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惡之樓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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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惡之樓9
小區內只有一個保潔阿姨，平時倒也很少見面，但正是這麽一個看上去微不足道的小人物，沒準會有出乎意料的作用。
志願者3號已經做好了不參與劇情的準備，畢竟她作為志願者，更多的像是見習生，是處於旁觀者的角度。
但沒想到的是，玩家居然找上門來了。
“您在這裏工作多久了？”
保潔阿姨剛把垃圾收好，身後突然傳來一個聲音，嚇得她哎喲一聲，扭頭看過去，就看見一個男人站在她身後，“你這人走路怎麽都沒聲，可把我嚇一跳。”
“不好意思啊，我這不是剛搬來這個小區嗎，看見你了，就想著過來跟你打個招呼。”趙斐說道，笑著遞上了一瓶水。
“你就是新搬來的呀。”保潔阿姨恍然大悟，接過水，“我是聽說這次有兩個要新搬來的，另外一個我上次見到了，穿著西裝，哎喲，一看就是有錢人哦，也不知道到這種破破爛爛的小地方來做什麽。”
“這地方也挺好的，雖然看上去舊了一點，但房子收拾一下，還是挺溫馨的。”趙斐說道，笑了笑。
“好什麽好啊，要是有錢的話，誰想到這種邪氣的地方來。”保潔阿姨卻一撇嘴，帶著幾分嫌棄意味的說道。
“邪氣？”趙斐疑惑。
保潔阿姨臉色微微一變，又幹笑著，“沒事，就是有人說風水不太好，其實也沒什麽，都是迷信，你瞧我這張嘴，老喜歡胡說八道，你別往心裏去啊。”
“沒事，其實我來之前也聽說過這小區的一些流言，跟您說實話吧，其實我也有點後悔了。”趙斐說道，帶著幾分懊惱。
“都是流言，你別往心裏去。”保潔阿姨說道，嘆了一口氣，“不過你要是有多餘的錢，還是搬出去吧。”
“您是不是知道什麽，跟我說說唄，反正外面的流言都不少了，這小區也不怕人多說幾句了。”趙斐說道，“外面還有人傳這裏面鬧鬼呢，我看也沒什麽事。”
“什麽鬧鬼，胡說。”保潔阿姨罵了一句，又頓了頓，帶著幾分遲疑，“就是之前發生過一點事情，你知道二樓住著的那對夫妻吧。”
“你是說懷孕的那一家？”趙斐問道。
“對對對，他家之前也養過一只狗，好幾年前了吧，那只狗不知道為什麽，總是大半夜的大叫，有一天晚上還跑出去了，結果不知道被誰打得奄奄一息回來了，那血從屋頂拖著到了家門口，最後也沒救回來，就留了一只小狗崽，就是現在這只。”保潔阿姨說道，搖搖頭，“其實也就是點小事，不過是一只狗惹出來的事情，結果在外面就被人傳著傳著變了味。”
“原來也就這麽點事。”趙斐搖搖頭，失笑，“我還一直想著呢。”
“嗐，流言這種東西，說的人多了，誰還關心真相啊。”保潔阿姨說道，“不過這對夫妻，那個年輕的男的，估計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你是說小白吧，我和他打過幾次交道，人看著還挺老實的啊。”趙斐說道。
“老實什麽老實，這男人啊，結了婚就變了味。”保潔阿姨說道，帶著幾分嫌惡。
趙斐摸了摸鼻子，然後又和保潔阿姨隨便閑聊了幾句，倒是知道了不少東西，趙斐和保潔阿姨道別，正要離開的時候，保潔阿姨突然叫住了他。
“對了，你新搬來，四樓那個老太婆你見過沒？”保潔阿姨問道。
“見過。”趙斐點頭。
