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暗戀窠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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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暗戀窠臼
告別那對“全程助攻”的母女，陳渺沿著落日的方向回家，一路浸沒在“不知不覺間，被陳孚裏喜歡了”的興奮與迷茫裏。
橘黃色的餘溫剛剛好照亮把她蒙起來的“鼓紙”，她一伸手，就能捅出一個窟窿。
但是走出“暗戀者”的窠臼，新的更猛烈的感情朝她洶湧而來。她的心情隨著太陽一點點降落，落到地平線之下，她切實感受到了一些陳孚裏身上的壓力。
陳俱全是很好的人，他會透過陳孚裏去了解他的朋友，會認真地讀她的書，會向身邊人炫耀一般的介紹“這是我兒子的朋友，她是一個很不錯的小孩”。
樊文娟也是很好的人，她把自己擺得很正，以“為自家女兒好”的名義，對陳孚裏和陳渺的感情寄托著美好的願望和憧憬。就好像，她把陳孚裏當成她的第二個孩子，真誠地渴望他可以獲得圓滿愛情。
就連陳詩語也是個特別優秀又討人喜歡的小孩，有“成熟女人一樣的”第六感，也同樣熱切地愛護著她的哥哥，同時又對陳渺給以足夠的坦率和真誠的熱情。
然而，他們卻都是破壞陳孚裏完整家庭的人。
陳渺只要想到，陳孚裏原本開心地跟這些人相處著，被他們喜愛著，也反過來喜愛著他們，但是有一天，某個意外讓真相重見天日。母親突如其來的崩潰，也令他崩潰。
瀕臨破碎邊緣的家庭，曾經給他造成過什麽樣的影響呢？“災難”過去之後，他又是如何再次面對這些“美好的人”的喜愛的呢？
他努力克制感情、掩蓋情緒，可是再也沒辦法像之前那樣對待他們，他對這些人的愛和恨交織在一起。
一邊是母親遭遇不公之後的痛苦和怨懟，一邊是這些人失德行為和他認知下的美好品格之間的反差和失衡。
那種難過又崩潰的感覺，沿著陳渺的脊背爬上她腦後，進入血液，一點點滲透到五臟六腑之中。她整個人像灌滿了檸檬汁一樣，酸澀難過。
他逃避去見這些人，而她還對他說“跳脫出阿姨賦予你的角色”，未免過於置身事外“舉重若輕”了。
落日餘光淡去，陳渺整個身影也漸暗下來。
-
陳渺打開家門，提著東西走進大廳裏，眼睛都是通紅的，把正在跑步機上的陳孚裏嚇了一跳。他拿著毛巾，一邊吸幹身上的汗，一邊小跑到她身邊，明明自己還在喘著粗氣，卻慌忙伸手去接她的東西。
陳渺看他還在喘氣，伸手替他順了順氣。
兩個人都被彼此狼狽的樣子逗笑。
陳渺一笑，眼裏的淚水又被擠出來，斷線一樣地一個勁兒往下掉。
陳孚裏呼吸平靜下來，扶著陳渺的肩膀，把她安置到沙發上，伸長手去夠茶幾上的紙巾，連忙遞給她。
陳渺一邊被他著急的樣子感動，一邊又想趕緊把眼淚停下，接過紙巾把它按在眼瞼下面吸水。
陳孚裏已經去為她倒水，回來的時候看到黏著兩張紙巾的、強顏歡笑的臉，抿著嘴角也忍不住笑意，“喝點熱水，想哭也沒事。”
陳渺捧著那杯熱水，熱意溫暖手心，又流過喉頭，一點一點灌進身體裏，試圖把酸澀的感覺驅散。
陳孚裏就掛著毛巾站在陳渺對面，弓著身子看她喝水，好像是在等那個被子，又有些不知所措的樣子，“需要我先回避一下，還是……”
陳渺把水杯擱在沙發上，撲進陳孚裏懷裏，摟住他的腰，又向上勾他的脊背。
陳孚裏把掃到她頭發的毛巾取下來，但沒有回抱她，“我身上很多汗，洗完再抱，好嗎？”
陳渺搖搖頭，“又不是第一次一起出汗了，”她起身與他貼近，把他抱得更緊。
