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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陽間送子觀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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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陽間送子觀音

雖然玻璃罩被除掉了,但臣字釘上還包著一層細鐵鏈,連接到底座下面,董扇這麽一拽,鐵鏈頓時嘩啦啦響。

她跟餓狼撲食似的,恨不得一口就把臣字釘吞進肚子裏,那一刻,她簡直面目猙獰。

說時遲那時快,我手上捏訣,大叫一聲:“臣,收!”

咻地一聲,臣字釘掙斷細鐵鏈,從董扇手裏鉆出來,在半空中一個翻滾,沒入我的膝蓋側邊。

原來臣字釘對應的穴位在這兒啊。

董扇還沒反應過來,一口啃到自己手上,頓時大叫一聲,虎口處已經鮮血淋漓。

她發了瘋似的大喊:“臣字釘呢?哪裏去了?”

“我說了,上品陰器都是認主的,我是臣字釘的主人,受我召喚,它已經回來了。”我擲地有聲道,“董女士,願賭服輸,臣字釘是我的了。”

梁焱這才從震驚中恢覆過來,趕緊說道:“董女士,我也說過,只要你放棄臣字釘,收藏庫裏的藏品,任由你挑選幾樣。”

“不,我不要別的東西,我只要臣字釘!”董扇歇斯底裏的大叫著,轉身便朝我撲過來。

我一個側身躲了過去,柳玄意伸手一掌拍在董扇心口,董扇渾身一震,捂住心口一口鮮血便吐了出來。

與此同時,她臉上的皮膚開始不規則的跳動,像是有什麽東西在裏面蠕動游走一般,不多時,一條手指粗的傷疤便橫跨她的整張臉,不停地蠕動著,特別惡心。

風月玖再次趴在墻角吐了。

董扇意識到了什麽,兩手捂住臉摸了摸,尖叫一聲,飛奔出了收藏庫。

所有變故發生在一剎那,讓大家都始料未及。

好一會兒我們才緩過來,董扇的臉到底怎麽了?

梁焱走過來恭敬道:“原來臣字釘的主人是槐姑娘,如今物歸原主,可喜可賀,董女士那邊我會處理,至於我們的契約……”

柳玄意從懷裏掏出一本契書,跟梁焱當場敲定,雙方簽好字,梁焱便帶我們去郊區的磚瓦房。

時代發展越來越快,到處都在開發,磚瓦房上都已經畫上了‘拆’字,周邊村民該搬的都搬走了。

門前三棵松樹樹幹緊緊挨著,邊緣部分已經長在了一起,樹冠下投射出大片陰影,遮天蔽日,樹前立著兩塊矮矮的石碑,碑前有拜祭過的痕跡。

來的路上我就有點不舒服,可能臣字釘剛剛歸位,我的身體有反應,我在車上已經開始運氣,想要壓制下這股不適。

此刻站在大松樹下,好聞的松油味籠罩全身,竟讓我意外的感覺神清氣爽。

我不自主的挨著樹幹盤腿坐下,閉目打坐,沒一會兒便入了定。

我這一連串的動作讓梁焱驚詫:“常五爺,槐姑娘這是?”

“先抱孩子進屋裏,其他的不用管。”

雖然這邊都要拆遷了,梁焱依然很珍惜這座小小的磚瓦房,這裏是他的青春,他的奮鬥史,以及友情、親情的寄托。

磚瓦房修葺完善,打掃的很幹凈,一行人或站著或坐著,眼巴巴的看著我。

慈善晚宴七點鐘舉行,如今夜已經深了,微風吹來,松樹枝搖擺間沙沙作響,松油味混合著淡淡的松木香沁人心脾,我只感覺渾身的細胞全都張開了一般,每個毛孔都在貪婪的吸吮著。

我腦海裏先是出現了圍龍屋的老槐樹,漸漸地,老槐樹變成了大松樹,擡頭望,松枝間星星點點全是熒光,一閃一閃的。

兩個小嬰兒就坐在松樹枝上,搖晃著小短腿,沖著我嘻嘻的笑。

“姐姐,你是槐花仙子嗎?你身上有好聞的槐花香。”

“不對,姐姐明明是陽間送子觀音,她是來接我們的。”

“可是大哥,我不想離開松姥姥哎。”

“二弟,我也不想。”

“我們還要等三弟一起,我們發過誓的,同甘共苦,永不分離。”

“是啊,這些年三弟時常來看我們,燒紙錢、供黃香、該有的祭品一樣不少,就連紙人美女都燒了十多個了,他沒有忘記我們,我們怎麽能丟下他自己走了?”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我聽來聽去,很快便明白過來,他們就是梁焱的異性兄弟了。

我歪著腦袋好奇道:“可是你們現在就是小嬰兒的模樣啊。”

一語驚醒夢中人,他們倆頓時變了臉色。

老大一拍腦袋,懊惱道:“我怎麽把這事兒給忘了,松姥姥耗費百年靈力送我們去三弟身邊,我們怎麽又跑回來了?”

老二也是一臉惶恐:“可是一個多月前,松姥姥出去雲游了,我們現在想回去也回不去啦。”

老大老氣橫秋道:“魂魄離體,我們給三弟留了一對空心娃娃,三弟現在肯定傷心死了。”

老二兩只肥嘟嘟的小短指戳在一起,委屈吧啦道:“都怪我們太貪玩了,現在可怎麽辦啊?”

兩個小娃娃垂著腦袋一頓嘀咕,忽然,老大擡眼對上我的眼睛,問道:“姐姐,你能送我們回去嗎?”

我:“……”

老二也頓時兩眼放光:“是啊,姐姐,你是槐花仙子,陽間送子觀音,你可以的。”

我不知道他們為什麽這樣說,難道是跟圍龍屋的老槐樹有關?

龍姑姑說過,巫族相信槐樹通陰陽,每一個孩子來到這個世上,都是老槐樹接的,每一個靈魂離開世間,也都是老槐樹送的。

這天底下槐樹千千萬,老槐樹的子孫後代遍布大江南北,或許巫族的信仰是有跡可循的。

這樣想著,我腦海裏忽然翻滾出一些信息,眼前頓時一黑,隨即我便醒來了。

柳玄意一直守在我身旁,看我醒來,彎腰問道:“怎麽了?”

我搖頭:“沒事。”

他扶我站起來,我大大的伸了一個懶腰,梁焱已經急不可耐的跑了過來,小心問道:“槐姑娘,您剛才是怎麽了?”

我指了指頭頂的松樹枝,一本正經道:“梁先生,你大哥二哥就坐在那兒看著你呢。”

梁焱並沒有害怕,而是傷感道:“三十多年了,他們的屍骨都化成灰了吧,怎麽可能還在呢?”

“我倒是希望他們能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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