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而然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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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即右手一擺鄭重道:“你誤會了,這位美女碰巧是我在路邊撿的,大名安冉!”
安冉忙補充道:“兼生死之交,齊大哥你好!叫我小冉就行。”接著狠瞪左佑一眼。
齊律言楞了楞疑惑道:“難道你們也是不打不相識?”
經過安冉一記“雷煞眼”後,左佑琢磨著剛才的玩笑話語似乎有些傷人!這次從善如流、輕描淡寫的把二人相識過程說了一遍,雖然如此齊律言還是聽得津津有味。
安冉賞了他一個“小樣算你識相”的眼神!
左佑無奈聳肩。
安冉道:“聽齊大哥剛才的話裏提到“也是不打不相識”?,難道你們的交情是打出來的?”
齊律言聞言老臉一紅,左佑則是無語望天!安冉見狀頓時來了興趣,搖著左佑的手臂催促其快說。
左佑無奈、苦笑道:“當年我在追一名小毛賊,突然不知他從那冒了出來一下子把我撲倒在地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對我進攻!以當時的情況他認為我是賊,我當然也認定他是同夥咯,所以兩人就這樣打了一場莫名其妙的架!最後還被受害者誤會成幫兇,結果兩人都被送進了派出所……”
安冉聽得笑彎了腰,齊律言不以為恥反以為榮,樂道:“小冉!你是不知道啊,當時他打不過我竟然咬人,還死咬不放……”忽然見左佑不懷好意的眼神不由身體一顫,轉移話題、打著哈哈道:“好漢不提當年勇,小冉有沒興趣跟齊大哥學幾招防身術呢?你放心保證易學實用。”齊律言想從強項上挽回點面子,所以極力慫恿。
安冉早已被此處的積極生活態度以及運動氣氛給感染了,正想活動一下筋骨,所以答應的很是爽快。三兩下就把衣服一紮、長發一捆,便跟著齊律言上場練習了起來。
一個教得專業,一個學得認真,很快的安冉就異常投入、學得用心,遇到覆雜處齊律言更叫來兩名學生做示範,細細講解,可謂體貼到非常,把一眾學子看得目瞪口呆!平時說話都用吼,挨訓不是雷霆咆哮就是屁股挨腳!哪見過自己的老師這麽溫柔的一面,頓時心中小小的腹誹著實在是太重女輕男了…。
時間過得飛快!在這期間左佑回了一趟山腳扛了一箱飲料上來。
終於、在齊律言的耐心教導下安冉已初步掌握了技巧,只是還不夠嫻熟,便讓兩名學生陪著多練練,自己回到左佑身旁坐下道:“這個小姑娘真不錯,心性堅毅,不矯情!到現在都沒喊過累,一般姑娘可受不了這苦。”
左佑遞上一瓶飲料,腦裏卻閃過安冉臉上的巴掌印,搖頭道:“小丫頭就愛折騰!多學點對她有好處。”
齊律言話鋒一轉道:“這可是個好姑娘,別錯過咯。”
左佑懶洋洋道:“好姑娘哪能看上我呀!隨緣吧。”
齊律言恨鐵不成鋼,微責道:“你怎麽啦,良好青年一個,差著哪啦?”
左佑微笑道:“你可是少有的誠實呢!來!多說兩句聽聽…。”
齊律言哭笑不得,旋又虎著臉道:“少給我嬉皮笑臉,給我抓緊點聽到沒!”
這時安冉也跑了回來一張臉紅彤彤的、涔涔密汗,顯得格外嬌艷,整個人累得癱坐在石椅上,情緒卻興奮不已!隨手抓起一瓶飲料灌了一大口,突然像是意識到了什麽,舉著手中的飲料看了看,再看向齊律言手中握著的飲料,最後眼光落在左佑臉上,問道:“這瓶飲料你喝過?”
左佑若無其事道:“沒有呀!買來就只有半瓶。”
安冉一楞、沈思而可疑地審視著左佑的臉色,而左佑依舊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望向遠處就是不看她的眼睛!齊律言實在沒忍住,大笑出聲,最後安冉也跟著笑了起來,還不忘白了左右一眼。
左佑突然想起今天是老爸生日,看著明顯暗下來的天色暗叫一聲糟糕!連忙和二人道了別,匆匆忙忙走了。
望著左佑漸行漸遠的身影安冉奇道:“既然這麽急,為什麽提議他打電話叫輛車也拒絕呢! ”
齊律言嘆道:“他有恐車癥,自小就這樣,車一發動就呼吸困難。哎!”
