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家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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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所以呢，她就答應你了？”
李二少聽著欒斯寧講他的計劃，一臉的不可置信。
他就說麽，欒斯寧這麽一個無利不起早的人，哪能忽然那麽好心，幫著個被渣男騙了的女人伸冤去了，這不還是有自己的目的嗎。
鄭蕓娘現在，那可是厲害了。雖說錢沒有多少，但她做什麽，有人關心啊，欒斯寧請她做什麽所謂的代言，意思不就是幫他推銷他那莊園——還有裏面的課程麽。他編出來這出好戲，看著沒用多少時間，實則宣傳的效果，那是比常規的宣傳計劃不知好到哪裏去了。
“說的好像是我設計了別人一樣。”欒斯寧給了他一個大白眼：“這是雙贏，雙贏懂嗎？而且我們又不是只拿了這一遍好處就不管不顧了，我們都商量好了，日後就幫她在她拿出來的一間鋪子裏頭開這麽一個店，專門招待夫人小姐的，她們可以在裏面談論衣裳妝容……”
“然後就談到你那裏去了？”李二少冷笑：“我怎麽就不知道，你還對女人的衣裳有研究？”
“你咋不知道啊？”欒斯寧道：“你還記不記得，咱們剛認識的時候，是誰幫你把那批羊毛賣出去的？”
李二少一哽，而後反應過來了：“你不是只教了人一種針織的手藝嗎，你自己還將東西給織成那樣了……”
“不管你承不承認吧！”欒斯寧一拍桌子，斷言道：“我才是將這種工藝帶到這裏的人，還有面包，廚藝，也是我提出的思路……咳。”
總算是他還稍微要點臉，沒直接說這是他自己發明的，但總之，欒斯寧可以毫不臉紅的直接道：“這些都是那些夫人小姐喜歡的，難道不是？說我是本朝和妹子們最有共同語言的boy，有問題嗎？”
“噫噫噫。”李二少實在是被他惡心的受不了了：“多大人了你還是寶……寶哎？你真有意思。”
欒斯寧：“……”
他也不知道咋解釋中文和英文的關系了，只好是幹咳了一聲，將話題岔開：“反正就是這樣了，到時候她家店開業，管你借個大廚過去幫忙，你是借還是不借吧。”
“借借借。”李二少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店是咱們倆人開的，要人你便要唄，人家願意和你走就成。”
“這還差不多。”欒斯寧笑擼李二少狗毛：“那我就放心了。”
李二少一把給他拍開：“就這點事？得了，我走了。”
這就算是辦好了一件事。送走李二少之後，欒斯寧整個人都身心舒暢了。
坦白講，他幫助鄭蕓娘，其實也是正如李二少所說，存著些別的心思。倒不是說他要利用誰，就是說，他有著點長遠的打算。
他早就計算好了，他那莊園，日後要打造成給中產以上女子休息娛樂的地方，便要有一個和這類人能說得上話的，李二少肯定是不行，別看他在一般人眼中的人設一直是花花公子，實際上他也不可能花到正經人家的女孩子哪裏去，欒斯寧可不就得找別的方法嗎。
正好，他這回成功了，現在的欒斯寧，在城裏已經有了兩個幫手了，李二少可以幫他賣東西，還有那位鄭蕓娘，能幫他介紹客人。有他們兩個幫忙，欒斯寧的莊園何愁不能發展壯大。
想的正入神，門口忽然有人敲了敲門，欒斯寧揚聲喊了一聲進，就看見，司青和熊三一起進來了。
“怎麽樣，你恩人還好吧？”欒斯寧努力做出一副慈祥的表情，問司青：“要不要給她送上一份離婚禮物啊？”
見著欒斯寧順順當當幫他解決了他恩人的事情以後，司青對欒斯寧也是客氣的多了，至少不再如以前一般，對他冷著臉，出了發工資以外的時間，就當他不存在了。但這孩子性格還是那樣，極少見他有個笑模樣，倒是被欒斯寧帶著，嘴是越來越……那啥了。
“還好。”司青道：“那人又過去騷擾過她一回，被我給打出去了。”
欒斯寧道：“那就好。”關心完了這個下屬，欒斯寧又問起了熊三：“你的感情生活怎麽樣了？”
熊三依舊憨厚的臉上有了一些不解，問他：“什麽叫我的感情生活，我最近也沒見過哪個女子啊？”
“還用說嘛？”司青在邊上冷冷道：“他最近正是用人之際，想將你那桃花妖朋友抓來做壯勞力。”
“哦，您說她啊。”熊三搓了搓手，誠懇道：“可她又不是我心愛之人，這話從何而來？”
欒斯寧道：“你上次不是問了我一個問題嘛！”
“嗨，你誤會了。”熊三撓了撓頭，說：“那話又不是問我的——想也知道麽，她也知道我是妖怪，便是想探究我的心意，也不會問這等問題……”
欒斯寧就奇怪了：“你上次不是說你要說那個答案的嗎？”
“這不是為了從她手中討點蜂蜜吃嗎。”熊三解釋道：“說點她愛聽的，好下手。我那般問你，因為我也有個恩人……”
欒斯寧睜大眼睛：“啊？”
