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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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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你的了解遠比你想像中來得深……這句話讓狄梓伶的腦海不斷浮現齊予承的臉龐。

當時她認為那是花言巧語,但聽到他真誠的訴說她的優點,赫然發現這些年來,他已經成為最了解她的男人。

“他說我很優秀是真心話吧?”她呢喃,不知不覺露出喜孜孜的笑容。

沒想到在他的眼中,她是個很不錯的女人……她翻閱旅行書的動作越來越快,靠著柔軟的沙發,愉悅的哼起歌。

她從外面觀光回來,就待在裏海飯店大廳的迎賓客沙發區休息。

突然,此起彼落的驚呼聲引起她的註意。

她轉頭,發現身旁的女人們表情驚喜,還竊竊私語,順著她們的視線往前一看,一群西裝筆挺的男人出現在飯店的大廳,而其中一位讓她無法轉移目光。

是齊予承——俐落的三分頭襯托那張俊美的容顏,穿著酒紅色的西裝外套,內裏是白色的襯衫,沒有系上領帶,而是解開鈕扣,微微露出健壯的胸口,格外性感。

站在一堆穿著保守顏色衣服的男人之間,他顯得特別招搖,上揚的嘴角噙著一抹有魅力的笑容,是引起所有女人註目的焦點。

她不是第一次看見他西裝革履,卻是第一次因為他的出眾而臉紅心跳,當他的眼眸一彎時,女人們的尖叫更大聲。

“到處拋媚眼,還說不是風流鬼?”狄梓伶蹙起秀眉,冷冷的看著眾女癡狂的模樣,一股酸味沖上喉嚨。

正當她被他的好人緣弄得心煩意亂,尖叫居然越來越大聲,沒好氣的想制止時,擡起頭,卻迎上一雙深邃的黑眸。

“過得如何?”齊予承無視其他女人的目光,直接來到狄梓伶的面前,親切的問。

她收到羨慕的目光,怒意一掃而空。

“明明就待在同一間飯店,卻能夠好幾天不見蹤影,現在才來問候,不會太遲了嗎?”她是高興見到他,但不想讓他太得意,佯裝不滿的說。

“這幾天我從早忙到晚,回到飯店都是深夜,我想狄姊姊應該很早就睡了,去打擾不是找死?”他一臉無奈,語帶調侃的說。

“我們才差兩歲,有必要把我當成老人家?”她非常不悅,冷哼一聲。

“我記得有人很愛強調差兩歲,自稱是姊姊的,現在不喜歡?”女人心變化得可真快。

她長他兩歲是事實,以前還拿年齡來壓制他,但此刻為何聽來會這麽刺耳?

“那是你沒大沒小,我才這麽說。”他是把她當姊姊?她的情緒隨著他的話起伏。

“是是是。”他滿不在乎的點頭,不想為了小事和她吵嘴,繞回話題,“總之,這幾天我過著忙碌的生活。”

幾天不見,她滿腦子都是他的身影,那他呢?說出讓她評然心動的話,他到底是怎麽看待她?她非常好奇。

她望著他一如往常的笑顏,清了清喉嚨,“是忙碌才沒辦法見我?”

“嗯。”

“原來如此,我以為你不想見……沒……沒事。”她松口氣,察覺他狐疑的眼神,趕緊轉移話題,“這裏真的很美,早上去了教堂,下午在附近的咖啡廳度過,剛剛才回來飯店。”

“等一下我還得去談生意。”他真是可憐。他幽幽的說。

“我看新聞報導,說滿有希望在這裏蓋飯店,應該談得滿順利的吧?昨天我去了你們想蓋飯店的據點,位置真的很不錯,想行銷不是問題……”她滔滔不絕的表達意見,瞥見他嚴肅的神情,頓時住口。

他挑起眉頭,不疾不徐的說:“狄大小姐是來旅行還是來工作的?”

“呃,抱歉,我只是有感而發。”她立刻明白他詢問的意圖,“納荷集團沒打算開發這裏的業務,絕對沒有想和柚奇集團競爭的意思,剛才是我一時失了分寸,你別在意。”

她居然對柚奇集團積極談的案子發表分析和意見,還好對方是齊予承,若換成是高階主管聽了,肯定會對她的多嘴有所不滿。

兩大集團雖然有合作關系,她的話也沒惡意,但在爾虞我詐的商場上,還是得謹慎行事,對彼此不相關的業務不宜有太深入的過問。

他的一句提醒就讓她明白,果然是聰明人。齊予承搖搖頭,表示不在意,接著又問:“你的腳傷好了嗎?”

