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3
關燈
小
中
大
033
一群人回到府中，由於驚喜過甚，腦中還一直嗡嗡嗡的，直到收到官方捷報，心裏徹底踏實下來。
江氏做主，直接讓下面的人多領一個月的月錢。
江氏是當下就在小佛堂裏拜了拜，並拉著兒子等人去祠堂祭拜了老祖宗。
若不是趙庭攔著他們不讓大擺宴席，恐怕請客帖子已經發出去了。
趙遠昌還讓貼身小廝每日都去酒樓定了十幾個菜肴回家，關起門自己慶祝。
既然不讓擺宴席，趙庭就不攔著後面的各種花樣慶祝。
府中縈繞著歡快的氣氛，持續了兩三日。趙庭反而是最早冷靜下來的。因為吳夫子布置的功課讓他不得不平靜，以及，他還想趕緊做完功課在私底下做個活。
五日假日，已經足夠了。
雨後，院中的綠植吸飽了水，綴著幾顆晶瑩的水珠。
書房裏只剩下窸窸窣窣的翻書聲，仔細一看，稿紙上勾勒著一個個圖案，這是趙庭準備做立體日歷計劃表用的。
他想了許久能不能送他表哥一樣禮物，既稀奇，有又不能太驚人。
思索了一天，倒真是讓他想出了一個註意，臨近八月份院試，表哥越來越焦慮，熬夜也是常事，計劃表對他來說可能有用。
只不過古代的紙都很難得，別說卡片了，因此他只能想想取別的材料，比如說可以用磨薄的木片，而且木片可以勾勒出鏤空的圖案，只是這樣做下來就是個大工程了。
趙庭倒不怕難事，如今圖已經畫好，接下來只要按照稿紙上到圖案把木片準備好，然後再弄個連接木片的滾軸鏈就可以了。
收起圖，他讓長九去找人準備木片，“最好是找個有好手藝的師傅，叫他按照上面的圖案來就好，還有要把上面的毛刺磨平了……”
長九拿了稿紙，仔細記下他說的，“放心吧少爺。”
趙庭確實放心，接下來的時間他只要等著便可以了。猛地輕松下來，一時也不知該幹什麽，他收拾收拾案桌，準備翻開書來看看。
江氏走到門口，“方才我見長九急匆匆的出去了，這是幹什麽去了？”
以往，趙庭院中都是他們作為長輩所派的下人，他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幾個人的眼睛。只不過趙庭轉好之後，他們就收回了監督把控的人。
“祖母，你怎麽來了？”趙庭聞聲擡頭 ，倒沒被她的忽然出現給嚇著。
他走前去扶她進來，回答之前的問題，“表哥之前送了我許多次書，事事又關心我，我是想著送個禮物給他，剛才我是讓長九下去準備了。”
江氏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還有絲欣慰，回想起楊澤的做派，確實是一個寬容善良的孩子，不過知道起因後，她沒再揪著問。
“剛考完試，你這兩天又窩在書房，可要出去逛逛？”
主要是縣試過後，府中人都難掩興奮之情，然而趙庭卻與他們相反，除了第一日出來趟門，其餘時間安安靜靜待著，鎮定得不像樣。
趙庭扶著她坐下，隨口解釋，“我倒是挺喜歡在書房待著的，不過我也不全是在看書，剛才還在琢磨送禮的事，祖母你不用擔心我悶著。”
江氏打量孫兒的表情，見他容光煥發，眉眼間都是笑意，便放下心來，便也沒問方才想問的話，只想著他鎮定，或許是他長大了。
趙庭見她不說話，輕聲提起，“祖母，我與夫子商量過，下個月參加府試，一鼓作氣考過去。”
