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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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傷
“嗖呲……鐺啷……”
心臟跳動突然停下，急轉直下，快得反應不過來。
“沒事了。”蘇訴的腿還沒踹出去就被人摟在懷裏，不遠處躺倒下來一個披散著頭發的女人，面露痛苦地弓腰捂肚子，染著血的菜刀掉進花壇，沈悶的一聲響。
摟住她的男人右手腕直往下滴血，潤白的珍珠被染成了鮮紅，他面色陰沈地往蓄勢撿刀的人腿上踹。
那人發出慘叫，跪倒在地上，腿好像都要斷了，灰撲撲的衣服染土，眼睜睜看著他拿刀走近，眼裏迸出紅血，害怕得直哆嗦，嗓子想求救但怕到發不出聲音，“求……”
差點就傷了她，腕上的傷口全然不管，江隨之的眼神後怕中又帶著不顧，恨不得活剮了，手往下砍。
“你受傷了……”他速度過快，又背對著她，蘇訴現在才看到地上滴的血，撲過去抱住他胳膊看，驚得眼睛直紅，“江隨之……”
他拿刀的手頓住，啞聲道：“不怕。”
“去醫院去……”蘇訴眼淚直流，反應過來拿著手機就打電話，“蘇訣你快來送他去醫院……”
他妹這聲音不對勁，蘇訣沒來得及問就從自習室往外跑，帶起的風直往手機話筒裏呼，“在哪。”
蘇訴拿衣服給他止血，“在出校門的路上，我發定位給你……”
“阿訴。”江隨之用左手摸摸她臉，“沒事的，別怕。”
這沒有紗布，蘇訴只能靠衣服捂緊他手腕止血，努力憋住眼淚，強行鎮定，“你別動了，馬上就能去醫院。”
刀落在地上，但那兩人是已經被疼到動彈不得了，一個斷了骨頭，拖著腿挪，另一個肚子被踹了，也捂著一個勁慘叫。
蘇訴往地上看，氣得直吸氣，握緊他腕的手都在顫抖，又馬上給另一人打電話，“大姑，你能調幾個人過來嗎。”
蘇曙嬈寫字的手一頓，“怎麽了小訴。”
“有人拿著刀想殺我，被隨之哥攔住了，他們……”蘇訴話沒說完就被打斷。
“位置在哪，我現在就調最近的過去。”蘇曙嬈猛地站起來，從辦公室往外間的電腦去，準備讓下屬通知。
學校的保安會引來人，蘇訴對平城這邊的又不熟，找不來最近的人給他們定罪，規則筆錄一大堆，做事不方便，忙說：“我在平大，我哥在往這邊來，準備送我們去醫院，這的兩個人在地上，暫時動不了，我怕他們跑了。”
話音剛落，那邊的電腦已經下發了，蘇曙嬈安慰了她幾句，掛斷電話又去給平城總局打電話。
江隨之看她一步步安排下去，露出來個笑，他的阿訴成長了很多。
等她給某個律師打完電話，蘇訣正好尋著定位趕過來，“還能動嗎。”
“小傷。”江隨之看了眼手腕。
蘇訣往地上那兩人看，皺了下眉，“這男的，你初中砸的那個。”
聽到這話，蘇訴才仔細看他臉，跟那時區別太大，但也確實模糊回憶到了，她又往那女的看，“田熙熙，又是你。”
田熙熙捂著肚子，滿臉冒著冷汗，痛苦的眼神中滿含怨恨，“……蘇訴！”
“蘇訴——”
兩道人聲，兩種情緒，後者帶著關切，她剛才打了不少電話，就醫和處理後續一步步安排得妥當。
同在成青的羅契共享單車都快騎飛了，“哪個狗日的東西敢……臥槽。”
蘇訴扶著江隨之準備走，說：“等會有警察過來，你幫忙看著他們，別讓跑了，我先送他去醫院，還有地上那刀子別碰，等著收集證物。”
