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惡之樓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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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惡之樓4
柳玨很快收回視線，回到客廳。
只是沒過多久，門突然被敲響了，柳玨站起身，一開門就對上了一雙帶笑的眼睛。
“剛剛在下面看到你了，昨天都沒好好打招呼，這是我帶回來的土特產，剛好送一份過來。”於速說道，遞過來一個紙袋。
柳玨看了一眼，接了過來，“謝謝。”
“不客氣，你吃早餐了嗎？”於速問道。
“我不餓。”
於速臉上露出幾分了然，不餓就等於沒吃。
“要不要一起去吃點東西？”於速問道，“我看小區裏面有一家早餐店……”
於速的話還沒說，很快就被另一個聲音打斷了，雲三星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了，正用不怎麽高興的視線看著於速，“不用了，我給我哥買吃的了。”
於速一楞，然後笑了，“這樣啊，那好吧。”
雲三星大步走了過來，站在了柳玨前面，隔開了柳玨和於速，上下打量了一下於速，“這位……於先生是吧，感謝你的好意，但是我哥社恐，有什麽事你還是直接跟我說吧。”
於速看著雲三星，臉上笑意不變，可語氣卻並沒有要讓步的意思，“就是因為社恐，所以才要多和別人交談。”
雲三星皮笑肉不笑，“於先生對我們家裏的情況不太了解，還是不要亂提建議了。”
“家？”於速像是聽到了什麽好笑的事情，在雲三星充滿不悅的視線下微微收斂，“好吧，我只是覺得你們長得不怎麽相似而已。”
“如果你們是親兄弟，只能說你們父母也太偏心了，一次性把好的基因都給了第一個。”於速說道，不等雲三星反應過來，沖著柳玨笑著點點頭，“那我先走了，下次再見。”
雲三星已經反應過來於速的話了，氣悶，“你——”
可惜還沒來得及對線，對方就已經優哉游哉走了。
雲三星氣成河豚，而柳玨顯然也沒在意，也轉身回房間了。
雲三星關上門，嘟嘟囔囔，“這家夥，怎麽就讓我這麽不高興。”
“還有。”雲三星看向柳玨，“柳老師你怎麽沒戴口罩。”
柳玨聞言，微微一楞。
他剛才根本沒反應過來自己沒有戴口罩，但是他記得自己開門的時候，於速看見自己時並沒有露出絲毫意外的神色。
就好像早就知道自己長成這樣一樣。
柳玨楞了楞神，但很快回過神來，看向雲三星，“戴不戴口罩其實無所謂，不是嗎？”
“這不是為了低調一點嘛。”雲三星說道，“要不下次你監考的時候，調整一下你的長相？”
“我試過。”柳玨說道，“系統沒辦法更改我的相貌。”
“不是吧……”雲三星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又嘆了一口氣，“算了，喏，給你拿的早餐。”
柳玨看著雲三星遞過來的包子，倒是有些意外，“你去買早餐了？”
“體驗一下生活，順便逛一逛。”雲三星說道，“系統布置的場景無限貼近現實生活，我還想去抓點漏洞，沒找得出來。”
柳玨看了一眼包子，沒接過來，“我就不吃了，你自己吃吧。”
雲三星猛地坐直，滿臉傷心，“這可是飽含我一片深情和真摯的包子，你居然忍心讓我的一片真心付諸流水嗎？”
柳玨沒理會雲三星給自己的加戲，戴上口罩，打算出門去了。
雲三星眨了眨眼，瞬間收起剛才的戲，“柳老師，你去哪兒？帶我一個啊！”
回應他的是毫不猶豫關上的房門。
柳玨下了樓，作為副本當中的第二天，一切都還是和平的狀態，三個玩家都不像是打算合作的樣子，而是各自行動。
不過這樣也好，柳玨看著光屏，這樣就能讓考生多一些表現機會了。