放在現代來說，縣試是屬於小學畢業考試。按照他現在的年紀，應該趕上他表哥的步伐才是才算是優秀的。
“你是心中有了打算，祖母也知道了。”江氏拍拍他的手，總算知道他為何如此淡定。
“嗯，多謝祖母。”趙庭笑了笑。
縣試考完了就是過去了，這份榮耀也過去了，她孫兒是要去摘取下一份果實了。
想到還有一月時間不到，江氏拋去先前縣試的驚喜，囑咐他，“凡事都有我和你爹娘，你盡管攬下便是，不過也要註意些身體……”
送江氏離開之後，趙庭發現，他祖母才是這府中心思最細膩的人，他笑著轉身進去。
中午，長九回來了，向他稟告做小木片的事。手藝人是做屏風的，為了能早日做出來，他還加了錢。
為此，趙庭還誇了他幾句。
加了錢的速度果真不同，木片在第二天中午就送過來了。
一共三十副精致的木片，整整齊齊裝在木盒中。
防止其易折和蛀蟲，它還用滾燙的熱水煮過，上下顏色一致，木刺也被除去，摸上去光滑一片。
每一副木片，既有鏤空的部分，又有純圖案的部分。現在趙庭手中拿著的便是刻鏤空的竹子圖，其在左邊攀巖而上，每一片竹葉都刻得栩栩如生，細致到竹子的每一個節點。此外，後面還有木片是附有詩句的。
後日就要去書院了，趙庭放下木片，爾後騰開桌面，在每一張木片上將刻畫的表格和文字用筆塗深顏色，再把他們弄整齊，爾後把滾鏈裝上，一個簡易版的可拆的計劃表就做好了。
看著這份親手制作的成果，他上下隨意翻動，又甩了甩，試了試它的穩固程度，見它牢牢掛著，心中甚是滿意。唯一可惜的是來不及染顏料了，但表哥要是有偏好的顏色，倒是可以自己挑選著染上。
大體上他自己還是挺滿意的，若不是時間不夠，他還想給自己做一個。但這第一個還是要給表哥的，要不然就沒有驚喜了。
長九全程關註著，見木片能鏈接起來，他忍不住感嘆道，“少爺您心思真巧。”
趙庭笑了笑，心想表哥應該會喜歡的。
五日假期過得飛快，趙庭啟程回書院，因著他是要回來住的，江氏他們這回倒沒再親自送他。
到了書院門口，有許多學子陸陸續續返回書院。
趙庭的出現，讓先前被趕出書院的流言不攻自破。如今不少人都知道趙庭是縣試的第一名，心中覆雜得很，不過能進書院的，除了楊瀚這樣的一心想著玩的，大部分都是沖著科舉考功名去的，因而傳來兩句流言，他們更多地將心思花費在書中。
趙庭去見了吳夫子，把這幾日的功課都交上去。吳夫子不落痕跡打量他許久，見他臉上不見傲色，還一如既往刻苦，心中更滿意了一些。
叮囑他，“如今只是個縣試，只有府試過去才算有個童生的身份，勿驕勿躁，還有你在縣試上答的詩賦題，現在默下來給我。”
“是，學生勞煩夫子了。”趙庭掀開衣擺，默默地在他對面坐下，邊磨墨，邊思考。
詩賦一向是他短板，不是說只要背就能背出高分來的，單單只練也不行。它需要技巧、需要靈感、也需要天賦。若不然，在後世所了解的古代，在歷史浪潮中，能叫出來名號的大詩人，已經不算多了。
寫好後，趙庭將其交給吳夫子修改。
果不其然，看到他寫的詩賦，吳夫子神色都不太對勁了。若說看到他寫的策論是驚喜的表情，那看到他寫的詩賦，他會懷疑這是不是同一個人寫的。
“還是得多看多練，詩賦有時靠的是那一刻的靈感。”想到他還考了縣試第一，吳夫子並未生氣。
趙庭接納了意見，又從他這裏收到了幾本書。
離去前，趙庭從書箱裏掏出一盒糕點默默放下，又熟門熟路地泡好茶水，輕輕放置一旁。
