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

任何男人面對一個蘇音音這樣的女孩子躺在懷裏，都不可能無動於衷，蘇夢枕除外，他本來就身體不好，就這樣了他還整天想東想西，算計這算計那的，對男女之情自然想得少，偶爾想的也不過是有個人能陪著他。

正常男女之間是怎麽相處的蘇夢枕其實並不了解，何況蘇音音這張看起來很幼齒的臉，她看起來不像二十多了，倒像十五六歲的少女，那種清純的眼神，稚嫩的臉，蘇夢枕實在有點負罪感。

蘇夢枕再次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懷裏的，蘇音音正仰著頭看著他，這麽看著她好像年齡更小了，像樓裏人家養的小女兒，過年跟他磕頭拜年要紅包那種，蘇夢枕別過了臉不敢看她。

這個動作把蘇音音氣到了：“你別過臉是什麽意思，我長得很醜你不想看嗎？”

她生起氣來，小臉變得紅彤彤的，還很燙，那種滾燙地溫度，透過衣服傳到了蘇夢枕胸膛上，大冬天的，像一個小暖爐，蘇夢枕從來沒有這麽暖和過。

蘇夢枕趕緊轉過頭來否認：“你怎麽會醜，你很好看一點都不醜。”

轉過頭來就再也沒法再不看她了，絕色美人平時好看，生氣發怒的時候更好看，怒氣讓她的臉，眼睛，更加生動起來，像一池碧波被風吹過，她呼吸的時候微微起伏的胸口更美不勝收。

面對這麽美的一張臉，蘇夢枕到底沒忍住，什麽不喜歡年齡小的，都漂亮到這個程度了，足夠把人腦子美迷糊了，蘇夢枕低頭在這張漂亮的臉上親了一下。

然後就沒有任何動作了，只是盯著蘇音音看，好像光看著她就已經足夠幸福。

蘇夢枕這輩子擁有的幸福快樂的時間很少，他一生下來就是重病，時刻和病痛相伴。時間久了，他都習慣了，習慣了在沈默無聲中和痛苦為伴，在絕望和孤獨中等待下一個黎明，或許沒有黎明，或許他明天就醒不過來。

這樣輕松快樂的時候真的很少，美好得讓他覺得這好像一個夢，他很慶幸自己當初留下了蘇音音，擁有過這份幸福，他就沒有那麽多遺憾了，上天雖然對他不公平，剝削了他太多東西，原來都補償在這裏。蘇夢枕忍不住把蘇音音抱緊了點。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蘇音音差點一個鯉魚打挺翻身起來，她沒有吃過豬肉，還沒有見過豬跑嗎？別的人談戀愛也這樣嗎？連親嘴都沒有一個嗎？親臉是做什麽，小學生談戀愛嗎？

蘇音音現在不一樣了，她以前是只想有口飯吃就行了，後來她發現，蘇夢枕嘴上不說，但是什麽都願意給她，她簡直可以為所欲為，慢慢她就囂張起來了，她開始不滿足於吃得飽穿得暖，她還要有人愛她，她想談個戀愛。

這過分嗎？這不過分啊，她也算為蘇夢枕付出很多精力了，甚至開始學習管理金風細雨樓，還有她長得那麽可愛，這都是她應得的。

蘇音音小手拉住了蘇夢枕衣領，慢慢往下拉，蘇夢枕沒有辦法拒絕，但是誰會拒絕啊，蘇夢枕像是認命了一樣，慢慢親上了那張嫣紅的小嘴，柔軟得要命，還甜得要命，蘇夢枕這輩子吃過的所有糖都沒有這麽甜。

這個吻雖然是蘇音音先開始的，她想結束卻結束不了了，她被眼前的男人整個抱進了懷裏，她本來體型嬌小，這下想掙脫都掙脫不了，只能被人一遍又一遍地啄吻到嘴唇紅腫。

蘇音音整個人都被親得發抖，卻也非常興奮，原來接吻是這種感覺，整顆心都在飛快地跳動，渾身血液飛速地流動，好像整個人都被喚醒了，她覺得還行，被親成這樣了她也一點都不害怕，她這樣的年輕女孩子正是追求刺激，而且不知道好歹的時候，別人好不容易放過她，她還要湊上去。

