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懸在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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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懸在空中
陳渺還是坐上了回青塘市的高鐵。因為助理先生那句“現在，分星研發部，只能靠您拯救了”。
這種話，她當然是不信的。但是看著助理這麽火急火燎，又準備給她打錢，又發誓給她做牛做馬。要不是事態至此，也不會把人逼成這樣。
她不是真的鐵石心腸，也不想因為私人問題耽誤別人工作，只好“乖乖就範”。
大概下午四點多，陳渺抵達青塘市高鐵站。助理把她從高鐵站接到星瀾華府。
在車上，陳渺了解到，陳孚裏生病了。一開始只是感冒，但他一旦感冒就會發燒，發燒嚴重的時候，不接電話也不見任何人。
助理手上攢了好幾份快到截止期的文件，必須得陳孚裏本人簽署，逾期不簽就算違約。
陳渺：“他以前生病的時候，都沒辦法簽字嗎？”
助理：“他以前生病都會回家住。管家於叔會拿進去給他簽。但是星瀾華府這邊，除了您之外，沒人能進門了。”
陳渺才反應過來，一切都在陳孚裏的掌控之中，他總有辦法讓她回來。她嗤笑一聲，是在笑自己，“所以你們就是計劃好的，騙我回來。”
助理聽到這句話，估計是害怕陳渺臨陣倒戈，明顯慌亂起來。
他翻出他跟陳孚裏的聊天記錄，遞到陳渺面前，“陳總在分星已經七年了，我跟了他五年，從秘書到助理，他從來沒有任性過，也沒有向人求助過。但是這一次……”
他點開陳孚裏的語音條：“……我不想，見到你。你讓，讓陳渺，過來給我簽。”
前面有長達十幾秒鐘的低喘。陳渺聽著，一顆心懸在那裏。嘶啞的幾個字中間夾著咳嗽，變得吞吞吐吐。她耳朵都被這段話語磨得酸痛起來。
真是別致的“求人”方式。
“而且，您都已經到小區門口了，陳總生病也是事實，您就不想上去看他一眼嗎？”助理把一沓文件擺到陳渺面前。
陳渺沒說什麽，還是接過了這些文件。
她被助理一路送到電梯門口，進去之前對他說，“我不要錢，也不需要你做牛做馬，但是，下不為例。”
助理點頭答應，看著關上的電梯門，暗自竊喜。點開了秘書的微信，那有一條他還沒來得及聽的語音消息。
秘書：“用什麽理由騙她過來不重要，重要的是，不管什麽理由，她都願意過來。”
-
陳渺推開4502的門，Lily淒厲的慘叫聲傳來。
陳孚裏不會因為生病，一直沒給Lily餵食吧。
陳渺把文件放在吧臺上，準備先安撫吵鬧的Lily。剛走出幾步，餘光瞥見沙發背後的陰影。
她扭頭看過去，那條“陰影”是一個躺倒蜷縮的人。
“陳孚裏？”陳渺小跑過去，把他扶起來，兩板藥片從他懷裏掉出來。她仔細看了一眼，是退燒藥，藥片少了兩排，他手邊還倒著一個空杯子，應該是有吃過藥。
陳渺伸手探他的額頭，被燙得縮回來。這得燒到四十度了吧。
他好像感覺到有人摸他的額頭，伸手過來撈了一下，什麽也沒撈住，手無力地垂落下去。
陳渺推一推他的肩膀，“陳孚裏，你怎麽樣了？”
他眉頭皺起來，身體隨著陳渺的動作晃動，似乎還沒有完全恢覆意識。
Lily的聲音也越叫越慘，甚至還開始撓門，房間門被它撓得哐哐響。可能也是在擔心陳孚裏。
“陳孚裏，能聽到我說話嗎？我去給你倒水。”陳渺拍拍陳孚裏的臉，被他揮手驅走。
陳孚裏緩緩掀開眼簾，虛弱地擡起手，戳了一下陳渺的臉，喃喃自語，“好像……燒到出現幻覺了。”
陳渺聽著那幾個含糊不清的字音，笑起來問，“要喝水嗎？”她說著，去抓地上的杯子。剛剛抓起來，就被一雙有力的臂膀攬進懷裏，杯子又掉落出去。
“陳渺，真的是你嗎？”
