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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挫敵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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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挫敵軍

陶玠的動作既準且狠,誰也沒有料到這個看起來比女人還要好看的將軍竟有這般了得的身手,甚至快到靳荃周圍的士兵還沒有反應過來,他們的將領就從馬背上倒了下去。

“靳將軍死了,靳將軍死了……”士兵們恐懼地睜大眼,處於極大的震驚之中。

誰也沒想過,攻城之戰才剛剛開打,他們身經百戰的將領就被一槍/刺死在當場。

“快跑!快逃……”

群龍無首,士兵們面面相覷,下意識就往宮門口大部隊的方向奪命而逃,士氣低迷到極點。

丟盔棄甲的結果便是被禁軍追逐纏上,壓制性的砍殺。

與叛軍倉皇逃竄相比,禁軍的士氣則是空前高漲。

原本他們人數占了絕對的劣勢,每個人都報了必死之心,而且帶領他們的副將還是一位從未打過仗的文官。

禮部尚書,陶玠。

這個名字在今日之前一直給他們溫文爾雅的印象,是大頌禮儀的典範。這樣的文臣來帶兵打仗,一開始他們內心是抗拒的。

禁軍統領雖然也姓陶,但陶猷是貨真價實的出自軍營,曾上過戰場,在邊疆軍隊裏歷練過數年,他的武功也是出了名的剛毅勇猛。

可是陶玠呢,斯文俊秀,難道就因為他打獵打的好,再加上和他們統領沾親帶故,官家就隨便抓了壯丁,讓這個文人來指揮禁軍?

要知道,陶玠的“美名”可是傳遍京城,當得知自己分到他帶領的隊伍裏時,這些禁軍們大都存了死志。守衛碧泉行宮,也許他們就是最早獻祭生命的那批軍人。

眾所周知,文臣做了指揮,軍隊別說打贏了,無數先例證明很可能會全軍覆沒。

不少人惋惜,自己怎麽就沒分到統領那支隊裏。

然而此時,對面的將領在他們眼前,短短時間內,就被陶玠給殺死了!

那一手出神入化的槍法,不少禁軍被狠狠地震撼住了,便是他們統領在此,也不一定有把握在如此短暫的時間創造出這麽大的贏面。

回過神後,他們漲紅了面龐,精神振奮,大刀闊斧地追擊敵軍,高聲吶喊:

“副將威武!”

“副將威武!”

高昂的聲音傳到四面八方,激蕩的士氣如潮水般四散開來,跟隨陶玠的禁軍們大受鼓舞,發揮出百分之兩百的兇悍,本就被樹林迷陣切割成稀稀拉拉不成組織的士兵還沒來得及跑回去跟大部隊匯合,就被盡數殲滅。

布滿草甸的山坳中,殺紅了眼睛的禁軍們擡起頭,驀然發現,被他們圍殲的隊伍已成了滿地的屍體,有人正想舉起武器歡呼,陶玠高高地擡起手制止,黑眸威嚴肅穆。

他仰頭望了望行宮正面的態勢,下令道:“所有人,跟隨我來!”

他一馬當先,再次帶兵隱入附近的山地中。有熟悉行宮周邊地形的士兵望著他們小跑前行的方向,這是……去往叛軍撤退方向必經的山崗?!

行宮另一側,拔地而起的青山,蔥蔥郁郁的密林,大將翟志鵬帶著士兵們奮勇爭先往上爬,碧泉行宮的圍墻只有四五米高,他們帶著攀墻的器械,只需有第一批人得手,撕開行宮防衛的口子,他們就能源源不斷地躍進去,想想行宮內躲藏的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王公大臣們,只要抓住了他們,行宮大門何愁不開!

爬著爬著,他們忽然看到兩個人,騎在馬上,立於禁軍防線的最前方。

“禁軍統領陶猷?”翟志鵬是聽過此人名號的,大頌武將的戰力,此人能排進前三,看他在馬背上的身姿,孔武有力,鎧甲精良,周身縈繞著不動如山的沈冷殺氣。

翟志鵬眼眸裏躍出棋逢對手的興奮,禁軍即便鎧精盾堅又如何,他們有人,有數不清的戰士可以前仆後繼,禁軍就是再英勇,也不是鐵人,如何擋得住他們的人海戰術。

他與陶猷在山林間遙相對望,忽然註意到,陶猷身側還有一個女人。

沒看錯,那是一個長得水靈靈嬌美瑩潤的少女,她似乎不該出現在此處,而是應該在江南泛舟采蓮的漁舟上,手裏拿著碧綠寬大的荷葉和莖葉長長的蓮蓬,捧著幾朵粉艷欲滴的荷花,斂著長長曳地的裙擺,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翟志鵬先是一楞,隨後盯著少女被一襲紅色窄袖衣袍包裹住婀娜窈窕的身段,微微有些晃神。

“這女人是誰?”他問身邊的副將。

副將皺眉凝望過去,神色猜疑,“難道是禁軍中的女將?”

可據他們之前搜集的消息,禁軍中可全是男的,哪兒來的女人。

“女將?我喜歡。”翟志鵬圓的跟鴨梨似的大臉盤子,黝黑粗糙的皮膚勾勒出感興趣的神色,他輕挑眉,高聲下令道,“所有人聽令!殺光禁軍,攻進行宮,活捉那個女人!”

