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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欒斯寧嘴上說他是找到了一個賺錢的好法子,回去以後卻什麽都沒做,先把莊園給升級了。

這又是跑了一個多月,掙得錢比剛剛穿過來的時候那一個月要多得多了。第一個月結束的時候,欒斯寧把自己和陳家母子開的攤子賣了,得了一筆銀子,以此作為資本建了豆制品加工廠,還升級了一下他的破房子。當時幹這兩件事,是用了六兩多銀子。

現在不一樣了,他想要升級豆制品廠,再改善一下自己的生活條件,升級破莊主府,加起來需要十幾輛銀子,欒斯寧都半點不帶猶豫的,不就是錢麽,他有的是!

剛發了一點小財的欒斯寧覺得自己特別財大氣粗。

徐侃跟著他去了莊園地圖上標出的工業區,在邊緣處擺著一個孤零零的小木屋,再遠一點的地方便是他的八塊田地——後來又買了兩塊,還有他的倉庫和馬廄。隨著他按下那個升級按鈕,欒斯寧眼前又燃起了煙花,伴隨煙花一起出現的,還有系統頁面左上角代表金錢的那串數字,出現在他面前,然後直接少了一半。

殺人誅心啊!有沒有!

他正咬牙切齒著,就見徐侃已經朝著那間升級後的小木屋走去了,欒斯寧在外頭等著,覺得自己像是一個等在產房外的老父親……

這比喻不準確嗎?

不,這實在是太準確了。對欒斯寧來說,要是讓他看見,他花了重金升級的小廠子不像想象中一樣好用,他兼職是想跳樓。

不開玩笑,他是真的想跳樓——當然,這古代也沒有樓給他跳就是了。所以還是相當於,他什麽也沒說。

但是幸好徐侃沒有辜負欒斯寧的期望,不一會就從升級過的豆制品廠裏走出來了。

“豆油。”

他拿了一個葫蘆一樣的東西,讓欒斯寧看。他從葫蘆口的位置看進去,只能看見黃燦燦的油,看上去明顯質量很好的樣子,聞起來也有種別樣的香氣,就是欒斯寧這樣不怎麽下廚的,也能判斷出來,這東西質量不錯。

“像金子的顏色。”欒斯寧脫口而出。

“你這是……”聽了他的評價,徐侃不禁笑了:“現下你也在城裏有了點名聲,你還是賣吃食起家的,若是說出去,你這般評價你賣的東西,要別人怎麽想?”

“我這不是隨口感嘆一下麽。”欒斯寧哂笑,試著往那邊看,想轉移話題:“這回又添了個產品,你能忙得過來麽?”

“在那裏頭,你當真是我在忙?”徐侃搖搖頭:“這可不是。”

“我知道,莊園很神奇麽,就是也不對我好點……”欒斯寧念叨著,又想起來他住的那個破屋子,一時間怨念叢生,又拉著徐侃往回走:“咱麽回去吧,不是說好了,要把那破房子再升級一回麽。”

他們說著話,便回到了那莊主府。升過一次級,還是破破爛爛的樣子。欒斯寧瞧著他,眼睛眨也不眨,按下了升級按鈕。

頃刻間,那屋子的外面……好像還是和以前沒什麽差別,但是仔細看其實是有的,貌似新了一點。

“都這麽不科學了,還怕村民發現?”欒斯寧嘴裏嘟囔,走進了第二次升級過的莊主府。走進去一看,不由驚嘆道:“窩草!”