他一離開，孫監院便溜達到他方才站的位置，倒了杯茶喝上，“這小子泡茶的手藝倒是了得。”
吳夫子嗯了一聲，正琢磨怎麽提高他的詩賦能力。
孫監院拎著糕點過去，放他桌面上。
“這是什麽？”吳夫子擡起頭。
“我可不知道，趙庭給你留的，沒什麽標識，恐怕是家自己家裏做的。”孫監院拎著盒子觀察了一圈，解釋道。
一時氣氛安靜下來，孫監院也奇怪，他們吳山長給人家補課這麽長時間了，看著跟收的學生無異，怎麽就沒讓他拜個師。不過想起趙庭毫無這方面自覺，四個月以來比誰都要熟門熟路，也是個楞楞的，他又沒話說了。
趙庭回到學館時，直接去找表哥他們。只可惜過去的時候，他們正在上課，他只好在門口等著，一等便是半個時辰。
“趙庭表弟？”
最先看到他的，還是李洋，“我聽說你考了縣試第一，恭喜你啊。”
“當年你表哥也才第二，你著實了得。”錢榆拍著他肩膀。
鄭千和陳柬然二人，也無聲地表示了祝賀。因為先前知道他的能力，如今也沒那麽驚訝了。
但幾個人確實是在為他高興，又鼓勵他接下來的府試要加把勁。
趙庭放下書箱，謙虛笑道，“謝謝各位。”
李洋他們還要去忙，聊了幾句便各自忙碌去了。
靠近裏面的楊澤聽見動靜，他走近很自然問道，“我聽說出成績第二天你過來書院了，表弟你怎麽沒來找我？”
趙庭一擡頭便見他頂著個大黑眼圈，也不知熬了幾夜。
他簡單道，“只是那日下雨，怕堵著了，不過也是怕打擾表哥，但表哥你這是幾天沒好好休息了？”
現在才三月出頭，八月份才鄉試，不至於這麽緊張吧？不過一想，有人苦讀幾十年才考個童生或秀才，科舉不易，也就能理解他為何這般了。
楊澤有些不自在，“也就兩日吧。”
他天賦是可以的，也夠刻苦，但因著是家中長子長孫，身上有負擔是必然的。
科舉越往上越難，接觸的越多，不僅要會四書五經，還要引經據典，揣摩上面人的各種政策。
“表哥要好好註意身體。”趙庭知道說了他也不會聽，不過，他道，“我聽說夜裏總是掌著燈看書，視力容易下降。”
“視力下降？”楊澤不解。
“表哥你別不信，你不信你試試，在墻面板上寫幾個字，你多熬個幾夜，看看站在同一個地方去看墻上的字，是不是有變化，是不是變糊了看不清了？”
見他這般嚴肅，他已經信了，只是到了現在，哪能說不刻苦就不刻苦呢，這個階段，他總是覺得學了許多，又覺得什麽都沒學到。他知道自己太焦慮了。
趙庭就是這時候拿出送他的禮物的，“表哥你看看喜不喜歡，這個叫計劃表，頭頂寫日期，這第一頁第一豎，你可以寫今日的計劃，做完了就在上面打個勾；第二豎，你則寫今日的錯題或者補漏部分……”
幸虧他做的木片夠大。
在趙庭拿出跟冊子一般的東西時，他是詫異的，直到聽完表哥的介紹，見這個叫日歷表的東西穩穩立在桌上，聽說可以寫計劃，他想象了一下，既稀奇又喜歡。
“喜歡，我喜歡的，謝謝表弟。”見是送給自己的，他翻開看了眼，每一頁都是不同的圖案。
趙庭也跟著笑了，“你喜歡就好。”
不枉他特意做的。
特意將其擺在桌上，楊澤仔細一看，才琢磨出他心思的巧妙之處，他已經想象出在上面打勾的感覺了，“我今日便想試一試。”
他直起身子，才想到時間表是表弟送的，臉上閃過一絲感動，他哪裏不知這是表弟表達對他的謝意呢，他的好意能得到回報，他很開心，“多謝表弟。”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
