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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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0 章
羊冀表現得有點怕沈度衡，準確來說是敬畏。
他那麽皮的性格，在沈度衡面前也皮不起來。
單禾淵也是這時候才發現，只有在自己面前，沈度衡才有平易近人的一面。
單禾淵看了眼老老實實，委屈得跟小孩一樣的羊冀一眼，繼續小心翼翼地煉化象天石。
正如他所說，他對煉化材料有一定的經驗。
面對象天石，他仔細利用不同雜質不同熔點的這一特性，仔細地將雜質分開。
很快，器爐裏的象天石就變成了兩汪液體。
一汪銀白色，散發著細碎的光澤。
另一汪黃褐黑相間，一看就知道由各種雜質混合成一體。
單禾淵轉頭看向羊冀：“羊冀前輩，煉化好了。”
羊冀走上前來仔細檢查，片刻後讚嘆地說道：“比我煉化的精準多了。你要是來煉器，肯定也是一把好手。”
單禾淵笑笑，他暫時沒有背棄種植師這一職業的想法。
羊冀那就是隨口說一句，他很快在象天石溶液裏加入了一些別的材料，又打入幾道法決：“單小友，你再幫我煉化一下這些靈涉金。”
單禾淵二話沒說煉化了。
羊冀檢查涉靈金後，臉上露出興奮的神色。
他開始頻繁地喊單禾淵：
“單小友，魈妖骨能煉嗎？”
“來點波銅溶液。礬木二分你也會，那麻煩你處理一下。”
“這星晶我很多年前就拿到手了，一直沒辦法用上，你看看能不能把裏面的雜質給我去掉。靈劍加點這個，容納的靈力會強一些。”
單禾淵處理的時候，羊冀站在他邊上：“我本來打算給沈前輩用，奈何一直處理不好它的雜質，還想放棄來著，沒想到又遇到了你。”
羊冀將單禾淵使喚得團團轉。
幸好他啰嗦是啰嗦了一些，能力還是有。
單禾淵親眼看著一把銀白色的靈劍漸漸在他手底下成型，並散發出恐怖的氣息。
羊冀雙手黢黑，上面滿是硬繭和傷口。
他輕輕用手撫摸靈劍寬闊的劍身，臉上滿是喜愛：“很久沒做出這麽好的靈劍了，果然還是得讓靈劍的主人一起調整。”
沈度衡在一旁看著，輕輕點了點頭：“辛苦你了。”
“早答應的嘛。”羊冀雙手托著靈劍遞給沈度衡，“沈前輩，這把靈劍交給你了，接下來的工序由你自己親自完成。”
沈度衡：“好。”
這把靈劍由沈度衡全程參與煉制出來，靈劍上帶有非常鮮明的個人氣息。
估計後續就算他不使用這把靈劍，別人也用不了。
羊冀的能力有限，只將這把靈劍的粗坯制作了出來。
後續得由沈度衡自己溫養煉制，直至跟他心意相通，如臂指使。
沈度衡將靈劍收了起來：“你欠我的人情還了。”
羊冀松一口氣：“多謝沈前輩。”
沈度衡點點頭，要帶著單禾淵離開。
“沈前輩。”羊冀叫住他想要說什麽，最終又什麽都沒說，只說道，“你和單小友多保重。”
沈度衡：“你也是。”
沈度衡直接帶著單禾淵離開。
倒是單禾淵不舍地回頭看了一眼。
他第一次全程參與練這一把靈劍，整個過程挺艱苦，又挺有趣。
估計以後再沒有這個機會在器師的帶領下親手煉制靈劍了。
且他跟羊冀相處了那麽久，也有點感情了。
看羊冀也正看向他這邊，他伸手揮了揮手，朝羊冀做口型：“有空給我寫信啊。”
羊冀笑了笑，也朝他揮手。
等飛出好一段距離，後面再也看不見羊冀了。
單禾淵收回目光，問邊上的沈度衡：“沈兄，接下來我們要去哪裏？”
“你想去哪裏？要是沒有目的地，準備回奉劍城。”沈度衡用靈力幫他擋住前面的風，“我們還有十一天時間。”
單禾淵盤算了一下：“要麽我們去野外轉轉，看能不能采摘點靈植回去？”
他的丹田那麽大，裏面空蕩蕩的。
都已經來到輔州了，怎麽著也得弄點特色靈植回去，要麽過來這麽一趟，實在太虧了。
而且他好不容易結丹，對自己的戰力也有了新的把握，怎麽著也得試一試。
沈度衡沒有意見：“你想去哪裏采摘？”
單禾淵想到在青綿城的時候，那個過來邀請他的修士：“要不然去森仰山脈？”
“可以。”沈度衡答應後直接帶他轉道去。
這裏已經很靠近靈璣宮。
實際上他們過來之後，待著的所有地方都是靈璣宮的地盤。
只不過之前去的青綿城之類的地方是靈璣宮二級宗門所在的位置。
