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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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6 章
秦菡聽不懂留風的調侃，還以為是公子的行蹤暴露，都城中某位愛慕著謝家十三郎的千金追來了此處，脫口而出道：“公子放心，秦菡這就帶人去莊外將那位姑娘勸回去。”
“不必……”司馬緋擡手示意她別動。
留風的目光饒有興味地在秦菡和自家公子間打轉，“秦菡姑娘你誤會了，要來的這位佳人那可是公子心尖上的人，你還是去看著夫人吧，別好心辦了壞事。”
秦菡一下子僵住身子，視線略帶驚訝地看向‘謝渺’。
司馬緋自然接收到了這股暗含著哀楚詰問的視線。心中對留風一頓埋怨：你小子怎麽能這麽說話？先別說你家公子心尖上到底有沒有人，哪怕真的有人，那人是這位秦菡姑娘的可能性應該更大些吧？
司馬緋沒敢去看秦菡，保持著沈默。對不住了啊謝渺，這人我就不幫你哄了，現下少露出破綻更緊要。
見公子並沒有反駁留風的話，秦菡心中咯噔一下。她強扯起笑容，做了個漂亮的禮數，“既如此，請公子放心和友人寒暄，秦菡會替公子守好夫人。”
司馬緋微微頷首，“辛苦你了。”
秦菡的笑容愈加僵直，強撐著身子退出屋內，並沒有失了儀態。
司馬緋看向留風，“說說吧，怎麽回事，你從哪收到的消息？”
留風從懷裏掏出一小張信紙，“宮裏線人來的傳信，說是四公主出宮來尋主子了。”
司馬緋微蹙起眉，接過那張信紙，那上面除了說四公主出宮外，還說了四公主在出宮前曾經避人耳目請示過皇後娘娘要出宮尋謝家十三郎的事。
留風疑惑地捏起下巴，“不過四公主怎麽知道公子您現在在何處？”城郊別莊的位置甚是隱蔽，謝家本家人也是不知道的。
司馬緋將信紙遞了回去，“我早先傳信告知過她。”方才她一個人待在房間裏陪婉姨，這瞎話也就熟睡的婉姨能夠戳破，這句說辭也就說出來應付應付留風的疑慮。
司馬緋大致想到了謝渺為何會火急火燎找來。她早上僅是托人向皇後娘娘說明了有急事要辦需得出城，當時她還不知道城郊別莊出了何事，想著到了別莊再給謝渺去信也不遲。
沒成想謝渺估計僅通過皇後娘娘的只言片語就猜出了可能是別莊這邊出了事……畢竟他的娘親在這兒，如此心急屬實正常。
留風接過信紙，拱手抱拳，“公子沒有其他吩咐的話我就退下了？”
“去吧。”
留風前腳剛飛出窗外，常隨正好從屋外走了進來，“公子您膳食用得如何？”他不動聲色地瞄了一眼桌上的飯菜：秦菡姑娘親自下廚都沒能讓公子多吃幾口……公子愛慕上四公主後染上的這茶不思飯不想的毛病可怎麽辦？總不能讓人家四公主親自下廚餵公子吧……
常隨搖搖頭，拋開了心中的雜念，“我去看過楚離唐澤了，他們過得不錯。”
用膳前司馬緋特意吩咐常隨去看看那幾位故人，知道他們過得不錯她也就放心了。她點點頭，“走吧，你隨我去莊門迎迎四公主吧，她快到了。”
常隨覺得自己聽錯了，確認道：“公子您說迎誰？”
司馬緋睨了他一眼，“快帶路。”她對別莊的路還不熟悉，全指望常隨引路。
“是……”
……
謝蓉芝初聽‘司馬緋’的請求，打定主意不讓其出宮。甚至還想過立馬將此事告知司馬弘瀧，讓陛下親自派宮中精銳出去尋護謝渺。這麽多年來她從不插手侄兒要做的事情，可緋兒剛剛的語氣、神情難免令人心驚，讓人聯想到謝渺是不是遇上了什麽大麻煩。
