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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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0 章
南大將軍南玄振此番回都城述職僅帶了幾名近衛，南家大軍仍駐守在邊境線上由他麾下老將暫時統帥。
南嶼突然被封了軍銜，劃歸至南玄振麾下，可他的父親打從皇後娘娘的生辰宴回府後就沒再同他說過一句話。
南嶼沒了主帥的調度，白撿個軍銜卻無地可去施展，只得在將軍府上該怎樣過繼續怎樣過。
此時，父子倆相對而坐，默默用膳。
南嶼沒忍住，放下碗筷，正襟危坐。
南玄振見他這樣，繼續細細吃著自己碗裏的飯，吃相之斯文，很難讓人想象這是個久經沙場的鐵血軍人。
“父親，我知你不喜我入朝，可我真心想隨您一同保家衛國。”
南玄振顧自又夾了口飯。
“父親，您就成全孩兒吧。”
南玄振放下碗，直勾勾地看向南嶼。
南嶼撐著膝蓋的十指顫了顫，很快又再次直起身子坐定以示堅決。
南玄振見他目光如此爍爍，也不再繼續去看，他提起筷子夾了一個紅燒雞翅放於兒子的碗中，淡淡道：“吃吧。”
南嶼的眸子中染上了驚喜，音調也略微揚起，“父親？”紅燒雞翅是他最喜歡的菜。
“吃吧，明日我再給你安排軍務。”
南嶼點點頭，順從地夾起碗中的飯菜，吃地很香。
飯後，回到房中的南嶼寫起了拜帖，這拜帖是要送去宮中給司馬緋的。生辰宴那日她一去不返，他對她十分掛心。
如今東桑的幾位皇子公主都尚未嫁娶，也沒有出宮開府，宮外送給幾位公主的拜帖會先由皇後娘娘經手，她首肯了之後才會交到公主們手上。
南嶼的這帖子卻沒過謝蓉芝的手，畢竟他身為外男，明目張膽地會見公主太過惹人非議。
好在梨苑處在皇宮外城，這裏居住著宮中的婢女內監，人員混雜。南嶼花了點心思買通了一名有出宮采購權限的內監，平時就由他幫忙給梨苑偷偷送拜帖。
司馬緋收到拜帖後會托這位名叫小伍的內監回信，如若她可以和南嶼見面，便會令小伍提前告知並去夏洄坊等著，兩人這麽多年來以這種方式保持著聯系。
曉蕓正在院內掃著地，一個鬼鬼祟祟的人影竄進院中，她擡眼望去，入眼的小個子內監可不就是小伍？
內監小伍長著一副瘦小的身板，這種身子骨在內監群體裏慣是被欺負的存在，不過他身手矯健人也夠圓滑，在宮中混得還算不錯。
小伍送拜帖送了那麽多次，對梨苑早就輕車熟路，此時見院內就曉蕓一個人，徹底放松下來。他幾步走到曉蕓身邊從懷中掏出拜帖單手遞出去。
“曉蕓姐姐，喏，你家公主的信。”小伍的年歲應當是比曉蕓大一點的，可是他習慣了對著宮裏的婢女們叫姐姐，這樣顯得嘴甜。
曉蕓接過拜帖，“公主正在休息呢。”她順手打開拜帖，公主說過南嶼公子的拜帖她可以先看過後根據情況緩急再做判斷是否要立即告知主子。
拜帖裏的內容看得曉蕓內心一陣唏噓：瞧瞧人家南公子，對公主一如既往地關懷備至，一直記掛著主子的身子，連見面都要如此小心翼翼地詢問，哪像主子現在處著的那位，寫信只會寫‘安否’敷衍，想見人了還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嘖嘖嘖……
曉蕓覺得南公子這事挺急的，她決定立刻去告知主子，她轉過頭看向小伍，“你先在這等著，我這就去找公主要回信。”
小伍聳聳肩，徑直找了個墻角蹲著休息。
也不知道是孟老太醫的藥確實有效果，還是司馬緋的手法著實精妙，謝渺的頭疾在養了幾天後已經大好。
