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在劫難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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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在劫難逃
契國使團離開榮國的日子快到了。
裴曄提前兩日，借著夜色的掩護，將七皇子運送至京郊，還同他進行了一場“親切”的告別。
“七皇子殿下。”裴曄今天心情不錯，頭一次對他帶了一個尊稱，雖然這稱呼在七皇子眼中是雪上加霜的侮辱，“我很遺憾，這段日子您一直被山匪綁架了，榮國沒能從您的口中套問出任何情報。”
他坐在輪椅上袖著手說這話時，周圍數十個由侯府影衛傾情飾演的山匪都笑了起來。
滿面血汙，雙手仍被鐵索捆i綁著的七皇子也冷笑了一聲：“裴曄，你信命嗎？”
他此番在榮國的獨自行動是為了印證那個奇特的夢，想要提前將可能威脅到他統一大計的二人除掉，為此甚至動用了金家的長子。
只是沒想到對方的行動是如此強而迅速，猝不及防被暗算的倒成了他自己。
“裴某信命，但不認命。”裴曄微微牽起唇角，“而且我更相信，七皇子殿下不會辜負裴某對您的期待。”
他隨使團回國後，為了繼續競爭皇位，乃至為了保下自己的小命，也絕不能說出是自己洩露了軍情，讓榮國不費吹灰之力便拿下了數座邊塞重鎮。
“裴曄，你很聰明。”七皇子的笑容也逐漸有了幾分癲狂之意，“但是相信我，你還是會死在我的箭下！”
裴曄微微詫異：“七皇子殿下此番形容，竟還想著要上戰場嗎？”
“這是你我的宿命！”
“真的嗎？我不信。”裴曄把視線投向身側的一個“山匪”，後者會意，臉上浮現一個入戲的獰笑，將四皇子提溜到了馬上，帶著他前往山頂的匪窩。
這還是十天前他們偷偷圍剿的一個山寨，裏面一切衣服和擺設都是現成的，想來足夠糊弄那些契國使臣了，讓他們把七皇子贖走，順帶再敲詐他們一大筆“封口費”。
看著數人離開的背影，莫嵐也面露羨慕：“侯爺，下次再有這種演戲的環節，也給我安排個位置行不？”
“可以。”裴曄望著天心的半輪明月，心裏卻在算著快些趕回去，還能再陪阿蟾幾個時辰，“快些回去吧！”
“是！”
興國侯府中，盧澈華抱著一個小玉匣，坐在寢屋的床榻邊沿，一前一後來回晃動的足尖顯出她現在頗為愉悅的心情。
這匣子裏是她等了十餘天的解藥。今日下午她被通知去道觀取藥，從見到這匣子開始她就再沒有松開過手，生怕中途出了半點差錯。
可惜今天同樣是裴曄要去送七皇子離京的日子，她只能按捺住心中的激動心情，只在自己小院中點滿燈火，等他歸來，告訴他這個美夢似的消息。
其實這丸藥同樣也有風險，當時她的莊師叔捋著胡子道：“這次成敗的可能性也是三七開，不過七是成是概率，三是輸的概率。小侯爺他連上次那般兇險也能挺過來，這次應該問題不大。”
盧逸白也難得當著她的面算了個卦，讓她安心回家等著便是。
“夫人，侯爺回來了！”疊雲推門而入，語氣也是掩不住的興奮，“剛進側門！”裴曄此番是暗中行事，自然動靜越小越好。
盧澈華正想抱著匣子出門相迎，突然又狡黠地眨了眨眼，反而翻身往旁邊一躺，將疊得整齊的錦衾抖開，疊雲會意，掩口一笑，替她將被子鋪好，掩蓋住方匣子的棱角。
疊雲剛剛退到屏風外，裴曄已經推開了門，見疊雲小心翼翼的模樣，便知道他的阿蟾已經睡著了。
於是他愈發放輕了動作，讓疊雲和莫嵐都退出房間，又將聲音略大的輪椅停靠在墻邊，自己就這樣輕輕松松地站了起來，將腳步放輕到極致，一步步地走到了床側。
支撐七皇子挨過酷刑的，京城中人盡皆知的，裴侯爺的不良於行對他本人而言，就像一場已經醒來的噩夢，一場已經痊愈的重疾。
夢外的他，在阿蟾這小半年的陪伴下已是恢覆大半。雖然還不如往日靈活有力，譬如騎馬之類的活動還有些許困難，但在得到拓金枝後，他的完全恢覆已是指日可待。