“你放心，保管到位。”羅契又一人給了一腳，惡狠狠道：“跑不了。”
他一米九的個子，長得又兇，打架又猛，踹的力道也不輕，估計這兩人還得躺個十來分鐘才能回魂動彈。
田熙熙怨恨地往走遠的那一堆人看，就差一點，就差一點她就能毀了她了……
蘇訣直接開的車進來，就停在大路上，蘇訴幫忙穩定他右手不動，心裏直後悔，為什麽不早去學駕照，為什麽今天要來學校。
“阿訴。”江隨之拿左手的袖子擦她手背上沾的血，“已經止住了，別哭。”
蘇訴吸吸氣，使勁忍住，“不哭。”
一直等到了醫院，送進急診，蘇訴抱著沾滿血的衣服站在一旁，看到傷口露出也咬著牙沒哭。
“傷口太深，需要手術。”醫生給他腕間的珍珠給取下來，放到盤中，準備給傷口簡單消毒，再送去手外科。
江隨之喊她，“阿訴。”
“嗯。”
“珍珠臟了，幫我洗幹凈，我需要它。”
蘇訴忙拿著盤裏的東西往外跑，還撞到了守在門外的蘇訣。
“麻煩盡快。”她出去後，他才說。
等蘇訴找到洗漱臺，洗凈後再跑回來，門已經關上了，進不去了，她轉頭看蘇訣，眼淚再也忍不住，“哥……”
蘇訣低頭抱住她，拍拍她頭，“沒事的。”
“他肯定疼死了。”蘇訴眼裏湧出眼淚，浸濕他衣服。
蘇訣握著她手臂往旁邊站，病床上的人被推往手術室，他說：“阿訴，打了麻藥並不疼。”
“嗯。”她跟著走，低著頭不哭。
傷口不知道多深，手術不知道多久，蘇訴往下蹲到地上，家長和朋友都趕過來看。
閔姤蹲下摸摸她頭，“不怕啊，院長都跟我們說了情況，調的是最好的醫生進去，保管縫得漂漂亮亮。”
蘇訴吸了吸氣，“都是因為我……”
“他巴不得為你受傷。”閔姤太了解她兒子了，扶她起來往窗邊走，直言說：“讓你愧疚就是他故意的，讓你離不開他也是故意的，他就是為了鎖住你。”
這邊有陽光灑進來，蘇訴睜大眼，攥著手心的珍珠，聲音在先前哭得有些啞，“什麽意思？”
閔姤撥了下她頭發，“隨之小的時候，我跟你爸工作忙，顧不上他，他一個人孤單著養成了這個性子。那時候他才四歲，養了條魚，是你爸送他的，通黑的錦鯉，他能夜夜守著，無時無刻帶在身邊，還不許任何人碰它。某天早上他睜眼去看時，錦鯉死了，他當時表情很冷靜，後來卻搬出了那間房，也沒有再養過活物，因為他知道留不住，那些不會永遠屬於他。”
“從小他就是這樣，越是在意就越要確定，他確定屬於他的，他會加固好幾遍，確定好幾遍，牢牢把握住，言行舉止看起來最守規矩，實則是最不守的那個，又實在惡劣，壞得沒邊了，用盡手段留下把柄，落他手上就跑不掉，如果以後你要離開他，他就會用這件事要挾你留下。”
“阿訴，你被他鎖住了。”
陽光清晰地照出她臉上的眼淚，蘇訴心裏酸疼，“媽媽，他只是沒有安全感，我會多給他留把柄，我不會離開他的。”
閔姤笑了笑，“可別讓他聽到了，不然指不定多得意。”
手術室的紅燈還亮著，蘇訴拿紙擦幹凈臉，“我先過去等著了。”
“去吧。”閔姤拍了拍她肩。
看著她的背影，閔姤快速轉過身，擡眼看窗外的陽光，被刺得直流淚，她伸手抹了，幾次深呼吸後，調整好自己的情緒。
這時，遠在雲城的柳習收到了一條新消息。
【閔姤：姐姐，我真感謝你教出阿訴。】
手術燈滅，門被打開，人從裏面推出來，醫生說：“好好養著就跟以前沒差，但區別還是有，對手腕要求高，或是精細的活以後怕是做不了了。”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謝謝醫生，他這得休養多少天。”