奈何‘司馬緋’的眼神太過像侄兒，令謝蓉芝忍不住動搖。
謝渺望入謝蓉芝的眼底，“十三郎今日所遇之事必須得掩人耳目，請娘娘相信他，也相信我。無論如何，我都會在晚宴前回宮。”
讓公主孤身出宮這事太過冒險，謝蓉芝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鬼使神差地松了口，“晚宴開席時如若你還沒回來，本宮會親自告知陛下你私自出宮之事。”
一直在邊上聽著敘話的司馬葶沒想過母親真會應了四妹妹這荒唐的請求，難以置信地看向謝蓉芝，“母後？您真的……”
謝蓉芝擡手制住了她的話。
謝渺拱手過額，“謝皇後娘娘。”
謝蓉芝朝遠處的雪雁喚道：“雪雁，四公主身子不適，你過來送她回梨苑休息。”
“公主病了？”曉蕓剛才也隨眾宮人退至稍遠處，此時聽自家公主病了，焦急地往前走了幾步遲疑地停在隊首。見‘司馬緋’的臉色確實不怎麽好，她顧不得禮數，跟在雪雁身後一同上前。
曉蕓徑直走到謝渺身側扶住了他的手臂，“公主，您沒事吧？”
謝渺對著她微微搖頭，“無礙。”
謝蓉芝沒有計較小丫頭的失禮，附在雪雁的耳邊小聲吩咐起來。
遠處的宮人繼續本分地眼觀鼻鼻觀心，唯有謝渺埋下的線人扯著耳朵聽著。
謝蓉芝三言兩語吩咐完，雪雁乖順地垂下頭，“是。”
謝蓉芝走到謝渺面前輕拍了下他的肩，“去吧，護好自己，早點回來。”
曉蕓沒聽明白這話，也不敢多問，默默退到主子身後。
雪雁照皇後娘娘的吩咐，將謝渺主仆送回梨苑，又命人找來了兩套衣物。
雪雁雙手奉上內監服飾，“四公主殿下，娘娘讓您混在出宮采辦的內監中。”
謝渺只接過其中一件，“我自己出去就好，曉蕓留在梨苑。”
曉蕓已經明白過來主子並不是真的身子不適，而是要出宮去，抗議道：“主子，我也同您一塊去！”
“你留在這裏聽皇後娘娘的吩咐，以備不時之需。”雖然謝蓉芝同意了謝渺的出宮請求，也會盡量打掩護，可留一個人在梨苑配合她總比讓梨苑空著強。況且謝渺此次出宮打算只身騎馬直奔城郊別莊，帶上這個小丫頭不方便。
雪雁一直垂著眸，沒插話。
曉蕓不甘心地應下，“那好吧……”總歸夕娘會一直跟著主子，也沒差。
謝渺利落地換好衣裳，出梨苑時雪雁的身後多了個人。
那名內監彎著腰垂著頭，從腰間取下名牌恭順地遞了出去。
雪雁接過名牌呈遞給謝渺，“請公主收好後隨我來。”
宮中每日都會派內監出宮采買食材物件，每逢初一十五的采買隊伍最為壯大，尋常時候也就出去三五人左右。
今日正好是八月初一，采買隊伍夠長，人數夠多，在雪雁的指引下謝渺輕易地混進了隊伍。
此時內監們有序排列著，安靜等著前方宮門守衛的查驗。
一行人順利出了宮門，內監們各自散開，三三兩兩奔去各自的目標店鋪。
有兩名內監停在前方張望著，似是在找同伴，眼瞅著路過的謝渺，攔住他搭話，“你是誰？我怎麽好像從來沒見過你？”
謝渺抿抿唇，沒理他們。
兩名內監覺得受了冒犯，相視一眼，擡步去堵人。
“嗐，你們這麽嚇唬人家新人作甚？”小伍走上前攬過兩名內監，“走了，別耽誤了正事。”
那兩人悻悻地回頭看了謝渺幾眼，沒再執著堵人。
采購隊伍兩人一排，小伍從剛才起就一直排在謝渺身側。他無聊地這裏瞅瞅那裏看看，第一時間註意到身側這名一直低著頭的小內監。
小伍來了興致，又看了那眼生小內監好一會兒，這一看把自己給驚著了：這位怎麽在這裏？
他不敢再亂看，本分地低下頭。
沒成想出了宮門沒多久又瞅見自己兩位朋友居然有膽子去攔那位，小伍連忙上前化解。四公主記得他的臉，希望她之後別忘記自己的這次解圍吧。