安冉皺眉道:“那不是少了很多樂趣,真是太可惜了。”
齊律言大咧咧道:“安啦!左佑那性子太灑脫了,從來就沒當一回事。對了!我的武館就在山腳附近,想參觀參觀嗎?順便嘗嘗你嫂子的手藝,保證比我的太極還要高明。”
一提到吃的安冉的肚子便是一陣歡叫,頓時感覺訕訕然,雙手揉著小肚子,臉上期待之色卻是一覽無遺。
齊律言哈哈一笑,朝徒弟們高聲叫道:“小崽子們!保持隊形撤退啦。”
夜色降臨,清風明月……當左佑好不容易趕回家裏站在偌大的客廳中卻是空無一人!嘴裏不禁嘀咕著:“不會是都離家出走了吧…”
突然廚房傳出響聲,一位清麗可人、花容月貌的女子端著盤水果走了出來,撲哧一笑道:“許久不見,佑哥還是那麽幽默哈,其實吧!就是明昊買了新車,剛吃完飯就迫不及待的帶著伯父伯母兜風去了!”
左佑訝道:“雨婷!你不是出國公幹要走三個月嗎?這麽快就回來啦。這小子這麽快就買上車了!真是越來越有出息了,你怎麽沒跟去玩呢?不會是小昊有了香車就不要美人了吧!那可是大大的失策呀!”
宋雨婷是左明昊大學時談的女友,出身書香門第,知書達禮!是經典的賢妻良母型好女子。
宋雨婷把果盤放在茶幾上,款款而坐、落落大方道:“你弟弟可貪心著呢!香車美女都想要!只不過我剛坐了十幾個小時飛機累著呢,就不去湊熱鬧啦。”
左佑抓起一個蘋果狠咬一口,在她對面坐下,道:“我也累著呢!唉!這次錯過老爸的慶生晚宴,可有得被老媽嘮叨了…。”
宋雨婷笑意盈盈道:“看把你累的!到底幹什麽去了?還沒吃飯吧,我去給你熱下菜。”
驀地大門開啟聲響起伴隨著吳美麗得瑟、震耳的笑聲,入門一見左佑大刺刺的坐在沙發上,立馬拉下臉道:“你個臭小子還知道回來啊,打你電話沒人接小賣部也關了門,你是想氣死我嗎……”
身寬體胖的左父左青山和左明昊提著大包小包邊往茶幾擱放,邊笑瞇瞇道:“孩子回來就好,今天是個好日子不宜生氣,等改天攢足精神,咱們再好好修理他。”
左佑站起來邊誠懇認錯邊把左青山拖到沙發上坐下,笑嘻嘻道:“為了今天的好日子,我可是苦學了“按摩揉肩大法”以作壽禮噢,老爸!你準備好了嗎?”
左青山哈哈笑道:“好、好,好!開始吧。”
吳美麗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真是沒眼看你們父子倆。”
左明昊瞧著自己這個哥哥嬉皮笑臉,瞎折騰樣,心裏就是一陣不舒服,淡淡道:“雨婷,你也累了一天我早點送你回去休息吧。”
宋雨婷偷偷朝左佑遞傳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點頭道:“也好!那伯父伯母我就先走了,改天再來看你們吧。”
大家又是一番客套話下來,吳美麗拉著宋雨婷的手千叮嚀萬囑咐的送到門口才轉身回來,喜滋滋的翻看著茶幾上的保健品。
左佑道:“老媽!是你兒媳就跑不了,沒必要這樣吧!感覺好假噢。”
吳美麗一瞪眼道:“你懂什麽,雨婷條件那麽好,我得給明昊幫襯著點,好讓她盡早嫁入我們左家的門,讓我抱上小孫子,你呀我可指望不上了,整天就知道游手好閑……”
吳美麗的碎碎念閘門一打開,經驗豐富的左青山深知離結尾甚遠,按摩也不要了!立馬溜去沖涼!留下左佑那個悔呀…直想抽自己這張賤嘴!
多日後的中午,細雨綿綿、微風徐徐。左佑極其喜歡這樣的天氣氛圍,適合靜思與讀書!雨水從玻璃滑落,水滴總能找到阻力最小的道路,而人卻剛好相反!