“怕中間感染，得在醫院住個兩周，穩定下再回家休養一兩個月就好，還有……”
他們都在說話，蘇訴快速眨了幾下眼，只看著病床上的人，“你疼不疼……”
右邊手臂是麻的，江隨之左手牽了牽她，“不疼。”
醫生正跟家長說著話，突然被病人打斷，“影響以後承重嗎。”
這話一出，全盯著他，醫生也挺奇怪的，這江總以後能提什麽重物，說：“得看多重了，兩三百斤肯定是不行。”
他笑了下，“九十斤，抱老婆。”
“……”
走廊裏有些沈默，江延更是對他翻了個白眼，“你先養好再說。”
“這九十……一百都行，沒影響。”醫生趕緊招呼人來推了。
蘇訴跟著病床走，一直到樓上的病房，才坐到側邊陪護的小沙發上，握緊他左手，“等會麻藥就過了，睡著了就不疼了。”
“一個人。”他說：“睡不著。”
江延接了壺水過來，聽到這話又想瞪他，說：“公司的事你先別管了，好好養傷，快點好，別讓我這老骨頭一把年紀還要再就業。”
“我盡量。”江隨之說：“爸，您幫忙出兩次差，就到年假了。”
江延應下，往床尾的沙發上一坐，“行。”
蘇訣勾了把椅子給姜議語坐，“那兩個人，打算怎麽處理。”
手機的聊天框裏沒出紅標，蘇訴說：“大姑沒發消息給我，還沒審出來。”
“你跟那女的有恩怨？”
“嗯，算是。”
蘇訣說：“那就是她打聽到你初中的事，去找了廖大劍，聯手作案。”
又在這講了會事情經過，約是二十分鐘後，蘇曙嬈的電話打來了，“小訴，結果出來了。”
“是什麽。”
“很簡單，蓄謀報覆，合夥作案。田熙熙出獄後便一直對你心壞怨恨，尋找機會報覆，也是巧合，她從一個親戚口中知道了廖大劍，這個以前是老師，入牢後便成了靠討飯為生的流浪漢。她專門去找到他，把你的照片給他看，讓他幫忙抓住你，就給他一大筆錢，結果廖大劍認出了你，他認為自己的落魄全是因為你，便答應了她，兩人在學校附近躲藏了幾天尋找機會，趁晚上保安不註意翻進學校，等到你一個人的時候，也就是今天，展開行動。”
“還有件事，那個田熙熙吵著要見你，我覺得你沒有必要在她身上浪費時間，她持刀傷人，意圖謀殺，最低二十年，等陳律到了能爭取到更久的年限，至於那個廖大劍，死性不改，我會把他們爭取到雲城，由我來親自處理。”
手機開的是免提，都能聽到，蘇訴說：“好，謝謝大姑。”
“敢傷我們蘇家的人，反了天了，我不把他們關到……”蘇曙嬈現在雖然處在極度生氣的狀態，但理智猶在，且耳力驚人，“你那邊還有人？”
蘇訴眨眨眼，看了一圈，“嗯。”
“……誰？”
面對伸過來的手機，江隨之忍著麻藥散去的刺痛，“大姑。”
“隨之，你好好養傷，我一定幫你報仇。”蘇曙嬈飛快說完這句，三秒內掛電話。
沙發上的江延笑了聲，“隨之，你休息，我們先走。”
“走了，改天再來看。”
“拜拜。”
“阿訴，他就交給你了。”
長輩起的頭，再加上人都圍著也沒多大用，現在病人也需要休息，紛紛留言離開。
寬敞的病房裏只剩下兩個人。
蘇訴彎下腰，趴到他手側，“我陪你睡。”
“這麽趴著不難受嗎。”他想摸摸她頭發，但一只手動不了，另只手被她握得很緊。
蘇訴說：“高中這麽睡習慣了。”
“阿訴，把珍珠給我。”
十秒後，又被戴到他左手，他晃了晃手腕，珍珠恢覆光澤，說：“我手有點疼。”
“麻藥過了嗎。”蘇訴連忙站起來，準備出去問醫生。
江隨之拉住她手，看向她眼睛，輕聲道：“低下頭，我親不到你。”