蘇音音揪著蘇夢枕外衣，小手都在發抖，卻依然在試圖把衣服往外拉，還小嘴張開說：“我幫你把披風解下來吧。”那副可愛的樣子，讓人想親死她，又想把她弄哭。

蘇夢枕拉住自己衣服，他渾身血也流動得很快，比他揮刀殺人的時候還要快，但是他依然很冷靜，明白這衣服脫不得，蘇音音這個小壞東西，就知道勾引他，一點後果她都是不願意承擔的。

蘇夢枕忍了又忍，聲音低沈地道：“我們這個月就成親，讓楊無邪挑個好日子，我上門提親，我們把婚禮辦了。”

這種事情還是要成親之後才做，才能越過那條線，蘇夢枕不是不願意辦婚禮，他有很多顧慮，他擔心自己活不了兩年了，不辦婚禮蘇音音好方便重新找個男人，他甚至想過不碰蘇音音，讓她保持清白之身，跟他在一起的日子，就當做找了一個情人，他又不需要什麽名分。

但是親了蘇音音之後他才知道，什麽不要名分，什麽清白之身重新找，什麽如果他死了，他不介意她找別的男人，他沒有那麽偉大，他一想到她找別的男人就想殺人，他現在就想跟她在一起，日日夜夜，糾纏不休，甜甜蜜蜜，恩愛纏綿，他才不要默默地看著她，明明愛她卻不能碰她，他在等待自己的死亡，他從來就不怕死，他只怕自己死的時候後悔沒有再多一分鐘擁有過她。

聽蘇夢枕說要辦婚禮，蘇音音當然是願意，但是有個問題：“我大姐出關了，她要是沒出來，我們悄悄辦了婚禮也就算了，我怕她不同意，或者是為難你，要不我們還是悄悄辦不請什麽賓客吧。”

蘇音音還是了解蘇心心的，蘇心心可能不同意，還會問她是不是有當寡婦的癖好，蘇心心的蠻不講理，不可理喻，在她們姐妹中也是少見的。再加上九號再旁邊煽風點火，蘇音音光想想就頭痛了。

蘇夢枕卻不怕，他說：“沒關系，她有什麽刁難都可以沖著我來，我們的婚禮當然要讓大家都來祝賀。”

蘇夢枕既然決定了要辦婚禮，也是為了讓蘇音音正大光明地成為金風細雨樓的夫人，他還想著自己死了，蘇音音作為他的夫人自然能順理成章地繼承金風細雨樓，當然他現在一點都不想死了，他甚至想活很久，想一直活著，有了蘇音音之後他再也舍不得去死了。

蘇音音心中還是有顧慮，女孩子哪有不喜歡辦婚禮的，只是他們兩個這個婚禮，到時候恐怕少不了流血暗殺陰謀詭計，肯定要殺個血流成河，可是她有什麽辦法呢，誰讓蘇夢枕那麽喜歡她，非要跟她成親。

這個心機小綠茶一邊假意推辭的樣子：“這樣不太好吧，人太多了你是不是有危險，我好害怕啊。”一邊高興的嘴角都忍不住翹起來了，兩條手臂摟著蘇夢枕的脖子不願意放開。

蘇夢枕看著她快樂開心的樣子，眼睛裏也忍不住沾染了笑意，這種幸福的感覺，讓他被病痛折磨的身體似乎都輕松了一點，又讓他覺得這一切美好得像一場夢，眼前的美麗佳人只是腦子有點傻，才會一時無聊陪伴在他身邊，可這一切對他來說，已經是這輩子都沒有遇到過的幸運。

品嘗到滋味的男人，就有點控制不住了，蘇夢枕看著懷裏主動摟著她的小可愛，剛剛的親吻讓她頭發都淩亂了起來，潔白如雪的額頭上還有了細密的汗珠，忍不住沿著她的額頭到臉蛋又是一陣親密的細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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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無邪發現最近公子跟蘇音音之間有點奇怪了起來，以前公子都是把蘇音音交給他照顧看護，自己躲得遠遠的，蘇音音不主動找他，他是不會主動現身。

現在他每天總是想方設法地出現在他們面前，要麽把蘇音音騙走，要麽把他支開，等他回來，兩個人看他的眼神都有點閃躲，還有點嫌棄他怎麽回來得那麽早的埋怨。

楊無邪哪裏有不明白的，他自己都希望自己從金風細雨樓徹底消失，想把自己派到遼國出差，否則打擾到人家小情侶談戀愛他真該死啊。

最大的好消息是，公子跟他說要籌備婚禮的事情了，楊無邪高興得差點跳起來，比他自己要成親了都要高興，他終於等到這一天了，大家都以為蘇夢枕活不了多久了，可是他竟然要成親了，楊無邪說不激動那是假的。

