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關燈
小
中
大
第 3 章
岳漫小聲說道：“謝公子看四公主的眼神很是不善啊……”
幾女面面相覷，看來最近的傳聞對謝公子的影響頗深。他這次如此反常也是上趕著找司馬緋問罪來了！
司馬黛不由喃喃道：“還好上次那事推到四皇姐身上去了，不然現在惹謝十三郎厭煩的就是我了。”
司馬霜忙示意她噤聲，“噓！快別說了……”她換上端莊的笑容輕踱到披著謝渺皮囊的司馬緋跟前，“謝公子，你怎麽來了？”
這人都湊上來搭話了，司馬緋也只好收回視線。不過她沒有看向司馬霜，而是轉頭望向跪在殿中央的曉蕓，“我來的好像不是時候？”
見那丫頭的正經主子來了，謝渺這會兒顯得比方才更加悠然自得，顧自倒茶品了起來。
司馬緋餘光中瞟見謝渺的動靜，心中窩火更甚：他就眼見著曉蕓這樣被辱？
“謝、謝公子！”司馬黛也湊了上來，“這個、這個侍女……她、她……”她第一次靠他這麽近，心中早就難以自持，到嘴邊的話也支支吾吾了半天說不出下文。
司馬霜伸手打斷她，“讓謝公子見笑了，那是四皇妹的貼身侍女，方才犯了點小錯，四皇妹正在責罰她。”
司馬黛忙附和道：“是的是的！四皇姐可兇了！”她轉頭去拉這會兒才跟上來的岳漫，“你說是吧？”
岳漫被拉得險些站不穩，穩了穩身子施施然行禮道：“見過謝公子，四公主確實在教訓婢女，我們勸不過她。”
謝渺仍顧自坐在位子上，視線都沒有擡一下，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司馬緋聽了幾女的話只覺得一陣無語。
現在那副身子裏裝著的可是謝渺，像他這種名士，最是要臉面，哪怕要責罰人也不會當眾鬧出這麽不好看的場面。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發展出這副場面，但是謝渺看起來不想管的樣子，她得激一激他。
‘謝十三’擡步向‘四公主’走去，停在了桌前，鄭重地行了一個問候禮。
見這一幕，幾女的表情各有色彩。
眾所周知，謝渺從來不會主動離一名貴女這麽近，還這般和顏問候，他慣常喜歡避嫌。
幾女現在看不見謝公子的表情，但謝渺看得很清楚。
原本屬於他的那雙眸子裏此時蘊滿了脅迫之意，眼珠子骨碌碌地各種示意，似乎在說……
——你管不管？你不管我可用你這副身子來管了？
兩人目光久久相接，似有微妙的火花四濺開來。
估摸著他大概是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司馬緋挑了挑眉，揚聲道：“謝某聽聞四公主是良善之人……”
遠處的幾女聽聞此話驚掉了下巴。
“良、良善之人？”司馬黛木訥地重覆了一遍。
岳漫蹙起眉頭，“宮外居然還有四公主的這種傳聞？”
司馬霜暗暗咬牙，同時攥緊了手中的衣袖。
謝渺的嘴邊難得噙上了淡淡的笑意……
他只是覺得眼前這張原本屬於自己的臉，現在看起來生動極了。
謝渺配合地起身回禮，“謝公子不必多說。”
說完，他朝仍趴跪在地上不時朝這邊偷瞄的曉蕓示意，“起來吧。”
曉蕓這次聞言趕緊爬了起來，她膝蓋跪地生疼，一路屁顛屁顛地來到自家主子身後站好。