現在要去的森仰山脈則是靈璣宮的直屬地盤。
靈璣宮是輔州最大的宗門，也是全修真界七大頂級宗門之一。
這樣的宗門，對治下的控制可想而知。
他們過去的時候還經歷了盤查。
幸好他們的身份很齊全，沒什麽疏漏的地方。
安全地度過了一重重盤查。
森仰山脈外面有個大城，名叫凱亞城，有很多進森仰山脈的人都會在此落腳，或買或賣，補充一些物資。
單禾淵和沈度衡也打算在這裏停一天，看看能不能收集到什麽特色的靈物或者靈植。
凱亞城直接歸靈璣宮管，治安不錯。
單禾淵和沈度衡逛了一天，有不少收獲。
傍晚，兩人吃過本地特色晚餐，還沒到休息的時間。
單禾淵便提議，要不要去本地的酒館看看？
一般而言，去那樣的地方通常能聽到一些比較新的消息。
單禾淵想去，沈度衡沒有意見。
兩人稍微喬裝打扮一番，找了家大酒館。
他們進去的時候還沒到晚上，人不算多，單禾淵四下打量，很快就弄清楚了酒館裏的情況。
兩人坐下來，叫了酒菜，一邊喝酒一邊聽周圍的消息。
單禾淵沒在這裏待過，很多消息聽得他有種大開眼界之感。
也可能是說話的人故意吹牛。
正當單禾淵豎起耳朵，津津有味地聽幾個獵手聊天。
沈度衡忽然用神識傳音：“西北角，那兩個灰衣修士，他們正在聊一個叫‘西靖’的秘境。”
單禾淵下意識想轉過頭去看，沈度衡在桌子底下輕輕拉住他，傳音：“別回頭，我將他們聊天的內容同步給你。”
沈度衡很快就將聊天的內容傳了過來。
“……要五千下品靈石門票，如果找不到，我們豈不是虧了？”
“情報都已經那麽充足了，我們之前也探過，確定沒問題，怎麽可能虧？”
什麽情報，找什麽？
單禾淵立刻來了興趣。
他伸手拿起酒杯，微微遮擋住神色。
那兩個一低沈一尖細的聲音還在繼續。
“以你我的修為，就算找不到那個靈植園，也能打點妖獸，采點靈植，頂多小虧，吃不了大虧，何不賭一把？”
“砸下去的時間精力難道不算？你讓我想一想，我原本想去森仰山脈。”
“回來再去也行。森仰山脈又沒長腳，跑不了。”
“我想去采一批悲問果，要是錯過這批，下一次想采就得等二十年了。”
“你回來再買一點也行。或者我們快進快出，找到了西靖那個靈植園再去森仰山脈一趟？”
“哪裏兼顧得過來？我再想想。”
兩人很快聊其他的去了。
沈度衡沒再將他們的話同步過來。
單禾淵看沈度衡，用眼神詢問：去嗎？
沈度衡拉起他，意思是：回客棧再說。
兩人很快離開酒館，回了客棧。
單禾淵一揮手，布下隔音陣與防窺陣：“沈兄，你覺得那兩個人的聊天靠譜嗎？會不會故意引我們上鉤？”
“可能性不大，他們未必能預料到有人會聽他們聊天。”沈度衡道，“我將他們的聊天傳給你，是因為我想起了一樁往事。”
單禾淵精神一振，立刻讓他細說。
沈度衡道：“我還是奉劍門宗主的時候，看過一則秘聞，說西靖秘境有個成型了的靈，靈璣宮的人進去找了幾次都沒找到，我們也派人過來打探，同樣沒打探到相關消息。”
單禾淵好奇：“探子傳回的消息？你們這些大宗門都會在對方那裏安插探子嗎？”
“總要有情報來源。”沈度衡看著他，意思是“你還聽不聽？”
單禾淵立刻道：“我不瞎猜了，你繼續說。”
沈度衡：“那是一個秘境成型的靈，你不是開辟了小世界？也許接觸到這個靈，對你領悟小世界有好處。”
單禾淵沒想到他是這種想法，原本還以為他想帶自己去找靈植園。
單禾淵內視了一下丹田，丹田裏“陽光”滿地，靈植長得非常不錯。
他很多行為都是下意識的行為，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麽原理，也不知道要怎麽開發丹田。
也許看看秘境確實會有靈感，起碼能參考一下。
單禾淵同意了：“你說得有道理，我給江幟他們發一封信，要是開學了，我們沒能趕回去，就讓他給我請個假。”
還有十天，去秘境的話不一定夠用，他們很可能在裏面耽擱。
單禾淵還是第一次接觸秘境：“西靖秘境是一個什麽樣的秘境？”
沈度衡：“不算特別了解，它比較特殊的是，它是一個死去的小世界化為的秘境。”
單禾淵眼睛微亮：“死去的小世界？那跟我的丹田有相似之處嗎？”
沈度衡：“完全不一樣。我從來沒聽說過誰的丹田能化為小世界。西靖秘境的前身來源於一個煉化過的儲物法器，後來這個法器的主人將它分離出來，跟現實中死去的世界一起煉制成門派的私有秘境。”
