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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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1 章
楚燁是怕她覆明後發現自己風光不再，無法在朝野中叱咤風雲，再不能保護誰。
而南枝聽進耳朵裏的卻是另外一回事。
她想了想，一本正經的說：“你長得那麽好看，為什麽會嫌棄你？”
“而且，我沒見過其他男人，小時候的記憶早就忘得差不多了。既然大家口中的你是好看的，我……又怎會覺得不好。”她低下頭，輕輕說
楚燁知道她誤會了自己的意思，也不準備解釋。
一來，不想她擔心。
二來……
有她這話，自己還有什麽不滿足的？
心情愉悅了，唇邊又露出幾許往日的溫暖：“這麽說，無論我是美是醜，是富是貧，你都不嫌棄，願意跟著我？”
南枝小小年紀，根本經不住他的三言兩語，臉又‘唰’的紅了。
“別胡說！”
“我認真的。”楚燁拉起她的手，置於掌中，細細的摩挲著，“以前我狂妄自大，不懂珍惜，行為更是荒誕，一直在傷害你。如今我明白了，慶幸的是丫頭還在我身邊，願意和我說說話。”
南枝沈默。
倒不是因為楚燁的話多感動。
一直就知道他是什麽人，也曉得他哄女人向來有一套，離開這麽久，早不不再聽兩句情話就輕易動心。
反倒是他近日來的所作所為。
願意為了她不計前嫌的替衡音著想，甚至救了一個少女的一生。
南枝很感激他，也因為楚燁的寬容，願意再次靠近他。
可這一次，不再是義無反顧的奔赴，而是小心翼翼的試探。
楚燁知道讓她回心轉意不可操之過急，也不逼她，眼下先讓她眼睛覆明是首要。在得知南枝能見著點光亮的那刻，他覺得自己做的所有選擇都是值得的。
新荷綻放的那一日，南枝終於可以擺脫眼上濃厚的膏藥，不要三天兩頭用軟紗遮眼了。
在江橫的指示下，她慢慢睜開眼，忽然的光明刺得眼睛生疼。
眼下是一池碧色，荷葉掩映著粉色荷花，南枝坐在池旁，池水印著她的面容。
這是一張完全陌生，卻又有一絲熟悉的臉。
曾經不止一次被人稱讚“貌美無雙真國色。”
她生著一張標準的美人臉，柳眉明眸，膚白若凝脂，以前王府裏的婢女也總在梳妝之時稱讚她容顏。那時她一直不曉得自己究竟是什麽樣，今日終於可以見到。
此時此刻，她的心中只為覆明喜悅難抑，先是興奮嘟囔，再是慢慢微笑：“我能看見了？我可以看見了！”
她微微側目，便撞上一雙溫柔的美目，正欣慰的望著她。
那雙漂亮的眼睛仿佛在夜雨中浸過，無比濕潤，日光落在裏面，碎成了攝人的光彩。
身邊的男人負手立於水色之間，紫衣發帶隨風飄動，氣度非凡。
常聽別人說域王風姿絕代，今日一見，方知何為驚艷。
和楚燁相比，她的容顏根本算不得什麽。
江橫給她檢查了眼睛後，說：“一切都已恢覆正常，只是初見陽光，會有些不習慣。”。
南枝這才註意到一直在自己身邊號脈的青衫男子，溫文儒雅，雖無楚燁貌美，卻也英俊。
她醒悟過來，雙頰通紅，言辭不清道：“江……江大哥？”
江橫打趣道：“我還以為你眼裏只有王爺，沒有大哥了。”
“不是這樣的……”頭更低了。
江橫笑道：“是也無妨，王爺貌美勝過女子，是討姑娘喜歡。”
南枝的臉徹底紅到了耳根。
越是害羞，那個讓她砰然心跳的人靠的越近。
楚燁走過來，彎下腰，摸了摸她的腦袋，“你眼睛剛好，不要急著看太多東西，有什麽不舒服及時跟江橫說。”
柔軟的聲音入耳，南枝腦袋裏嗡嗡作響，一回頭，含笑的鳳眸便清晰入目，羞得她無處可藏。
袖中的手緊緊攥緊，言辭也不再清晰：“我……我……你……”
楚燁捏了捏她的下巴，笑道：“現在就臉紅，往後要看一輩子，可怎麽好？”
“殿下！”