“她家裏有個孫子，二十多歲了吧，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也不出門，我還是好久之前見過一次，我感覺他腦子可能有點問題，你自己註意點，最好別和他們打交道。”保潔阿姨說道。
趙斐一楞，笑了笑，“謝謝啊，我知道了。”
保潔阿姨擺擺手。
四樓那個老太太，他的確沒怎麽關註，他家那個孫子……
趙斐想了想，直接上了四樓，打算先去看看情況，結果剛走到四樓，他就聽見老太太家傳來了說笑的聲音。
其中有一個聲音非常耳熟，明顯是陳默的聲音，也不知道這家夥什麽時候和這家人關系這麽好了。
趙斐並不太想和陳默撞到一塊兒，想了想，轉身走了。
老太太家中，桌上擺著水果，陳默正在削蘋果，臉上帶著笑意，對面老太太也滿臉高興，這麽看過去，就像是一家人一樣。
“小陳啊，你說你真的有辦法讓我孫子從房間出來？”老太太目光明亮，問道。
“嗯，我好歹也是一名心理醫生，還是有職業道德的。”陳默說道，笑著將削好的蘋果放到盤子裏，“不過這也需要一個過程，如果您不介意的話，我想更了解一下您家裏的情況，畢竟解鈴還須系鈴人，我知道前因後果了，才能更好的幫助你們。”
“能有什麽因果，還不是我家乖孫那個沒用的媽，孩子一出生就跑了，他爸也是個沒出息的，養不起孩子，就丟給我這個老太婆，孩子變成這樣都是他們的錯。”
陳默臉上帶著笑，可惜笑意未達眼底，反倒透著幾分冷漠，附和著，“您說的也是。”
老太太長籲短嘆半天，一個勁兒罵著自己的兒子和兒媳，偶爾還會說出幾句聽不懂的方言，一聽就知道不是什麽好話。
“那他一直都是這樣嗎？”陳默問道，緊盯著老太太。
“小陳，你這話是什麽意思？”老太太皺眉。
陳默嘆了一口氣，“您孫子一直關在房間裏，如果不是一直都是這樣，那中間肯定是有什麽東西嚇到他了，或者是刺激到他了，他害怕，所以才會變成這樣。”
陳默頓了頓，“您仔細想想，中間沒有發生過什麽嗎？”
老太太皺眉，然後突然一拍桌子，臉上帶著怒氣，“肯定是因為那個下賤的女人！！”
陳默眸子一閃，“女人？”
老太太臉上的怒氣微微一凝，然後帶著幾分躲閃意味，“……沒什麽。”
老太太顯然不想繼續剛才那個話題，開始拉扯其他，陳默看得出來老太太的心思，也沒說多什麽。
兩人其樂融融聊起了天，過了大半天，陳默才從老太太家裏出來。
他神情如常開門回到自己的房間，打開客廳的燈，陳默坐到桌旁，拿出了放在抽屜裏的本子。
翻開本子，陳默掃過本子上的信息。
在201懷孕的夫妻上打了兩個叉，在老太太旁邊也打了個叉，陳默頓了頓，轉了一圈筆，突然嗤笑一聲，翻開本子的下一頁。
原本空白的紙張上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字。
全是一個人的名字。
——柳九。
柳九這個人無論是相貌還是氣質，都是他最喜歡的，他已經很久沒有碰見過這樣契合他審美的人了。
他真是迫不及待想要把他列入自己的收集冊當中。
沒有什麽比撕碎一張白紙更讓人開心了，讓白紙染上顏色，讓它不覆存在……只是想象，就讓陳默激動到微微戰栗。
只是他還沒找到機會，他看中的東西，不管怎樣，一定要拿到手。
陳默眸子中泛著冷冽光芒，邪火肆意燃燒。
柳玨看著副本進度，現在玩家已經快摸到了關鍵信息。
副本的劇情也該往前推一步了。
“柳老師，吃水果嗎？”雲三星從廚房探出頭。
“不用。”
雲三星端著一盤子水果坐到了柳玨旁邊，吃了一口蘋果，“柳老師，你這一整天盯著那群小兔崽子，不嫌累啊。”
柳玨瞥了一眼他，“我是監考老師。”