單禾淵驚嘆：“這個手段也太厲害了吧？！煉化它的是哪位？”
“靈璣老祖。”沈度衡說道，“就是靈璣宮的創始道祖。”
“我記得她是位女修？既然是靈璣宮的創始道祖留下來的秘境，怎麽還會開放給外人？”
“具體的緣由不太清楚，可能跟秘境誕生了‘靈’有關？西靖秘境在他們手裏放了八千多年，該探索的地方多半已經探索清楚了，現在供廣大修士付費探索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主權在他們手上，他們隨時都可以再收回去。”
單禾淵聽沈度衡說完，對這個秘境產生了興趣。
沈度衡知道的消息有限，趁著時間還早，他們幹脆出去外面的書鋪裏買了關於西靖秘境的書籍。
西靖秘境古老而強大，研究它的書籍很多。
單禾淵看書籍的時候，先註意到的是秘境的面積。
它足有六千五百八十四畝，比單禾淵自己的丹田小世界大百倍不止。
可作為一個成長型的秘境，它剛開始的時候並沒有那麽大，只有現在百分之一的面積。
單禾淵十分好奇，它究竟怎麽成長到現在這個地步？
靈璣老祖當初又怎麽想到把儲物法器和現實中的死世界結合起來？
他看了一|夜的書籍，越看越對這個秘境感興趣。
第二天不等沈度衡詢問，他主動說道：“我們去這個秘境吧，一萬靈石肯定能賺回本。”
沈度衡同意：“你想今天下午進去，還是明天進去？”
“今天下午。多探索一天是一天，反正物資我們已經準備好了，也不需要再買什麽。”
西靖秘境離他們現在住的地方不遠。
他們在城裏吃了頓午飯，才禦劍趕過去。
西靖秘境外面，靈璣宮蓋了一座售票點，購買了票才能進去。
單禾淵去買票的時候，總有種自己在逛公園的錯覺。
這秘境確實也很像森林公園。
他們進去之後，眼前是成片的森林。
輔州本身偏幹旱，地貌大多都是草原、戈壁和沙漠，山不多，森林更少。
西靖秘境卻像一座巨大的山林。
這裏的地形、地貌、植被和氣候等，都跟外面有著巨大的差別。
單禾淵進來之後，有種他們已經不在輔州了的錯覺。
滿目綠意的確令人舒服，含著水汽的濕潤空氣也格外清新。
單禾淵深呼吸了幾口：“我們現在去哪裏？”
西靖秘境看起來比較大，對修士來說，卻不算很大。
按照常理，修士只要在這裏多待幾天，便能用神識將這個秘境完全掃一遍。
然而開放了上千年，它依舊能保持神秘，是因為這個秘境附帶幻境。
且秘境有靈，裏面的地形、地貌跟植被都能隨時改變。
這給修士的探索添了不少麻煩。
沈度衡看了一下方向：“我們從地面上走，先去西北邊，繞一個大圈，再繞向東南。底下有迷霧，小心些。”
單禾淵連忙點頭。
青翠的山林裏，兩人走在羊腸小道上。
單禾淵在剛開始幾分鐘還饒有興致地左顧右盼，很快他就發現不對。
這個秘境居然沒有除他們之外的第三個人！
沈度衡一看單禾淵的神色就知道他在想什麽：“迷霧將人隔開了。”
“我們所看到的東西有一部分是幻覺？”
“不是。幻覺沒法瞞過我的感知。我更傾向秘境將人隔開，互不見面。你試著感受一下這個秘境，看能不能看出什麽？”
“好。”單禾淵轉頭左右張望，忽然說到，“靈璣宮會監視這個秘境嗎？”
“這裏沒有。不排除秘境的境靈有所感應。”
“那我用神識探索一下，先別走小路，我們直接進森林裏吧。”
森林裏到處都是植物，有一小部分是靈植。
就是這些靈植品階太低，大部分只有煉氣一二階，大家都不采摘。
單禾淵從靈植邊上走過，也沒什麽興趣。
走著走著，單禾淵發現一點玄機：“這個秘境裏面的五行力量比較弱，好像也不含天道玄機。”
外面的主世界有天道玄機，他的丹田小世界也有天道玄機，西靖秘境卻完全沒有。
它看著非常繁華，從某方面來說又異常空洞。
只要有研究相關方面的修士，一眼就可以看得出來，它不是外面的主世界。
單禾淵想著想著，忽然對沈度衡說道：“它這種情況是不是跟那些死掉的世界差不多？”
他記得，最早接觸到“死世界”這個概念的時候，是雍梨城的天破了，靈力洩露，天道斷絕，再也無法養育生靈，於是那座城就死了。
這個秘境跟那座死掉的城最大的區別就是，天道斷絕，它卻還有靈力。
可能這些靈力由人工內置的靈石散發出來，且靈璣道祖將它煉制成了一個封閉的小世界，不讓靈力外洩，所以它到現在還有生機。
