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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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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話

沒再和周北多說,陸逢舟折身返回夜店。恰好碰上徐飛、葉楚楚他們從舞池裏出來,前往卡座。

田家齊和一夥人還在繼續嗨。一起的兩個女生說想回去,寢室門禁快到了。

於是陸逢舟說送他們四人回學校。走之前,徐飛和葉楚楚說,要將卡座上吃的喝的打包帶走。

兩個女生想裝作不認識他倆,不忍直視地別過視線,說:“這看著也太不好看了吧。”

葉楚楚奇怪:“幹嘛不好意思呀,這是花了錢買的,吃不完帶走不是很正常嗎。”

徐飛附和:“就是就是。”

兩個女生說:“這錢是陸逢舟出的。”

陸逢舟並不覺得徐飛、葉楚楚的舉動有何不妥,他看著臺幾上的洋酒說:“這酒不便宜,可以保存半個月,你們帶回去喝挺好的。”雖然不是所有酒吧、夜店喝不完的酒都能帶走,但恰好這家不僅可以存,亦可以帶走。

徐飛、葉楚楚笑了:“好的!”於是這對小情侶將剩下的洋酒、簡餐、糕點悉數打包帶走了。

先將三名女生送回宿舍,陸逢舟再開著車前往經管院男生寢室樓。車子緩緩地停下,他和徐飛從車裏出來,舉步前往521。

他今晚還要回家,將幾本書、沒洗的衣服、鞋子裝進行李箱裏,就和徐飛道過別,離開了宿舍。開車回到家的時候,幾近淩晨。

他提著行李箱進到燈光明亮的客廳,看見沙發上高雅美麗的婦人,身形一頓。“媽,您還沒睡?”

“今天考完試了。”許因夢看向兒子。

保姆腳步輕輕地走向陸逢舟,將他的行李箱拿走。許因夢交代保姆,去廚房給陸逢舟準備夜宵。

“不用了。”陸逢舟說。旋即走向許因夢,在她旁邊的沙發坐下。“今天下午考了最後一科。”

許因夢問:“小王說你今晚交代他,送一個女孩子回家。”

陸逢舟拿過茶幾上果盤裏的一顆車厘子,放進嘴裏,“是仁華企業的千金。”

許因夢不禁笑著訝異地問:“你是說那個仁華董事長的女兒?顧輕蘿?”

陸逢舟“嗯”了聲。

許因夢猜測:“你們……”

陸逢舟立即道:“我跟她不熟。今天純粹是她托我幫忙。”轉而問:“我爸還沒回來?”

許因夢點頭。她和丈夫雖是家族聯姻,但婚後愛上了彼此,感情甚篤。

陸思遠出軌,她第一反應是離婚。然而冷靜下來後,她打消了此念頭。

她和陸思遠的婚姻,不僅僅是他倆人的事,亦是兩個家族的事。

為了防止其他女人瓜分陸氏企業的財產,為了兒子穩固地坐上陸氏集團繼承人的位置,她都不能和他離婚。

“我看你也累了,洗個澡就早點休息。”她對陸逢舟說。

陸逢舟欲言又止。當初見許因夢難過痛苦,他勸她和父親離婚。但她不肯,並囑咐他日後不要說這種話。

他知道許因夢極度看重面子,是個完美主義者,不允許自己的婚姻出現任何汙點,不允許外界議論她的是非。於是這幾年她寧願忍著心裏的疙瘩,也要維持幸福恩愛的表面夫妻形象。

“你也是,早點休息。”他溫聲交代,起身離席,前往二樓自己的臥室。

陸逢舟消失於樓梯口,回臥室沒多久,坐在客廳裏的許因夢再度聽見屋外傳來聲響,是陸思遠從國外出差回來了。

她本想起身迎接,但想想又作罷,且神色變得冷淡。

陸思遠進屋,來到客廳,保姆再度悄然出現,將他行李收下放好。他交代保姆:“給我準備些吃的。”

保姆頷首,拿著行李退下。陸思遠走向妻子,握著她手,神色疲倦:“今天一整天沒進食。”他工作委實繁忙,時間按秒來算,常忘記吃飯。

許因夢話裏夾槍帶棍:“沒賠女人吃飯?”

自從那件事出現後,許因夢就時不時刺一下陸思遠。陸思遠心中有愧,這幾年一直在她面前伏低做小,任她譏諷。“特地回來和你吃。”他自然地說。

許因夢臉上的冷淡褪去幾分。“你兒子剛回來。”

“是嗎。”陸思遠說:“我聽說,他馬原只考了六十分,還是老師放他一馬,不讓他掛科。”

臨近年關,學生的成績出來的只快不慢。今天才考完,個別班的馬原成績就出了。

許因夢瞪大眼眸:“只考了六十分?”在她的認知裏,兒子只考滿分。

保姆端著簡餐從廚房出來,擺在餐桌上,示意陸思遠用餐,然後悄聲離開。陸思遠繼續說:“他們那個劉主任說,這門課,他只去了三次,試卷後面的題目,不知道他是敷衍了事,還是真的不會。”

陸逢舟進A大前,他們夫妻二人和相關人士提前打好了招呼。如今清楚他在校成績的一切動向。

許因夢忍不住替寶貝兒子辯護:“ 主要是他不喜歡背文史類的書。”

“他真要有本事,這點東西哪會背不下來。”陸思遠嘆息一聲:“當初還是應該把他送去國外的。”他知道從小在國外學習的陸逢舟更適合那邊的教育方式。

許因夢欲言又止。當初是她舍不得將兒子再度扔去國外放養,才將對方留在了國內的高校上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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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完試的當天,王雪倩、楊冰就回了家。512只剩虞亭晚、周禾。當晚虞亭晚就收拾好要帶走的行李,次日為趕高鐵,早上七點她就出了門。周禾比她晚一天回家,她離開宿舍時對方還在睡覺。

