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倒是眼尖的姜雪媚一眼就將宋書書認了出來，嘴角露出一絲不經意的冷笑，又上下將她打量了一番。

瞥見身旁站著的裴衍時，神情稍稍一滯，氣焰消了不少，再不識趣的人，也能知曉這兩人是一起來的。

但姜雪媚偏走向裴衍，躬身行禮道，“民女姜雪媚見過晉王殿下。”

裴衍的心思都在宋書書的身上，又對姜雪媚的勾當略有所聞，自然十分輕視，忽而並不曾有任何回應。

他沒開口，姜雪媚只能躬身站著，神情尷尬，紅透了半邊臉，去留兩不是。

宋書書察覺到一旁有些異樣，但也知道躲是躲不掉的，緩緩轉身，淡然道，“殿下，我們走吧……”

姜雪媚本來就想逮著空子好好羞辱宋書書一番，畢竟因為她和池玉的事，自己沒少吃虧，但又覬覦有在裴衍在側，並不敢輕舉妄動。

“好巧，原來姐姐也在這裏啊？姐姐是來挑料子的嗎？不如讓妹妹陪你一看？”姜雪媚腿有些發麻，裴衍又對自己視而不見，於是找了個借口起身。

“不必了……”宋書書的神情和語氣都充斥著厭惡，腳步一邊往門外頭走去。

裴衍也未發話，只是默默地守在其後頭，眼裏充滿了警覺。

姜雪媚也不知道怎地突然就犯了渾蛋腦門一熱，爭強好勝的心又爬上來了，快步走到宋書書面前，伸手攔住，又指了指那件衣裙，笑道，“姐姐，方才妹妹聽見姐姐好像對這件好像挺有興致。妹妹竟不知，自己的眼光倒和姐姐有一樣的獨到之處了。這裙子是蘇州名繡坊所制，這一針一線，都是巧奪天空……”

宋書書再心如止水，聽了這話，多少也有些惱怒，姜雪媚分明就是另有所指，可惜自己技不如人，敗下陣來，被這上不得臺面的東西譏諷。

她深吸一口氣，面無表情地轉過身去，“是啊！所以就連池玉，你也要染指。你放著好好的良家子女不做，甘願墮入風塵，與人為妾，這難道是什麽光宗耀祖的事嗎？更何況，你只不過是撿了我丟棄的。再者，父親膝下只有我同兄長二人，不曾聽聞有什麽妹妹，還望你自重慎言。”

宋書書自認甚少講重話，哪怕在姜雪媚這種恬不知恥的女人面前，她依舊語氣淡淡，她不願意爭，因為這麽多年，她早已經看到了一切。

姜雪媚的臉上浮現一絲燥紅，語氣也有些不穩，諾諾道，“是妻是妾，我根本就不在乎，只要能和池郎長相廝守，便足矣。夫人教我慎言，可夫人自己呢？夫人你年老色衰，又是個捂不熱的冷性子，夫人既不願意屈尊降貴討好丈夫，那又怎能埋怨丈夫去尋找另外的溫存？夫人向來大度，怎麽今日就同我針鋒相對？可是沈不住氣了？男人本就是花花腸子，哪怕不是我，夫人又怎能保證他找不到下一個溫柔鄉？”

裴衍聽姜雪媚講話腦瓜子就嗡嗡地疼，正想著對策的時候，眼前一縷衣袖劃過，緊跟著兩聲脆響，宋書書的巴掌已經穩穩當當地落在了姜雪媚的臉上。

姜雪媚自覺臉上刺痛難忍，淚星子很快落了下來，一時半會都沒能反應過來，宋書書溫和性子也會有暴怒的時候？何況在大庭廣眾之下，不怕有失體統？

“夫人倒是野蠻，理虧卻不認？！夫人所作所為，同一個妒婦又有何分別？”姜雪媚恨得牙癢癢，說話的瞬間手掌也已經擡了起來。

裴衍眼疾手快，以迅雷之勢用劍柄壓住她的手掌，稍一用力，便將手死死地壓在了姜雪媚的後背上，只聽得骨骼斷裂的聲響，另一只手，亦是如此。

“走吧……”在姜雪梅完全無法反應的時候，裴衍動作已經一氣呵成，又同一旁驚呆住的宋書書

輕輕開口。

宋書書不願意久待此地，便很快離開了。走了有一段路，她有些惶恐不安道，支支吾吾道，“聽聞殿下驍勇善戰，戰無不勝，今日所見，實在欽佩……”

裴衍腦海裏想得是，約莫是嫌自己手太重了，畢竟一下子折斷了對方的兩只胳膊，沒幾個月是不能恢覆了。

“過獎了……”裴衍只當聽不懂，“我在軍營待慣了，所以出手是種本能……”

“殿下可有聽過，好男不跟女鬥，這裏人來人往的，要是傳到皇上那裏，恐怕……”

“那有沒有聽過，好狗不擋道，你是妻，她是妾，尊卑不分，目無尊長，方才不過是小小的懲戒罷了！”才說完，裴衍反應過來，自己說錯了話，忙改口道，“對不住，是我失言了……”

“殿下如此這般，”宋書書想了想，有些遲疑道，“她畢竟多少還是受池玉的寵愛，而今傷了她，就不怕來日去皇上面前參殿下一本嗎？”

裴衍見她擔心自己，心中難免熱流湧動，莞爾道，“求之不得。”

他是真的想看看，池玉這混賬東西還有幾分顏面敢站在自己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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