“他是個書生。”熊三跟他講起了故事：“還是早些年，我是只小熊的時候，被他從獵人的陷阱裏救了一回，結果這麽多年過去，再見著他，他居然喜歡上陶央了，這不就幫他一個忙……”
欒斯寧想起他在現代的時候看見過的許多古代傳說，就趕忙問：“在你們這，人妖相戀沒有什麽忌諱嗎？”
“忌諱倒是沒有……”熊三憨厚道：“就是妖怪那一方脾氣要是不好，就容易出事。陶央脾氣就不太好，早些年在山裏的時候沒少吃野獸。”
那也是。欒斯寧一想那場面，就忍不住顫了一下。印象中的小媳婦那是什麽樣，左手一只雞右手一只鴨身後還背著胖娃娃，換成妖怪說不定就得變成這樣了——
欒斯寧就想著那場景。一棵巨大的桃樹吧，左邊伸出來一根樹枝，上面穿著只老虎，右邊一根樹枝，上面插著個豹子，隨著野獸被消化，這桃妖身後的胖娃娃呢就桀桀桀的笑……
媽耶，這是鬼片了。
不過不管那妖怪妹子究竟有沒有這麽可怕，欒斯寧也不想放過這樣一個抓到壯勞力的好機會——開啥玩笑，已知莊園給他的員工都是熊三這種，熊三又和那只叫陶央的桃樹妖是好朋友，那可以想象的到陶央能有多能幹了。
於是欒斯寧就問他：“我上次和你說的那件事，你和她說了沒？”
“見面啊？”熊三一拍腦袋，想起來了：“對了，這話都說到哪裏去了，我今日來找你，正是說這件事的。”
欒斯寧期待的看著他。
熊三就道：“她說不見面，時機還沒到。”
欒斯寧趕緊問：“那什麽時候時機才算到了呢？”
“她說，等著莊園再要人的時候吧。”熊三說：“看咱們這發展速度，應當也是快了。”
欒斯寧：“嗬，你這朋友還挺有眼力見。”
跟考公務員似的，還必須得有編制，臨時工人家還瞧不上。
欒斯寧打開自己的系統，瞅了兩眼。系統給的員工名額其實也是有數的，像是種地的田鼠，還有被司青景澤掌管的那些馬匹和鳥類，雖然也從他手中拿一些銀錢作為工錢，但實際上那些小家夥都不算莊園的正式員工，真正的員工只有他們四個而已。
司青掌管運輸系統，景澤掌管通訊系統，莊園裏所有的廠房都是歸徐侃管的，熊三管畜牧業，至於欒斯寧麽，他猜了下，雖然表面上看，他是整個莊園的莊主，但實際上，他掌管的應當是莊園中的生活區。
欒斯寧忽然覺得，這位早早進入人間的妖怪，是不是在暗示他什麽？畢竟數一數他已經有了的建築，農田，工廠，幾個畜牧場地，只有農田沒有掌管的人啊。
難道說，他最近可以解鎖一種很有用的農作物？這樣想來，好像是已經有一點苗頭了。最近種子那一欄是瘋狂解鎖啊，再解鎖，難道是傳說中的那些奇珍異寶？
這樣想著，欒斯寧忍不住一樂：“那成吧，咱們到時候再說。對了，就司青恩人那事，你看在司青面上，讓她幫著一點。”
司青臉皮一抽，有心想說他，結果欒斯寧一看這樣，趕緊自己先跑了。
欒斯寧後來跑了以後幹嘛去了，這事暫且不說，就說鄭蕓娘那鋪子，在欒斯寧的多方努力下，那是終於開起來了。
雖然這幾年中過的不太好，但鄭蕓娘畢竟是實打實的富商夫人，這些夫人小姐平時的消遣娛樂是什麽，她都一清二楚。她自己琢磨了一番，又和欒斯寧商議過，最終定下策略，在自己的鋪子中準備了這樣幾個項目。
提供喝茶聊天的場地，這是常規操作，他們這鋪子，優秀就優秀在，他們提供的茶，不是一般的茶，而是奶茶——欒斯寧實在是對這東西太有執念了。在沒有塑料杯子和封口機的古代，奶茶這東西並不適合外帶，所以在李家的點心鋪子裏雖然賣，銷量卻是一般，這回放在鄭蕓娘的店裏，現喝現做，看起來是剛好。他們鋪子裏也提供面包等來自欒斯寧的新鮮吃食，每日從李家鋪子裏直接送過來，新鮮又好吃。
還有便是像欒斯寧所說，是可以提供交流妝容和衣物搭配經驗的地方，還可以請些專業的妝娘或是制衣師傅過來講講。而其中主打的，就是專門針對這些小姐的高端針織培訓課程。
針織，那還是剛剛入秋的時候，欒斯寧這個穿越者帶到這裏來的新鮮東西，還在發展和傳播的時期。雖說針織的衣物已經滿大街都是了，但欒斯寧所針對的中產往上家庭的夫人小姐，卻並不一定掌握了這項技能。不過合理推測，應該有不少人對此很感興趣。
看起來是有些市井氣了，不排除有些清高的姑娘喜歡詩詞歌賦什麽的，欒斯寧也考慮到了她們，仿照著在李家成功的經驗，也弄了一本小冊子出來。但是這冊子，可比李家那繼承了現代和古代兩個世界血統的偽雜志強的多了，更接近現代雜志的特點。
在欒斯寧的設計中，這本真.雜志上會記錄各位小姐的作品，不僅是詩詞，同時還包括妝容，護膚一類的經驗，其中有些欒斯寧打算請專業的人過來寫，還有一些就采用過來玩的夫人小姐們的發言。
想也知道啊，這樣一份雜志，誰不想上啊。不說那些年輕的小姐了，就算是年紀大點，成熟點的夫人們，哪個不想被人認可呢。
和欒斯寧一起商量了一段時間，鄭蕓娘也不得不感嘆，難怪欒斯寧能得了李家二少的青眼，種種想法確實是不錯。這會他麽將這鋪子做什麽定下了之後，便開始宣傳了。因著有鄭蕓娘那腦殘前夫時不時出來鬧鬧事，鄭蕓娘身上的話題度一直沒散去，因此這消息一放出來，便也吸引了許多人的註意。