他打算先看一眼她的睡顏再去洗漱就寢。只是看到她那乖巧甜軟的睡顏後，他又忍不住俯下身，在她的額頭上輕輕落下一吻。
他以為自己的動作已經夠輕，卻沒料到有兩只小手比他離開的動作更快，就這樣軟軟地纏上了他的脖頸。
一個原本不帶任何情i欲的吻也逐漸惹了火，直到兩人呼吸都紊亂起來，她才松開了手——然後又被裴曄捉住了兩只皓白的手腕，拉到了她的頭頂。
“等一下，今晚還有正事！”
裴曄已經放下了床帳，他騰出一只手扳起她的下頜，帶著薄繭的拇指撫上了她的下唇，喉結上下滾動了一遭，帶得聲音都有些發啞：“嗯，今晚只剩這一件正事要解決了……這個是什麽？”
見裴曄終於發現了那匣子，盧澈華正覺得這藥實乃救星降世，卻見他將匣子放到了輕易不會被影響的床頭暗格中。
那一刻，裴小侯爺的夫人學會了什麽叫做在、劫、難、逃。
等到“正事”解決之後，裴曄將她輕輕擁在懷裏，下頜抵在她的發頂，享受著愛人在懷的靜謐夜晚，才終於想起了那個被他安置在正事之後再處理的匣子。
“阿蟾，匣子裏是什麽？”
盧澈華輕哼一聲，就是不答。
“阿蟾我錯了，告訴我好不好？”
“嗯哼，不行。”
其實裴曄稍微算算時間，便知道這大抵就是拿拓金枝做成的解藥了，但是見他的阿蟾似乎存心要“難為”他，他就開始配合她的表演。
“難道是阿蟾春節時給我準備的禮物？”
“不對哦。”這個她打算今年春節再送的，這樣就是雙倍的禮物了。
“或許是阿蟾寫給我的情書？”
“才不是！”他實在想要的話，她寫一寫也不是不行。
“總不會是拓金枝做的解藥吧？”
“答對啦！”她驀地翻身擡頭，想去看他驚喜的表情，果然如願。
她心滿意足地點了點頭，不計較他剛才辦的“正事”了。裴曄心中暗笑，忍不住將她擁在懷中，在她看不見的角度輕輕吻了一下她的發頂。
——他的阿蟾，怎麽這麽可愛？
盧澈華：“……”雖然我看不到，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小動作！
不過裴曄此時已經松開了她，將冰絲床帳重新掛在了兩側金鉤上，借著案幾上的燭火將匣子打開。
玉匣子中鋪了一層又一層的柔軟紅綢，紅綢正中間躺了一個她與他都很熟悉的翡翠小瓶。
“一天一顆，剛好十天的份量。”
裴曄頷首，打開翡翠小瓶，從其中倒出一丸丹藥。
不過黃豆大小，但在燭光的映照下竟顯出了些許淡金色的紋理。
盧澈華想起那長得像金色靈芝的拓金枝，笑道：“說起來，四皇子知道拓金枝被偷走的事嗎？”
“大概後天他被使團贖回去時就知道了吧，若是能夠急怒攻心，直接氣死就省事了。”
七皇子沒被氣死，但是他當場提劍砍死了負責看守拓金枝的心腹，使團其他人沒有人敢吭聲——出了這樣大的差池，堂堂七皇子被山匪劫走，還因為聯系不上使團差點撕票，他們這些人已經自身難保。
數日後，剛剛新婚的四皇子也得知了這件事，與其他人不同，他卻是立刻就想到了半個月前興國侯府遇到的“契國商人”。
“原來如此……”他喃喃道，“興國侯府，七皇子；護國大將軍，邊塞大捷；盧相，契國使團，這就串起來了。”
這三支勢力，早已通過互相聯姻，結成了一條藤上的葫蘆，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可是澈華，你為他做了那麽多，他不還是一個廢人麽？”
霍然間，四皇子眼神一利，手指微蜷：難道說……
“殿下，你在喚妾身的名字嗎？”
一個跟盧澈華的聲音有六七成相似的女聲從他身後傳來，正是他新納的側妃，盧家三小姐盧明華。
他懶得喚她的名字，只是應付道：“對，我在喚你。”
還不待盧明華面上的驚喜完全綻放，他又吩咐道：“這幾天你挑個日子去趟興國侯府，試探下興國侯，他應該一直在府上。”陪在盧澈華的身邊。
“可是殿下，妾身應該試探些什麽？”
“試探他的腿疾，究竟有沒有痊愈。”