陳渺有點搞不清楚，胸腔的疼痛究竟是來自於這個猛烈的擁抱，還是來自於不告而別的愧疚。
“是幻覺。”她說。
陳孚裏撫摁著陳渺的雙臂，“熱的，可以抱住……”又摸摸她的腦袋，“陳渺，我好想你。”
陳孚裏的身體和手都是滾燙的，燙到陳渺覺得她可以在這個懷抱裏融化。她願意融化，她合上有些困倦的眼皮，這段時間夜晚丟失的睡意，都在這一刻回歸。
她安靜地享受這來之不易的安寧。然後又在耳畔溫熱的吐息中，驚醒過來。
他還在生病呢！
“我們去床上躺著休息好嗎？”她問到。
陳孚裏紋絲不動，孱弱地趴伏在她肩上，低低地拖出一聲“嗯”，尾音裏帶出嘶啞的餘痕。
陳渺插入他的雙臂下方，把他架起來拖走。
不得不說，以她的力氣，把病弱的陳孚裏拖進臥室，短短十幾米路，舉步維艱。
好不容易把人弄上床，她也脫力地癱坐在床邊，持續喘著氣。
她扭過頭，註意到床邊的電子體溫計，覆位之後，插進陳孚裏嘴裏。然後起身回到大廳去。
給Lily餵食之後，陳渺端著水和藥片進門。把水在床頭放下，她取出那支體溫計，讀數是“39.5”，真的快40度了。
她把體溫計放下，一只長臂伸過來攔她的腰。她一個踉蹌就被帶進懷裏，支著手臂爬起來，卻被身後的人“糾纏”。
陳渺有點不忍心摘掉那只緊扣的手，只緩緩地掰開他的指頭，“你，你還好嗎？”
他手掌松開，卻持續勾扯她的身體往懷裏帶，“我好冷。”
他雙臂環上陳渺的肩，胸口緊貼她的脊背，不斷向她的身體靠攏，蜷縮的雙腿勾緊她的小腿，輕輕摩挲，頭發磕蹭著她的脖頸，“你好溫暖。”
她一點都動彈不了了。
陳渺覺得她不只是溫暖，而是熱烈、膨脹、快爆炸了。撲通不停的心跳，就是她的倒計時。每跳動一下，就距離燃點更近一點。
她咽動喉頭，努力忍受，頸脖被他的鼻息一遍遍摩擦，皮膚被他的體溫一寸寸點燃，他時而喚她的名字，時而低沈呻-吟，將酥麻和輕盈交替灌滿她的骨頭。
她像懸在空中，又像游蕩在他的身體裏。
過去好久，兩個人都發出汗意。
“……熱。”陳孚裏換了一邊，輕輕喘息著“折磨”陳渺的耳朵。
陳渺長抒一口氣，“要不要松開一點？”
陳孚裏松開手，側過一點身子，開始解衣扣，腦袋仍然擱在陳渺肩上，下肢糾纏得更緊，“我松開，你就會走。”
陳渺不再動彈，以免引起他的誤會，“我保證不走。”在你好起來之前。
陳孚裏勾指敞開上衣，胳膊繼續圈緊陳渺，“我不信，你上次也說你不會走。”
“我也很熱，”陳渺摸摸汗涔涔的脖頸，撥弄一下被陳孚裏壓住的頭發。
陳孚裏只微微偏一下頭，繼續貼緊，“那你也脫。”
陳渺感覺到熱意從脖頸蔓延到臉頰，“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陳孚裏把她翻過來吻她，“好累，不想說話，”看她張口就繼續堵她的唇。
陳渺掙紮了幾次，所有字音都被吞進他嘴裏，兩張唇只會越吻越深，身體的反應也愈發強烈、不可抗拒。
那就不抗拒了。
兩個人糾纏累了，都睡過去。
沒開燈的房間隨著夜幕降臨，被夜色染得越來越黑。
陳渺被餓醒過來，一翻身發現陳孚裏還摟著她，“陳孚裏，你餓不餓？我去弄點吃的。”
陳孚裏感受到懷裏人的活動，手臂就立刻收緊，湊到她耳邊低吟，“我……吃你就夠了。”
陳渺受不了他溫柔的嗓音，耳根一熱，身子立刻軟下來，她附上腰間的手，“差不多行了，我這次真的不走，我以小水的真心發誓。”
陳孚裏含笑摸摸她的頭，緩緩坐起身，端起床頭的水杯餵給她一口，然後才端到自己嘴邊。他喝空那個杯子，手背揩一下嘴角，“你能不能走，要看我願不願意放你走。”
陳渺一擡頭，果然對上一副狡黠的目光。這目光讓她身顫，一瞬間，她丟了先前與他“對抗”的勇氣。
事到如今，他還在替她的離開找一個“正當”的理由。
陳渺再與之對視的時候，那雙漂亮的眼睛閃爍一下，“陳渺，我有多需要你，我會讓你知道的。”