楊無邪辦事又快又穩妥，很快金風細雨樓裏就開始籌備了起來。楊無邪又準備聘禮又準備嫁妝，先把需要的東西買好，再布置人員安排，預備可能遲到但是不會缺席的暗殺，下毒，蘇夢枕要成親了，這些怎麽會少得了。

蘇夢枕和蘇音音兩個父母都不在了，兩人加一起湊不齊一對父母來，蘇音音還有一群姐姐，聽蘇音音說，她姐姐脾氣很壞，很難應付，楊無邪想起了九號，那確實是脾氣又壞，武功又高，追求者還強勢，再想想如果蘇音音的姐姐都跟她長得差不多，楊無邪已經開始頭痛了。

婚禮還是要辦，蘇音音跟楊無邪說她大姐出關了，楊無邪想，必須要回西寧劍派拜訪她大姐才行，西寧劍派是天下第一大的劍派，八派聯盟之首，這又是一波利益糾結，有好有壞。

楊無邪還在苦惱怎麽去西寧劍派提親，蘇心心和王小石卻正從蔡府走出來，兩個人都手腳齊全，王小石覺得自己好像在做夢一樣。

蘇心心跟蔡京說了一些事情，王小石都聽到了，把王小石驚呆了，想不到還有這麽多事，他們這些江湖中人還是知道得不清楚，只知道大宋這麽多年朝廷上下昏庸無能，當官的腐敗皇帝奢侈修建艮岳，卻不知道這個天下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為什麽大宋年年要對遼輸送歲貢，為什麽每場仗都打不贏，為什麽到處都是替天行道的好漢，為什麽每年都有百姓餓死逃荒。

王小石雖然是一個江湖中人，但是他的家庭條件不錯，日子過得很好，他自認為是一個窮人家庭出身的窮苦孩子，也他沒有被餓死，還拜了師父，學了一身武功，窮文富武，只有家庭富裕人家的孩子才能夠有時間有力氣練武功，窮人家的孩子連飯都吃不飽，還要幫家裏幹活，就好像有錢人家的孩子才能上得起課外班一樣。

他只是見過那些可憐的窮苦百姓，來到汴京之後一切都好多了，汴京是這個時候世界上最繁華的大城市，這裏好像人人都吃得起飯，就算窮人也能找到一份賣力氣的工作，更有機會被達官貴人看上飛黃騰達。

他不知道這一切繁華的背後都是有代價的，能有這麽多百姓進入服務業，帶來汴京前所未有的繁華，背後是成千上萬的百姓失去田地，大宋自開國以來就不抑兼並，所有的當官的都在瘋狂買地，大宋本來就只偏居一隅，國土面積不及前朝，人口卻暴漲到了一億，大宋的國土根本養不活這麽多的人口，大宋境內每年都有百姓造反。

大宋就好像一條風雨飄搖的破船，船上的人都以為大家把船修修補補還能再劃下去，一點都沒有想過船要翻了所有人都要死的可能。

要是船直接翻了倒還好，大家各憑本事活下去，最痛苦的是眼睜睜看著船翻這個過程，看著眼前這個最繁華的城市被覆滅，城裏所有的百姓淪為奴隸，女人都成為妓女，最高貴的公主皇後都成為別人的玩物，皇帝成為別人飼養的牲畜，當然這是他們應得的，整個國家民族的臉面都被人踐踏在腳底，這種滋味只有躲到山裏修一座活死人墓的才有深刻的體會。

王小石走出蔡府，剛剛聽到的事情太多，他還有點沒想通，但是蘇心心已經要走了，王小石不舍地問：“你要走了嗎？你要回家了嗎？”雖然才認識半天，看到蘇心心長得跟九號一模一樣，還比九號看起來更冷靜理智，不會突然扇他，這樣漂亮的女人還不喜歡扇人耳光的女人真是太好了。

其實王小石更想問的是他能做什麽，殺幾個奸臣就會好起來嗎？會好起來的吧，現在只是因為奸臣當道。王小石不知道現在大牢裏還關著很多試圖刺殺皇帝的。刺客也許不能解決問題，但是刺客真的很爽，王小石就打定了主意，要去當刺客，只是他現在知道的東西多了，他有一點迷茫了。

他問蘇音音：“你覺得我應該去刺殺諸葛小花嗎？”

似乎驚訝王小石居然會問她問題，她突然回過頭來，像一株優雅美麗的曇花，把王小石看呆了。

王小石紅著臉道：“我不該問你的。”

