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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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赴宴
“真是奇怪——”
“這陸逾白好端端的為何突然要在勾陳宮設宴, 淩清清你不是一向不喜歡這種人多的地方嗎？”
馬車車廂內，蘇霖縮回掀簾的手，目光從街上往來的人群中收回, 扭頭看向淩清清。
“那日陸逾白究竟和你說了什麽？”
小鳳凰一直跟在她身後，後來雖不見二人開口, 但心裏大抵也能猜到是秘密傳音。
究竟是什麽話不能當面說？
淩清清緩緩睜開眼，吐出兩個字：“修正。”
她深吸一口氣，眼底暗光浮動：“陸逾白問我，是否在尋找修正溯回時空的辦法。”
蘇霖被這一消息打得措手不及：“他竟然也知道此事。”
淩清清點頭。
陸逾白在勾陳宮還未隱世前便已接近大乘期。
如今已隔數百年, 他既能保持容貌活到現在, 只怕早已踏入了天人之列。
據聞成為天人後, 便可使肉身不死, 容顏不老, 神魂亦可溝通上界, 他能感知溯回倒也在情理之中。
但令人不解的是, 他又是如何知道他們的心思。
“陸逾白答應我，等到勾陳宮宮宴之後就會給我答案。”
“你信他？”蘇霖眨了眨眼, 問。
淩清清垂下眼眸：“不信。”
數百年來，勾陳宮宮主陸逾白率宮門弟子力挽狂瀾, 封印惡種，拯救蒼生的事跡被人人稱頌。
眾人都道，他是極善之人。
但淩清清依舊不相信他。
只是, 將人世時空遷回正軌一事, 她一直毫無頭緒，沒有找到半點線索。
陸逾白既主動提及。
興許能讓她找到什麽突破口。
況且, 她也想知道勾陳宮此次現世的真正目的。
——恐怕不只為樹立勾陳宮的威信那麽簡單。
-
勾陳宮建築錯綜覆雜，錯落在群山峻嶺之間, 尋常人很難找到舉辦宮宴的主峰位置所在。
是以陸宮主特意在附近周口城外設下接待驛站，由勾陳宮外門弟子帶領上山。
離開凈華城後，淩清清與蘇霖沒有著急趕路，而是直奔隔壁城的酒釀冰酪而去。
小鳳凰在鴻蒙大會下了註，淩清清奪魁後，他自然賺得盆滿缽滿。
少年揣著一大筆錢，興奮不已，頗有些暴發戶的心態，他大手一揮買了輛寬敞些的馬車，原本是打算將師父與桑時若一起帶上的。
雲頤子身為劍聖，自然也在勾陳宮的邀請之列。
可師父卻說自己遇上了故人，前去寒暄一番，等過些時日再趕過去。
而桑時若將行前，收到驚隱莊送信使的一樣東西後就有些心不在焉了。
這中間還不過半個時辰，桑時若便向他們打了聲招呼，說是勾陳宮再見，然後匆匆離開了。
就這樣，最後這一行冷冷清清的，只剩下淩清清、蘇霖二人。
淩清清一路打坐休養生息，小鳳凰一路打滾躺屍唉聲嘆氣，甚至有些懷念他的宋兄起來。
他和桑時若都跑沒影了，這回就連看人吵架的地方了。
淩清清見他實在無聊，便道勾陳宮宮宴被安排在半月後，不急於一時。
兩人一路走走停停，將他想去的幾個地方都走了一遍，終於在宮宴開始的前一天抵達了周口城。
收到請帖者可隨同一人，而蘇霖便是那個順帶的。