不用沈度衡回答，單禾淵很快想明了其中的關竅：“修真世界很早就有城市陸續死亡，靈璣道祖煉制小世界也是在探索拯救世界的辦法？”
“而現在他們開放這個秘境讓修士自由進入，是不是在觀察修士是否能在小世界裏正常生活？”
沈度衡點頭：“跟你猜想的差不多。”
“原來各大門派都在努力啊。”
單禾淵看著前面郁郁蔥蔥的森林，既然是靈璣宮的嘗試，那麽他們在這個秘境裏就不好隨意亂來了。
要不然一定會被密切關註這個秘境的靈璣宮發現。
兩人一路往前走。
單禾淵很快發現，比較外圍的地方，靈植跟靈獸的品階就比較低，而在某些圈內，靈植跟靈獸的品階會突然提高一點。
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那些靈力突然充盈的圈，就是陣法所在的圈了。
走了半天，單禾淵心裏有數了，跟沈度衡說道：“我見過類似的陣法，在奉劍學院的藏書閣中。如果我沒有猜錯，中心會有一個陣門，那裏的靈植跟靈獸的品階最高。”
沈度衡：“那就過去看看。”
西靖秘境的重重迷霧和陣法完全攔不住沈度衡。
他跟在自家的後花園裏閑逛一樣。
很快，他們就抵達了單禾淵所猜測的陣法中心。
在這個中心圈裏，靈力明顯比外面濃厚許多，就像在一條頂級靈脈上一樣。
單禾淵左右張望：“別的不好說，這裏面肯定有極品靈石。”
想到結丹時吸掉的那些頂級靈石，單禾淵就感覺到心痛。
如果一百年後他還活著，可能到時候他想起來還是會懊悔地拍大腿。
他一雙眼睛轉著，直直看向陣法中心。
沈度衡感覺到了他眼裏的渴望，對他說道：“弄點別的什麽還好，要是挖走了陣法裏面的靈石，靈璣宮的人肯定會下來跟我們拼命。”
“那就算了。”單禾淵戀戀不舍地收回目光，“能參觀一下就挺好的。”
沈度衡微笑：“去挖靈植？”
“去！可惜這個秘境的品階不是很高，我估計裏面的靈植品階最高不會超過結丹。”
“你現在不想種結丹品階的靈植了？”
“也沒有，種還是能種。”單禾淵壓低聲音，“我小世界裏面的地方那麽大，多種點結丹品階的靈植，哪怕我們自己不太能用得上，拿出去外面賣也能換回不少靈石。”
“修為最重要，靈石用了就用了，別老惦記它了。”
“哪能說不惦記就不惦記？”單禾淵露出心痛的表情，“這靈石用完了，我總得在什麽地方補上。”
他們一路走著，很快就找到了不少靈植。
大部分靈植外面都有妖獸或者妖蟲守著，一般修士想要挖取靈植，會十分困難。
沈度衡修為最高時有化神後期，現在雖然只是元嬰初期，但作為劍修，真戰鬥起來，一般的化神初期也打不過他。
那些守在靈植外面的結丹期或者元嬰期的妖蟲妖獸，在他面前根本不夠看，基本上一招就會被放倒。
沈度衡負責打倒看守者，單禾淵挖取靈植。
兩人配合之下，效率極高。
單禾淵作為種植師，挖靈植的時候，一直會給靈植保留一部分生機，從不趕盡殺絕。
因此，他挖過的靈植，只是品階下降，不至於全株被挖走。
守在外面的妖獸或妖蟲會焦躁急眼，但還不至於找他們拼命。
他們一路走過去很順利，短短兩天時間，單禾淵挖到了十一株築基品階的靈植，三株結丹品階的靈植。
這些靈植他都只挖了一部分，等他回到奉劍城的時候再自行培育。
可能因為沒有連根挖走，靈璣宮的人一直沒註意到他們。
單禾淵打算低調行事，再挖兩天就走。
挖到現在，他們早已經回本，也沒必要追求一株不留地全挖個遍。
就在單禾淵快樂地挖某一株靈植的時候，沈度衡忽然拔劍，直直看向前面。
單禾淵跟著看過去，他們面前忽然出現了一個身影。
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像鬼魂般，從空氣中浮現，陰沈沈地看著他們。
這個小女孩形象的修士有化神修為！
小女孩盯著單禾淵：“小修士，你身上有空間氣息，非常純正、濃郁的空間氣息？”
被這麽一位盯上，單禾淵背上的冷汗一下就出來了。
他眼睛的餘光看向沈度衡，沈度衡已經不動聲色地將手按在了靈劍上。
怪不得靈璣宮敢將西靖秘境放出來，原來它有化神修為的境靈。
這位境靈就在旁邊盯著，容不得單禾淵再拖延。
