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定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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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定之人
綁了兩個將軍在路上走，楚軍再無忌憚。陸麟受傷，在楚不停看來是小事，在陸聞音看來卻是大事，給他身上的繃帶又綁厚了幾層，忙前忙後的端茶倒水，就怕累著他。
“他一個大男人疼個屁。”楚不停皺著眉頭看陸麟心煩。而陸聞音卻認真道：“我家陸郎身體弱，得好生照顧才行。”
弱？
他以一對十，還是禦林軍中的精銳，傷了八九個，中間有一個差點送命，自己不過受了些皮肉傷，這叫弱。
轉過頭去，發現陸麟靠在陸聞音的身旁，把自己袖子一撩：“阿音，這裏還是疼呢。”
然後就見陸聞音輕輕摸著他的手臂：“吹一吹便不疼了，小時候我娘就是這麽跟我說的。”
說罷，她當真吹起來了。
“真不要臉啊。”楚不停在旁邊皺著眉頭，這幾日，他罵人的頻率比往常多的多了。
知眠暗暗的道了一句：“管他什麽法子，誰讓陸家姑娘吃這一套呢。”
楚不停知道陸聞音吃這一套，但他自認為沒有陸麟那麽不要臉，始終張不開那個嘴去。於是一來二去，便在折騰陸麟上下功夫。
雖然受傷，馬車別想了，拖慢行軍速度，而戰馬也沒有多餘的給他，沒什麽大事，就跟著部隊跑吧。
楚不停自認為安排的很合理，陸麟也並不覺得有什麽，畢竟這是造反，不是登基，吃點苦應當的。
可陸聞音看著陸麟跟在後頭走，怎麽看怎麽覺得心疼，於是一伸手，把他拉上了自己馬來。
“陸郎跟我同乘可好？”
“好。”陸麟笑的眼睛都彎了。
“真不要臉。”楚不停氣得咬牙切齒。
知眠只能安慰他：“王爺，人家是真夫妻，你就別想了。”
旁邊畢封也道：“王爺，我看您這側妃，可比陸家二小姐漂亮多了。”
畢封說這話的意思，無非是想寬慰討好王爺一番。原本，是沒有什麽的。
楚不停擡起頭，看了陸聞棋一眼，便轉過頭去。
入夜。
夜已深。
已入並州境內，再往後走，就快要到太原了。
周炎和副將被綁在營外，有專人看管，陸聞音和陸麟雙宿雙棲，進賬內休憩去了。
楚不停一人忙前忙後到了深夜才回，回來卻發現，陸聞棋坐在他的營帳裏。
楚不停先是楞了一會兒，然後想了想，還算客氣的給她倒了杯茶：“怎麽還不去睡？到我這裏來做什麽？”
“你那副將畢封，以為我是側妃，便將我送到你這裏來了。”陸聞棋道。她還是照例一身素白的衣服，但這次沒有抱她那只貓。
“哦……”楚不停對她的話總是不知如何接是好，兀自喝了杯茶，又擠出半句話來：“你的貓呢？”
“由侍棋在管。”她說道：“我覺得你不喜歡那貓，便沒有帶。”
她聲音無悲無喜，清冷如冰。
說這句話時，卻有鮮少的波動。
楚不停擡眼瞧了她一下，似是不確定的問了問：“你的意思是，你為了我，專程將貓趕了出去？”
“是。”陸聞棋並不否認，她端坐在那裏，手指輕輕的攪動起來。
楚不停不是陸麟，出身貧寒，多少有些自卑；更不是陸聞音，一根筋捅到底，人都送上門了也不知風月。