他一邊慢條斯理地扣他的襯衫，一邊掃視陳渺的身體，開口又笑得很溫和，“我叫了外賣，應該已經到門口了，我現在去拿。”
說完他開了燈，走下床去。
陳渺看著那張恢覆氣色的臉，不知為何，總覺得多了幾分色氣。
她咽動喉頭，腦海裏一閃而過他孱弱地伏在她身上濕漉漉的樣子，那雙浸在愛欲裏的眼睛，攪得人驚心動魄。她的心又突突跳起來。
心中有什麽，就會看到什麽。
陳渺把剩下那杯水喝完，硬著頭皮去到大廳。看見陳孚裏正在餐桌上擺外賣，她走到餐桌旁邊，躊躇一下才說出口，“陳孚裏，我去洗澡了。”
長臂伸到她頸邊，攬住她的肩膀把她勾回來，“在這洗。”
陳渺被攏在陳孚裏懷裏，內外的熱意交替侵襲她。
她咬唇，“這裏沒有換洗的衣服。”
“穿我的。”
“內衣內褲怎麽辦？”
“我去幫你拿。”
陳渺索性一偏身子，在離陳孚裏最近的椅子上坐下，仰頭擠著眼睛看他，“我又不可能永遠都待在你這裏。”
陳孚裏掀眼看她，“為什麽不可能？”
陳渺沈吟一會兒，“……你不是，怕我被阿姨發現嗎？”
陳孚裏摸摸陳渺的臉，俯身與她對視，真誠道：“我不是怕你被她發現，我只是怕你因為她離開我。”
陳渺驚覺她和陳孚裏之間的誤會比她想象得要多。她很快回憶起離開4503的那天，在貓眼裏面驚鴻一瞥的女人，“萬一阿姨來這裏怎麽辦？”
陳孚裏停頓一下，“那就告訴她，我離開你會死。”
陳渺：？
索性就當是他腦子燒糊說出來的胡話好了。
陳孚裏罔顧她的沈默，把她從椅子上拽起來，露出溫和笑容，“好了，現在去洗澡吧。還是，想跟我一起洗？”
陳渺立刻站起來，轉身往浴室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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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真的鐵石心腸，也不想因為私人問題耽誤別人工作，只好“乖乖就範”。
大概下午四點多，陳渺抵達青塘市高鐵站。助理把她從高鐵站接到星瀾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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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理手上攢了好幾份快到截止期的文件，必須得陳孚裏本人簽署，逾期不簽就算違約。
陳渺：“他以前生病的時候，都沒辦法簽字嗎？”
助理：“他以前生病都會回家住。管家於叔會拿進去給他簽。但是星瀾華府這邊，除了您之外，沒人能進門了。”
陳渺才反應過來，一切都在陳孚裏的掌控之中，他總有辦法讓她回來。她嗤笑一聲，是在笑自己，“所以你們就是計劃好的，騙我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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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翻出他跟陳孚裏的聊天記錄，遞到陳渺面前，“陳總在分星已經七年了，我跟了他五年，從秘書到助理，他從來沒有任性過，也沒有向人求助過。但是這一次……”
他點開陳孚裏的語音條：“……我不想，見到你。你讓，讓陳渺，過來給我簽。”
前面有長達十幾秒鐘的低喘。陳渺聽著，一顆心懸在那裏。嘶啞的幾個字中間夾著咳嗽，變得吞吞吐吐。她耳朵都被這段話語磨得酸痛起來。
真是別致的“求人”方式。
“而且，您都已經到小區門口了，陳總生病也是事實，您就不想上去看他一眼嗎？”助理把一沓文件擺到陳渺面前。