司馬緋淡笑道：“四公主果真是良善之人。”
謝渺擡手謙虛頷首，“多謝公子謬讚。”
嘖，瞧他用她身子這禮數做的，還怪好看的。司馬緋忍不住多探究了幾眼。
幾女心裏已經急了。這兩人之間的氛圍怎麽、怎麽就變成這樣了？
司馬黛悄悄拉過岳漫，“謝公子應當十分厭惡司馬緋才是，怎麽現在不僅不躲，還誇上了？”
岳漫失神地喃喃道：“怕不是上次那一撲……直接讓謝公子記掛上了？”
聽了這話，司馬黛的眼珠子瞪得更圓了。
司馬緋繼續對謝渺笑道：“公主不介意此次宴席我入座鄰席吧？”
聽到這話，幾女再也按捺不住，紛紛向這邊疾步而來。
謝渺從善如流地擡手示意，“當然不介意，謝公子請坐。”
司馬緋正要入座，幾女已經上前來攔。
司馬霜臉上那是萬分為難，“不可，謝公子是上賓，怎麽能坐在這呢？”
這裏可是殿角，身為絕世公子的謝家十三郎怎麽能坐在這麽不起眼的犄角旮旯……
公子似是不明白她的話外之音，“四公主都能坐這，在下自然也能坐這。”
這相護之意太明顯了，只怕是上次那一撲真的讓謝公子看上了那個冒失的‘四公主’！
司馬黛心中不甘，下定決心要將真相告知，“謝公子，上次宴席……”
公子打斷她的話，“上次的事不用再提，四公主真性情，在下並不在意。”說完還沖四公主頷首示意。
司馬黛看見這一幕急得眼眶都紅了，她還想繼續和盤托出，“可是上次那人明明……”
司馬霜自然想得到小妹的心思，趕緊拉住她，“謝公子都這麽說了，我們也回去入座吧。”
回去的路上她小聲奚落著，“你是想讓人知道我連自己的親妹妹都認不清嗎？”真是蠢笨！居然想在謝公子面前駁她顏面！
司馬黛很委屈，“可我……”
“閉嘴！”虧得上次那般為她著想！
幾女總算離去，司馬緋也如願以償地順利入座。常隨跟在她身後心裏暗忖：主子前幾天連旁邊這位的名字都不想聽，今天這是鬧哪一出？還主動坐人家邊上了？
曉蕓此時也乖順靜立：主子果真失憶了，以前她最煩這些表面作態完美的世家公子，尤其是這位世家公子之首。如今也能這般和顏悅色地交談了……
謝渺很快打斷了曉蕓的思考，他示意小丫頭上前來倒茶，意有所指道：“你覺得我今天這套新換的衣裳如何？”
曉蕓歪著腦袋，“啊？”她舉著茶壺擋了擋，將聲音壓得低低的，“您這衣裳不是穿過好幾次了嗎？”
坐在一旁的司馬緋眉眼一跳，這哪裏是在問曉蕓？這是為著剛才那番動靜在問她：他這副皮囊好不好使？
司馬緋擡了擡袖子，“常隨你瞧瞧。”
被忽然喚道的常隨急忙湊近查看，卻沒看出個所以然來：公子這袖子是臟了？好像也沒有吧……
司馬緋接著說道：“今天我這衣裳雖然看著好看，但是穿著太不舒服了。”她嫌棄地甩了甩袖子，“下次莫要再拿出來了。”這副皮囊美則美矣但是她嫌棄。
常隨莫名其妙，“是……”這衣服明明之前主子經常穿，怎麽突然就穿著不舒服了？主子這性子真是越發讓人琢磨不透了。
謝渺對司馬緋這態度也沒在意，只是開口提議道：“不如公子去換身衣裳如何？”
司馬緋自然能夠聽出他是在暗示他們現在就出去，想辦法把身子換回來。可這個節骨眼上他倆雙雙離席的話，太過引人矚目，司馬霜幾人不會坐視不管。
司馬緋略微一忖，答道：“宴會就要開始了，在下如若這會兒離席，怕是會讓大公主費心，罷了。”
謝渺會意，微微頷首，不再答話。
