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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兵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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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兵變

誰也沒想到沈梁動作這麽快。

游家和承恩侯府離得不遠, 幾個人幹脆準備一塊走。

“當眾帶兵圍了世族大家……沈梁這是瘋了嗎?!”

謝州雪一邊穿外衣一邊匪夷所思,“死一個貴妃不夠,還得再死一家才到位是吧?”

衛雲澤給姜漱拿東西, “宮裏面十有八九出事了, 陛下是不是又昏過去了?”

何止是昏過去。

與此同時的宮裏面,燕伏面無表情地再在那只蟲子上面添了一道劃痕。

母妃果然深謀遠慮,想到從蘇毗蘭妲那裏先要能一點一點蠶食人體的各種蟲子。

所以即使母妃不在了,他也能利用這些東西來操控他那位已經生病的父皇。

“抱歉,父皇,本來沒想這麽快的。”

燕伏輕聲。

“但是我等不及了。”

他等不及要那些和他對立的人死, 等不及要重新回到他本該在的位置上,等不及……要將本就屬於他的人奪回來, 不管以何種方式。

那個雪天燕伏也看到了。

傘下的年輕男女對望, 滿眼都是笑意。

他明明就站在不遠處,卻沒有一個人註意到他。

燕伏看著昏迷在床上的皇帝, 又重覆了一遍。

“可是我等不及了。”

燕伏等不等得及不知道, 但游家的人是等不及。

有人很快也到了姜府。

是游三鶴。

她眼淚汪汪,見到姜杳就嚎啕大哭。

“姐姐,二姐姐……大哥派了人把我送出來, 說叫游渡朝也滾外頭別回來, 叫我們兩個事情解決之前在外面就好了……姐姐, 我好害怕,我好害怕!”

那邊給游渡朝傳信的副將也一板一眼覆述游破岳和游平闕的話。

“今日你上值不用去了,若是在外面玩就痛痛快快玩一天,滾外頭, 不管怎麽樣,事情解決之前都別回來!”

游渡朝氣得臉色鐵青。

“他們在逞什麽威風!游家就他們兩個了嗎?每次都是遇到事情先推開人, 我們就不是游家人,就沒有游家的血脈了嗎!”

姜杳本來正在叮囑她府上的侍衛什麽東西,但聽到這邊游渡朝近乎失控的怒吼頓了頓,然後接著給侍衛說完。

“……就這樣。分兩批人,沈梁暫時還沒有大膽到敢來咱們家的地步,但是若來,該上什麽上什麽。”

姜杳眉眼冷淡。

“我叫他有去無回。”

她原本準備跟著姜漱去承恩侯府,但現在突然改變了主意。

女孩子將身上的大氅脫下,跟旁邊的霜濃煙柳說了什麽,然後輕聲喊了一句“游渡朝”。

游渡朝悲憤之下回頭,眼皮都已經紅透了。

“怎麽了妹……”

但姜杳只是徑直走過來,然後拽著他往姜漱那邊去。

姜漱同樣焦慮。

他們夫婦兩個都在外面,承恩侯府只有老夫人和世子衛淞!

衛淞才多大,老夫人又多大了,一老一小怎麽可能受得了這般驚嚇?!

即使家將都在府上,他們也不可能安心。

“聽我說阿杳,你身子才剛好些,今日就別去了,小心守著姜家、看著這兩個小的才是要緊……”

“我來就是說我不跟你去了,姐姐。”

姜杳點頭。

她答應之幹脆,讓衛雲澤和姜漱一起楞了一下。

這兩人都是何等心思玲瓏的人,不知道想到哪,神情都惶恐了幾分。

“你可別真提刀進皇宮找燕伏……”

姜杳沒想到這兩人腦洞這麽大,被逗笑了。

然後她輕聲安撫。

“不會,不會的。”

她笑起來。

“皇宮幾支禁衛軍這麽多,我一個人殺不完,更何況還有你們的兵,我難道要對著自己人下手嗎?”

“我就是有點事,就不過去了。你們照顧好自己,別受傷。”

姜杳始終沒有解釋她要去做什麽。

送走了姜漱夫妻,以及答應了游渡朝去游家看看的謝州雪,山漏月一時間安靜下來。

姜杳緩緩環視一圈。

游渡朝,翁綺翁純,現在還加了個眼皮紅透的游三鶴。

好,還是最熟悉的年輕人配置。

游渡朝本來已經急不可耐,但姜杳一直死死卡著他手腕,這麽折騰下來,他就是有天大的火和急事,也給折騰熄了半邊。

“阿杳,你到底要做什麽?”

翁純突然開口。

姜杳靜靜地望著姐妹倆。

這是《謀她》裏面,曾經在宮變的時候救過彼時聲名狼藉、被指控為“災星”的姐妹倆,也是當時不過見過一次,就可以為她出頭的姐妹倆。

身上全無惡意值,眼裏面全是擔憂。

……值得托付後背。

所以姜杳開了口。

“綺娘純娘,我請你們幫我守住姜府,沈梁一時半會兒不會來。”

翁綺已經猜到了她要出去。

她靜靜地望著這位好友,點頭,然後反問:“那你去哪?”

姜杳看了一眼那邊焦慮的兄妹。

她眼底幽深。

“給他們兩家換個方法脫困。”

沈梁果然先挑了更大威脅的游家下手。

大批兵馬圍了游家。

半條街都無人敢出沒,只是都擠在遠遠的地方旁觀一二。

人群低低議論。

“這是要做什麽?”

