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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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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紀樾站在原地, 看著寧卿走遠,心裏直直下墜。

但他知道現在寧卿情緒不穩定,不能再刺激她, 跟著她回了客棧。

寧卿又回到床上躺著,一副不要和她說話拒絕溝通的模樣。

紀樾站在房裏看著她, 本以為對寧卿只是有點好感罷了,可現在看來, 或許遠遠不止如此,只要一想到她被別人欺負,心裏便湧上難以發洩的怒意。

他克制自己,坐在桌邊守著床上陷入熟睡的寧卿。

青梧山。

坐在床上的男人微垂著眼眸,淺瞳平靜地註視著寧卿睡過的地方。

俯身靠近, 寧卿身上獨有的淡香縈繞鼻尖,好像她還在自己身邊, 指腹撚起她遺落在枕頭上的一縷長發。

她昨夜就是在這裏,哭著求著讓他慢點。

他的阿寧, 即便是躺在他榻上的阿寧, 依舊那麽單純。

男人神色不見半分慌張, 像是早料到她會跑,會逃離。

擡眸看向窗外,阿寧現在到哪兒去了,她發現她在她敬重的師兄的懷裏醒來時,會是什麽表情。

惶恐無助,還是低聲哭泣。

裴謹心臟一聲接一聲有力地跳動,他微擡眼簾, 露出殘忍的笑意。

招惹了他,還跑得了嗎?

寧卿是被什麽東西墜地的聲音吵醒的, 一睜眼,就看見她最不想看見的男人俯視著地上的少年,滿臉漠然與冷意。

師兄來了?

早上的記憶瞬間湧入大腦,寧卿本能地想拔腿就跑。

可地上的紀樾嘴角溢出了血,她不能走,立馬下床攔在師兄面前,現在她顧不得昨晚和他發生過多麽親密的行為,只想阻攔他繼續找紀樾的麻煩。

“師兄,你在做什麽?”

“阿寧,你扔下師兄,就是跟他離開了?”男人極平靜地問。

“這件事和他沒關系。”

見寧卿攔在別的男人面前,警惕地看著他,裴謹不急不緩,朝她走了一步,笑了笑,“他和你在一個房裏,可你竟然說和他無關。”

“還要繼續騙師兄是麽?”

越說,男人笑意越發明顯,可他眼瞳中的冷意卻猶如冰淩寒冷刺骨。

寧卿莫名懼怕,她強裝鎮定,“師兄,我只是在路上遇到他罷了,你在說什麽?”

“那你為何要跑?”

寧卿抿唇,“師兄,你在說什麽,我怎麽沒聽懂。”

“昨夜阿寧主動上了師兄的床,主動勾……”

“師兄!”寧卿立即打斷,她萬萬沒想到光風霽月的師兄,會說出這樣的話。

而最讓她在意的一點是,師兄記得,他竟然記得。

寧卿腦子嗡嗡嗡地響,根本無法思考。

見她如此抵觸,裴謹放緩語氣,“好,師兄不說了。”

“和師兄回去。”

裴謹去牽寧卿的手,卻被她躲開,像是將他視作瘟疫,不想與他有半點觸碰。

昨夜她乖順,她有求必應,她哭泣著緊緊抓著他宛如抓著一塊浮木,與現在冷落冰霜的她截然相反。

但是即便這樣又如何,他並不在乎。

一把攥緊寧卿細嫩的手,握得極緊,讓她無法掙脫。

下一秒,他便和寧卿消失在原地,紀樾被他用靈力束縛,無法動彈,只能眼睜睜看著寧卿被帶走。

以他現在的能力,想在裴謹手裏帶走寧卿,簡直異想天開。

寧卿被拽著進入裴謹的房裏,她不想再來到這個房間,不斷地掙紮,想將手從他的大掌中抽出,“師兄,你放開我!”

她不想去那個房間,也不想看到她們荒唐一夜後的任何痕跡。

“阿寧,你睡了師兄現在是不打算認賬是嗎?”

寧卿錯愕地看向他,腦子裏亂糟糟的,根本理不清頭緒。

什麽叫她睡了師兄?

“昨夜只是意外。”

裴謹抓著她的手不放,帶了逼迫之意,“是你主動爬到師兄床上,也是你說喜歡師兄,你難道想當沒發生過?”

寧卿茫然,怎麽會,難道真是她在昨夜完成任務的時候,稀裏糊塗之下幹的蠢事?

可她沒有關於昨晚的記憶,她也不知道師兄說的究竟是真還是假,可向來君子的師兄,肯定做不出這種事的,或許真的是她主動。

她咬緊唇瓣,“師兄,那你就當什麽也沒發生過吧,這只是一場意外。”

這件事發生了後,師兄想必只是出於責任想負責,可她不需要。

“真的,這種事阿寧不在意,你不需要負責,我們就當昨晚只是一場夢吧。”

她不在意,不在意。

是不是那個紀樾要和她做這種事,她也不會拒絕,在別人身下承歡?