“也沒讓你這麽盡職盡責啊。”雲三星說道，把盤子裏的水果往柳玨面前遞了遞，“吃點？”
柳玨看了一眼盤子裏的水果，隨手拿了一顆葡萄，“這次副本，難度不算大。”
“是不算大，這個副本雖然是B級，但都是動腦子的。”雲三星說道，含含糊糊，“不過對於我們來說，倒是不錯的考試。”
的確，這次的考試對考生的演技要求更高。
“柳老師，要不我們猜猜，這次最先說出正確答案的玩家是誰？”雲三星說道，眼鏡微亮。
柳玨看向光屏，“沒什麽好猜的。”
“來嘛，反正這麽無聊。”雲三星興致勃勃，“我覺得是……”
話還沒說完，窗臺一只麻雀嘰嘰喳喳吵了起來，雲三星眉頭一皺，帶著幾分不悅看了過去。
柳玨擡眸，瞥了一眼，又收回了視線。
“吵死了。”雲三星說著，站起身來，走到窗臺，把麻雀趕走了。
太陽已經快落山了，雲三星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嘟囔了一句什麽，然後又扭頭回了房間。
天空逐漸變成深藍色，黑暗逐漸籠罩，又是一天快要過去了，一輪明月升起，各家各戶都開了燈，雖然黑夜已至，但小區樓裏還是十分熱鬧。
天黑時候，雲三星沒和柳玨打招呼出了門，雖然就算打了招呼，柳玨也不會管他。
雲三星徑直往五樓走去，臉上帶著笑容，就像是客人去串門一樣，停在一戶門前，敲響了門。
裏面傳來腳步聲，門開了。
雲三星揚起燦爛的笑容，“我過來串門，不打擾吧。”
於速站在門口，他穿著黑色的風衣，目光淡漠，“我說打擾的話，你會走嗎？”
“怎麽不披著你那個溫文爾雅的皮子了？”雲三星問道，笑嘻嘻看著於速，“果然還是你這副模樣看得順眼，比那副假惺惺的樣子好多了。”
“說笑了，我只是馬上要休息了，突然被打擾，所以心情不太好。”於速說著，往旁邊退了一步，“請進吧。”
雲三星走了進去，於速頓了頓，反手關上了門。
於速的房間看上去很幹凈，也很簡單，除了一些必要的家具，幾乎沒有其他東西。
雲三星絲毫沒有掩飾自己打量的視線，看了一圈之後，才看向於速。
“所以你有事嗎？”於速問道，開門見山。
“也沒什麽。”雲三星坐到了一旁沙發上，完全沒有當客人的自覺，大大咧咧翹著腿，“就是突然想到你。”
於速微微皺眉，顯然覺得雲三星這話有點惡心到他了。
“有話直說。”
“那好吧。”雲三星看向於速，微微坐直身子，“監聽次數太多了，是會惹人煩的。”
於速瞇了瞇眼。
“你估計忘了，我這人沒什麽愛好，就是比較喜歡算算命占占蔔，不是我自誇，我在這方面還是很有天賦的。”雲三星說道，臉上笑意擴大，“所以我第一眼看見你的時候，你那身狐貍味兒簡直快把我嗆死。”
於速冷眼看他。
“餵。”雲三星帶著幾分興味，看向於速，“你說我要是把你的身份告訴柳老師，他會是什麽反應？”
“畢竟你可是柳老師最信任的朋友——”
“蘇馭滿啊。”
雲三星定定看著對面一身黑色風衣的男人，勾起唇，眸子裏帶著幾分冷意，語氣挑釁。
趙斐站在小區樓下，他現在作為小孟的追求者，想要接送小孟上下班是很正常的事情，所以他特意在樓下等著女孩兼職回來。
大概九點多鐘將近十點的時候，兩個人影才出現在了眼前，趙斐掐滅手中的煙，然後迎了上去。
女孩顯然是喝醉了，正被李哥扶著，歪歪扭扭往這邊來，頭發有些淩亂，身上帶著酒氣，面頰酡紅。
趙斐走上前去，“小孟？李哥？”
“趙先生。”李哥的衣服也有些亂，但比起小孟來說要好很多，趙斐皺眉，“這是怎麽了，怎麽喝了這麽多酒？”
“沒什麽。”李哥半扶半抱著小孟，不易察覺避開趙斐伸過來的手，“我扶她回去就行。”