“哎呀，這不是柳先生嗎？”
柳玨還沒走到小區門口，就看見那邊穿著西裝的陳默正扶著老太太走過來。
老太太一瘸一拐，臉色十分不好看。
老太太註意到了柳玨，立馬扯出笑容，“柳、小柳啊。”
一邊說著，3號一邊在心裏給自己豎起個大拇指。
她真是出息了，居然對著M大的柳老師叫小柳。
柳玨頓了頓，他這次戴上口罩了，也看不清他臉上神情，只看見他微微點頭。
“老人家剛才走路崴了腳，也不知道嚴不嚴重，我說去醫院看看，她硬說不去。”陳默說著，臉上有幾分無奈。
“哎呀，真沒什麽事。”3號說著，一邊扯出慈祥的笑容看向陳默，“我這麽大把年紀了，知道自己身體是什麽狀況。”
陳默嘆了一口氣，看向柳玨，渾身都寫滿了衣冠楚楚四個字，“柳先生這是要出門？”
“不是，下來到處走走。”柳玨淡淡說道。
“正好，要不一起扶老人家上去吧，我一個人不太好使勁。”陳默說道。
“哎呀，你們都不用，我自己一個人就可以了。”3號連忙說道，只是她的客套話還沒說完，那邊柳玨已經點了點頭，應了一聲，“好。”
說著，一邊扶住了3號另一只手。
3號：“……”
有、有點受寵若驚。
三人就這麽往樓上走去，這個畫面其實看上去有那麽一絲詭異，身材矮小的老太站在中間，右邊是穿著西裝像是賣保險的男人，左邊是戴著口罩看上去有些不太好接近的男人。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什麽大型拐騙＋綁架現場。
老太太住在四樓，老式小區的樓梯其實有些狹窄，三人用十分別扭的姿勢到了目的地。
3號直接出了一身汗。
拿出鑰匙開了門，3號看了看杵在外面的兩人，遲疑片刻，還是開了口，“謝謝你們了，要不進來坐坐吧。”
陳默擦了擦額頭的汗水，笑著，“那就打擾了。”
柳玨看了一眼陳默，“打擾了。”
於是3號的屋子裏多了兩個客人。
陳默進了房間之後，並沒有掩飾他的視線打量，這是一個三室一廳，客廳裏堆了不少雜物，和很多老人家居住的房子很像，墻上還掛著一幅充滿年代感的日歷，空氣裏帶著些陳舊味道。
雖然亂，但看上去還算是幹凈。
“快坐，別客氣。”老太太說著，佝僂著脊背想要去倒水，陳默連忙攔住了，語氣關切，“您腿腳不方便，我來吧。”
老太太像是很喜歡陳默這個年輕人，臉上一直帶著笑容，“真是不好意思啊。”
“沒事。”陳默說著，站起身去飲水機接水了。
柳玨看向面前老太太，估計是好不容易能喘口氣，老太太臉上的神情有些撐不住了，露出了幾分和她現在這個年紀不太相符的嬌俏來。
3號看向柳玨，又看了看陳默的方向，像是想和柳玨說什麽，但陳默一轉身，3號只能把話憋回去，臉上又露出笑容。
“你說今天要是沒有小陳，我可就倒了黴了。”老太太說著，一臉感慨，“我這老胳膊老腿的，要是真磕在石頭上，老命估計都沒了。”
“怎麽回事？”柳玨開口，語氣不算熱切，更像是例行公事一樣。
這回陳默開口了，“老人家去買菜回來的路上，腳崴了一下，差點腦袋磕在石頭上。”
說著，陳默又是一臉不讚同，“您這麽大把年紀了，有些事情交給小輩去做吧。”
“哎呀沒事。”老太太擺擺手，“今天就是我沒看清，而且我總要是要買菜做飯的，要不然我家寶寶吃什麽啊。”
“寶寶？”陳默有些疑惑的樣子。
“我家孫子啊。”老太太說道，嘆了一口氣，“我可就這麽一個孫子，他親爸媽又都不管他，我要是再不管他，這孩子也太可憐了。”
“他爸媽……”陳默欲言又止，“是不在家？”
“嗐，這不當年離了婚，現在都又結了，誰還管之前生的孩子啊，結果就丟到我這個老婆子手裏來了。”老太太感慨著。
陳默點點頭，臉上露出些憐憫，“那你孫子呢，怎麽好像沒看見他？”
“他……”老太太欲言又止，“這孩子性格古怪，不太喜歡出門，也不愛和人說話，整天就把自己關在房間裏，就算是吃飯，我都是送到他門口，他吃完了再把空碗放出來。”
陳默點頭，又問了一句，“那你孫子多大年紀了？上學了嗎？”