司馬緋放下茶杯，再次喚道：“常隨。”
再次被叫到的某人又趕緊湊上前附耳。
司馬緋的聲音卻並不算小，“我聽說城中有家名叫‘夏洄坊’的成衣鋪不錯，你幫我安排明日午後去那一趟。”
常隨捂住有些振聾發聵的耳朵，“是……”這成衣鋪當真這麽好？公子居然要親自登門。
曉蕓本來在謝渺的身後眼觀鼻鼻觀心，聽了這話眼角不自然地跳了跳。
她再去看自家主子的反應，後者此時像是什麽都沒聽到般，仍然淡定自若地品著茶。
這時候受邀的公子貴女們已經開始陸續到場，眾人很快就關註到了鄰席而坐的司馬緋和謝渺。
他們紛紛詫異這副畫面，也好奇這兩人如今的關系。
來給謝渺敬酒的人不斷，卻都只見這二人全程沒有任何交流，各自規規矩矩地用膳觀席，眾人心中的疑惑更深了。
這場宴席終究沒人上趕著去取笑司馬緋半句。
第二日，都城人們口中的風向變了。
群眾們喜歡聽八卦，也喜歡演繹八卦。
傳聞從司馬緋癡迷謝渺投懷送抱遭拒，變成了佳人醉酒一摔公子相救不及，兩人暗生情愫，再次相遇時鄰席而坐，默契無言。
司馬緋聽完常隨的稟報後嘆了口氣，換魂這種離奇的事情讓她和謝渺不得不扯上些關系，等這身子真的換回來，她的麻煩估計還在後面。
先別說都城裏有多少待字閨中的貴女一心傾慕謝渺，就連宮中她那幾位皇姐皇妹，也是一個個想嫁謝渺想得很。
司馬緋不屑地低頭看向這幅身子：這人有什麽好的？
她伸手對著胸膛摸了一把：不就是……
額？
她又摸了一把……
手感好像還不錯？
司馬緋終於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麽，耳根子也紅了起來。
常隨在一旁面露鄙夷，“公子？”
司馬緋稍微扯高了點嗓門掩飾內心的慌亂，“備、備衣！”
……
謝渺一向認床，可司馬緋這床榻他居然睡得十分舒服。
曉蕓端著水從屋外走進來，她繞過屏風來到內間，只見她家公主正盯著床榻出神。
她本不想出聲打擾，不過眼下確實有要緊事，“主子，南家公子來了拜帖。”
謝渺回過神來：南家公子……南嶼？
——南家少將軍南嶼要和四公主定親了。
謝渺垂下眼睫。
曉蕓笑了笑，“他或許是聽了今早都城中的傳聞。”
“什麽傳聞？”
曉蕓的語氣更加輕快了，“都在說謝家十三郎和公主您經過上次那事後看對了眼，情投意合、互為知己呢！”
謝渺抿了抿唇。
看來南嶼是找司馬緋討說法來了。
這兩人定親是一年後的事情，謝渺不知道司馬緋和南嶼在現在這個時間點是什麽關系，也不想知道。
“你去回絕掉，就說我頭疾犯了。”
……
午後，謝渺和曉蕓來到夏洄坊。
兩人一邊進門，小丫頭一邊嘟囔道：“主子您說巧不巧，謝公子說的鋪子正好就是……”
此時，一位氣勢不凡的公子從坊內迎面走了出來。
看清來人，曉蕓頓時大驚失色，舌頭一打結話也說不順了，“南、南……”
南嶼皺眉看向謝渺先一步開口，“阿緋，你怎麽在這？”
謝渺對上來人的目光緊抿起唇。
這時只聽車輪軲轆聲停在不遠處。
司馬緋撩開車簾就看到夏洄坊門口站了幾個人。
南嶼和用著她那副身子的謝渺正大眼瞪小眼，氣氛十分微妙，曉蕓則在一旁手足無措的樣子。
司馬緋正猶豫著要不要直接離開，南嶼已經將視線掃了過來並迅速沈下臉。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