“勇者大陸小賣部”裝修風格很是突兀,各種貨架皆為木制,墻上錯落掛著幾幅山水畫,顯得非常古樸,而收銀臺卻像酒吧的吧臺!不同的是吧臺後面本該放置酒水,而這裏卻是小書架!中間有著一張極致豪華的老板椅,別說坐了,看著就感覺屁股很舒服。
古樸與新潮兩種風格合於一店這本該不倫不類,卻因為左佑安坐於椅中捧書靜讀的氣氛,完美的把兩者結合起來,散發出一種獨特的魅力。
雨中一位女子急匆匆地奔進“勇者大陸小賣部”拍著臺面沖左佑恨恨道:“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呀……”
左佑受驚擡頭,微怒道:“安冉!請不要讓我每次見到你都出一身冷汗好嗎。”
安冉頓感委屈,撅嘴道:“那天你急急忙忙走了後,我給你打了好幾天電話都打不通!人家著急、擔心你嘛…”
左佑一楞,撓了撓頭道:“沒聽見鈴聲啊…!”
說著就翻找了起來。“咦!手機跑哪去了!一個星期前我記得還玩了一局貪吃蛇來著,就放在這個抽屜裏呀!呃、找到了。”
左佑拿著手機摁了摁,兩手一攤道:“你也看見了,手機沒電!”
安冉無比驚訝道:“手機沒電了一個星期都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現代人呀!重點是別人打電話找你怎麽辦?”
左佑淡淡道:“我的生活不需要手機。手機買了一年多就響兩次!一次是昨天我老爸生日,老媽來電一次,再就是你來電一次。真遺憾啊!都沒接到。”
安冉正要反駁,忽然想到這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沒必要爭個臉紅脖子粗的,最重要的是他並沒有故意躲避自己,想到這裏心情頓時好了起來。轉身把雨傘放於門口處,這時才發現小賣部的與眾不同,眼光四飄、嘖嘖稱奇道:“哇!這裝潢、這風格、這店名,想必在地球上很難再找出第二家了吧!好家夥,真是獨特到非常,我也喜歡到非常。”
左佑重新把目光放回書中,微笑道:“謝謝誇讚,請隨便參觀,看中什麽一律九折。”
安冉早已自顧自瀏覽了起來,這裏瞧瞧那裏摸摸,驚嘆連連,時不時還評論幾句打打分!然後才撇撇嘴道:“咱倆就九折交情呀?太令人氣餒了吧。”
左佑含笑道:“你可是鄙店有史以來第一位打折的顧客呢,這樣一想是不是感覺好點,是不是瞬間覺得我情深義重起來了呢?”
安冉拉長著聲音道:“不…覺…得。”轉了一圈再次回到收銀臺看見左佑背後有個書架,忍不住踮腳探頭過去想看清楚書名,默默念著:“《黑洞理論》!《考古秘辛》《犯罪心理學》…哇!店老板不簡單噢。”
安冉突然的靠近讓左佑看書的視線出現一片陰影同時一股少女特有的芬芳清香沖入鼻腔,帶著絲絲甜意,分外迷人,左佑有那麽一瞬間陶醉其中。片刻後強忍著擡頭一覽大好河山的沖動,只是幹咳一聲道:“興趣所致隨便翻翻而已,順帶提一下,你走光了!”
安冉“啊”了一聲捂胸回縮,俏臉微紅,見對方依舊低頭看書,這才松了口氣,卻又莫名有一絲失落,不甘道:“太打擊人了吧!我長得那麽差嗎?美色當前你也不屑一顧。”
左佑擡頭啞然失笑道:“這可就冤枉我啦!你不知道自己是多麽美艷動人、光彩四射!甫一進店那可是蓬蓽生輝啊,我這不是擔心……眼看就控制不住手動了嗎!”
安冉立馬粉臉潮紅橫了他千嬌百媚一眼,嬌嗔道:“流氓…”
左佑長嘆一聲:“女人啊!真難伺候…”
“我喜歡你”安冉突兀的甩出這麽一句。
“啊”左佑愕然,書都驚掉了…
安冉深吸口氣,動情道:“在我最不開心,最無助的時候都會遇見你,並且帶給我快樂,所以我有理由相信,你一定是我生命中的守護天使。”頓了頓一副豁出去的樣子續道:“我決定一定要嫁給你,所以咱們開始拍拖吧。”
左佑吶吶道:“那我謝謝你了!”
