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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第一百九十四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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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第一百九十四回

宋南錦在屋內給廷哥兒換衣裳, 聽著像是他的腳步聲,轉了頭來看,陸世寧著官服, 才是回了家來。

“我還說去尋你,你就回來了?”宋南錦抱著廷哥兒走近了些, 陸世寧帶著笑, 示意他來抱會兒。

這都四個月多月了,真是時時看他, 廷哥兒都不一樣。

陸世寧親了親他的小臉, 他還挺乖的, 一直對著他笑。

“這幾天, 來家裏送帖子的人多, 都說, 是來向你求教的。”陸世寧,千菊圖的名頭, 傳的是很快。

宋南錦跟他說起了這個,陸世寧也不意外。

“我知道。”自有想來的, 不管是出於什麽樣的目的。

“人家現在都說,這蘇槐巷之前住的人戶不多。可是現在大家都知道了這蘇槐巷, 現在是住著了一個大才子, 這邊的房價都比之前高了不少。”

像是在說笑, 陸世寧只當是個笑話聽。

“他們也都只是一時的頭腦發熱罷了,不管就是。”

“不管?這,怕說不過去吧。”宋南錦的心裏一直都很擔憂, 凡事還是低調為好, 這般出風頭,怕是有什麽事。

“陸世寧?”

“嗯?”陸世寧尋著聲, 轉了頭來看她,微微的蹙了眉,不知道她想說什麽。

“你是不是有什麽事瞞著我?”宋南錦是稍稍的壓住了些聲,她是在試探。

陸世寧心虛和撒謊的樣子,她都清楚。

“你想多了,我沒有什麽事瞞著你。”

“你是在懷疑我在外面拈花惹草嗎?那是不大可能的。”陸世寧苦笑了幾聲,她都在想些什麽。

“你不要轉移話題,我說的不是這個。”宋南錦識破了他的偽飾,猜到他是心裏藏著事的。

陸世寧本是想糊弄過去,但宋南錦這個神態,顯然也是知道了些什麽。

“看廷哥兒。”陸世寧一手托著小遠舟,一手又拿起了這圓乎乎的可愛的小手對著宋南錦招手,他的臉上掛著笑,是想逗著她開心。

“我是在問你,你少拿遠舟做掩護。”宋南錦可不吃他這一手,揮了揮手,示意他說。

“阿錦,其實真的沒有什麽事。我猜著或許也是因為我送給官家的畫,所以最近對我的非議才多了些。”

“不過也不是什麽大事,左右流傳幾天就過去了。”陸世寧又拿畫的事做幌子,宋南錦面上雖是點了頭來信他,不過心裏卻是一個字都不信。

“那你為什麽一定送這幅畫給官家?”宋南錦不覺得這是好事,陸世寧和她,本都是低調不張揚的人,可是如今陸世寧做的這幾件事,她有些不大明白。

宋南錦這是問到了關鍵處,她之前也不知道陸世寧畫了這幅千菊圖。更不知道,他是要送給官家。

陸世寧有一刻晃神,他轉過了眼,沒再看她,他也有些心虛。

“志趣相投嘛,官家喜歡,我就送了。”

“怎麽?你也是覺得我借此獻媚,行升官捷徑之舉嗎?”陸世寧輕笑著,這些非議,他不是沒有聽見過。

“我不是這個意思啊。”宋南錦連忙否認,他也在亂想些什麽。

“有才華之人,根本不需要獻媚邀寵,我只是不大明白,你為什麽要這樣做?”