不提這註意是好意還是惡意，還是有許多人，願意在這可憐女人重新開始時幫她一把的。於是開始的第一時間，這鋪面——準確的說是一棟兩層小樓中的六間包房就都定出去了，頭一期針織培訓班的人也招滿了。
然而一旦上起了課，和小姐妹們約了一兩次之後，便沒人再在乎這鄭蕓娘了。
——開什麽玩笑，誰能忍受，一貫和自己不對付的小表砸壓了自己一頭？
在這家店上，欒斯寧是下了大工夫的，就比如一個普普通通的衣物搭配課，欒斯寧也是請了李家制衣的師傅來講的，聽說這師傅還是從京城中請來的，那手藝，欒斯寧看了都只能是感嘆一句藝術品。李家二少這次可沒有幫他的想法了，請師傅的工錢都是欒斯寧自己付的，還被狠狠的宰了一把。
古代也是，雖說閨閣女子的絕大部分時間都花在了自己身上，但卻並非每個女子都能將如何打扮自己這門課程研究的十分透徹。所以欒斯寧這培訓班，對很多人來說，就像是寶藏一般了。
一時之間，他們這鋪子風頭無兩。
這頭他們店裏的生意好了，再有人提起鄭蕓娘，也口中也難免存了些佩服的意思，卻很少有人知道，鄭蕓娘背後，還有一個欒斯寧。
欒斯寧也不在乎這個，只是沈著氣，靜靜等著自己發財的時候。
他這般做，其實最終的目的還是發展自己的莊園。他一開始是想將自己莊園中的那座學校利用起來的，但是後來思索了一番，他還是發現，要是想直接將自己這莊園中的學校發展成鄭蕓娘的店這般的培訓班，肯定是不行。
原因無他，路程實在是太遠了一些。欒斯寧的莊園距離泉城有半個時辰的路程，放在那些求知若渴的大師傅身上，這自然是不算什麽，但是讓那些鬧著玩的夫人小姐們跑這麽遠過來上一次課？幾乎可以說是不可能的。
所以就有了鄭蕓娘這間鋪子，欒斯寧退而求其次，將自己的莊園定位改了改，不再是培訓班，而是農家樂一類的地方，只讓她們偶爾來玩玩就是了。
說起來賺錢，定是不如欒斯寧這莊園其他的收入來源多，但問題在於，欒斯寧可不甘心，他這莊園一直就做個加工廠之類的地方存在，他還是有理想的，老頭給他畫的那大餅，他可一直沒忘呢！
在欒斯寧的期許中，鄭蕓娘這店是發展的越來越好。人都是需要社交的，所以這店有意思，自然是沒得說，很快在小姐夫人們眼中，就成了個聚會的好地方，又兼鄭蕓娘定了男賓止步的店規，更添了幾分別樣的意味，顯得更正經了些。
一段時間之後，根據興趣，客人們便慢慢分化開來了。有專門來聊詩詞的，也有來商討化妝技巧的，對小姐們來說，比起原先被家長所限制的社交範圍，他們根據興趣找到的新朋友那是更合他們的口味。
店裏有了固定的客戶，客人們也有了自己的圈子，過來玩的時間也變得有規律起來了。便在這個時候，鄭蕓娘承諾給欒斯寧的事終於可以兌現了。
“這是什麽？”在某一日，某個閨秀的書桌上，出現了這樣一張帖子，這位小姐將上面的字跡輕聲念了出來，眼中染上了好奇：
“這店裏要弄個活動，去城外的那處農莊玩麽？賞花，還有學做那叫面包的新鮮點心的課程？”她輕聲笑了笑：“聽著好像是很有些意思。”
這位小姐閨名宋巧巧，其實也是欒斯寧店裏的熟客了。從欒斯寧還沒有自己的店，只有一個訂貨的攤位時，便一直青睞他家的東西。其實一開始被閨蜜拉到鄭蕓娘的店中時，她便隱約發覺出來，這店好似有幾分熟悉的感覺，這回帖子來了一看，便忍不住笑了，果然是他家。
在欒斯寧家買了這麽長時間時間東西，她也忍不住對欒斯寧的店鋪感到些好奇，想著這活動是鄭蕓娘牽的頭，還去的是和李二少有關聯的欒斯寧家，想必是不會出現什麽差錯，便去央求了自己母親。誰知道宋夫人一聽這話，卻立時道：“不行。”
“怎麽就不行了？”宋巧巧扯著母親的衣袖，很不滿意的樣子：“那家店您不是也常去嗎，怎麽我跟著他們去上一次外頭就不行了呢，那帖子上不是說了嗎，也不去什麽荒郊野外，就是離泉城一小時路程的一個莊子，很近的——且那位鄭蕓娘不是也會一同陪著嗎？哪有什麽不安全的。”
“不是不安全。”宋夫人對她解釋道：“原是我已經打算好了，與你認識的幾位伯母一同去，你便跟著我去就行了。”
宋巧巧又摻了母親一陣，心知母親應該不會松口，只好嘟著嘴應了。只能心裏頭想著，也不知道這地方好玩不好玩，先讓母親帶著去上一次，若是好玩她下次再與閨蜜一同去就是了。就是不知道母親是什麽習慣，總是喜歡將她與那些長輩放在一處，她們又沒又什麽話說，實在是太煩人了一點。
總之不管宋巧巧是願意不願意，她也只能是跟著母親一同去了。一日之後，鄭蕓娘家店裏送來了消息，說是訂好了時間，她們便一同出發了。
這回一群小姐夫人來欒斯寧這莊子上，自然是不能和上次來學手藝的大師傅似的，讓一群手下過去接待，欒斯寧自己躲著睡懶覺了。
也是因著路途遙遠的原因，這一回一大群夫人小姐也是來得想當早。但也因著平日不常到這麽遠的地方，心中覺得有些興奮，這些夫人顯得精神還好。
但欒斯寧總也得考慮到，這些夫人一路辛苦旅途疲憊，一與他們見了面，便微笑道：“各位夫人小姐一路過來辛苦了，不如先去房中坐坐？”