單禾淵無聲地吸了口氣，朝境靈笑了笑：“西靖秘境的境靈前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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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冀表現得有點怕沈度衡，準確來說是敬畏。
他那麽皮的性格，在沈度衡面前也皮不起來。
單禾淵也是這時候才發現，只有在自己面前，沈度衡才有平易近人的一面。
單禾淵看了眼老老實實，委屈得跟小孩一樣的羊冀一眼，繼續小心翼翼地煉化象天石。
正如他所說，他對煉化材料有一定的經驗。
面對象天石，他仔細利用不同雜質不同熔點的這一特性，仔細地將雜質分開。
很快，器爐裏的象天石就變成了兩汪液體。
一汪銀白色，散發著細碎的光澤。
另一汪黃褐黑相間，一看就知道由各種雜質混合成一體。
單禾淵轉頭看向羊冀：“羊冀前輩，煉化好了。”
羊冀走上前來仔細檢查，片刻後讚嘆地說道：“比我煉化的精準多了。你要是來煉器，肯定也是一把好手。”
單禾淵笑笑，他暫時沒有背棄種植師這一職業的想法。
羊冀那就是隨口說一句，他很快在象天石溶液裏加入了一些別的材料，又打入幾道法決：“單小友，你再幫我煉化一下這些靈涉金。”
單禾淵二話沒說煉化了。
羊冀檢查涉靈金後，臉上露出興奮的神色。
他開始頻繁地喊單禾淵：
“單小友，魈妖骨能煉嗎？”
“來點波銅溶液。礬木二分你也會，那麻煩你處理一下。”
“這星晶我很多年前就拿到手了，一直沒辦法用上，你看看能不能把裏面的雜質給我去掉。靈劍加點這個，容納的靈力會強一些。”
單禾淵處理的時候，羊冀站在他邊上：“我本來打算給沈前輩用，奈何一直處理不好它的雜質，還想放棄來著，沒想到又遇到了你。”
羊冀將單禾淵使喚得團團轉。
幸好他啰嗦是啰嗦了一些，能力還是有。
單禾淵親眼看著一把銀白色的靈劍漸漸在他手底下成型，並散發出恐怖的氣息。
羊冀雙手黢黑，上面滿是硬繭和傷口。
他輕輕用手撫摸靈劍寬闊的劍身，臉上滿是喜愛：“很久沒做出這麽好的靈劍了，果然還是得讓靈劍的主人一起調整。”
沈度衡在一旁看著，輕輕點了點頭：“辛苦你了。”
“早答應的嘛。”羊冀雙手托著靈劍遞給沈度衡，“沈前輩，這把靈劍交給你了，接下來的工序由你自己親自完成。”
沈度衡：“好。”
這把靈劍由沈度衡全程參與煉制出來，靈劍上帶有非常鮮明的個人氣息。
估計後續就算他不使用這把靈劍，別人也用不了。
羊冀的能力有限，只將這把靈劍的粗坯制作了出來。
後續得由沈度衡自己溫養煉制，直至跟他心意相通，如臂指使。
沈度衡將靈劍收了起來：“你欠我的人情還了。”
羊冀松一口氣：“多謝沈前輩。”
沈度衡點點頭，要帶著單禾淵離開。
“沈前輩。”羊冀叫住他想要說什麽，最終又什麽都沒說，只說道，“你和單小友多保重。”
沈度衡：“你也是。”
沈度衡直接帶著單禾淵離開。
倒是單禾淵不舍地回頭看了一眼。
他第一次全程參與練這一把靈劍，整個過程挺艱苦，又挺有趣。
估計以後再沒有這個機會在器師的帶領下親手煉制靈劍了。
且他跟羊冀相處了那麽久，也有點感情了。
看羊冀也正看向他這邊，他伸手揮了揮手，朝羊冀做口型：“有空給我寫信啊。”
羊冀笑了笑，也朝他揮手。
等飛出好一段距離，後面再也看不見羊冀了。
單禾淵收回目光，問邊上的沈度衡：“沈兄，接下來我們要去哪裏？”
“你想去哪裏？要是沒有目的地，準備回奉劍城。”沈度衡用靈力幫他擋住前面的風，“我們還有十一天時間。”
單禾淵盤算了一下：“要麽我們去野外轉轉，看能不能采摘點靈植回去？”
他的丹田那麽大，裏面空蕩蕩的。
都已經來到輔州了，怎麽著也得弄點特色靈植回去，要麽過來這麽一趟，實在太虧了。
而且他好不容易結丹，對自己的戰力也有了新的把握，怎麽著也得試一試。
沈度衡沒有意見：“你想去哪裏采摘？”
單禾淵想到在青綿城的時候，那個過來邀請他的修士：“要不然去森仰山脈？”
“可以。”沈度衡答應後直接帶他轉道去。
這裏已經很靠近靈璣宮。
實際上他們過來之後，待著的所有地方都是靈璣宮的地盤。
只不過之前去的青綿城之類的地方是靈璣宮二級宗門所在的位置。
現在要去的森仰山脈則是靈璣宮的直屬地盤。
靈璣宮是輔州最大的宗門，也是全修真界七大頂級宗門之一。
