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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好,別人肯定沒有說不好的,就他莊園裏現在這幾個員工,景澤和熊三見他幹點啥都表示不明覺厲,至於徐侃和司青,那更不會發表意見了。

尤其是徐侃,欒斯寧始終覺得吧,這人看他的眼神裏頭透著一種……慈祥,就好像好爺爺看瞎折騰的孫子是的。

每每想到這裏,欒斯寧總覺得有點淡淡的內傷。

放下這些不提,反正從表面上來說,欒斯寧的計劃還是得到了莊園上下員工的一致認可。既然想要搞起來,除了莊園農家樂現有的顧客之外,欒斯寧還想到了一個人。

是他原來的合夥人,李二少。

李二少過來時,欒斯寧正對著自己的園子揮斥方遒。

李二少從他身後靠近,欒斯寧背著手,淡淡道:“你來了?”

二少:“啊?”你今天又抽啥風了?

“這裏是一塊蹴鞠場地。”欒斯寧道:“泉城中地價貴,尋這麽大的一塊地方專門用來踢球不太容易。但我這有兩塊。”

二少點點頭,不明覺厲。

欒斯寧繼續向前,指著一塊不小的空地,道:“此地臨溪,專門修葺過,植了一些不長不短的草,放張小桌子加上軟墊,臨溪垂釣,最是適宜。”他又想想:“較遠處還可射箭或投壺,再遠便是林子了,也不怕傷人。”

拉拉雜雜說了七八個項目,說罷後還意猶未盡:“這些項目都是需要動的,對各位小姐不太友好,不如再加一樣文鬥——砌墻一面,做好了詩貼在墻上,圍觀者若是覺得好,可以將鮮花投入其中。”他尋思:“花還可以收錢。”

二少聽得嘴角抽搐:“您又打算讓我怎麽著?”

“你不是朋友多嘛。”欒斯寧也不裝高冷了,拉著他,做哥倆好狀:“我這夫人小姐來得多,最近雖然有些夫人把她們兒子拉過來了,但還不夠,所以……”

二少:“懂了。”咂摸一下:“那我有啥好處?”

“點心坊出了新品,方子也給你一份。”

“成交!”

說完又覺得不矜持,一臉端莊的表示——

“我得拿回家再慢慢合計一下。”

欒斯寧表示不想理他。

此事這般就算談妥了。說實話李二少待欒斯寧還真是不錯,回家仔細研究了一番,想起來欒斯寧的囑托,便將這消息往狐朋狗友那裏傳了一遭,自覺做了許多好事,欒斯寧知道以後,也自是謝過不提。

只是沒想到,他想幹的這件好事,還引起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的註意。

這人就是他爹——說起來,說是某個人,還不太準確,應該說是某些人。他爹先註意到,聽了他這想法,順口對他哥說了一嘴,他哥聽了覺得有趣又給他嫂子傳了話,嫂子和他媽一聊,這下他全家都知道了。

不僅知道,還十分感興趣,甚至還專門各自空出來時間,打算一下去玩。

二少雖是將這活動介紹給自己家一家老小的人,然而卻是最後一個知道他們的打算的,聽了父母兄嫂的打算,再到欒斯寧這裏來時,莫名忽然想到了什麽,滿臉都是悲傷。

到了欒斯寧的游園會開辦的一日。是日陽光正好,也不怎麽曬,正是游玩的好天氣。

這天氣也不是憑空選的,想來他這莊園裏妖怪那麽多,雖然成精了,也不耽誤他們發揮發揮自己的動物本能,預判一下天氣,這才選了這樣一個好日子,很是物盡其用了。

客人將要到來時,莊園裏的美少年和青年都被派出去營業,加上一個湊數的欒斯寧自己以及二少友情援助的下人,倒也頗顯得有那麽些排場。欒斯寧自詡會說話,就蹲在莊園門口招呼客人,遠遠望過去,看見一輛熟悉的馬車,便過去迎,卻不想,這熟悉的馬車後面,還跟著二三四輛,馬車停下時,欒斯寧看見的,就是一個跟在美婦人身邊,笑容悲傷的二少。

婦人自然就是他娘。二少這工具人也沒做了多久,就被他爹給趕走了。老夫妻倆個攙著,慢悠悠的走,好一番濃情蜜意。

欒斯寧這解說員,也被人給打發走了。摻和不進恩愛夫妻中做電燈泡,欒斯寧就悄悄跟在二少身邊,問:“你怎麽這個表情啊。”

二少悠悠嘆息:“我覺得自己被你給坑了。”

欒斯寧:“?”