她回了H市,虞頌和怒不可遏。打電話給她,叫她回A市,和他們一起過年。

“回去看你們一家四口其樂融融嗎?”她語氣輕諷。

“晚晚……”聽筒裏的男聲蒼老而心酸:“你一個人怎麽過年。”

“這不關你的事。”她掛了電話,將手機關機,看著書桌上趙菀兒和自己合照,神色懷念而難過。她不是一個人過年,她有媽媽。

看著結束的電話,虞頌和嘆息一聲,旁邊貌美的婦人說:“這孩子心裏有怨氣,慢慢來。”

“她是恨我。”虞頌和說。他這個女兒和他前妻性格如出一轍,清高傲氣,外柔內剛,眼裏容不得沙子。

阮香凝安慰地握住丈夫的手。虞頌和說:“我剛剛都忘了問她,今年有沒有去體檢。”

趙菀兒家族有心臟病遺傳史,因為是隔代遺傳,當初女兒虞亭晚生下來,雖沒有得家族遺傳的心臟病,卻同少部分新生嬰兒一樣,患上了可怖的法洛四聯癥(一種常見的先天性心臟畸形)

出生才兩個月,就做了風險極大的手術。雖然脫離了生命危險,但醫生交代:術後的幾年她需去醫院體檢覆查、盡量減少劇烈運動、大動肝火。

“都過來這麽多年了,她身體肯定沒什麽問題。”阮香凝說。

虞頌和頷首。每年的檢查報告都顯示虞亭晚和正常人一樣健康,心臟沒有任何問題,隨著時間的流逝,他也愈發放心。

虞曼柔睡到下午才起,從臥室出來,見父母在客廳絮叨,便問他們在說什麽。

虞頌和不正面回答她,只交代:“你平時有空就去A大看看你妹妹。”

虞曼柔嗤笑一聲,“爸,你真是老糊塗了。我跟你的那個女兒,彼此討厭,不吵架就是最好的相處方式。”

阮香凝埋怨地看女兒:“你怎麽跟你爸說話的。”

“本來就是嘛!”虞曼柔說實話:“我要是和她上演姐妹和諧情深的戲碼,想想都惡心!”

“你住嘴!”虞頌和語氣冷冷的。這個女兒兒時性格頑劣,乖戾張揚,他可以容忍,慣著寵著。但如今她都已成年,還是毫無長進,渾渾噩噩,不知章法,他實在看不順眼。

阮香凝眼神示意虞曼柔別說了。虞曼柔看她一眼,冷哼了聲,去盥洗室洗漱。

自從未夠上一本分數線的高考成績出來,加上有被保送到A大美院的虞亭晚、成績優異的弟弟虞熹年一對比,虞頌和對她就越來越不待見。

虞頌和嚴肅地看向妻子,“你好好教教她,你看她現在都成什麽樣子了,目無尊長,口無遮攔,心胸狹隘。”

阮香凝一噎。孩子又不是她一個人的,現在這幅模樣,她有責任,他亦脫不了幹系。

但虞頌和這幾年隨著生意越做越大,脾氣也越大,怕發生口角之爭,她悻悻地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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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三十那晚,虞亭晚照樣做了豐盛的晚餐,擺了兩幅碗筷。客廳裏的電視開著,春晚的主持人歷年給觀眾問好,聲音爽朗清脆,帶著喜氣洋洋。她吃著湯圓,眼睛驀然變濕。

她太孤獨了。年三十問好的人竟然是熒幕裏的主持人。

一桌子的菜她自然沒吃完,將剩菜放進了冰箱。冰箱的空間皆被菜肴占據,她聞著上面的油膩味,心想明年她就不做這麽多菜了。

她洗漱沐浴完,繼續回到客廳看春晚。趙菀兒喜歡看春晚,她就陪著她看,多年下來,她亦成了看春晚的習慣。

寢室扣扣群裏,王雪倩、周禾將春晚的某些表演片段,截圖發到群裏,討論吐槽的如火如荼。

虞亭晚簡單地發表了些評價,就沒再看消息,靜靜地看春晚。看到好笑的小品,她亦會跟著熒幕裏的觀眾捧腹大笑。

窗外夜色越來越濃,她越來越疲乏,拿過身側的手機,一看時間,發現已經11:59了。

而下一秒,手機屏幕上方的時間就自動變為上午12:00

於此同時,窗口不停地彈出微信、扣扣消息。

她點進微信,置頂的消息是江月白準時準點發來的:“新年快樂!我的晚晚大美妞[親吻][親吻][親吻]”

她綻開唇,臉上漾出微笑。敲字回覆:“新年快樂~過去的一年,最幸運的事就是認識了你[愛心][愛心][愛心]”

她和江月白雖相識才半個學期,但對方卻是她相處起來最舒服的一個。

其他的微信和扣扣消息皆是班群、社團群發的新年祝福。同時各種群裏發的紅包應接不暇。

她不習慣搶紅包,微信消息往下拉,看到備註為“陸逢舟”的聯系人發來了消息時,默然一頓。

她點進他的頭像。消息是零點發來的,內容為‘新年快樂’。簡單的四個字,連標點符號都沒有。

她回覆:“你也是,新年快樂。”

那邊秒回:“還沒睡?”

她敲字:“馬上。”

過了片刻,對方才回:“那晚安。”

另一邊。陸逢舟拿著手機,看著上門的‘晚安’二字,眼裏傾瀉出星點笑意而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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