太陽快落了，餘暉灑進屋，蘇訴坐回去，又移近了些，依他所言。
只是輕輕地觸碰，卻帶著無盡的慶幸與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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摟住她的男人右手腕直往下滴血，潤白的珍珠被染成了鮮紅，他面色陰沈地往蓄勢撿刀的人腿上踹。
那人發出慘叫，跪倒在地上，腿好像都要斷了，灰撲撲的衣服染土，眼睜睜看著他拿刀走近，眼裏迸出紅血，害怕得直哆嗦，嗓子想求救但怕到發不出聲音，“求……”
差點就傷了她，腕上的傷口全然不管，江隨之的眼神後怕中又帶著不顧，恨不得活剮了，手往下砍。
“你受傷了……”他速度過快，又背對著她，蘇訴現在才看到地上滴的血，撲過去抱住他胳膊看，驚得眼睛直紅，“江隨之……”
他拿刀的手頓住，啞聲道：“不怕。”
“去醫院去……”蘇訴眼淚直流，反應過來拿著手機就打電話，“蘇訣你快來送他去醫院……”
他妹這聲音不對勁，蘇訣沒來得及問就從自習室往外跑，帶起的風直往手機話筒裏呼，“在哪。”
蘇訴拿衣服給他止血，“在出校門的路上，我發定位給你……”
“阿訴。”江隨之用左手摸摸她臉，“沒事的，別怕。”
這沒有紗布，蘇訴只能靠衣服捂緊他手腕止血，努力憋住眼淚，強行鎮定，“你別動了，馬上就能去醫院。”
刀落在地上，但那兩人是已經被疼到動彈不得了，一個斷了骨頭，拖著腿挪，另一個肚子被踹了，也捂著一個勁慘叫。
蘇訴往地上看，氣得直吸氣，握緊他腕的手都在顫抖，又馬上給另一人打電話，“大姑，你能調幾個人過來嗎。”
蘇曙嬈寫字的手一頓，“怎麽了小訴。”
“有人拿著刀想殺我，被隨之哥攔住了，他們……”蘇訴話沒說完就被打斷。
“位置在哪，我現在就調最近的過去。”蘇曙嬈猛地站起來，從辦公室往外間的電腦去，準備讓下屬通知。
學校的保安會引來人，蘇訴對平城這邊的又不熟，找不來最近的人給他們定罪，規則筆錄一大堆，做事不方便，忙說：“我在平大，我哥在往這邊來，準備送我們去醫院，這的兩個人在地上，暫時動不了，我怕他們跑了。”
話音剛落，那邊的電腦已經下發了，蘇曙嬈安慰了她幾句，掛斷電話又去給平城總局打電話。
江隨之看她一步步安排下去，露出來個笑，他的阿訴成長了很多。
等她給某個律師打完電話，蘇訣正好尋著定位趕過來，“還能動嗎。”
“小傷。”江隨之看了眼手腕。
蘇訣往地上那兩人看，皺了下眉，“這男的，你初中砸的那個。”
聽到這話，蘇訴才仔細看他臉，跟那時區別太大，但也確實模糊回憶到了，她又往那女的看，“田熙熙，又是你。”
田熙熙捂著肚子，滿臉冒著冷汗，痛苦的眼神中滿含怨恨，“……蘇訴！”
“蘇訴——”
兩道人聲，兩種情緒，後者帶著關切，她剛才打了不少電話，就醫和處理後續一步步安排得妥當。
同在成青的羅契共享單車都快騎飛了，“哪個狗日的東西敢……臥槽。”
蘇訴扶著江隨之準備走，說：“等會有警察過來，你幫忙看著他們，別讓跑了，我先送他去醫院，還有地上那刀子別碰，等著收集證物。”
“你放心，保管到位。”羅契又一人給了一腳，惡狠狠道：“跑不了。”
他一米九的個子，長得又兇，打架又猛，踹的力道也不輕，估計這兩人還得躺個十來分鐘才能回魂動彈。
田熙熙怨恨地往走遠的那一堆人看，就差一點，就差一點她就能毀了她了……