“不客氣”安冉爽朗回應。
左佑好氣又好笑道:“不對吧!那個啥,美女不是都應該矜持點的嗎?”
安冉理所當然道:“緣分就像賊,你不抓住它就溜走了!再說這就是我,你也不希望結婚後的我判若兩人吧。”
左佑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麽,卻又發不出聲音…最後在安冉期待的目光下,木然點頭道:“說得好有道理,我先聽著吧!最後我個人有點小小的建議,我覺得感情吧是一種特詭異的玩意,讓它順其自然可能效果會更好點。”
安冉大讚道:“說得對!我也是這樣想的,那今晚咱們就順其自然的看場電影,順其自然的漫步月光下聊聊理想、談談人生、說說孩子之類的…哇!好浪漫。”
左佑目瞪口呆!心內發問我們兩人說的是同一個“自然”嗎?
從這天開始“勇者大陸小賣部”便多了一抹忙碌的倩影,打掃收拾、貨品上架、燒水沏茶一律全包,全然一副賢妻形象。當然了!賢妻並非一日可成,在打掃、理貨、等等一系列的日常操作上,安冉由陌生到熟練,從打翻貨架到弄爆冰箱等等一條龍錯誤全犯齊後,終於集大成於一身!成為了一個合格的“士多”服務員。在這期間“勇者大陸小賣部”可是付出了慘重的代價,月底盤賬一清算,營業額突破歷年最高點,虧損也是歷年最慘重!雖然左佑已經有了心裏準備,看到總結後還是足足傻眼了好一會才接受了事實。左佑扶額看著賬單上因某人拖地時,拿濕拖把拖電器插座而令冰箱報銷……不禁懷疑這麽低級錯誤都能犯!她是怎麽活到現在的?
一大清早安冉就已經在店裏忙碌了起來(自從她告白的第二天就配了一副小店鑰匙),左佑打著哈欠走進來,左瞄瞄右瞧瞧……雖然現在安冉已經出師了!但……還是讓左佑養成了一進店就要看看有無災難發生、或即將發生!是否足夠安全等等……可見安冉給他留下了多大一片陰影面積。
確定無虞後左佑伸了個懶腰,無力地來到專屬老板椅,一屁股坐了下去,再看向在角落裏拾掇的安冉,竟然穿著一套工作服!左佑再次無力地垂下頭,幹脆眼不見為凈,抽出一本書,埋頭於書中世界,自找安慰。
不多時一位穿著新潮、頭頂五顏六色雞冠頭的青年,哼著小曲走進來,駕輕就熟地從架子上取下一瓶飲料,來到收銀臺結賬,驀地似乎想到了什麽,拿眼在幾個架子上掃來掃去,突然發現在角落裏的安冉,雙眼猛地一亮,挨著收銀臺悄聲道:“嗨!哥們,眼光不錯哦!難怪貨架整齊了不少,原來是找了個女朋友,艷福不淺噢!嘿嘿。”
左佑找好零錢放在他面前,見對方一副認識多年的樣子不由茫然問道:“我們認識?”
原本拿出一支煙叼在嘴上的雞冠頭青年聞言一楞!煙掉了……一臉糾結道:“我知道你是個書蟲!雖然我這次回家玩了一段時間剛出來,但之前我可是每隔一天至少都會光顧一次,已經維持好幾年啦!就算咱們沒怎麽聊過天,好歹你也該有點印象吧?”
見左佑木然搖頭!雞冠頭青年洩氣道:“你的生意做的也……也太有個性了吧!”
這時安冉匆匆走過來,笑容滿面道:“咦!你不就是隔壁“星輝”的理發大師晨晨師傅嗎,久仰大名已久今天終於見到本尊了。好開心啊!噢……您請別在意,他每天這個時候剛睡醒,都是腦袋短路、迷糊狀態,對什麽事都很遲鈍!你可別放在心上哈。”
雞冠頭青年聞言立馬精神大振、興致高昂,笑道:“老板娘竟然知道我,真是太榮幸了啊。”
安冉被對方一句老板娘喚得心裏甜滋滋的,熱情道:“我是經常聽啊佑提起隔壁有個帥哥經常來光顧,今天一見果然是帥氣逼人呢!以後請多多幫襯噢。先謝謝啦!”