“風頭太盛,不都是好事。”宋南錦說著後半句,突然是洩了氣,這風頭,她可是有過體會的。

陸世寧聽出了她話裏語氣的轉變,也明白她是在擔心什麽。

“阿錦,我自己很清楚我在做什麽,他們能說的,大抵還是說我有才華,有畫技罷了,沒什麽事的。”

“別擔心。”陸世寧往她跟前湊了湊,拉了拉她的手,宋南錦突然是沒了脾氣,她是真不希望他有刻糊塗,走錯了路。

“我答應你,這兩個月我都不畫了。”陸世寧見她只是少了幾分氣,這話裏的擔憂之意還沒完全退去,他也讓了步。

“隨你吧,我又不可能時時刻刻的來綁住你的手,不讓你碰這東西。”

“只是現在,這畫為你帶來的影響,是弊大於利的,你可要看清楚些。”宋南錦還是秉著幾分體面,沒再說些別的話,就是提點他。

“一個人總是被包在這些奉承獻媚的話裏,是再也看不見看不清這身邊的隱患的。”

“陸世寧,你可要時刻警醒些。”

“這裏是汴京,跟杭州不一樣的。”

“我知道。”陸世寧點了點頭,他當然是清楚,這裏是汴京,天子腳下。

“回來有些晚了,你吃飯了嗎?”宋南錦輕嘆了口氣,她終於是又想到了這個。

“當然沒吃了。”陸世寧淺淺的揚著笑,見她不生氣了,也是心裏放輕松了些。

“餓死你算了,活該自己這麽晚才回來。”宋南錦起身就要走,也不說去幹什麽。

“小遠舟,看你阿娘生氣了,我們去哄哄她啊!”陸世寧抱著廷哥兒也趕緊跟在她身後。

“去哪裏啊?”

“廚房。”

“我也去?”

“愛去不去。”

“就愛去。”

……

趕在入冬前,金明池邊,還辦了一場馬球會。

這是皇後娘娘辦的,請了眾多京城女眷。

當然,她也是為了自己的侄子曹庭之的。

皇後在宮裏,也是時刻都知道,自己這個侄子,和徐家的小女兒,徐應淮,相處並不是很好。

更私密的事,也有的說,兩人從四月成婚到現在,都還沒圓房。

姑爺一直睡在書房,從未在如今的徐家二娘子的屋裏,留宿過。

小兩口才是新婚,家中也不好說什麽納妾的事。

這可是不給了徐家的臉面了。徐家徐老將軍和徐家幾個兒郎,都在戰場上為朝廷賣命,若是得知皇家虧待了自己的女兒,也是對朝廷不利的事。

若是傳的太過分了,連禦史和言官恐也都會來插一手了。

秋日裏,這一段時日裏,還算是好天氣,能見到太陽。

天高氣爽,也適合出門玩玩。

今日這場面也算是大,曹庭之事先知道了這是皇後的意思,找了自己的朋友們也來玩,他就是不想跟徐應淮待在一起,就是不想跟她說話。

陸世寧一向是忙於公務和作畫之事,可是今天和著宋南錦也來了看看。

宋南錦著一身天水碧色垂柳暗花綢緞長裙,水綠繡金藍緞領褙子,是有些素雅。

這裏打馬球,玩蹴鞠的人也多,這草場上人人都穿紅戴花的,確也是個皇家排面。

陸世寧甚是少來玩這些,不過曹庭之一定要他來,也是因為之前他姑父說的那千菊圖。

如今陸世寧的盛名在他們文人之間傳的甚開,曹庭之也是想拿陸世寧做個掩護。

曹庭之剛剛才去見過了皇後,卻說自己現在無心上場打球,找了個借口就溜了。

徐應淮也是不大想搭理他,也沒跟他說話。

他們倆這面上都不合的樣子,在皇後看來,還是孩子脾氣。

“剛剛那些人一直在喚你過去,要不你還是先去跟他們說話吧?”陸世寧一直牽著宋南錦的手,都落了座,也還沒說,要去別處。

宋南錦倒是看了出來,跟他一樣的書生同僚們,剛剛都看向了陸世寧和她。

“無妨,反正都是出來玩的,跟他們說什麽,其實也一樣。”陸世寧只是笑,他根本沒在意那些。

“算了,隨你。”宋南錦也沒再多說,反正都只是來看看的,她就做個廟裏的泥塑菩薩就好了。

陸世寧正給她剝橘子,這橘子瓣還沒給宋南錦呢,不知道哪裏伸來了一只手,從他手裏,奪過了這個橘子。

曹庭之是有些氣,就在陸世寧的身邊坐下了。

身邊的侍女小廝們都給他讓了座,他這麽突然,陸世寧不甚理解。

“秉斯你?這是?”陸世寧手裏的橘子少了一半,已經進了曹庭之的肚子裏了。

“我不想跟他們待在一起,我就想來清凈清凈。”曹庭之撇了撇嘴,解釋了幾句。其實他不說,陸世寧也明白。

“今日皇後娘娘也在此,你可還是不要太出格了。

“我知道啊。”