蘇訣直接開的車進來，就停在大路上，蘇訴幫忙穩定他右手不動，心裏直後悔，為什麽不早去學駕照，為什麽今天要來學校。
“阿訴。”江隨之拿左手的袖子擦她手背上沾的血，“已經止住了，別哭。”
蘇訴吸吸氣，使勁忍住，“不哭。”
一直等到了醫院，送進急診，蘇訴抱著沾滿血的衣服站在一旁，看到傷口露出也咬著牙沒哭。
“傷口太深，需要手術。”醫生給他腕間的珍珠給取下來，放到盤中，準備給傷口簡單消毒，再送去手外科。
江隨之喊她，“阿訴。”
“嗯。”
“珍珠臟了，幫我洗幹凈，我需要它。”
蘇訴忙拿著盤裏的東西往外跑，還撞到了守在門外的蘇訣。
“麻煩盡快。”她出去後，他才說。
等蘇訴找到洗漱臺，洗凈後再跑回來，門已經關上了，進不去了，她轉頭看蘇訣，眼淚再也忍不住，“哥……”
蘇訣低頭抱住她，拍拍她頭，“沒事的。”
“他肯定疼死了。”蘇訴眼裏湧出眼淚，浸濕他衣服。
蘇訣握著她手臂往旁邊站，病床上的人被推往手術室，他說：“阿訴，打了麻藥並不疼。”
“嗯。”她跟著走，低著頭不哭。
傷口不知道多深，手術不知道多久，蘇訴往下蹲到地上，家長和朋友都趕過來看。
閔姤蹲下摸摸她頭，“不怕啊，院長都跟我們說了情況，調的是最好的醫生進去，保管縫得漂漂亮亮。”
蘇訴吸了吸氣，“都是因為我……”
“他巴不得為你受傷。”閔姤太了解她兒子了，扶她起來往窗邊走，直言說：“讓你愧疚就是他故意的，讓你離不開他也是故意的，他就是為了鎖住你。”
這邊有陽光灑進來，蘇訴睜大眼，攥著手心的珍珠，聲音在先前哭得有些啞，“什麽意思？”
閔姤撥了下她頭發，“隨之小的時候，我跟你爸工作忙，顧不上他，他一個人孤單著養成了這個性子。那時候他才四歲，養了條魚，是你爸送他的，通黑的錦鯉，他能夜夜守著，無時無刻帶在身邊，還不許任何人碰它。某天早上他睜眼去看時，錦鯉死了，他當時表情很冷靜，後來卻搬出了那間房，也沒有再養過活物，因為他知道留不住，那些不會永遠屬於他。”
“從小他就是這樣，越是在意就越要確定，他確定屬於他的，他會加固好幾遍，確定好幾遍，牢牢把握住，言行舉止看起來最守規矩，實則是最不守的那個，又實在惡劣，壞得沒邊了，用盡手段留下把柄，落他手上就跑不掉，如果以後你要離開他，他就會用這件事要挾你留下。”
“阿訴，你被他鎖住了。”
陽光清晰地照出她臉上的眼淚，蘇訴心裏酸疼，“媽媽，他只是沒有安全感，我會多給他留把柄，我不會離開他的。”
閔姤笑了笑，“可別讓他聽到了，不然指不定多得意。”
手術室的紅燈還亮著，蘇訴拿紙擦幹凈臉，“我先過去等著了。”
“去吧。”閔姤拍了拍她肩。
看著她的背影，閔姤快速轉過身，擡眼看窗外的陽光，被刺得直流淚，她伸手抹了，幾次深呼吸後，調整好自己的情緒。
這時，遠在雲城的柳習收到了一條新消息。
【閔姤：姐姐，我真感謝你教出阿訴。】
手術燈滅，門被打開，人從裏面推出來，醫生說：“好好養著就跟以前沒差，但區別還是有，對手腕要求高，或是精細的活以後怕是做不了了。”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謝謝醫生，他這得休養多少天。”
“怕中間感染，得在醫院住個兩周，穩定下再回家休養一兩個月就好，還有……”
他們都在說話，蘇訴快速眨了幾下眼，只看著病床上的人，“你疼不疼……”