雞冠頭晨晨顯然是被安冉的馬屁拍得飄飄然了!東拉西扯幾句後更是奉為平生知己,豪氣地從錢包裏掏出一張燙金金樽VIP金卡相贈!卡片上一排顯眼大字“任何消費一折。星輝晨晨!”。
等雞冠頭青年走後,左佑怔怔的看著安冉,有點懷疑自己的記憶,不敢肯定道:“我有跟你提過、這個什麽逼人?什麽帥哥?還是經常?”
安冉理所當然道:“沒有啊!哎呀……這只是做生意常用的虛招啦。閑暇時我在附近打聽過了,所以啊你盡管放心吧不會被識破滴。”
動機不純、如此虛偽……左佑正要發表發表自己的抗議和意見……
安冉歡喜道:“噢!對了。”從櫃臺抽屜裏拿出一小袋子,抖出一件黑白兩色的馬甲,左邊印有“勇者大陸”,後背還有副山水圖。安冉雙手提著擺了擺,問道:“怎樣,好看嗎?這可是我挑燈夜戰親手設計的噢!”臉上很明顯寫著“快誇誇我吧”。
左右端詳著,的確不凡,很有創意!一看就知道下了大功夫!被安冉這樣一打岔左佑瞬間忘了打算要揭竿而起的壯舉,習慣性的從善如流道:“好看!非常好看,和你身上那件的千節竹墨畫極為相襯。”
安冉笑瞇瞇道:“你喜歡就好,來!快穿上。”
左佑愕然指著自己的鼻尖,道:“我?……可以不穿嗎?好歹我也是老板!給點特權行不?”
安冉像哄孩子般麻利地給他穿上,整了整衣領,拍著左佑的肩膀,大讚道:“看!多有精神、多有氣勢,和我想象的一樣帥……”
左佑癱坐回椅子上,瞅著身上的馬甲,哀怨道:“你這是要重整朝綱、辣手摧草,把我往死裏玩了是嗎?”
此刻的安冉猶如武則天附身,伸出食指連連擺動,道:“ONON、ON!我是要改革創新,把咱們的招牌打響,首先要做的,就是給人的印象夠專業、幹凈有特色,你看啊,這地段已經是門可羅雀了,只能從內部加把勁啦。”
左佑吶吶道:“我可是花了大力氣才找到這羅雀的地方呀!”
安冉似乎並沒有聽到左佑的抗議,依舊沈醉於自己的想象之中,邊給他斟上一杯熱茶,邊激昂道:“趁現在咱們還年輕一定要努力打拼,要不然一不小心有了三五個BB,要吃要喝還得給學費,多大壓力啊!你說對不?”頓了頓續道:“你先穿這個將就下,咱們店原本就很有特色,在這一點上你做得非常棒,接下來我只要發一發力一切自然水到渠成,生意興隆!放心吧!一切有我呢。”
左佑見她雙眼爍爍,無限憧憬的模樣,幹脆一頭倒在老板椅上,雙眼平靜地望著天花板,內心卻是波濤洶湧,不斷哀嚎,“家有老媽子!店有瘋婆子!這到底是什麽日子啊……”
經過安冉不遺餘力地折騰了好幾天後,趨勢終於步入了緩沖期。左佑當然不會束手待斃啦!一直覷機待發,等的就是這一刻!左佑選擇了潛移默化、溫水煮青蛙的戰術來解決這次危機!時不時的就拿著一本書給安冉講一些她感興趣的奇聞怪事,加上偶爾引導她的一些奇思妙想出來,再陪伴她一起尋找答案,功夫不負有心人,漸漸的安冉的註意力被慢慢轉移到了書本上,並且興趣不斷壯大,此長彼消之下安冉已不知不覺轉移了重心!常常還樂此不彼的和左佑討論自己的觀點和想法,左佑看在眼裏這才松了口氣!暗呼慶幸,苦日子終於熬到頭了。
秋意濃、蟬鳴歡!秋天的氣息總是那麽令人愜意閑適,安冉半蹲在門邊擦拭著貨架,雙眼卻一瞬不瞬地看著左佑捧著書,卻難敵倦意侵蝕,頭一點一點地打著瞌睡!恰巧這時一只蝴蝶飛了進來,在左佑的頭頂盤旋兩圈後,慢慢停於書籍上,下一秒奇妙的事情發生了,只見左佑手中的書籍竟隨著蝶兒的重量緩緩下垂……
看到這裏安冉嫣然一笑忍不住掏出手機,拍下了這奇妙的一幕,想了想!又打開攝影功能錄了起來,直到書籍輕輕下降在桌面上這才心滿意足地收起手機。
突然一聲憨醇的佛號響起嚇了安冉一跳,下意識地扭頭一看,只見一位四十開外,臉容肅穆,中等身材的和尚立於門口內,沖她微微一笑。
安冉大感詫異!半是好奇半是迷惑上前問道:“請問大師有事嗎?”
