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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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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不親麽?”男人輕聲道。

鎖鏈晃動的聲音叮叮當當, 風鈴般悅耳的聲音在此刻卻顯得極為暧昧。

寧卿擡頭,一鼓作氣送上自己的唇,在男人的薄唇上一觸即分。

親完她忐忑地看著一臉毫無波瀾的男人。

裴謹輕輕一笑, 如玉般的指尖探入寧卿的唇縫,寧卿感覺很怪異, 想要將他推出來,卻越發奇怪。

將食指收回時, 帶起一根透明的銀絲。

男人神色在平靜不過,像是久立於冰雪山巔,不食人間煙火。

清冷的臉上,纖長的睫毛將他眼底的神色覆蓋,將沾著銀絲的指腹放到唇邊, 笑著低語,“阿寧, 不夠。”

不夠?寧卿楞了楞。

看見男人意有所指的目光,她突然領悟到他要說的是什麽。

男人輕睨著她, 反應平靜,

寧卿心一狠, 眼睛閉上,輕輕啟唇含住他的唇瓣,然後,就沒有然後了,她不知道該怎麽辦。

她正在糾結猶豫時,男人啟唇,清淡的竹香瞬間湧入寧卿鼻端, 她不敢呼吸憋得雙頰通紅。

親吻間隙,男人偶爾抵著她的額頭, 輕笑著道:“果然很甜。”

寧卿渾身顫抖,她這個方案好像草率了,從沒發現師兄是個如此無恥的變態。

可她越是用這樣一副紅著眼眶的模樣瞪他,他越是興奮,男人仿佛不會掀起波瀾的臉上出現別的神情,果然,比起阿寧毫不在意,他還是喜歡鮮活生動的她。

甜瓜確實好吃。

等了這麽多年,再等等也不礙事,就是希望,阿寧不要和師兄開些過火的玩笑。

察覺男人變化的目光,寧卿心裏忐忑,推了推摟著她的男人,“師兄,現在可以放開了嗎?”

裴謹卻意味不明地說:“師兄何時同意要放開阿寧的?”

寧卿:!那她主動親他,全是白費功夫?

瞧見她怒目圓睜的模樣,裴謹心中愉悅,但也不能逗她逗得太狠。

“師兄放開你也行,得答應師兄一些條件。”

寧卿聞言又滿血覆活,“師兄你說。”

“不許和那小子接觸。”

這個小子指誰,兩人自然心知肚明,寧卿心想這可有點難,畢竟在一個教室裏,她盡量避著點吧,師兄也不會時時刻刻盯著她。

“好。”

裴謹打量著她,微微擡起她的手腕,將有些沈重的黃金鏈條解開。

擡眸看向寧卿,只見她雙眼發亮,就像是得知自己即將逃離牢籠的鳥,一旦給她解開,她便會毫不猶豫地飛離他身邊,再也不回來。

以前他分明如此精心地照顧那只鳥,呵護它,關心它,可它呢,卻對他沒有半分的感情,寧願餓死也不乖乖待在他身邊。

那只鳥餓死就餓死了,可阿寧他舍不得。

裴謹漆黑的瞳孔裏頭透出些亮光,詭異又古怪。

他是阿寧最敬愛的師兄,她和那只鳥不一樣,看,即便他現在關著她,即便他對她做出些無恥的舉動,她依舊沒怪自己,這就是他最愛的阿寧,他們就該一輩子都在一起,任何人都不能將他們分開。

他眼裏的偏執濃烈到極點,寧卿猝不及防對上師兄的視線,心臟突然停了一拍。

男人極緩慢地解開她足腕上的鏈條,黃金鏈條堆積在寧卿的小腿上,他認真撫摸,竟有些舍不得了。

舍不得將她放開。

“阿寧,這次可別再忘了師兄說過的話。”他輕柔地撫摸她的頭發,眼裏一片柔情。

師兄分明如此溫柔,可寧卿後背突然湧上一陣涼意,她連連點頭,“阿寧已經記在心裏。”

她連早飯都沒吃,好不容易得了自由她只想快點下山,但她深知不能表現得太過急切。

“師兄,我先走了,我會早些回來的。”

寧卿說完這番公式性的話,下山趕往教習堂。

今早和師兄耽誤了不少時間,她是踩著點進門的,長老都已經準備好開始授課。

寧卿頂著一屋人的視線,頗感壓力地迅速跑到自己桌邊坐好。

上課時偶爾走神,她尋思著找個時間服下清髓丹,服下後需要不少煉化的時間,上學時應該不行,再過兩日休沐,應該沒問題,兩日怎麽都夠用了。

下課,睡覺的江苑苑準時醒來,她趴在桌上側頭看著寧卿,發現她肉眼可見的疲倦。

“寧卿,你晚上是不是偷偷看話本子去了?”