他自幼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自然看得懂女孩子的心思動作，便有些半開玩笑的問道：“側妃這是對本王用心？”
他本意是調侃。
卻見陸聞棋微不可查的轉過了頭。
楚不停豁然間明白了一些事情。
對於他來說，這件事雖然意外，但也不令他過分驚異，畢竟他是京城中有名的皇家公子，愛慕他的女子如同過江之鯽。
他也向來坦蕩，撩袍坐在了案幾的另一邊，與陸聞棋對坐：“我也的確曾經想過，你是否對我有意，可總害怕是看錯了。”
他笑的燦爛，給陸聞棋又斟了一杯茶，推到她面前：“我雖不討厭納妃，但總不喜歡為難人。我迎娶你和你姐姐，不過是受了陸家老爺的囑托，給你們一個安身立命的地方，因此，雖然過門，卻不拜天地，不行夫妻之禮。我光明磊落與人恩情，並不願占誰的便宜。”
“王爺是以為，我想報恩？”陸聞棋問。
“不是嗎？”楚不停想了想：“以姑娘的品德外貌，找一個人才出眾的郎君並非難事。我天性風流，家中舞姬侍妾從來不缺，又並非囑意姑娘，往後不太可能為姑娘驅散身邊的鶯鶯燕燕。我又只給了你一個側妃的身份——”
楚不停看了她一眼：“姑娘是聰明人，不像是會為一個，沒見過幾面的男子如此癡情之人。”
“沒見過幾面？”她聽聞這句話似乎有些訝異，然後緩緩的點了點頭：“是，你與我，的確沒見過幾面，看起來，我對你鐘情，的確沒有道理，你對我並無他意，也實屬正常。”
她仿佛做了一個很漫長的決定，緩緩擡起頭：“不過你方才說，你對於納妃一事，並不討厭，是嗎？”
楚不停點頭：“誰不喜歡美人如雲？不過，後院人多，紛擾就多，如果是旁的人，我倒無所謂，若是有你姐姐在，太過紛擾怕是就不好了。”
“王爺的意思是，若是我姐姐嫁過來，您這府邸裏，便不再有別的姬妾了？”陸聞棋問道。
“是。”楚不停點頭，他又道：“所以，棋姑娘這般的風采人物，也得找一個能一心一意對待你的如意郎君才是。”
陸聞棋點點頭，走了。
楚不停見她的背影，並不作多想。
在楚不停看來，陸聞棋今年十六七歲，還是個半大的姑娘，仿佛一個小妹妹。小妹妹腦子裏有些過於浪漫的想法實屬正常，而他的責任，則是將小妹妹引導到一條正確的道路上。
雖然他看陸聞棋實在不舒服……可天下的人從來龍配龍鳳配鳳，指不定就能碰見一個喜歡陸聞棋的呢？他作為兄長，應當指引她找一個良人才是。
夜深露重，所有人都歇下了。
春日裏風依舊清寒，陸聞棋走在回營帳的路上，看見楚不停賬內的燈滅去，而陸聞棋和陸麟的帳中依舊傳來輕聲的笑語。
侍棋半路出來找她，給自家小姐披上了厚重的大氅，只聽陸聞棋輕聲念道：“你看我這姐姐，什麽都好，父親喜歡她，她的母親也喜歡她，找了一個相公喜歡她，沒有做到她相公的，還是喜歡她。”
侍棋輕聲勸道：“天下之大，總有人會喜歡小姐您的。”
“是嗎？”陸聞棋輕輕一笑：“可我見到了那般多的結局，沒看到這一段啊。”
陸麟賬內。
陸聞音正在案幾邊梳洗，陸麟早早的就坐在了床上，靜靜的等她。
陸聞音愛烈火濃妝，可清素時，亦有一份好看。陸麟便托著臉在旁邊看她，怎麽瞧也瞧不厭，一雙眼睛彎的像月牙。
“這麽高興？身上不疼了？”陸聞音問道。
“以前的苦都吃過了，這點傷算得什麽？”陸麟笑道，輕輕的將她攬在懷中。