“還小呢。”老太太說道，“我家孫孫才二十七。”
陳默臉上難得露出一絲茫然，“你說……二十多少？”
“二十七啊。”老太太說道，又笑瞇瞇，帶著滿臉的慈愛，“還小呢。”
陳默眼角一跳，似乎想說什麽，但還是憋了回去。
柳玨垂眸，掩住了眼角的一絲笑意。
3號是故意的。
陳默扯了扯嘴角，“你孫子現在在家？”
“在啊。”老太太指了指一個房間，“就那個房間，他白天不會出來的，晚上沒什麽人他才會出來走走。”
老太太說著，略微有些遲疑，但還是扯著嗓子喊了一聲，“囝囝！有客人來了，你要出來見見嗎？”
回應他的是東西摔在門上的聲音。
老太太被嚇了一跳，但很快習以為常，“哎這孩子，就是害羞。”
“……”陳默無言片刻，笑了起來，“孩子嘛，任性一點也挺好的。”
“是啊，我就是這麽想的。”老太太連連點頭。
“而且這孩子父母又沒在身邊，只有你一個人陪著，多遷就他一點也沒關系，要彌補他缺失的愛。”陳默說道，“這孩子也挺可憐的，做奶奶的多關心多照顧他，也是正常。”
老太太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是啊是啊，小陳你真是把我心裏話都說出來了，對了，你們留下來吃飯吧，剛好到飯點了，我去炒菜。”
“這也太麻煩了。”陳默嘴上這麽說著，可身體是一點都沒動。
3號心裏吐槽這虛偽的玩家，但面上還是一臉驚喜去廚房做飯菜了。
“柳先生。”陳默看向柳玨，笑著，“今天得到了不少線索。”
柳玨看了一眼陳默，“嗯。”
老太太在廚房做菜的聲音傳來，陳默看著柳玨，扯了扯嘴角，“說起來，柳先生為什麽一直戴著口罩？”
“與你無關。”柳玨說道，站起身來，“沒事我就走了。”
柳玨還沒邁開腿，陳默伸出手就要拉住柳玨，卻被柳玨微微避開一步，沒能拉住。
陳默笑著，他的長相偏向斯文，但副本裏最不能相信的就是外表。
“柳先生，你未免太神秘了。”陳默說道，明明笑著，目光卻帶著幾分讓人不太舒服的侵略感。
“我這人——”陳默說著，指尖微微一動，細小的破空聲傳來，柳玨微微皺眉，偏了偏頭，感受到什麽鋒利的東西的從自己耳邊劃過。
口罩的帶子斷開，柳玨冷冷扭頭，而陳默也說完了他的後半句。
“最喜歡神秘。”
口罩落在地面，柳玨目光冰冷，看向了那邊陳默。
雜亂的客廳，充滿了年代感的房間，墻皮都快脫落，陽光照射進來，能看見空中漂浮的細小的塵埃。
陳默看著面前的人。
明明只是簡單白色的短袖，可身材修長，讓他整個人看上去十分挺拔，而這人微微側過頭看向自己，他甚至能看見柳玨的睫羽。
在這樣的環境下，這張臉仿佛都能泛出瑩潤的光澤。
這個人光是站在這個環境，都顯得格格不入。
陳默怔楞片刻，隨即笑了起來，目光緊盯著柳玨，眸色陰沈，他似乎徹底脫下了他溫潤的偽裝，露出了嗜血的內裏，“我算是明白了，柳先生為什麽要戴著口罩。”
柳玨瞥了他一眼，撿起地上的口罩，走到廚房，說了一句，“抱歉，我先走了。”
老太太一楞，但她顯然是沖著陳默這個‘很得她心’的年輕人去的，點點頭，“好，那我就不留你了啊。”
柳玨徑直離開了。
陳默坐在這個老舊的沙發上，半晌，突然捂住了臉。
血液越來越滾燙，心臟在胸腔裏跳得很快。
好久……好久沒有看見過這麽完美的藝術品了。
如果能在這個藝術品上落下瑕疵，砸碎他的完美，看著他痛苦扭曲……
陳默興奮得微微顫抖，一想到那一幕，連瞳孔的不自知的緊縮。
老太太的腳步聲近了，老太太從廚房走出來，“小陳，你能吃辣嗎？”
陳默瞬間坐直了身子，臉上帶著禮貌又溫潤笑容，套著完美的假殼，渾身上下讓人挑不出錯來，笑著，“可以的。”
而那邊緊閉的房門，不知道什麽時候開了一條小小的縫隙。
一雙漆黑的眼睛正緊緊盯著陳默的方向。
剛才的一切被看到了。
考試群裏。
【考生4號：什麽叫演技！在線觀看玩家變臉大法！！！】
