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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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7 章
朝會接近尾聲，許多官員面上已經有些怏怏，聽了陛下突然宣布的消息後又立馬提起了精神。
在李有德念出那份名錄的第一個名字後，所有人更是紛紛驚愕地朝上首望了過去，隨即又看向謝渺。
謝渺面容微動，盯著李內監手上那份名錄緊抿著唇。
李有德沒理會周圍肆起的喧嘩聲，顧自繼續念著那份名錄。從他口中又接連吐出了三位郎君的名字，除了謝渺外，南嶼的名字也在其中。
這四人當中僅有謝渺立在朝堂上，其他人都因為官職品級不符而並沒有參與朝會。
李有德合上了手中的名錄，擡起眼皮子，“除了以上被選中的四位郎君外，二皇子殿下和六皇子殿下也會參與此次和西丹公主的相看會。”
“陛下著老奴在朝堂之上公布名單，由諸位大人共同評定這四人是否堪當東桑表率，成為兩國邦交的棟梁。諸位大人，如若有異議便請在現在提出來。”
朝堂上嘈雜聲不斷，卻沒有人提出異議。這份名錄本就經由鴻臚寺預先篩選，上面的郎君又是經過西丹那邊精挑細選出來的，又怎麽還會有問題？
李有德垂下眼皮子，轉過身子恭敬地朝司馬弘瀧請示，“陛下，諸位大人似乎都無異議，您看？”
司馬弘瀧點了點頭，眸光掃過朝堂上眾人，“諸位愛卿若是沒有別的事情要稟，便散朝吧。”
李有德見朝堂上沒人再說話，揚著下巴朗聲道：“退朝。”
朝堂上又響起了此起彼伏的聲音。
“恭送陛下。”
司馬弘瀧剛從龍椅上站起來，謝渺在這時候出列上前，“陛下，臣……”
才剛說了幾個字便被立在龍椅前的陛下給打斷了，“謝愛卿，朕還有些話要同你單獨說說，下朝後來勤政殿找朕。”
謝渺動了動唇，終是俯身作揖，“臣領命。”
司馬辰華朝他走近了幾步，小聲道：“先別急，待會兒孤同你一塊去問問情況。”
謝渺側過臉來，下巴約莫一點。
隨著司馬弘瀧走出了上首的側門，堂下的官員們也作鳥獸散去，不少人臨走前沒忍住偷瞄了謝渺好幾眼。
謝渺凝視著聖上離開的背影，久久不再言語。
李有德站在上首，一邊看著謝渺一邊擡手朝側門示意，“謝大人，請吧。”
“李內監，在下也有事情想要面見陛下。”
一道突兀的聲音響起，是賈文瑞。
“這……”李有德沈吟了會兒。
司馬辰華接過話，“無妨，便讓他一起去吧。”
“老奴明白了。”李有德恭敬地垂下頭。
幾人一路無言，各有心事，踏進勤政殿的時候，司馬弘瀧正站在案臺前背對著他們，殿內服侍的婢女內監們都已經提前撤了出去。
司馬弘瀧微微側臉，“李有德，你也出去吧。”
“老奴遵旨。”李內監俯著身子朝門外退去，臨走前特意將殿門給拉上了。
司馬弘瀧這才完全將身子轉了過來，三人紛紛行禮。
“兒臣參見父皇。”
“臣參見陛下。”
司馬弘瀧眸光掃過賈文瑞的時候遲疑了一下，“你怎麽也來了？”
賈文瑞硬著頭皮埋首道：“臣鬥膽猜測謝大人要和陛下相談的內容事關此次與西丹和親，便跟來了……”
司馬弘瀧眸中閃過一抹意味深長的計較，“關於和西丹和親一事，你有話想同朕說？”
賈文瑞暗暗咬了咬唇，在心中鼓足了勇氣，堅定地擡起了臉，“臣、鬥膽向陛下求娶一人……”
謝渺看向了他，神情覆雜。司馬辰華面上則是流露出幾絲欣慰和讚賞。兩人都默然立在一旁，靜待陛下的回應。