“早知道我就不來了,姑母非要我來,早這樣的話,我就說我病了,來不了了。”

“秉斯可是胡說了,誰沒事說自己多病了。”陸世寧將剩下的橘子給宋南錦,又給曹庭之剝了一個,他一直往自己嘴裏塞東西吃,像是沒吃飯似的。

宋南錦只是安靜的坐在一邊聽著他們說,曹家和徐家的事,她也知道。

“我也不樂意啊,可是陸兄,你知道嗎?現在我姑母和我阿娘,和那個徐應淮,都站在一邊線上,這家裏哪裏還有我的位置。”

“我還不如出家做個道士算了,總還能落得個清凈。”

“又胡說了。”陸世寧拿著個橘瓣直接塞住了他的嘴,宋南錦見著曹庭之這個樣子,不禁的低頭掩口笑了好幾聲。

“嫂嫂別只是笑啊,我說的都是真的。”

“我明白,我明白。”宋南錦極力為自己辯解,自己絕對不是故意的。

“算了,不說了。”

“我現在只要一想著她,就不大舒服。”曹庭之這話裏說的是誰,陸世寧自然明白。

“這徐家姑娘,想來也是個知書達理的人吧,你跟她好好說說,不至於鬧成這樣吧?”這段時日裏,汴京城內議論起徐家和曹家,也是話語不減。

“她知書達理?陸兄,你可是真說錯了。”曹庭之毫不客氣的哼哼了兩句,這個詞,怎麽能用在她的身上。

“你可是不知道她那個不講理的樣子,明明有時候就是她的錯,非要來栽在我的腦袋上。真是有苦說不出。”

“偏偏我家裏的人都向著她,連我姑母也不為我說話。”

“我怎麽這麽命苦。娶不了我想娶的,現在又娶了一個這麽蠻不講理的。不會吟詩作賦,琴棋書畫,也無傷大雅。”

“一天天的動不動的就說要打人,這哪裏是個名門閨秀,這簡直就是個小潑婦。”曹庭之是說的起勁,看來是心裏一直都憋著氣的。

想來也是曹庭之和陸世寧都坐在一處,這往他們這邊走來的人也漸漸多了起來。

陸世寧忙按住了他的手,示意他趕緊閉嘴,這種話怎麽能胡說出來,皇後娘娘還在此。

“你也別太跟姑娘計較,多讓讓。”陸世寧想勸勸他,不希望他再胡說了。

“我讓她?哼!”

“她需要我讓嗎?就她那個樣子,誰敢多說她半個字?只要她打我說我的份,我怎麽敢欺負她?”

“還什麽高門貴女,就這脾氣,誰受得了!”曹庭之是越說越起勁,這個勢頭不大好。

宋南錦輕輕的對著他咳嗽了兩聲,也示意他還是趕緊住嘴的好。

“嫂嫂這是吃酸了?”

曹庭之沒接收到宋南錦這個訊號,陸世寧也轉了眼,稍稍的低了頭,眼神示意他趕緊閉嘴。

“你們?”曹庭之面露狐疑之色,卻是還沒反應來。

“我怎麽感覺背後有些涼呢?”曹庭之突然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他緩緩的轉了身來看,徐應淮就站在他的身後。

“啊!”曹庭之是突然被嚇到了,這一下就沒坐穩,直接就從凳子上摔在了地上。

身邊的侍女和小廝們都趕緊著來扶他,曹庭之不敢直接擡頭來看著他面前的這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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