裴謹強忍怒意,笑容慘淡涼薄,“阿寧不在意,可我在意。”

他捏緊寧卿的手,恨不得將她手腕捏碎,“事情已經發生,你豈能輕易地一揭而過?”

寧卿真的很想質問他,難道她主動,他不配合她難道還能強了他嗎?更何況,他可是一個大乘期的修士,而她只是一個煉氣期的醉鬼。

可她不敢問。

裴謹指尖撫弄寧卿的小腹,別有意味地說:“阿寧腹中,或許已經有了師兄的孩子。”

寧卿聞言猛然掙紮,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無措又驚慌地瞪著他,“師兄你在說什麽?”

裴謹並不顧忌她,強勢地攬過她的腰,指腹在她小腹上打圈,細細感受寧卿小腹的肌肉收縮。

他笑了笑,“我說,阿寧可能已經懷了師兄的骨肉。”

寧卿拼命想推開他,“我已經吃了避孕丹,是不可能……”

她的話來不及說完,男人只是盯著她,“一次不行,那就第二次,第三次,總會有懷上的那天。”

“師兄,你到底在說什麽?”寧卿無法想象這是師兄說出的話,驚恐地喃喃,她甚至已經忘了掙紮。

男人卻不打算和她繞圈子,“師兄就是這樣的人啊。”

幻境裏寧卿討厭害怕的那個人才是他,她心中溫柔體貼的師兄,不過是為了讓她放下防備的偽裝罷了。

可現在她如何也不願待在他身邊,他似乎也沒了偽裝的必要。

裴謹修長的手指撫上她的臉頰,眼裏浸滿溫柔,“阿寧,師兄愛你啊,你昨晚也說,你愛師兄,待在師兄身邊不好嗎?”

寧卿身體猛然一僵,師兄愛她?

怎麽可能,師兄愛的應該是師姐,他怎麽會愛她,他對她的喜歡,只是對於從小養大的妹妹的喜歡罷了。

裴謹似乎猜到了她的心思,無情地摧毀她的那絲僥幸,在她耳邊輕聲低語,“若只是對妹妹的喜歡,怎麽會將她壓在身·下讓她哭泣?”

“阿寧,你說呢?”他輕輕吻了吻寧卿小巧的耳垂。

寧卿僵硬地楞在原地,說不出話來。

男人卻還在無情地繼續,想要徹底摧毀她堅守的信念。

“你一直欺騙自己,不累嗎?”

“師兄和你媾合,你也為師兄開脫。”

“阿寧,你真會自欺欺人。”

寧卿捏緊手心,“你瘋了!”

男人拉下她的手腕,坦然承認,神情癲狂,“我是瘋了,早就瘋了!”

不然怎麽會想將從小養大的師妹壓在床上,又怎麽會想讓她給自己生個孩子。

無數個夜晚,看著水鏡中的她自瀆,她卻始終單純地將他當做敬重的師兄,如此可笑。

指尖輕觸寧卿臉頰,親吻她的額頭,“阿寧,不要逃避師兄對你的愛好麽?”

“不,一切都錯了,你喜歡的人不是我。”寧卿還在垂死掙紮。

男女之情最為短暫,也最容易新生隔閡,摻雜著欲念,摻雜著計較,她不想要。

“師兄,我們一直當師兄妹好不好?就像以前那樣。”寧卿祈求地看著他。

沒有昨晚的記憶,她可以當做什麽都不知道。

“阿寧,你覺得可能嗎?”

這一句話斷了寧卿所有的退路。

她用了全身的力氣推開裴謹,他一時不察竟被她掙開,寧卿拼命往門口跑,她要下山,她要離開這裏。

可她還沒打開門,一具熾熱高大的身軀從背後擁上來,她被裹得緊緊的,根本無法逃離。

男人將她按在門上,寧卿雙腿打顫,想要躲開,可他輕而易舉就能讓她動彈不得。

“師兄,阿寧不下山了,就待在這兒,不要,好不好?”

女孩眼眶紅腫,卷曲的睫毛上掛著淚滴,可憐極了,可裴謹卻變態地產生了讓她哭得更狠的沖動。

感受到男人越發灼熱的呼吸,一直忍耐的寧卿再也無法堅持,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師兄,我怕,你不要嚇我……”

裴謹掐住女孩的下巴,讓她扭過頭來,指腹將她接連滾落的淚水拭幹,毫無商量地道:“搬回來。”

寧卿見他松動,立忙不疊點頭,“我搬回來,立即搬回來,我一直待在青梧山,再也不離開。”

裴謹將她用力抱進懷裏,感受她身上的體溫,她發絲的馨香,“別騙我。”

寧卿此時什麽也顧不得,只想穩住他。

“阿寧不騙師兄,阿寧以後會聽話,師兄說什麽我就做什麽。”

“嗯。”裴謹親親她的眼睛,在察覺到她的僵硬時卻並未停下。

見他臉色冷靜下來,寧卿很想讓他放開自己,可是她不敢。

不知過了多久,男人終於松開她,寧卿衣裳已經被汗水浸透,她小聲道:“師兄,那我下山去把東西搬回來?”