一群人回到府中，由於驚喜過甚，腦中還一直嗡嗡嗡的，直到收到官方捷報，心裏徹底踏實下來。
江氏做主，直接讓下面的人多領一個月的月錢。
江氏是當下就在小佛堂裏拜了拜，並拉著兒子等人去祠堂祭拜了老祖宗。
若不是趙庭攔著他們不讓大擺宴席，恐怕請客帖子已經發出去了。
趙遠昌還讓貼身小廝每日都去酒樓定了十幾個菜肴回家，關起門自己慶祝。
既然不讓擺宴席，趙庭就不攔著後面的各種花樣慶祝。
府中縈繞著歡快的氣氛，持續了兩三日。趙庭反而是最早冷靜下來的。因為吳夫子布置的功課讓他不得不平靜，以及，他還想趕緊做完功課在私底下做個活。
五日假日，已經足夠了。
雨後，院中的綠植吸飽了水，綴著幾顆晶瑩的水珠。
書房裏只剩下窸窸窣窣的翻書聲，仔細一看，稿紙上勾勒著一個個圖案，這是趙庭準備做立體日歷計劃表用的。
他想了許久能不能送他表哥一樣禮物，既稀奇，有又不能太驚人。
思索了一天，倒真是讓他想出了一個註意，臨近八月份院試，表哥越來越焦慮，熬夜也是常事，計劃表對他來說可能有用。
只不過古代的紙都很難得，別說卡片了，因此他只能想想取別的材料，比如說可以用磨薄的木片，而且木片可以勾勒出鏤空的圖案，只是這樣做下來就是個大工程了。
趙庭倒不怕難事，如今圖已經畫好，接下來只要按照稿紙上到圖案把木片準備好，然後再弄個連接木片的滾軸鏈就可以了。
收起圖，他讓長九去找人準備木片，“最好是找個有好手藝的師傅，叫他按照上面的圖案來就好，還有要把上面的毛刺磨平了……”
長九拿了稿紙，仔細記下他說的，“放心吧少爺。”
趙庭確實放心，接下來的時間他只要等著便可以了。猛地輕松下來，一時也不知該幹什麽，他收拾收拾案桌，準備翻開書來看看。
江氏走到門口，“方才我見長九急匆匆的出去了，這是幹什麽去了？”
以往，趙庭院中都是他們作為長輩所派的下人，他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幾個人的眼睛。只不過趙庭轉好之後，他們就收回了監督把控的人。
“祖母，你怎麽來了？”趙庭聞聲擡頭 ，倒沒被她的忽然出現給嚇著。
他走前去扶她進來，回答之前的問題，“表哥之前送了我許多次書，事事又關心我，我是想著送個禮物給他，剛才我是讓長九下去準備了。”
江氏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還有絲欣慰，回想起楊澤的做派，確實是一個寬容善良的孩子，不過知道起因後，她沒再揪著問。
“剛考完試，你這兩天又窩在書房，可要出去逛逛？”
主要是縣試過後，府中人都難掩興奮之情，然而趙庭卻與他們相反，除了第一日出來趟門，其餘時間安安靜靜待著，鎮定得不像樣。
趙庭扶著她坐下，隨口解釋，“我倒是挺喜歡在書房待著的，不過我也不全是在看書，剛才還在琢磨送禮的事，祖母你不用擔心我悶著。”
江氏打量孫兒的表情，見他容光煥發，眉眼間都是笑意，便放下心來，便也沒問方才想問的話，只想著他鎮定，或許是他長大了。
趙庭見她不說話，輕聲提起，“祖母，我與夫子商量過，下個月參加府試，一鼓作氣考過去。”
放在現代來說，縣試是屬於小學畢業考試。按照他現在的年紀，應該趕上他表哥的步伐才是才算是優秀的。