“您發來那……叫傳單是嗎——那東西上面，是寫著，今日的安排共有兩種，一種是去郊外采花，還有一種是學做那名為面包的新鮮點心是嗎？”其中一位夫人沒有回答欒斯寧的話，而是將視線轉到了鄭蕓娘身上，便笑道：“原先的安排是什麽？這兩樣行程的順序是可以換的吧？”
“正是如此。”鄭蕓娘看了一眼欒斯寧，又笑道：“倒是沒有安排什麽順序，只是想著看各位想做什麽就是了。清晨太陽好些，這附近有一片梅林，若是賞花，正好不負那好春光，可若是大家都嫌累了，一同在室內坐坐，喝喝茶學學怎麽做點心也是不錯。”
“哦？”聽見有梅花，宋巧巧便又興奮起來了。她家其實也有梅花，但就那麽零星的兩株，哪能與這一大片梅花林相比，便輕輕扯了扯母親的袖子。母親含笑看了她一眼，並未說話，而其他人中也有對梅林好奇的，一群人商量過一番後，便一同打算往那片林子去了。
欒斯寧走在她們身邊，帶著路，精神高度緊張，感覺都能比得上上輩子領導來視察的時候了。
說是視察也差不離了。他這農家樂，要是連第一批客人都伺候不好，那還玩什麽。
欒斯寧強行扮演者專業導游，一路上小嘴叭叭個不停，開始介紹他們這莊園——也虧得他現在升級升的不錯了，莊園中建設出來的建築中間，也被系統自行建設好了硬化和綠化措施，尤其是在冬天，還配備了常綠的植物，冬日裏，走在其中，還真有點逛公園的感覺。
欒斯寧這城郊旅行團的價錢收的可是不便宜，第一次就能來的夫人小姐們，想也知道，家中定是不缺錢，看了他這莊園，心頭也都暗暗讚許，自覺這一趟來的總不至於太吃虧罷了。臨到快出莊園的時候，看見那邊擺的一堆草棚，便有人有些好奇了：“那就是秋日裏李二少擺集市的地方？”
“是。”欒斯寧趕緊微笑：“現在還有人是不是租用這場地，擺個集市呢。就是入冬了，沒什麽人來，否則也不敢將各位夫人請過來。”
“我倒是覺得沒什麽。”其中有一位夫人掩著唇，笑道：“看看那場景，想來也是頗有意思的一件事。聽說那集市擺的十分熱鬧，只是我當時沒來，委實是有點遺憾了。”
欒斯寧趕緊道：“說不定以後還有這樣的大型活動呢。”
這位夫人來了興趣：“你們已然有了計劃了嗎？如何做？做什麽的？”
“既然我們是請各位夫人前來，那自然是以您為主了。”欒斯寧想了想，腦子一抽，說道：“就叫母親快樂全家才會快樂……什麽什麽吧。”
他腦袋抽完，忽然覺得這話有點不對勁，但是顯然，他這話恰巧很能討諸位母親的歡心，氣氛頓時松快了許多，便是有欒斯寧這個陌生的導游在，也開始有些輕松隨意的意思的了。
很快這群人走到了地方，那裏不遠處有一片梅花林，這也是欒斯寧不久之前才發現的——當然他要是本地人，早就想起來了並將其利用上了，只可惜他是個五谷不分的穿越者，樹沒開花之前，他哪裏分得清楚哪種是哪種，一律統稱樹就算了。
也就是前些天他經過的時候，看見那一片白梅開的正鮮艷，立即靈光一閃，將他們加入自己旅行團的娛樂項目了。為著這，欒斯寧還花了不少成本，荒郊野外的一片樹林子，顯然是不適合那些嬌貴的夫人小姐游玩，要清理，幸虧這片地界還在莊園的範圍之內，欒斯寧在系統中點點就完了，還不至於讓他大出血。
那群夫人一見梅林，便忍不住興奮起來，腳步都快了許多，她們卻不知道，她們看見的是一樹梅花，而欒斯寧看見的卻是一大筆錢，臉上的笑容都有一點勉強了。
欒斯寧站在不遠處，微笑：“這就到地方了，若是沒有其他需要，我便先退下了。”
聽欒斯寧這麽說，剛才和他說話的那位夫人就有點不高興了，眉頭一挑，便道：“怎麽說這裏也是郊外，若是有猛獸出沒，那當如何？還有我們要是需要食物與水，該向誰去要？且這地方連個休息的地方都沒有，難不成若是累了，讓我們坐在地上嗎？”
聽了客人的這些質疑，欒斯寧高深莫測的笑了笑，他還沒說話，他身邊的鄭蕓娘便笑了：“往前走走，裏面就是個有幾座亭子可以休息，至於野獸，那更無須擔心了。這片林子本身就在這村裏的範疇，也不算是人跡罕至，甚少有野獸出沒。並且……”
她一笑，指了指不遠處，果然，他們便在遠處看見了一輛馬車徐徐經過，在晨光中，恍惚間透著種農家生活的自在安逸之感。
這群人放了心，欒斯寧卻在腹誹，野獸，有野獸也不會跑到這來好不好，他們家裏都是成了精的野獸。最差也是頭熊，別的野獸來了，打得過打不過還不一定呢。
“那水呢，是莊主送過來？”那位夫人一挑眉，還是窮追不舍。這回輪到欒斯寧解說了。他一伸手，叢林間便有只喜鵲飛出，停在他的手上，極有靈性的樣子。
“亭中有紙筆，若有要求，便寫了讓這小家夥帶給我就是。”驟然炫技，引得眾人一陣驚呼欒斯寧表情卻依舊禮貌而恭敬：“各位跟著鄭夫人游覽便是，我先告退了。”
在眾人欣賞的眼光中，欒斯寧長長出了一口氣，緩緩退下。回了莊主府，看見正坐在那裏品茶的徐侃，坐在他對面，給自己灌了一壺茶，出了口氣。
“裝逼累死我了。”
徐侃揚眉：“看來諸位很欣賞你了？”