淩清清在將請帖交給勾陳宮弟子查驗的同時，目光向著緊閉的周口城城門瞥了一眼，似是無心般：“午時已過，為何這城門還未開？”
查驗弟子解釋道：“姑娘有所不知，周口城本就荒僻，人丁稀少，都往城外去了。再加上前些年遭了大旱，城裏的人全遷走了，如今只是座空城。”
空城？
淩清清眉峰壓下。
小鳳凰聽了兩人的對話，也覺得奇怪，他小聲嘀咕：“這種在宗門附近的小城小鎮都是受各仙門庇護，周口城應當離勾陳宮所在之地不遠吧？”
仙門庇佑之地竟能因遭災變成空城，勾陳宮隱世這些年裏，還真就與外界沒有半點聯系？
少年心道，眼皮子底下的小城鎮都能成這個模樣，怪不得那什麽勾陳宮與仙盟共轄之地，能養出靈晶那麽大的猙獸了，也不知到底是吃了多少人才結成的。
“這……”查驗弟子的神色有些尷尬，拿著請帖的手懸在半空。
此事並非他一個小弟子能夠左右，淩清清沒有再追問下去。
她默不作聲地收好請帖，便跟著引路弟子離開了。
二人被引至勾陳宮西小峰的一處偏殿客舍。
門中的管事長老立馬帶領弟子在他們門前掛上了一塊木牌，上面被刻上了兩人的姓名。
小鳳凰聽聞動靜，手撐門框探出了腦袋左右查看一番，瞧見不少仙門中人正到處瞧著門口的牌子準備拜訪，眼下這群人正要朝這邊來，便伸手將姓名牌摘了下來。
小鳳凰將木牌一扔：“真奇怪，本就是暫留，為何要在屋前把名字寫上。”
“勾陳宮賓宴上邀請了許多能人異士，與修真大派，還放出了小部分名額供人加價買賣，這些人是想借此機會攀附權貴，拓展人脈罷了。”
小鳳凰嘖嘖稱奇：“居然還有這種事？”
“沿途剛好聽到幾位修士談起罷了。”
“可勾陳宮不是不缺錢嗎？”小鳳凰嘀咕，“聽說他們占據的靈礦脈幾萬年都不會枯竭。”
“誰會嫌錢不夠多。”淩清清微微一笑，“況且這買賣請帖不見得會是一宮之主所為，應當是下面管事之人想要借職務之便占些小利小惠。”
小鳳凰點點頭，在淩清清面前坐下，目光在屋內環視一圈，忽然註意到了小幾上的一只青銅香爐。
香煙裊裊升起，浸透了整間屋子。
少年眨了眨眼，走上前抓起爐蓋，很快一股濃烈的氣息竄上了鼻腔。
“啊、阿嚏！”蘇霖被熏得一連打幾個噴嚏。
淩清清側過臉來，指尖靈力纏繞，微微一動便熄了爐香。
少年“啪”地將爐蓋放了回去，可憐兮兮地揉著鼻子，跑回淩清清跟前。
“這香的味道也太刺鼻了。”
一聞就是連尋常百姓都不常用，至多拿來熏茅廁的劣質香，因味道重能掩蓋其他氣味。
“勾陳宮怎麽窮到買這種香了？”小鳳凰嘟囔一聲。
淩清清淡淡掃過蘇霖方才站立的位置一眼，若有所思。
修真各派確實有燃香迎客的習慣，但這香並不是非點不可。
淩清清站起身，撚取了一小塊香灰，細細查驗，並未發現什麽異常。
就是街市攤販上常見的劣質香。
勾陳宮為何偏偏就用了這種香？
-
疏星殿坐落勾陳宮主峰山巔，整座大殿沒入翻湧雲海之間，勝似仙境，勾陳宮將宴會地點設在了疏星殿殿外。
高逾十丈的狻猊、鬥牛神獸鎮守山門兩側，不時低下頭看著身側走過的路人。雖只是靈力所幻化的虛影，但也讓人不由心生震撼。
淩清清蘇霖二人剛踏上玉石山階，便被引至一旁的攆車上。
青鸞擡攆，仙鶴引路。
須臾間，兩人便已站在了疏星殿殿門前。