她現在可以看見了，入目五顏六色，對每樣東西都十分好奇，很快又被頭頂的振翅啼鳴的飛鳥吸引了目光，“那就是你以前和我說得鳥雀嗎？”
“嗯，”楚燁擡手為她遮住了幾寸日光，“陽光太強，會傷到你的眼睛，別盯著看，日後有的是機會。”
南枝點點頭，拉下他的手：“我知道了。”
一旁的江橫收好藥箱，笑道：“讓她看吧，這麽多年第一次看這世界，難免好奇。”
“江大哥，我可以看嗎？”
“可以，多看看，習慣了就好。”
南枝重新笑開，轉動著腦袋四下張望著，不一會兒她又被兩只撲翅的彩蝶吸引了目光，追跑而去。
如今春光明媚，鄉野間綠意盎然，水流清澈，百花初發蓓蕾，引來不少彩蝶飛舞其中。
她追著兩只色彩最艷麗的奔跑在小小的院落中，不一會就臉紅心跳，累的氣喘籲籲。
楚燁負手站在檐下靜靜的望著，看到她在陽光下笑顏明媚動人，也情不自禁彎起了嘴角。
江橫感嘆：“能重見光明實屬不易，遇上王爺，她是幸運的。”
如果不是當年楚燁把她從戰場上救回來養大，她早已命喪戰場。用心教養了這麽多年，還要不惜一切代價給她治眼睛。
南枝能遇到他，也不枉此生。
念及種種事，江橫看楚燁的目光露出了幾分欽佩。
然而楚燁卻並不接受，出口話陰陽怪氣：“她似乎很聽你的話？”
“聽話？”
江橫茫然。
楚燁冷眼斜睨他，似笑非笑道：“你與她並非血親，她如今能看見了，平日裏還是和她保持些距離為好。”
江橫恍惚想起剛才，楚燁讓南枝不要盯著看，自己卻說看看也無妨，南枝選擇了聽自己的話，所以這才讓那個男人冷言冷語，話裏有話。
一想到風雅從容的域王也會介意，會失控，就忍不住輕笑出聲。
楚燁打量著他，語氣不悅：“你笑什麽？”
“江某只是覺得有意思，高高在上的王爺也會吃江某一個平民的醋？”
楚燁收回目光，深邃的鳳眸凝視著前方，嘴角的笑意不減，冷意也不減：“過分自信不是好事，本王的心胸何以狹隘到要介意你的存在？”
袖中的指尖搓了兩下，忽有詭譎浮上鳳眸，他再次開口：“你也配麽？”
天下嘴硬之人，楚燁若稱第二，無人敢稱第一。
江橫也不計較他那張利嘴，反正琙王講話向來不是太好聽的，他也習慣了。
正待開口時，楚燁忽然又問：“你對李衡音到底是什麽心思？”
江橫楞了楞：“心思？”
楚燁瞥眸，滿臉嫌棄：“男子漢面對情愛之事磨磨唧唧，真是丟人！那丫頭喜歡你別說不知道。要是無意，趁早把人回了，別拖著。”
江橫別噎的不知如何開口。
李衡音喜歡他的事，也是那晚被李相捉住後才曉得。
初聞十分意外，他和李小姐並沒有太多交集，見面的也就那麽幾次，還都有別人在場，不知道怎麽就翩翩喜歡上了他。
那時候他甚至懷疑過是相爺為了除掉他故意找的說辭，直到後來，相爺也失勢，李衡音來這裏的次數漸漸多了起來,每次過來都要給他帶些東西，不是上好的紙筆，就是難求的醫書，還有各種珍貴的藥材。
他拒絕過，但她下次來照樣會帶。
南枝也會從旁勸說，讓他收下，面對兩位姑娘的盛情，他只能接受。
李衡音的年紀和南枝相仿，漸漸的彼此熟絡起來，那個姑娘偶爾也會趴在案旁看他寫字，或者幫挑揀草藥。
對她和南枝一樣，都是把當成自家小妹，最起碼現在不會有任何的非分之想。
他知道自己什麽身份地位，連三餐的溫飽都是問題，又有什麽資格給別人幸福，照顧別人的一生？
面對楚燁的詢問，他低下頭，笑嘆一聲：“江某無用，只是一介書生，不像王爺少年有成，馳騁沙場，斬敵無數，小小年紀時就成了眾人心中的英雄。我這樣的人，要說喜歡誰，豈不是要耽誤人家姑娘的一生？”
“雖然本王不喜歡你這種酸儒，但你照顧南枝又治好了她的眼睛，也算是我的恩人，你如果真喜歡李衡音，我可以幫你。李老頭如今不過是只沒了牙的老虎，發不了什麽威風，你身份地位擡一擡，未必配不上他的女兒。”
“多謝王爺好意，但王爺已經……江某不想麻煩王爺。”