陳孚裏輕輕蹭了一下她的發頂，手臂規規矩矩環在她身後，一下一下撫摁她後背。看著旁邊空空如也的水杯，他感到口渴，咽動喉頭之後說，“沒事的，沒關系，都會過去。”
聲音輕得像是在哄酣眠的嬰兒。
陳渺揪著陳孚裏黏糊糊的衣角，她還在想“瀕臨破碎的家庭”，“你難過的時候，也有人這樣哄你嗎？”
陳孚裏溫和地笑了一下，“有啊。我不是說過嗎？有人為我塑造了一個‘與我極其相似，但是完全不會失敗’的角色，我覺得她就是在哄我。”
這個回答一下子擊中陳渺的內心，她攥緊陳孚裏後背的衣服，忽然哭得更大聲了，“我不希望你活成豪門霸總的樣子，我也希望你可以開心快樂。”
陳孚裏恍然大悟。
“所以，你是在為我流眼淚嗎？”他彎過身子，把陳渺拉到身前，指尖掛著紙巾，像繡花一樣仔細擦她的眼淚，“你在這裏，我就很開心，也很快樂。”
“你是不是聽到什麽關於我的傳聞了？陳詩語告訴你的？”陳孚裏已經無比接近“正確答案”了。
“我只是，只是，”陳渺開始哽咽，怎麽也無法說下去。
陳孚裏笑了，邊笑邊順陳渺的頭發，讓她別著急。
陳渺調整著自己的呼吸，漸漸緩解下來，“我只是，見到你身邊那些會讓你糾結難過的人了。”
“你已經見過我媽了？”陳孚裏試探性地問，表情明顯緊張起來。
陳渺搖搖頭，“還沒有，我見過陳俱全叔叔、樊文娟阿姨，他們都是，都是很好很好的人。”
陳孚裏斂緊的五官松弛一些，“他們只是性格溫和一些，也沒有你想得那麽好，”他托起陳渺的臉，拇指輕輕刮擦她的臉頰，“你哭成這樣，都是在心疼我嗎？”
“怎麽會這麽可愛……”陳孚裏嘆一口氣又把她摁進懷裏，“我現在真的很開心很開心。”
陳渺因為在哽咽又突然被抱緊，咳嗽了兩聲，“我還能讓你更開心。”
她離開陳孚裏的懷抱，一口氣抹幹凈臉上的眼淚，取出相機，“詩語給你拍了很多漂亮的落日，她說你很喜歡落日。”
陳孚裏先是有些茫然，但還是接過相機，認真地一張張翻閱過去。橘黃色照亮了他的瞳孔，他的嘴角掛著很淺的笑，“我不喜歡落日，陳詩語她自己喜歡。”
陳渺：“啊……那……”
橘黃漸弱以後，他的嘴角笑意卻更深，“但是這幾張拍得不錯，我很喜歡。”
陳渺湊過來看，那是一張不知道什麽時候被偷偷拍下的，她的側臉。
之後連續的幾張，都是她在對話之中無意識露出的笑臉。
她正在認真看著，身旁的臉猝不及防地轉過來，在她臉上輕輕吻了一下，她半邊臉瞬間就紅透了。但她並沒有躲開，而是迎著他的唇吻過去，吻到兩邊臉都紅透。
一陣門鈴聲把他們打斷。
他們聽得出來，不是他們這邊，是4502的門鈴。很快，陳孚裏的手機也亮起來，屏幕上閃動著“薛女士”的字樣，他沒有接起來也沒有掛斷。
“別緊張，”陳孚裏按著陳渺的腦袋又親了一會兒，“你去我房間待著，我很快回來。”
陳渺仰起頭看已經起身的陳孚裏，“我想跟阿姨打個招呼……”
陳孚裏掐了一下她的臉，“你也不想初次見面是哭腫的樣子吧？放心，我會讓你們見面的。”
陳渺點點頭，乖順地躋著拖鞋朝陳孚裏的房間走去。
陳孚裏把她攬過來又親了一下才走。
陳渺再次來到那個有滿墻書的房間，還是被大量的書給震撼到，不小心驚呼了一聲，她趕緊關上房間門。
她從墻上隨便拿了一本書，坐在桌前翻看。她趴下來，耳朵貼在桌上，希望這張貼著墻壁的桌子，可以把門口的動靜傳達給她。
陳渺很好奇，到底為什麽陳孚裏這麽介意她跟薛阿姨見面。他在她面前，表現得媽媽好像豺狼虎豹，隨時會把她“叼走”。那麽，在媽媽那邊呢？她又是什麽樣子的？
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姑娘……
良久，陳渺聽見關門聲，除此之外，只有她自己的心跳，和耳旁的風聲。