“都過去多少天,當然好了。”現在才來關心,會不會太遲了?她翻了翻白眼。

“站起來走走。”他望著她穿上布鞋的雙腳。

“我可不是小孩子……齊予承?”話說到一半,男人的大手勾住她的腰,將她從沙發上拉起來。

“我就是不放心。”他得親眼確定才行。

“你……你……放開我啦!”她看著他面不改色的俊容,雙手抵著他的胸膛,耳根子紅得不像話。

“動一動腳。”他不達到目的,絕不罷休。

“你真是……”這男人真的好啰唆!在他的註視之下,她不甘願的踏幾下,證明左腳已經沒問題。“可以了沒?”

“可以。”他點頭,大手松開她的腰。

在他抽手的那一刻,她的表情有些失望……天啊!她在想什麽?她倒抽一口氣,甩一甩頭,不願多想對他逐漸加深的在意。

“你不忙?”她連忙轉移話題。

“忙,但現在二哥正在和客戶討論。”他努了努下顎,示意前方正在談公事的齊予凜。

“喔!”她蹙起眉頭,這才發現齊予凜的存在,他依然是從容不迫的樣子,沒有任何改變。

“你這反應有點奇怪。”他偏著頭,摸不透她的反應。

她怔住,“怎麽說?”

“平時看到我二哥,你都滿高興的,今天這麽冷淡?”他停頓一下,想起在餐廳發生的事情,這才恍然大悟,“還在記恨?”

她察覺比起齊予凜,更在意他,突然感到一陣心虛,垂下眼眸。“不要提醒我那件事,很丟臉。”

“對不起。”她果然放不下二哥。他的眼底閃過一絲落寞,接著勾起嘴角,“你好好玩吧!我得過去了。”

“等……等一下。”她趕緊出聲,瞧見他不解的神情,猶豫一下才開口,“後天我就要回臺灣了,你們呢?”

“還要待一個禮拜。”

“若你有空,在我回國之前,要不要一起……哎,我是看旅行書,說有一個看海景的地方,一個人去看的話有點心酸,所以……”她的神情不自在,眼神飄忽。

“梓伶?”

狄梓伶迎上那雙困惑的眼眸,伸出手,拉住他的袖口。

“意思是,你跟我一起去。”她習慣性的下命令,一瞧見他詫異的表情,臉頰不自覺的通紅。“那個……那個……沒空就算了,當我沒提過。”

當她要松手時,男人的大掌及時握住她的手腕。

“好,一起去吧!”方才他一時反應不過來,直到看見她露出難為情的表情,才確定沒聽錯。

他迷人的笑容映入她的眼簾,接著大手松開她的手,輕拍她的頭。

“晚上我過去找你,再約時間。”他瀟灑的離開。

她凝視他的背影,伸出手,摸著頭,感覺他掌心的餘溫,不禁感到雀躍。

“我已經搞不清楚是來觀光還是被觀的。”狄梓伶和齊予承並肩走在盧薩廣場,穿過鐘塔旁的拱門,看見有幾艘船停靠的舊港。

港口的風光美麗,人潮也較為稀少,有種優閑的感覺。

“什麽?”他緩下腳步,不解的問。

她看向他,語氣酸澀的說:“你的女人緣比我想像中來得好。”

在離開之前,他陪她一起觀光,方才去了大教堂、岡朵立廣場,所到之處,他都能引起女人的註目,還有不少女人無視她的存在,前來搭訕。

他來者不拒,無論是觀光客或者當地的女人,都能對有關杜布羅夫尼克的人文歷史侃侃而談,知識淵博的程度連她都大吃一驚。

她望著他迷人的風采,發現自己的神情和愛慕他的女人們一樣,感到震驚。

她企圖欣賞美景,轉移對他的註意,卻因為一批又一批出現的女人,喉嚨湧上一股難以吞咽的酸澀,心中還冒著怒火。

他挑起眉頭,好奇的問:“你說過女人緣好是我的優點,現在怎麽會說出這種話?”她不是早就拿這點調侃過他?