這樣的宗門，對治下的控制可想而知。
他們過去的時候還經歷了盤查。
幸好他們的身份很齊全，沒什麽疏漏的地方。
安全地度過了一重重盤查。
森仰山脈外面有個大城，名叫凱亞城，有很多進森仰山脈的人都會在此落腳，或買或賣，補充一些物資。
單禾淵和沈度衡也打算在這裏停一天，看看能不能收集到什麽特色的靈物或者靈植。
凱亞城直接歸靈璣宮管，治安不錯。
單禾淵和沈度衡逛了一天，有不少收獲。
傍晚，兩人吃過本地特色晚餐，還沒到休息的時間。
單禾淵便提議，要不要去本地的酒館看看？
一般而言，去那樣的地方通常能聽到一些比較新的消息。
單禾淵想去，沈度衡沒有意見。
兩人稍微喬裝打扮一番，找了家大酒館。
他們進去的時候還沒到晚上，人不算多，單禾淵四下打量，很快就弄清楚了酒館裏的情況。
兩人坐下來，叫了酒菜，一邊喝酒一邊聽周圍的消息。
單禾淵沒在這裏待過，很多消息聽得他有種大開眼界之感。
也可能是說話的人故意吹牛。
正當單禾淵豎起耳朵，津津有味地聽幾個獵手聊天。
沈度衡忽然用神識傳音：“西北角，那兩個灰衣修士，他們正在聊一個叫‘西靖’的秘境。”
單禾淵下意識想轉過頭去看，沈度衡在桌子底下輕輕拉住他，傳音：“別回頭，我將他們聊天的內容同步給你。”
沈度衡很快就將聊天的內容傳了過來。
“……要五千下品靈石門票，如果找不到，我們豈不是虧了？”
“情報都已經那麽充足了，我們之前也探過，確定沒問題，怎麽可能虧？”
什麽情報，找什麽？
單禾淵立刻來了興趣。
他伸手拿起酒杯，微微遮擋住神色。
那兩個一低沈一尖細的聲音還在繼續。
“以你我的修為，就算找不到那個靈植園，也能打點妖獸，采點靈植，頂多小虧，吃不了大虧，何不賭一把？”
“砸下去的時間精力難道不算？你讓我想一想，我原本想去森仰山脈。”
“回來再去也行。森仰山脈又沒長腳，跑不了。”
“我想去采一批悲問果，要是錯過這批，下一次想采就得等二十年了。”
“你回來再買一點也行。或者我們快進快出，找到了西靖那個靈植園再去森仰山脈一趟？”
“哪裏兼顧得過來？我再想想。”
兩人很快聊其他的去了。
沈度衡沒再將他們的話同步過來。
單禾淵看沈度衡，用眼神詢問：去嗎？
沈度衡拉起他，意思是：回客棧再說。
兩人很快離開酒館，回了客棧。
單禾淵一揮手，布下隔音陣與防窺陣：“沈兄，你覺得那兩個人的聊天靠譜嗎？會不會故意引我們上鉤？”
“可能性不大，他們未必能預料到有人會聽他們聊天。”沈度衡道，“我將他們的聊天傳給你，是因為我想起了一樁往事。”
單禾淵精神一振，立刻讓他細說。
沈度衡道：“我還是奉劍門宗主的時候，看過一則秘聞，說西靖秘境有個成型了的靈，靈璣宮的人進去找了幾次都沒找到，我們也派人過來打探，同樣沒打探到相關消息。”
單禾淵好奇：“探子傳回的消息？你們這些大宗門都會在對方那裏安插探子嗎？”
“總要有情報來源。”沈度衡看著他，意思是“你還聽不聽？”
單禾淵立刻道：“我不瞎猜了，你繼續說。”
沈度衡：“那是一個秘境成型的靈，你不是開辟了小世界？也許接觸到這個靈，對你領悟小世界有好處。”
單禾淵沒想到他是這種想法，原本還以為他想帶自己去找靈植園。
單禾淵內視了一下丹田，丹田裏“陽光”滿地，靈植長得非常不錯。
他很多行為都是下意識的行為，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麽原理，也不知道要怎麽開發丹田。
也許看看秘境確實會有靈感，起碼能參考一下。
單禾淵同意了：“你說得有道理，我給江幟他們發一封信，要是開學了，我們沒能趕回去，就讓他給我請個假。”
還有十天，去秘境的話不一定夠用，他們很可能在裏面耽擱。
單禾淵還是第一次接觸秘境：“西靖秘境是一個什麽樣的秘境？”
沈度衡：“不算特別了解，它比較特殊的是，它是一個死去的小世界化為的秘境。”
單禾淵眼睛微亮：“死去的小世界？那跟我的丹田有相似之處嗎？”
沈度衡：“完全不一樣。我從來沒聽說過誰的丹田能化為小世界。西靖秘境的前身來源於一個煉化過的儲物法器，後來這個法器的主人將它分離出來，跟現實中死去的世界一起煉制成門派的私有秘境。”
單禾淵驚嘆：“這個手段也太厲害了吧？！煉化它的是哪位？”