“誰能想著我爹也要來呢。”他搖頭嘆氣:“都怪你,你看你這項目弄得……”

欒斯寧好像明白了點什麽,心理盤算。

有啥項目來著,投壺射箭,詩詞歌賦,還有個集體運動,蹴鞠。說來很是風雅,確實風雅,二少是讀過正經書院的人,書院裏一般文化人都這麽玩。

可他不行啊,當真是文不成武不就,玩也玩不過別人。更淒慘的是,他馬上就要在他爹娘哥哥嫂子以及小侄子面前暴露他啥也不會的本質了。

“我覺得你這樣做生意不成。”二少拉著欒斯寧嘀咕:“玩得好的是你的客人,玩得不好的就不是了嗎?你怎麽不想個辦法,讓我這等……覺得貼心?”

“有啊。”欒斯寧也想到了:“你可以展現你的鈔……抄銀票的能力啊,帶心儀的姑娘過來,花錢助她作品拔得頭籌,那多好,美滋滋。”

“卻誰知你成了被你家兩對恩愛夫妻溜著的單身……啥了呢。”欒斯寧悄聲道:“這也怪不得我。”

二少頓時對他怒目而視。幸而前頭來了個小廝,一溜煙拉著他走了,欒斯寧才免了因著嘴賤付出代價的命運。

小廝是二少他爹派來的,人家一家子玩,欒斯寧便不去湊熱鬧,只在背後偷眼看,原是二少的爹約了幾個朋友,打算幾家人一起蹴鞠,各自都是父子檔,組了兩支隊伍。二少他哥顯然不善於此道,毫不猶豫將弟弟踢過去伺候老爹。

眾人剛好排到了二號蹴鞠場的頭一場,二少的爹英姿勃發,姿勢帥氣不輸當年,引得他娘顧不得形象,歡呼起來。二少混在其中,灰頭土臉,也沒分得他娘一個眼神。

欒斯寧心理感嘆:好吧,親生的。

看了一會蹴鞠,欒斯寧這出來幹活的不好再偷懶,就往旁邊走,一打眼,正瞧見二少的兄長剛好奪得一輪投壺賽的頭籌,正從下人手中接過一朵絹花,牽著自己老婆的手,笑臉盈盈:“你不是做了詩?貼在上頭,我去贏些花來,都投給你。”

而後與妻子相視一笑。

在欒斯寧的設計裏,贏了項目也是有獎品的,一個果籃,還有一朵絹花,做得很是精致,更重要的是明顯與充錢得來的那些不太一樣,若是被送了這樣的花,那顯然是更有面子。

是以為了這些話,各種項目跟前的人都沒斷過。

走過活動的區域,欒斯寧又去看貼滿了各種詩詞的墻。

游園會開始沒多久,此時這面墻上已經很熱鬧了,各色彩箋貼了不少,下面還擺著花。欒斯寧看了一圈,最後不得不由衷的感嘆:好吧,他真是個文盲。

當初他還想也往上貼一首來著,這不是穿越者的保留項目嗎,靠抄詩出個名簡直像在景點某個地方寫到此一游一樣。可惜他慫,下不了手。想抄個沒版權的,那就只記得奇變偶不變,符號看象限了——然而古人又不懂數學的魅力,只好茍著了。

不過他這殼子長得不錯,只看外表絕對看不出他是個文盲,他背著手,往這邊一站,還真有幾分架勢在。然而裝逼還沒裝幾分鐘,就被人揭穿了。

“你倒是還挺高興啊!”

