了。

謝瀾皺著眉,總覺得這個風氏的女子意圖不明。

但是其他的仙門長老對風氏獻上的這個回溯的芥子,卻是求之不得。

還是左心遠最先沈不住氣,說道:“謝宗主莫不是忘了,當初是我們一同商議過,才商定將地元金髓獸的容器暫由你監管。”

“怎麽這才幾天,謝宗主就被那女修迷惑了,還真的將她當成了夫人?”

謝瀾又看向左心遠,他自己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氣勢全開,但是左心遠確實被他的靈壓給碾得心口一悶。

這可苦了場中唯一一個修為低微的風喜兒,她沒有料到謝瀾突然發威,直接“噗”地一口血,噴在了地上,趴在那裏爬都爬不起來。

“謝宗主!”烏和璧也趕緊開腔打圓場,“快停一下,這女修受不得謝宗主的威壓。”

謝瀾這才收斂,最後看了一眼從地上爬起來抹嘴角血跡的風喜兒說:“你們風氏到底有何目的,又是從哪裏聽說地元金髓獸降臨人間?”

這其實也是場中所有仙首關心的問題,風喜兒因為重生了一次,知道目前所發生的事情並不稀奇,但是她也並不會胡說,既然敢走這一步,敢賭上全族與諸家仙長周旋,自然也是有備而來。

因此她重新跪好,不慌不忙地開口說:“風氏一族前些日子在鳴鷲山上捉到了一群密謀攻進雲棲宮的魔修,是在他們口中得知,謝宗主親自看管再度降臨人間的地元金髓獸。”

風喜兒嘴角帶血,仰著頭看向謝瀾,眼神之中充滿了傾慕,欽佩。

還有便是她隱藏在那之下的瘋狂和占有欲。

謝瀾是她的,只能是她的,地元金髓獸也必然是她的,只有她一個人知道,到底在什麽時候,什麽情況之下,才能將地元金髓獸據為己有。

只要這些仙長采納了她的提議,只要那個袁婉柔踏入了回溯芥子,她就能在她裂魂重生之際,在她雙魂爭奪身體之時,將地元金髓獸引入自己的身體。

屆時才是一切歸位。

因此她看著謝瀾,滿口大義道:“當年魔尊桑彥辰攪擾得三界不寧,這世上再不能出現第二個桑彥辰了。”

“地元金髓獸若是被個人所有,必然是後患無窮,人欲不可測,但若是地元金髓獸由眾家仙長一同看守,那才是最好的結果。”

“我風氏一族在數百年前的那場大戰之中,幾乎折損了全族的青壯,族中長老時至今日依舊沈痛難消。”

風喜兒說:“但是此番獻上法器,也並非全無所求。”

諸位仙長就知道她不可能全無所求,見她開口都看向了她。

風喜兒卻只看向了謝瀾。

她說:“我自幼年便仰慕謝宗主,此番入雲棲宮,為的也是拜入謝宗主門下,傳承謝宗主的道心道法。”

“我母親父親疼我愛我,也願意傾盡全族之力與雲棲宮交好,只盼謝宗主經此一事,無論成敗,無論結果如何,能夠讓我風氏一族盡入雲棲宮羽翼之下!”

“如此,風氏全族便感激不盡!”

風喜兒說完之後,將那回溯芥子懸浮在半空之中,遞到了謝瀾的面前。

她則是叩頭在地,等待著謝瀾的選擇。

她一定要做謝瀾的徒弟,因為除此之外,她再無其他的方法能夠留在謝瀾身邊。

而她必須要留在謝瀾的身邊,因為地元金髓獸一旦到手,饒是她有過一生,也難保不被地元金髓獸迷失神志,而謝瀾的血,是唯一能夠遏制消解這種欲望被無限放大,乃至神志錯亂的解藥。

鮫人之血,是這世間最能夠迷惑人心的東西,卻也在某些時候,是唯一能夠令人自混沌之中清醒過來的瓊漿玉液。

當然了,最好的方式不是食血,而是雙修,只可惜上一世謝瀾就算因為她徒弟的身份護著她,供著她,讓她不至於喪失神志,卻從來對她無有男女之情,更不肯破他數千年的無情道之身心。