謝渺不認得小伍，並未將剛剛的插曲放在心上。
他刻意走到一個隱蔽的巷口，出聲道：“夕娘，你在嗎？”
黑色的影子閃過，夕娘恭敬地半蹲下身子，“公主有何吩咐？”
謝渺垂下眼睫，那名坊主派來暗中保護司馬緋的人果然一直都在他身邊。
“幫我備匹快馬還有帷帽，我要出城。”
夕娘沒多問，沒一會兒牽來兩匹馬。
謝渺利落上馬，回頭看向夕娘，“如若我不讓你同去，你還會跟著嗎？”
夕娘的語氣平淡，毫無波瀾，“坊主命我貼身保護您。”
知道是甩不掉她了，謝渺拉起韁繩，“那你跟上吧。”
兩人全速策馬，不到半個時辰就到了地方。
謝渺翻身下馬。
別莊門口不知何時搭起個棚子，司馬緋正和常隨在裏面飲茶。
司馬緋遠遠喊道：“你可算到了！”
謝渺微蹙起眉。
夕娘也在謝渺的身後下了馬背，腳一沾地就沖著司馬緋的方向彎下腰問候。
司馬緋在棚子裏對著謝渺招手，“來來來，累了吧，來喝點茶先歇歇。”
謝渺此時身上穿著內監的衣裳，發絲雜亂，額上還掛著零落的細汗，一臉的風塵仆仆。
司馬緋嫌棄地瞇起眼睛。這廝怎麽把她那副身子造成了個綠王八？
她起身迎了上去，捏起袖子給他擦了擦汗，語氣責備，“你瞧瞧你，怎麽把自己搞成這副模樣。”
這話在旁人看來透著疼惜，公子為佳人拭汗這個舉動也令人賞心悅目。
常隨欣慰地看著這一幕，嘴巴快咧到耳後根了：真好，主子都會心疼人了。
謝渺輕聲問道：“我母親出事了？”
司馬緋靜靜看他，坦誠道：“你莊上的大夫說她沒幾天可活的了。”
謝渺瞳孔猛地一縮，唇也不自覺輕顫了一下。
司馬緋擡手摁住他的雙肩，定定看他，“你先別慌，我能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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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菡聽不懂留風的調侃，還以為是公子的行蹤暴露，都城中某位愛慕著謝家十三郎的千金追來了此處，脫口而出道：“公子放心，秦菡這就帶人去莊外將那位姑娘勸回去。”
“不必……”司馬緋擡手示意她別動。
留風的目光饒有興味地在秦菡和自家公子間打轉，“秦菡姑娘你誤會了，要來的這位佳人那可是公子心尖上的人，你還是去看著夫人吧，別好心辦了壞事。”
秦菡一下子僵住身子，視線略帶驚訝地看向‘謝渺’。
司馬緋自然接收到了這股暗含著哀楚詰問的視線。心中對留風一頓埋怨：你小子怎麽能這麽說話？先別說你家公子心尖上到底有沒有人，哪怕真的有人，那人是這位秦菡姑娘的可能性應該更大些吧？
司馬緋沒敢去看秦菡，保持著沈默。對不住了啊謝渺，這人我就不幫你哄了，現下少露出破綻更緊要。
見公子並沒有反駁留風的話，秦菡心中咯噔一下。她強扯起笑容，做了個漂亮的禮數，“既如此，請公子放心和友人寒暄，秦菡會替公子守好夫人。”
司馬緋微微頷首，“辛苦你了。”
秦菡的笑容愈加僵直，強撐著身子退出屋內，並沒有失了儀態。
司馬緋看向留風，“說說吧，怎麽回事，你從哪收到的消息？”
留風從懷裏掏出一小張信紙，“宮裏線人來的傳信，說是四公主出宮來尋主子了。”
司馬緋微蹙起眉，接過那張信紙，那上面除了說四公主出宮外，還說了四公主在出宮前曾經避人耳目請示過皇後娘娘要出宮尋謝家十三郎的事。
