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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以身相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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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以身相許

臨近除夕,鑒於老侯爺喪事未去太久,侯府的布置便和數月前的那場婚禮一般,一切從簡。

不過盧澈華親自動手,裴曄在一旁搭手,兩人共同把那間新房仔細布置了一遍,倒比幾個月前還精致溫馨了不少。

“對,這個窗花再往左一點,嗯,阿蟾真厲害!”

盧澈華一邊貼“福”字窗花一邊笑道:“改日還得讓你再跟我爹來一局,他可天天說我傻,你倆誰贏了我信誰的。”

裴曄便忽然嚴肅起來,頗為認真地答道:“那我可不能再讓他了。”

待到除夕之夜,窗外雪花飄飄,屋內溫暖如春,桌上炊金饌玉,座上笑語晏晏。

老侯夫人看著兩個新人互相夾菜,照顧對方,也沒忘了自己這個老人,便也難得露出了個笑容:“這日子啊,便是再難過,也總能過得去的,明兒不就是春天了嗎?”

待得打更人報過了子時,二人才各自換了寢衣,熄了紅燭,在同一張床榻上相擁著,交頸而臥,倒比洞房夜那晚親密多了。

“阿蟾,我從未想過還有這樣的一個除夕。”

“嗯哼~那我可是想過好幾次了。”小姑娘的聲音甜甜軟軟的,更勝今夜盤中的蜂蜜年糕。

“有時候我真會擔心……這是場會醒來的夢。”

“哎~裴哥哥也有怕的時候嗎?”盧澈華在被窩裏笑了笑,倒是回憶起自己剛剛重生時,也常常分不清現實與夢境,時常半夜做噩夢驚醒。

只是凡此種種,倒堅定了她要彌補遺憾,與裴曄好好走完這一世的決心。

“對了,裴哥哥要補給我的禮物呢?”盧澈華往枕頭下摸了摸,沒有摸到異物,又賊兮兮地把小手探向身側之人,卻被那人直接擡手捉住,把她的小手拉到了自己懷中。

裴曄在她耳邊,啞著嗓子問道:“阿蟾的膽子可是愈發得大了,這裏要不要也來搜一下?”

盧澈華內心一番掙紮,終於還是仗著今晚幹掉的幾杯酒,以床帳內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為依仗,心如擂鼓地答道:“好呀。”

“……阿蟾。”裴曄這次似乎是咬牙切齒地念出她的小名。他緊緊地握著她的手,片刻後終於還是驀地松開,連帶身體都往床沿處挪了幾寸,跟她拉開距離。

“今晚別找了,明日一早就給你。”

他深深地呼出一口炙熱的氣息,盧澈華說不清道不明地也松了口氣:“好,那我的禮物也明天給你。晚安。”

“安,祝阿蟾今夜好眠。”

盧澈華這一覺睡得極香,近乎一夜無夢,以至於守歲到半夜,次日一早還能精神奕奕地睜開眼,望向他的睡顏,指尖小圈小圈地劃拉著自己的雪白衣袖,按捺住心中的歡悅欣喜。

兩世艱辛跋涉,大約便是為了此刻。

大約是她的眼神太過明亮熾熱,沒多久,裴曄的長睫也顫了顫,緩緩掀開時,一雙如星墨眸恰好滿滿倒映著她趴在枕沿,捧臉淺笑的模樣。

“阿蟾可真是個急性子。”他笑道,然後以手掩口打了一個慵懶的哈欠,再睜開眼時,眸中便多了幾分瀲灩的霧氣:“稍等,這就來。”

盧澈華見他掀起錦衾一角,扶著床沿緩緩起身,一步步慢而穩地走到屏風後,接著從墻邊博古架處傳來一陣輕響。

盧澈華也坐起身子,理了理睡得有些淩亂的寢衣,又將兩邊床帳都用金絲帳鉤掛好,然後雙手交疊於腹部,乖巧地靠坐在雕花床頭,等他“頒發”禮物。

‘藏在博古架附近,會是什麽古玩嗎?也不一定,首飾之類的可能性或許更大些,也許又是他親手雕刻的……’

然後她就看到,繞過屏風走向床榻的裴曄,手上執著一把她無比熟悉的劍。

盧澈華:“……?!”

