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非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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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非人類
在阮和生觀察王卓文的狀況時，角落裏的年似水如同離弦的箭沖出，想要觸碰到他。
只要稍微碰到皮膚一點——
“嘖。”
看著伊戚眼疾手快的動作，少年模樣的年似水神色陰鷙地咂舌。
“伊戚，謝了。”阮和生拍拍青年的肩膀，轉頭看向他，“你和那小孩長得好像……年似水，你的能力不會是改變外表年齡吧？”
花書儀和年似水都有些意外，這時候才意識到，它們之前好像都默認這個人是普通人類了。
也是覺醒者嗎？
不是很厲害的樣子，和裴雁水平差不多吧——弱到不仔細分辨，壓根看不出來。
年似水眉眼間是揮散不去的晦色，沒有任何少年的朝氣，反倒像耄耋之年的老者，暮氣沈沈。
“要自己試試嗎？”他反問。
“才不要。”阮和生一邊拐回去查看王卓文的狀態，一邊笑瞇瞇地搖頭拒絕，“我對自己的狀態非常滿意。”
“是嗎？包括朋友？”年似水陰陽怪氣，表面上是在和他說話，實際上註意力全朝著旁邊不說話的伊戚去了，“你們感情真好。”
伊戚抱臂回望他，視線掃過沈默的裴雁和紙新娘，嚴家五人更是不入眼中，看上去對現場的一切都不在意，彎著眼睛笑起。
“阮和生可是我第一眼就看中的人。我們的感情當然好了。”
阮和生配合地在旁邊點頭，比了個小心心：“我們可是一見如故！”
“所以，你們無論是什麽想法，都不可能了。”伊戚笑容燦爛，擡手揮下，“為朋友解決麻煩，是維持友誼的手段之一。”
不知從何而來的黑霧，從四面八方用來，將整個廠房充斥，光線都黯淡許多，寒意浸骨。
紙新娘：“……”
解決麻煩的方法是一上來就開大，真是果斷又直白的手段啊。
它一邊解開裴雁身上的繩子，一邊分出心思觀察花書儀和年似水兩個詭異的反應。
都產生震驚的情緒，看來認出了那是與陰世一樣的黑霧。
說到這個，要是阮和生那時候在陰世裏多轉轉，看見那片蔓延的黑色霧氣，說不定也就不會現在都不知道伊戚非人的身份了。
“你怎麽會……？！”年似水眼角抽動，面色一瞬間猙獰到可怕，“你和那片黑霧有什麽關系？？”
花書儀同樣震驚，但目光掃過全場，幹脆地操控起王卓文。
男人從身後摸出匕首，神色木然，朝面前的年輕人刺去的動作卻格外利落，劃破空氣的赫赫聲短促如子彈出膛。
阮和生側身躲過，擡肘頂住他的腹部，另一只手抓住拿匕首的手腕，重重將他摔到地上。
匕首掉落的過程中紮進王卓文的手掌，伴隨著“嗡”的一聲振動，刀身上亮起細密的血紋。
“唔……！！”王卓文悶哼一聲，神色懵逼地眨了眨眼。
“你醒啦。”阮和生蹲在旁邊，用“手術很成功”的笑容和語氣說道，驚得男人差點以為自己失去了什麽。
伊戚從他這裏收回視線，微笑：“猜猜看？”
黑霧纏上兩個詭異的身體，猶如無孔不入的水汽，浸入每一寸皮肉，汲取力量。
但在外界眼中，黑霧不過是起著普通的禁錮作用——這也是伊戚一直表現出的能力之一。
王卓文從地上爬起來，一邊拔匕首一邊愕然地環顧光線黯淡的廠房，幾乎以為自己中招後過了一天一夜。
年似水試圖展開詭域，在發現即將成型的空間被汲取得更加誇張後神色更加陰郁，它死死盯著黑衣青年，在倏忽之間，突然擡手扯下了自己的右臂。
那速度、那力道，好像扯的不是肢體的一部分，而是隨手揮出的武器。
被甩出去的右臂在半空中便抽條，沒有任何血液飛濺，血肉、筋骨和肢體全數重組，落地時又一個男孩模樣的年似水。
阮和生驚奇地：“哇哦。”
在看見第二個年似水朝自己撲來時，他眼睛一亮。
黑色的絲線從他指尖爬出，飛速又細致地將空中的二號年似水纏成一個露著腦袋的黑繭。