謝瀾是風喜兒見過的這世間最無情之人,她用盡畢生的情潮也無法將他淹沒,他的分身根本就是他的一部分,但只要她有接觸過,他便會如同剜肉剔骨一樣,即刻捏碎。

風喜兒想到前生,對謝瀾的愛恨都同樣的濃烈。

愛他仙姿疊貌,愛他不同這世間的任何人,絕不受任何人的迷惑,從不貪圖地元金髓獸的強大,一心只想著平衡仙魔兩界,令人間和平。

上一世拿到了地元金髓獸的風喜兒,受整個修真界,甚至是整個三界所有人的愛慕追捧,同她雙修合房就是一步登天,沒人能抵抗住這種誘惑。

風喜兒不知道見過多少仙門尊長匍匐跪地求愛,而謝瀾從始至終,都沒有多看過她一眼。

但風喜兒始終覺得,謝瀾心中是有她的,否則不會在她假意要與魔族之人成婚的時候,跑來攪亂婚禮,將她帶回山中。

但是他從不肯接受她的愛意,也不肯與她雙修合體,只肯施舍那一點點鮫人血,讓她一直保有神志。

風喜兒一直覺得,只要她再誠心一些就能打動謝瀾,那一世除了謝瀾無人能與她相配,那一世他們分明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可她急功近利,只熬了一千多年,便忍不住動用了歪斜手段,利用龍精香,引誘謝瀾發情。

最終被謝瀾斷尾掙脫,不留任何情面將她封於天之境,令她又忍受了數百年的孤寒,才終於在無盡的寒冷之中寂滅。

這也是風喜兒對他的恨。

可數百年的寒苦加上千年的追逐,風喜兒滿心滿眼,睜眼閉眼都是謝瀾,謝瀾早已經深入她的骨髓,到如今她已然分不清愛恨,只剩下勢在必得。

這一世,她既然有了重來一次的機會,她必須勢在必得。

而她如何的心思百轉,卻也只是幾息將過。

她對謝瀾說的那一番話,意思非常的明顯,風氏獻出法器助他們,但是謝瀾要收她為徒,而且不論結果如何,從今往後雲棲宮都要全力護持風氏仙族在修真界的一切。

說白了就是投奔。

風氏仙族雖然相較數百年前沒落了一些,但是到底是仙門大族,和多家仙門氏族均有聯姻,樹大根深,瘦死的駱駝也比馬大。

這樣誠摯的投奔,可以說是雙贏,無論哪一個仙門也不會拒絕的。

謝瀾本來也是不在意的,但是他想到他答應了賀清心,不會收這個風氏的女修做弟子,先前風氏的那些禮物,也盡數讓人退回去了。

因此謝瀾毫無猶豫道:“本尊已然說過,今年不收徒。”

“那明年呢?”風喜兒表現得確實非常像一個欽慕謝瀾多時的小輩。唇邊帶血,破壞了她肅冷端麗,卻給她平添了幾分風情。

畢竟是女主角,賀清心看她第一眼便被她仙氣吸引,那是旁人身上都不會有的高光。

只可惜謝瀾從不知風情為何物。

他說:“本尊不會再收徒。”

“而且回溯裂魂此等歹毒的計策,斷然不適合用在她的身上。”謝瀾說,“她不是妄圖顛覆三界的桑彥辰,她只是……一個平平無奇的女修。”

一個即便得道了能運用地靈之力,也根本不會用在修煉,甚至是任何小事上的人。

她除了愛吃愛睡愛享受,連門都不愛出,謝瀾早已經不覺得她有什麽滅世風險。

“謝宗主你這是何意?!這也不行那也不行,裂魂也不裂你的,我們只是趁著她多生一魂之時,將地元金髓獸剝離,又不會傷及她性命!”

“她修為低微,若一體雙魂,當真能不累及性命嗎?而且重生之魂,又如何還能算是那個人?”

