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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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0 章
謝渺接過夕娘遞過來的馬繩，利落地翻上馬背。
夕娘將自己的臉遮地很嚴實，不僅戴著面紗額頭上也裹了一層頭巾，整個面部只露出一雙冷然的眼睛。
謝渺拉起韁繩，有意試探道：“你似乎並不好奇我為何會來這個地方，也不好奇謝家十三郎為何在此？”
夕娘腿下一蹬跨坐上了馬，“我的任務是護衛好公主，公主去哪，見什麽人，我都無權過問。”
謝渺側過臉看她，“今日如你所見，這處別莊位置隱蔽，裏邊還住了身份特殊的人……”他故意將話說一半，等著她的反應。
夕娘會意，抱起拳頭，“公主放心，今日您去了哪裏，見了何人，我一概不知。”
謝渺微微頷首，淡淡答了兩字，“走吧。”
兩人策起馬朝城門方向疾馳。
……
謝蓉芝一開始也沒想將這游園會辦上一整天。在她看來，聖上對兒女們娶妻嫁人之事不大強求，一開始他應下游園會就有蹊蹺。
司馬弘瀧膝下一共有兩位皇子，四位公主。六皇子司馬夜明為了家國大義出使西丹為質，聖上身邊僅剩下司馬辰華這一位皇子。皇室香火薄弱成這樣，朝臣們早就請奏了無數次，人人迫切想看到二皇子娶妻納妾、誕下子嗣。
可司馬弘瀧卻頂著壓力摁下了這些折子，只因兒子的一句‘尚無娶妻之心’。
司馬弘瀧和謝蓉芝當了那麽多年夫妻，兩人間縱使沒有那種轟轟烈烈的熾熱之愛，舉案齊眉的默契相知還是有的。
謝蓉芝心裏清楚：陛下甚至都不逼著辰華娶妻，又怎麽會特意辦個游園會為公主們強行定下夫婿？他一定有自己的考量，她只需配合著來。
餘曼瑤雖然聒噪，可她畢竟是陛下指著來協理她辦游園會的。餘曼瑤的要求，她盡力滿足就是。
是以，當餘貴妃說出為公主們擇婿是大事，執意要設下各種項目全方位考校郎君們時，皇後娘娘並沒有怎麽攔著。
以至於這游園會最後被排滿了一整天的日程。
禦花園中，數十席位圍成圈狀，皇後娘娘坐在席首，懶懶地睨著園裏的光景，一副興致懨懨的模樣。
司馬葶坐在她身側垂著頭。她一向怕生，今天卻因為父皇的命令必須一次性見這麽多生人……況且四妹妹也不在，司馬葶覺得十分不自在，只能不停攪著手指期盼著時間流逝地再快些。
餘貴妃帶著司馬霜和司馬黛落座在隔壁，與皇後娘娘不同，她饒有興味地打量著圍坐在下首的郎君們，仔細觀察著他們的容貌、氣度、舉止。
司馬霜一直保持著端莊的坐姿，她的註意力也都在郎君們身上，偶爾接收到偷瞄過來的視線還會回上一個溫婉的笑容。
又一個偷偷打量大公主的郎君在接收到司馬霜的笑容後紅著臉低下頭，險些沒握住手中的筆。
司馬黛斜眼瞅著姐姐的舉動，沒做聲。
早些時候，公子們用完早膳就被婢女們請來了禦花園。此時他們都在埋頭書寫文字。
“在下作好了。”一名公子擡起頭朗聲道。
這一聲把謝蓉芝叫了回來，她正了正神色。
“在下也好了。”
“在下也是。”
陸陸續續有其他幾位公子將手中的筆放下。
司馬霜擡手輕擋在嘴邊，咯咯笑道：“公子們真是文采斐然，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居然就作好了。”
聽了這話，還沒作完的公子中有兩三人加快了筆下的速度。
岳廣章本來就是混進來的，磕磕絆絆才擠出幾個字，此時幹脆直接放下了筆。