夜幕降臨，千萬盞明燈轉瞬被點亮，一時間光華璀璨如繁星墜入凡間，映亮了整座大殿。
夜明珠懸浮半空，光彩奪目。
蘇霖看著勾陳宮如此豪橫的手筆，不禁倒吸了口涼氣。
眾人依次落座，淩清清很快發現不遠處的姜盈如。
此時，她身著無定門的弟子校服，高束馬尾，神情有些局促不安，顯然還沒適應這麽多人的環境。
蘇霖也瞧見了她：“勾陳宮竟將皇族的人也邀請來了？”
淩清清：“應當是代表無定門來的。”
蘇霖左右看了看，並未發現張子琰的身影，似乎又想起了什麽：“那張子琰他……”
“張子琰本就是活死人，為執念暫留人間，恐怕現在已經離開了。”
與此同時，姜盈如也發現了他們，少女眼神一亮，如同看到救星般。
如今宴席還未正式開始，她思量許久，最後還是起身迎了過來。
“淩姑娘，蘇小公子。”
淩清清微笑頷首：“三公主殿下。”
大抵周圍都是生人，姜盈如好不容易逮到兩個面熟之人，心底不自覺生出親近之感。
姜盈如面上雖有些局促，但也並未像半年前那般畏畏縮縮了。
張子琰當初求女帝讓她接觸無定門事務，確實也是用心良苦。
小鳳凰朝她身側張望一番，沒看到什麽陪同的守衛：“無定門只派了三公主一人來嗎？”
姜盈如點點頭：“原本子琰是要與我一同來的，但半月前……”
她眼神暗了暗，有些落寞，“但我們將最後一只水鬼封印後，子琰他也消失了。”
蘇霖歪了歪腦袋：“水鬼？”
姜盈如：“石圍天坑中的水鬼四散而逃，禍亂人間，我和子琰便將它們驅趕無方界封印，只是暫時還沒有找到將它們送至往生的辦法。”
張子琰制作了一個風水盤，水鬼一旦現世，上面懸掛的銅鈴便會響個不停。
大半年裏，張子琰一邊教她如何處理無定門的事務，一邊帶著她前往各地收服為禍世間的水鬼，領略了各州人土風貌，又教她如何依靠方術保護自己。
她膽子小，一遇上水鬼時常嚇得忘記如何唱咒，張子琰總是不厭其煩地提醒她，教她克服心中恐懼。
叮——
風水盤上銅鈴搖晃，發出一道清脆絕響。
姜盈如看著被困於陣法之中的水鬼，還未來得及將自己能夠獨立收服水鬼的喜悅分享給張子琰，扭頭卻見男人負手而立，微笑地望著她，眼底劃過釋然。
他在人間的心願已了。
在她面前幻化成虛影，隨風散去。
小鳳凰聽完後，唏噓不已。
淩清清閉了閉眼：“還請公主節哀。”
姜盈如鼻頭劃過一陣酸澀，淚珠在眼眶中打轉，但還是強忍了下去，她堅定道：“將那三萬亡魂送至鬼界往生，還有重振無定門都是子琰的心願，我一定會替他完成的。”
往生……
若要將那三萬亡魂送入往生，便代表著必須將人間的時空掰回正軌。
淩清清：“不知三公主殿下如今可什麽線索？”
方才，她見姜盈如一直在附近張望，似乎在尋找什麽。
此次前來應當不單單只是為了赴宴吧？
姜盈如面色凝重：“我原先想借奇門窺探天機，但——”
“什麽也看不到。”
這些秘密遠在她能力之上，是以無法窺探。
不過她也不算毫無收獲。
天道越是如此，她越是好奇。
她翻來覆去將所有的蔔算方式用了一遍，借助八盤終於找到了一絲線索。