那破房子原先也就是百十平米,格局與現代的房子差不離,都是兩室一廳一廚這樣,這回升級後,別的不說,居然多出了兩個臥室。

“這是在暗示我,我可以用莊主府掙房租麽?”欒斯寧小聲道:“也不知道流不流行租單間啊。”

“你這又是說的什麽話。”徐侃在他後面,一直聽著他胡言亂語,實在忍不住了,打算制止他:“餓麽,要是餓了,我便去做飯,沒一會就能吃了。”

欒斯寧瞅瞅他,再瞅瞅他手中的一壺豆油,眼巴巴點了點頭。

徐侃去做飯,欒斯寧就在這房子裏頭轉了一圈。剛才光顧著看多出來的兩間屋子了,沒看別的。其實這房子裏頭,還真和原先有著不小的差別。原先的破家具,那是真的破,現在看來,卻像是被時間打磨過般,有種歷久彌新之感。

他樂了兩聲,跑回自己房裏,打開了系統。個人信息頁面,現在是這麽寫的。

金錢數:2.35兩銀子0金子

已擁有建築:

【生活區】

莊主府:2級(需要5兩銀子升入3級)

【種植與畜牧園區】

土地:8

畜牧場:-

【工業區】

豆制品加工廠:2級

【娛樂區】-

欒斯寧正沈浸在有錢花的喜悅中無法自拔,外頭徐侃便喊他了:“吃飯了。”

吃別人做的也不好跟砸自己家裏似的,讓人一遍又一遍的念叨,欒斯寧趕緊跑出去了。吃了一口新菜,欒斯寧差點被感動的淚流滿面。

徐侃又被他嚇了一跳:“你又咋了?”

“感動的。”欒斯寧說:“我家莊園裏出產的東西這麽好吃,我不發財誰發財啊!”

他想發財,也不能單靠嘴上說說。享受了新的房子,看見了自己的新加工廠,欒斯寧就開始琢磨了,如何發展新的銷售渠道,好把自己的東西賣給更多的人。

他的莊園,現在的招牌是豆腐,再就是新產出的豆油。還有幾種品質不錯的蔬菜,都可以拿出來說一說。賣東西麽,而且他賣的是食物,就是那幾種渠道。要麽賣給大酒樓,或是碼頭邊上的小食堂,要麽就還是那種送貨上門的服務方式。

別看現在欒斯寧好像發展壯大了,零售這種售貨方式,他還真不想丟。可若是強行發展下去,就憑他這兩人一馬一鴿子,系統再怎麽幫他們,也實在是忙不過來了。要知道,泉城怎麽說,也是這朝代能排的上號的大城市,人口眾多,他之前的經營方式,充其量等於是在大學裏開了個小賣部。所以要再向外發展,就要謀求新出路。

為此,欒斯寧冥思苦想許久,終於有一種人進入了他的視線。

這種人就是貨郎,背著兩個框走街串巷的那種。在現代這種人早已經不見了,在這個陌生的古代,還是有著不小的市場。

欒斯寧之前做的那種事,倒是與這種職業有幾分相似,說起來就像是將現代的網購與貨郎結合起來了似的。他早已在城北門這一小片做出了名聲,放出風去,說他想要找幾個貨郎賣東西,不過一兩日,便有不少人找上門來了。

他也不是傻子,只顧著掙錢不管自己名聲的,他挑起貨郎來,別的可以放松,唯獨人品,那是死線。畢竟他家賣的是入口的吃食,貨郎又打著他家的名頭賣,若是有人吃出了病來,再來找他的麻煩,他豈不是虧大了。

為此他還去特意打探了一番,專在那幾個貨郎活動的地方到處問,只要有一個說他有不好的,那就是堅決不行。

這般嚴格要求下,也有不少人入選。欒斯寧暫且算是放了心,對他們千叮嚀萬囑咐了許久,才把自己的貨物給了他們。

這些貨郎可不止在城北活動,更不像他似的,都縮在城門外的碼頭上了。他們活動的地方,一開始打出北門外小豆腐坊的名號,那是根本沒人聽過。也是幸虧他家的豆腐質量上確實好,不過幾天,貨郎便紛紛打開了自己的銷路,甚至有些人,還專門盯上他們的貨買了。

貨郎那邊的生意好了,欒斯寧這也不是沒有感覺,他總也知道,這些人要的貨物一日比一日多了。賣得東西多了,欒斯寧的經驗值也跟著蹭蹭蹭往上漲,眼看著就要突破三級,但他並不止滿足於此。