王小石覺得自己應該展現一下自己的男子氣概，來京城經歷了這麽多事情之後，他本來覺得自己的心應該像金石一樣堅硬，他本來已經決定去做一個冷血的刺客。這個時候卻猶豫起來來，這個時候蔡京真的能死嗎？

曇花不說話，曇花只是靜靜地看著他，那種夢幻朦朧的眼神讓人迷醉，不知道為什麽，王小石覺得她們幾個姐妹之中，雖然都長得一模一樣，但是就她特別好看，她美得好像神女從壁畫中走出來一樣。

這樣的女神對他微微一笑，王小石差點把自己要做什麽忘記了，任勞任怨還在後面跟著他，看見王小石好像搞忘了自己要做什麽，忍不住提醒他。

“王公子，不要忘記相爺交代的事情，那個惡賊還等著你去解決，天下百姓都指望你了，你也看到所謂的四大名捕做了多少惡事魚肉百姓。”

蘇心心聽到說四大名捕的壞話，想起了自己被無情騙走的妹妹，非常同意他們的話，讚同道：“對，四大名捕都不是好人，你有機會把他們都殺了。”

王小石無語地看著她，這個時候她壞笑起來的樣子，又像一個天真的小孩子，像他喜歡的九號跟蘇音音，王小石苦惱地想，她們一家人怎麽都這麽可愛。

王小石跟著任勞任怨走了，蘇心心也沒有阻止他，她知道蔡京要做什麽，她不覺得能成功，而且這些都是小事，對大局並沒有什麽影響，就算諸葛小花死了，也沒什麽影響，諸葛小花在朝廷這麽多年了，不要說蔡京童貫了，他連傅宗書都鬥不過。

過了幾天蘇心心收到消息，王小石刺殺了傅總書，逃亡出京了，蘇心心有不在意，她更在意的是八派聯盟的人到哪裏了，這些敢跟他們作對的人，說是不滿他們西寧劍派跟奸賊蔡京站在一起，蘇心心建議他們跟王小石一樣去刺殺蔡京好了，來找他們算什麽事，不過是聽說東方小月受傷了，想清算西寧劍派這麽多年身為天下第一劍派得到的好處而已。

蘇心心回到西寧劍派，還收到了金風細雨樓的人前來求見，他們求見代掌門顧雲，卻要見蘇心心，是來跟他商討蘇音音跟蘇夢枕婚事的，來的人是楊無邪。

楊無邪一見到蘇心心立刻就把她認出來了，那張臉太好認了，跟樓主夫人一模一樣，但是比樓主夫人看起來冷漠得多，眼神像冰一樣地看著他，楊無邪知道，有這種眼神的人都是殺人不眨眼的，他趕緊說。

“少林寺的人住在印月寺，書香世家的人都住在北風書院，還有長留派的人在進京的路上了，如果蘇姑娘想要他們來不了說一聲就行了，只是少林寺的人有點麻煩，不過也能讓他們趕緊走。”

蘇心心終於笑了笑：“你們金風細雨樓真是神通廣大，不過我們西寧劍派自己的事情當然自己解決，用不著別人費心。”

楊無邪搖頭：“樓主夫人要是跟我們公子成親了，西寧劍派的事情當然也是我們的事情，包括西軍幾位將爺馬上要去戰場了，有什麽需要也可以跟我們說，為國效力那是應該的。”

金風細雨樓的事情楊無邪很多都能做主，而且這是蘇夢枕同意的，他們也絕對不會吃虧，西寧劍派是天下第一劍派，這麽多年大家對彼此的底細都非常清楚，金風細雨樓控制著護衛汴京的一支軍隊，西寧劍派的手伸到了西軍，大家可不是普通的江湖勢力，哪裏像諸葛小花一樣這麽多年了還只有四大名捕，諸葛小花最大的問題是沒錢，他們兩家不一樣，全部都有自己的生意。

蘇心心雖然有點不高興蘇音音嫁出去，但是人家誠意確實是太足了，這個條件娶個公主都可以了，蘇心心轉頭問她大師兄代掌門顧雲：“師兄你看呢？”

顧掌門客氣地笑：“你妹妹當然你說了算。”

蘇心心沒想到嫁個妹妹這麽值錢，她都開始考慮把九號嫁給方應看了，只要錢到位，妹妹就到位。她還有很多妹妹，其中一個叫蘇小魚的，已經三個月沒有回過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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