空空的感覺，讓她順著書上的文字開始閱讀，她才發現，她居然隨手拿下來一本編程書，代碼在她眼裏變得扭曲。
她拿出手機，給嚴珂發消息。她把陳孚裏的遮遮掩掩都講清楚，最後發過去一條疑問。
「水慢慢水：薛阿姨到底是個怎麽樣的人啊？」
難得的，嚴大小姐竟然秒回她一個表情，探出窗外的小人舉著白色字牌，上面寫著“快跑”兩個字。
「水慢慢水：這麽誇張嗎？」
「嚴大小姐：不要靠近陳家的男人，會變得不幸」
「嚴大小姐：上次我給老陳介紹的骨科康覆中心，你還記得吧？
「嚴大小姐：那個康覆中心的院長，現在單親，一個人帶女兒，她本來有機會去國外進修的，就是因為碰了陳家的男人，才落到這個下場」
「水慢慢水：樊文娟嗎」
「嚴大小姐：你也認識院長？」
「嚴大小姐：總之，我們圈子裏都會盡量避著去招惹陳家的男人，就是忌憚薛明麗的超強控制欲，你也小心點吧」
「嚴大小姐：你跟陳孚裏這麽快就到見家長的程度了？我錯過了什麽？」
既然連嚴珂都這麽評價薛女士了，看來她確實挺“豺狼虎豹”的。不過，娟姨也挺深藏不露的，她說自己是“護工”，但沒說整個醫院都是她的。
「水慢慢水：沒有，我還沒見過薛阿姨，所以來問問」
「水慢慢水：我跟他也沒到那個程度，只是有點好奇」
「嚴大小姐：她說話很難聽的，如果她給你錢，你還是拿錢走吧，別受這委屈」
陳渺知道嚴珂是為她好，但沒做任何回覆，只是摁滅了手機屏幕。
剛剛暗下去的屏幕又亮起來。
「嚴大小姐：對了，我之前讓陳孚裏把你放到分星的關系戶小組，他一口回絕了，我現在感覺他也不太靠譜」
「水慢慢水：關系戶小組？」
「嚴大小姐：就是SP組，隸屬在游戲研發下面，你沒聽說過嗎？」
陳渺看著“關系戶小組”那五個字，剛熱起來沒多久的心，漸冷下去。
她連“關系”都沒有，怎麽就成關系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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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走出“暗戀者”的窠臼，新的更猛烈的感情朝她洶湧而來。她的心情隨著太陽一點點降落，落到地平線之下，她切實感受到了一些陳孚裏身上的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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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文娟也是很好的人，她把自己擺得很正，以“為自家女兒好”的名義，對陳孚裏和陳渺的感情寄托著美好的願望和憧憬。就好像，她把陳孚裏當成她的第二個孩子，真誠地渴望他可以獲得圓滿愛情。
就連陳詩語也是個特別優秀又討人喜歡的小孩，有“成熟女人一樣的”第六感，也同樣熱切地愛護著她的哥哥，同時又對陳渺給以足夠的坦率和真誠的熱情。
然而，他們卻都是破壞陳孚裏完整家庭的人。
陳渺只要想到，陳孚裏原本開心地跟這些人相處著，被他們喜愛著，也反過來喜愛著他們，但是有一天，某個意外讓真相重見天日。母親突如其來的崩潰，也令他崩潰。
瀕臨破碎邊緣的家庭，曾經給他造成過什麽樣的影響呢？“災難”過去之後，他又是如何再次面對這些“美好的人”的喜愛的呢？
他努力克制感情、掩蓋情緒，可是再也沒辦法像之前那樣對待他們，他對這些人的愛和恨交織在一起。
一邊是母親遭遇不公之後的痛苦和怨懟，一邊是這些人失德行為和他認知下的美好品格之間的反差和失衡。