姜盈如順著這個方向，排除多種可能，最終確定八盤所指方向正是勾陳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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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奇怪——”
“這陸逾白好端端的為何突然要在勾陳宮設宴, 淩清清你不是一向不喜歡這種人多的地方嗎？”
馬車車廂內，蘇霖縮回掀簾的手，目光從街上往來的人群中收回, 扭頭看向淩清清。
“那日陸逾白究竟和你說了什麽？”
小鳳凰一直跟在她身後，後來雖不見二人開口, 但心裏大抵也能猜到是秘密傳音。
究竟是什麽話不能當面說？
淩清清緩緩睜開眼，吐出兩個字：“修正。”
她深吸一口氣，眼底暗光浮動：“陸逾白問我，是否在尋找修正溯回時空的辦法。”
蘇霖被這一消息打得措手不及：“他竟然也知道此事。”
淩清清點頭。
陸逾白在勾陳宮還未隱世前便已接近大乘期。
如今已隔數百年, 他既能保持容貌活到現在, 只怕早已踏入了天人之列。
據聞成為天人後, 便可使肉身不死, 容顏不老, 神魂亦可溝通上界, 他能感知溯回倒也在情理之中。
但令人不解的是, 他又是如何知道他們的心思。
“陸逾白答應我，等到勾陳宮宮宴之後就會給我答案。”
“你信他？”蘇霖眨了眨眼, 問。
淩清清垂下眼眸：“不信。”
數百年來，勾陳宮宮主陸逾白率宮門弟子力挽狂瀾, 封印惡種，拯救蒼生的事跡被人人稱頌。
眾人都道，他是極善之人。
但淩清清依舊不相信他。
只是, 將人世時空遷回正軌一事, 她一直毫無頭緒，沒有找到半點線索。
陸逾白既主動提及。
興許能讓她找到什麽突破口。
況且, 她也想知道勾陳宮此次現世的真正目的。
——恐怕不只為樹立勾陳宮的威信那麽簡單。
-
勾陳宮建築錯綜覆雜，錯落在群山峻嶺之間, 尋常人很難找到舉辦宮宴的主峰位置所在。
是以陸宮主特意在附近周口城外設下接待驛站，由勾陳宮外門弟子帶領上山。
離開凈華城後，淩清清與蘇霖沒有著急趕路，而是直奔隔壁城的酒釀冰酪而去。
小鳳凰在鴻蒙大會下了註，淩清清奪魁後，他自然賺得盆滿缽滿。
少年揣著一大筆錢，興奮不已，頗有些暴發戶的心態，他大手一揮買了輛寬敞些的馬車，原本是打算將師父與桑時若一起帶上的。
雲頤子身為劍聖，自然也在勾陳宮的邀請之列。
可師父卻說自己遇上了故人，前去寒暄一番，等過些時日再趕過去。
而桑時若將行前，收到驚隱莊送信使的一樣東西後就有些心不在焉了。
這中間還不過半個時辰，桑時若便向他們打了聲招呼，說是勾陳宮再見，然後匆匆離開了。
就這樣，最後這一行冷冷清清的，只剩下淩清清、蘇霖二人。
淩清清一路打坐休養生息，小鳳凰一路打滾躺屍唉聲嘆氣，甚至有些懷念他的宋兄起來。
他和桑時若都跑沒影了，這回就連看人吵架的地方了。
淩清清見他實在無聊，便道勾陳宮宮宴被安排在半月後，不急於一時。
兩人一路走走停停，將他想去的幾個地方都走了一遍，終於在宮宴開始的前一天抵達了周口城。
收到請帖者可隨同一人，而蘇霖便是那個順帶的。
淩清清在將請帖交給勾陳宮弟子查驗的同時，目光向著緊閉的周口城城門瞥了一眼，似是無心般：“午時已過，為何這城門還未開？”