“帶兵抄家……還是搜查?游家能犯什麽過錯啊?”

“但沈家有旨意嗎,沈梁怎麽突然就帶兵過來了?”

游家的家將早已一字排開,游破岳和游渡朝都在門口。

還有游破岳那位孫夫人。

孫夫人率先向前一步,和氣微笑。

“不知道今日沈大將軍要來,有失遠迎,真是見諒。”

她是刀兵裏面出來的真英傑,又掌管後宅多年,在前朝後宅都很得青眼,即使是沈清評見了她,也得下馬問一聲孫夫人安。

沈梁面皮緊了緊,皮笑肉不笑。

“沒關系,若真提前告知了,你們不就有辦法轉移窩藏的東西了?”

游平闕的神色微微變了。

他冷眼望過來。

“沈大將軍說話要有憑據,切不可隨便栽贓汙蔑!我們游家行為坦蕩從不避諱世人,何時有‘窩藏’這一說?”

“私藏甲兵,私自鍛造兵器,還不是窩藏麽?”

沈梁輕笑。

私藏甲兵?

何時私藏甲兵?

那邊旁觀的人也是一片紛亂。

“什麽意思,游家私藏兵器還有軍隊?”

“藏這東西幹嘛,天下兵馬三分皆是出自幽州,在京城游家藏這種東西,難道不是蠢貨中的蠢貨嗎?”

“但沈家今日,怕是真想帶兵進府了!”

游破岳冷笑一聲。

“私藏甲兵?我游家從不需要這些!不知道沈大將軍到底是哪裏聽來的消息,竟然空口白牙,這般汙蔑於我們?”

“我若是來,必然不能是汙蔑。”

沈梁輕蔑一笑。

他從胸口裏面摸出來厚厚一沓紙。

“有人舉報你游家包藏禍心,私藏甲兵,意圖謀反,實在可惡!我身為輔國大將軍,自然要帶兵來搜。”

男人眼底閃動著惡意。

“怎麽樣,驃騎將軍,讓我進去嗎?”

怎麽可能讓他帶著兵隨隨便便進府!

這是將游家的臉放在地上,讓沈家踩碎了往死裏面碾!

游平闕抱了抱拳。

他語氣仍然是恭敬客氣的。

“抱歉,這是我們府邸,若無聖上旨意,誰也不得帶兵前來——”

然後他猛然躲開了一個甩過來的馬鞭!

“聖上?你不知道聖上龍體不適嗎,還要麻煩聖上,安的是什麽心?!”

沈梁冷笑,“如今太子已立,大典即使沒來得及舉辦,太子也是太子,太子的口諭,讓臣進游家搜查,這般也不得進去嗎?”

誰能想到是太子口諭?

但游家人臉色更為難看。

誰不知太子外家就是沈家,誰人不知太子那些和游家姜家不睦的舊事,如今拿著這根本沒用的舉報,來這裏憑借一個口說無憑的太子口諭,就像拿著游家開刀了嗎?!

所以游破岳只是冷笑一聲。

“太子的大典一日未舉行,便一日非我朝儲君。”

這位掌權游家快三十年的大將軍神色冷峻,眼底都是風霜威壓。

“而且便是太子真是太子,只要太子監國命令未下,太子便沒有隨便抄家和叫人帶兵進府的權力……敢問大將軍,這是大燕律法裏面哪一條,竟然叫人因為一點莫須有的舉報,便敢這般行使權力?!”

沈梁不吃他這一套,當即冷笑。

“原來在將軍眼裏,太子也不過如此!”

他大喝一聲。

“來人!”

下面的兵士齊聲應是。

“在!”

“游家私藏甲兵,負隅頑抗,此時更是藐視皇恩,不敬太子……罪孽深重,實不可恕!今日必進游家府邸大門,搜他個底朝天,以正法度!”

“我看誰敢!”

兩邊人的聲音都極高,竟然是在門口便齊齊亮了兵器!

千鈞一發之際,有女聲笑起來。

“末將真是來的晚了,怎的這邊還動起刀槍來了?”

游平闕擡眼。

那人騎在白馬上。

她一身甲胄,頭發高高紮起,用紅繩綁的利落。

寒星似的眼不怒自威。

是輔國大將軍謝州雪。

她漫不經心穿過這片甲胄兵戈,似乎絲毫不擔心傷到她一樣悠然自若。

但與此雲淡風輕相對的,是她身後跟著的大批兵士。

……謝家竟然也帶了家將來!

沈梁的神色微微有些變了。

但猶自強撐著笑起來。

“怎的,謝大將軍今日是要給他們游家撐腰嗎?”

“?我沒有啊,我旁觀。”

謝州雪神情無辜,“謝家軍隊不可能大規模進京,我帶的都是家將,今日也只是聽說沈家帶兵過來挑釁……原來是公務嗎?”

這一波反客為主,旁觀的人群裏面發出低低的笑聲。

但謝州雪還沒完。

她眉眼微微嚴肅起來,似乎真有那個不茍言笑的刻板樣子,和上朝的時候偷偷打瞌睡的判若兩人。

“公務的話,聖旨何在?口諭的話,太監何在?總不能是什麽都沒有,就這麽來了吧?”

年輕女人的眼裏面露出一絲冷意。

“若是如此……大將軍,您該跟我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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