賈文瑞沒被影響，全神貫註地盯著自己面前的紙張，仍舊走著自己的節奏。
這一幕被謝蓉芝看在眼裏，她擡了擡手朝身邊的婢女們示意。
幾名婢女垂首領命，分別朝不同方向的郎君們散去。
謝蓉芝：“有勞公子們將作好的詩詞交由身後的婢女。”
第一位完成的公子原以為皇後娘娘會讓他們當場吟誦所作詩詞，詫異問道：“此園此景，何不讓我等當場切磋文章，豈不風雅？”
司馬霜捧場讚道：“這個提議好！”
謝蓉芝側眸睨了她一眼，沒說話。
“大家稍安勿躁。”餘曼瑤勾起丹鳳眼笑著掃向郎君們，“你們的詩詞晚些時候將會交由公主們品鑒。讓公主們親自選出合眼緣的詩詞，豈不更為風雅？”
這話說得很直白了。
有幾位臉皮薄的公子面上已經升起了點紅意，賈文瑞也在其中。
今日郎君們以花為題，任選一種花作下詩詞，倒沒想過這詩詞最後會送到公主們手上進行揀擇……
南嶼伸出手，指尖點到所作詩詞的題目上，那是一個單字——梨。
阿緋今日沒來。
南嶼的餘光不經意看向身後的空位，今日少來了一位郎君，受邀游園會的名單並未公布，可直覺告訴他這個缺席的人是謝渺。
謝渺早就知道阿緋今日不會出席所以……？亦或是阿緋提前知道了謝渺不會來……？
南嶼搖了搖頭：不會的，以阿緋在宮中的處境拒絕不了這游園會，斷然是身子不適才會缺席。
他蹙起眉峰。
謝蓉芝擡頭看了看天色，午時剛過，她起身掃過各位郎君，“本宮和餘貴妃就先回去了，把這園子留給你們年輕人。”
“本宮命人備了茶水點心，請公子們晚宴前待在此處自行游園。”謝蓉芝又看向幾位公主，“公主們也留著吧，切勿在公子們面前失了分寸。”
“兒臣明白。”司馬霜率先柔聲應道，司馬黛也垂下頭應了一聲。
“兒臣知道了。”司馬葶回地極不情願。
皇後娘娘微微側過臉，小聲對雪雁吩咐道：“你留在此處，看住葶兒。”
雪雁恭順地點了點頭。
餘貴妃也站起身子，“本宮也命人為各位公子準備了些小玩意兒解乏。”她擊了幾聲掌，稍遠處的內監們應聲上前，他們有的抱著投壺，有的抱著棋盤。
沒一會兒功夫，簡易的投壺區和博弈區被布置了出來。
郎君們面面相覷，餘貴妃娘娘這意思是……？
謝蓉芝無奈地看了看被劃分出來的兩個區域：這般兒戲就想考校出‘文韜武略’？也就餘曼瑤做得出來了……
罷了，由著她吧。
謝蓉芝率先擡步，對著諸位郎君們微微頷首，“本宮先行告辭，望公子們盡興。”
郎君們紛紛行禮恭送。
“皇後娘娘慢走。”
“恭送皇後娘娘。”
餘曼瑤踱起小碎步去追，“姐姐你等等我。”
謝蓉芝腳下的步子動地更快。
兩位娘娘走了後，場面一度陷入僵局。
司馬霜經常設宴，站出來打破了園中的尷尬。
“不若我們來行個酒令？”她看向桌子，意識到皇後娘娘只備了茶，沒有酒，回補道：“就讓咱們以茶代酒？”
南嶼起身，“南某才疏學淺，不打擾公主好興致了，就在園中逛逛即可。”所以他才不喜歡這些所謂的宴會。明明這般無聊……
司馬霜自然沒攔著，笑容仍舊溫婉，“南公子請便。”
岳廣章可不想繼續玩文縐縐的游戲，起身來到南嶼身側湊近乎，“不知南小將軍的投壺水平如何，我倆來比試比試？”
南嶼禮貌頷首，“公子請。”
有幾位郎君也起身跟上他們。
另外還有幾人對著司馬霜微微拱手過後便朝博弈區去了。
司馬霜一一記住這些人，心中明白他們對自己並無興趣。
剩下的公子們隨司馬霜行起了酒令。
司馬黛自始至終沒啥反應，靜靜在一旁聽著，宛若個瓷娃娃。
司馬葶受不了這種氛圍，招呼也沒打一聲徑直朝碧水湖的方向走去，惹得其中兩位正在行酒令的公子頻頻側目。