當時她根本不在乎他,所以能無所謂的提及,但此刻覺得他的好人緣非常礙眼。

“老是有人跑來找我們說話,被打擾的感覺很討厭。”她雙手環抱胸口,不悅的說。

“我倒是覺得有意思。”他喜歡和人交流的過程,或多或少都能有收獲。

“被女人直勾勾的盯著,很得意?”她瞇起眼眸,實在不喜歡女人們看他的愛慕眼神。

他揚起嘴角,“這可是男人的夢想。”他的女人緣讓她很在意?他瞧見她不高興的神情,更故意刺激她。

“哼,胡說八道!”明明就是他特別招蜂引蝶,還把其他男人拖下水?

“別急著哼我,難道只有我?若我沒看錯,剛才有好幾個男人一直偷偷跟著你。”她美艷的外表吸引許多男人的關註,一路上,他可是用淩厲的眼神逼退不少人。

她一臉茫然,“有嗎?”

“大小姐,出門在外要有警覺心。”他嘆氣,在烈陽之下的她更加耀眼,一想到有男人覬覦她的美麗,他的胸口便悶悶的。“真不知道這幾天你是怎麽過的?”

“和以前一樣正常過,現在不是好端端的站在你的面前?真是啰唆。”她啐了一聲,將他的關心當成嘮叨。

“我是擔心你的安全。”

“他們對我是善意還是惡意,我分得清楚,好嗎?”她不是少女,而是見過世面的二十八歲女人,懂得保護自己。

瞧見她的倔強表情,他知道再啰唆只會引起她的不滿,於是恢覆以往的氣定神閑。

“說得也是,你的個性這麽強悍,也用不著我多管閑事。”他聳肩,不忘調侃她。

“我哪有強悍?誰胡說八道?”她氣惱的抗議,接著想起一件讓她耿耿於懷的事情。“餵,你說交往過的女友類型沒有一個像我這樣,那都是怎樣的女人?”

他老是說她強悍,難道特別喜歡柔弱的女人?若是的話,在他的眼中,她是否根本不像個女人?她在意他對自己的看法。

“真難得你會對我的事情好奇。”他有絲得意。

“是你說我從未了解過你……不想說就算了。”她不明白自己的轉變,別扭的別開臉。

在她轉身時,大手忙不疊的拉住她的手腕,他淡淡的開口,“性格可真急。”

她背對著他,想了一下,才找到借口解釋自己過分在意他的情緒。“我覺得不公平才問的。”

“什麽意思?”他一時反應不過來。

“你對我的感情了若指掌,我卻只知道你交往過很多任女友這個訊息,只有我一個人被看透,感覺很不爽。”她轉頭,不高興的覷他一眼。

他失笑。她想要了解他,該不會是以後要拿來當把柄?

“連這種事都要和我計較?”

“當然要計較。”她理直氣壯的回答。

“真是服了你。”他搖頭,拿她的傲嬌沒轍。

“到底要不要說?”她心急如焚的問。

他偏著頭,好整以暇的凝視她焦急的神情,然後開口,“太多類型了,我很難一概而論。”

“太多……齊予承,你真的是花心男!”這男人到底是交過多少女朋友?可惡!她感到火冒三丈,奮力甩開他的手,大步往前走去。

“我說實話,你也生氣?”他慢條斯理的說,跟在她的身後。

狄梓伶的臉色難看,冷冷的說:“你太糟糕了,暫時不要和我說話。”她居然在意一個花心男?她越想越荒唐。

“哎,我是開玩笑的,你別生氣。”

她飛快停下腳步,霍地轉頭,盯著他含笑的俊顏,皺起秀眉。

“我這麽認真,你還跟我開玩笑他的正經樣不會超過一分鐘。

“好好好,我回答就是了。”她生氣的樣子確實有趣,但過頭可就不好玩。齊予承清了下喉嚨,緩緩的說:“大部分都滿開朗的。”

“我也很開朗,到底哪裏不同?”和她是不同類型究竟是什麽意思?