曉蕓進屋時就看著公主坐在床上看書，她走過去奪下了主子手裏的那本書，語氣略帶責怪，“公主您這才剛好，怎麽又看起這種書來了？”
曉蕓下意識覺得主子在看的應該是策論之類的書，可是定睛一看書封，居然是之前那本《周游列國記》。
額……看來主子是真的喜歡這本書。
小丫頭將書抱在懷裏，又將拜帖遞了過去，“南家公子來了拜帖，您得親自看看。”她在心裏補充道：看看人家南公子的情深厚厚，再比比您的那位謝公子……
都城中還有哪個南家？謝渺不知道南嶼是通過什麽手段給司馬緋送拜帖的，也大約是不感興趣的，不過他還是接過帖子翻開。
幾眼掃過後，謝渺合上帖子，冷冷吐出兩個字，“不見。”入目的文字確實滿含關懷，他看了都要讚一句好一個用情至深的兒郎。
他微微蹙起眉。南嶼不是武將出身嗎？怎麽連這手字都透著風雅……
莫名的，謝渺覺得一眼都不想多看。他將帖子遞回曉蕓，再次冷冷重覆，“不去。”
曉蕓堪堪摸到帖子謝渺就抽走了手，帖子險些掉在地上。
小丫頭嗔怪出聲的同時，熟悉的嘰嘰喳喳聲在屏風後的外間窗臺響起，是小黑來了。
曉蕓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抱著懷裏的拜帖和書出門去找小伍了。
謝渺下床擡步朝窗臺走去。
小黑見屏風後面出來的是謝渺，撲騰起翅膀迎了過來落在他肩上，謝渺順勢取下信箋，這是留風的字跡，說是東西已經送到密室。
司馬緋這些天除了‘安否’之外，還讓小黑分多次送來了白雲巷那處宅邸的地圖。將地圖拼好後，宅邸的結構一目了然，密室、機關也做了簡易的標記。
曉蕓送完小伍重新進了屋，“公主，謝公子大白天送‘安否’來了？”
謝渺抿抿唇，睨向她，“我要出去一趟，你在梨苑守著，誰來了都說我病了。”以往司馬緋不用顧慮宮中有人會找她，大可帶著曉蕓直接出宮瀟灑，更何況梨苑當時還有梅姑姑守著。
可今時不同往日，最近的‘司馬緋’太過招人，先是司馬霜司馬黛兩姐妹，再是餘貴妃，再然後還有皇後娘娘和司馬葶……
指不定什麽時候她們其中的某位就找過來了。
曉蕓明顯不想從，她癟癟嘴，“可是您一個人出去，我不放心呀……”
謝渺不以為意，“無妨，我就去密道那頭的宅邸待著，謝公子也在那。”
小丫頭有氣無力地嘟囔起來，“又是謝公子……”人家南公子長篇大論都換不了主子一封親筆回信……公主就這麽喜歡謝公子嗎？唉……
謝渺走去裏間披好外衫，出來時見小丫頭還杵在原地，再次吩咐道：“梨苑就交給你守了。”
曉蕓能有什麽意見呢？她看起來極為不情願地點了點頭，妥協道：“您放心，我待會兒直接將院門給鎖死咯，誰來了都得給我忽悠回去。”
謝渺人正要走出房門，小丫頭又在他身後出聲，“主子，我可不是因為謝公子才放心您一個人出去的……您自己說了要在密道那邊的宅邸待著，可別離開那了！”
謝渺轉過身微微頷首應承下小丫頭，他原本也沒打算過出那座宅邸。
謝渺順著示意圖很容易找到了地方，他早就知道司馬緋瞞了很多事，對這密室已經見怪不怪。
正直正午，這地方又只有墻角上方有幾個巴掌大的暗窗，室內有些悶熱。
謝渺走到桌案前，隨手拿起一本卷宗翻了幾頁，確實是裝訂成冊的科舉文章。看來餘顯宗並沒有出類似假卷宗這樣的昏招。
謝渺繞過桌案將外衫褪下搭在椅背上，隨後坐下挑出了今年的卷宗，細細翻閱起來。
不知道翻看了多久後，他擡起指尖接觸紙張的一瞬間，書頁即刻自燃。
謝渺反應及時，起身躲過了竄上來的火苗，那本卷宗也掉落在地。
可桌上擺放著的卷宗也開始一本接著一本燃起，火勢一觸即發，掉落在地上的卷宗很快將木質地板也引燃。