賈文瑞方才隨著想下棋的那幾人離開了席位，和前面的兄臺下了兩局就離開了博弈區。他今日來參加游園會本來盼著能見上四公主一面，可惜她並沒有出現。
賈文瑞嘆了口氣，沈靜在自己的思緒中朝著某個方向越走越遠。
園中留下的婢女們得了皇後娘娘和餘貴妃的吩咐，細致地觀察著每個人的舉動。
司馬葶立在湖邊遠遠眺著碧波亭。腦海中是表哥和四妹妹上次在那裏的畫面。
也不知道四妹妹找到表哥了沒……表哥的事情辦得如何？他們不會有什麽危險吧？四妹妹可一定要在晚宴前回來啊！母後這個人說到做到，如若四妹妹真沒趕回來，母後真的會將事情告知父皇的……
司馬葶心中一通亂想。
湖面上迎面刮來一陣勁烈的風，司馬葶後退半步去躲風口，腳下卻踩到了岸邊的暗苔，身子一歪，整個人失去了平衡。
她往前送了送身子，卻不小心用力過猛，眼瞅著自己朝湖面栽去。
“啊！”驚叫聲出口。
說時遲那時快，一只手扣住了她的細腕，將她的身子朝後拉了過去。
司馬葶靠在了身後之人的胸前。
賈文瑞很有禮數地將三公主的身子扶正後，立馬松開雙手，“在下無意冒犯，請公主恕罪。”
……
勤政殿，今日雖是休沐，司馬弘瀧仍在看著奏章。
謝蓉芝離開禦花園後並沒有回鳳儀宮，而是來尋陛下。
“你放夭夭出宮了。”司馬弘瀧沒擡眼。
謝蓉芝一詫，“果然瞞不過陛下。”她走到案臺邊研起墨。
司馬弘瀧提起筆批了幾筆，隨後合上折子定定看向謝蓉芝，“朕不會將夭夭嫁給謝渺，你知道緣由。”
謝蓉芝不以為然，“臣妾知道。”
“既然知道，緣何要做出這些無用的舉動。”
謝蓉芝頓住手，“臣妾想問陛下，如若緋兒心中有渺郎，您會如何做？”
司馬弘瀧沈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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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渺接過夕娘遞過來的馬繩，利落地翻上馬背。
夕娘將自己的臉遮地很嚴實，不僅戴著面紗額頭上也裹了一層頭巾，整個面部只露出一雙冷然的眼睛。
謝渺拉起韁繩，有意試探道：“你似乎並不好奇我為何會來這個地方，也不好奇謝家十三郎為何在此？”
夕娘腿下一蹬跨坐上了馬，“我的任務是護衛好公主，公主去哪，見什麽人，我都無權過問。”
謝渺側過臉看她，“今日如你所見，這處別莊位置隱蔽，裏邊還住了身份特殊的人……”他故意將話說一半，等著她的反應。
夕娘會意，抱起拳頭，“公主放心，今日您去了哪裏，見了何人，我一概不知。”
謝渺微微頷首，淡淡答了兩字，“走吧。”
兩人策起馬朝城門方向疾馳。
……
謝蓉芝一開始也沒想將這游園會辦上一整天。在她看來，聖上對兒女們娶妻嫁人之事不大強求，一開始他應下游園會就有蹊蹺。
司馬弘瀧膝下一共有兩位皇子，四位公主。六皇子司馬夜明為了家國大義出使西丹為質，聖上身邊僅剩下司馬辰華這一位皇子。皇室香火薄弱成這樣，朝臣們早就請奏了無數次，人人迫切想看到二皇子娶妻納妾、誕下子嗣。
可司馬弘瀧卻頂著壓力摁下了這些折子，只因兒子的一句‘尚無娶妻之心’。
司馬弘瀧和謝蓉芝當了那麽多年夫妻，兩人間縱使沒有那種轟轟烈烈的熾熱之愛，舉案齊眉的默契相知還是有的。
謝蓉芝心裏清楚：陛下甚至都不逼著辰華娶妻，又怎麽會特意辦個游園會為公主們強行定下夫婿？他一定有自己的考量，她只需配合著來。