“我和你一起吧，多個人照應也好。”趙斐沒有放棄，跟著兩人往樓上走去。
小孟喝得頭腦不太清醒，走路踉踉蹌蹌，在上三樓的時候還趔趄了一下，不過好像就是這麽一趔趄，反倒讓她清醒了一點。
女孩迷迷糊糊睜開眼，先看到了朦朧的影子，小孟暈暈乎乎伸出手，抓住了趙斐的衣服。
“趙、趙先生……”小孟打了個酒嗝，女孩發絲淩亂，臉上的妝容已經花了，看著臟兮兮一片，此刻露出傻笑，“我、我有錢了……”
趙斐微微一頓，裝作沒聽見，扶著小孟繼續上樓。
小孟卻不依不饒抓著趙斐的衣服，“我、我有錢了！”
“好。”趙斐點頭，“你有錢了，我知道了。”
小孟笑著笑著又開始哭了起來，“我有錢了……我有錢了……我……”
“小孟喝醉了，身體可能不太舒服。”李哥打斷了女孩的話，語氣有些強硬，動作也開始粗魯起來，幾乎是拽著女孩上樓。
趙斐皺眉，“你傷到她了。”
“不會。”李哥說著，不管不顧拽著小孟到了房間門口，輕車熟路從女孩口袋裏摸出鑰匙，開門開燈進去了。
趙斐瞇了瞇眼，看著李哥把小孟丟在沙發上，輕車熟路去找了水杯，趙斐瞇眼，“李哥，你經常來小孟家？”
“鄰居稍微熟悉一點很正常。”李哥說著，想到什麽，看向趙斐，“你喜歡她？”
趙斐沒有否認，“是。”
“嘖嘖。”李哥輕嘖兩聲，帶著幾分嘲諷，“你眼光可真不怎麽樣，她家裏一群吸血鬼，你要是不想跳入這個火坑，還是算了吧。”
“這不是她的錯。”趙斐說道，還想說什麽，就被李哥推了出去，“行了，我沒時間聽你說這樣，我就直說吧，她一個拿身體做買賣的人，你最好還是別惹她。”
趙斐並不在乎利用感情套取線索這種事情，但是李哥這幾句話的確讓他有了幾分憤怒，趙斐剛想開口，一聲巨響把兩人都嚇得一個激靈。
兩人齊刷刷往旁邊看去，趙斐想了想聲音傳出來的房間，好像是——
於速的房間。
趙斐和李哥對視一眼，一個考生和一個玩家在這時候達成了共識。
先去看看發生了什麽。
本來躺在沙發上裝死的孟引：“……”
可惡，他也想去看看發生了什麽。
這一聲巨響驚動了整棟樓，仿佛要將天花板都掀開的聲音，讓原本已經關燈的房間都迅速亮起了燈。
小區裏傳來狗叫，二樓小土狗的叫聲也夾雜在其中。
“哎呦我的個老天爺，這是在弄些什麽呢。”老太太都聲音響起，一旁是扶著她上樓的陳默。
懷孕的夫妻倆也上來了。
趙斐越過所有人，也看到了正上樓的柳玨。
所有人都來齊了。
“趕緊敲門問問，剛才這動靜也太嚇人了，不是出什麽事了吧。”老太太說道。
陳默在一旁也附和了一句，“是啊，趙先生，趕緊敲門吧。”
趙斐皺眉看了一眼陳默，雖然不想聽他的，但還是擡手敲響了於速的門。
“等等……”裏面傳來聲音，卻不是於速的，趙斐還沒反應過來這個聲音是誰的，就看到面前的房門搖搖欲墜，然後下一秒——
真的轟然倒下。
門這麽一倒下，裏面的場景終於展現在了所有人的眼前。
裏面一片狼藉，於速站在房間角落，而雲三星站在另一邊，神情還有些驚慌。
兩人像是恨不得和對方拉出一個銀河的距離。
在他們中間，是坍塌的天花板。
原來剛才的聲音，不是差點掀翻天花板，而是真的已經掀翻了。
不過現在所有人的註意力沒有放在於速和雲三星身上，也沒有人去追究為什麽大晚上的雲三星會出現在於速房間。
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了那堆坍塌的廢墟上，躺著的已經白骨化的屍體上。
雲三星顫顫巍巍看向柳玨，果然對上了對方難得的，帶上了殺氣的眼神。
完了。
他好像提前把關鍵線索放出來了。
他死定了。