留風疑惑地捏起下巴，“不過四公主怎麽知道公子您現在在何處？”城郊別莊的位置甚是隱蔽，謝家本家人也是不知道的。
司馬緋將信紙遞了回去，“我早先傳信告知過她。”方才她一個人待在房間裏陪婉姨，這瞎話也就熟睡的婉姨能夠戳破，這句說辭也就說出來應付應付留風的疑慮。
司馬緋大致想到了謝渺為何會火急火燎找來。她早上僅是托人向皇後娘娘說明了有急事要辦需得出城，當時她還不知道城郊別莊出了何事，想著到了別莊再給謝渺去信也不遲。
沒成想謝渺估計僅通過皇後娘娘的只言片語就猜出了可能是別莊這邊出了事……畢竟他的娘親在這兒，如此心急屬實正常。
留風接過信紙，拱手抱拳，“公子沒有其他吩咐的話我就退下了？”
“去吧。”
留風前腳剛飛出窗外，常隨正好從屋外走了進來，“公子您膳食用得如何？”他不動聲色地瞄了一眼桌上的飯菜：秦菡姑娘親自下廚都沒能讓公子多吃幾口……公子愛慕上四公主後染上的這茶不思飯不想的毛病可怎麽辦？總不能讓人家四公主親自下廚餵公子吧……
常隨搖搖頭，拋開了心中的雜念，“我去看過楚離唐澤了，他們過得不錯。”
用膳前司馬緋特意吩咐常隨去看看那幾位故人，知道他們過得不錯她也就放心了。她點點頭，“走吧，你隨我去莊門迎迎四公主吧，她快到了。”
常隨覺得自己聽錯了，確認道：“公子您說迎誰？”
司馬緋睨了他一眼，“快帶路。”她對別莊的路還不熟悉，全指望常隨引路。
“是……”
……
謝蓉芝初聽‘司馬緋’的請求，打定主意不讓其出宮。甚至還想過立馬將此事告知司馬弘瀧，讓陛下親自派宮中精銳出去尋護謝渺。這麽多年來她從不插手侄兒要做的事情，可緋兒剛剛的語氣、神情難免令人心驚，讓人聯想到謝渺是不是遇上了什麽大麻煩。
奈何‘司馬緋’的眼神太過像侄兒，令謝蓉芝忍不住動搖。
謝渺望入謝蓉芝的眼底，“十三郎今日所遇之事必須得掩人耳目，請娘娘相信他，也相信我。無論如何，我都會在晚宴前回宮。”
讓公主孤身出宮這事太過冒險，謝蓉芝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鬼使神差地松了口，“晚宴開席時如若你還沒回來，本宮會親自告知陛下你私自出宮之事。”
一直在邊上聽著敘話的司馬葶沒想過母親真會應了四妹妹這荒唐的請求，難以置信地看向謝蓉芝，“母後？您真的……”
謝蓉芝擡手制住了她的話。
謝渺拱手過額，“謝皇後娘娘。”
謝蓉芝朝遠處的雪雁喚道：“雪雁，四公主身子不適，你過來送她回梨苑休息。”
“公主病了？”曉蕓剛才也隨眾宮人退至稍遠處，此時聽自家公主病了，焦急地往前走了幾步遲疑地停在隊首。見‘司馬緋’的臉色確實不怎麽好，她顧不得禮數，跟在雪雁身後一同上前。
曉蕓徑直走到謝渺身側扶住了他的手臂，“公主，您沒事吧？”
謝渺對著她微微搖頭，“無礙。”
謝蓉芝沒有計較小丫頭的失禮，附在雪雁的耳邊小聲吩咐起來。
遠處的宮人繼續本分地眼觀鼻鼻觀心，唯有謝渺埋下的線人扯著耳朵聽著。
謝蓉芝三言兩語吩咐完，雪雁乖順地垂下頭，“是。”
謝蓉芝走到謝渺面前輕拍了下他的肩，“去吧，護好自己，早點回來。”
曉蕓沒聽明白這話，也不敢多問，默默退到主子身後。
雪雁照皇後娘娘的吩咐，將謝渺主仆送回梨苑，又命人找來了兩套衣物。
雪雁雙手奉上內監服飾，“四公主殿下，娘娘讓您混在出宮采辦的內監中。”
謝渺只接過其中一件，“我自己出去就好，曉蕓留在梨苑。”
曉蕓已經明白過來主子並不是真的身子不適，而是要出宮去，抗議道：“主子，我也同您一塊去！”