寧卿這段時間和師兄周旋,哪有功夫看話本子,“沒啊,為啥怎麽問?”

“眼下青黑,滿臉疲憊,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晚上偷牛去了。”江苑苑直勾勾盯著她。

寧卿這段時間能不疲憊嘛,白天應付師兄,晚上覺也睡不好,經常被他弄醒。

“你下次再給我帶點話本子來唄,我的都看完了。”江苑苑無聊的打了個哈欠。

寧卿應下了,“好。”

“對了,昨天我給你發的消息你看到沒?怎麽沒回我?”

“消息?我看看。”寧卿昨天正要看,被打斷了,後面也一直沒機會看。

取出玉簡,才發現江苑苑在昨天就給她通過風報過信了,昨天好像是有這麽回事,她正打算看,師兄就來了,她的運氣還是一如既往的倒黴,偏偏被師兄看見。

江苑苑無語,“合著你沒看啊,昨天我們騙你師兄說你去丹峰了,後來咋樣?”

後來不是很美妙。

見寧卿一臉的沈痛無奈,江苑苑眼睛微微睜大,“他發現了?”

寧卿點頭。

“那他是什麽反應?”江苑苑對此很是好奇,自家養的水靈靈的大白菜被拱了,裴謹師兄肯定得氣死,就是不知道他會怎麽收拾寧卿。

抽一頓肯定不會,裴謹師兄這麽溫柔,讓寧卿罰跪?應該也不是,大概率是將她關屋子裏,讓她面壁思過。

“還能是什麽反應,他讓我離紀樾遠點,你以後可不能再瞎說,我和紀樾什麽也沒有。”

江苑苑皺眉,“啊,你這麽聽你師兄的話啊,他說斷就斷?寧卿你也太不堅定了吧,難道以後你找道侶還得由你師兄給你選?”

寧卿翻著書不說話。

她這模樣就是默認,江苑苑恨鐵不成鋼,“怎麽能這樣,咱們成親肯定是要和喜歡的人啊,你師兄這麽疼你,肯定會妥協的,你別放棄!”

“你不懂。”

寧卿可不敢和江苑苑說,她師兄可能一輩子都不會讓她和別的男人成親。

她只是和別的男人走一起,他就這麽大反應,若是她和人成親……

還是不要禍害別人的好。

“你這叫沒骨氣!”江苑苑大聲道。

“你說得對。”

寧卿點頭,她無法反駁。

兩人說著說著話題很快歪得沒邊。

“你這嘴怎麽破了個口子?”江苑苑嚴肅地盯著她。

“什麽口子,你看錯了吧。”寧卿往後仰,拉開和她的距離。

但江苑苑可不是這麽好糊弄的,她捏著寧卿的臉,湊近仔細端詳,肯定地說:“你這就是一個口子,都腫了。”

寧卿回想起今早師兄將她按在床上親的畫面,慌得眼珠子直亂轉,她這副模樣更是有鬼。

“老實交代,怎麽弄的?”

“吃飯磕著的吧。”

“吃飯磕的,你騙鬼呢。”江苑苑轉頭瞄了一眼紀樾,又瞇著眼睛看向寧卿,“是不是男人咬的?”