岳漫小聲說道：“謝公子看四公主的眼神很是不善啊……”
幾女面面相覷，看來最近的傳聞對謝公子的影響頗深。他這次如此反常也是上趕著找司馬緋問罪來了！
司馬黛不由喃喃道：“還好上次那事推到四皇姐身上去了，不然現在惹謝十三郎厭煩的就是我了。”
司馬霜忙示意她噤聲，“噓！快別說了……”她換上端莊的笑容輕踱到披著謝渺皮囊的司馬緋跟前，“謝公子，你怎麽來了？”
這人都湊上來搭話了，司馬緋也只好收回視線。不過她沒有看向司馬霜，而是轉頭望向跪在殿中央的曉蕓，“我來的好像不是時候？”
見那丫頭的正經主子來了，謝渺這會兒顯得比方才更加悠然自得，顧自倒茶品了起來。
司馬緋餘光中瞟見謝渺的動靜，心中窩火更甚：他就眼見著曉蕓這樣被辱？
“謝、謝公子！”司馬黛也湊了上來，“這個、這個侍女……她、她……”她第一次靠他這麽近，心中早就難以自持，到嘴邊的話也支支吾吾了半天說不出下文。
司馬霜伸手打斷她，“讓謝公子見笑了，那是四皇妹的貼身侍女，方才犯了點小錯，四皇妹正在責罰她。”
司馬黛忙附和道：“是的是的！四皇姐可兇了！”她轉頭去拉這會兒才跟上來的岳漫，“你說是吧？”
岳漫被拉得險些站不穩，穩了穩身子施施然行禮道：“見過謝公子，四公主確實在教訓婢女，我們勸不過她。”
謝渺仍顧自坐在位子上，視線都沒有擡一下，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司馬緋聽了幾女的話只覺得一陣無語。
現在那副身子裏裝著的可是謝渺，像他這種名士，最是要臉面，哪怕要責罰人也不會當眾鬧出這麽不好看的場面。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發展出這副場面，但是謝渺看起來不想管的樣子，她得激一激他。
‘謝十三’擡步向‘四公主’走去，停在了桌前，鄭重地行了一個問候禮。
見這一幕，幾女的表情各有色彩。
眾所周知，謝渺從來不會主動離一名貴女這麽近，還這般和顏問候，他慣常喜歡避嫌。
幾女現在看不見謝公子的表情，但謝渺看得很清楚。
原本屬於他的那雙眸子裏此時蘊滿了脅迫之意，眼珠子骨碌碌地各種示意，似乎在說……
——你管不管？你不管我可用你這副身子來管了？
兩人目光久久相接，似有微妙的火花四濺開來。
估摸著他大概是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司馬緋挑了挑眉，揚聲道：“謝某聽聞四公主是良善之人……”
遠處的幾女聽聞此話驚掉了下巴。
“良、良善之人？”司馬黛木訥地重覆了一遍。
岳漫蹙起眉頭，“宮外居然還有四公主的這種傳聞？”
司馬霜暗暗咬牙，同時攥緊了手中的衣袖。
謝渺的嘴邊難得噙上了淡淡的笑意……
他只是覺得眼前這張原本屬於自己的臉，現在看起來生動極了。
謝渺配合地起身回禮，“謝公子不必多說。”
說完，他朝仍趴跪在地上不時朝這邊偷瞄的曉蕓示意，“起來吧。”
曉蕓這次聞言趕緊爬了起來，她膝蓋跪地生疼，一路屁顛屁顛地來到自家主子身後站好。
司馬緋淡笑道：“四公主果真是良善之人。”
