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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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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

這場雪過了。

這場雪得下到什麽時候?

趙喜漫又再盯著外面看,她在林向珩的懷裏,下巴輕輕碰他的心口,聞著他的味道裹在她周身,她小聲的像撒嬌說:“林向珩,你進來吧。”

以前她也說讓他進來,說沒關系,他那時候不肯,現在她實實在在的想要這種親密,想痛痛快快的結合,不管是痛還是爽都要。

林向珩握著她手腕,他說:“家裏沒套。”

這麽大一個別墅,什麽都有,怎麽能沒有這個呢?

趙喜漫嘀咕,說你沒買啊,真的沒買啊。

她挺失望,嘆了口氣,過會兒像想明白一樣,說:“沒套也行,又沒關系。”

林向珩楞了下,他忍不住在她腦門輕敲下,說她:“你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說什麽?”

趙喜漫腦門一下被彈紅。

她委屈,我知道自己在說什麽,我當然知道了。

她開始絮絮叨叨,她說你不弄裏邊不就行了,實在弄裏邊了我就去吃藥嘛,你看你總是這樣,每次我想要什麽就不給,能不能有點情趣啊林向珩……林向珩……

她這撒潑耍賴的話,和以前的趙喜漫一模一樣,邊撒潑說著無厘頭的話自己邊委屈,好像真的是被欺負了一樣。

總之就是不講道理,比誰都不講道理。

不講道理胡來才是趙喜漫。

林向珩跟她妥協,他說:“那跟以前一樣。”

跟以前一樣。

跟以前怎麽一樣?

以前她耍小脾氣鬧了,林向珩總有辦法讓她哼哼的舒服,她小聲的哼哼就沒事了,最後乖的像個小貓一樣躺懷裏。

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跟林向珩撒過嬌了。

趙喜漫盯著他的眼睛,盯著他的鼻子,描繪他唇線時,她想著這嘴唇親吻她時的觸感,於是心裏的糖果再一次浸滿了血液。

林向珩也躺進她的被窩裏,他身形高大,喜漫的雙腳也只到他小腿肚的位置,她腳趾冰冷,碰到他的腿時,她舒服的嘆了口氣,然後林向珩往下,把一只手往她的頸後伸,讓她躺好,往他懷裏借力。

“這樣躺著可以嗎?”林向珩問她。

趙喜漫“嗯”了一聲。

這樣的畫面這些年夢裏夢到過很多次,虛幻到趙喜漫這一次都還在懷疑到底是真是假,但心臟被填充滿的感覺沈甸又實在,她閉上眼睛,感受他懷抱裏的溫度。

“能唱歌嗎?”趙喜漫問他。

林向珩:“唱什麽?”

趙喜漫想了想,“都可以。”

她很少聽到林向珩唱歌。

他聲音很好聽,唱歌應該也會很好聽,不過喜漫很難為他來定義一個風格。

林向珩會的不多。

他想了想。

“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隨。”

他輕輕拍她的後背,低聲的,溫柔的,在她耳邊輕唱,喜漫乖巧的閉上眼睛,聽他的聲音在耳邊停留。

“蟲兒飛,蟲兒飛……”

喜漫感覺自己在冬天的火爐邊入睡了。

她又做了一個夢。

她夢見自己六十歲生日。

六十歲的喜漫小老太太,還依舊康健的活著,她的先生兩鬢也已經開始發白,他還是會在這樣的冬日握住她的手,親吻她的嘴唇,然後說,恭喜我們喜漫又長大了一歲。

不管是六十歲,七十歲,還是八十歲,每一年他都要恭喜她,我們又平安健康的長大了一歲。

喜漫醒來的時候腦子發懵。

她如果真的有六十歲生日那一天,她想她一定是上天對她的饋贈,她從來不會害怕衰老,對於死亡的恐懼也在她這裏消減,喜漫很清楚的感覺到,她的內心變得更強大了。

“醒了?”林向珩從門外進來。

他應該已經起來了有一會兒,進來的時候手上拿了很多東西,他催喜漫去洗漱。

“不是要出去玩雪?”

對哦,喜漫想了起來。

她馬上起床去洗漱。

林向珩在給她整理玩雪的裝備。

屋裏有地暖,外面不比裏面,零下的天氣,化學物理攻擊一起,冷得耳朵鼻子都會一起凍掉。

林向珩給她準備的是過膝的毛絨襪,從小腿肚一直傳到膝蓋上,套了一雙後還有一雙稍短一點的,穿好外套,裹好圍巾,再幫她戴好一頂毛絨絨的帽子,最後是手套。

林向珩半跪在地上幫她穿上雪地靴。

手套是專門買的防水的,玩雪不會濕到裏面,他讓喜漫動了動看趁不趁手,喜漫點頭說可以,於是兩人就出門了。

銀裝素裹,冰雪世界。

喜漫難以用更多的詞來形容她此時的震撼,興奮,和驚喜,她張大了嘴巴,眼睛裏盛滿了所有最漂亮的星星,她跑到雪地裏,沒人走過的道路,腳踩下時的陷落感,讓她緊接著笑了起來。

“林向珩!這裏好漂亮!”

