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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君異夢之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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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君異夢 之六

路曉就這麽和夏淮學過了大半個夏季,炎炎烈日讓人焦躁起來,做題不順的時候也是更為煩躁,就在這個這麽容易讓人心情不暢的時節裏,便迎來了皇帝的生辰。他的生辰自是全天下的喜事,而書中這個皇帝有個癖好就是嗜甜,所以每年生辰各宮的妃嬪都會一展廚藝,做些自己家鄉的糕點以期討好帝王。

說起來路曉倒是不知道夏淮什麽時候生日,趁著今天這個日子便順口問了:“夏淮你自己生日什麽時候啊?”

“幹嘛,你想送我禮物麽,你今天的糕點做好沒哦,會不會是什麽黑暗料理。”夏淮看死了路曉自己是不會做什麽點心的,他們那個年齡家裏基本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哪有什麽機會讓十指沾沾陽春水的。

“讓宮女給我做了,吃不死你的!”她的宮女雲巧是她原先府裏的丫鬟,要說做點心那也是一個地方的,該會的全都會,指不定還比原書裏的慕容清做得好了。她自己是做不了了,她去小廚房瞧了一眼,太原始了,她手都下不了,再者她也不會做什麽糕點,她的廚藝巔峰也就是泡面裏自己打個雞蛋了。

何況皇後本來也就買通了她的宮女,不然也不好給糕點下毒嫁禍給她了,讓她的宮女做糕點還能讓下毒進展得更穩妥些,到時來個銀針試毒,她就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說糕點不是她做的吧也是罪犯欺君了。她感覺自己穿了幾本書也是藝高人膽大,這種把自己逼到絕路的事情做起來也沒什麽心理障礙。

說藝高人膽大也不準確,應該是樹大好遮陰,說穿了她看的虐文男女主大體相愛,因為各種客觀因素不能在一起。但是夏淮既不在意家庭,也不在意財富權利,更不在意聲望,什麽都不在意,對她偏私到底,倒是搞得虐文完全沒地方好虐的了。

雖然知道夏淮斷然不會讓她被觸發,但是這次也沒看到夏淮提前找宮女什麽的,真被皇後嫁禍成功了之後,她到底怎麽脫罪呀。

說來皇上生辰帶著她不帶著皇後入殿,完全就是亂了祖宗規矩,夏淮真是什麽都不怕,他是篤定要當個一無是處的昏君了,最後怕不是要他們兩個人一起死在這金鑾大殿了。

“你想什麽呢,要走過了。”夏淮看著路曉自顧自越走越遠了,都要直接越過大殿了。

路曉太過沈浸於自己的內心世界,已經放空一切,不知不覺就走得超過了夏淮,聽到他出聲才如夢初醒,趕緊退了回去。夏淮今天倒是似模似樣,威儀凜然,真的像是九五之尊一樣了。

夏淮就這麽帶著路曉進了大殿,皇後一早在了裏面,場面氣氛一度非常尷尬,路曉感覺空氣都要凝結了,在場所有人齊刷刷都盯著她瞧。夏淮把她的請安都給免了,宮中大多數人對她印象都不深,今日就像是要把她的模樣烙進心中一樣,來回大量,當然更多的是想看看究竟是何方神聖能迷惑聖心至如此境地,連皇後都被皇帝拋諸腦後,生辰這樣的大日子居然是攜寵妃而來。

在場諸位行過禮之後便也就坐了,路曉的位置被安排在了皇帝旁邊,不用說肯定是夏淮強硬要求的,她一舉一動都被所有人瞧在眼裏。皇後在皇上的另一側,睨了路曉一眼便不再看她,路曉只能目不斜視,緊緊盯著眼前的吃食。反正她是來摸魚混吃混喝的,就這麽隨意發發呆也挺好的。

皇後先開了口:“宮中各位妹妹帶來的糕點已經盡數試毒過了,獨缺了頤貴人這份。”