“你是心中有了打算，祖母也知道了。”江氏拍拍他的手，總算知道他為何如此淡定。
“嗯，多謝祖母。”趙庭笑了笑。
縣試考完了就是過去了，這份榮耀也過去了，她孫兒是要去摘取下一份果實了。
想到還有一月時間不到，江氏拋去先前縣試的驚喜，囑咐他，“凡事都有我和你爹娘，你盡管攬下便是，不過也要註意些身體……”
送江氏離開之後，趙庭發現，他祖母才是這府中心思最細膩的人，他笑著轉身進去。
中午，長九回來了，向他稟告做小木片的事。手藝人是做屏風的，為了能早日做出來，他還加了錢。
為此，趙庭還誇了他幾句。
加了錢的速度果真不同，木片在第二天中午就送過來了。
一共三十副精致的木片，整整齊齊裝在木盒中。
防止其易折和蛀蟲，它還用滾燙的熱水煮過，上下顏色一致，木刺也被除去，摸上去光滑一片。
每一副木片，既有鏤空的部分，又有純圖案的部分。現在趙庭手中拿著的便是刻鏤空的竹子圖，其在左邊攀巖而上，每一片竹葉都刻得栩栩如生，細致到竹子的每一個節點。此外，後面還有木片是附有詩句的。
後日就要去書院了，趙庭放下木片，爾後騰開桌面，在每一張木片上將刻畫的表格和文字用筆塗深顏色，再把他們弄整齊，爾後把滾鏈裝上，一個簡易版的可拆的計劃表就做好了。
看著這份親手制作的成果，他上下隨意翻動，又甩了甩，試了試它的穩固程度，見它牢牢掛著，心中甚是滿意。唯一可惜的是來不及染顏料了，但表哥要是有偏好的顏色，倒是可以自己挑選著染上。
大體上他自己還是挺滿意的，若不是時間不夠，他還想給自己做一個。但這第一個還是要給表哥的，要不然就沒有驚喜了。
長九全程關註著，見木片能鏈接起來，他忍不住感嘆道，“少爺您心思真巧。”
趙庭笑了笑，心想表哥應該會喜歡的。
五日假期過得飛快，趙庭啟程回書院，因著他是要回來住的，江氏他們這回倒沒再親自送他。
到了書院門口，有許多學子陸陸續續返回書院。
趙庭的出現，讓先前被趕出書院的流言不攻自破。如今不少人都知道趙庭是縣試的第一名，心中覆雜得很，不過能進書院的，除了楊瀚這樣的一心想著玩的，大部分都是沖著科舉考功名去的，因而傳來兩句流言，他們更多地將心思花費在書中。
趙庭去見了吳夫子，把這幾日的功課都交上去。吳夫子不落痕跡打量他許久，見他臉上不見傲色，還一如既往刻苦，心中更滿意了一些。
叮囑他，“如今只是個縣試，只有府試過去才算有個童生的身份，勿驕勿躁，還有你在縣試上答的詩賦題，現在默下來給我。”
“是，學生勞煩夫子了。”趙庭掀開衣擺，默默地在他對面坐下，邊磨墨，邊思考。
詩賦一向是他短板，不是說只要背就能背出高分來的，單單只練也不行。它需要技巧、需要靈感、也需要天賦。若不然，在後世所了解的古代，在歷史浪潮中，能叫出來名號的大詩人，已經不算多了。
寫好後，趙庭將其交給吳夫子修改。
果不其然，看到他寫的詩賦，吳夫子神色都不太對勁了。若說看到他寫的策論是驚喜的表情，那看到他寫的詩賦，他會懷疑這是不是同一個人寫的。
“還是得多看多練，詩賦有時靠的是那一刻的靈感。”想到他還考了縣試第一，吳夫子並未生氣。
趙庭接納了意見，又從他這裏收到了幾本書。
離去前，趙庭從書箱裏掏出一盒糕點默默放下，又熟門熟路地泡好茶水，輕輕放置一旁。
他一離開，孫監院便溜達到他方才站的位置，倒了杯茶喝上，“這小子泡茶的手藝倒是了得。”