謝瀾看向諸位仙長說,“諸位難道要為了一己私欲,殺害一條無辜生命,業障在頭,諸位難道不怕渡劫之時,遭受天譴嗎?”

眾人:“……”

論殺虐,他們做到如今這個位置,誰手上沒有過,謝瀾當時帶著眾位仙門大殺四方的時候,怎麽沒聽他說怕天譴啊。

他分明就是在推脫!

可是要說謝瀾想獨吞地元金髓獸,他又是唯一一個不需要那玩意修煉的人。就連左心遠都開不了這個口。

諸位仙長平時道貌岸然的,謝瀾都把道德擡到這個份上了,他們誰敢表現出來藐視人命?

而且他們……還真沒打算把人弄死,從頭到尾想的也只有剝離而已。

謝瀾這般一說,這裂魂之術好像確實有點歹毒。

風氏對自己弟子都用這個術法,這裂魂之後還是先前那個人嗎?

眾人一時間都沈默下來,風喜兒跪在地上,要拼盡全力才能保證不把自己的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謝瀾竟然那在乎那個“容器”!

還將什麽天譴都搬出來了!他向來行事狂妄,他本就是個身懷妖血之人,何時在乎過天譴了!

風喜兒瞇著眼睛,想破腦袋也想不出,為何那個愚蠢的女人,這輩子和上輩子的表現完全不同了。

她一定會查出來,那個女人到底是怎麽回事的。

但眼前這絕佳的將地元金髓獸奪回來的機會,千萬不能錯過。

風喜兒腦中正瘋狂思索著怎麽辦的時候,佛宗的公西恒開口道:“若要保住這小修的魂魄倒也不難,我佛宗有一法器名為定魂鼎,到時那小修魂魄新生,謝宗主只需將其原魂放入鼎內,待剝離了地元金髓獸,再打碎新生之魂,放原魂回身體之中便可以了嘛。”

“師兄。”萬懷上前一步,要阻止自己的師兄,但是公西恒這一次並沒有聽萬懷的。

“而且如這個風氏小修說的,屆時你我的魂魄都要進入幻境之中,若真有不慎,只消出手及時挽救便好。”

公西恒這樣說,黃玉軒也興致勃勃地開口:“好哎好哎,我們幾個全部都進去,這一次我倒要看看,那個女修到底還能搞出什麽花樣來哈哈哈!”

黃海也點頭表示讚同,所有人全部都看向了謝瀾。

謝瀾面塵如水,站在那裏始終沒有接話,風喜兒這個時候又仰頭看向了謝瀾,加了一句:“若是謝宗主真的不願收徒,晚輩自然也不會強人所難,但至少請謝宗主能夠應允,無論事成之後如何,一定要全力護我風氏一族。”

風喜兒知道事情基本上已經成了一半,謝瀾就算再怎麽厲害,他也拗不過整個修真界宗門聯合起來。

而且這場中的修士,只是幾個大宗的仙長而已,他們甚至連道宗和器宗都沒有通知。

道宗綺羅艷可是個烈火一樣的性子,一輩子為了修煉什麽事情都肯做,若是讓她知道了,定然會將此事宣揚到整個仙盟都知道。

若是這一次謝瀾不答應,風喜兒就將這個消息透露出去,屆時整個修真界和數百宗門全部都知道了地元金髓獸的消息,她就不相信謝瀾還能攔得住。

謝瀾顯然也明白,他不可能阻攔這些宗門做嘗試,地元金髓獸的誘惑太大,他能做的,也就是盡力保住那個女人的性命不死,靈魂不換。

因此他最後接過了裂魂溯生芥子,對地上已然透出些許壓抑不住的興奮的風喜兒說:“你說的方式我可以在同諸位仙長研究後嘗試。”

“但是本尊不收徒,雲棲宮也不需要和任何仙族來合並以期共存。”

“風氏仙族的好意本尊心領了,還請風氏另行尋找結盟伴侶。”

風喜兒的笑意完全僵硬在臉上。

謝瀾如此一說,連左心遠都氣笑了:“謝宗主這樣未免太……人家小姑娘就是為了你來的,結果你不收徒弟也不接受結盟,那風氏為什麽要送上鎮族之寶?”