“那可不是。”欒斯寧道：“我是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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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所以呢，她就答應你了？”
李二少聽著欒斯寧講他的計劃，一臉的不可置信。
他就說麽，欒斯寧這麽一個無利不起早的人，哪能忽然那麽好心，幫著個被渣男騙了的女人伸冤去了，這不還是有自己的目的嗎。
鄭蕓娘現在，那可是厲害了。雖說錢沒有多少，但她做什麽，有人關心啊，欒斯寧請她做什麽所謂的代言，意思不就是幫他推銷他那莊園——還有裏面的課程麽。他編出來這出好戲，看著沒用多少時間，實則宣傳的效果，那是比常規的宣傳計劃不知好到哪裏去了。
“說的好像是我設計了別人一樣。”欒斯寧給了他一個大白眼：“這是雙贏，雙贏懂嗎？而且我們又不是只拿了這一遍好處就不管不顧了，我們都商量好了，日後就幫她在她拿出來的一間鋪子裏頭開這麽一個店，專門招待夫人小姐的，她們可以在裏面談論衣裳妝容……”
“然後就談到你那裏去了？”李二少冷笑：“我怎麽就不知道，你還對女人的衣裳有研究？”
“你咋不知道啊？”欒斯寧道：“你還記不記得，咱們剛認識的時候，是誰幫你把那批羊毛賣出去的？”
李二少一哽，而後反應過來了：“你不是只教了人一種針織的手藝嗎，你自己還將東西給織成那樣了……”
“不管你承不承認吧！”欒斯寧一拍桌子，斷言道：“我才是將這種工藝帶到這裏的人，還有面包，廚藝，也是我提出的思路……咳。”
總算是他還稍微要點臉，沒直接說這是他自己發明的，但總之，欒斯寧可以毫不臉紅的直接道：“這些都是那些夫人小姐喜歡的，難道不是？說我是本朝和妹子們最有共同語言的boy，有問題嗎？”
“噫噫噫。”李二少實在是被他惡心的受不了了：“多大人了你還是寶……寶哎？你真有意思。”
欒斯寧：“……”
他也不知道咋解釋中文和英文的關系了，只好是幹咳了一聲，將話題岔開：“反正就是這樣了，到時候她家店開業，管你借個大廚過去幫忙，你是借還是不借吧。”
“借借借。”李二少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店是咱們倆人開的，要人你便要唄，人家願意和你走就成。”
“這還差不多。”欒斯寧笑擼李二少狗毛：“那我就放心了。”
李二少一把給他拍開：“就這點事？得了，我走了。”
這就算是辦好了一件事。送走李二少之後，欒斯寧整個人都身心舒暢了。
坦白講，他幫助鄭蕓娘，其實也是正如李二少所說，存著些別的心思。倒不是說他要利用誰，就是說，他有著點長遠的打算。
他早就計算好了，他那莊園，日後要打造成給中產以上女子休息娛樂的地方，便要有一個和這類人能說得上話的，李二少肯定是不行，別看他在一般人眼中的人設一直是花花公子，實際上他也不可能花到正經人家的女孩子哪裏去，欒斯寧可不就得找別的方法嗎。
正好，他這回成功了，現在的欒斯寧，在城裏已經有了兩個幫手了，李二少可以幫他賣東西，還有那位鄭蕓娘，能幫他介紹客人。有他們兩個幫忙，欒斯寧的莊園何愁不能發展壯大。
想的正入神，門口忽然有人敲了敲門，欒斯寧揚聲喊了一聲進，就看見，司青和熊三一起進來了。
“怎麽樣，你恩人還好吧？”欒斯寧努力做出一副慈祥的表情，問司青：“要不要給她送上一份離婚禮物啊？”
見著欒斯寧順順當當幫他解決了他恩人的事情以後，司青對欒斯寧也是客氣的多了，至少不再如以前一般，對他冷著臉，出了發工資以外的時間，就當他不存在了。但這孩子性格還是那樣，極少見他有個笑模樣，倒是被欒斯寧帶著，嘴是越來越……那啥了。
“還好。”司青道：“那人又過去騷擾過她一回，被我給打出去了。”
欒斯寧道：“那就好。”關心完了這個下屬，欒斯寧又問起了熊三：“你的感情生活怎麽樣了？”
熊三依舊憨厚的臉上有了一些不解，問他：“什麽叫我的感情生活，我最近也沒見過哪個女子啊？”
“還用說嘛？”司青在邊上冷冷道：“他最近正是用人之際，想將你那桃花妖朋友抓來做壯勞力。”
“哦，您說她啊。”熊三搓了搓手，誠懇道：“可她又不是我心愛之人，這話從何而來？”
欒斯寧道：“你上次不是問了我一個問題嘛！”
“嗨，你誤會了。”熊三撓了撓頭，說：“那話又不是問我的——想也知道麽，她也知道我是妖怪，便是想探究我的心意，也不會問這等問題……”
欒斯寧就奇怪了：“你上次不是說你要說那個答案的嗎？”
“這不是為了從她手中討點蜂蜜吃嗎。”熊三解釋道：“說點她愛聽的，好下手。我那般問你，因為我也有個恩人……”
欒斯寧睜大眼睛：“啊？”
“他是個書生。”熊三跟他講起了故事：“還是早些年，我是只小熊的時候，被他從獵人的陷阱裏救了一回，結果這麽多年過去，再見著他，他居然喜歡上陶央了，這不就幫他一個忙……”