吳夫子嗯了一聲，正琢磨怎麽提高他的詩賦能力。
孫監院拎著糕點過去，放他桌面上。
“這是什麽？”吳夫子擡起頭。
“我可不知道，趙庭給你留的，沒什麽標識，恐怕是家自己家裏做的。”孫監院拎著盒子觀察了一圈，解釋道。
一時氣氛安靜下來，孫監院也奇怪，他們吳山長給人家補課這麽長時間了，看著跟收的學生無異，怎麽就沒讓他拜個師。不過想起趙庭毫無這方面自覺，四個月以來比誰都要熟門熟路，也是個楞楞的，他又沒話說了。
趙庭回到學館時，直接去找表哥他們。只可惜過去的時候，他們正在上課，他只好在門口等著，一等便是半個時辰。
“趙庭表弟？”
最先看到他的，還是李洋，“我聽說你考了縣試第一，恭喜你啊。”
“當年你表哥也才第二，你著實了得。”錢榆拍著他肩膀。
鄭千和陳柬然二人，也無聲地表示了祝賀。因為先前知道他的能力，如今也沒那麽驚訝了。
但幾個人確實是在為他高興，又鼓勵他接下來的府試要加把勁。
趙庭放下書箱，謙虛笑道，“謝謝各位。”
李洋他們還要去忙，聊了幾句便各自忙碌去了。
靠近裏面的楊澤聽見動靜，他走近很自然問道，“我聽說出成績第二天你過來書院了，表弟你怎麽沒來找我？”
趙庭一擡頭便見他頂著個大黑眼圈，也不知熬了幾夜。
他簡單道，“只是那日下雨，怕堵著了，不過也是怕打擾表哥，但表哥你這是幾天沒好好休息了？”
現在才三月出頭，八月份才鄉試，不至於這麽緊張吧？不過一想，有人苦讀幾十年才考個童生或秀才，科舉不易，也就能理解他為何這般了。
楊澤有些不自在，“也就兩日吧。”
他天賦是可以的，也夠刻苦，但因著是家中長子長孫，身上有負擔是必然的。
科舉越往上越難，接觸的越多，不僅要會四書五經，還要引經據典，揣摩上面人的各種政策。
“表哥要好好註意身體。”趙庭知道說了他也不會聽，不過，他道，“我聽說夜裏總是掌著燈看書，視力容易下降。”
“視力下降？”楊澤不解。
“表哥你別不信，你不信你試試，在墻面板上寫幾個字，你多熬個幾夜，看看站在同一個地方去看墻上的字，是不是有變化，是不是變糊了看不清了？”
見他這般嚴肅，他已經信了，只是到了現在，哪能說不刻苦就不刻苦呢，這個階段，他總是覺得學了許多，又覺得什麽都沒學到。他知道自己太焦慮了。
趙庭就是這時候拿出送他的禮物的，“表哥你看看喜不喜歡，這個叫計劃表，頭頂寫日期，這第一頁第一豎，你可以寫今日的計劃，做完了就在上面打個勾；第二豎，你則寫今日的錯題或者補漏部分……”
幸虧他做的木片夠大。
在趙庭拿出跟冊子一般的東西時，他是詫異的，直到聽完表哥的介紹，見這個叫日歷表的東西穩穩立在桌上，聽說可以寫計劃，他想象了一下，既稀奇又喜歡。
“喜歡，我喜歡的，謝謝表弟。”見是送給自己的，他翻開看了眼，每一頁都是不同的圖案。
趙庭也跟著笑了，“你喜歡就好。”
不枉他特意做的。
特意將其擺在桌上，楊澤仔細一看，才琢磨出他心思的巧妙之處，他已經想象出在上面打勾的感覺了，“我今日便想試一試。”
他直起身子，才想到時間表是表弟送的，臉上閃過一絲感動，他哪裏不知這是表弟表達對他的謝意呢，他的好意能得到回報，他很開心，“多謝表弟。”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