她不想待在這裏,出去透透氣也是好的。

裴謹看出了她的小心思,但他卻不打算戳破,讓她緩緩吧,不能逼得狠了。

“師兄和你一起去。”

寧卿的希望落空,可她無法反駁,只能順從。

兩人再次坐在小紅的背上,卻是完全不同的光景,寧卿盡可能地遠離師兄,坐在邊緣,可男人突然將她一把攬過,“你想掉下去嗎?”

其實,掉下去也沒什麽不好,寧卿默默想。

這一路過得好慢好慢,她恨不得過快一點,寧卿看著越來越遠的青梧山,心中茫然,事情到底是怎麽變成這樣的?

為什麽師兄會變得像幻境裏那樣可怕?

終於來到丹峰,寧卿和裴謹一同落地,她慢吞吞地走向丹房,裴謹突然牽住她的手,幾乎是條件反射立即甩開,她不想被別人看出來。

觸及到寧卿可憐的的目光,裴謹收回手,罷了,在外面就由著她吧。

“師兄我自己去吧。”

寧卿沒等他回答,便逃也似地跑進丹房,奎河長老早就聽見門外兩人的動靜,寧卿已經搬過來,這回裴謹過來意欲何為。

“長老,我得搬回青梧山了,多謝您這段日子的照顧。”

“搬回去?”奎河長老清掃丹爐的動作一頓。

“嗯。”寧卿點頭。

“在這裏住不慣嗎?”奎河長老放下手裏的活兒問她。

“住的慣,就是舍不得師兄,還是想回去,但我以後也會過來跟著長老煉丹的。”

寧卿的話一字不落傳入裴謹的耳朵,舍不得他,只是說給他聽罷了。

但他卻彎唇笑了,笑著笑著又恢覆冷淡,阿寧何時才能心甘情願,主動摟著他的脖子,主動親吻他。

奎河長老突然皺眉,敏銳地道:“是你師兄讓你回去的?”

裴謹對寧卿的心思他看的明明白白,寧卿在這兒住得好好的,突然和他師兄一起過來說要搬回去,多半是她師兄要求的。

可寧卿確實沒拜入丹峰,她還是青梧山的人,他也無法強留。

“真的是你自己想回去?”

“嗯,我想回去。”

“那就走吧。”奎河長老也不再多說,反正走不走和他關系不大,又不是他的徒弟。

寧卿走到門外,看見等候在原地的男人,轉身就走,走了兩步又回到他身邊。

兩人一起走向寧卿在丹峰的住處。

這一路上她都在想,事情究竟是怎麽變成這樣的,但是一直沒有想明白,從進入幻境開始很多事情就越發不對勁了。

以後會如何她也不清楚,心裏很茫然,若是能遠遠地離開自然好,可是她又能跑到哪裏去。

以前她向往自由,渴望完成任務後擺脫女配的結局,出去游歷,看遍修仙界的江河山川,但是現在這一切好像已經成為了泡影。

【系統,我該怎麽辦?】寧卿現在只能和它訴說。

【宿主,你的願望和你師兄喜歡你好像不沖突。】系統道。

【你只要喜歡上你師兄,一切不就迎刃而解了嗎?你倆還能一起去游歷,一起去看江河山川。】

寧卿嘟囔,【這哪行,師兄只能是師兄。】

怎麽可能說喜歡就能喜歡,她已經把他當師兄當了十來年了。

【宿主,你真沒喜歡過你師兄?】系統問。

寧卿雖是胎穿,但她靈魂年齡卻是個實實在在的少女,正值青春年華,三歲被帶到青梧山,由師兄養著,而那時,裴謹也不過是個十來歲的少年。

在最落魄人生最無望的時刻,裴謹照顧她,給了她以前缺失的所有關愛,面對這樣一個少年,她真的不會產生半分心動嗎?