豆油只是第一步,升入三級以後,欒斯寧還發現,土豆也有一個相關的工廠。按常識都知道,賣加工後的產品,利潤一般都會比賣原材料高些,所以欒斯寧毫不猶豫把土豆相關的加工廠也建起來了。

土豆加工廠第一級可以生產澱粉,這邊的人雖然不怎麽喜歡把土豆當主食吃,卻不排斥澱粉。這東西一上,顧客買過兩次,便也用自己的行動認可了他家產品的質量。銷量那是直線上漲。

除此之外,因著他又買了幾塊地,作物產量有所提升,欒斯寧又選了一家飯館作為合作對象。因著產量有限,他只好拒絕了另外兩家,卻意外落得了要求嚴苛的名聲。但欒斯寧總歸覺得,這不算是壞事罷了。

不止貨郎幫著宣傳,還有飯館以美食打動人心,自此之後,他的名聲便在整個泉城裏遍地開花了。



欒斯寧這邊生意做得如火如荼,另一邊,也有一個人註意到了他。

這人是李家的二少爺。

按理說,一個住在城郊的,連功名都沒有的小地主,最大的優勢也不過是讀了幾天書,本不應該惹人註目,但他與欒斯寧之間,意外地有了些交集。

不久之前,欒斯寧和他家一個親戚商談好,由他供貨,賣一些蔬菜和豆腐給他親戚家的酒樓,當時他表叔周老板來他家吃飯,還不住地誇這個人有能力,聽得他父親很是感興趣,他就只能在旁邊翻白眼了。

過後他父親他專門去查過這個人,知曉了他的所作所為,還專門將他們兄弟幾個叫到書房中,訓了一頓,最後意思大致是,一個地主家的孩子,讀過幾天書,也沒讀出來什麽名堂,怎麽這樣一個人,就能把他家的菜賣遍泉城呢?

李二少聽得就更想翻白眼了,這世界上沒誰不討厭別人家的孩子,尤其這個孩子,在這之前他根本就沒聽說過,處處不如他,怎麽就能讓他爹花這麽多時間誇獎呢。

他怎麽想不重要,他爹怎麽想才重要。剛好前些日子他爹給了他一樣任務,他這些天裏也沒個進展,他爹一問起來,便是痛心疾首,一邊嘆息他不爭氣,時不時又提起來那個賣菜的,氣得他都快暈過去了。

實在沒法子,他跑去朋友家裏訴苦去了。

“我二舅被人忽悠,收了一批貨,聽說是人年前就邊塞收的,放了這麽些天,也賣不出去,便趁著表弟表妹過來看我娘,連著這些東西也塞過來了。我爹見這東西不好賣,懶得打理,直接就扔給我了,你說這是什麽事啊。”

他對著好友,一邊喝著酒,一邊絮絮叨叨:“我二舅這人吧,有膽識有魄力,帶著商隊往大江南北跑了這麽些年,向來都是低價買進高價賣出,半點不吃虧,他怎麽就一時想不開,收了這麽些東西,弄得我也沒有好日子過。”

“你二舅不是請你父親替他請了一批腳夫麽?”他好友轉著酒杯,也對著他說笑,好友沒有直接回應他的話,反而笑道:“看來你二舅是盯上泉城了,說不定日後會常來。這次要是你差事辦得好,以後有不好賣的東西,就都交由你處理了。”

李二少嚇了一跳,道:“你可別咒我!”

他被嚇了一回,又是重重嘆了聲:“你說我最近是不是流年不利,差事不好辦,煩心就算了,我爹罵我時也是那麽別出心裁——你道他說我什麽麽,他居然說我還不如一個在北城門外渡口賣菜的!你說說,這叫什麽事,這是親爹能說的出來的麽。”

“賣菜的?”李二少的好友微微詫異,說起這個地點,這個職業,他似是也聽過這樣一個人似的,他正想著是從哪裏聽過,忽然聽見門口傳來了他父親的聲音:“要我說,你們確實是不如他。”

“林先生,不會吧,您也來這一套?”李二少站了起來,對著林先生哀嚎:“不就賣了點菜麽,我哪裏不如他了?在您看來,我竟是連點菜都賣不了了麽?”