“我知道你們在輕視我。”他得意洋洋地說，“但沒想到吧，我也不賴！”
“超棒的！”伊戚鼓掌。
年似水和花書儀卻像見了鬼一樣，黑色的絲線和阮和生使用出來這件事，似乎在精神上給了他們極大的沖擊。
“這東西、這東西不是你的！”年似水嘶聲喊叫，“搞游樂園的那家夥，你對它做了什麽？！阮和生！”
“當然是幹掉它了。”阮和生笑著回答，“怎麽，你們認識？”
王卓文也豎起耳朵。
游樂園主人死的太痛快，在調查“酆都”的過程中確實獲得到相關資料，但沒發現這還有兩個詭異也和這組織有關系啊？
“……靠！”年似水蹦出一句臟話，臉色難看，“就說別讓它和人類狼狽為奸……”
一段時間沒聯系，結果真栽了。
但是、那家夥和它們一樣，都是有傳承的高級詭異，竟然被阮和生這樣一個小小的人類幹掉、連能力都被奪走了麽？
花書儀在此刻也掛不住臉上的笑容，盯著幾人的眼神堪稱怨恨。
這當然不是出自於同類情誼，而是對敵人的厭惡和排斥。
但無論是伊戚還是阮和生，現在看來，都並非他們以為的能夠試探出深淺的家夥——紙新娘說的是正確的。
能夠和伊戚混到一起的人類，果然有特別之處。
花書儀和年似水對視一眼。
沒人知道它們到底交換了什麽信息，只是在下一秒，花書儀笑了起來。
“如果我現在解除對那些人類的控制。”花書儀說，言辭冷酷而毫無柔和之意，“你們要不要猜猜看，在那之前，我下達的最後一個命令，會是什麽？”
王卓文臉色驟變。
他親自感受過對方魅惑人心的能力，如木頭般站在一邊的詹嘉豪也是絕佳的印證，之前調查的資料中，許多人都與它交往密切，以致於他此刻回想，竟然說不出具體的數字。
但這樣一來……造成的傷害難以想象！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
就連伊戚都有些意外地挑起了眉。
在這個時間，被黑線纏住的二號年似水，忽然炸開，從它散落的血肉中，一枚種子墜落了。
棕褐色的種子落地的瞬間，無形的生命氣息向四周散開，阮和生神色一變，察覺自己的力量正在被用來充當某個東西的養料，他來不及思考，掐斷了技能的使用。
但只是一點就足以成為導火線，剎那間，以落地的一點為圓心，綠意從鋼鐵、水泥和死地表面蔓延，將整個廠房暈染成翠色的泡泡房。
這樣的巨變過於震撼人心，一直瑟瑟發抖的嚴家五口人都傻傻地張大了嘴巴。
伊戚環顧四周，擡手搓搓下巴。
這貌似，還是熟詭？
紙新娘原本還有點慌——對它來說，這個氣息就表明打不過，但看到伊戚的表現後，頓時也沒那麽擔心了。
綠叢之中，出現了一個人形。
阮和生知道自己該認出來了，於是收回黑線，一臉陽光燦爛地和它打招呼：“哈嘍~你還記得我嗎？”
【萬木之母】的分.身一睜眼就看見這張臉，頓時“……”了好一會，轉頭又看見伊戚，身體快抖成波浪。
——本體給出的“種子”，在成長為分.身後都會繼承本體包括其他分.身的記憶。
所以它當然為這一幕感到痛苦。
“——怎麽又是你們？！”分.身怒吼，“你們閑得無聊，專門找詭異的麻煩是嗎？？？”
花書儀和年似水有些困惑地盯著它。
來自詭異世界的【禁忌】，為什麽會是這副表現？
“你為什麽生氣？”阮和生有些不解地接住話茬道，“上次見面，你逃走前還在誇我很不錯呢。”
分.身盯住他的臉，面上掙紮：“確實……你好像更好看了。我想要。但是——”
它的目光移向伊戚。
伊戚眉眼彎彎地看著它，笑容明亮，絲毫看不見吞噬另一個分.身時的冷酷，卻暗含威脅之意。
分.身恍然大悟：“……”
什麽鬼，竟然隱瞞了身份嗎？這算哪門子朋友？
“但是，這家夥——”它憤而指責，一口氣把事情全部說了出來，“上次才幹掉了我又一個分.身！打著為你解決麻煩的旗號，把我的同伴打回了老巢！結果你一點都不知道？可笑，你們真的是朋友？”
它才不怕威脅！
反正這只是個分.身，讓這對礙眼的朋友出現隔閡說不定還有利於它們的目標呢！
年輕人似乎被這個消息擊中了，神色有片刻怔楞。
“可是，我也有沒告訴伊戚的事啊。”他非常無辜的、誠摯又疑惑地說，“朋友，並不意味著要向彼此交代一切，這不是很正常的道理嗎？”