司馬弘瀧定定地看入了賈文瑞的眼底，後者的眼神雖然慌亂了一瞬卻沒有絲毫的躲閃。
“你想向朕求娶誰？”這句話中聽不出任何情緒。
“臣、心慕三公主已久，懇請陛下賜婚！”
殿內沈默了一陣。
賈文瑞心中雖然忐忑，卻盡力沒在面上表露出來。
自從聽聞東桑會往西丹送和親公主，他就擔心起了司馬葶。她是那麽怕見生人的性子，如果當真被選中，孤身一人前往陌生的國度該多麽惶恐無助？
想到這些，他不由覺得心頭陣陣生疼，越來越坐不住，必定得做出些什麽來回緩。
好在和親公主的人選尚未定下，他還有機會阻斷那種可能性。
司馬弘瀧突然朗聲笑了起來，笑聲回蕩在殿內，帶起陣陣回響。
殿中另外三人仍舊沒有作聲。
司馬弘瀧笑夠了，擡手指向賈文瑞，“你不過是禦史臺的一屆侍禦史，便敢來同朕求娶東桑唯一的嫡公主？”
賈文瑞的心中咯噔一響，以為陛下是動了怒，臉上白了幾分，“臣不願看到三公主成為遠赴西丹的和親公主，只能想出如此拙劣的辦法……”
“臣若是真能將三公主迎娶回府，必定傾盡畢生所有對她百般嬌寵、呵護……”他再一次擡起了臉，神情堅毅，“懇請陛下應允。”
司馬弘瀧挑了挑眉峰，“哦？你怎麽如此有信心朕的葶兒便想嫁予你？”
“臣……不知。”賈文瑞如實說著心中的想法，“此法只是臣想出來的緩兵之計，和親的風波過後如若三公主看不上臣，臣願意與她和離並向世人主動挑明這段姻緣的過錯方不在公主。”
現在娶她，是為了讓她逃過孤身離開家鄉前往異國土地度過餘生的厄運。
以後與她和離，是為了讓她將來可以再嫁給自己心愛的男子。
在這段強行擰求而來的婚姻中，他不會碰她分毫。
一切的一切，都只是為她考慮罷了……
司馬弘瀧又默了一陣。
謝渺看向賈文瑞的眼神愈加覆雜。
在他看來，賈文瑞這個人雖然才學在身，人情世故上卻稍顯愚笨、憨直，此番為了司馬葶大膽做出求娶一事著實令人詫異。
可是賈文瑞身上有個汙點，他新科狀元郎的身份是假的，是用不幹凈的手段擠掉了別人之後撿來的……現在看來，賈老爺和賈夫人並沒有向兒子坦誠這件事情。
畢竟以賈文瑞的性格，要是知道了這件事情，必然不會再向聖上提出求娶嫡公主一事，甚至還有可能直接來聖上面前請罪等候發落。
謝渺暗暗觀察著司馬弘瀧面上的反應，想從中看出點什麽。
其實哪怕賈文瑞不向陛下求娶，司馬葶也不大可能成為那位被送去西丹的和親公主。
三公主自小體弱多病，性子怯弱怕生，陛下身為她的父親，又怎麽會明知這些還將女兒送過去受苦？
賈文瑞這是關心則亂了，想不明白這些，或者是哪怕想明白了這些，也仍舊害怕那微小的可能性。
司馬弘瀧終是開口，“你先退下吧。”
賈文瑞疑惑道：“陛下？”
“賜婚一事，朕還要再問過葶兒的想法。”
賈文瑞面上一喜。
這並不是一口拒絕，聽著更像是會完全按照三公主的想法來辦。
既如此，他便放心了……在擇婿游園會上她尚且會拉他來做擋箭牌，在和親一事上，如若她當真察覺自己可能被選中又不願去西丹的話，定會向聖上應承下此事。
這樣、便能切實保下她了……
賈文瑞激動道：“多謝陛下。”
司馬弘瀧擡了擡手，“退下吧。”
“臣告退。”
賈文瑞臨走前特意看了謝渺一眼，遞了個鼓勵的眼神。
他對感情之事再怎麽遲鈍也看得出來謝大人和四公主之間當真有些什麽情愫，方才在朝堂上聽聞了名錄後也為謝大人捏了一把汗。
現在他的事情已經順利辦完，心中松懈了下來，只希望謝大人也能夠突破眼前的困局，和四公主喜結良緣。
謝渺接收到了這個眼神，微微頷了一下首。