右邊手臂是麻的，江隨之左手牽了牽她，“不疼。”
醫生正跟家長說著話，突然被病人打斷，“影響以後承重嗎。”
這話一出，全盯著他，醫生也挺奇怪的，這江總以後能提什麽重物，說：“得看多重了，兩三百斤肯定是不行。”
他笑了下，“九十斤，抱老婆。”
“……”
走廊裏有些沈默，江延更是對他翻了個白眼，“你先養好再說。”
“這九十……一百都行，沒影響。”醫生趕緊招呼人來推了。
蘇訴跟著病床走，一直到樓上的病房，才坐到側邊陪護的小沙發上，握緊他左手，“等會麻藥就過了，睡著了就不疼了。”
“一個人。”他說：“睡不著。”
江延接了壺水過來，聽到這話又想瞪他，說：“公司的事你先別管了，好好養傷，快點好，別讓我這老骨頭一把年紀還要再就業。”
“我盡量。”江隨之說：“爸，您幫忙出兩次差，就到年假了。”
江延應下，往床尾的沙發上一坐，“行。”
蘇訣勾了把椅子給姜議語坐，“那兩個人，打算怎麽處理。”
手機的聊天框裏沒出紅標，蘇訴說：“大姑沒發消息給我，還沒審出來。”
“你跟那女的有恩怨？”
“嗯，算是。”
蘇訣說：“那就是她打聽到你初中的事，去找了廖大劍，聯手作案。”
又在這講了會事情經過，約是二十分鐘後，蘇曙嬈的電話打來了，“小訴，結果出來了。”
“是什麽。”
“很簡單，蓄謀報覆，合夥作案。田熙熙出獄後便一直對你心壞怨恨，尋找機會報覆，也是巧合，她從一個親戚口中知道了廖大劍，這個以前是老師，入牢後便成了靠討飯為生的流浪漢。她專門去找到他，把你的照片給他看，讓他幫忙抓住你，就給他一大筆錢，結果廖大劍認出了你，他認為自己的落魄全是因為你，便答應了她，兩人在學校附近躲藏了幾天尋找機會，趁晚上保安不註意翻進學校，等到你一個人的時候，也就是今天，展開行動。”
“還有件事，那個田熙熙吵著要見你，我覺得你沒有必要在她身上浪費時間，她持刀傷人，意圖謀殺，最低二十年，等陳律到了能爭取到更久的年限，至於那個廖大劍，死性不改，我會把他們爭取到雲城，由我來親自處理。”
手機開的是免提，都能聽到，蘇訴說：“好，謝謝大姑。”
“敢傷我們蘇家的人，反了天了，我不把他們關到……”蘇曙嬈現在雖然處在極度生氣的狀態，但理智猶在，且耳力驚人，“你那邊還有人？”
蘇訴眨眨眼，看了一圈，“嗯。”
“……誰？”
面對伸過來的手機，江隨之忍著麻藥散去的刺痛，“大姑。”
“隨之，你好好養傷，我一定幫你報仇。”蘇曙嬈飛快說完這句，三秒內掛電話。
沙發上的江延笑了聲，“隨之，你休息，我們先走。”
“走了，改天再來看。”
“拜拜。”
“阿訴，他就交給你了。”
長輩起的頭，再加上人都圍著也沒多大用，現在病人也需要休息，紛紛留言離開。
寬敞的病房裏只剩下兩個人。
蘇訴彎下腰，趴到他手側，“我陪你睡。”
“這麽趴著不難受嗎。”他想摸摸她頭發，但一只手動不了，另只手被她握得很緊。
蘇訴說：“高中這麽睡習慣了。”
“阿訴，把珍珠給我。”
十秒後，又被戴到他左手，他晃了晃手腕，珍珠恢覆光澤，說：“我手有點疼。”
“麻藥過了嗎。”蘇訴連忙站起來，準備出去問醫生。
江隨之拉住她手，看向她眼睛，輕聲道：“低下頭，我親不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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