“你說的好像他瞞著我就是不對，好奇怪。”阮和生說，真心實意地說出自己的想法，“不告訴我，也是因為我們是朋友吧，畢竟已經結束了，而我現在也知道了。”
分.身：“……”
很有道理，但好像有哪裏不對？
向來捧場，也毫不客氣地展示友情所有權的伊戚，在阮和生話音落下後，卻反常地站在原地，沒有動作，只是看著阮和生。
那張艷麗的、經常帶著笑容的臉上，浮現出與他的性格行事相比略為違和的茫然和困惑。
“朋友之間，原來是可以互相隱瞞的嗎？”他問道，“所以你不會生氣？因為你也有秘密？”
“？”阮和生猝不及防地被問住，看上去比他更困惑了，“你在糾結這個？”
其他人和詭異：“…………”
不是，這是什麽發展？你們為什麽突然就關註起與現狀無關的私事了？
【萬木之母】的分.身有種吃瓜群眾的快樂，在其他人都陷於混亂時，暗中催促年似水和花書儀趕緊離開，一邊看熱鬧不嫌事大地添了把柴火：
“阮和生！伊戚不是人類，這事你知道嗎？”
輕輕巧巧的一句話，猶如平地起驚雷。
或許只有在面對阮和生才會展露生動表情的伊戚，神色冷漠下來，烏黑的瞳孔中一片幽深，沒有任何可以讀懂的情緒，冰冷好似最深處的海底裂縫。
他沒有否認或辯解，只是用這雙眼睛，沈默地凝視獲知自己真實身份的朋友。
阮和生卻迷惑地看了【萬木之母】的分.身一眼，那雙灰色的眼睛澄澈如水晶，也像黎明前湖泊倒映的一點天光，溫潤之餘帶著不可觸碰的玻璃質感。
迷惑、等等……分.身心裏咯噔了一下。
“我早有猜測。”阮和生平靜地道，“可這重要嗎？我喜歡和伊戚待在一起的感覺。”
他朝伊戚笑了一下，並無任何態度變化，堅定且自信，充滿太陽般閃閃發光的感染力。
全場：“……”
一見如故的友情，就是這麽溫暖又真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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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稍微碰到皮膚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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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戚，謝了。”阮和生拍拍青年的肩膀，轉頭看向他，“你和那小孩長得好像……年似水，你的能力不會是改變外表年齡吧？”
花書儀和年似水都有些意外，這時候才意識到，它們之前好像都默認這個人是普通人類了。
也是覺醒者嗎？
不是很厲害的樣子，和裴雁水平差不多吧——弱到不仔細分辨，壓根看不出來。
年似水眉眼間是揮散不去的晦色，沒有任何少年的朝氣，反倒像耄耋之年的老者，暮氣沈沈。
“要自己試試嗎？”他反問。
“才不要。”阮和生一邊拐回去查看王卓文的狀態，一邊笑瞇瞇地搖頭拒絕，“我對自己的狀態非常滿意。”
“是嗎？包括朋友？”年似水陰陽怪氣，表面上是在和他說話，實際上註意力全朝著旁邊不說話的伊戚去了，“你們感情真好。”
伊戚抱臂回望他，視線掃過沈默的裴雁和紙新娘，嚴家五人更是不入眼中，看上去對現場的一切都不在意，彎著眼睛笑起。
“阮和生可是我第一眼就看中的人。我們的感情當然好了。”
阮和生配合地在旁邊點頭，比了個小心心：“我們可是一見如故！”
“所以，你們無論是什麽想法，都不可能了。”伊戚笑容燦爛，擡手揮下，“為朋友解決麻煩，是維持友誼的手段之一。”
不知從何而來的黑霧，從四面八方用來，將整個廠房充斥，光線都黯淡許多，寒意浸骨。
紙新娘：“……”
解決麻煩的方法是一上來就開大，真是果斷又直白的手段啊。