寧卿沒能立即回答系統的問題。

許久才道:【當師兄妹已經很好。】

【而且,師兄是落雪師姐的。】

系統綁定過多屆宿主,數據庫裏收錄了相當豐富的資料,以他檢測到的數據來看,寧卿擅長用思想禁錮自己。

換一句話說,寧卿怕改變,也太過在意別人的目光。

周圍所有人都知道裴謹從將她一手帶大的,她心裏也十分清楚,雖然沒有血緣關系,兩人卻勝似親生兄妹,她無法想象該如何面對那些流言蜚語。

而且,她潛意識裏認為書裏的男女主就該在一起,她只是一個女配,她若和男主發生什麽,那就是搶走了女主的愛情。

【宿主,有沒有一種可能,你師兄並不喜歡女主?】

【你在說什麽?】寧卿皺眉。

【這裏已經從書中分離出來,是個獨立的世界,很多事情並不是一成不變的,你和你師兄相處了這麽多年,你難道覺得你師兄是個紙片人嗎?他的行動和意志難道都會受劇情的操控嗎?】

【而且以現在的情況來看,你師兄和女主沒有半點要產生愛情的苗頭。】

寧卿反駁,【你都說了書裏的劇情並不是一成不變的,他們說不定是以後才會產生感情。】

【你自己想也沒用,幹脆去問問你師兄,他對女主是個什麽態度。】頓了頓,系統又道:【你也可以問問女主,她喜不喜歡你的師兄。】

【說到底,你就是怕,你怕愛情沒有親情純粹,你怕愛情沒有親情保質期長,你怕失去照顧你體貼你的師兄,你怕流言蜚語,怕別人異樣的目光。】

寧卿沒說話。

系統說得對,她確實什麽都怕,前世生活太苦,她無法忍受再次被推入黑暗,她什麽都不想失去,只想一直待在自己的舒適圈。

路過的牧原,看見寧卿和一臉漠然的凝華仙君並肩走著,打招呼的話卡在喉嚨裏,即將擦肩而過,他才道:“師妹。”

寧卿回神,“牧原師兄。”

他看了看有些頹喪的寧卿,又極快地打量了一眼裴謹,腦中浮出各種猜測。

“師妹,你這是……”

“牧原師兄,我得搬回青梧山了。”寧卿低聲道。

“為何”二字到底還是沒能問出口,凝華仙君在這兒,恐怕是他的意思,牧原不由心想,凝華仙君看管他的師妹,看得未免太緊了吧,縱然心中多有抱怨,卻不敢說出口。

他看著二人離開,突然瞧見裴謹手掌包裹住寧卿的手,心神一震,隨即想起之前宗門裏傳言。

二人當真……

牧原匆匆離開。

寧卿想要掙脫師兄的手掌,可他反而裹得更緊。

對上師兄垂下來的視線,寧卿動作頓住,只能乖乖被他握著。

進了門,裴謹也緊跟著寧卿踏入,反手將房門關上。

寧卿現在很怕和師兄單獨相處,更怕和他身處同一個房間。

快速將房裏的東西收入芥子袋,想要盡快離開這裏,但裴謹猜到了她的心思,手掌覆住她去拿泥塑娃娃的手。

寧卿身體僵硬,“師兄,怎麽了?”

“沒怎麽,就是師兄想幫你一起收。”

等他抽身離開,寧卿身體驟然一松。

“師兄,我自己來就行。”

寧卿慌忙去拿桌上的書,但是沒拿穩,直接掉在了裴謹的腳邊。

看見翻開的書上那一幅畫,裴謹彎腰撿起來,指腹撚著書頁上的人物畫像,看向寧卿。

她本來沒有註意,卻猛然發現那書上她所畫之人是長了尾巴和耳朵的紀樾,那是她看書看得無聊時畫的,心裏一慌,就要搶過來,但是已經搶不回來了。

“這是誰?”

寧卿咽了口口水,“我隨便畫的。”

她只能祈禱師兄沒有認出來,她畫畫能力有限,應該是認不出來吧。

裴謹確實沒認出來,視線鎖定人物頭上的耳朵,和身後毛絨絨的尾巴,語氣莫名地問:“你喜歡這種?”

她無法否認,不喜歡幹嘛畫。

只能硬著頭皮點頭。

裴謹將書上人物耳朵和尾巴的模樣記入心裏。

“還有要帶走的東西嗎?”

裴謹打量著寧卿住過一段時日的屋子,眼裏有幾分嫌棄,沒他給阿寧布置的好看,這粉嫩的顏色,阿寧才不喜歡。

“沒有了。”

“那我們回家。”

寧卿擡頭看向已經恢覆從前溫柔模樣的師兄,卻被他抓了正著。

“看我做什麽?”

“沒什麽。”

寧卿真的希望,他能一直如此。

但溫柔只是裴謹的表象,回到青梧山,寧卿洗完澡後想要回房,卻撞上披著素白長衫,後腰抵在門上,神色漠然散漫的男人。

“師兄,你早些休息。”

說完,她擡起腿想要跑進自己房裏,男人卻輕聲喚住她,“阿寧。”

寧卿攥緊袖口。

“來師兄房裏。”

聲音淺淡,卻不容置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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