“你非要追根究柢?”她何時開始對他的感情事這麽有興趣?他一臉無奈。

“對。”她毫不猶豫的點頭。

他的額頭犯疼,總覺得她對這個話題很敏感,無論他的答案為何,都會引起她的不滿。

“唉,我好像說了不該說的話。”他呢喃。

“你說什麽?”她聽不清楚他的話,上前一步。

他迎上那雙好奇的眼眸,不疾不徐的說:“很聽我的話。”

“啊?”她不懂這句話的意思。

“是彼此喜歡才會交往,就算對我生氣,只要我一聲安慰就能釋懷,但你不同,不但不甩我,還邊哭邊指責,所以我才說沒遇過你這種類型的。”他更進一步的解釋。

“原來是這樣。”他喜歡的類型沒有一定的標準,會對她這麽說是她不受控制……那並不討厭她這種個性的女人啰?她想問卻問不出口,看著他,臉頰一紅。

“你說看海景的地方在哪裏?”他話鋒一轉,不想在這個話題上打轉。

“喔!是一間很隱密的咖啡廳,走吧!”她垂下眼,率先邁開步伐。

他跟上她的腳步,來到她的身旁,盯著她的側臉,不自覺的揚起溫暖的笑容。

美好的景色讓兩人放松身心,少了唇槍舌戰,多了閑話家常,愉悅的互動讓氣氛融洽。

他們沿著城墻散步,來到隔在墻外的崖上咖啡廳,隨意挑了座位坐下,絕美的海景映入眼簾。

不同深淺的藍色區隔開天空與大海,陽光照射海面,看起來閃閃發光,和遠處深色的小島相襯。

果然是最佳的觀看海景地點!

他們點調酒來喝,搭配美景,無疑是人生最大的享受。

“今天陪我出來真的沒關系?”狄梓伶淺嘗一口調酒,慵懶的問。

齊予承望著大海,微微一笑,“都出來一整個上午才問,會不會太遲?”

“我是突然想到。”

“不用擔心,我已經提早把分內的工作結束。”他沒想到她會提出邀約,當下的心情相當欣喜,便迅速處理手頭上的工作。他想起還在忙碌的二哥,蹙起眉頭,“辛苦的是二哥。”

她點一下頭,“他身負重任嘛!”對齊予凜而言,面對她還不如處理工作。

“你來這裏的目的是要和我二哥約會,沒達成就回國,不覺得不甘心?”他觀察她沒太多情緒的表情,好奇的問。

“不甘心又如何?他根本不想見到我。”她聳肩,早就習慣齊予凜的淡漠。

他想弄清楚她的心意,急切的問:“難道想放棄他了?”

以前她不曾想過這個問題,但這幾天滿腦子都是齊予承的身影,此刻居然認為放棄齊予凜並沒什麽大不了……她的心一驚,暫時無法理解自己的想法,慌張的轉移話題,“哎,這調酒真好喝。”

“梓伶……”她的回避讓他確信她還在意二哥,心頭一悶。

她放下手中的酒杯,不自在的說:“不要提醒我被他拒絕的事情,好嗎?”

“這代表你很在乎他。”

“自尊受傷當然會在乎。”

“你和二哥……”他無法像從前一樣笑笑的安慰她,扯著嘴角。

狄梓伶不想提到齊予凜,飛快打斷他的話,“這裏好多對情侶,他們怎麽都不在意別人的目光?”

她看見有幾對情侶當眾擁吻,臉頰宛如被火燒過一般紅潤。

齊予承看出她正在逃避問題,輕嘆一口氣,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有許多令人羨慕的恩愛情人。

“和心愛的人在一起,會情不自禁是很自然的事情。”他淡淡的說。

“我沒體會過,不明白這種事情。”她尷尬的移開視線,小聲的說:“感覺我們格格不入。”

“這裏也有很多不是情人的觀光客,哪裏格格不入?”他好奇的反問。

她總不能告訴他,一看見一堆情人,腦中就會不自覺的浮現他勾住她的腰的畫面吧!

垂下眼眸,她清了下喉嚨掩飾害臊。“就覺得難為情。”

“該不會是和我在一起讓你感到不自在?”他知道她的敵意,露出苦澀的笑容。

她沒察覺他失望的神情,自顧自的說:“我們以前一見面就吵架,當然會覺得不自在,但現在對你的不自在似乎不同了。”不是敵意,是讓她不知所措的怦然。

“怎樣的不同?”看見她的神情嬌羞,他一時癡傻了。

“我……我都還沒搞清楚。”她凝視他,小手不由自主的撫上他的臉龐,低吟,“齊予凜……”

她的模樣羞怯,口中還喊出二哥的名字,讓他的表情凍結,伸出手,拉下她的小手。

“不要在我的身上找尋二哥的影子。”他站起來,心情是五味雜陳,撂下這句話後轉身。

他冷漠的神情在她的腦海中揮之不去,當反應過來時,才了解他的意思,頓時懊惱不已。

他以為……哎呀!她不是這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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