皇上面前的桌上果然擺滿了各色糕點,都不帶重樣的,要不是場合不對,她都想一樣撈個半塊嘗嘗。

上來就演重頭戲了,直接沖她來的就沖她來唄,她正好看看夏淮到底要怎麽解決了這事。

“糕點是朕看著她做的,試毒就免了吧。”夏淮一點都不給皇後面子,直接拒絕了。夏淮私底下都是自稱“我”,現在倒是記得換成“朕”了。

“皇上,那怎麽行呢,這都是規矩,何況您萬金之軀,有不得一點閃失。”皇後巧舌如簧,她怎麽能讓自己的計劃落空呢。

“你這是懷疑朕了?”

“臣妾不敢,只是龍體要緊。臣妾掌管六宮,決不容有一絲不妥。”

“你要想驗便驗吧。”夏淮也不再爭執,機會他不是沒給皇後的。

“是,雲巧把糕點拿出來。”路曉吩咐宮女將食盒裏面的糕點取出讓嬤嬤試毒。

雲巧很是手巧,做的糕點是兔子形狀的,白團團的,看起來十分可愛,可是路曉知道這是下了劇毒的,只要吃上一小口便會致命。這麽重的罪名後來慕容清也是甩鍋給了雲巧,才算是勉強翻了身。

銀針紮下去,再抽出來的時候針身已經黑了,在場眾人嘩然。

“啟稟皇上皇後,這吃食有毒啊!”

“來人啊!將這毒辣婦人押下去!”皇後一聲令下、

路曉正在猶豫自己要不要做戲做全套,趕緊伏地來一個“臣妾冤枉啊,臣妾從未想過謀害皇上,請皇上明查”的戲碼,擠出幾滴眼淚,讓劇情完全按書裏進行下去。夏淮就直接來了一句,“慢著,嬤嬤,這糕點是哪位做的你可知道?”

夏淮一句話讓在場所有人一片茫然,方才才說是他看著慕容清親手做的,現在又問嬤嬤是誰做的,這個問題在這個自己要被毒害了的節骨眼上重要嗎。

被問話的嬤嬤也是一楞,聖心難測,不知道皇上是什麽意思了,戰戰兢兢回答道:“回稟皇上,是……是頤貴人做的。”

“還不快將她拿下!”皇後又是一喊,可是侍衛剛才的行動已經被皇上打斷了,這次根本不敢輕舉妄動。

“哦?你確定是頤貴人做的?”夏淮又問道。

夏淮轉著拇指上的玉扳指,語氣嚴肅,道:“這糕點朕看著確實皇後的手藝。”說完眼尾一掃皇後,又猛地將桌子一拍,“不知皇後有何解釋啊!”

“這……皇上這是什麽意思……這糕點明明是頤貴人剛剛命了雲巧從食盒裏拿出來的,怎麽成了臣妾做的?臣妾聽不懂……”皇後的臉上滿是委屈。

大殿上的所有人都沒料到事情會是這個發展,妃嬪們能猜到這糕點下毒大抵是有人要加害頤貴人的,皇上突然發難皇後,卻實在教人看不懂了。

“奴婢罪該萬死,不知道自家主子做了這有毒之物,差點害了皇帝陛下,奴婢甘願領受責罰!”雲巧聽得皇後提了她的名字,急忙跪了下去,連磕了幾個響頭。她能不能飛黃騰達就看這次表現了,皇後許諾過她大宅子和黃金百兩足以讓她出賣自己主子了。

前幾日皇後突然命小太監尋了她,她便知道自己要把握住這個機會,慕容清再得寵也就是個貴人,而且最近這幾月也沒讓她近身伺候。慕容清自己是得寵了,她這個做下人的,去領月銀卻都是受了委屈的,在宮中行走各宮娘娘見了她也是各種責難,在慕容清身上找不回場子,在她身上發洩一下倒是不難。她連和主子訴苦的機會都沒有,皇後娘娘找了她,她就知道是自己的機會來了。