考生4號：不過二十七，誰還不是個寶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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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玨很快收回視線，回到客廳。
只是沒過多久，門突然被敲響了，柳玨站起身，一開門就對上了一雙帶笑的眼睛。
“剛剛在下面看到你了，昨天都沒好好打招呼，這是我帶回來的土特產，剛好送一份過來。”於速說道，遞過來一個紙袋。
柳玨看了一眼，接了過來，“謝謝。”
“不客氣，你吃早餐了嗎？”於速問道。
“我不餓。”
於速臉上露出幾分了然，不餓就等於沒吃。
“要不要一起去吃點東西？”於速問道，“我看小區裏面有一家早餐店……”
於速的話還沒說，很快就被另一個聲音打斷了，雲三星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了，正用不怎麽高興的視線看著於速，“不用了，我給我哥買吃的了。”
於速一楞，然後笑了，“這樣啊，那好吧。”
雲三星大步走了過來，站在了柳玨前面，隔開了柳玨和於速，上下打量了一下於速，“這位……於先生是吧，感謝你的好意，但是我哥社恐，有什麽事你還是直接跟我說吧。”
於速看著雲三星，臉上笑意不變，可語氣卻並沒有要讓步的意思，“就是因為社恐，所以才要多和別人交談。”
雲三星皮笑肉不笑，“於先生對我們家裏的情況不太了解，還是不要亂提建議了。”
“家？”於速像是聽到了什麽好笑的事情，在雲三星充滿不悅的視線下微微收斂，“好吧，我只是覺得你們長得不怎麽相似而已。”
“如果你們是親兄弟，只能說你們父母也太偏心了，一次性把好的基因都給了第一個。”於速說道，不等雲三星反應過來，沖著柳玨笑著點點頭，“那我先走了，下次再見。”
雲三星已經反應過來於速的話了，氣悶，“你——”
可惜還沒來得及對線，對方就已經優哉游哉走了。
雲三星氣成河豚，而柳玨顯然也沒在意，也轉身回房間了。
雲三星關上門，嘟嘟囔囔，“這家夥，怎麽就讓我這麽不高興。”
“還有。”雲三星看向柳玨，“柳老師你怎麽沒戴口罩。”
柳玨聞言，微微一楞。
他剛才根本沒反應過來自己沒有戴口罩，但是他記得自己開門的時候，於速看見自己時並沒有露出絲毫意外的神色。
就好像早就知道自己長成這樣一樣。
柳玨楞了楞神，但很快回過神來，看向雲三星，“戴不戴口罩其實無所謂，不是嗎？”
“這不是為了低調一點嘛。”雲三星說道，“要不下次你監考的時候，調整一下你的長相？”
“我試過。”柳玨說道，“系統沒辦法更改我的相貌。”
“不是吧……”雲三星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又嘆了一口氣，“算了，喏，給你拿的早餐。”
柳玨看著雲三星遞過來的包子，倒是有些意外，“你去買早餐了？”
“體驗一下生活，順便逛一逛。”雲三星說道，“系統布置的場景無限貼近現實生活，我還想去抓點漏洞，沒找得出來。”
柳玨看了一眼包子，沒接過來，“我就不吃了，你自己吃吧。”
雲三星猛地坐直，滿臉傷心，“這可是飽含我一片深情和真摯的包子，你居然忍心讓我的一片真心付諸流水嗎？”
柳玨沒理會雲三星給自己的加戲，戴上口罩，打算出門去了。
雲三星眨了眨眼，瞬間收起剛才的戲，“柳老師，你去哪兒？帶我一個啊！”
回應他的是毫不猶豫關上的房門。
柳玨下了樓，作為副本當中的第二天，一切都還是和平的狀態，三個玩家都不像是打算合作的樣子，而是各自行動。
不過這樣也好，柳玨看著光屏，這樣就能讓考生多一些表現機會了。
“哎呀，這不是柳先生嗎？”
柳玨還沒走到小區門口，就看見那邊穿著西裝的陳默正扶著老太太走過來。