查驗弟子解釋道：“姑娘有所不知，周口城本就荒僻，人丁稀少，都往城外去了。再加上前些年遭了大旱，城裏的人全遷走了，如今只是座空城。”
空城？
淩清清眉峰壓下。
小鳳凰聽了兩人的對話，也覺得奇怪，他小聲嘀咕：“這種在宗門附近的小城小鎮都是受各仙門庇護，周口城應當離勾陳宮所在之地不遠吧？”
仙門庇佑之地竟能因遭災變成空城，勾陳宮隱世這些年裏，還真就與外界沒有半點聯系？
少年心道，眼皮子底下的小城鎮都能成這個模樣，怪不得那什麽勾陳宮與仙盟共轄之地，能養出靈晶那麽大的猙獸了，也不知到底是吃了多少人才結成的。
“這……”查驗弟子的神色有些尷尬，拿著請帖的手懸在半空。
此事並非他一個小弟子能夠左右，淩清清沒有再追問下去。
她默不作聲地收好請帖，便跟著引路弟子離開了。
二人被引至勾陳宮西小峰的一處偏殿客舍。
門中的管事長老立馬帶領弟子在他們門前掛上了一塊木牌，上面被刻上了兩人的姓名。
小鳳凰聽聞動靜，手撐門框探出了腦袋左右查看一番，瞧見不少仙門中人正到處瞧著門口的牌子準備拜訪，眼下這群人正要朝這邊來，便伸手將姓名牌摘了下來。
小鳳凰將木牌一扔：“真奇怪，本就是暫留，為何要在屋前把名字寫上。”
“勾陳宮賓宴上邀請了許多能人異士，與修真大派，還放出了小部分名額供人加價買賣，這些人是想借此機會攀附權貴，拓展人脈罷了。”
小鳳凰嘖嘖稱奇：“居然還有這種事？”
“沿途剛好聽到幾位修士談起罷了。”
“可勾陳宮不是不缺錢嗎？”小鳳凰嘀咕，“聽說他們占據的靈礦脈幾萬年都不會枯竭。”
“誰會嫌錢不夠多。”淩清清微微一笑，“況且這買賣請帖不見得會是一宮之主所為，應當是下面管事之人想要借職務之便占些小利小惠。”
小鳳凰點點頭，在淩清清面前坐下，目光在屋內環視一圈，忽然註意到了小幾上的一只青銅香爐。
香煙裊裊升起，浸透了整間屋子。
少年眨了眨眼，走上前抓起爐蓋，很快一股濃烈的氣息竄上了鼻腔。
“啊、阿嚏！”蘇霖被熏得一連打幾個噴嚏。
淩清清側過臉來，指尖靈力纏繞，微微一動便熄了爐香。
少年“啪”地將爐蓋放了回去，可憐兮兮地揉著鼻子，跑回淩清清跟前。
“這香的味道也太刺鼻了。”
一聞就是連尋常百姓都不常用，至多拿來熏茅廁的劣質香，因味道重能掩蓋其他氣味。
“勾陳宮怎麽窮到買這種香了？”小鳳凰嘟囔一聲。
淩清清淡淡掃過蘇霖方才站立的位置一眼，若有所思。
修真各派確實有燃香迎客的習慣，但這香並不是非點不可。
淩清清站起身，撚取了一小塊香灰，細細查驗，並未發現什麽異常。
就是街市攤販上常見的劣質香。
勾陳宮為何偏偏就用了這種香？
-
疏星殿坐落勾陳宮主峰山巔，整座大殿沒入翻湧雲海之間，勝似仙境，勾陳宮將宴會地點設在了疏星殿殿外。
高逾十丈的狻猊、鬥牛神獸鎮守山門兩側，不時低下頭看著身側走過的路人。雖只是靈力所幻化的虛影，但也讓人不由心生震撼。
淩清清蘇霖二人剛踏上玉石山階，便被引至一旁的攆車上。
青鸞擡攆，仙鶴引路。
須臾間，兩人便已站在了疏星殿殿門前。
夜幕降臨，千萬盞明燈轉瞬被點亮，一時間光華璀璨如繁星墜入凡間，映亮了整座大殿。
夜明珠懸浮半空，光彩奪目。