林先生輕聲笑道:“還真未必。他賣的可不是一般的菜。”

李二少傻傻問道:“那能是什麽?”

“土豆。”林先生似是想起來什麽,笑道:“你何時見泉城的人愛吃過土豆了?偏偏這人賣的就是這東西。他不止賣了,還以此掙了大錢,你說你是不是不如他?”

李二少坐下,賭氣道:“若是您這樣說,我不如等我二舅運一堆土豆回來,我再來賣,與他一較高下吧。”

“你也不必如此苦惱。”見他如此,林先生搖頭嘆息:“你不會正在為一批貨物不好賣的事情苦惱麽?既然他擅長此道,不如由我引薦,讓你們兩個見上一面?”

“見就見!”李二少跳了起來:“我就不信了,我還真就不如一個賣菜的!”

他豪言壯語放下,林先生就替他下請帖去了。

當時是徐侃替他接的,欒斯寧從一堆賬本中擡起頭來,瞧見最上面放著的那張金燦燦請帖,傻傻問道:“這是什麽東西?給我做什麽?”

“請帖。”徐侃道:“林先生的,邀請你去見見他一個學生。”

欒斯寧又問:“什麽學生?”

徐侃失笑:“這我哪裏知道。”他說話說得輕描淡寫,而後話鋒一轉:“你去不去?”

“當然去了。”欒斯寧翻著請帖,隨口道:“林先生幫我那麽多的忙,我怎麽能不去。”

他還想來著,林先生說過,以後可能會要他幫自己一個忙,興許就應在這事上了。是以欒斯寧去的時候,已經是做好了十足的把握,不管林先生說什麽,只要他可以做到的,他都答應。

然而他去的時候,見到的,卻是一個氣鼓鼓的富家少爺。

他一進去,就看見那個小少爺正拿眼睛剜他,欒斯寧看看林先生,又看看他,也沒說啥,只是笑道:“林先生好。”

林先生就給他介紹:“左邊這位穿藍衣的,是犬子林澤安。中間這位是我學生,也是李家的二少爺。”

“呦,您是我家的大主顧啊。”欒斯寧聽見李家二少爺的名字,頓時就不為這人剛才瞪他的事情生氣了。能給錢的都是好人,像是周老板這樣的,概不拖欠貨款,每次還對他家的東西讚譽有加,哪裏找這麽好的主顧去。這小孩姓李,他記得自己這主顧家有一門姓李的親戚,那不就是他麽。

周老板好,他就不計較他親戚家的小孩不懂禮貌的事了。

“我父親總提起你。”在他打量李二少的時候,李二少也在看著他,淡淡說道:“我父親總說,你做生意有一套,今日有幾個問題倒是想請教你。”

“請教談不上,互相交流吧。”欒斯寧完全不謙虛,對他打著哈哈:“在最近這段時間裏呢,確實有一點微小的成績,不足一提不足一提。”

“既然你說了要互相交流,那就不許藏私了。”李二少道:“能被這麽些人誇讚,總有些心得體會吧,不如說說?”

這下欒斯寧是真卡殼了。

啥心得體會啊。他最大的心得體會就是有個金手指真好用,他什麽都不用幹就能把絕大多數的工作解決的服服帖帖,他只需要去動動腦子,把東西賣出去就行了,這也沒多費勁啊。

腦子一卡殼,李二少那邊催得還緊,欒斯寧就開始滿嘴跑火車了。

“我覺得吧……”他拉長了語調,見對方還真有點期待的看著他,欒斯寧就說話了。

“我覺得最重要的是,養一只會唱小星星的鴿子。”

“啥?”李二少目瞪狗呆:“你耍我?”