謝渺擡手謙虛頷首，“多謝公子謬讚。”
嘖，瞧他用她身子這禮數做的，還怪好看的。司馬緋忍不住多探究了幾眼。
幾女心裏已經急了。這兩人之間的氛圍怎麽、怎麽就變成這樣了？
司馬黛悄悄拉過岳漫，“謝公子應當十分厭惡司馬緋才是，怎麽現在不僅不躲，還誇上了？”
岳漫失神地喃喃道：“怕不是上次那一撲……直接讓謝公子記掛上了？”
聽了這話，司馬黛的眼珠子瞪得更圓了。
司馬緋繼續對謝渺笑道：“公主不介意此次宴席我入座鄰席吧？”
聽到這話，幾女再也按捺不住，紛紛向這邊疾步而來。
謝渺從善如流地擡手示意，“當然不介意，謝公子請坐。”
司馬緋正要入座，幾女已經上前來攔。
司馬霜臉上那是萬分為難，“不可，謝公子是上賓，怎麽能坐在這呢？”
這裏可是殿角，身為絕世公子的謝家十三郎怎麽能坐在這麽不起眼的犄角旮旯……
公子似是不明白她的話外之音，“四公主都能坐這，在下自然也能坐這。”
這相護之意太明顯了，只怕是上次那一撲真的讓謝公子看上了那個冒失的‘四公主’！
司馬黛心中不甘，下定決心要將真相告知，“謝公子，上次宴席……”
公子打斷她的話，“上次的事不用再提，四公主真性情，在下並不在意。”說完還沖四公主頷首示意。
司馬黛看見這一幕急得眼眶都紅了，她還想繼續和盤托出，“可是上次那人明明……”
司馬霜自然想得到小妹的心思，趕緊拉住她，“謝公子都這麽說了，我們也回去入座吧。”
回去的路上她小聲奚落著，“你是想讓人知道我連自己的親妹妹都認不清嗎？”真是蠢笨！居然想在謝公子面前駁她顏面！
司馬黛很委屈，“可我……”
“閉嘴！”虧得上次那般為她著想！
幾女總算離去，司馬緋也如願以償地順利入座。常隨跟在她身後心裏暗忖：主子前幾天連旁邊這位的名字都不想聽，今天這是鬧哪一出？還主動坐人家邊上了？
曉蕓此時也乖順靜立：主子果真失憶了，以前她最煩這些表面作態完美的世家公子，尤其是這位世家公子之首。如今也能這般和顏悅色地交談了……
謝渺很快打斷了曉蕓的思考，他示意小丫頭上前來倒茶，意有所指道：“你覺得我今天這套新換的衣裳如何？”
曉蕓歪著腦袋，“啊？”她舉著茶壺擋了擋，將聲音壓得低低的，“您這衣裳不是穿過好幾次了嗎？”
坐在一旁的司馬緋眉眼一跳，這哪裏是在問曉蕓？這是為著剛才那番動靜在問她：他這副皮囊好不好使？
司馬緋擡了擡袖子，“常隨你瞧瞧。”
被忽然喚道的常隨急忙湊近查看，卻沒看出個所以然來：公子這袖子是臟了？好像也沒有吧……
司馬緋接著說道：“今天我這衣裳雖然看著好看，但是穿著太不舒服了。”她嫌棄地甩了甩袖子，“下次莫要再拿出來了。”這副皮囊美則美矣但是她嫌棄。
常隨莫名其妙，“是……”這衣服明明之前主子經常穿，怎麽突然就穿著不舒服了？主子這性子真是越發讓人琢磨不透了。
謝渺對司馬緋這態度也沒在意，只是開口提議道：“不如公子去換身衣裳如何？”
司馬緋自然能夠聽出他是在暗示他們現在就出去，想辦法把身子換回來。可這個節骨眼上他倆雙雙離席的話，太過引人矚目，司馬霜幾人不會坐視不管。
司馬緋略微一忖，答道：“宴會就要開始了，在下如若這會兒離席，怕是會讓大公主費心，罷了。”
謝渺會意，微微頷首，不再答話。
司馬緋放下茶杯，再次喚道：“常隨。”