謝渺原本還想著救下卷宗，不過一會兒功夫現在連救下自己都有些困難。
他起身快步走到門口，看著緊閉的房門才想起來房內開門的機關就在那個書案的下方，他轉眸望去，那裏已經是一片火海。
謝渺的額頭上悶出了許多豆大的汗珠，他緊盯著書案，火光在他的眸中暢快躍動。
當下已是死局。
他松開了緊攥著的拳頭，也不知道是說給誰聽，喃喃開口，“如若真死了，就別換回來了……”就讓她用他的身子好好活下去，挺好。
……
司馬緋讓留風領著她以最快的腳程趕了過來，密室位置隱蔽，他們到時並沒有看見火光沖天的景象，不過那處飄出的幾縷黑色濃煙已經說明了事態的嚴重性。
司馬緋幾乎本能地沖到井邊打了一桶水直接澆在身上，擡起袖子捂住口鼻就作勢要往裏沖。
留風眼疾手快地抓住自家主子的袖子，大喊道：“公子！您不要命啦！”
司馬緋嘗試甩開手臂上的禁錮，卻怎麽也甩不掉，她惡狠狠地瞪向留風，雙目赤紅，“給我放開！”
“主子……”留風的眼中流過一絲慌亂無助，手上的力道卻半分未減。
司馬緋使出了全身的勁兒去掙紮，“我讓你放開！”
留風搖了搖頭，仍舊死死扣住自家公子。他不能眼睜睜看著主子去送死……
司馬緋一字一頓地向留風強調，“他！不！能！死！”
留風囁嚅了下唇，沒答。
“我說了，他不能死！”司馬緋的這聲喊得淒厲至極，震得留風一瞬間失了神，手上的力道也沒跟上。
司馬緋成功掙開了束縛，毫不猶豫地一頭朝房門紮進去。密室離這裏有些距離，回廊上還沒有濃煙飄出，代表著密室的門沒被打開，謝渺極有可能正被困在裏面！
意識到這點，司馬緋猛然朝那個方向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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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大將軍南玄振此番回都城述職僅帶了幾名近衛，南家大軍仍駐守在邊境線上由他麾下老將暫時統帥。
南嶼突然被封了軍銜，劃歸至南玄振麾下，可他的父親打從皇後娘娘的生辰宴回府後就沒再同他說過一句話。
南嶼沒了主帥的調度，白撿個軍銜卻無地可去施展，只得在將軍府上該怎樣過繼續怎樣過。
此時，父子倆相對而坐，默默用膳。
南嶼沒忍住，放下碗筷，正襟危坐。
南玄振見他這樣，繼續細細吃著自己碗裏的飯，吃相之斯文，很難讓人想象這是個久經沙場的鐵血軍人。
“父親，我知你不喜我入朝，可我真心想隨您一同保家衛國。”
南玄振顧自又夾了口飯。
“父親，您就成全孩兒吧。”
南玄振放下碗，直勾勾地看向南嶼。
南嶼撐著膝蓋的十指顫了顫，很快又再次直起身子坐定以示堅決。
南玄振見他目光如此爍爍，也不再繼續去看，他提起筷子夾了一個紅燒雞翅放於兒子的碗中，淡淡道：“吃吧。”
南嶼的眸子中染上了驚喜，音調也略微揚起，“父親？”紅燒雞翅是他最喜歡的菜。
“吃吧，明日我再給你安排軍務。”
南嶼點點頭，順從地夾起碗中的飯菜，吃地很香。
飯後，回到房中的南嶼寫起了拜帖，這拜帖是要送去宮中給司馬緋的。生辰宴那日她一去不返，他對她十分掛心。
如今東桑的幾位皇子公主都尚未嫁娶，也沒有出宮開府，宮外送給幾位公主的拜帖會先由皇後娘娘經手，她首肯了之後才會交到公主們手上。
南嶼的這帖子卻沒過謝蓉芝的手，畢竟他身為外男，明目張膽地會見公主太過惹人非議。
好在梨苑處在皇宮外城，這裏居住著宮中的婢女內監，人員混雜。南嶼花了點心思買通了一名有出宮采購權限的內監，平時就由他幫忙給梨苑偷偷送拜帖。