她高興的像一個小孩子。

恨不得把自己所有的喜悅都分享出來的小孩子。

“難怪都說人生要看過更多的美景才會留下更少的遺憾,眼睛能裝下的世界,真的是無限大的。”

生病之後,她對人生的看法也在變化,她更多期盼去走向世界,去享受世界,去見證更多以前從沒有見過的。

“我可以躺下來嗎?”喜漫問他。

林向珩無奈,“衣服會濕。”

喜漫:“沒關系啊,濕了我回去換就是了。”

話才說完,她已經笑嘻嘻的撲到了雪堆上。

她高興就隨她去。

野孩子遲早會玩累的。

確實。

但喜漫覺得,這是她這幾年以來精力最充沛的一次,她甚至覺得生命的源泉正在她的身體裏狂湧生長,她好像又重新長出了血肉。

她要堆雪人,林向珩進到屋裏給她帶了一根胡蘿蔔,出來的時候,他看到她正在地上寫他的名字。

幼稚的小孩子就會這麽做。

喜漫願意當一個幼稚的孩子。

她一筆一劃寫下林向珩的名字,然後,在他的名字旁邊,畫了一顆小小的,正在跳動的愛心。

她說她剛才在雪地許了一個願望。

林向珩:“能說嗎?”

喜漫笑了起來,她說能啊能啊,當然能啊。

“我希望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前面還可以看霧凇。

樹木低垂,行走在霧凇下,喜漫的眼裏倒映著美景,她邊走邊看,停停看看,到最後終於累了,開始小喘著氣了,林向珩俯身,背她回家。

她手臂圈著他的脖子,把被風吹得冷冰冰的臉頰貼在他脖子上,他沒有反應,於是喜漫又往近挨了挨,她問他:“你是什麽時候買的這裏?”

林向珩:“前年。”

喜漫留下的那本日記本,他來來回回翻了很多次,他記得裏面她寫下的每一句話,於是從創業開始,他所有的錢就被分成了三份。

一份用來項目研究,一份存起來買房子,還有很小一部分,是留在他的另外的一個賬戶中。

喜漫聲音發悶,“我就說還是當老板掙錢,我打工打上幾十年都買不上這樣一棟房子。”

可她也沒有當老板的本事。

不然誰不願意自己做自己的主呢。

林向珩:“那你給我打工豈不是不值當?”

喜漫笑了笑,說:“其實之前一直特別慶幸,我能在衡森有這樣一份工作,第一個月發工資的時候,我看著工資卡的餘額傻笑了一晚上,我知道我好沒用啊,第一次掙到這麽多錢。”

靠自己努力掙到的錢再苦都是值得的,她很享受付出勞動從而獲得自己的價值,她也希望以後可以可以獲得更多更多。

林向珩聽她在耳邊說,他點頭,“那你以後一定要好好打工。”

喜漫很重的點頭。

“林向珩,我知道你很有錢,這裏也很漂亮,我以後春夏秋冬都願意常常來,可其實我還是想自己買房的。”

房子是一種安全感,是任何東西都比擬不了的。

在她的故土,她希望有屬於她自己的落腳地。

哪怕它再小,她也會希望有。

“你不要小瞧我,我整個大學四年,都是自己交的學費,自己掙的生活費,我厲害吧。”

林向珩:“厲害死了。”

喜漫在他後背笑了起來。

當她開始敞開心扉和林向珩說自己的心裏話,就是她真的縮短這六年的距離在向他走近——

我們之間本來就可以無話不談,親密無間。

“那你告訴我,這裏是全款買的嗎?”喜漫好奇。

林向珩:“是。”

喜漫咋舌,她能預估到大概是一個怎樣的數值,即使不比大城市裏的那些別墅,又地處山郊,可也是一筆她無法觸及到的金錢數額。

林向珩果然是站在金字塔頂尖的那一類人。

聰明,沈穩,做什麽事都能成功。

“可我想貸款的話,是不是對公積金有要求?”喜漫沒買過房子,她不懂,之前在網上搜過,但每個地方政策不一樣,雲州肯定也不同。

“我們衡森公積金還可以。”林向珩說:“交滿一年,可以貸到50萬。”

喜漫已經在計算這個數字。

可大概是在這樣的冰天雪地下,腦子轉得也開始變慢,她算不明白這個數字,只能嘆口氣。

算了。

喜漫不再和她的老板談論有關金錢的事。

這簡直叫做自取其辱。

中午林向珩下廚,做了喜漫很喜歡吃的酒釀圓子湯,煮的酸湯餃子,這樣大雪的天氣來上一份酸酸辣辣的餃子,簡直不要太爽快。

喜漫吃完之後就躺在二樓臥室的小沙發上睡著了。

她午睡一個小時,醒來時身上多蓋了一條小毯子,喜漫坐起身,突然發現手邊還多了一個紅色的小布袋。

她好奇的把袋子打開。

裏面是幾十張百元大鈔。

還有一張字條:初雪的獎金。

喜漫拿著這個袋子就起身往外跑,捏在手裏滿滿當當,她跑到門外,站在二樓欄桿邊,看到林向珩正在給她整理玩雪濕掉的手套和帽子。

喜漫揚著袋子,笑得眼睛彎起來,她踮起腳尖喊他——

“謝謝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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