那種難過又崩潰的感覺，沿著陳渺的脊背爬上她腦後，進入血液，一點點滲透到五臟六腑之中。她整個人像灌滿了檸檬汁一樣，酸澀難過。
他逃避去見這些人，而她還對他說“跳脫出阿姨賦予你的角色”，未免過於置身事外“舉重若輕”了。
落日餘光淡去，陳渺整個身影也漸暗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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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渺看他還在喘氣，伸手替他順了順氣。
兩個人都被彼此狼狽的樣子逗笑。
陳渺一笑，眼裏的淚水又被擠出來，斷線一樣地一個勁兒往下掉。
陳孚裏呼吸平靜下來，扶著陳渺的肩膀，把她安置到沙發上，伸長手去夠茶幾上的紙巾，連忙遞給她。
陳渺一邊被他著急的樣子感動，一邊又想趕緊把眼淚停下，接過紙巾把它按在眼瞼下面吸水。
陳孚裏已經去為她倒水，回來的時候看到黏著兩張紙巾的、強顏歡笑的臉，抿著嘴角也忍不住笑意，“喝點熱水，想哭也沒事。”
陳渺捧著那杯熱水，熱意溫暖手心，又流過喉頭，一點一點灌進身體裏，試圖把酸澀的感覺驅散。
陳孚裏就掛著毛巾站在陳渺對面，弓著身子看她喝水，好像是在等那個被子，又有些不知所措的樣子，“需要我先回避一下，還是……”
陳渺把水杯擱在沙發上，撲進陳孚裏懷裏，摟住他的腰，又向上勾他的脊背。
陳孚裏把掃到她頭發的毛巾取下來，但沒有回抱她，“我身上很多汗，洗完再抱，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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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渺揪著陳孚裏黏糊糊的衣角，她還在想“瀕臨破碎的家庭”，“你難過的時候，也有人這樣哄你嗎？”
陳孚裏溫和地笑了一下，“有啊。我不是說過嗎？有人為我塑造了一個‘與我極其相似，但是完全不會失敗’的角色，我覺得她就是在哄我。”
這個回答一下子擊中陳渺的內心，她攥緊陳孚裏後背的衣服，忽然哭得更大聲了，“我不希望你活成豪門霸總的樣子，我也希望你可以開心快樂。”
陳孚裏恍然大悟。
“所以，你是在為我流眼淚嗎？”他彎過身子，把陳渺拉到身前，指尖掛著紙巾，像繡花一樣仔細擦她的眼淚，“你在這裏，我就很開心，也很快樂。”
“你是不是聽到什麽關於我的傳聞了？陳詩語告訴你的？”陳孚裏已經無比接近“正確答案”了。
“我只是，只是，”陳渺開始哽咽，怎麽也無法說下去。
陳孚裏笑了，邊笑邊順陳渺的頭發，讓她別著急。
陳渺調整著自己的呼吸，漸漸緩解下來，“我只是，見到你身邊那些會讓你糾結難過的人了。”
“你已經見過我媽了？”陳孚裏試探性地問，表情明顯緊張起來。
陳渺搖搖頭，“還沒有，我見過陳俱全叔叔、樊文娟阿姨，他們都是，都是很好很好的人。”
陳孚裏斂緊的五官松弛一些，“他們只是性格溫和一些，也沒有你想得那麽好，”他托起陳渺的臉，拇指輕輕刮擦她的臉頰，“你哭成這樣，都是在心疼我嗎？”
“怎麽會這麽可愛……”陳孚裏嘆一口氣又把她摁進懷裏，“我現在真的很開心很開心。”
陳渺因為在哽咽又突然被抱緊，咳嗽了兩聲，“我還能讓你更開心。”
她離開陳孚裏的懷抱，一口氣抹幹凈臉上的眼淚，取出相機，“詩語給你拍了很多漂亮的落日，她說你很喜歡落日。”