裴豫：真的嗎？我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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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國使團離開榮國的日子快到了。
裴曄提前兩日，借著夜色的掩護，將七皇子運送至京郊，還同他進行了一場“親切”的告別。
“七皇子殿下。”裴曄今天心情不錯，頭一次對他帶了一個尊稱，雖然這稱呼在七皇子眼中是雪上加霜的侮辱，“我很遺憾，這段日子您一直被山匪綁架了，榮國沒能從您的口中套問出任何情報。”
他坐在輪椅上袖著手說這話時，周圍數十個由侯府影衛傾情飾演的山匪都笑了起來。
滿面血汙，雙手仍被鐵索捆i綁著的七皇子也冷笑了一聲：“裴曄，你信命嗎？”
他此番在榮國的獨自行動是為了印證那個奇特的夢，想要提前將可能威脅到他統一大計的二人除掉，為此甚至動用了金家的長子。
只是沒想到對方的行動是如此強而迅速，猝不及防被暗算的倒成了他自己。
“裴某信命，但不認命。”裴曄微微牽起唇角，“而且我更相信，七皇子殿下不會辜負裴某對您的期待。”
他隨使團回國後，為了繼續競爭皇位，乃至為了保下自己的小命，也絕不能說出是自己洩露了軍情，讓榮國不費吹灰之力便拿下了數座邊塞重鎮。
“裴曄，你很聰明。”七皇子的笑容也逐漸有了幾分癲狂之意，“但是相信我，你還是會死在我的箭下！”
裴曄微微詫異：“七皇子殿下此番形容，竟還想著要上戰場嗎？”
“這是你我的宿命！”
“真的嗎？我不信。”裴曄把視線投向身側的一個“山匪”，後者會意，臉上浮現一個入戲的獰笑，將四皇子提溜到了馬上，帶著他前往山頂的匪窩。
這還是十天前他們偷偷圍剿的一個山寨，裏面一切衣服和擺設都是現成的，想來足夠糊弄那些契國使臣了，讓他們把七皇子贖走，順帶再敲詐他們一大筆“封口費”。
看著數人離開的背影，莫嵐也面露羨慕：“侯爺，下次再有這種演戲的環節，也給我安排個位置行不？”
“可以。”裴曄望著天心的半輪明月，心裏卻在算著快些趕回去，還能再陪阿蟾幾個時辰，“快些回去吧！”
“是！”
興國侯府中，盧澈華抱著一個小玉匣，坐在寢屋的床榻邊沿，一前一後來回晃動的足尖顯出她現在頗為愉悅的心情。
這匣子裏是她等了十餘天的解藥。今日下午她被通知去道觀取藥，從見到這匣子開始她就再沒有松開過手，生怕中途出了半點差錯。
可惜今天同樣是裴曄要去送七皇子離京的日子，她只能按捺住心中的激動心情，只在自己小院中點滿燈火，等他歸來，告訴他這個美夢似的消息。
其實這丸藥同樣也有風險，當時她的莊師叔捋著胡子道：“這次成敗的可能性也是三七開，不過七是成是概率，三是輸的概率。小侯爺他連上次那般兇險也能挺過來，這次應該問題不大。”
盧逸白也難得當著她的面算了個卦，讓她安心回家等著便是。
“夫人，侯爺回來了！”疊雲推門而入，語氣也是掩不住的興奮，“剛進側門！”裴曄此番是暗中行事，自然動靜越小越好。
盧澈華正想抱著匣子出門相迎，突然又狡黠地眨了眨眼，反而翻身往旁邊一躺，將疊得整齊的錦衾抖開，疊雲會意，掩口一笑，替她將被子鋪好，掩蓋住方匣子的棱角。
疊雲剛剛退到屏風外，裴曄已經推開了門，見疊雲小心翼翼的模樣，便知道他的阿蟾已經睡著了。
於是他愈發放輕了動作，讓疊雲和莫嵐都退出房間，又將聲音略大的輪椅停靠在墻邊，自己就這樣輕輕松松地站了起來，將腳步放輕到極致，一步步地走到了床側。
支撐七皇子挨過酷刑的，京城中人盡皆知的，裴侯爺的不良於行對他本人而言，就像一場已經醒來的噩夢，一場已經痊愈的重疾。
夢外的他，在阿蟾這小半年的陪伴下已是恢覆大半。雖然還不如往日靈活有力，譬如騎馬之類的活動還有些許困難，但在得到拓金枝後，他的完全恢覆已是指日可待。
他打算先看一眼她的睡顏再去洗漱就寢。只是看到她那乖巧甜軟的睡顏後，他又忍不住俯下身，在她的額頭上輕輕落下一吻。
