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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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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

太子府的動作很快,賜婚的旨意第二日就出來了。

太監出宮時便有人快馬加鞭到侯府匯報,讓他們做好準備,以免誤了時辰。

莫靜女一直多雲的心情終於轉晴,等到她和楚世子成婚,她便再不用呆在侯府了。想到這裏,她急忙前往花廳,等著迎接旨意。

看到出現在花廳的莫其姝,心頭滿是恨意,“三妹妹終於願意出院子了,可真是千年難得一見。”

莫其姝充耳不聞,只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無聲的蔑視更讓人難受,莫靜女氣得心口疼,算了,何必和一個嫁不出去的小賤|人計較,她都要加入鎮國公府了,格局自然該大些。

莫其姝沒在意莫靜女,她連夜寫了一封信給舅舅,信裏是些無關緊要的內容,只有八表兄看得懂她留在信裏的蛛絲馬跡,以防被別人給劫了。

黃門太監很快便到了。

他看看廳中的人,輕輕嗓子,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莫氏鄉君,平遠侯幼|女也,系嫡妻寧氏所出。今年已豆蔻,適婚嫁之時。朕承聖母皇太後慈旨,於諸臣工中擇佳婿與愛女成婚。聞鎮國公世子人品貴重、儀表堂堂、且未有家室,與莫鄉君婚配堪稱天設地造,朕心甚悅。為成佳人之美,擇其七日內成婚,布告中外,鹹使聞之,欽此。”

皇帝詔曰?莫其姝一下就琢磨出不對勁來。“詔曰”意味著臣子代寫,可這也依舊是聖旨,聖旨賜婚,非大過不可和離。

本以為如上次一樣是皇後的懿旨,沒想到被楚世子坑了一把。

莫其姝臉色漸黑,面無表情地接了聖旨。

一旁的莫靜女卻是直接昏了過去。

黃門太監不由詢問道:“莫大姑娘是怎麽了?”

寧氏也極為驚訝,她眼神覆雜地看了莫其姝一眼,回道:“應當是昨夜未休息好。”

黃門太監了然地點點頭,“她應當是為妹妹高興,灑家聽說啊,這高興過了頭,也會出現這般暈厥的癥狀。”

怎麽可能是高興過了頭呢?靜兒一直以為她自己才是被賜婚的那個,此時此刻,怕是難受得厥了過去。

她招呼一旁的丫環給小公公紅包,將人送了出去,待到回來時,卻發現莫其姝已不在院中。

莫其姝拿著旨意回了院子,坐在窗前發起神來。

盡管早有心理準備,但真的到了聖旨駕臨的時候,她內心卻慌了起來。

這感覺很奇怪,但卻真實存在著。

她離開舅舅家的前一天晚上,舅母和她談了一夜心。她告訴她,嫁人是女人的第二次投胎,一定要擦亮眼睛,不要為男人的皮相所迷,她到時會給她把關。

那些個家族大義都是假的,真正家風清正的家族,是不會以自家女兒的幸福去換取利益的。

她還說,她以後一定能嫁一個愛她的男子,會擁有幸福的生活。

莫其姝微閉眼,心頭微涼,可她後來離開了,到了京城,這裏沒有會給她把關的舅母,只有吃人的豺虎。而她的婚姻,也不過是一場交易,卻是她心肝情願的。

她一個人坐到了深夜,才緩緩吹燭睡去。

這場婚事很趕,趕的原因明眼人都心知肚明,丞相一派也沒有插手阻止,他們實在太明白攘外必先安內的道理。

因是賜婚,納采、問名、納吉、請期都給省了。也可以換一種說法,太子在賜婚前便把這事給做全乎了,留給兩家的,只有兩項內容——納征和親迎。

旨意下來的第四日,邊關傳來消息,秦王造反了。

位高權重的人早有預料,平民百姓卻是人心惶惶,只盼著寧元帥能夠抵擋住敵人。

當知道寧元帥唯一的外甥女即將成婚時,更是自發到侯府來添妝。一邊是英雄的外甥女,一邊是戰神的獨生子,兩人的結合,被眾人引為天作之合。

這場婚禮在整個京城都有了名氣,不管他人是喜是悲,都無法改變。

二月廿八,吉,宜婚嫁。

莫其姝坐在鏡前,看著喜娘給自己開面,眼神恍惚。

“姑娘,出門了。”

門口傳來“劈裏啪啦”的鞭炮聲,鎮國公府迎親的花轎到了。因著眾多百姓參與的緣故,這場婚禮格外盛大。

紅色的錦帕遮在眼前,如同前方的路,未知而難測。

大哥莫勝寧特意從書院趕回參加婚禮,此時便是他背莫其姝上轎。雖說大哥為人古板,待她卻是極好的。

“三妹妹,你嫁出去可得多讀女戒,嚴守婦德,切不可像二妹那般,出口成臟。”

大哥少有的幽默拉回了莫其姝的思緒,原本還有些傷感的心情一下子便被驅散,她低低地在他背上應聲:“不會出口成臟的。”