陳渺沒說什麽，還是接過了這些文件。
她被助理一路送到電梯門口，進去之前對他說，“我不要錢，也不需要你做牛做馬，但是，下不為例。”
助理點頭答應，看著關上的電梯門，暗自竊喜。點開了秘書的微信，那有一條他還沒來得及聽的語音消息。
秘書：“用什麽理由騙她過來不重要，重要的是，不管什麽理由，她都願意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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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孚裏不會因為生病，一直沒給Lily餵食吧。
陳渺把文件放在吧臺上，準備先安撫吵鬧的Lily。剛走出幾步，餘光瞥見沙發背後的陰影。
她扭頭看過去，那條“陰影”是一個躺倒蜷縮的人。
“陳孚裏？”陳渺小跑過去，把他扶起來，兩板藥片從他懷裏掉出來。她仔細看了一眼，是退燒藥，藥片少了兩排，他手邊還倒著一個空杯子，應該是有吃過藥。
陳渺伸手探他的額頭，被燙得縮回來。這得燒到四十度了吧。
他好像感覺到有人摸他的額頭，伸手過來撈了一下，什麽也沒撈住，手無力地垂落下去。
陳渺推一推他的肩膀，“陳孚裏，你怎麽樣了？”
他眉頭皺起來，身體隨著陳渺的動作晃動，似乎還沒有完全恢覆意識。
Lily的聲音也越叫越慘，甚至還開始撓門，房間門被它撓得哐哐響。可能也是在擔心陳孚裏。
“陳孚裏，能聽到我說話嗎？我去給你倒水。”陳渺拍拍陳孚裏的臉，被他揮手驅走。
陳孚裏緩緩掀開眼簾，虛弱地擡起手，戳了一下陳渺的臉，喃喃自語，“好像……燒到出現幻覺了。”
陳渺聽著那幾個含糊不清的字音，笑起來問，“要喝水嗎？”她說著，去抓地上的杯子。剛剛抓起來，就被一雙有力的臂膀攬進懷裏，杯子又掉落出去。
“陳渺，真的是你嗎？”
陳渺有點搞不清楚，胸腔的疼痛究竟是來自於這個猛烈的擁抱，還是來自於不告而別的愧疚。
“是幻覺。”她說。
陳孚裏撫摁著陳渺的雙臂，“熱的，可以抱住……”又摸摸她的腦袋，“陳渺，我好想你。”
陳孚裏的身體和手都是滾燙的，燙到陳渺覺得她可以在這個懷抱裏融化。她願意融化，她合上有些困倦的眼皮，這段時間夜晚丟失的睡意，都在這一刻回歸。
她安靜地享受這來之不易的安寧。然後又在耳畔溫熱的吐息中，驚醒過來。
他還在生病呢！
“我們去床上躺著休息好嗎？”她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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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渺插入他的雙臂下方，把他架起來拖走。
不得不說，以她的力氣，把病弱的陳孚裏拖進臥室，短短十幾米路，舉步維艱。
好不容易把人弄上床，她也脫力地癱坐在床邊，持續喘著氣。
她扭過頭，註意到床邊的電子體溫計，覆位之後，插進陳孚裏嘴裏。然後起身回到大廳去。
給Lily餵食之後，陳渺端著水和藥片進門。把水在床頭放下，她取出那支體溫計，讀數是“39.5”，真的快40度了。
她把體溫計放下，一只長臂伸過來攔她的腰。她一個踉蹌就被帶進懷裏，支著手臂爬起來，卻被身後的人“糾纏”。
陳渺有點不忍心摘掉那只緊扣的手，只緩緩地掰開他的指頭，“你，你還好嗎？”
他手掌松開，卻持續勾扯她的身體往懷裏帶，“我好冷。”
他雙臂環上陳渺的肩，胸口緊貼她的脊背，不斷向她的身體靠攏，蜷縮的雙腿勾緊她的小腿，輕輕摩挲，頭發磕蹭著她的脖頸，“你好溫暖。”
她一點都動彈不了了。