既然慕容清給不了她榮華富貴,她就要自己爭一爭了,給聖上下毒這種事情,慕容清恐怕這輩子都沒法子翻身了。她本來還想著要在去大殿的路上下毒,還有些緊張,可是這慕容清卻說要她代替她做了糕點,這下整合她意。事情進展得太過順利,加上剛才聖上親口說是他看著慕容清做的糕點,這皇上說的話,就沒有再改口的道理,她這次還不飛黃騰達了!

“雲巧一個宮女,在這宮裏誰都可以收買她,甚至誰都可以威脅他。”夏淮冷冷地說。

路曉覺得這戲有點精彩,每次夏淮在她基本都沒發揮的空間,好像只用在一邊看著就行了。

“麗妃,你說,這糕點是誰做的?你不用顧忌,只管有一說一,事後朕保證不會有人能找你的麻煩,和你家的麻煩。”路曉聽得出夏淮語氣裏威脅的意思,特別是最後還頓了一下。

麗妃被點了名,心裏一團亂,怎麽偏生先叫的她,一邊上皇上一邊是皇後,她兩邊都不好得罪啊。她手裏的帕子快被她整個擰起來了,說出來的話也全是顫音:“回……回……稟……陛……陛下,是……是……皇後娘娘……”

“麗妃,你好大的膽子,膽敢汙蔑本宮!”皇後見得這番情境,也開始明白了,皇上這是要置她於死地啊。

“臣妾……臣妾不敢亂說,確實是皇後娘娘……”麗妃說不下去了,只能跪著把頭埋了下去。

“那德妃,你說說,這糕點是頤貴人做的嗎?”夏淮又問。

“這……並非頤貴人所做……”德妃是個明白人,皇後自然是鬥不過皇上的,皇上就是天。

路曉此時也悟出來了,歷史課本,不就是指鹿為馬,顛倒黑白,只是皇後這點權利,在朝廷上尚且不夠看,何況是後宮裏。夏淮他現在又是一代昏君,沒什麽大逆不道的事情是他做不出來的,各宮妃嬪也是真怕了他會一個不舒心,責難到自己家人頭上了去。權衡利弊,還是皇後那邊比較好得罪的。

在座的妃嬪此時全都希望自己千萬別被點了,她們陷害了皇後要是事後清算起來,這可是要命的啊。

“皇帝,你這說的什麽話,就算是偏寵也要有個限度。”一直未發一語的皇太後終於看不下去這出鬧劇了。

“皇額娘,您身體不適,應該多多休息了,一會讓太醫去給您瞧瞧眼睛,您這眼力恐是看錯了。”夏淮不僅連妃嬪給威脅上了,皇太後也給他威脅上了。

昏君昏君,真是名副其實的大昏君,他這事是要遺臭萬年的。

“皇後,你可認罪?大庭廣眾之下對朕下毒意圖謀害朕的罪名你可要好好擔著。”

“臣妾不認!臣妾是被冤枉的!”皇後的花容月貌此時已經扭曲萬分,是恐懼與憎恨交錯的表情。

最後這場鬧劇就以廢後拉下了帷幕,皇後將要在冷宮中度過一生。夏淮也在這耽於沒色,昏庸無能上留下了一筆。

皇太後被氣病了,再也未過問皇上的事情。雲巧被判了無期,她轉而跪地求路曉救她一命,路曉只揮了揮手,對她做了個“拜拜的口型”。對她存了歹念的人她也沒什麽好同情的,讓雲巧將牢底坐穿也不錯吧。

經過這件事之後,路曉和夏淮的暑期學習幾乎再沒受到任何打擾,夏淮一再晉了她的妃位,最後索性將她封為了皇後,從此真是六宮粉黛無顏色,皇上單戀一枝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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