老太太一瘸一拐，臉色十分不好看。
老太太註意到了柳玨，立馬扯出笑容，“柳、小柳啊。”
一邊說著，3號一邊在心裏給自己豎起個大拇指。
她真是出息了，居然對著M大的柳老師叫小柳。
柳玨頓了頓，他這次戴上口罩了，也看不清他臉上神情，只看見他微微點頭。
“老人家剛才走路崴了腳，也不知道嚴不嚴重，我說去醫院看看，她硬說不去。”陳默說著，臉上有幾分無奈。
“哎呀，真沒什麽事。”3號說著，一邊扯出慈祥的笑容看向陳默，“我這麽大把年紀了，知道自己身體是什麽狀況。”
陳默嘆了一口氣，看向柳玨，渾身都寫滿了衣冠楚楚四個字，“柳先生這是要出門？”
“不是，下來到處走走。”柳玨淡淡說道。
“正好，要不一起扶老人家上去吧，我一個人不太好使勁。”陳默說道。
“哎呀，你們都不用，我自己一個人就可以了。”3號連忙說道，只是她的客套話還沒說完，那邊柳玨已經點了點頭，應了一聲，“好。”
說著，一邊扶住了3號另一只手。
3號：“……”
有、有點受寵若驚。
三人就這麽往樓上走去，這個畫面其實看上去有那麽一絲詭異，身材矮小的老太站在中間，右邊是穿著西裝像是賣保險的男人，左邊是戴著口罩看上去有些不太好接近的男人。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什麽大型拐騙＋綁架現場。
老太太住在四樓，老式小區的樓梯其實有些狹窄，三人用十分別扭的姿勢到了目的地。
3號直接出了一身汗。
拿出鑰匙開了門，3號看了看杵在外面的兩人，遲疑片刻，還是開了口，“謝謝你們了，要不進來坐坐吧。”
陳默擦了擦額頭的汗水，笑著，“那就打擾了。”
柳玨看了一眼陳默，“打擾了。”
於是3號的屋子裏多了兩個客人。
陳默進了房間之後，並沒有掩飾他的視線打量，這是一個三室一廳，客廳裏堆了不少雜物，和很多老人家居住的房子很像，墻上還掛著一幅充滿年代感的日歷，空氣裏帶著些陳舊味道。
雖然亂，但看上去還算是幹凈。
“快坐，別客氣。”老太太說著，佝僂著脊背想要去倒水，陳默連忙攔住了，語氣關切，“您腿腳不方便，我來吧。”
老太太像是很喜歡陳默這個年輕人，臉上一直帶著笑容，“真是不好意思啊。”
“沒事。”陳默說著，站起身去飲水機接水了。
柳玨看向面前老太太，估計是好不容易能喘口氣，老太太臉上的神情有些撐不住了，露出了幾分和她現在這個年紀不太相符的嬌俏來。
3號看向柳玨，又看了看陳默的方向，像是想和柳玨說什麽，但陳默一轉身，3號只能把話憋回去，臉上又露出笑容。
“你說今天要是沒有小陳，我可就倒了黴了。”老太太說著，一臉感慨，“我這老胳膊老腿的，要是真磕在石頭上，老命估計都沒了。”
“怎麽回事？”柳玨開口，語氣不算熱切，更像是例行公事一樣。
這回陳默開口了，“老人家去買菜回來的路上，腳崴了一下，差點腦袋磕在石頭上。”
說著，陳默又是一臉不讚同，“您這麽大把年紀了，有些事情交給小輩去做吧。”
“哎呀沒事。”老太太擺擺手，“今天就是我沒看清，而且我總要是要買菜做飯的，要不然我家寶寶吃什麽啊。”
“寶寶？”陳默有些疑惑的樣子。
“我家孫子啊。”老太太說道，嘆了一口氣，“我可就這麽一個孫子，他親爸媽又都不管他，我要是再不管他，這孩子也太可憐了。”
“他爸媽……”陳默欲言又止，“是不在家？”
“嗐，這不當年離了婚，現在都又結了，誰還管之前生的孩子啊，結果就丟到我這個老婆子手裏來了。”老太太感慨著。
陳默點點頭，臉上露出些憐憫，“那你孫子呢，怎麽好像沒看見他？”
“他……”老太太欲言又止，“這孩子性格古怪，不太喜歡出門，也不愛和人說話，整天就把自己關在房間裏，就算是吃飯，我都是送到他門口，他吃完了再把空碗放出來。”
陳默點頭，又問了一句，“那你孫子多大年紀了？上學了嗎？”
“還小呢。”老太太說道，“我家孫孫才二十七。”
陳默臉上難得露出一絲茫然，“你說……二十多少？”