如今陸聞音對他的擁抱也不躲，只是靠的輕了些，怕碰著他。
“以後你我算是真正的夫妻了。”陸麟在他耳邊道：“往後，若是懷了孩子，要起什麽名字好？”
他滿腦子都是這些家長裏短的事情，惹得陸聞音發笑：“我們是在逃命，你還想這個？”
“不怕，孩子我來帶。”他倒是自告奮勇：“我們說好了，你養家，我顧家，我現在能看見了，可以教他們寫字讀書、騎射彈琴……男孩子去讀書考狀元，女孩子繼承家業，再納幾個女婿。”
他想的很好，因為他以為，往後再不會有節外生枝的事情出來了。
“我們可是在逃命。”陸聞音提醒他：“這可不是小事。”
“逃命怕什麽？”陸麟笑道：“只要是跟阿音在一塊，做什麽都可以。”
陸麟是不怕的。
他去城隍廟討過飯以後，就再也不怕別的事了。
那時候羞也好愧也罷，只是一時的，每日翻來覆去的睡不著，不是因為地板冰冷，而是因為想念阿音。
有阿音的時候多好啊，她會在旁邊發出輕輕的聲音，讓沈寂無比的世界出現波瀾。
他看見燈火暗了下去，窗外的烏雲太盛，星子都看不見幾顆。夜深了，一片黑寂籠罩著他，可他抱著阿音。
便什麽也不怕了。
長夜漫漫，他睡得極為香甜。他懷中的陸聞音，也靠在他的身體上，安寧無比。
軍營之中，一切都安息了，只剩下一個帳子裏，還孤零零的點著燈。
陸聞棋一個人坐在床邊，侍棋都已經睡下，只有那只黑貓陪她。她的面前依舊是她從府邸中帶出來的棋盤，上頭的黑子一顆顆落下，白子一顆顆提走。
“你我畢竟只見了幾面……”她呢喃自語：“也是，你本就是，她的命定之人。”
她看著面前盤旋的黑子，不管怎麽繞，都繞不出棋盤這個圈，她看著面前的燈火，又閉上眼睛仔細算了算：“得二月初十進太原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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綁了兩個將軍在路上走，楚軍再無忌憚。陸麟受傷，在楚不停看來是小事，在陸聞音看來卻是大事，給他身上的繃帶又綁厚了幾層，忙前忙後的端茶倒水，就怕累著他。
“他一個大男人疼個屁。”楚不停皺著眉頭看陸麟心煩。而陸聞音卻認真道：“我家陸郎身體弱，得好生照顧才行。”
弱？
他以一對十，還是禦林軍中的精銳，傷了八九個，中間有一個差點送命，自己不過受了些皮肉傷，這叫弱。
轉過頭去，發現陸麟靠在陸聞音的身旁，把自己袖子一撩：“阿音，這裏還是疼呢。”
然後就見陸聞音輕輕摸著他的手臂：“吹一吹便不疼了，小時候我娘就是這麽跟我說的。”
說罷，她當真吹起來了。
“真不要臉啊。”楚不停在旁邊皺著眉頭，這幾日，他罵人的頻率比往常多的多了。
知眠暗暗的道了一句：“管他什麽法子，誰讓陸家姑娘吃這一套呢。”
楚不停知道陸聞音吃這一套，但他自認為沒有陸麟那麽不要臉，始終張不開那個嘴去。於是一來二去，便在折騰陸麟上下功夫。
雖然受傷，馬車別想了，拖慢行軍速度，而戰馬也沒有多餘的給他，沒什麽大事，就跟著部隊跑吧。
楚不停自認為安排的很合理，陸麟也並不覺得有什麽，畢竟這是造反，不是登基，吃點苦應當的。
可陸聞音看著陸麟跟在後頭走，怎麽看怎麽覺得心疼，於是一伸手，把他拉上了自己馬來。
“陸郎跟我同乘可好？”
“好。”陸麟笑的眼睛都彎了。