昨天寧卿和紀樾離開,還被裴謹師兄嚴令禁止不得再與紀樾來往,兩人該不會是做出些出格的舉動,正好被他抓到了吧。

寧卿立馬把她給推開,“你瞎說什麽,真的只是不小心磕到。”

“真的麽?”江苑苑懷疑。

仔細想想,寧卿之前也沒和誰走得近過,比她還純情,應該是做不出來這種出格的事兒。

“你就是話本子看多了,腦子不幹凈,看著點東西就亂想。”寧卿精準打擊。

“……”江苑苑突然無法反駁。

放學寧卿正要給師兄發消息,說她去丹峰,誰知還沒來得及發,就看見遠處走來的男人。

江苑苑心想著裴謹師兄這是生怕寧卿被拐了去啊,現在中午也來守著了。

“寧卿,那我們先走了。”江苑苑和她揮揮手。

寧卿不知道師兄過來是幹嘛的,但她神經還是繃了繃,怕他會讓自己現在就回青梧山,她都好幾天沒去丹峰了,而且前不久才從丹峰搬走,再不過去,奎河長老不教她了怎麽辦。

“師兄,我一會兒想去丹峰。”

裴謹擡眸,看向寧卿背後站著的紀樾,牽住她的手,“先去吃飯。”

寧卿下意識看向周圍,在發現有弟子往這邊走時更加緊張,連忙掙開裴謹的手,“師兄,現在在外面。”

裴謹面上沒什麽表情,“外面師兄就不能牽你嗎?”

作勢又要去牽她,寧卿立即將手背到身後,“師兄!”

裴謹神色越發冷淡,躲著藏著,他們之間的關系就這麽見不得人。

不過說來也可笑,阿寧現在對他的妥協也不過是怕他,一切都不是她甘願的,是他強求的罷了。

他沒再牽她,兩人一前一後走到一處供弟子休息的林下石桌,這裏並不算隱蔽,不時會有弟子路過。

裴謹打開食盒,將飯菜端出來,三菜一湯,湯並未灑,熱氣騰騰。

只是雞蛋茄子這種簡單的家常菜,但都是寧卿愛吃的。

一盤盤擺到桌上,寧卿吃著香噴噴的飯菜,暫時忘了煩惱。

可吃完她突然被扣住腰,坐在了師兄的懷裏。

男人抱緊她,埋頭在她的頸窩,聲音繾綣,充滿對她的依戀,“阿寧,讓師兄抱一會兒。”

聽見遠處弟子的說話聲,寧卿心中一緊,聲音在越來越大,她下意識掙了掙,“師兄,有人來了。”

裴謹緩緩掀開眼簾,側頭對準寧卿的臉,“弟子來了又如何?”

被他們看到就看到了。

湊近寧卿,在她唇上吻了吻,他肆無忌憚的做派讓寧卿更是忐忑,“師兄,你先放開我。”

“我回去再讓你抱。”寧卿放低自己的底線。

但抱著她的男人依舊不為所動。

裴謹輕輕瞥向林下某處,和藏在暗處的少年對視,目光涼薄輕視,視線相交的瞬間激起劈裏啪啦的火花。

捏過寧卿的臉,咬了咬她的唇瓣。

想看麽,那就看吧,看著他和阿寧親密。

“阿寧,吻一吻師兄,就放開你。”他貼在她耳邊,輕輕舔舐。

寧卿身體一個激靈,反正早就親過了,也沒什麽大不了,她微微側頭,親在他的唇上。

以為這樣就夠了,誰知男人突然啟唇,被他含住,寧卿想退已經退不了。

前方是石桌,後方是師兄,她被抵在桌上,被迫承受這個纏綿至極的吻。

暗處的少年無法看見寧卿的表情,她被裴謹高大的身軀遮擋得嚴嚴實實,他只能聽見兩人的親吻聲。

狐貍般狹長多情的眼眸,此時卻陰郁至極。

中途,寧卿拽了拽男人的衣袖,他這才戀戀不舍地停下,將她抱到旁邊的石凳上坐著。

裴謹衣衫整齊,發絲未有絲毫淩亂,靜靜端坐著,一副清冷高貴的謫仙模樣。

才結束不久,就有弟子從兩人身邊路過,看見裴謹,連忙彎腰行禮,“凝華仙君。”

寧卿忍不住在心裏罵他,看著人模人樣,實際就是個喪心病狂的禽獸。

“阿寧在罵我嗎?”男人手指穿過寧卿的手,和她五指交纏,溫柔地問。

寧卿扶了扶有些歪掉的發簪,起身就要離開,“師兄,飯阿寧已經用完,我去丹峰了。”

“師兄和你一起去。”

寧卿坐上小紅,和裴謹一起前往丹峰。

其實裴謹能瞬移,但寧卿喜歡坐著小紅吹風看風景,他也就由著她了。

將寧卿拉進他懷裏,“果然師兄還是喜歡聽話的阿寧。”

即便是在天上,寧卿依舊怕被看見,但她深知過猶不及的道理,只能坐在他懷裏,坐著坐著身體漸漸松懈,她發現這樣也挺好,人體沙發,自帶溫度,還不用擔心掉下去。

即將抵達丹峰,她立馬就要從他懷裏起來,堅決不能被奎河長老看見。

裴謹也沒強拉著她,任由她起身,反正,慢慢來吧,因為這些事情讓阿寧對他生出不滿,那才叫得不償失呢。

總歸,他可以在暗處悄悄進行。

只要不讓她知道,又有什麽不行呢?