她對這把劍是真的有陰影了——就是它,肩負起了在那天新婚之夜“挑起”新娘蓋頭的使命。

見裴曄捧著劍一步步回來,盧澈華抱著被子往墻角縮了縮,咬著櫻唇,一副欲哭無淚的模樣:

裴哥哥這次是想幹嘛?新婚夜那天,他用這劍“挑”開了她的蓋頭,這次是要大年初一絞了她的頭發送她去做尼姑嗎?!

她的腦海中瞬間劃過數種可怕的設想,最終卻只見裴曄扶著床沿,緩緩單膝跪下。

她驀地睜大了眼,想去攔他,卻被他拒絕。

“你傷還沒好完,哪能做這種動作!”盧澈華也顧不上要被送去做尼姑的可能了,撂開懷裏被團成一團的被子,來到床邊俯下身子想將他拉起來。

裴曄卻擡起頭,雙手捧起自己的配劍,直到與肩並齊,然後望著她的眼睛,緩聲道:“阿蟾,裴某以前多負於你。”

“才不是,那都是因為……”

“所以我將吾名刻於此劍,轉贈予你。”

“……哎?”

裴曄將劍身抽開,果然見清輝流轉的劍身在靠近吞口處被刻上了兩個繁覆的篆體字,正是“裴”與“曄”。

“此劍原名斬夜,”他將劍身翻轉,背面同樣是兩個筆劃覆雜的篆體字,“是父親贈與我的七歲生辰禮物,曾陪我去過江南與塞北,也經歷過禦前試劍與真正的戰場。”

“所以我不要!”盧澈華態度堅決,“這把劍陪了你這麽多年,又是父親當年送你的……”

裴曄卻比她態度更堅決,徑直繼續道:“所以,如果我日後再有辜負阿蟾的地方,阿蟾大可以用這把劍討回公道,我絕不會還手。”

“……如果我沒用這把劍你就會還手?”

“……也不會。”絕對不會。

盧澈華剛松下一口氣,轉瞬,她就發現了更難以置信的地方:“所以你現在就打算著以後辜負我?!”

“不,我是想說,如果我日後何時不在了……見劍如見我,如此,我便能一直陪著阿蟾了。”

“裴曄,”小美人一字一頓地兇巴巴道,“你的禮物,真不錯。”

裴曄:“……”這是他花了好幾個晚上想出來的妙招,效果居然這麽微妙麽?

她極少這樣連名帶姓地喚他,可見是真的生氣了。

可他實在不願如莫嵐所說,送她一支簪子一盒胭脂便算完事。

如果可以,他更想將自己的一顆心直接捧出來——畢竟這是由她暖熱的,也早已屬於她了。

“阿蟾不喜歡的話我重做一個禮物……”見她這般生氣,他有些無措,正想把劍藏在身後,那人卻收下了“禮物”。

盧澈華將長劍在手中轉了三圈,然後一聲冷笑,把它甩到了床內側,又讓它恰好落在柔軟的被褥上,不至於被磕碰分毫。

被氣笑的小美人直接扳住他的下頜,擡高些許,有些生硬用力地咬上了他的薄唇。

唇齒纏綿間,腥甜味也在蔓延。

盧澈華這次終於發現,即使是她主動出擊,這人還是能很快掌握到主動權——兩只修長的手攀上她的肩背,將她擁向自己的方向,甚至加深了這個吻。

再又一次被吻到神思紊亂之前,盧澈華立刻主動松開了他,用袖角抹了抹濕潤的櫻唇,看著雪白袖角上沾染的點點血絲,她又心疼又氣惱:

“你是軟的,劍是硬的。”

“你能感覺到疼,劍不會。”

“你陪我跟劍陪我,這能一樣嗎?!”

“我錯了,阿蟾。”裴曄的一大優點便是知錯能改,“那,為了補償我的過錯,阿蟾可以把禮物放到下次再送給我,我,提前以身相許?”

盧澈華:“……什麽叫以身相許?”

“這個,不太好解釋呢。”裴曄扶著床沿緩緩起身,又將兩側方才被盧澈華掛起的床帳都放了下來。

屋外院內,一叢叢紅梅恰在白雪中盛放。北風來訪,細雪灑落枝頭,裹挾一段清香。

“阿蟾,之後我們再補辦一場婚禮吧?”

“花燭夜……”

“也再來一次,現在天亮了,這次不能算。”

大年初一,日子挺好記的(手動do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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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可以綠茶,也是綠茶味的直男。離開正常送禮思路,放飛自我的下場——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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