他以為自己的動作已經夠輕，卻沒料到有兩只小手比他離開的動作更快，就這樣軟軟地纏上了他的脖頸。
一個原本不帶任何情i欲的吻也逐漸惹了火，直到兩人呼吸都紊亂起來，她才松開了手——然後又被裴曄捉住了兩只皓白的手腕，拉到了她的頭頂。
“等一下，今晚還有正事！”
裴曄已經放下了床帳，他騰出一只手扳起她的下頜，帶著薄繭的拇指撫上了她的下唇，喉結上下滾動了一遭，帶得聲音都有些發啞：“嗯，今晚只剩這一件正事要解決了……這個是什麽？”
見裴曄終於發現了那匣子，盧澈華正覺得這藥實乃救星降世，卻見他將匣子放到了輕易不會被影響的床頭暗格中。
那一刻，裴小侯爺的夫人學會了什麽叫做在、劫、難、逃。
等到“正事”解決之後，裴曄將她輕輕擁在懷裏，下頜抵在她的發頂，享受著愛人在懷的靜謐夜晚，才終於想起了那個被他安置在正事之後再處理的匣子。
“阿蟾，匣子裏是什麽？”
盧澈華輕哼一聲，就是不答。
“阿蟾我錯了，告訴我好不好？”
“嗯哼，不行。”
其實裴曄稍微算算時間，便知道這大抵就是拿拓金枝做成的解藥了，但是見他的阿蟾似乎存心要“難為”他，他就開始配合她的表演。
“難道是阿蟾春節時給我準備的禮物？”
“不對哦。”這個她打算今年春節再送的，這樣就是雙倍的禮物了。
“或許是阿蟾寫給我的情書？”
“才不是！”他實在想要的話，她寫一寫也不是不行。
“總不會是拓金枝做的解藥吧？”
“答對啦！”她驀地翻身擡頭，想去看他驚喜的表情，果然如願。
她心滿意足地點了點頭，不計較他剛才辦的“正事”了。裴曄心中暗笑，忍不住將她擁在懷中，在她看不見的角度輕輕吻了一下她的發頂。
——他的阿蟾，怎麽這麽可愛？
盧澈華：“……”雖然我看不到，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小動作！
不過裴曄此時已經松開了她，將冰絲床帳重新掛在了兩側金鉤上，借著案幾上的燭火將匣子打開。
玉匣子中鋪了一層又一層的柔軟紅綢，紅綢正中間躺了一個她與他都很熟悉的翡翠小瓶。
“一天一顆，剛好十天的份量。”
裴曄頷首，打開翡翠小瓶，從其中倒出一丸丹藥。
不過黃豆大小，但在燭光的映照下竟顯出了些許淡金色的紋理。
盧澈華想起那長得像金色靈芝的拓金枝，笑道：“說起來，四皇子知道拓金枝被偷走的事嗎？”
“大概後天他被使團贖回去時就知道了吧，若是能夠急怒攻心，直接氣死就省事了。”
七皇子沒被氣死，但是他當場提劍砍死了負責看守拓金枝的心腹，使團其他人沒有人敢吭聲——出了這樣大的差池，堂堂七皇子被山匪劫走，還因為聯系不上使團差點撕票，他們這些人已經自身難保。
數日後，剛剛新婚的四皇子也得知了這件事，與其他人不同，他卻是立刻就想到了半個月前興國侯府遇到的“契國商人”。
“原來如此……”他喃喃道，“興國侯府，七皇子；護國大將軍，邊塞大捷；盧相，契國使團，這就串起來了。”
這三支勢力，早已通過互相聯姻，結成了一條藤上的葫蘆，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可是澈華，你為他做了那麽多，他不還是一個廢人麽？”
霍然間，四皇子眼神一利，手指微蜷：難道說……
“殿下，你在喚妾身的名字嗎？”
一個跟盧澈華的聲音有六七成相似的女聲從他身後傳來，正是他新納的側妃，盧家三小姐盧明華。
他懶得喚她的名字，只是應付道：“對，我在喚你。”
還不待盧明華面上的驚喜完全綻放，他又吩咐道：“這幾天你挑個日子去趟興國侯府，試探下興國侯，他應該一直在府上。”陪在盧澈華的身邊。
“可是殿下，妾身應該試探些什麽？”
“試探他的腿疾，究竟有沒有痊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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