陳孚裏先是有些茫然，但還是接過相機，認真地一張張翻閱過去。橘黃色照亮了他的瞳孔，他的嘴角掛著很淺的笑，“我不喜歡落日，陳詩語她自己喜歡。”
陳渺：“啊……那……”
橘黃漸弱以後，他的嘴角笑意卻更深，“但是這幾張拍得不錯，我很喜歡。”
陳渺湊過來看，那是一張不知道什麽時候被偷偷拍下的，她的側臉。
之後連續的幾張，都是她在對話之中無意識露出的笑臉。
她正在認真看著，身旁的臉猝不及防地轉過來，在她臉上輕輕吻了一下，她半邊臉瞬間就紅透了。但她並沒有躲開，而是迎著他的唇吻過去，吻到兩邊臉都紅透。
一陣門鈴聲把他們打斷。
他們聽得出來，不是他們這邊，是4502的門鈴。很快，陳孚裏的手機也亮起來，屏幕上閃動著“薛女士”的字樣，他沒有接起來也沒有掛斷。
“別緊張，”陳孚裏按著陳渺的腦袋又親了一會兒，“你去我房間待著，我很快回來。”
陳渺仰起頭看已經起身的陳孚裏，“我想跟阿姨打個招呼……”
陳孚裏掐了一下她的臉，“你也不想初次見面是哭腫的樣子吧？放心，我會讓你們見面的。”
陳渺點點頭，乖順地躋著拖鞋朝陳孚裏的房間走去。
陳孚裏把她攬過來又親了一下才走。
陳渺再次來到那個有滿墻書的房間，還是被大量的書給震撼到，不小心驚呼了一聲，她趕緊關上房間門。
她從墻上隨便拿了一本書，坐在桌前翻看。她趴下來，耳朵貼在桌上，希望這張貼著墻壁的桌子，可以把門口的動靜傳達給她。
陳渺很好奇，到底為什麽陳孚裏這麽介意她跟薛阿姨見面。他在她面前，表現得媽媽好像豺狼虎豹，隨時會把她“叼走”。那麽，在媽媽那邊呢？她又是什麽樣子的？
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姑娘……
良久，陳渺聽見關門聲，除此之外，只有她自己的心跳，和耳旁的風聲。
空空的感覺，讓她順著書上的文字開始閱讀，她才發現，她居然隨手拿下來一本編程書，代碼在她眼裏變得扭曲。
她拿出手機，給嚴珂發消息。她把陳孚裏的遮遮掩掩都講清楚，最後發過去一條疑問。
「水慢慢水：薛阿姨到底是個怎麽樣的人啊？」
難得的，嚴大小姐竟然秒回她一個表情，探出窗外的小人舉著白色字牌，上面寫著“快跑”兩個字。
「水慢慢水：這麽誇張嗎？」
「嚴大小姐：不要靠近陳家的男人，會變得不幸」
「嚴大小姐：上次我給老陳介紹的骨科康覆中心，你還記得吧？
「嚴大小姐：那個康覆中心的院長，現在單親，一個人帶女兒，她本來有機會去國外進修的，就是因為碰了陳家的男人，才落到這個下場」
「水慢慢水：樊文娟嗎」
「嚴大小姐：你也認識院長？」
「嚴大小姐：總之，我們圈子裏都會盡量避著去招惹陳家的男人，就是忌憚薛明麗的超強控制欲，你也小心點吧」
「嚴大小姐：你跟陳孚裏這麽快就到見家長的程度了？我錯過了什麽？」
既然連嚴珂都這麽評價薛女士了，看來她確實挺“豺狼虎豹”的。不過，娟姨也挺深藏不露的，她說自己是“護工”，但沒說整個醫院都是她的。
「水慢慢水：沒有，我還沒見過薛阿姨，所以來問問」
「水慢慢水：我跟他也沒到那個程度，只是有點好奇」
「嚴大小姐：她說話很難聽的，如果她給你錢，你還是拿錢走吧，別受這委屈」
陳渺知道嚴珂是為她好，但沒做任何回覆，只是摁滅了手機屏幕。
剛剛暗下去的屏幕又亮起來。
「嚴大小姐：對了，我之前讓陳孚裏把你放到分星的關系戶小組，他一口回絕了，我現在感覺他也不太靠譜」
「水慢慢水：關系戶小組？」
「嚴大小姐：就是SP組，隸屬在游戲研發下面，你沒聽說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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