它一邊解開裴雁身上的繩子，一邊分出心思觀察花書儀和年似水兩個詭異的反應。
都產生震驚的情緒，看來認出了那是與陰世一樣的黑霧。
說到這個，要是阮和生那時候在陰世裏多轉轉，看見那片蔓延的黑色霧氣，說不定也就不會現在都不知道伊戚非人的身份了。
“你怎麽會……？！”年似水眼角抽動，面色一瞬間猙獰到可怕，“你和那片黑霧有什麽關系？？”
花書儀同樣震驚，但目光掃過全場，幹脆地操控起王卓文。
男人從身後摸出匕首，神色木然，朝面前的年輕人刺去的動作卻格外利落，劃破空氣的赫赫聲短促如子彈出膛。
阮和生側身躲過，擡肘頂住他的腹部，另一只手抓住拿匕首的手腕，重重將他摔到地上。
匕首掉落的過程中紮進王卓文的手掌，伴隨著“嗡”的一聲振動，刀身上亮起細密的血紋。
“唔……！！”王卓文悶哼一聲，神色懵逼地眨了眨眼。
“你醒啦。”阮和生蹲在旁邊，用“手術很成功”的笑容和語氣說道，驚得男人差點以為自己失去了什麽。
伊戚從他這裏收回視線，微笑：“猜猜看？”
黑霧纏上兩個詭異的身體，猶如無孔不入的水汽，浸入每一寸皮肉，汲取力量。
但在外界眼中，黑霧不過是起著普通的禁錮作用——這也是伊戚一直表現出的能力之一。
王卓文從地上爬起來，一邊拔匕首一邊愕然地環顧光線黯淡的廠房，幾乎以為自己中招後過了一天一夜。
年似水試圖展開詭域，在發現即將成型的空間被汲取得更加誇張後神色更加陰郁，它死死盯著黑衣青年，在倏忽之間，突然擡手扯下了自己的右臂。
那速度、那力道，好像扯的不是肢體的一部分，而是隨手揮出的武器。
被甩出去的右臂在半空中便抽條，沒有任何血液飛濺，血肉、筋骨和肢體全數重組，落地時又一個男孩模樣的年似水。
阮和生驚奇地：“哇哦。”
在看見第二個年似水朝自己撲來時，他眼睛一亮。
黑色的絲線從他指尖爬出，飛速又細致地將空中的二號年似水纏成一個露著腦袋的黑繭。
“我知道你們在輕視我。”他得意洋洋地說，“但沒想到吧，我也不賴！”
“超棒的！”伊戚鼓掌。
年似水和花書儀卻像見了鬼一樣，黑色的絲線和阮和生使用出來這件事，似乎在精神上給了他們極大的沖擊。
“這東西、這東西不是你的！”年似水嘶聲喊叫，“搞游樂園的那家夥，你對它做了什麽？！阮和生！”
“當然是幹掉它了。”阮和生笑著回答，“怎麽，你們認識？”
王卓文也豎起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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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年似水蹦出一句臟話，臉色難看，“就說別讓它和人類狼狽為奸……”
一段時間沒聯系，結果真栽了。
但是、那家夥和它們一樣，都是有傳承的高級詭異，竟然被阮和生這樣一個小小的人類幹掉、連能力都被奪走了麽？
花書儀在此刻也掛不住臉上的笑容，盯著幾人的眼神堪稱怨恨。
這當然不是出自於同類情誼，而是對敵人的厭惡和排斥。
但無論是伊戚還是阮和生，現在看來，都並非他們以為的能夠試探出深淺的家夥——紙新娘說的是正確的。
能夠和伊戚混到一起的人類，果然有特別之處。
花書儀和年似水對視一眼。
沒人知道它們到底交換了什麽信息，只是在下一秒，花書儀笑了起來。
“如果我現在解除對那些人類的控制。”花書儀說，言辭冷酷而毫無柔和之意，“你們要不要猜猜看，在那之前，我下達的最後一個命令，會是什麽？”
王卓文臉色驟變。
他親自感受過對方魅惑人心的能力，如木頭般站在一邊的詹嘉豪也是絕佳的印證，之前調查的資料中，許多人都與它交往密切，以致於他此刻回想，竟然說不出具體的數字。
但這樣一來……造成的傷害難以想象！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
就連伊戚都有些意外地挑起了眉。
在這個時間，被黑線纏住的二號年似水，忽然炸開，從它散落的血肉中，一枚種子墜落了。