“靈璣老祖。”沈度衡說道，“就是靈璣宮的創始道祖。”
“我記得她是位女修？既然是靈璣宮的創始道祖留下來的秘境，怎麽還會開放給外人？”
“具體的緣由不太清楚，可能跟秘境誕生了‘靈’有關？西靖秘境在他們手裏放了八千多年，該探索的地方多半已經探索清楚了，現在供廣大修士付費探索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主權在他們手上，他們隨時都可以再收回去。”
單禾淵聽沈度衡說完，對這個秘境產生了興趣。
沈度衡知道的消息有限，趁著時間還早，他們幹脆出去外面的書鋪裏買了關於西靖秘境的書籍。
西靖秘境古老而強大，研究它的書籍很多。
單禾淵看書籍的時候，先註意到的是秘境的面積。
它足有六千五百八十四畝，比單禾淵自己的丹田小世界大百倍不止。
可作為一個成長型的秘境，它剛開始的時候並沒有那麽大，只有現在百分之一的面積。
單禾淵十分好奇，它究竟怎麽成長到現在這個地步？
靈璣老祖當初又怎麽想到把儲物法器和現實中的死世界結合起來？
他看了一|夜的書籍，越看越對這個秘境感興趣。
第二天不等沈度衡詢問，他主動說道：“我們去這個秘境吧，一萬靈石肯定能賺回本。”
沈度衡同意：“你想今天下午進去，還是明天進去？”
“今天下午。多探索一天是一天，反正物資我們已經準備好了，也不需要再買什麽。”
西靖秘境離他們現在住的地方不遠。
他們在城裏吃了頓午飯，才禦劍趕過去。
西靖秘境外面，靈璣宮蓋了一座售票點，購買了票才能進去。
單禾淵去買票的時候，總有種自己在逛公園的錯覺。
這秘境確實也很像森林公園。
他們進去之後，眼前是成片的森林。
輔州本身偏幹旱，地貌大多都是草原、戈壁和沙漠，山不多，森林更少。
西靖秘境卻像一座巨大的山林。
這裏的地形、地貌、植被和氣候等，都跟外面有著巨大的差別。
單禾淵進來之後，有種他們已經不在輔州了的錯覺。
滿目綠意的確令人舒服，含著水汽的濕潤空氣也格外清新。
單禾淵深呼吸了幾口：“我們現在去哪裏？”
西靖秘境看起來比較大，對修士來說，卻不算很大。
按照常理，修士只要在這裏多待幾天，便能用神識將這個秘境完全掃一遍。
然而開放了上千年，它依舊能保持神秘，是因為這個秘境附帶幻境。
且秘境有靈，裏面的地形、地貌跟植被都能隨時改變。
這給修士的探索添了不少麻煩。
沈度衡看了一下方向：“我們從地面上走，先去西北邊，繞一個大圈，再繞向東南。底下有迷霧，小心些。”
單禾淵連忙點頭。
青翠的山林裏，兩人走在羊腸小道上。
單禾淵在剛開始幾分鐘還饒有興致地左顧右盼，很快他就發現不對。
這個秘境居然沒有除他們之外的第三個人！
沈度衡一看單禾淵的神色就知道他在想什麽：“迷霧將人隔開了。”
“我們所看到的東西有一部分是幻覺？”
“不是。幻覺沒法瞞過我的感知。我更傾向秘境將人隔開，互不見面。你試著感受一下這個秘境，看能不能看出什麽？”
“好。”單禾淵轉頭左右張望，忽然說到，“靈璣宮會監視這個秘境嗎？”
“這裏沒有。不排除秘境的境靈有所感應。”
“那我用神識探索一下，先別走小路，我們直接進森林裏吧。”
森林裏到處都是植物，有一小部分是靈植。
就是這些靈植品階太低，大部分只有煉氣一二階，大家都不采摘。
單禾淵從靈植邊上走過，也沒什麽興趣。
走著走著，單禾淵發現一點玄機：“這個秘境裏面的五行力量比較弱，好像也不含天道玄機。”
外面的主世界有天道玄機，他的丹田小世界也有天道玄機，西靖秘境卻完全沒有。
它看著非常繁華，從某方面來說又異常空洞。
只要有研究相關方面的修士，一眼就可以看得出來，它不是外面的主世界。
單禾淵想著想著，忽然對沈度衡說道：“它這種情況是不是跟那些死掉的世界差不多？”
他記得，最早接觸到“死世界”這個概念的時候，是雍梨城的天破了，靈力洩露，天道斷絕，再也無法養育生靈，於是那座城就死了。
這個秘境跟那座死掉的城最大的區別就是，天道斷絕，它卻還有靈力。
可能這些靈力由人工內置的靈石散發出來，且靈璣道祖將它煉制成了一個封閉的小世界，不讓靈力外洩，所以它到現在還有生機。
不用沈度衡回答，單禾淵很快想明了其中的關竅：“修真世界很早就有城市陸續死亡，靈璣道祖煉制小世界也是在探索拯救世界的辦法？”