賈文瑞走後，司馬弘瀧凝向了謝渺，“朕知道你想說什麽，奈何朕無法應允……”
他必定是聽了夭夭的話來討要賜婚聖旨的。
司馬弘瀧面露無奈，“兩國邦交不可兒戲，名錄既然已經過了西丹公主的手，便不能再輕易更改惹人非議……”
謝渺緊抿著唇迎著這道視線，沒有答話。
司馬辰華提出了疑問，“可是父皇……送去西丹的名錄上為何會有謝渺的名字？”
司馬弘瀧嘆了口氣，“朕昨晚連夜宣了鴻臚寺卿來，他確信送出去的名錄沒有問題。”
“名錄沒有問題？”司馬辰華垂下眼睫，“這事無非兩種情況，一是名錄送到西丹公主手中前便被人動了手腳，二是……”
他轉頭看向了謝渺，“西丹那邊收到名錄後進行了篡改，咬死上面本來就有謝渺的名字。”
“就是不知道究竟是哪種情況了……”
如若是前一種，倒還好，謝渺可以在相看會上避避鋒芒，盡量別讓西丹公主看上。
如若是後一種……那便是西丹公主此次和親從一開始便是沖著謝渺來的，怕是之後的相看會也只是走個形式，最後必定會選擇謝渺作為和親夫婿。
殿內三人都想得到這一點，久久無言。
良久後，司馬弘瀧率先打破沈默，喃喃低語，“朕、昨日才剛答應了夭夭，要為你與她賜婚……今日、便要食言了……”
司馬辰華聽得出父皇語氣中的落寞，寬慰道：“父皇，此事涉及到兩國邦交，四皇妹應當清楚以大局為重的道理……”
西丹是有著幾百年底蘊的強國，難以抗衡。前朝動蕩下東桑建國不易，在初期為了時局安定甚至將年幼的六皇子送去西丹為質以求兩國和平共處……
謝渺若是被選定後執意抗婚，便給了西丹由頭。
東桑出爾反爾枉顧西丹公主的顏面，行下羞辱之事……
這是多麽好的一個起兵討回顏面的由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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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會接近尾聲，許多官員面上已經有些怏怏，聽了陛下突然宣布的消息後又立馬提起了精神。
在李有德念出那份名錄的第一個名字後，所有人更是紛紛驚愕地朝上首望了過去，隨即又看向謝渺。
謝渺面容微動，盯著李內監手上那份名錄緊抿著唇。
李有德沒理會周圍肆起的喧嘩聲，顧自繼續念著那份名錄。從他口中又接連吐出了三位郎君的名字，除了謝渺外，南嶼的名字也在其中。
這四人當中僅有謝渺立在朝堂上，其他人都因為官職品級不符而並沒有參與朝會。
李有德合上了手中的名錄，擡起眼皮子，“除了以上被選中的四位郎君外，二皇子殿下和六皇子殿下也會參與此次和西丹公主的相看會。”
“陛下著老奴在朝堂之上公布名單，由諸位大人共同評定這四人是否堪當東桑表率，成為兩國邦交的棟梁。諸位大人，如若有異議便請在現在提出來。”
朝堂上嘈雜聲不斷，卻沒有人提出異議。這份名錄本就經由鴻臚寺預先篩選，上面的郎君又是經過西丹那邊精挑細選出來的，又怎麽還會有問題？
李有德垂下眼皮子，轉過身子恭敬地朝司馬弘瀧請示，“陛下，諸位大人似乎都無異議，您看？”
司馬弘瀧點了點頭，眸光掃過朝堂上眾人，“諸位愛卿若是沒有別的事情要稟，便散朝吧。”
李有德見朝堂上沒人再說話，揚著下巴朗聲道：“退朝。”
朝堂上又響起了此起彼伏的聲音。
“恭送陛下。”
司馬弘瀧剛從龍椅上站起來，謝渺在這時候出列上前，“陛下，臣……”