楚燁挑眉：“怎麽，瞧不起本王？”被質疑，他自然是不服的，“就算本王交出兵權，一樣是域王，一樣是他的叔叔，為你謀個職位又有何難？”
“江某並非此意，如今閑雲野鶴的生活雖不富貴，卻自在，王爺應該也深有體會吧？”
楚燁目色一動，不語。
的確，如今他很少理會朝中事，也算是徹底的放手，把江山還給了小侄子。
他的生活和從前相比除了閑了一點，並沒有多大的變化。
王爺還是那個王爺，江山還是那個江山。
只不過從前指點江山的人，如今變成了看如畫盛景的人。
這樣的生活對他而言，未嘗不是好事。
他年紀已經不小了，是時候放手，去尋找真正想要的生活。
“再說李姑娘，江某對她並無男女之情，和南枝一樣，我把她當成小妹。或許以後會變得不一樣也說不定，但不是現在。眼下我只想鉆研醫術，救治更多需要的人。”
話已說到這份上，楚燁也不逼迫，“罷了，你不喜歡她，也強求不來。怕給本王惹麻煩，所以不願意入朝為官？文魁，別忘了你的初心。”
“不會忘，寒窗苦讀，一朝為官，才發現並不是想象的那麽簡單，江某不願意再蹚這場渾水了，多謝王爺。”
楚燁勾唇，狹長的鳳眸輕輕瞇起，金燦的陽光刺入他的眼底，讓人看不清情緒。
須臾，他低下頭，慢慢轉動指上玉彄：“本王給你開間醫館吧？”
“王爺？”
“先別急著拒絕。錢、藥、人手我出，你負責看病，賺得錢或多或少，本王要占三成利，如何？”
江橫楞住。
他知道楚燁是出於感謝。
入朝為官已經不稀罕了，那地方如一灘汙水，誰都無法做到出淤泥不染。
但是醫館，是他的夢想。
楚燁以商人的口吻要和他商議，看似利益分圖，實則是保全了他的尊嚴。
江橫心中一動，但很快低下頭去，避開了他的目光。
“你就當本王錢多得沒地方花好了，雖然不喜歡你，但不可否認你確實有點東西。你這樣的人要是埋沒了，將會是多少人的損失。所以，還要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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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燁是怕她覆明後發現自己風光不再，無法在朝野中叱咤風雲，再不能保護誰。
而南枝聽進耳朵裏的卻是另外一回事。
她想了想，一本正經的說：“你長得那麽好看，為什麽會嫌棄你？”
“而且，我沒見過其他男人，小時候的記憶早就忘得差不多了。既然大家口中的你是好看的，我……又怎會覺得不好。”她低下頭，輕輕說
楚燁知道她誤會了自己的意思，也不準備解釋。
一來，不想她擔心。
二來……
有她這話，自己還有什麽不滿足的？
心情愉悅了，唇邊又露出幾許往日的溫暖：“這麽說，無論我是美是醜，是富是貧，你都不嫌棄，願意跟著我？”
南枝小小年紀，根本經不住他的三言兩語，臉又‘唰’的紅了。
“別胡說！”
“我認真的。”楚燁拉起她的手，置於掌中，細細的摩挲著，“以前我狂妄自大，不懂珍惜，行為更是荒誕，一直在傷害你。如今我明白了，慶幸的是丫頭還在我身邊，願意和我說說話。”
南枝沈默。
倒不是因為楚燁的話多感動。
一直就知道他是什麽人，也曉得他哄女人向來有一套，離開這麽久，早不不再聽兩句情話就輕易動心。
反倒是他近日來的所作所為。
願意為了她不計前嫌的替衡音著想，甚至救了一個少女的一生。
南枝很感激他，也因為楚燁的寬容，願意再次靠近他。
可這一次，不再是義無反顧的奔赴，而是小心翼翼的試探。
楚燁知道讓她回心轉意不可操之過急，也不逼她，眼下先讓她眼睛覆明是首要。在得知南枝能見著點光亮的那刻，他覺得自己做的所有選擇都是值得的。
新荷綻放的那一日，南枝終於可以擺脫眼上濃厚的膏藥，不要三天兩頭用軟紗遮眼了。
在江橫的指示下，她慢慢睜開眼，忽然的光明刺得眼睛生疼。