二少伺候老爹歸來,換了衣裳以後才發現,老爹享受著他娘崇拜的眼神,老兩口牽著閑逛去了,把他扔在原地,簡直像忘了一樣。

好在哥哥還記得他,卻也沒有好話,勒令他去贏些花來,好給嫂子撐場面。

工具人二少心裏賊苦。

一開始他覺得,是好玩的游園會變成了親子游園會,他要被他爹娘哥嫌棄了——這倒也不假,剛才他爹沒少嫌他踢球踢得差,甚至為了自己的面子,把錯都推到他頭上去了,他可冤枉!

但想想自從他大了以後,便少有一家人出來玩的時候了,彩衣娛親倒也無妨,只是一眨眼,怎麽就應了欒斯寧的話,成了兩對恩愛夫妻和一條單身狗了呢!

聽了單身狗的抱怨,欒斯寧都忍不住了。

慘,這也太慘了。

抱怨完,倆人一起蹲在墻下,看人給各種作品送花。此時有人開了頭,送來的花就不單單是項目贏來的了,還有氪金的。欒斯寧一邊看著一邊咂舌,這也真舍得,完全就超越了他這窮鬼的想象。

看著看著,欒斯寧忽然出了聲:“我收回前言,我的設計裏還是有漏洞的,這漏洞簡直太大了。”

他咂咂嘴:“你想啊,我這來的都是夫人們啊,他們除了能拉自己兒子來,還有丈夫啊,富一代氪起金來,哪裏是你能比得了的。”

二少想想,心有戚戚然:“倒也是,我連我哥都比不過。”

“知足吧,我還比不過你呢。”欒斯寧安慰他,隨即又道:“不過我一想他們送的花都是我掙的錢,我又得到了些許安慰……”

二少:“……”我打死你!

欒斯寧跑了,連滾帶爬跑的。

再不跑,他最好用的合作夥伴就要被他徹底得罪死了。

跑了幾步跑到墻結尾,欒斯寧忽然看見了一樣有些神奇的東西。

別人寫的都是詩詞,用精致的紙張抄錄好了,整整齊齊貼在上頭,這位嘛,掛上去的是厚厚一沓紙,在上頭搖搖欲墜。

外表寒磣,自然是沒人給他送花。欒斯寧翻閱了一下,樂了。

這居然是個寫小說的,而且內容雖然俗了一點吧,還挺有意思的。

他這比賽雖然不限文體,可肉眼可見放小說話本上來沒前途,欒斯寧邊看邊想,這位也不知道是怎麽想的。

他正看著,有個人過來,做賊似的問:“您可是感興趣?”

欒斯寧有所察覺,點了點頭。這人眼前一亮,繼續道:“實不相瞞,我就是這話本的作者。說來也是慚愧,讀了許多年書,沒讀出什麽成果,只對此道感興趣,您若喜歡,不妨看看下文?”

這就是要收錢了。欒斯寧腦子裏當即警鈴大作,趕緊要搖頭,耳邊卻忽然聽見聲音:【下一等級開放建築:劇院。】

好吧,這是瞌睡了來送枕頭?欒斯寧當即就來了興致,擺出要詳談的架勢:“依我看,您這文章寫得雖好卻不受歡迎,有一部分原因,你要聽我仔細說說嘛?”

欒斯寧這忽然熱情的表現,倒是把書生給嚇了一跳。

他這人,正如他自己所說,讀了許多年書,沒有讀出什麽結果,便出來寫話本,平日供給茶樓一類的地方,倒是也能賺幾個潤筆的銀子。聽了消息說,欒斯寧這忖裏要有什麽活動,想著那公子小姐未必不喜歡才子佳人的故事,就來湊個熱鬧,卻不想,正遇見了欒斯寧。

欒斯寧回想著剛才看過的故事,梳理了一下故事梗概,道:“您說,改個名,就叫《我和我的十個老婆》,你看怎麽樣?”

書生:“……”

“有辱斯文!”他似是被欒斯寧侮辱了一般,自己的話本也不要了,跑得頭也不回:“我本以為我就夠……怎麽還有這樣大張旗鼓的!”

欒斯寧莫名其妙:“這不是你寫得故事嗎,還有啥害羞的啊?”

寫了一些,算是給自己和所與人一個交代吧。總之……坑了這麽久……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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