陳渺覺得她不只是溫暖，而是熱烈、膨脹、快爆炸了。撲通不停的心跳，就是她的倒計時。每跳動一下，就距離燃點更近一點。
她咽動喉頭，努力忍受，頸脖被他的鼻息一遍遍摩擦，皮膚被他的體溫一寸寸點燃，他時而喚她的名字，時而低沈呻-吟，將酥麻和輕盈交替灌滿她的骨頭。
她像懸在空中，又像游蕩在他的身體裏。
過去好久，兩個人都發出汗意。
“……熱。”陳孚裏換了一邊，輕輕喘息著“折磨”陳渺的耳朵。
陳渺長抒一口氣，“要不要松開一點？”
陳孚裏松開手，側過一點身子，開始解衣扣，腦袋仍然擱在陳渺肩上，下肢糾纏得更緊，“我松開，你就會走。”
陳渺不再動彈，以免引起他的誤會，“我保證不走。”在你好起來之前。
陳孚裏勾指敞開上衣，胳膊繼續圈緊陳渺，“我不信，你上次也說你不會走。”
“我也很熱，”陳渺摸摸汗涔涔的脖頸，撥弄一下被陳孚裏壓住的頭發。
陳孚裏只微微偏一下頭，繼續貼緊，“那你也脫。”
陳渺感覺到熱意從脖頸蔓延到臉頰，“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陳孚裏把她翻過來吻她，“好累，不想說話，”看她張口就繼續堵她的唇。
陳渺掙紮了幾次，所有字音都被吞進他嘴裏，兩張唇只會越吻越深，身體的反應也愈發強烈、不可抗拒。
那就不抗拒了。
兩個人糾纏累了，都睡過去。
沒開燈的房間隨著夜幕降臨，被夜色染得越來越黑。
陳渺被餓醒過來，一翻身發現陳孚裏還摟著她，“陳孚裏，你餓不餓？我去弄點吃的。”
陳孚裏感受到懷裏人的活動，手臂就立刻收緊，湊到她耳邊低吟，“我……吃你就夠了。”
陳渺受不了他溫柔的嗓音，耳根一熱，身子立刻軟下來，她附上腰間的手，“差不多行了，我這次真的不走，我以小水的真心發誓。”
陳孚裏含笑摸摸她的頭，緩緩坐起身，端起床頭的水杯餵給她一口，然後才端到自己嘴邊。他喝空那個杯子，手背揩一下嘴角，“你能不能走，要看我願不願意放你走。”
陳渺一擡頭，果然對上一副狡黠的目光。這目光讓她身顫，一瞬間，她丟了先前與他“對抗”的勇氣。
事到如今，他還在替她的離開找一個“正當”的理由。
陳渺再與之對視的時候，那雙漂亮的眼睛閃爍一下，“陳渺，我有多需要你，我會讓你知道的。”
他一邊慢條斯理地扣他的襯衫，一邊掃視陳渺的身體，開口又笑得很溫和，“我叫了外賣，應該已經到門口了，我現在去拿。”
說完他開了燈，走下床去。
陳渺看著那張恢覆氣色的臉，不知為何，總覺得多了幾分色氣。
她咽動喉頭，腦海裏一閃而過他孱弱地伏在她身上濕漉漉的樣子，那雙浸在愛欲裏的眼睛，攪得人驚心動魄。她的心又突突跳起來。
心中有什麽，就會看到什麽。
陳渺把剩下那杯水喝完，硬著頭皮去到大廳。看見陳孚裏正在餐桌上擺外賣，她走到餐桌旁邊，躊躇一下才說出口，“陳孚裏，我去洗澡了。”
長臂伸到她頸邊，攬住她的肩膀把她勾回來，“在這洗。”
陳渺被攏在陳孚裏懷裏，內外的熱意交替侵襲她。
她咬唇，“這裏沒有換洗的衣服。”
“穿我的。”
“內衣內褲怎麽辦？”
“我去幫你拿。”
陳渺索性一偏身子，在離陳孚裏最近的椅子上坐下，仰頭擠著眼睛看他，“我又不可能永遠都待在你這裏。”
陳孚裏掀眼看她，“為什麽不可能？”
陳渺沈吟一會兒，“……你不是，怕我被阿姨發現嗎？”
陳孚裏摸摸陳渺的臉，俯身與她對視，真誠道：“我不是怕你被她發現，我只是怕你因為她離開我。”
陳渺驚覺她和陳孚裏之間的誤會比她想象得要多。她很快回憶起離開4503的那天，在貓眼裏面驚鴻一瞥的女人，“萬一阿姨來這裏怎麽辦？”
陳孚裏停頓一下，“那就告訴她，我離開你會死。”
陳渺：？
索性就當是他腦子燒糊說出來的胡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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