眼下是一池碧色，荷葉掩映著粉色荷花，南枝坐在池旁，池水印著她的面容。
這是一張完全陌生，卻又有一絲熟悉的臉。
曾經不止一次被人稱讚“貌美無雙真國色。”
她生著一張標準的美人臉，柳眉明眸，膚白若凝脂，以前王府裏的婢女也總在梳妝之時稱讚她容顏。那時她一直不曉得自己究竟是什麽樣，今日終於可以見到。
此時此刻，她的心中只為覆明喜悅難抑，先是興奮嘟囔，再是慢慢微笑：“我能看見了？我可以看見了！”
她微微側目，便撞上一雙溫柔的美目，正欣慰的望著她。
那雙漂亮的眼睛仿佛在夜雨中浸過，無比濕潤，日光落在裏面，碎成了攝人的光彩。
身邊的男人負手立於水色之間，紫衣發帶隨風飄動，氣度非凡。
常聽別人說域王風姿絕代，今日一見，方知何為驚艷。
和楚燁相比，她的容顏根本算不得什麽。
江橫給她檢查了眼睛後，說：“一切都已恢覆正常，只是初見陽光，會有些不習慣。”。
南枝這才註意到一直在自己身邊號脈的青衫男子，溫文儒雅，雖無楚燁貌美，卻也英俊。
她醒悟過來，雙頰通紅，言辭不清道：“江……江大哥？”
江橫打趣道：“我還以為你眼裏只有王爺，沒有大哥了。”
“不是這樣的……”頭更低了。
江橫笑道：“是也無妨，王爺貌美勝過女子，是討姑娘喜歡。”
南枝的臉徹底紅到了耳根。
越是害羞，那個讓她砰然心跳的人靠的越近。
楚燁走過來，彎下腰，摸了摸她的腦袋，“你眼睛剛好，不要急著看太多東西，有什麽不舒服及時跟江橫說。”
柔軟的聲音入耳，南枝腦袋裏嗡嗡作響，一回頭，含笑的鳳眸便清晰入目，羞得她無處可藏。
袖中的手緊緊攥緊，言辭也不再清晰：“我……我……你……”
楚燁捏了捏她的下巴，笑道：“現在就臉紅，往後要看一輩子，可怎麽好？”
“殿下！”
她現在可以看見了，入目五顏六色，對每樣東西都十分好奇，很快又被頭頂的振翅啼鳴的飛鳥吸引了目光，“那就是你以前和我說得鳥雀嗎？”
“嗯，”楚燁擡手為她遮住了幾寸日光，“陽光太強，會傷到你的眼睛，別盯著看，日後有的是機會。”
南枝點點頭，拉下他的手：“我知道了。”
一旁的江橫收好藥箱，笑道：“讓她看吧，這麽多年第一次看這世界，難免好奇。”
“江大哥，我可以看嗎？”
“可以，多看看，習慣了就好。”
南枝重新笑開，轉動著腦袋四下張望著，不一會兒她又被兩只撲翅的彩蝶吸引了目光，追跑而去。
如今春光明媚，鄉野間綠意盎然，水流清澈，百花初發蓓蕾，引來不少彩蝶飛舞其中。
她追著兩只色彩最艷麗的奔跑在小小的院落中，不一會就臉紅心跳，累的氣喘籲籲。
楚燁負手站在檐下靜靜的望著，看到她在陽光下笑顏明媚動人，也情不自禁彎起了嘴角。
江橫感嘆：“能重見光明實屬不易，遇上王爺，她是幸運的。”
如果不是當年楚燁把她從戰場上救回來養大，她早已命喪戰場。用心教養了這麽多年，還要不惜一切代價給她治眼睛。
南枝能遇到他，也不枉此生。
念及種種事，江橫看楚燁的目光露出了幾分欽佩。
然而楚燁卻並不接受，出口話陰陽怪氣：“她似乎很聽你的話？”
“聽話？”
江橫茫然。
楚燁冷眼斜睨他，似笑非笑道：“你與她並非血親，她如今能看見了，平日裏還是和她保持些距離為好。”
江橫恍惚想起剛才，楚燁讓南枝不要盯著看，自己卻說看看也無妨，南枝選擇了聽自己的話，所以這才讓那個男人冷言冷語，話裏有話。
一想到風雅從容的域王也會介意，會失控，就忍不住輕笑出聲。
楚燁打量著他，語氣不悅：“你笑什麽？”
“江某只是覺得有意思，高高在上的王爺也會吃江某一個平民的醋？”
楚燁收回目光，深邃的鳳眸凝視著前方，嘴角的笑意不減，冷意也不減：“過分自信不是好事，本王的心胸何以狹隘到要介意你的存在？”
袖中的指尖搓了兩下，忽有詭譎浮上鳳眸，他再次開口：“你也配麽？”
天下嘴硬之人，楚燁若稱第二，無人敢稱第一。