司馬緋收到拜帖後會托這位名叫小伍的內監回信，如若她可以和南嶼見面，便會令小伍提前告知並去夏洄坊等著，兩人這麽多年來以這種方式保持著聯系。
曉蕓正在院內掃著地，一個鬼鬼祟祟的人影竄進院中，她擡眼望去，入眼的小個子內監可不就是小伍？
內監小伍長著一副瘦小的身板，這種身子骨在內監群體裏慣是被欺負的存在，不過他身手矯健人也夠圓滑，在宮中混得還算不錯。
小伍送拜帖送了那麽多次，對梨苑早就輕車熟路，此時見院內就曉蕓一個人，徹底放松下來。他幾步走到曉蕓身邊從懷中掏出拜帖單手遞出去。
“曉蕓姐姐，喏，你家公主的信。”小伍的年歲應當是比曉蕓大一點的，可是他習慣了對著宮裏的婢女們叫姐姐，這樣顯得嘴甜。
曉蕓接過拜帖，“公主正在休息呢。”她順手打開拜帖，公主說過南嶼公子的拜帖她可以先看過後根據情況緩急再做判斷是否要立即告知主子。
拜帖裏的內容看得曉蕓內心一陣唏噓：瞧瞧人家南公子，對公主一如既往地關懷備至，一直記掛著主子的身子，連見面都要如此小心翼翼地詢問，哪像主子現在處著的那位，寫信只會寫‘安否’敷衍，想見人了還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嘖嘖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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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是孟老太醫的藥確實有效果，還是司馬緋的手法著實精妙，謝渺的頭疾在養了幾天後已經大好。
曉蕓進屋時就看著公主坐在床上看書，她走過去奪下了主子手裏的那本書，語氣略帶責怪，“公主您這才剛好，怎麽又看起這種書來了？”
曉蕓下意識覺得主子在看的應該是策論之類的書，可是定睛一看書封，居然是之前那本《周游列國記》。
額……看來主子是真的喜歡這本書。
小丫頭將書抱在懷裏，又將拜帖遞了過去，“南家公子來了拜帖，您得親自看看。”她在心裏補充道：看看人家南公子的情深厚厚，再比比您的那位謝公子……
都城中還有哪個南家？謝渺不知道南嶼是通過什麽手段給司馬緋送拜帖的，也大約是不感興趣的，不過他還是接過帖子翻開。
幾眼掃過後，謝渺合上帖子，冷冷吐出兩個字，“不見。”入目的文字確實滿含關懷，他看了都要讚一句好一個用情至深的兒郎。
他微微蹙起眉。南嶼不是武將出身嗎？怎麽連這手字都透著風雅……
莫名的，謝渺覺得一眼都不想多看。他將帖子遞回曉蕓，再次冷冷重覆，“不去。”
曉蕓堪堪摸到帖子謝渺就抽走了手，帖子險些掉在地上。
小丫頭嗔怪出聲的同時，熟悉的嘰嘰喳喳聲在屏風後的外間窗臺響起，是小黑來了。
曉蕓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抱著懷裏的拜帖和書出門去找小伍了。
謝渺下床擡步朝窗臺走去。
小黑見屏風後面出來的是謝渺，撲騰起翅膀迎了過來落在他肩上，謝渺順勢取下信箋，這是留風的字跡，說是東西已經送到密室。
司馬緋這些天除了‘安否’之外，還讓小黑分多次送來了白雲巷那處宅邸的地圖。將地圖拼好後，宅邸的結構一目了然，密室、機關也做了簡易的標記。
曉蕓送完小伍重新進了屋，“公主，謝公子大白天送‘安否’來了？”
謝渺抿抿唇，睨向她，“我要出去一趟，你在梨苑守著，誰來了都說我病了。”以往司馬緋不用顧慮宮中有人會找她，大可帶著曉蕓直接出宮瀟灑，更何況梨苑當時還有梅姑姑守著。