“你留在這裏聽皇後娘娘的吩咐，以備不時之需。”雖然謝蓉芝同意了謝渺的出宮請求，也會盡量打掩護，可留一個人在梨苑配合她總比讓梨苑空著強。況且謝渺此次出宮打算只身騎馬直奔城郊別莊，帶上這個小丫頭不方便。
雪雁一直垂著眸，沒插話。
曉蕓不甘心地應下，“那好吧……”總歸夕娘會一直跟著主子，也沒差。
謝渺利落地換好衣裳，出梨苑時雪雁的身後多了個人。
那名內監彎著腰垂著頭，從腰間取下名牌恭順地遞了出去。
雪雁接過名牌呈遞給謝渺，“請公主收好後隨我來。”
宮中每日都會派內監出宮采買食材物件，每逢初一十五的采買隊伍最為壯大，尋常時候也就出去三五人左右。
今日正好是八月初一，采買隊伍夠長，人數夠多，在雪雁的指引下謝渺輕易地混進了隊伍。
此時內監們有序排列著，安靜等著前方宮門守衛的查驗。
一行人順利出了宮門，內監們各自散開，三三兩兩奔去各自的目標店鋪。
有兩名內監停在前方張望著，似是在找同伴，眼瞅著路過的謝渺，攔住他搭話，“你是誰？我怎麽好像從來沒見過你？”
謝渺抿抿唇，沒理他們。
兩名內監覺得受了冒犯，相視一眼，擡步去堵人。
“嗐，你們這麽嚇唬人家新人作甚？”小伍走上前攬過兩名內監，“走了，別耽誤了正事。”
那兩人悻悻地回頭看了謝渺幾眼，沒再執著堵人。
采購隊伍兩人一排，小伍從剛才起就一直排在謝渺身側。他無聊地這裏瞅瞅那裏看看，第一時間註意到身側這名一直低著頭的小內監。
小伍來了興致，又看了那眼生小內監好一會兒，這一看把自己給驚著了：這位怎麽在這裏？
他不敢再亂看，本分地低下頭。
沒成想出了宮門沒多久又瞅見自己兩位朋友居然有膽子去攔那位，小伍連忙上前化解。四公主記得他的臉，希望她之後別忘記自己的這次解圍吧。
謝渺不認得小伍，並未將剛剛的插曲放在心上。
他刻意走到一個隱蔽的巷口，出聲道：“夕娘，你在嗎？”
黑色的影子閃過，夕娘恭敬地半蹲下身子，“公主有何吩咐？”
謝渺垂下眼睫，那名坊主派來暗中保護司馬緋的人果然一直都在他身邊。
“幫我備匹快馬還有帷帽，我要出城。”
夕娘沒多問，沒一會兒牽來兩匹馬。
謝渺利落上馬，回頭看向夕娘，“如若我不讓你同去，你還會跟著嗎？”
夕娘的語氣平淡，毫無波瀾，“坊主命我貼身保護您。”
知道是甩不掉她了，謝渺拉起韁繩，“那你跟上吧。”
兩人全速策馬，不到半個時辰就到了地方。
謝渺翻身下馬。
別莊門口不知何時搭起個棚子，司馬緋正和常隨在裏面飲茶。
司馬緋遠遠喊道：“你可算到了！”
謝渺微蹙起眉。
夕娘也在謝渺的身後下了馬背，腳一沾地就沖著司馬緋的方向彎下腰問候。
司馬緋在棚子裏對著謝渺招手，“來來來，累了吧，來喝點茶先歇歇。”
謝渺此時身上穿著內監的衣裳，發絲雜亂，額上還掛著零落的細汗，一臉的風塵仆仆。
司馬緋嫌棄地瞇起眼睛。這廝怎麽把她那副身子造成了個綠王八？
她起身迎了上去，捏起袖子給他擦了擦汗，語氣責備，“你瞧瞧你，怎麽把自己搞成這副模樣。”
這話在旁人看來透著疼惜，公子為佳人拭汗這個舉動也令人賞心悅目。
常隨欣慰地看著這一幕，嘴巴快咧到耳後根了：真好，主子都會心疼人了。
謝渺輕聲問道：“我母親出事了？”
司馬緋靜靜看他，坦誠道：“你莊上的大夫說她沒幾天可活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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