餘曼瑤雖然聒噪，可她畢竟是陛下指著來協理她辦游園會的。餘曼瑤的要求，她盡力滿足就是。
是以，當餘貴妃說出為公主們擇婿是大事，執意要設下各種項目全方位考校郎君們時，皇後娘娘並沒有怎麽攔著。
以至於這游園會最後被排滿了一整天的日程。
禦花園中，數十席位圍成圈狀，皇後娘娘坐在席首，懶懶地睨著園裏的光景，一副興致懨懨的模樣。
司馬葶坐在她身側垂著頭。她一向怕生，今天卻因為父皇的命令必須一次性見這麽多生人……況且四妹妹也不在，司馬葶覺得十分不自在，只能不停攪著手指期盼著時間流逝地再快些。
餘貴妃帶著司馬霜和司馬黛落座在隔壁，與皇後娘娘不同，她饒有興味地打量著圍坐在下首的郎君們，仔細觀察著他們的容貌、氣度、舉止。
司馬霜一直保持著端莊的坐姿，她的註意力也都在郎君們身上，偶爾接收到偷瞄過來的視線還會回上一個溫婉的笑容。
又一個偷偷打量大公主的郎君在接收到司馬霜的笑容後紅著臉低下頭，險些沒握住手中的筆。
司馬黛斜眼瞅著姐姐的舉動，沒做聲。
早些時候，公子們用完早膳就被婢女們請來了禦花園。此時他們都在埋頭書寫文字。
“在下作好了。”一名公子擡起頭朗聲道。
這一聲把謝蓉芝叫了回來，她正了正神色。
“在下也好了。”
“在下也是。”
陸陸續續有其他幾位公子將手中的筆放下。
司馬霜擡手輕擋在嘴邊，咯咯笑道：“公子們真是文采斐然，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居然就作好了。”
聽了這話，還沒作完的公子中有兩三人加快了筆下的速度。
岳廣章本來就是混進來的，磕磕絆絆才擠出幾個字，此時幹脆直接放下了筆。
賈文瑞沒被影響，全神貫註地盯著自己面前的紙張，仍舊走著自己的節奏。
這一幕被謝蓉芝看在眼裏，她擡了擡手朝身邊的婢女們示意。
幾名婢女垂首領命，分別朝不同方向的郎君們散去。
謝蓉芝：“有勞公子們將作好的詩詞交由身後的婢女。”
第一位完成的公子原以為皇後娘娘會讓他們當場吟誦所作詩詞，詫異問道：“此園此景，何不讓我等當場切磋文章，豈不風雅？”
司馬霜捧場讚道：“這個提議好！”
謝蓉芝側眸睨了她一眼，沒說話。
“大家稍安勿躁。”餘曼瑤勾起丹鳳眼笑著掃向郎君們，“你們的詩詞晚些時候將會交由公主們品鑒。讓公主們親自選出合眼緣的詩詞，豈不更為風雅？”
這話說得很直白了。
有幾位臉皮薄的公子面上已經升起了點紅意，賈文瑞也在其中。
今日郎君們以花為題，任選一種花作下詩詞，倒沒想過這詩詞最後會送到公主們手上進行揀擇……
南嶼伸出手，指尖點到所作詩詞的題目上，那是一個單字——梨。
阿緋今日沒來。
南嶼的餘光不經意看向身後的空位，今日少來了一位郎君，受邀游園會的名單並未公布，可直覺告訴他這個缺席的人是謝渺。
謝渺早就知道阿緋今日不會出席所以……？亦或是阿緋提前知道了謝渺不會來……？
南嶼搖了搖頭：不會的，以阿緋在宮中的處境拒絕不了這游園會，斷然是身子不適才會缺席。
他蹙起眉峰。
謝蓉芝擡頭看了看天色，午時剛過，她起身掃過各位郎君，“本宮和餘貴妃就先回去了，把這園子留給你們年輕人。”
“本宮命人備了茶水點心，請公子們晚宴前待在此處自行游園。”謝蓉芝又看向幾位公主，“公主們也留著吧，切勿在公子們面前失了分寸。”
“兒臣明白。”司馬霜率先柔聲應道，司馬黛也垂下頭應了一聲。
“兒臣知道了。”司馬葶回地極不情願。
皇後娘娘微微側過臉，小聲對雪雁吩咐道：“你留在此處，看住葶兒。”