雲三星：我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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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沒想到的是，玩家居然找上門來了。
“您在這裏工作多久了？”
保潔阿姨剛把垃圾收好，身後突然傳來一個聲音，嚇得她哎喲一聲，扭頭看過去，就看見一個男人站在她身後，“你這人走路怎麽都沒聲，可把我嚇一跳。”
“不好意思啊，我這不是剛搬來這個小區嗎，看見你了，就想著過來跟你打個招呼。”趙斐說道，笑著遞上了一瓶水。
“你就是新搬來的呀。”保潔阿姨恍然大悟，接過水，“我是聽說這次有兩個要新搬來的，另外一個我上次見到了，穿著西裝，哎喲，一看就是有錢人哦，也不知道到這種破破爛爛的小地方來做什麽。”
“這地方也挺好的，雖然看上去舊了一點，但房子收拾一下，還是挺溫馨的。”趙斐說道，笑了笑。
“好什麽好啊，要是有錢的話，誰想到這種邪氣的地方來。”保潔阿姨卻一撇嘴，帶著幾分嫌棄意味的說道。
“邪氣？”趙斐疑惑。
保潔阿姨臉色微微一變，又幹笑著，“沒事，就是有人說風水不太好，其實也沒什麽，都是迷信，你瞧我這張嘴，老喜歡胡說八道，你別往心裏去啊。”
“沒事，其實我來之前也聽說過這小區的一些流言，跟您說實話吧，其實我也有點後悔了。”趙斐說道，帶著幾分懊惱。
“都是流言，你別往心裏去。”保潔阿姨說道，嘆了一口氣，“不過你要是有多餘的錢，還是搬出去吧。”
“您是不是知道什麽，跟我說說唄，反正外面的流言都不少了，這小區也不怕人多說幾句了。”趙斐說道，“外面還有人傳這裏面鬧鬼呢，我看也沒什麽事。”
“什麽鬧鬼，胡說。”保潔阿姨罵了一句，又頓了頓，帶著幾分遲疑，“就是之前發生過一點事情，你知道二樓住著的那對夫妻吧。”
“你是說懷孕的那一家？”趙斐問道。
“對對對，他家之前也養過一只狗，好幾年前了吧，那只狗不知道為什麽，總是大半夜的大叫，有一天晚上還跑出去了，結果不知道被誰打得奄奄一息回來了，那血從屋頂拖著到了家門口，最後也沒救回來，就留了一只小狗崽，就是現在這只。”保潔阿姨說道，搖搖頭，“其實也就是點小事，不過是一只狗惹出來的事情，結果在外面就被人傳著傳著變了味。”
“原來也就這麽點事。”趙斐搖搖頭，失笑，“我還一直想著呢。”
“嗐，流言這種東西，說的人多了，誰還關心真相啊。”保潔阿姨說道，“不過這對夫妻，那個年輕的男的，估計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你是說小白吧，我和他打過幾次交道，人看著還挺老實的啊。”趙斐說道。
“老實什麽老實，這男人啊，結了婚就變了味。”保潔阿姨說道，帶著幾分嫌惡。
趙斐摸了摸鼻子，然後又和保潔阿姨隨便閑聊了幾句，倒是知道了不少東西，趙斐和保潔阿姨道別，正要離開的時候，保潔阿姨突然叫住了他。
“對了，你新搬來，四樓那個老太婆你見過沒？”保潔阿姨問道。
“見過。”趙斐點頭。
“她家裏有個孫子，二十多歲了吧，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也不出門，我還是好久之前見過一次，我感覺他腦子可能有點問題，你自己註意點，最好別和他們打交道。”保潔阿姨說道。
趙斐一楞，笑了笑，“謝謝啊，我知道了。”
保潔阿姨擺擺手。
四樓那個老太太，他的確沒怎麽關註，他家那個孫子……