裴謹已經許多天沒有聯系過蘭溪,蘭溪多少還是有些擔心的。

在他那兒待了這麽久,他還以為裴謹當真收了心,誰知一接到寧卿搬走的消息,那叫一個驚慌失措,立馬趕回去了,也不知道近況如何。

他對兩人的感情還是挺感興趣的,拿出玉簡就給裴謹發了個消息過去。

【近來如何?你師妹搬回去了嗎?】

將寧卿送到丹峰,返程的裴謹見此,眉尾輕揚。

【嗯,尚可。】

裴謹這尚可,那就是好極了,這才多久,其中發生了什麽他不知道的事兒。

【聽說天穹樓的聖女放話,要來蒼雲宗向你求親,你可有所耳聞?】

裴謹眉頭微微蹙緊,【與我何幹。】

蘭溪就料到他會是這個回答。

【就是和你說一聲嘛。】

這種事情以前也時有發生,裴謹沒有任何損失,他倒是被纏得心煩,那些女人想靠他打聽到裴謹的喜好,不免太過天真。

想必近來掌門也有的煩了。

他對這種事倒是喜聞樂見,反正閑著無事,找點樂子嘛。

這個聖女平時極為高調,此次過來蒼雲宗,怕是要攪得宗門不安生了,要是她知道裴謹滿心滿眼裝著他的師妹,到時可不知會發生什麽嘍。

【要不要我提前替你攔下?】蘭溪問。

裴謹正想回覆可,他動作又頓住,重新發了一段文字過去。

【不必。】

蘭溪不知道他在想什麽,反正再過兩天就有的熱鬧了。

裴謹收回玉簡,靜靜看著丹峰的方向,阿寧,會是什麽反應呢。

現在天穹樓聖女會來蒼雲宗向裴謹求親的事情已經傳遍修仙界,大家都認為她是異想天開,凝華仙君拒的人沒有八百也有一千,怎會接受她。

江苑苑走在八卦前沿,得知此事後興奮得連吃的都丟了,立馬掏出玉簡找寧卿。

【寧卿,過幾天有個什麽聖女要過來向你師兄求親誒,你聽說了沒有?】

正在整理靈草的寧卿看到消息有些茫然,【沒聽說。】

【這個聖女手段特別高,又美貌實力又強,裴謹師兄真的看上她了怎麽辦?】

寧卿下意識覺得不太可能,【看上就看上了呀。】

【萬一她是個難纏的主兒呢?她為難你怎麽辦。】江苑苑憂心。

【反正她是和我師兄在一起,和我又沒什麽關系。】

說不定,還能恢覆自由。

她以前早就做好了師兄會和女主在一起,她獨自一人生活的心理準備,現在師兄和師姐沒了可能,換作其他人,她其實也覺得還好。

江苑苑對她如此淡定的態度表示佩服。

【裴謹師兄不是不讓你和紀樾在一起嗎,到時候若是你師兄和那個聖女當真有點苗頭,你就說你也不同意,讓他也感受感受你的無奈。】

得了吧,要是真能在一起也挺好的,這樣她也不用想著怎麽擺脫師兄的控制。

將靈草整理完,寧卿又在奎河長老的指點下練了會兒丹,到點兒準備回青梧山。

她等在斷崖之前,也不知今日師兄會不會來,才想著,師兄便出現在她面前。

即便看了無數回師兄瞬移,可每次還是會看呆,身姿挺拔的師兄踏破虛空而來,腰間佩玉,步調和緩,一舉一動清雅端方,宛若皎皎明月。

可想起師兄近來的所作所為,她心裏五味雜陳。

“阿寧這麽看著師兄做什麽?”裴謹問。

“師兄太好看,一時看呆了。”

