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偽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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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此處地處偏遠,人煙也稀少,而一般的獵戶都沒有田地,不得不靠著打獵維持生計,相對於農戶而言住的也更加偏遠,冬季大雪封山之時甚至要靠著砍砍柴,做些短工維持生計。

對於康熙而言,怎麽可能屈身去換上獵戶布滿補丁的舊衣服,去假扮這樣一個低賤的角色?

胤礽正等著康熙給自己一個暴栗,卻沒想到康熙真的沈下眼眸,細細思索了起來。

什麽!他汗阿瑪不會被鬼附身了吧!

明明康熙自小尊貴無比,平生最愛幹凈,竟然真的在思索要不要答應他的提議,偽裝成灰頭土臉的小獵戶?

而很快,康熙就用行動驚掉了胤礽的下巴。

“朕覺得保成說的有理。”

??

面對胤礽混合著震驚,難以置信和一副見鬼的表情,康熙繼續思索著道,“獵戶遠離村莊,卻又是村中居民,不易被發現,又有足夠的行動範圍,朕覺得可行。”

康熙帝面對胤礽震撼的表情神色頗有些得意道,“保成這是什麽表情?朕又不是沒有微服私訪過?”

胤礽緩緩回憶起小時候在康熙身上尿褲子結果屁股被打紅了三天。

以及帶泥的鞋子一腳蹬在康熙衣袍上,過後被罰抄了一大本經書,抄了整整七天才抄完的事跡。

裝成富家公子好吃好喝去微服私訪,還能來一段能跟這個相提並論麽?

“太子哥哥說,說的有理,我也同意。”

三比一票,當然最主要的還是康熙帝的意見,於是這事就被輕飄飄的決定了下來。

一行人向著山下的村落而去。

胤褆很明顯對於要委身假扮獵戶之事十分不滿,他一個大將軍,確實是鮮有如此狼狽屈辱的時候。

卻礙於康熙的威壓不敢發作,只得以眼神表達自己的抗議,於是胤礽一路上便被某個敢怒不敢言的人偷偷瞪了好幾眼。

終於,不多時一行隊伍就來到了山下的一處小小村莊。

昭陵離京城雖然不算太遠,但到底因為位置特殊,選擇的是人煙較為稀少的偏僻之地,此處便是附近為數不多的一處人煙,這裏冬天大雪不停,他們一路上走過幾乎沒遇到過什麽村民。

康熙下了號令,一行人就在靠近村莊的不遠處紮營休整了起來,整個隊伍經歷過這一場緊張至極的混亂,侍衛們也紛紛有些疲倦了,都在這裏修整了起來。

夜色漸漸濃烈起來,山水如同染了暗沈墨色,漸漸歸於一片黑暗的寂靜,唯有風雪呼呼刮著,仿佛永遠沒有止息的那一日。

“陛下您小心些,”而夜黑風高之際,隊伍最末尾的地方,卻悄無聲息的出現了幾個鬼鬼祟祟的人影,“陛下,此處有石塊,此處有下坡,此處……哎!”

“行了行了,朕又不是沒走過路,”此去除了他們父子四人,就只帶上了康熙身邊的大太監顧問行,幾人沒有驚動任何人,也沒有選擇走大路,而是走了坑坑窪窪的崎嶇山路。

顧問行聽了這個鋌而走險的計劃,嚇得不行,一疊聲的勸康熙慎重,奈何康熙下定了決心要這麽做,顧問行只能盡力扶著康熙生怕這位九五之尊出什麽狀況。

一路上都沒有什麽亮光,全靠幾人手中微弱的煤油燈提供光亮,幸而積雪很厚,反射過月光也能將前路照亮不至於摔跤,顧問行緊張的不行,一疊聲的壓低了聲音提醒康熙註意腳下。

而出乎胤礽意料的是,正在這時,一直默默不說話的胤祉竟然掏出來一盞小小的煤油燈,雖然大小同胤礽他們手中的差不太多,但是亮度卻遠遠超過了普通的煤油燈,在暗沈黑夜裏散發著柔和又明亮的光芒,一瞬間照亮了幾人的前路。

“汗阿瑪拿,拿這個,燈吧,是兒臣自,自己改造過的,”胤祉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跟個害羞的小姑娘似的,獻寶似的將燈舉到康熙面前。

“三弟你這燈比我們的都亮啊,好神奇!”胤褆盯著那盞煤油燈看了好半天,卻楞是沒看出來有什麽不同。

沒想到胤祉竟然還有這發明的天賦,胤礽不知道為何,忽然想到若是以後自己要開個鋪子做生意,就拉攏他這三弟來給他做發明,胤祉這麽聰明,他把現代學的那些物理化學知識同胤祉一說,還愁胤祉不能狠狠改善一波自己的生活?那些新奇玩意兒若是能投入市場,還不愁賺不到錢?