趙斐想了想，直接上了四樓，打算先去看看情況，結果剛走到四樓，他就聽見老太太家傳來了說笑的聲音。
其中有一個聲音非常耳熟，明顯是陳默的聲音，也不知道這家夥什麽時候和這家人關系這麽好了。
趙斐並不太想和陳默撞到一塊兒，想了想，轉身走了。
老太太家中，桌上擺著水果，陳默正在削蘋果，臉上帶著笑意，對面老太太也滿臉高興，這麽看過去，就像是一家人一樣。
“小陳啊，你說你真的有辦法讓我孫子從房間出來？”老太太目光明亮，問道。
“嗯，我好歹也是一名心理醫生，還是有職業道德的。”陳默說道，笑著將削好的蘋果放到盤子裏，“不過這也需要一個過程，如果您不介意的話，我想更了解一下您家裏的情況，畢竟解鈴還須系鈴人，我知道前因後果了，才能更好的幫助你們。”
“能有什麽因果，還不是我家乖孫那個沒用的媽，孩子一出生就跑了，他爸也是個沒出息的，養不起孩子，就丟給我這個老太婆，孩子變成這樣都是他們的錯。”
陳默臉上帶著笑，可惜笑意未達眼底，反倒透著幾分冷漠，附和著，“您說的也是。”
老太太長籲短嘆半天，一個勁兒罵著自己的兒子和兒媳，偶爾還會說出幾句聽不懂的方言，一聽就知道不是什麽好話。
“那他一直都是這樣嗎？”陳默問道，緊盯著老太太。
“小陳，你這話是什麽意思？”老太太皺眉。
陳默嘆了一口氣，“您孫子一直關在房間裏，如果不是一直都是這樣，那中間肯定是有什麽東西嚇到他了，或者是刺激到他了，他害怕，所以才會變成這樣。”
陳默頓了頓，“您仔細想想，中間沒有發生過什麽嗎？”
老太太皺眉，然後突然一拍桌子，臉上帶著怒氣，“肯定是因為那個下賤的女人！！”
陳默眸子一閃，“女人？”
老太太臉上的怒氣微微一凝，然後帶著幾分躲閃意味，“……沒什麽。”
老太太顯然不想繼續剛才那個話題，開始拉扯其他，陳默看得出來老太太的心思，也沒說多什麽。
兩人其樂融融聊起了天，過了大半天，陳默才從老太太家裏出來。
他神情如常開門回到自己的房間，打開客廳的燈，陳默坐到桌旁，拿出了放在抽屜裏的本子。
翻開本子，陳默掃過本子上的信息。
在201懷孕的夫妻上打了兩個叉，在老太太旁邊也打了個叉，陳默頓了頓，轉了一圈筆，突然嗤笑一聲，翻開本子的下一頁。
原本空白的紙張上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字。
全是一個人的名字。
——柳九。
柳九這個人無論是相貌還是氣質，都是他最喜歡的，他已經很久沒有碰見過這樣契合他審美的人了。
他真是迫不及待想要把他列入自己的收集冊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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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還沒找到機會，他看中的東西，不管怎樣，一定要拿到手。
陳默眸子中泛著冷冽光芒，邪火肆意燃燒。
柳玨看著副本進度，現在玩家已經快摸到了關鍵信息。
副本的劇情也該往前推一步了。
“柳老師，吃水果嗎？”雲三星從廚房探出頭。
“不用。”
雲三星端著一盤子水果坐到了柳玨旁邊，吃了一口蘋果，“柳老師，你這一整天盯著那群小兔崽子，不嫌累啊。”
柳玨瞥了一眼他，“我是監考老師。”
“也沒讓你這麽盡職盡責啊。”雲三星說道，把盤子裏的水果往柳玨面前遞了遞，“吃點？”
柳玨看了一眼盤子裏的水果，隨手拿了一顆葡萄，“這次副本，難度不算大。”