蘇霖看著勾陳宮如此豪橫的手筆，不禁倒吸了口涼氣。
眾人依次落座，淩清清很快發現不遠處的姜盈如。
此時，她身著無定門的弟子校服，高束馬尾，神情有些局促不安，顯然還沒適應這麽多人的環境。
蘇霖也瞧見了她：“勾陳宮竟將皇族的人也邀請來了？”
淩清清：“應當是代表無定門來的。”
蘇霖左右看了看，並未發現張子琰的身影，似乎又想起了什麽：“那張子琰他……”
“張子琰本就是活死人，為執念暫留人間，恐怕現在已經離開了。”
與此同時，姜盈如也發現了他們，少女眼神一亮，如同看到救星般。
如今宴席還未正式開始，她思量許久，最後還是起身迎了過來。
“淩姑娘，蘇小公子。”
淩清清微笑頷首：“三公主殿下。”
大抵周圍都是生人，姜盈如好不容易逮到兩個面熟之人，心底不自覺生出親近之感。
姜盈如面上雖有些局促，但也並未像半年前那般畏畏縮縮了。
張子琰當初求女帝讓她接觸無定門事務，確實也是用心良苦。
小鳳凰朝她身側張望一番，沒看到什麽陪同的守衛：“無定門只派了三公主一人來嗎？”
姜盈如點點頭：“原本子琰是要與我一同來的，但半月前……”
她眼神暗了暗，有些落寞，“但我們將最後一只水鬼封印後，子琰他也消失了。”
蘇霖歪了歪腦袋：“水鬼？”
姜盈如：“石圍天坑中的水鬼四散而逃，禍亂人間，我和子琰便將它們驅趕無方界封印，只是暫時還沒有找到將它們送至往生的辦法。”
張子琰制作了一個風水盤，水鬼一旦現世，上面懸掛的銅鈴便會響個不停。
大半年裏，張子琰一邊教她如何處理無定門的事務，一邊帶著她前往各地收服為禍世間的水鬼，領略了各州人土風貌，又教她如何依靠方術保護自己。
她膽子小，一遇上水鬼時常嚇得忘記如何唱咒，張子琰總是不厭其煩地提醒她，教她克服心中恐懼。
叮——
風水盤上銅鈴搖晃，發出一道清脆絕響。
姜盈如看著被困於陣法之中的水鬼，還未來得及將自己能夠獨立收服水鬼的喜悅分享給張子琰，扭頭卻見男人負手而立，微笑地望著她，眼底劃過釋然。
他在人間的心願已了。
在她面前幻化成虛影，隨風散去。
小鳳凰聽完後，唏噓不已。
淩清清閉了閉眼：“還請公主節哀。”
姜盈如鼻頭劃過一陣酸澀，淚珠在眼眶中打轉，但還是強忍了下去，她堅定道：“將那三萬亡魂送至鬼界往生，還有重振無定門都是子琰的心願，我一定會替他完成的。”
往生……
若要將那三萬亡魂送入往生，便代表著必須將人間的時空掰回正軌。
淩清清：“不知三公主殿下如今可什麽線索？”
方才，她見姜盈如一直在附近張望，似乎在尋找什麽。
此次前來應當不單單只是為了赴宴吧？
姜盈如面色凝重：“我原先想借奇門窺探天機，但——”
“什麽也看不到。”
這些秘密遠在她能力之上，是以無法窺探。
不過她也不算毫無收獲。
天道越是如此，她越是好奇。
她翻來覆去將所有的蔔算方式用了一遍，借助八盤終於找到了一絲線索。
姜盈如順著這個方向，排除多種可能，最終確定八盤所指方向正是勾陳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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