“二十七啊。”老太太說道，又笑瞇瞇，帶著滿臉的慈愛，“還小呢。”
陳默眼角一跳，似乎想說什麽，但還是憋了回去。
柳玨垂眸，掩住了眼角的一絲笑意。
3號是故意的。
陳默扯了扯嘴角，“你孫子現在在家？”
“在啊。”老太太指了指一個房間，“就那個房間，他白天不會出來的，晚上沒什麽人他才會出來走走。”
老太太說著，略微有些遲疑，但還是扯著嗓子喊了一聲，“囝囝！有客人來了，你要出來見見嗎？”
回應他的是東西摔在門上的聲音。
老太太被嚇了一跳，但很快習以為常，“哎這孩子，就是害羞。”
“……”陳默無言片刻，笑了起來，“孩子嘛，任性一點也挺好的。”
“是啊，我就是這麽想的。”老太太連連點頭。
“而且這孩子父母又沒在身邊，只有你一個人陪著，多遷就他一點也沒關系，要彌補他缺失的愛。”陳默說道，“這孩子也挺可憐的，做奶奶的多關心多照顧他，也是正常。”
老太太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是啊是啊，小陳你真是把我心裏話都說出來了，對了，你們留下來吃飯吧，剛好到飯點了，我去炒菜。”
“這也太麻煩了。”陳默嘴上這麽說著，可身體是一點都沒動。
3號心裏吐槽這虛偽的玩家，但面上還是一臉驚喜去廚房做飯菜了。
“柳先生。”陳默看向柳玨，笑著，“今天得到了不少線索。”
柳玨看了一眼陳默，“嗯。”
老太太在廚房做菜的聲音傳來，陳默看著柳玨，扯了扯嘴角，“說起來，柳先生為什麽一直戴著口罩？”
“與你無關。”柳玨說道，站起身來，“沒事我就走了。”
柳玨還沒邁開腿，陳默伸出手就要拉住柳玨，卻被柳玨微微避開一步，沒能拉住。
陳默笑著，他的長相偏向斯文，但副本裏最不能相信的就是外表。
“柳先生，你未免太神秘了。”陳默說道，明明笑著，目光卻帶著幾分讓人不太舒服的侵略感。
“我這人——”陳默說著，指尖微微一動，細小的破空聲傳來，柳玨微微皺眉，偏了偏頭，感受到什麽鋒利的東西的從自己耳邊劃過。
口罩的帶子斷開，柳玨冷冷扭頭，而陳默也說完了他的後半句。
“最喜歡神秘。”
口罩落在地面，柳玨目光冰冷，看向了那邊陳默。
雜亂的客廳，充滿了年代感的房間，墻皮都快脫落，陽光照射進來，能看見空中漂浮的細小的塵埃。
陳默看著面前的人。
明明只是簡單白色的短袖，可身材修長，讓他整個人看上去十分挺拔，而這人微微側過頭看向自己，他甚至能看見柳玨的睫羽。
在這樣的環境下，這張臉仿佛都能泛出瑩潤的光澤。
這個人光是站在這個環境，都顯得格格不入。
陳默怔楞片刻，隨即笑了起來，目光緊盯著柳玨，眸色陰沈，他似乎徹底脫下了他溫潤的偽裝，露出了嗜血的內裏，“我算是明白了，柳先生為什麽要戴著口罩。”
柳玨瞥了他一眼，撿起地上的口罩，走到廚房，說了一句，“抱歉，我先走了。”
老太太一楞，但她顯然是沖著陳默這個‘很得她心’的年輕人去的，點點頭，“好，那我就不留你了啊。”
柳玨徑直離開了。
陳默坐在這個老舊的沙發上，半晌，突然捂住了臉。
血液越來越滾燙，心臟在胸腔裏跳得很快。
好久……好久沒有看見過這麽完美的藝術品了。
如果能在這個藝術品上落下瑕疵，砸碎他的完美，看著他痛苦扭曲……
陳默興奮得微微顫抖，一想到那一幕，連瞳孔的不自知的緊縮。
老太太的腳步聲近了，老太太從廚房走出來，“小陳，你能吃辣嗎？”
陳默瞬間坐直了身子，臉上帶著禮貌又溫潤笑容，套著完美的假殼，渾身上下讓人挑不出錯來，笑著，“可以的。”
而那邊緊閉的房門，不知道什麽時候開了一條小小的縫隙。
一雙漆黑的眼睛正緊緊盯著陳默的方向。
剛才的一切被看到了。
考試群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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