幾個人聞言都挺緊張的,都怕風氏不肯再出法器了。

謝瀾便不在意的把那個芥子松開說:“那便收回去,本也不是什麽萬全之策。”

“況且風氏不是了為天下大義?”

謝瀾看向風喜兒,眼神分明看上去仿若沒有聚焦一般,風喜兒卻好似被他的雙眼貫穿,看透了靈魂當中的算計和卑劣。

風喜兒勉強繃住,沒有表情扭曲。

她今日竹籃打水,謝瀾根本一個不肯買賬!

但是她和謝瀾糾纏千年,也知道謝瀾就是如此,從來也不是什麽好相與之人,否則她又是如何千年追逐下來,反倒落了個空呢。

因此風喜兒收斂心中的不滿和恨意,咬牙道:“風氏……風氏願意將芥子獻上,晚輩也最了解這芥子的驅使方式之人,願為諸位仙長效力,為天下不再遭受浩劫而剝離災禍之源。”

她說完,有些幽怨地看了謝瀾一眼,將一副被心上情郎傷害的隱忍和失意表現得惟妙惟肖。

諸位仙長聽到風喜兒這樣說,心下一松,同時看向謝瀾,感嘆謝瀾果真魅力無限,站在這裏空手套白狼,把人家風氏的嫡出仙子迷得五迷三道。

謝瀾卻根本毫無感覺,拿了芥子之後說要研究,便很快消失在了這大殿之中。

而謝瀾走了之後,風喜兒也是渾身一松,謝瀾給她的壓迫感太強了,即便是上一世,她到後來借用地元金髓獸修煉到了抱元境,也自始至終都在謝瀾的壓迫之下。

謝瀾血脈對她能夠產生天生的壓制,而且飲多了謝瀾的血,她就變成了謝瀾的眷族,鮫人的眷族和鮫人共享千萬年壽命,但是眷族絕不能忤逆王。

而哪怕她已處在抱元境,謝瀾要將她封印,她也必須乖乖進入天之境雪原。

這一世……只要進入這芥子之中,等她奪得了地元金髓獸,她不會再喝謝瀾的血,她要做他的伴侶,鮫人對伴侶的忠誠,可追溯到上古。一旦背叛便是焚心泣血,傷絕而死。

她要謝瀾再也離不開她半步!

“那個……你叫什麽來著?”

風喜兒正看著謝瀾遠去的身影,在心中發狠出神。

突然聽到耳邊有人說話,一回頭,看到了不二界的宗主左心遠。

風喜兒立刻裝出恭敬小輩的樣子,從地上起身,笑著回答:“晚輩名叫風喜兒。”

“你別跟謝宗主一般見識,那什麽,雲棲宮不願合作,我不二界願意!”

風喜兒的嘴角抽搐了一下,面上雖然不顯,心中的鄙夷卻要溢出來。

一群無根無道的散修,風氏仙族可是數千年盤踞修真界的大族,怎麽可能和最近幾百年才露出一點頭角的不二界聯合?

豈不是要笑掉人的大牙。

風喜兒嘴上說:“謝左宗主擡愛,不過家族聯合之事我一個人做不得主,還需要回去請示父親母親。”

風喜兒說完還笑笑,左心遠的面色卻沈了下來。

風喜兒上一世也做了很久的高境修士,可她忘記了一個非常重要的事情。

那就是以她現在的修為,無論出口的話是什麽,她的情緒很難在這些宗門仙長的面前遮掩住。

因此左心遠立即便感知到了風喜兒的真實情緒,他也是一步步爬上來的,帶領著一眾散修,其中艱難險阻不為外人道,若非想要被人看得起,又如何會如此喪心病狂要求一份大地之力?