才剛說了幾個字便被立在龍椅前的陛下給打斷了，“謝愛卿，朕還有些話要同你單獨說說，下朝後來勤政殿找朕。”
謝渺動了動唇，終是俯身作揖，“臣領命。”
司馬辰華朝他走近了幾步，小聲道：“先別急，待會兒孤同你一塊去問問情況。”
謝渺側過臉來，下巴約莫一點。
隨著司馬弘瀧走出了上首的側門，堂下的官員們也作鳥獸散去，不少人臨走前沒忍住偷瞄了謝渺好幾眼。
謝渺凝視著聖上離開的背影，久久不再言語。
李有德站在上首，一邊看著謝渺一邊擡手朝側門示意，“謝大人，請吧。”
“李內監，在下也有事情想要面見陛下。”
一道突兀的聲音響起，是賈文瑞。
“這……”李有德沈吟了會兒。
司馬辰華接過話，“無妨，便讓他一起去吧。”
“老奴明白了。”李有德恭敬地垂下頭。
幾人一路無言，各有心事，踏進勤政殿的時候，司馬弘瀧正站在案臺前背對著他們，殿內服侍的婢女內監們都已經提前撤了出去。
司馬弘瀧微微側臉，“李有德，你也出去吧。”
“老奴遵旨。”李內監俯著身子朝門外退去，臨走前特意將殿門給拉上了。
司馬弘瀧這才完全將身子轉了過來，三人紛紛行禮。
“兒臣參見父皇。”
“臣參見陛下。”
司馬弘瀧眸光掃過賈文瑞的時候遲疑了一下，“你怎麽也來了？”
賈文瑞硬著頭皮埋首道：“臣鬥膽猜測謝大人要和陛下相談的內容事關此次與西丹和親，便跟來了……”
司馬弘瀧眸中閃過一抹意味深長的計較，“關於和西丹和親一事，你有話想同朕說？”
賈文瑞暗暗咬了咬唇，在心中鼓足了勇氣，堅定地擡起了臉，“臣、鬥膽向陛下求娶一人……”
謝渺看向了他，神情覆雜。司馬辰華面上則是流露出幾絲欣慰和讚賞。兩人都默然立在一旁，靜待陛下的回應。
司馬弘瀧定定地看入了賈文瑞的眼底，後者的眼神雖然慌亂了一瞬卻沒有絲毫的躲閃。
“你想向朕求娶誰？”這句話中聽不出任何情緒。
“臣、心慕三公主已久，懇請陛下賜婚！”
殿內沈默了一陣。
賈文瑞心中雖然忐忑，卻盡力沒在面上表露出來。
自從聽聞東桑會往西丹送和親公主，他就擔心起了司馬葶。她是那麽怕見生人的性子，如果當真被選中，孤身一人前往陌生的國度該多麽惶恐無助？
想到這些，他不由覺得心頭陣陣生疼，越來越坐不住，必定得做出些什麽來回緩。
好在和親公主的人選尚未定下，他還有機會阻斷那種可能性。
司馬弘瀧突然朗聲笑了起來，笑聲回蕩在殿內，帶起陣陣回響。
殿中另外三人仍舊沒有作聲。
司馬弘瀧笑夠了，擡手指向賈文瑞，“你不過是禦史臺的一屆侍禦史，便敢來同朕求娶東桑唯一的嫡公主？”
賈文瑞的心中咯噔一響，以為陛下是動了怒，臉上白了幾分，“臣不願看到三公主成為遠赴西丹的和親公主，只能想出如此拙劣的辦法……”
“臣若是真能將三公主迎娶回府，必定傾盡畢生所有對她百般嬌寵、呵護……”他再一次擡起了臉，神情堅毅，“懇請陛下應允。”
司馬弘瀧挑了挑眉峰，“哦？你怎麽如此有信心朕的葶兒便想嫁予你？”
“臣……不知。”賈文瑞如實說著心中的想法，“此法只是臣想出來的緩兵之計，和親的風波過後如若三公主看不上臣，臣願意與她和離並向世人主動挑明這段姻緣的過錯方不在公主。”
現在娶她，是為了讓她逃過孤身離開家鄉前往異國土地度過餘生的厄運。
以後與她和離，是為了讓她將來可以再嫁給自己心愛的男子。
在這段強行擰求而來的婚姻中，他不會碰她分毫。
一切的一切，都只是為她考慮罷了……
司馬弘瀧又默了一陣。
謝渺看向賈文瑞的眼神愈加覆雜。
在他看來，賈文瑞這個人雖然才學在身，人情世故上卻稍顯愚笨、憨直，此番為了司馬葶大膽做出求娶一事著實令人詫異。