欒斯寧想起他在現代的時候看見過的許多古代傳說，就趕忙問：“在你們這，人妖相戀沒有什麽忌諱嗎？”
“忌諱倒是沒有……”熊三憨厚道：“就是妖怪那一方脾氣要是不好，就容易出事。陶央脾氣就不太好，早些年在山裏的時候沒少吃野獸。”
那也是。欒斯寧一想那場面，就忍不住顫了一下。印象中的小媳婦那是什麽樣，左手一只雞右手一只鴨身後還背著胖娃娃，換成妖怪說不定就得變成這樣了——
欒斯寧就想著那場景。一棵巨大的桃樹吧，左邊伸出來一根樹枝，上面穿著只老虎，右邊一根樹枝，上面插著個豹子，隨著野獸被消化，這桃妖身後的胖娃娃呢就桀桀桀的笑……
媽耶，這是鬼片了。
不過不管那妖怪妹子究竟有沒有這麽可怕，欒斯寧也不想放過這樣一個抓到壯勞力的好機會——開啥玩笑，已知莊園給他的員工都是熊三這種，熊三又和那只叫陶央的桃樹妖是好朋友，那可以想象的到陶央能有多能幹了。
於是欒斯寧就問他：“我上次和你說的那件事，你和她說了沒？”
“見面啊？”熊三一拍腦袋，想起來了：“對了，這話都說到哪裏去了，我今日來找你，正是說這件事的。”
欒斯寧期待的看著他。
熊三就道：“她說不見面，時機還沒到。”
欒斯寧趕緊問：“那什麽時候時機才算到了呢？”
“她說，等著莊園再要人的時候吧。”熊三說：“看咱們這發展速度，應當也是快了。”
欒斯寧：“嗬，你這朋友還挺有眼力見。”
跟考公務員似的，還必須得有編制，臨時工人家還瞧不上。
欒斯寧打開自己的系統，瞅了兩眼。系統給的員工名額其實也是有數的，像是種地的田鼠，還有被司青景澤掌管的那些馬匹和鳥類，雖然也從他手中拿一些銀錢作為工錢，但實際上那些小家夥都不算莊園的正式員工，真正的員工只有他們四個而已。
司青掌管運輸系統，景澤掌管通訊系統，莊園裏所有的廠房都是歸徐侃管的，熊三管畜牧業，至於欒斯寧麽，他猜了下，雖然表面上看，他是整個莊園的莊主，但實際上，他掌管的應當是莊園中的生活區。
欒斯寧忽然覺得，這位早早進入人間的妖怪，是不是在暗示他什麽？畢竟數一數他已經有了的建築，農田，工廠，幾個畜牧場地，只有農田沒有掌管的人啊。
難道說，他最近可以解鎖一種很有用的農作物？這樣想來，好像是已經有一點苗頭了。最近種子那一欄是瘋狂解鎖啊，再解鎖，難道是傳說中的那些奇珍異寶？
這樣想著，欒斯寧忍不住一樂：“那成吧，咱們到時候再說。對了，就司青恩人那事，你看在司青面上，讓她幫著一點。”
司青臉皮一抽，有心想說他，結果欒斯寧一看這樣，趕緊自己先跑了。
欒斯寧後來跑了以後幹嘛去了，這事暫且不說，就說鄭蕓娘那鋪子，在欒斯寧的多方努力下，那是終於開起來了。
雖然這幾年中過的不太好，但鄭蕓娘畢竟是實打實的富商夫人，這些夫人小姐平時的消遣娛樂是什麽，她都一清二楚。她自己琢磨了一番，又和欒斯寧商議過，最終定下策略，在自己的鋪子中準備了這樣幾個項目。
提供喝茶聊天的場地，這是常規操作，他們這鋪子，優秀就優秀在，他們提供的茶，不是一般的茶，而是奶茶——欒斯寧實在是對這東西太有執念了。在沒有塑料杯子和封口機的古代，奶茶這東西並不適合外帶，所以在李家的點心鋪子裏雖然賣，銷量卻是一般，這回放在鄭蕓娘的店裏，現喝現做，看起來是剛好。他們鋪子裏也提供面包等來自欒斯寧的新鮮吃食，每日從李家鋪子裏直接送過來，新鮮又好吃。
還有便是像欒斯寧所說，是可以提供交流妝容和衣物搭配經驗的地方，還可以請些專業的妝娘或是制衣師傅過來講講。而其中主打的，就是專門針對這些小姐的高端針織培訓課程。
針織，那還是剛剛入秋的時候，欒斯寧這個穿越者帶到這裏來的新鮮東西，還在發展和傳播的時期。雖說針織的衣物已經滿大街都是了，但欒斯寧所針對的中產往上家庭的夫人小姐，卻並不一定掌握了這項技能。不過合理推測，應該有不少人對此很感興趣。
看起來是有些市井氣了，不排除有些清高的姑娘喜歡詩詞歌賦什麽的，欒斯寧也考慮到了她們，仿照著在李家成功的經驗，也弄了一本小冊子出來。但是這冊子，可比李家那繼承了現代和古代兩個世界血統的偽雜志強的多了，更接近現代雜志的特點。
在欒斯寧的設計中，這本真.雜志上會記錄各位小姐的作品，不僅是詩詞，同時還包括妝容，護膚一類的經驗，其中有些欒斯寧打算請專業的人過來寫，還有一些就采用過來玩的夫人小姐們的發言。
想也知道啊，這樣一份雜志，誰不想上啊。不說那些年輕的小姐了，就算是年紀大點，成熟點的夫人們，哪個不想被人認可呢。
和欒斯寧一起商量了一段時間，鄭蕓娘也不得不感嘆，難怪欒斯寧能得了李家二少的青眼，種種想法確實是不錯。這會他麽將這鋪子做什麽定下了之後，便開始宣傳了。因著有鄭蕓娘那腦殘前夫時不時出來鬧鬧事，鄭蕓娘身上的話題度一直沒散去，因此這消息一放出來，便也吸引了許多人的註意。
不提這註意是好意還是惡意，還是有許多人，願意在這可憐女人重新開始時幫她一把的。於是開始的第一時間，這鋪面——準確的說是一棟兩層小樓中的六間包房就都定出去了，頭一期針織培訓班的人也招滿了。