如今竟被一個區區仙族小輩看不起,左心遠眸色冰寒,冷哼一聲,轉身便走。

而其他仙首看著風喜兒的眼神也是不怎麽和善,方才在討論回溯芥子的時候,風喜兒嘴上的天下大義,實際上身上洩露出的惡意,幾位仙長都感知的到。

因此除了左心遠,竟再無一人同風喜兒說話。

風喜兒上一世也算是久居高位,受萬人追捧,如今這般備受冷待險些咬碎腮肉。

不過她告誡自己絕不能急。

只要芥子啟用,她就能在新魂生出之時,在那個“容器”無法供養給地元金髓獸七情的時候,將其引渡到自己的身體裏。

上一世只有得到了地元金髓獸的風喜兒才知道,地元金髓獸,就是一個食用他人七情六欲的寄生物,也是濃烈的愛恨,它便越是喜歡,所以才回去無限激發,確保宿主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但是無人能在被無限激發的時候,保持理智。

而一旦地元金髓獸無情緒可食,它就會脫離宿主。

而在這回溯芥子之中,新生之魂,便是一片空白。

她只需要以驅使芥子的名義混進去,靜待時機,便如同探囊取物,她上千年濃烈的愛恨,將會是地元金髓獸最好的養料。

想到拿到地元金髓獸之後,謝瀾為了確保她不會為禍天下,自然會來到她身邊圍繞不去,她心中便生出一陣扭曲的爽快!

這一次……她絕不傻兮兮做謝瀾的眷族,她要以天下為棋,要謝瀾對她俯首稱臣!

而風喜兒在這邊做春秋大夢的時候,賀清心窩在被窩裏面,誇她的暖宮寶寶。

“小崽崽真好,阿媽肚子一點也不疼了,你要是化成一個真的玩意出來就好了,到時候我就給你找可多可多的好吃的!”

賀清心一誇獎,肚子就更熱乎乎一些。

她甚至覺得地元金髓獸是有靈智的,這不是會回應嗎?

她正玩呢,謝瀾回來了。

賀喜上學不在家,袁啟林去飯堂後面的菜地裏面搞技術指導了。

賀清心渾身熱乎乎的,正想要睡覺,謝瀾冷不丁出現在床頭把賀清心嚇了一跳。

“你搞什麽鬼東西!我差點就睡著了,我還以為見到鬼了……”

賀清心嘴裏這麽說,但是看了看謝瀾的樣子,心想鬼要是都長這樣的話,估計就沒人害怕了。

這老小子怎麽長的?嘖。

“你有什麽事啊?表演已經結束了,你不用來了,我跟我大伯說你特別忙,忙你的就行了。”賀清心掀開被子坐起來,看著謝瀾,打算把他給趕走。

謝瀾袖口當中揣著那個芥子,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回到這來。

他看著賀清心,正想說什麽,突然間敏銳的鼻子嗅到了她身上傳來的血腥氣。

謝瀾神色微微一變,迅速上前抓住了賀清心的手腕,就要朝著她的經脈裏面鉆靈力。

只可惜還沒等鉆進去就被金光給彈出來了。

謝瀾一楞,賀清心嘖了一聲說:“你能不能有點邊界感,我都跟你說了不要隨隨便便就往我身體裏面進。”

謝瀾動了動嘴唇,沒有心情跟賀清心分辨什麽進不進,微微擰著眉問道:“你受傷了嗎?”

“啊?”賀清心搖頭。

謝瀾站在床邊上不動,片刻之後直接戳穿賀清心說:“你為何要騙我,你身上的血腥味非常濃,傷口一定不小。”

賀清心這一輩子損招頻出,沒想到有一天孽力竟然是以這種方式回饋。

她在那楞了片刻之後,想明白了怎麽回事兒,厚得如同城墻的臉皮都紅透了。

“我沒受傷!”

“你受傷了。”謝瀾十分執著,“讓我看看,傷口若是深,我可以……”鮫人都會治愈,這是天賦技能。

“滾!”賀清心呲溜一下鉆進被窩,把自己要燒起來的腦袋都蒙上了,在被子裏面低吼道:“滾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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