“沒啊。”欒斯寧無辜道:“聽鴿子咕咕咕出來一首小星星真的很解壓……”

李二少簡直快把自己氣暈過去了。

“好了好了。”見他們這樣,坐在旁邊的林先生的兒子發話了。此時他也是憋著笑,主要是實在沒見過欒斯寧這樣的人。眼見著要是他再不出面,李二少簡直是要把自己氣死在這裏,他趕忙道:“其實我麽今日過來,是真有些事情要問你……”

剛進來就被那位李二少用眼神一通掃射,欒斯寧也覺得挺不舒服的。見有人打圓場,他也就揭過了這一茬,做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樣子,道:“你問就是了。”

“其實是他手上有一批貨物,如何去賣沒個頭緒。”

林先生的兒子看了一眼李二少,瞧他沒有反駁的意思,就借著說下去了:“想問問您怎麽看呢?”

“我是個賣菜的,你問我貨物,那不是隔行如隔山麽。”欒斯寧嘴上謙虛了兩句,見李二少又氣呼呼的瞅過來了,趕緊妥協:“問吧問吧,我早和林先生商量好了,能幫的都幫。”

“是從邊塞收的一批貨。”林澤安道:“主要是羊毛。”

“羊毛……羊毛好賣啊。”欒斯寧一聽就道:“這有什麽難的?”

“那就交給你了!”李二少道:”你要是說好賣,那你得給我拿個主意。”

欒斯寧:“啊?”

事後,欒斯寧回去把這事兒和徐侃一說,連徐侃都笑了。

欒斯寧睜著死魚眼看他:“你笑什麽?”

“你不是覺得好賣麽,那你賣就是了,又何必在這裏苦惱。”徐侃笑著給他倒了杯茶:“你不管他其實也行。”

“行什麽啊。”欒斯寧很是沒好氣地道:“牛不都吹出去了嗎?這會兒說不行,那多丟人。”

徐侃又問他:“那你想怎麽賣?”

欒斯寧搖搖頭:“沒想好。”他用一雙無神的雙眼仰望天空,惆悵的嘆息:“車到山前必有路吧,實在不行,我就拉著鴿子和馬還有你去賣藝,誰可憐我就買我一點羊毛,這樣還不至於太丟臉吧。”

徐侃:“……”

賣藝是說笑,抱怨完了以後,欒斯寧還得想辦法替他解決問題。說實話能認識李二少這樣一個人,他是求之不得的——如果這人不給他出這樣的難題就更好了。

第二日,欒斯寧抽空去了一趟李家的倉庫,看見了他家的羊毛都是什麽樣的。

“還真是羊毛啊……”欒斯寧感嘆:“古代人買這玩意幹嘛?”

羊毛都是上好的羊毛,只是是從羊身上剛剪下來的那種,並非編織好的成品,更不是藝術品。要是在現代這樣的羊毛肯定是不愁賣,欒斯寧最初誇下海口的時候,也是犯了經驗主義的錯誤,這回弄得自己下不來臺了。

據他推測,現在他所在的這個架空的大永朝,時代應該對應著他所經歷的歷史中的宋代。宋代人用不用羊毛做什麽東西欒斯寧不太清楚,大永朝的人是一點也不用。比土豆還慘,在這裏多數人只是不習慣吃土豆罷了,要是有利可圖,並非賣不出去。

羊毛能幹什麽呢,答案很簡單,做衣服麽。他這麽問李家守著倉庫的那幾個下人——聽說這幾人都是從李二少的舅舅那裏回來的,聽了欒斯寧的話,他們為難道:“也不是沒想過用它來織布做衣服……就是織出來的布有點怪怪的,沒人要。”

欒斯寧一想也是,羊毛這東西,和現在人經常穿的棉麻之類本就不是一種,織布織出來質地有不同的地方也是再正常不過了。關鍵是如何讓人接受的問題。

想了想,他忽然有了個主意。

“麻煩您,找幾個人,幫我把這些羊毛都洗凈,紡成線。”欒斯寧對著下人們笑瞇瞇道:“不用太粗也不用太細,適中即可。”

下人們蒙了:“適中又是多粗啊?”

欒斯寧想了想,抓起一縷頭發,比劃了一下:“大概,就這麽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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