然而一旦上起了課，和小姐妹們約了一兩次之後，便沒人再在乎這鄭蕓娘了。
——開什麽玩笑，誰能忍受，一貫和自己不對付的小表砸壓了自己一頭？
在這家店上，欒斯寧是下了大工夫的，就比如一個普普通通的衣物搭配課，欒斯寧也是請了李家制衣的師傅來講的，聽說這師傅還是從京城中請來的，那手藝，欒斯寧看了都只能是感嘆一句藝術品。李家二少這次可沒有幫他的想法了，請師傅的工錢都是欒斯寧自己付的，還被狠狠的宰了一把。
古代也是，雖說閨閣女子的絕大部分時間都花在了自己身上，但卻並非每個女子都能將如何打扮自己這門課程研究的十分透徹。所以欒斯寧這培訓班，對很多人來說，就像是寶藏一般了。
一時之間，他們這鋪子風頭無兩。
這頭他們店裏的生意好了，再有人提起鄭蕓娘，也口中也難免存了些佩服的意思，卻很少有人知道，鄭蕓娘背後，還有一個欒斯寧。
欒斯寧也不在乎這個，只是沈著氣，靜靜等著自己發財的時候。
他這般做，其實最終的目的還是發展自己的莊園。他一開始是想將自己莊園中的那座學校利用起來的，但是後來思索了一番，他還是發現，要是想直接將自己這莊園中的學校發展成鄭蕓娘的店這般的培訓班，肯定是不行。
原因無他，路程實在是太遠了一些。欒斯寧的莊園距離泉城有半個時辰的路程，放在那些求知若渴的大師傅身上，這自然是不算什麽，但是讓那些鬧著玩的夫人小姐們跑這麽遠過來上一次課？幾乎可以說是不可能的。
所以就有了鄭蕓娘這間鋪子，欒斯寧退而求其次，將自己的莊園定位改了改，不再是培訓班，而是農家樂一類的地方，只讓她們偶爾來玩玩就是了。
說起來賺錢，定是不如欒斯寧這莊園其他的收入來源多，但問題在於，欒斯寧可不甘心，他這莊園一直就做個加工廠之類的地方存在，他還是有理想的，老頭給他畫的那大餅，他可一直沒忘呢！
在欒斯寧的期許中，鄭蕓娘這店是發展的越來越好。人都是需要社交的，所以這店有意思，自然是沒得說，很快在小姐夫人們眼中，就成了個聚會的好地方，又兼鄭蕓娘定了男賓止步的店規，更添了幾分別樣的意味，顯得更正經了些。
一段時間之後，根據興趣，客人們便慢慢分化開來了。有專門來聊詩詞的，也有來商討化妝技巧的，對小姐們來說，比起原先被家長所限制的社交範圍，他們根據興趣找到的新朋友那是更合他們的口味。
店裏有了固定的客戶，客人們也有了自己的圈子，過來玩的時間也變得有規律起來了。便在這個時候，鄭蕓娘承諾給欒斯寧的事終於可以兌現了。
“這是什麽？”在某一日，某個閨秀的書桌上，出現了這樣一張帖子，這位小姐將上面的字跡輕聲念了出來，眼中染上了好奇：
“這店裏要弄個活動，去城外的那處農莊玩麽？賞花，還有學做那叫面包的新鮮點心的課程？”她輕聲笑了笑：“聽著好像是很有些意思。”
這位小姐閨名宋巧巧，其實也是欒斯寧店裏的熟客了。從欒斯寧還沒有自己的店，只有一個訂貨的攤位時，便一直青睞他家的東西。其實一開始被閨蜜拉到鄭蕓娘的店中時，她便隱約發覺出來，這店好似有幾分熟悉的感覺，這回帖子來了一看，便忍不住笑了，果然是他家。
在欒斯寧家買了這麽長時間時間東西，她也忍不住對欒斯寧的店鋪感到些好奇，想著這活動是鄭蕓娘牽的頭，還去的是和李二少有關聯的欒斯寧家，想必是不會出現什麽差錯，便去央求了自己母親。誰知道宋夫人一聽這話，卻立時道：“不行。”
“怎麽就不行了？”宋巧巧扯著母親的衣袖，很不滿意的樣子：“那家店您不是也常去嗎，怎麽我跟著他們去上一次外頭就不行了呢，那帖子上不是說了嗎，也不去什麽荒郊野外，就是離泉城一小時路程的一個莊子，很近的——且那位鄭蕓娘不是也會一同陪著嗎？哪有什麽不安全的。”
“不是不安全。”宋夫人對她解釋道：“原是我已經打算好了，與你認識的幾位伯母一同去，你便跟著我去就行了。”
宋巧巧又摻了母親一陣，心知母親應該不會松口，只好嘟著嘴應了。只能心裏頭想著，也不知道這地方好玩不好玩，先讓母親帶著去上一次，若是好玩她下次再與閨蜜一同去就是了。就是不知道母親是什麽習慣，總是喜歡將她與那些長輩放在一處，她們又沒又什麽話說，實在是太煩人了一點。
總之不管宋巧巧是願意不願意，她也只能是跟著母親一同去了。一日之後，鄭蕓娘家店裏送來了消息，說是訂好了時間，她們便一同出發了。
這回一群小姐夫人來欒斯寧這莊子上，自然是不能和上次來學手藝的大師傅似的，讓一群手下過去接待，欒斯寧自己躲著睡懶覺了。
也是因著路途遙遠的原因，這一回一大群夫人小姐也是來得想當早。但也因著平日不常到這麽遠的地方，心中覺得有些興奮，這些夫人顯得精神還好。
但欒斯寧總也得考慮到，這些夫人一路辛苦旅途疲憊，一與他們見了面，便微笑道：“各位夫人小姐一路過來辛苦了，不如先去房中坐坐？”
“您發來那……叫傳單是嗎——那東西上面，是寫著，今日的安排共有兩種，一種是去郊外采花，還有一種是學做那名為面包的新鮮點心是嗎？”其中一位夫人沒有回答欒斯寧的話，而是將視線轉到了鄭蕓娘身上，便笑道：“原先的安排是什麽？這兩樣行程的順序是可以換的吧？”