“是不算大，這個副本雖然是B級，但都是動腦子的。”雲三星說道，含含糊糊，“不過對於我們來說，倒是不錯的考試。”
的確，這次的考試對考生的演技要求更高。
“柳老師，要不我們猜猜，這次最先說出正確答案的玩家是誰？”雲三星說道，眼鏡微亮。
柳玨看向光屏，“沒什麽好猜的。”
“來嘛，反正這麽無聊。”雲三星興致勃勃，“我覺得是……”
話還沒說完，窗臺一只麻雀嘰嘰喳喳吵了起來，雲三星眉頭一皺，帶著幾分不悅看了過去。
柳玨擡眸，瞥了一眼，又收回了視線。
“吵死了。”雲三星說著，站起身來，走到窗臺，把麻雀趕走了。
太陽已經快落山了，雲三星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嘟囔了一句什麽，然後又扭頭回了房間。
天空逐漸變成深藍色，黑暗逐漸籠罩，又是一天快要過去了，一輪明月升起，各家各戶都開了燈，雖然黑夜已至，但小區樓裏還是十分熱鬧。
天黑時候，雲三星沒和柳玨打招呼出了門，雖然就算打了招呼，柳玨也不會管他。
雲三星徑直往五樓走去，臉上帶著笑容，就像是客人去串門一樣，停在一戶門前，敲響了門。
裏面傳來腳步聲，門開了。
雲三星揚起燦爛的笑容，“我過來串門，不打擾吧。”
於速站在門口，他穿著黑色的風衣，目光淡漠，“我說打擾的話，你會走嗎？”
“怎麽不披著你那個溫文爾雅的皮子了？”雲三星問道，笑嘻嘻看著於速，“果然還是你這副模樣看得順眼，比那副假惺惺的樣子好多了。”
“說笑了，我只是馬上要休息了，突然被打擾，所以心情不太好。”於速說著，往旁邊退了一步，“請進吧。”
雲三星走了進去，於速頓了頓，反手關上了門。
於速的房間看上去很幹凈，也很簡單，除了一些必要的家具，幾乎沒有其他東西。
雲三星絲毫沒有掩飾自己打量的視線，看了一圈之後，才看向於速。
“所以你有事嗎？”於速問道，開門見山。
“也沒什麽。”雲三星坐到了一旁沙發上，完全沒有當客人的自覺，大大咧咧翹著腿，“就是突然想到你。”
於速微微皺眉，顯然覺得雲三星這話有點惡心到他了。
“有話直說。”
“那好吧。”雲三星看向於速，微微坐直身子，“監聽次數太多了，是會惹人煩的。”
於速瞇了瞇眼。
“你估計忘了，我這人沒什麽愛好，就是比較喜歡算算命占占蔔，不是我自誇，我在這方面還是很有天賦的。”雲三星說道，臉上笑意擴大，“所以我第一眼看見你的時候，你那身狐貍味兒簡直快把我嗆死。”
於速冷眼看他。
“餵。”雲三星帶著幾分興味，看向於速，“你說我要是把你的身份告訴柳老師，他會是什麽反應？”
“畢竟你可是柳老師最信任的朋友——”
“蘇馭滿啊。”
雲三星定定看著對面一身黑色風衣的男人，勾起唇，眸子裏帶著幾分冷意，語氣挑釁。
趙斐站在小區樓下，他現在作為小孟的追求者，想要接送小孟上下班是很正常的事情，所以他特意在樓下等著女孩兼職回來。
大概九點多鐘將近十點的時候，兩個人影才出現在了眼前，趙斐掐滅手中的煙，然後迎了上去。
女孩顯然是喝醉了，正被李哥扶著，歪歪扭扭往這邊來，頭發有些淩亂，身上帶著酒氣，面頰酡紅。
趙斐走上前去，“小孟？李哥？”
“趙先生。”李哥的衣服也有些亂，但比起小孟來說要好很多，趙斐皺眉，“這是怎麽了，怎麽喝了這麽多酒？”
“沒什麽。”李哥半扶半抱著小孟，不易察覺避開趙斐伸過來的手，“我扶她回去就行。”
“我和你一起吧，多個人照應也好。”趙斐沒有放棄，跟著兩人往樓上走去。
小孟喝得頭腦不太清醒，走路踉踉蹌蹌，在上三樓的時候還趔趄了一下，不過好像就是這麽一趔趄，反倒讓她清醒了一點。