他嗜血的眸子亮起,看著不遠處那個柔弱非常的少女,譏笑著舔了舔嘴唇,“今天晚上,就讓這個女人來伺候老子睡覺。”

叛軍中掀起下流的哄笑聲,默契應道:“是。”

“沖啊!殺進行宮。”

戰鬥在一瞬間打響,陶猷當下冷聲道:“禁軍眾將士,隨我殺敵。”

“是。”

和叛軍聲勢浩大撲將而來的步兵比起來,他身後算不上人數眾多的禁軍同時應聲,氣勢如虹。

翟志鵬憑借武將的直覺,感受到禁軍非同凡響的軍隊士氣。

他的笑容逐漸斂起直至消失,目光中多了幾分警惕。

這份警惕當看到禁軍戰士手裏的刀竟能刺破他們士兵的鎧甲時,變得徹底無法淡定。

怎麽會?

這些手持刀刃的禁軍將士,飛快地匯入人潮中,手起刀落間必會收割一名叛軍士兵的性命,看似細長的尖刀,前尖後寬,尤其是尖端的刀鋒,非常細,泛著淩利的冷光,刀身截面似乎也與尋常的砍刀不同。

禁軍各個身形健碩,手臂的力量不容小覷,他們將力量貫穿在刀鋒上,刀刃頃刻間捅入叛軍的鎧甲,前端的細尖刺入甲片的縫隙,借著刀刃優良的性能和慣性切斷鐵甲連接處的環扣,一個鐵環被切開便是勢如破竹,一個個鐵環隨即被連鎖地切斷,就像堅固的城池被撕破了缺口,尖刀越陷越深,直至紮入叛軍體內,刺破了身體的五臟六腑。

禁軍所到之處,幾乎是像割韭菜似的,飛快收割叛軍的性命。禁軍統領陶猷更是如大鵬展翼般疾沖而下,簡潔有力的動作,一張一收間便能擊倒一片人群,在他的四周,叛軍兵士們倒的倒,死的死,鮮血淋漓。

翟志鵬登時臉色大變,“來人,盾牌手上前,其他人退後。快!快!”

就在變陣的過程中,那名他覬覦的紅衣少女,勢如破竹般殺出了一條血路。

她甚至沒有穿鎧甲,靠近她左右試圖攻擊的士兵還沒等挨到她的馬匹,就被揚起的長劍一擊斃命。

迅捷之勢超出所有人的想象。

她一手握著韁繩,衣袂翻飛,如出入無人之境,手裏的劍幾乎被她揮出了殘影。

翟志鵬在戰場上摸爬滾打,從沒有哪一刻像此時這般眼看著己方戰士一批批倒下,卻無能為力,試圖攔住杜柒柒的士兵,無一幸免,頃刻間便沒了氣息。

當杜柒柒冷漠的眼眸深望過來,落在翟志鵬身上時,他的瞳孔陡然放大,雙腳定在當場,死神降臨般的威壓觸發了他逃生的本能。

杜柒柒從無數圍攻她的人中披荊斬棘,手段果決兇狠,直直砍殺到了他面前。

“雙層盾牌,變陣!”翟志鵬大聲疾呼,心中警鈴大作,湧起重重的驚懼,這位以敢打敢拼聞名的將軍,此時卻急速後撤,恨不得離得越遠越好,聲音裏早已沒有之前的底氣。

就在他以為層層盾牌總能抵擋住女人的沖殺時,杜柒柒竟從馬上一躍而起,淩空飛身踩在了重疊的盾牌之上,孤身一人躍進了叛軍的包圍圈中。

來得好!

翟志鵬眸中閃過意外之喜。

他節節後退的步伐止住,挺槍相迎,在他的預期中這女人會被他的長槍擊倒,進而受制於士兵們的長刀。

然而他眼中耀目的欣喜還沒消退,劍光閃過,他只來得及看清杜柒柒手中的劍影,好似疾風中被吹動的竹葉一般,又輕又薄地飄過。

直到劇烈的痛感從頸部猛然襲來,他才恍然認識到,他的槍桿還沒來得及近身,他已然沒有了出招的機會。

在無數叛軍將士的註視下,這位將領的頭顱從他的身軀上滾下來,像一個破敗的皮球,跌入密集的人潮中,順著山勢往下滾去,沾滿了泥土枯葉,他那穿著厚重甲胄的四肢身軀,成了沒有腦袋的屍體,直挺挺坐在馬上,雙腿還夾著馬腹。

這一幕的驚悚恐嚇程度,饒是敢於沖鋒陷陣的大老爺們也不禁嚇得目瞪口呆,被血淋淋的現實所鎮住。

原本拿著長戟、長槍、砍刀對準杜柒柒的叛軍們四散潰逃,只想離她遠遠的,緊隨其後的陶猷帶領禁軍很快將戰地往前推進了一大截。

叛軍副將著急忙慌地調遣士兵,試圖以最小的犧牲掩蓋大部隊撤離。

杜裊裊站在高墻上,望遠鏡將密林中混亂奔跑的叛軍盡收眼底。

正面進攻的端王主力部隊此起彼伏間往城墻下湧,搭上攀援的鉤子、雲梯,強弩弓箭手不斷向城墻上放箭,被一排盾牌手擋住。

除了時不時地放兩波手榴彈壓制敵方兵力,將僥幸爬上來的叛軍剿滅,用滾石擊落攀爬雲梯的士兵外,杜裊裊並沒有帶人進行什麽有效的反擊。

拖延了這許久,當看到陶猷、杜柒柒率領的大隊人馬追逐著叛軍隊伍躍出密林時,她放下了望遠鏡,紅唇輕抿。

“是時候該發起反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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