可是賈文瑞身上有個汙點，他新科狀元郎的身份是假的，是用不幹凈的手段擠掉了別人之後撿來的……現在看來，賈老爺和賈夫人並沒有向兒子坦誠這件事情。
畢竟以賈文瑞的性格，要是知道了這件事情，必然不會再向聖上提出求娶嫡公主一事，甚至還有可能直接來聖上面前請罪等候發落。
謝渺暗暗觀察著司馬弘瀧面上的反應，想從中看出點什麽。
其實哪怕賈文瑞不向陛下求娶，司馬葶也不大可能成為那位被送去西丹的和親公主。
三公主自小體弱多病，性子怯弱怕生，陛下身為她的父親，又怎麽會明知這些還將女兒送過去受苦？
賈文瑞這是關心則亂了，想不明白這些，或者是哪怕想明白了這些，也仍舊害怕那微小的可能性。
司馬弘瀧終是開口，“你先退下吧。”
賈文瑞疑惑道：“陛下？”
“賜婚一事，朕還要再問過葶兒的想法。”
賈文瑞面上一喜。
這並不是一口拒絕，聽著更像是會完全按照三公主的想法來辦。
既如此，他便放心了……在擇婿游園會上她尚且會拉他來做擋箭牌，在和親一事上，如若她當真察覺自己可能被選中又不願去西丹的話，定會向聖上應承下此事。
這樣、便能切實保下她了……
賈文瑞激動道：“多謝陛下。”
司馬弘瀧擡了擡手，“退下吧。”
“臣告退。”
賈文瑞臨走前特意看了謝渺一眼，遞了個鼓勵的眼神。
他對感情之事再怎麽遲鈍也看得出來謝大人和四公主之間當真有些什麽情愫，方才在朝堂上聽聞了名錄後也為謝大人捏了一把汗。
現在他的事情已經順利辦完，心中松懈了下來，只希望謝大人也能夠突破眼前的困局，和四公主喜結良緣。
謝渺接收到了這個眼神，微微頷了一下首。
賈文瑞走後，司馬弘瀧凝向了謝渺，“朕知道你想說什麽，奈何朕無法應允……”
他必定是聽了夭夭的話來討要賜婚聖旨的。
司馬弘瀧面露無奈，“兩國邦交不可兒戲，名錄既然已經過了西丹公主的手，便不能再輕易更改惹人非議……”
謝渺緊抿著唇迎著這道視線，沒有答話。
司馬辰華提出了疑問，“可是父皇……送去西丹的名錄上為何會有謝渺的名字？”
司馬弘瀧嘆了口氣，“朕昨晚連夜宣了鴻臚寺卿來，他確信送出去的名錄沒有問題。”
“名錄沒有問題？”司馬辰華垂下眼睫，“這事無非兩種情況，一是名錄送到西丹公主手中前便被人動了手腳，二是……”
他轉頭看向了謝渺，“西丹那邊收到名錄後進行了篡改，咬死上面本來就有謝渺的名字。”
“就是不知道究竟是哪種情況了……”
如若是前一種，倒還好，謝渺可以在相看會上避避鋒芒，盡量別讓西丹公主看上。
如若是後一種……那便是西丹公主此次和親從一開始便是沖著謝渺來的，怕是之後的相看會也只是走個形式，最後必定會選擇謝渺作為和親夫婿。
殿內三人都想得到這一點，久久無言。
良久後，司馬弘瀧率先打破沈默，喃喃低語，“朕、昨日才剛答應了夭夭，要為你與她賜婚……今日、便要食言了……”
司馬辰華聽得出父皇語氣中的落寞，寬慰道：“父皇，此事涉及到兩國邦交，四皇妹應當清楚以大局為重的道理……”
西丹是有著幾百年底蘊的強國，難以抗衡。前朝動蕩下東桑建國不易，在初期為了時局安定甚至將年幼的六皇子送去西丹為質以求兩國和平共處……
謝渺若是被選定後執意抗婚，便給了西丹由頭。
東桑出爾反爾枉顧西丹公主的顏面，行下羞辱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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