雪雁恭順地點了點頭。
餘貴妃也站起身子，“本宮也命人為各位公子準備了些小玩意兒解乏。”她擊了幾聲掌，稍遠處的內監們應聲上前，他們有的抱著投壺，有的抱著棋盤。
沒一會兒功夫，簡易的投壺區和博弈區被布置了出來。
郎君們面面相覷，餘貴妃娘娘這意思是……？
謝蓉芝無奈地看了看被劃分出來的兩個區域：這般兒戲就想考校出‘文韜武略’？也就餘曼瑤做得出來了……
罷了，由著她吧。
謝蓉芝率先擡步，對著諸位郎君們微微頷首，“本宮先行告辭，望公子們盡興。”
郎君們紛紛行禮恭送。
“皇後娘娘慢走。”
“恭送皇後娘娘。”
餘曼瑤踱起小碎步去追，“姐姐你等等我。”
謝蓉芝腳下的步子動地更快。
兩位娘娘走了後，場面一度陷入僵局。
司馬霜經常設宴，站出來打破了園中的尷尬。
“不若我們來行個酒令？”她看向桌子，意識到皇後娘娘只備了茶，沒有酒，回補道：“就讓咱們以茶代酒？”
南嶼起身，“南某才疏學淺，不打擾公主好興致了，就在園中逛逛即可。”所以他才不喜歡這些所謂的宴會。明明這般無聊……
司馬霜自然沒攔著，笑容仍舊溫婉，“南公子請便。”
岳廣章可不想繼續玩文縐縐的游戲，起身來到南嶼身側湊近乎，“不知南小將軍的投壺水平如何，我倆來比試比試？”
南嶼禮貌頷首，“公子請。”
有幾位郎君也起身跟上他們。
另外還有幾人對著司馬霜微微拱手過後便朝博弈區去了。
司馬霜一一記住這些人，心中明白他們對自己並無興趣。
剩下的公子們隨司馬霜行起了酒令。
司馬黛自始至終沒啥反應，靜靜在一旁聽著，宛若個瓷娃娃。
司馬葶受不了這種氛圍，招呼也沒打一聲徑直朝碧水湖的方向走去，惹得其中兩位正在行酒令的公子頻頻側目。
賈文瑞方才隨著想下棋的那幾人離開了席位，和前面的兄臺下了兩局就離開了博弈區。他今日來參加游園會本來盼著能見上四公主一面，可惜她並沒有出現。
賈文瑞嘆了口氣，沈靜在自己的思緒中朝著某個方向越走越遠。
園中留下的婢女們得了皇後娘娘和餘貴妃的吩咐，細致地觀察著每個人的舉動。
司馬葶立在湖邊遠遠眺著碧波亭。腦海中是表哥和四妹妹上次在那裏的畫面。
也不知道四妹妹找到表哥了沒……表哥的事情辦得如何？他們不會有什麽危險吧？四妹妹可一定要在晚宴前回來啊！母後這個人說到做到，如若四妹妹真沒趕回來，母後真的會將事情告知父皇的……
司馬葶心中一通亂想。
湖面上迎面刮來一陣勁烈的風，司馬葶後退半步去躲風口，腳下卻踩到了岸邊的暗苔，身子一歪，整個人失去了平衡。
她往前送了送身子，卻不小心用力過猛，眼瞅著自己朝湖面栽去。
“啊！”驚叫聲出口。
說時遲那時快，一只手扣住了她的細腕，將她的身子朝後拉了過去。
司馬葶靠在了身後之人的胸前。
賈文瑞很有禮數地將三公主的身子扶正後，立馬松開雙手，“在下無意冒犯，請公主恕罪。”
……
勤政殿，今日雖是休沐，司馬弘瀧仍在看著奏章。
謝蓉芝離開禦花園後並沒有回鳳儀宮，而是來尋陛下。
“你放夭夭出宮了。”司馬弘瀧沒擡眼。
謝蓉芝一詫，“果然瞞不過陛下。”她走到案臺邊研起墨。
司馬弘瀧提起筆批了幾筆，隨後合上折子定定看向謝蓉芝，“朕不會將夭夭嫁給謝渺，你知道緣由。”
謝蓉芝不以為然，“臣妾知道。”
“既然知道，緣何要做出這些無用的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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