江橫也不計較他那張利嘴，反正琙王講話向來不是太好聽的，他也習慣了。
正待開口時，楚燁忽然又問：“你對李衡音到底是什麽心思？”
江橫楞了楞：“心思？”
楚燁瞥眸，滿臉嫌棄：“男子漢面對情愛之事磨磨唧唧，真是丟人！那丫頭喜歡你別說不知道。要是無意，趁早把人回了，別拖著。”
江橫別噎的不知如何開口。
李衡音喜歡他的事，也是那晚被李相捉住後才曉得。
初聞十分意外，他和李小姐並沒有太多交集，見面的也就那麽幾次，還都有別人在場，不知道怎麽就翩翩喜歡上了他。
那時候他甚至懷疑過是相爺為了除掉他故意找的說辭，直到後來，相爺也失勢，李衡音來這裏的次數漸漸多了起來,每次過來都要給他帶些東西，不是上好的紙筆，就是難求的醫書，還有各種珍貴的藥材。
他拒絕過，但她下次來照樣會帶。
南枝也會從旁勸說，讓他收下，面對兩位姑娘的盛情，他只能接受。
李衡音的年紀和南枝相仿，漸漸的彼此熟絡起來，那個姑娘偶爾也會趴在案旁看他寫字，或者幫挑揀草藥。
對她和南枝一樣，都是把當成自家小妹，最起碼現在不會有任何的非分之想。
他知道自己什麽身份地位，連三餐的溫飽都是問題，又有什麽資格給別人幸福，照顧別人的一生？
面對楚燁的詢問，他低下頭，笑嘆一聲：“江某無用，只是一介書生，不像王爺少年有成，馳騁沙場，斬敵無數，小小年紀時就成了眾人心中的英雄。我這樣的人，要說喜歡誰，豈不是要耽誤人家姑娘的一生？”
“雖然本王不喜歡你這種酸儒，但你照顧南枝又治好了她的眼睛，也算是我的恩人，你如果真喜歡李衡音，我可以幫你。李老頭如今不過是只沒了牙的老虎，發不了什麽威風，你身份地位擡一擡，未必配不上他的女兒。”
“多謝王爺好意，但王爺已經……江某不想麻煩王爺。”
楚燁挑眉：“怎麽，瞧不起本王？”被質疑，他自然是不服的，“就算本王交出兵權，一樣是域王，一樣是他的叔叔，為你謀個職位又有何難？”
“江某並非此意，如今閑雲野鶴的生活雖不富貴，卻自在，王爺應該也深有體會吧？”
楚燁目色一動，不語。
的確，如今他很少理會朝中事，也算是徹底的放手，把江山還給了小侄子。
他的生活和從前相比除了閑了一點，並沒有多大的變化。
王爺還是那個王爺，江山還是那個江山。
只不過從前指點江山的人，如今變成了看如畫盛景的人。
這樣的生活對他而言，未嘗不是好事。
他年紀已經不小了，是時候放手，去尋找真正想要的生活。
“再說李姑娘，江某對她並無男女之情，和南枝一樣，我把她當成小妹。或許以後會變得不一樣也說不定，但不是現在。眼下我只想鉆研醫術，救治更多需要的人。”
話已說到這份上，楚燁也不逼迫，“罷了，你不喜歡她，也強求不來。怕給本王惹麻煩，所以不願意入朝為官？文魁，別忘了你的初心。”
“不會忘，寒窗苦讀，一朝為官，才發現並不是想象的那麽簡單，江某不願意再蹚這場渾水了，多謝王爺。”
楚燁勾唇，狹長的鳳眸輕輕瞇起，金燦的陽光刺入他的眼底，讓人看不清情緒。
須臾，他低下頭，慢慢轉動指上玉彄：“本王給你開間醫館吧？”
“王爺？”
“先別急著拒絕。錢、藥、人手我出，你負責看病，賺得錢或多或少，本王要占三成利，如何？”
江橫楞住。
他知道楚燁是出於感謝。
入朝為官已經不稀罕了，那地方如一灘汙水，誰都無法做到出淤泥不染。
但是醫館，是他的夢想。
楚燁以商人的口吻要和他商議，看似利益分圖，實則是保全了他的尊嚴。
江橫心中一動，但很快低下頭去，避開了他的目光。
“你就當本王錢多得沒地方花好了，雖然不喜歡你，但不可否認你確實有點東西。你這樣的人要是埋沒了，將會是多少人的損失。所以，還要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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