雖說胤礽最後還是免不了要死在九子奪嫡的混亂之中,但是給自己多賺點棺材本,到時候買個最為貴重的金絲木棺材,被幽禁的時候還不是任由他隨便揮霍?

胤礽正將自己這個離經叛道的想法在心底滾了一圈,隱隱約約卻看到不遠處似乎有些隱隱的亮光。

“咱們到了。”

“汗阿瑪,大哥,三弟先在此稍等片刻,待孤去探探路。”

“也好,咱們人太多,不方便打擾人家,容易動靜太大。”

胤礽得了康熙的應允,便獨自提著一盞燈,向著夜色中的村落前進而去。

越是靠近那村落,胤礽便覺得心下有些奇怪,這村子雖說咕噥不大,但少說也有幾百人,就算是冬夜無人出門,可是怎麽可能諾大一個村子,都完全沒有任何的聲息?

就好像……就好像這些村民全都不約而同,在躲著什麽一樣。、

胤礽暫時壓下了心底的疑惑,村落邊緣小心翼翼的靠近而去。

這裏的確看起來十分清貧,村民們的屋舍雖說有大有小,看起來卻都十分簡陋,屋門緊閉,甚至有些屋舍看起來像是拿茅草和木板堆積起來的,在蕭瑟的寒風中更顯得破敗不堪。

胤礽轉了一圈,挑了一間看起來十分平平無奇的還亮著燈的屋舍,屋舍外擺著打獵用的工具,還堆著高高的柴堆,在窗紙外偷偷戳了一個小洞,自洞裏像屋內看去。

實在不是胤礽想用這種偷偷摸摸的方式偷看人家在幹啥,這村子這麽小,又處處透著一種古怪,若是胤礽貿然敲門進去了,若是引來主人家大喊大叫,對他們隱匿行蹤更是十分不利。

屋內一燈如豆,只簡簡單單陳列著幾件簡陋的家具,似乎正有人在堂屋裏,還傳來了低低的交談聲。

胤礽隔著窗戶紙看不真切,只能看兩人一高一低,似乎是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大概便是這戶人家的主人了。

“你整天只想著躲在家裏,阿然又那副樣子,你以為咱們還有多少銀兩過活?”

是女人的聲音,似乎十分焦急,還帶著幾分哭腔。

“難道是我想的嗎?你也不看看現在外邊是什麽狀況!要是……要是……”

男聲似乎是個中年男人,粗糲的聲音說著說著,漸漸低沈了下去,胤礽聽不清後面在說什麽了。

“那阿然呢?你就眼睜睜看著你兒子死在你面前?”

“難道是我想的嗎!我難道不想盡快治好阿然的寒癥嗎?”

胤礽算是聽明白了,這對夫妻有一個名為“阿然”的孩子,卻因為冬季大雪封山沒法打獵,沒有銀兩給孩子看病,所以才爭吵起來。

胤礽心念一轉,繞到門口輕輕敲了敲門。

令胤礽心底有些奇怪的是,幾乎是胤礽剛敲門的一瞬間,都還沒來得及出聲,屋內的燈火便“啪”的一聲,滅了個徹徹底底。

過了好一會都沒有人來開門,胤礽沒有辦法,只得又敲了敲,同時輕咳一聲,表示自己在外邊。

終於,隨著老舊的木門“吱呀”一聲,門打開了一道細細的縫隙,探出來小半個身著布衣的男人。

男人見到胤礽很明顯的楞了楞,看見胤礽只是獨身一人,似乎是松了一口氣,又見胤礽衣袍雖說已經十分低調了,但比起他們這些山野農夫而言,就算是在夜色中,也能看出來是極好的材料和樣式,幾乎可以用華貴來形容。

男人頓了頓,才顫巍巍的開口問道:“這位公子……深夜造訪,可是有什麽事?”

胤礽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更加溫和可親一些,放低了語調道,“孤……我是來自長陽城的一名肉商,與同伴行至此處,見天黑雪大,想要借宿一晚——”

“這——”胤礽話音還未落,男人卻急匆匆的打斷了胤礽的話,眼見著就要合上門,“俺家條件不好,您還是另尋別家吧。”

“哎哎!您稍等!”

胤礽也來不及多想,身體快過意識,一把卡住了將要關上的門扉!

這一招雖說不過是下意識的,但胤礽常年習武,一招一式的力度和手法都不是常人能比的,只不過是一眨眼的工夫,那獵戶連胤礽的動作都沒有看清,只感受到一只修長有力的手緊緊卡住了自己的門扉,就連他一個常年打獵砍柴的糙壯漢子,竟然都撼不動分毫!

“你,你到底是什麽人!難道……難道是——”

一瞬間,那獵戶也不知想到了什麽,就像是受了驚的動物,臉色唰然白了個透徹,張嘴就要喊起來。

“別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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