“真不要臉。”楚不停氣得咬牙切齒。
知眠只能安慰他：“王爺，人家是真夫妻，你就別想了。”
旁邊畢封也道：“王爺，我看您這側妃，可比陸家二小姐漂亮多了。”
畢封說這話的意思，無非是想寬慰討好王爺一番。原本，是沒有什麽的。
楚不停擡起頭，看了陸聞棋一眼，便轉過頭去。
入夜。
夜已深。
已入並州境內，再往後走，就快要到太原了。
周炎和副將被綁在營外，有專人看管，陸聞音和陸麟雙宿雙棲，進賬內休憩去了。
楚不停一人忙前忙後到了深夜才回，回來卻發現，陸聞棋坐在他的營帳裏。
楚不停先是楞了一會兒，然後想了想，還算客氣的給她倒了杯茶：“怎麽還不去睡？到我這裏來做什麽？”
“你那副將畢封，以為我是側妃，便將我送到你這裏來了。”陸聞棋道。她還是照例一身素白的衣服，但這次沒有抱她那只貓。
“哦……”楚不停對她的話總是不知如何接是好，兀自喝了杯茶，又擠出半句話來：“你的貓呢？”
“由侍棋在管。”她說道：“我覺得你不喜歡那貓，便沒有帶。”
她聲音無悲無喜，清冷如冰。
說這句話時，卻有鮮少的波動。
楚不停擡眼瞧了她一下，似是不確定的問了問：“你的意思是，你為了我，專程將貓趕了出去？”
“是。”陸聞棋並不否認，她端坐在那裏，手指輕輕的攪動起來。
楚不停不是陸麟，出身貧寒，多少有些自卑；更不是陸聞音，一根筋捅到底，人都送上門了也不知風月。
他自幼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自然看得懂女孩子的心思動作，便有些半開玩笑的問道：“側妃這是對本王用心？”
他本意是調侃。
卻見陸聞棋微不可查的轉過了頭。
楚不停豁然間明白了一些事情。
對於他來說，這件事雖然意外，但也不令他過分驚異，畢竟他是京城中有名的皇家公子，愛慕他的女子如同過江之鯽。
他也向來坦蕩，撩袍坐在了案幾的另一邊，與陸聞棋對坐：“我也的確曾經想過，你是否對我有意，可總害怕是看錯了。”
他笑的燦爛，給陸聞棋又斟了一杯茶，推到她面前：“我雖不討厭納妃，但總不喜歡為難人。我迎娶你和你姐姐，不過是受了陸家老爺的囑托，給你們一個安身立命的地方，因此，雖然過門，卻不拜天地，不行夫妻之禮。我光明磊落與人恩情，並不願占誰的便宜。”
“王爺是以為，我想報恩？”陸聞棋問。
“不是嗎？”楚不停想了想：“以姑娘的品德外貌，找一個人才出眾的郎君並非難事。我天性風流，家中舞姬侍妾從來不缺，又並非囑意姑娘，往後不太可能為姑娘驅散身邊的鶯鶯燕燕。我又只給了你一個側妃的身份——”
楚不停看了她一眼：“姑娘是聰明人，不像是會為一個，沒見過幾面的男子如此癡情之人。”
“沒見過幾面？”她聽聞這句話似乎有些訝異，然後緩緩的點了點頭：“是，你與我，的確沒見過幾面，看起來，我對你鐘情，的確沒有道理，你對我並無他意，也實屬正常。”
她仿佛做了一個很漫長的決定，緩緩擡起頭：“不過你方才說，你對於納妃一事，並不討厭，是嗎？”
楚不停點頭：“誰不喜歡美人如雲？不過，後院人多，紛擾就多，如果是旁的人，我倒無所謂，若是有你姐姐在，太過紛擾怕是就不好了。”
“王爺的意思是，若是我姐姐嫁過來，您這府邸裏，便不再有別的姬妾了？”陸聞棋問道。
“是。”楚不停點頭，他又道：“所以，棋姑娘這般的風采人物，也得找一個能一心一意對待你的如意郎君才是。”