“而現在他們開放這個秘境讓修士自由進入，是不是在觀察修士是否能在小世界裏正常生活？”
沈度衡點頭：“跟你猜想的差不多。”
“原來各大門派都在努力啊。”
單禾淵看著前面郁郁蔥蔥的森林，既然是靈璣宮的嘗試，那麽他們在這個秘境裏就不好隨意亂來了。
要不然一定會被密切關註這個秘境的靈璣宮發現。
兩人一路往前走。
單禾淵很快發現，比較外圍的地方，靈植跟靈獸的品階就比較低，而在某些圈內，靈植跟靈獸的品階會突然提高一點。
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那些靈力突然充盈的圈，就是陣法所在的圈了。
走了半天，單禾淵心裏有數了，跟沈度衡說道：“我見過類似的陣法，在奉劍學院的藏書閣中。如果我沒有猜錯，中心會有一個陣門，那裏的靈植跟靈獸的品階最高。”
沈度衡：“那就過去看看。”
西靖秘境的重重迷霧和陣法完全攔不住沈度衡。
他跟在自家的後花園裏閑逛一樣。
很快，他們就抵達了單禾淵所猜測的陣法中心。
在這個中心圈裏，靈力明顯比外面濃厚許多，就像在一條頂級靈脈上一樣。
單禾淵左右張望：“別的不好說，這裏面肯定有極品靈石。”
想到結丹時吸掉的那些頂級靈石，單禾淵就感覺到心痛。
如果一百年後他還活著，可能到時候他想起來還是會懊悔地拍大腿。
他一雙眼睛轉著，直直看向陣法中心。
沈度衡感覺到了他眼裏的渴望，對他說道：“弄點別的什麽還好，要是挖走了陣法裏面的靈石，靈璣宮的人肯定會下來跟我們拼命。”
“那就算了。”單禾淵戀戀不舍地收回目光，“能參觀一下就挺好的。”
沈度衡微笑：“去挖靈植？”
“去！可惜這個秘境的品階不是很高，我估計裏面的靈植品階最高不會超過結丹。”
“你現在不想種結丹品階的靈植了？”
“也沒有，種還是能種。”單禾淵壓低聲音，“我小世界裏面的地方那麽大，多種點結丹品階的靈植，哪怕我們自己不太能用得上，拿出去外面賣也能換回不少靈石。”
“修為最重要，靈石用了就用了，別老惦記它了。”
“哪能說不惦記就不惦記？”單禾淵露出心痛的表情，“這靈石用完了，我總得在什麽地方補上。”
他們一路走著，很快就找到了不少靈植。
大部分靈植外面都有妖獸或者妖蟲守著，一般修士想要挖取靈植，會十分困難。
沈度衡修為最高時有化神後期，現在雖然只是元嬰初期，但作為劍修，真戰鬥起來，一般的化神初期也打不過他。
那些守在靈植外面的結丹期或者元嬰期的妖蟲妖獸，在他面前根本不夠看，基本上一招就會被放倒。
沈度衡負責打倒看守者，單禾淵挖取靈植。
兩人配合之下，效率極高。
單禾淵作為種植師，挖靈植的時候，一直會給靈植保留一部分生機，從不趕盡殺絕。
因此，他挖過的靈植，只是品階下降，不至於全株被挖走。
守在外面的妖獸或妖蟲會焦躁急眼，但還不至於找他們拼命。
他們一路走過去很順利，短短兩天時間，單禾淵挖到了十一株築基品階的靈植，三株結丹品階的靈植。
這些靈植他都只挖了一部分，等他回到奉劍城的時候再自行培育。
可能因為沒有連根挖走，靈璣宮的人一直沒註意到他們。
單禾淵打算低調行事，再挖兩天就走。
挖到現在，他們早已經回本，也沒必要追求一株不留地全挖個遍。
就在單禾淵快樂地挖某一株靈植的時候，沈度衡忽然拔劍，直直看向前面。
單禾淵跟著看過去，他們面前忽然出現了一個身影。
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像鬼魂般，從空氣中浮現，陰沈沈地看著他們。
這個小女孩形象的修士有化神修為！
小女孩盯著單禾淵：“小修士，你身上有空間氣息，非常純正、濃郁的空間氣息？”
被這麽一位盯上，單禾淵背上的冷汗一下就出來了。
他眼睛的餘光看向沈度衡，沈度衡已經不動聲色地將手按在了靈劍上。
怪不得靈璣宮敢將西靖秘境放出來，原來它有化神修為的境靈。
這位境靈就在旁邊盯著，容不得單禾淵再拖延。
單禾淵無聲地吸了口氣，朝境靈笑了笑：“西靖秘境的境靈前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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