可今時不同往日，最近的‘司馬緋’太過招人，先是司馬霜司馬黛兩姐妹，再是餘貴妃，再然後還有皇後娘娘和司馬葶……
指不定什麽時候她們其中的某位就找過來了。
曉蕓明顯不想從，她癟癟嘴，“可是您一個人出去，我不放心呀……”
謝渺不以為意，“無妨，我就去密道那頭的宅邸待著，謝公子也在那。”
小丫頭有氣無力地嘟囔起來，“又是謝公子……”人家南公子長篇大論都換不了主子一封親筆回信……公主就這麽喜歡謝公子嗎？唉……
謝渺走去裏間披好外衫，出來時見小丫頭還杵在原地，再次吩咐道：“梨苑就交給你守了。”
曉蕓能有什麽意見呢？她看起來極為不情願地點了點頭，妥協道：“您放心，我待會兒直接將院門給鎖死咯，誰來了都得給我忽悠回去。”
謝渺人正要走出房門，小丫頭又在他身後出聲，“主子，我可不是因為謝公子才放心您一個人出去的……您自己說了要在密道那邊的宅邸待著，可別離開那了！”
謝渺轉過身微微頷首應承下小丫頭，他原本也沒打算過出那座宅邸。
謝渺順著示意圖很容易找到了地方，他早就知道司馬緋瞞了很多事，對這密室已經見怪不怪。
正直正午，這地方又只有墻角上方有幾個巴掌大的暗窗，室內有些悶熱。
謝渺走到桌案前，隨手拿起一本卷宗翻了幾頁，確實是裝訂成冊的科舉文章。看來餘顯宗並沒有出類似假卷宗這樣的昏招。
謝渺繞過桌案將外衫褪下搭在椅背上，隨後坐下挑出了今年的卷宗，細細翻閱起來。
不知道翻看了多久後，他擡起指尖接觸紙張的一瞬間，書頁即刻自燃。
謝渺反應及時，起身躲過了竄上來的火苗，那本卷宗也掉落在地。
可桌上擺放著的卷宗也開始一本接著一本燃起，火勢一觸即發，掉落在地上的卷宗很快將木質地板也引燃。
謝渺原本還想著救下卷宗，不過一會兒功夫現在連救下自己都有些困難。
他起身快步走到門口，看著緊閉的房門才想起來房內開門的機關就在那個書案的下方，他轉眸望去，那裏已經是一片火海。
謝渺的額頭上悶出了許多豆大的汗珠，他緊盯著書案，火光在他的眸中暢快躍動。
當下已是死局。
他松開了緊攥著的拳頭，也不知道是說給誰聽，喃喃開口，“如若真死了，就別換回來了……”就讓她用他的身子好好活下去，挺好。
……
司馬緋讓留風領著她以最快的腳程趕了過來，密室位置隱蔽，他們到時並沒有看見火光沖天的景象，不過那處飄出的幾縷黑色濃煙已經說明了事態的嚴重性。
司馬緋幾乎本能地沖到井邊打了一桶水直接澆在身上，擡起袖子捂住口鼻就作勢要往裏沖。
留風眼疾手快地抓住自家主子的袖子，大喊道：“公子！您不要命啦！”
司馬緋嘗試甩開手臂上的禁錮，卻怎麽也甩不掉，她惡狠狠地瞪向留風，雙目赤紅，“給我放開！”
“主子……”留風的眼中流過一絲慌亂無助，手上的力道卻半分未減。
司馬緋使出了全身的勁兒去掙紮，“我讓你放開！”
留風搖了搖頭，仍舊死死扣住自家公子。他不能眼睜睜看著主子去送死……
司馬緋一字一頓地向留風強調，“他！不！能！死！”
留風囁嚅了下唇，沒答。
“我說了，他不能死！”司馬緋的這聲喊得淒厲至極，震得留風一瞬間失了神，手上的力道也沒跟上。
司馬緋成功掙開了束縛，毫不猶豫地一頭朝房門紮進去。密室離這裏有些距離，回廊上還沒有濃煙飄出，代表著密室的門沒被打開，謝渺極有可能正被困在裏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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