陸聞棋點點頭，走了。
楚不停見她的背影，並不作多想。
在楚不停看來，陸聞棋今年十六七歲，還是個半大的姑娘，仿佛一個小妹妹。小妹妹腦子裏有些過於浪漫的想法實屬正常，而他的責任，則是將小妹妹引導到一條正確的道路上。
雖然他看陸聞棋實在不舒服……可天下的人從來龍配龍鳳配鳳，指不定就能碰見一個喜歡陸聞棋的呢？他作為兄長，應當指引她找一個良人才是。
夜深露重，所有人都歇下了。
春日裏風依舊清寒，陸聞棋走在回營帳的路上，看見楚不停賬內的燈滅去，而陸聞棋和陸麟的帳中依舊傳來輕聲的笑語。
侍棋半路出來找她，給自家小姐披上了厚重的大氅，只聽陸聞棋輕聲念道：“你看我這姐姐，什麽都好，父親喜歡她，她的母親也喜歡她，找了一個相公喜歡她，沒有做到她相公的，還是喜歡她。”
侍棋輕聲勸道：“天下之大，總有人會喜歡小姐您的。”
“是嗎？”陸聞棋輕輕一笑：“可我見到了那般多的結局，沒看到這一段啊。”
陸麟賬內。
陸聞音正在案幾邊梳洗，陸麟早早的就坐在了床上，靜靜的等她。
陸聞音愛烈火濃妝，可清素時，亦有一份好看。陸麟便托著臉在旁邊看她，怎麽瞧也瞧不厭，一雙眼睛彎的像月牙。
“這麽高興？身上不疼了？”陸聞音問道。
“以前的苦都吃過了，這點傷算得什麽？”陸麟笑道，輕輕的將她攬在懷中。
如今陸聞音對他的擁抱也不躲，只是靠的輕了些，怕碰著他。
“以後你我算是真正的夫妻了。”陸麟在他耳邊道：“往後，若是懷了孩子，要起什麽名字好？”
他滿腦子都是這些家長裏短的事情，惹得陸聞音發笑：“我們是在逃命，你還想這個？”
“不怕，孩子我來帶。”他倒是自告奮勇：“我們說好了，你養家，我顧家，我現在能看見了，可以教他們寫字讀書、騎射彈琴……男孩子去讀書考狀元，女孩子繼承家業，再納幾個女婿。”
他想的很好，因為他以為，往後再不會有節外生枝的事情出來了。
“我們可是在逃命。”陸聞音提醒他：“這可不是小事。”
“逃命怕什麽？”陸麟笑道：“只要是跟阿音在一塊，做什麽都可以。”
陸麟是不怕的。
他去城隍廟討過飯以後，就再也不怕別的事了。
那時候羞也好愧也罷，只是一時的，每日翻來覆去的睡不著，不是因為地板冰冷，而是因為想念阿音。
有阿音的時候多好啊，她會在旁邊發出輕輕的聲音，讓沈寂無比的世界出現波瀾。
他看見燈火暗了下去，窗外的烏雲太盛，星子都看不見幾顆。夜深了，一片黑寂籠罩著他，可他抱著阿音。
便什麽也不怕了。
長夜漫漫，他睡得極為香甜。他懷中的陸聞音，也靠在他的身體上，安寧無比。
軍營之中，一切都安息了，只剩下一個帳子裏，還孤零零的點著燈。
陸聞棋一個人坐在床邊，侍棋都已經睡下，只有那只黑貓陪她。她的面前依舊是她從府邸中帶出來的棋盤，上頭的黑子一顆顆落下，白子一顆顆提走。
“你我畢竟只見了幾面……”她呢喃自語：“也是，你本就是，她的命定之人。”
她看著面前盤旋的黑子，不管怎麽繞，都繞不出棋盤這個圈，她看著面前的燈火，又閉上眼睛仔細算了算：“得二月初十進太原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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