和尚含笑從手中提著的小布袋拿出一符箓遞過去,安冉接過來反覆細看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正想還回去。
只聽和尚開口道:“貧僧乃雲游僧人,法號“了空”,路經貴地,見此處靈氣滿溢,心料必有善人!所以想進來認識一番。此符可助運、辟邪!保平安,這是貧僧特地贈予有緣人,女施主請不要拒絕。”
安冉喜道:“那謝謝大師啦!”說著瞄了一眼左佑,略顯尷尬,訕訕支吾道:“大師!你還有嗎?可不可以再給我一個?”
和尚欣然點頭,探手進布袋拿出七八個符箓來,再次喧了聲佛號!道:“貧僧順帶化個緣!五十元一個,還望女施主諒解。”
安冉欣喜連連道:“解解解…!我都要了。”說著就要掏錢買下。
就在這個時候,左佑不知何時已站在了安冉身後,從安冉手中奪過符箓放在鼻子下嗅了嗅,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安冉受驚“啊”了聲轉身,歡喜道:“啊佑你醒啦!你看!“了空大師”來化緣,還送我一張符箓,保平安的噢。”
左佑轉了轉朦松的雙眼,貌似此刻才發覺和尚的存在,雙眼一亮、一副崇拜狀!趕緊行了個標準的佛門禮儀後,就迫不及待、連珠帶炮地請教對方一些佛法大道!
左佑見對方久久不語,突然想到了什麽,一拍腦門,懊悔不疊道:“是我太疏忽了!佛門博大精深,正所謂術業有專攻,我看大師骨架硬朗想必是位武僧吧?多年前我曾在少林寺呆過幾年,學了套羅漢拳,希望能和大師過兩招,希望了空大師不吝指教。”說著便擺出“羅漢拳”的拳架。
從左佑開口說話後了空和尚的臉色就不太自然,隨著左佑眉飛色舞的說詞還要指教!了空的臉色是越來越黑!最後一把搶過左佑手中的符箓,扭頭就走!跨出門檻步子是越來越快,最後還一遛彎小跑不見了!完全不管追出門口急急呼喊的安冉……。
安冉走回櫃臺瞪著已坐回老板椅上的左佑,氣鼓鼓道:“你為什麽戲耍人家出家人?很缺德的嘢!現在好了,連符箓都沒有了。”
左佑在老板椅上挪了挪,選了個最舒服的姿勢靠坐著,不緊不慢道:“你想要多少?我畫給你。”
安冉訝道:“這你也會?真的假的?”
左佑有氣無力道:“真的!是人都會。”
安冉先是眼睛一亮,隨即又洩氣道:“那可是高僧的符呀!很難得的!人家還誇你是大善人,你卻這樣對人家!”
左佑看了她好一會,最後很是挫敗的趴在櫃臺上,湊過去輕聲道:“告訴你個秘密,只有道士才畫符。”
安冉聞言切底呆楞住了,過了好一會才撲閃著大眼睛,艱難道:“你是說那個和尚是假冒的?”
左佑大感欣慰,落力地點了點頭。
安冉呼出一口氣,突然間憶起左佑剛才還用佛法和羅漢拳試探對方來著,霎時間對他的博學與機智佩服不已,無限敬仰道:“哇!左佑!你懂得真多,連佛法和功夫都會,我好佩服你噢!”
左佑閑閑道:“不用客氣!剛才我對那個冒牌和尚說的每一個字、每個動作,包括表情都是假的。”
安冉吃驚張大嘴,難以置信道:“假的?如果那個冒牌和尚真懂得一些佛法,或者口才了得!把你說得啞口無言!那你怎麽辦?”
左佑攤開書籍,無所謂道:“真假不重要,如果他真能把我說得啞口無言那也是一種本事,花五十塊錢長點見識也很劃算啊。”
安冉怔了怔!沈默地轉回櫃臺內,堵氣似的拿起一杯茶一口灌下去,然後坐下!雙眼空洞而呆滯的望著前方。
左佑瞄了她一眼,註意力又轉回書上,再瞄一眼!再轉回書上……最後實在看不慣她無精打采的樣子,試探問道:“怎麽啦?有心事嗎?”