“正是如此。”鄭蕓娘看了一眼欒斯寧，又笑道：“倒是沒有安排什麽順序，只是想著看各位想做什麽就是了。清晨太陽好些，這附近有一片梅林，若是賞花，正好不負那好春光，可若是大家都嫌累了，一同在室內坐坐，喝喝茶學學怎麽做點心也是不錯。”
“哦？”聽見有梅花，宋巧巧便又興奮起來了。她家其實也有梅花，但就那麽零星的兩株，哪能與這一大片梅花林相比，便輕輕扯了扯母親的袖子。母親含笑看了她一眼，並未說話，而其他人中也有對梅林好奇的，一群人商量過一番後，便一同打算往那片林子去了。
欒斯寧走在她們身邊，帶著路，精神高度緊張，感覺都能比得上上輩子領導來視察的時候了。
說是視察也差不離了。他這農家樂，要是連第一批客人都伺候不好，那還玩什麽。
欒斯寧強行扮演者專業導游，一路上小嘴叭叭個不停，開始介紹他們這莊園——也虧得他現在升級升的不錯了，莊園中建設出來的建築中間，也被系統自行建設好了硬化和綠化措施，尤其是在冬天，還配備了常綠的植物，冬日裏，走在其中，還真有點逛公園的感覺。
欒斯寧這城郊旅行團的價錢收的可是不便宜，第一次就能來的夫人小姐們，想也知道，家中定是不缺錢，看了他這莊園，心頭也都暗暗讚許，自覺這一趟來的總不至於太吃虧罷了。臨到快出莊園的時候，看見那邊擺的一堆草棚，便有人有些好奇了：“那就是秋日裏李二少擺集市的地方？”
“是。”欒斯寧趕緊微笑：“現在還有人是不是租用這場地，擺個集市呢。就是入冬了，沒什麽人來，否則也不敢將各位夫人請過來。”
“我倒是覺得沒什麽。”其中有一位夫人掩著唇，笑道：“看看那場景，想來也是頗有意思的一件事。聽說那集市擺的十分熱鬧，只是我當時沒來，委實是有點遺憾了。”
欒斯寧趕緊道：“說不定以後還有這樣的大型活動呢。”
這位夫人來了興趣：“你們已然有了計劃了嗎？如何做？做什麽的？”
“既然我們是請各位夫人前來，那自然是以您為主了。”欒斯寧想了想，腦子一抽，說道：“就叫母親快樂全家才會快樂……什麽什麽吧。”
他腦袋抽完，忽然覺得這話有點不對勁，但是顯然，他這話恰巧很能討諸位母親的歡心，氣氛頓時松快了許多，便是有欒斯寧這個陌生的導游在，也開始有些輕松隨意的意思的了。
很快這群人走到了地方，那裏不遠處有一片梅花林，這也是欒斯寧不久之前才發現的——當然他要是本地人，早就想起來了並將其利用上了，只可惜他是個五谷不分的穿越者，樹沒開花之前，他哪裏分得清楚哪種是哪種，一律統稱樹就算了。
也就是前些天他經過的時候，看見那一片白梅開的正鮮艷，立即靈光一閃，將他們加入自己旅行團的娛樂項目了。為著這，欒斯寧還花了不少成本，荒郊野外的一片樹林子，顯然是不適合那些嬌貴的夫人小姐游玩，要清理，幸虧這片地界還在莊園的範圍之內，欒斯寧在系統中點點就完了，還不至於讓他大出血。
那群夫人一見梅林，便忍不住興奮起來，腳步都快了許多，她們卻不知道，她們看見的是一樹梅花，而欒斯寧看見的卻是一大筆錢，臉上的笑容都有一點勉強了。
欒斯寧站在不遠處，微笑：“這就到地方了，若是沒有其他需要，我便先退下了。”
聽欒斯寧這麽說，剛才和他說話的那位夫人就有點不高興了，眉頭一挑，便道：“怎麽說這裏也是郊外，若是有猛獸出沒，那當如何？還有我們要是需要食物與水，該向誰去要？且這地方連個休息的地方都沒有，難不成若是累了，讓我們坐在地上嗎？”
聽了客人的這些質疑，欒斯寧高深莫測的笑了笑，他還沒說話，他身邊的鄭蕓娘便笑了：“往前走走，裏面就是個有幾座亭子可以休息，至於野獸，那更無須擔心了。這片林子本身就在這村裏的範疇，也不算是人跡罕至，甚少有野獸出沒。並且……”
她一笑，指了指不遠處，果然，他們便在遠處看見了一輛馬車徐徐經過，在晨光中，恍惚間透著種農家生活的自在安逸之感。
這群人放了心，欒斯寧卻在腹誹，野獸，有野獸也不會跑到這來好不好，他們家裏都是成了精的野獸。最差也是頭熊，別的野獸來了，打得過打不過還不一定呢。
“那水呢，是莊主送過來？”那位夫人一挑眉，還是窮追不舍。這回輪到欒斯寧解說了。他一伸手，叢林間便有只喜鵲飛出，停在他的手上，極有靈性的樣子。
“亭中有紙筆，若有要求，便寫了讓這小家夥帶給我就是。”驟然炫技，引得眾人一陣驚呼欒斯寧表情卻依舊禮貌而恭敬：“各位跟著鄭夫人游覽便是，我先告退了。”
在眾人欣賞的眼光中，欒斯寧長長出了一口氣，緩緩退下。回了莊主府，看見正坐在那裏品茶的徐侃，坐在他對面，給自己灌了一壺茶，出了口氣。
“裝逼累死我了。”
徐侃揚眉：“看來諸位很欣賞你了？”
“那可不是。”欒斯寧道：“我是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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