棕褐色的種子落地的瞬間，無形的生命氣息向四周散開，阮和生神色一變，察覺自己的力量正在被用來充當某個東西的養料，他來不及思考，掐斷了技能的使用。
但只是一點就足以成為導火線，剎那間，以落地的一點為圓心，綠意從鋼鐵、水泥和死地表面蔓延，將整個廠房暈染成翠色的泡泡房。
這樣的巨變過於震撼人心，一直瑟瑟發抖的嚴家五口人都傻傻地張大了嘴巴。
伊戚環顧四周，擡手搓搓下巴。
這貌似，還是熟詭？
紙新娘原本還有點慌——對它來說，這個氣息就表明打不過，但看到伊戚的表現後，頓時也沒那麽擔心了。
綠叢之中，出現了一個人形。
阮和生知道自己該認出來了，於是收回黑線，一臉陽光燦爛地和它打招呼：“哈嘍~你還記得我嗎？”
【萬木之母】的分.身一睜眼就看見這張臉，頓時“……”了好一會，轉頭又看見伊戚，身體快抖成波浪。
——本體給出的“種子”，在成長為分.身後都會繼承本體包括其他分.身的記憶。
所以它當然為這一幕感到痛苦。
“——怎麽又是你們？！”分.身怒吼，“你們閑得無聊，專門找詭異的麻煩是嗎？？？”
花書儀和年似水有些困惑地盯著它。
來自詭異世界的【禁忌】，為什麽會是這副表現？
“你為什麽生氣？”阮和生有些不解地接住話茬道，“上次見面，你逃走前還在誇我很不錯呢。”
分.身盯住他的臉，面上掙紮：“確實……你好像更好看了。我想要。但是——”
它的目光移向伊戚。
伊戚眉眼彎彎地看著它，笑容明亮，絲毫看不見吞噬另一個分.身時的冷酷，卻暗含威脅之意。
分.身恍然大悟：“……”
什麽鬼，竟然隱瞞了身份嗎？這算哪門子朋友？
“但是，這家夥——”它憤而指責，一口氣把事情全部說了出來，“上次才幹掉了我又一個分.身！打著為你解決麻煩的旗號，把我的同伴打回了老巢！結果你一點都不知道？可笑，你們真的是朋友？”
它才不怕威脅！
反正這只是個分.身，讓這對礙眼的朋友出現隔閡說不定還有利於它們的目標呢！
年輕人似乎被這個消息擊中了，神色有片刻怔楞。
“可是，我也有沒告訴伊戚的事啊。”他非常無辜的、誠摯又疑惑地說，“朋友，並不意味著要向彼此交代一切，這不是很正常的道理嗎？”
“你說的好像他瞞著我就是不對，好奇怪。”阮和生說，真心實意地說出自己的想法，“不告訴我，也是因為我們是朋友吧，畢竟已經結束了，而我現在也知道了。”
分.身：“……”
很有道理，但好像有哪裏不對？
向來捧場，也毫不客氣地展示友情所有權的伊戚，在阮和生話音落下後，卻反常地站在原地，沒有動作，只是看著阮和生。
那張艷麗的、經常帶著笑容的臉上，浮現出與他的性格行事相比略為違和的茫然和困惑。
“朋友之間，原來是可以互相隱瞞的嗎？”他問道，“所以你不會生氣？因為你也有秘密？”
“？”阮和生猝不及防地被問住，看上去比他更困惑了，“你在糾結這個？”
其他人和詭異：“…………”
不是，這是什麽發展？你們為什麽突然就關註起與現狀無關的私事了？
【萬木之母】的分.身有種吃瓜群眾的快樂，在其他人都陷於混亂時，暗中催促年似水和花書儀趕緊離開，一邊看熱鬧不嫌事大地添了把柴火：
“阮和生！伊戚不是人類，這事你知道嗎？”
輕輕巧巧的一句話，猶如平地起驚雷。
或許只有在面對阮和生才會展露生動表情的伊戚，神色冷漠下來，烏黑的瞳孔中一片幽深，沒有任何可以讀懂的情緒，冰冷好似最深處的海底裂縫。
他沒有否認或辯解，只是用這雙眼睛，沈默地凝視獲知自己真實身份的朋友。
阮和生卻迷惑地看了【萬木之母】的分.身一眼，那雙灰色的眼睛澄澈如水晶，也像黎明前湖泊倒映的一點天光，溫潤之餘帶著不可觸碰的玻璃質感。
迷惑、等等……分.身心裏咯噔了一下。
“我早有猜測。”阮和生平靜地道，“可這重要嗎？我喜歡和伊戚待在一起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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