裴謹雖然對皮相不甚在意,可若阿寧喜歡,他自然歡喜。

最好,她能為他這幅皮相所迷,想到這裏,他開始思考如何能將她的目光全部吸引到自己身上來。

所謂悅己者容,他也想為寧卿打扮自己。

腦中不由浮現那日阿寧書上的那副圖,尾巴……一副妖族之人的扮相,他雖不是妖,卻也有辦法變成這幅模樣,也不知阿寧看到時,會是什麽反應。

裴謹心中生出幾分期待。

寧卿見師兄一瞬不瞬地盯著自己,不自在地移開目光,師兄盯著自己的時候,好像都沒什麽好事。

“阿寧。”裴謹輕聲喚她。

“嗯?”

男人卻沒繼續說話。

“怎麽了師兄?”她又問。

“只是想喚喚阿寧。”

寧卿收回視線,不再說話。

這一路很安靜,她難得可以享受片刻和師兄在一起的安靜時光。

吹著傍晚的微風,寧卿想起一個困擾了她好幾天的問題。

她看了眼師兄,欲言又止。

“阿寧有事要和師兄說嗎?”

寧卿遲疑地點頭。

她想知道,師兄究竟是何時對她起了那種心思的。

再三糾結,她還是問了。

“師兄,你是何時喜歡阿寧的?”

裴謹擡眸,何時?其實他也記不清了,一直以來他就對寧卿便有著強烈的占有欲。

孩童時,寧卿長得軟糯可愛,嘴甜貼心,宗門裏很多師兄師姐們都很喜歡她,還總是抱她,那時候,他就不太高興。

但她還小,自己倒也不至於生出些齷齪的心思,直到她來了葵水。

寧卿葵水來得遲,十六歲才來,前世她死的時候也才是個小姑娘,獨自一人生活在偏僻山村,營養不良一直也沒來月經,也沒人告訴她這些,穿來修仙界,她對此事自然也不太清楚。

她那天放學後肚子墜墜的疼,就讓師兄來接她。

她趴在師兄背上,疼得臉色蒼白一動也不敢動,到了青梧山,從他背上下來,卻發現他的長衫上染了血,這可著實把她嚇了一跳,還以為是師兄受了傷。

但師兄卻說他沒事,這個傷,只能是她自己身上的。

裴謹也皺了眉,嚴肅地圍著寧卿檢查,這才發現,並不是受傷。

養了寧卿後,他做好了足夠的準備,女子到了年齡會來葵水他也清楚,但一直找不到好的時機和寧卿談論這個話題,便一直耽擱了下來,心想著到時候說也不遲。

便一直到了現在。

寧卿發現是自己身上出血後緊緊拽著裴謹的袖子,茫然無措,眼眶紅紅地看著他,以為是得了什麽不治之癥。

他意識到,阿寧已經長大了。

將早已給她準備好的月事帶取出,柔聲安撫她的情緒,告訴她使用步驟後,他看著小姑娘匆匆離開。

艷麗的鮮血在她裙擺處開出了一朵花,他垂眸看著自己被血染紅一小片的長衫,指腹輕輕摩挲,黏膩。

血液很快凝固幹透,在他的指紋裏留下痕跡。

那時,他好像就生出了不為人知的骯臟念頭。

再後來,寧卿換衣裳時門未關緊。

半掩的門扉裏,她一無所覺,香肩半露,衣裳半遮在微微隆起的胸脯。

他本該在發現時主動回避,可他卻看完了全程。

他悄悄地註視著阿寧的身體,沒有一絲羞恥之心,甚至後來,他會盯著寧卿的房門,在發現那道門再也沒有露出過一條縫隙後,感到失望。

他就是一條陰溝裏的毒蛇,暗中窺探著她的一切,而她卻毫不知情,甚至將他當做滿心信賴的師兄。

會在高興時情不自禁地撲進他的懷裏,會在傷心時依偎在他身邊,甚至在他說必須要脫掉衣裳才能祛除妖氣時,毫不猶豫地選擇了相信。

將她的身體袒露在了自己面前。

他終於再次看見她雪白的軀體,而不是隔著水鏡。

一件衣裳能影響什麽呢?

她果然是如此地單純。

他若是將這些如實告訴阿寧,她的反應恐怕會很精彩。

還是不要嚇她了。

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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