女孩迷迷糊糊睜開眼，先看到了朦朧的影子，小孟暈暈乎乎伸出手，抓住了趙斐的衣服。
“趙、趙先生……”小孟打了個酒嗝，女孩發絲淩亂，臉上的妝容已經花了，看著臟兮兮一片，此刻露出傻笑，“我、我有錢了……”
趙斐微微一頓，裝作沒聽見，扶著小孟繼續上樓。
小孟卻不依不饒抓著趙斐的衣服，“我、我有錢了！”
“好。”趙斐點頭，“你有錢了，我知道了。”
小孟笑著笑著又開始哭了起來，“我有錢了……我有錢了……我……”
“小孟喝醉了，身體可能不太舒服。”李哥打斷了女孩的話，語氣有些強硬，動作也開始粗魯起來，幾乎是拽著女孩上樓。
趙斐皺眉，“你傷到她了。”
“不會。”李哥說著，不管不顧拽著小孟到了房間門口，輕車熟路從女孩口袋裏摸出鑰匙，開門開燈進去了。
趙斐瞇了瞇眼，看著李哥把小孟丟在沙發上，輕車熟路去找了水杯，趙斐瞇眼，“李哥，你經常來小孟家？”
“鄰居稍微熟悉一點很正常。”李哥說著，想到什麽，看向趙斐，“你喜歡她？”
趙斐沒有否認，“是。”
“嘖嘖。”李哥輕嘖兩聲，帶著幾分嘲諷，“你眼光可真不怎麽樣，她家裏一群吸血鬼，你要是不想跳入這個火坑，還是算了吧。”
“這不是她的錯。”趙斐說道，還想說什麽，就被李哥推了出去，“行了，我沒時間聽你說這樣，我就直說吧，她一個拿身體做買賣的人，你最好還是別惹她。”
趙斐並不在乎利用感情套取線索這種事情，但是李哥這幾句話的確讓他有了幾分憤怒，趙斐剛想開口，一聲巨響把兩人都嚇得一個激靈。
兩人齊刷刷往旁邊看去，趙斐想了想聲音傳出來的房間，好像是——
於速的房間。
趙斐和李哥對視一眼，一個考生和一個玩家在這時候達成了共識。
先去看看發生了什麽。
本來躺在沙發上裝死的孟引：“……”
可惡，他也想去看看發生了什麽。
這一聲巨響驚動了整棟樓，仿佛要將天花板都掀開的聲音，讓原本已經關燈的房間都迅速亮起了燈。
小區裏傳來狗叫，二樓小土狗的叫聲也夾雜在其中。
“哎呦我的個老天爺，這是在弄些什麽呢。”老太太都聲音響起，一旁是扶著她上樓的陳默。
懷孕的夫妻倆也上來了。
趙斐越過所有人，也看到了正上樓的柳玨。
所有人都來齊了。
“趕緊敲門問問，剛才這動靜也太嚇人了，不是出什麽事了吧。”老太太說道。
陳默在一旁也附和了一句，“是啊，趙先生，趕緊敲門吧。”
趙斐皺眉看了一眼陳默，雖然不想聽他的，但還是擡手敲響了於速的門。
“等等……”裏面傳來聲音，卻不是於速的，趙斐還沒反應過來這個聲音是誰的，就看到面前的房門搖搖欲墜，然後下一秒——
真的轟然倒下。
門這麽一倒下，裏面的場景終於展現在了所有人的眼前。
裏面一片狼藉，於速站在房間角落，而雲三星站在另一邊，神情還有些驚慌。
兩人像是恨不得和對方拉出一個銀河的距離。
在他們中間，是坍塌的天花板。
原來剛才的聲音，不是差點掀翻天花板，而是真的已經掀翻了。
不過現在所有人的註意力沒有放在於速和雲三星身上，也沒有人去追究為什麽大晚上的雲三星會出現在於速房間。
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了那堆坍塌的廢墟上，躺著的已經白骨化的屍體上。
雲三星顫顫巍巍看向柳玨，果然對上了對方難得的，帶上了殺氣的眼神。
完了。
他好像提前把關鍵線索放出來了。
他死定了。
雲三星：我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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