“那就好。還有,上轎之後,可千萬不許動,這可關乎你一身安穩。”

莫其姝啞然失笑,“我省得的。”

楚以漸坐在高頭大馬上,心頭卻在思考邊關的局勢,看著新娘子從侯府的大門出來,他收回自己的思緒,含笑看了過去。

一旁的百姓看到他這眼神,不由肯定,這寧元帥的外甥女未來一定有福。

“維鵲有巢,維鳩居之。之子於歸,百兩禦之。

維鵲有巢,維鳩方之。之子於歸,百兩將之。

維鵲有巢,維鳩盈之。之子於歸,百兩成之。”

有人自發吟唱起這首婚嫁詩,莫其姝卻想起對這首詩的另一種解釋,也確實是應景。

嗩吶噠噠地響,迎親隊伍一路繞過千歲坊,最後到了鎮國公府的喜堂。

讚禮者喊道:

“行廟見禮,奏樂!主祝者詣香案前跪,皆跪!上香,二上香,三上香!叩首,再叩首,三叩首!”

“升,平身,覆位!跪,皆脆!”

“升,拜!升,拜!升,拜!”

“跪,皆脆,讀祝章!”

一個十三四歲小儇跪在右側拜佛凳上讀祝章,完成後讚禮者接唱:

“升,拜!升,拜!升,拜!”

“禮畢,退班,送入洞房!”

莫其姝踩過一只只麻袋,麻袋共五只,由喜娘交替著送往前方。

等到了新房時,她只有一口氣了。

楚以漸挑了喜帕後便去前院招待客人,此時新房中只她一人,故而難得憊懶了些。

待得客人都被送走之後,楚世子才回到新房,卻不得不面臨一個天大的問題——這個洞房花燭夜該怎麽過。

看著斜在喜床上睡得正香的莫其姝,楚以漸犯了難。

他生來便是天皇貴胄,所以身上也有些嬌貴的毛病,比如認床。

內心權衡一二後,楚以漸決定乘人之危,既然在哪都睡得那般香,想來換個位置對她並沒有什麽影響。

他將手放到莫其姝的頸後和膝彎處,用力一擡。本以為很容易,他卻是忽略了莫其姝身上這一身行頭以及喝下的酒的威力。

所謂鳳冠霞披,新娘需頭戴鳳冠,臉遮紅蓋頭,上身內穿紅絹衫,外套繡花紅袍,頸套項圈天官鎖,胸戴照妖鏡,肩披霞帔,肩上挎個子孫袋,手臂纏“定手銀”,著紅裙、紅褲、紅緞繡花鞋,一身喜氣洋洋。

他這一擡,人沒有擡起來,反倒因那厚底的婚靴而摔了一跤。

楚世子已經很久沒有吃過這樣的癟,他嘗試著再來一次時,卻對上一雙迷蒙而黑亮的眼。

“你......在幹什麽?”

莫其姝迷迷糊糊地說,她眨眨眼,完全意識不到自己現在的處境。那張昳麗的臉近在咫尺,長長的眼睫在他眼下打出片片陰影,引得她伸手戳了戳。

楚世子的臉一下子紅了個徹底,比這喜服還艷,讓他整個人顯得秀色可餐。

莫其姝膽子更大了,她伸出手捏了捏,又喃喃道:“還挺好玩,軟軟的,一定很好吃。”

看到眼前人的臉有些黑,她還不怕死地道:“應該是碳烤的。”

她砸吧砸吧嘴,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轉瞬又再次睡去,徒留楚世子在原地生悶氣。

第二日,莫其姝是在小榻上醒來的,她是被餓醒的,醒來時天還未亮。

昨日一日未進食,她只好就近尋些吃的。

喜房內的紅燭早已燃盡,內室一片黑暗,莫其姝摸索著到了桌旁,上面有前一晚準備的涼了的菜。

她靜靜地坐在桌旁,一點一點填飽肚子,忽然,內室的油燈亮了起來。

莫其姝擡眼看去,便見楚世子站在油燈旁,看向她的眼神一眼難盡。

明明是初春的夜晚,他的頭上卻一層層冒著汗。

“你這是,發燒了。”

不然怎麽解釋無端發汗呢?他明明只穿了一件中衣,肯定是發燒了。

“病人的話,還是在床上躺著的好。”

楚以漸額角青筋暴跳,任誰大晚上看著一個黑影坐在桌邊,怕是都會被嚇出一身冷汗吧。

他走到桌子邊坐下,自斟自飲起來。

紫紅色的酒液順著脖頸滑下,流入暗紅色的中衣,性感的鎖骨若隱若現。

莫其姝感覺臉有點燒,她抓起一塊糕點到嘴邊來掩飾自己的不自然,眼眸始終鎖著眼前的一畝三分地,不敢朝旁處看去。

這禍害,長得太勾人了。

楚以漸:實話告訴你,本世子一點都不怕鬼

宣旨內容以及婚禮內容部分取自百度百科

看完後我覺得,古代結個婚太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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