再次被叫到的某人又趕緊湊上前附耳。
司馬緋的聲音卻並不算小，“我聽說城中有家名叫‘夏洄坊’的成衣鋪不錯，你幫我安排明日午後去那一趟。”
常隨捂住有些振聾發聵的耳朵，“是……”這成衣鋪當真這麽好？公子居然要親自登門。
曉蕓本來在謝渺的身後眼觀鼻鼻觀心，聽了這話眼角不自然地跳了跳。
她再去看自家主子的反應，後者此時像是什麽都沒聽到般，仍然淡定自若地品著茶。
這時候受邀的公子貴女們已經開始陸續到場，眾人很快就關註到了鄰席而坐的司馬緋和謝渺。
他們紛紛詫異這副畫面，也好奇這兩人如今的關系。
來給謝渺敬酒的人不斷，卻都只見這二人全程沒有任何交流，各自規規矩矩地用膳觀席，眾人心中的疑惑更深了。
這場宴席終究沒人上趕著去取笑司馬緋半句。
第二日，都城人們口中的風向變了。
群眾們喜歡聽八卦，也喜歡演繹八卦。
傳聞從司馬緋癡迷謝渺投懷送抱遭拒，變成了佳人醉酒一摔公子相救不及，兩人暗生情愫，再次相遇時鄰席而坐，默契無言。
司馬緋聽完常隨的稟報後嘆了口氣，換魂這種離奇的事情讓她和謝渺不得不扯上些關系，等這身子真的換回來，她的麻煩估計還在後面。
先別說都城裏有多少待字閨中的貴女一心傾慕謝渺，就連宮中她那幾位皇姐皇妹，也是一個個想嫁謝渺想得很。
司馬緋不屑地低頭看向這幅身子：這人有什麽好的？
她伸手對著胸膛摸了一把：不就是……
額？
她又摸了一把……
手感好像還不錯？
司馬緋終於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麽，耳根子也紅了起來。
常隨在一旁面露鄙夷，“公子？”
司馬緋稍微扯高了點嗓門掩飾內心的慌亂，“備、備衣！”
……
謝渺一向認床，可司馬緋這床榻他居然睡得十分舒服。
曉蕓端著水從屋外走進來，她繞過屏風來到內間，只見她家公主正盯著床榻出神。
她本不想出聲打擾，不過眼下確實有要緊事，“主子，南家公子來了拜帖。”
謝渺回過神來：南家公子……南嶼？
——南家少將軍南嶼要和四公主定親了。
謝渺垂下眼睫。
曉蕓笑了笑，“他或許是聽了今早都城中的傳聞。”
“什麽傳聞？”
曉蕓的語氣更加輕快了，“都在說謝家十三郎和公主您經過上次那事後看對了眼，情投意合、互為知己呢！”
謝渺抿了抿唇。
看來南嶼是找司馬緋討說法來了。
這兩人定親是一年後的事情，謝渺不知道司馬緋和南嶼在現在這個時間點是什麽關系，也不想知道。
“你去回絕掉，就說我頭疾犯了。”
……
午後，謝渺和曉蕓來到夏洄坊。
兩人一邊進門，小丫頭一邊嘟囔道：“主子您說巧不巧，謝公子說的鋪子正好就是……”
此時，一位氣勢不凡的公子從坊內迎面走了出來。
看清來人，曉蕓頓時大驚失色，舌頭一打結話也說不順了，“南、南……”
南嶼皺眉看向謝渺先一步開口，“阿緋，你怎麽在這？”
謝渺對上來人的目光緊抿起唇。
這時只聽車輪軲轆聲停在不遠處。
司馬緋撩開車簾就看到夏洄坊門口站了幾個人。
南嶼和用著她那副身子的謝渺正大眼瞪小眼，氣氛十分微妙，曉蕓則在一旁手足無措的樣子。
司馬緋正猶豫著要不要直接離開，南嶼已經將視線掃了過來並迅速沈下臉。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