安冉嘆了口氣,道:“短短半個小時內,落差感太大了!心好累呀……休息下就好了,你不用管我,看你的書去吧。”
這樣的日子又過了一段時間,一開始左佑是極其不習慣自己的生活中多了一個人,但是一想到小姑娘只是一時頭腦發熱,貪好玩而已,等她新鮮勁過了,一切便會恢覆原狀了,抱著破罐子破摔、聽之任之的態度,讓她折騰好了!一天兩天、十天半個月過去了……慢慢的時間長了,連他自己都沒發覺,還真如他當初所說的那樣順其自然的就習慣了安冉的存在,習慣於隨手拿起就是一杯熱茶、擡首便能看見她的身影,嗅到她獨有的清雅氣息,偶爾讀到一些怪聞趣事也有她分享,更多時候兩人只是靜靜的各看其書。這樣安寧和諧的日子最能忽略時間,讓它溜得飛快。
這天雞冠頭晨晨再次光顧,還購買了滿滿一大袋飲料零食!若在以前他不是來購買一瓶水就是一條口香糖!事實證明當初安冉的策略是正確的。有了安冉的存在雞冠頭晨晨每次上門都會聊上那麽一小會再離去,一來二去陌生感自然消失殆盡,只是左佑對他還是那麽不溫不火,頂多就知道了還有這麽一號人的存在!很多時候雞冠頭晨晨和安冉閑聊之餘都會把話題拉上正看書的左佑,希望他能加入嘮嗑嘮嗑!然而左佑始終都是一副淡飄飄的愛答不理,偶爾還會賞他一臉莫名其妙的表情也算是進步吧?這令雞冠頭晨晨深受打擊。可奇怪的是每次安冉十分同情雞冠頭晨晨被左佑敗退,黯然離去之後!都以為他不會再來了!可事實卻截然相反,雞冠頭晨晨哪怕是下次、下下次…依然故我,熱情不減!仿佛跟左佑卯上勁似的!安冉就一直瞧著,一邊熱情似火、一邊冰冷似水,感覺分外有趣,還有一絲絲期待接著會有什麽變化呢。
雞冠頭晨晨和安冉熟絡的打著招呼!一邊把一大袋物品交給安冉清點結賬!一邊拿眼睛瞄了瞄左佑,嘴巴不自覺地勾起一抹很是得意的笑意。心裏盤算了一會,默默地從口袋掏出一本巴掌大的線裝古書,遞放在左佑的眼皮底下,見左佑一楞再擡首瞧了瞧自己,再看看古書一副思考狀。
晨晨忍不住心裏大樂,果然是投其所好才是正途,這本古書可是他在一個愛收藏各種稀奇古怪物件的朋友處,花了不菲的價錢才買下來的,打算以送書來增進和左佑的友情,所以他對這本古書可是抱著相當大的期望。
現在就等著左佑相詢,自己再若無其事的以寶劍贈英雄之舉,迅速破冰,從點頭之交升華為莫逆之交就不遠啦!哈哈……想想就特別興奮。
此時左佑再次擡起頭來看著他,一副恍然大悟狀,道:“我明白了!原來你是書商啊,你是來推銷書的吧?書是好書,年代久遠還能保護得這麽完整,非常有收藏價值!可惜我買不起!如果你能分期付款我倒是可以考慮考慮。”
雞冠頭晨晨聞言瞬間臉如死灰!心裏已不止一次問自己為什麽要犯賤?為什麽一定要交這麽一個莫名其妙的朋友!可是心裏的答案依舊是一個大大的問號!就是想這樣做所以就做了,沒有為什麽……
而現在一口氣堵在胸口尤其難受,什麽也不想說了!默默拿起安冉包好的商品,拖著沈重的步伐消失在兩人的視線裏。
安冉再也控制不住,雙手握拳捶打著臺面!笑得好不歡快…都快喘不過氣來了…!最後對左佑伸出大拇指,佩服道:“恭喜你!你又贏了。”
左佑疑惑道:“看來是另有隱情,難道有什麽是我不知道的?”
安冉的心情莫名一頓!好整以暇道:“這個問題該我問你吧!我想問你很久了,人家只是想和你交個朋友而已,你幹嘛要每一次都一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模樣?”看著他迷茫的神情,安冉突然有了某種明悟!不確定道“你不會忘了他是理發師吧?隔壁的“星輝”知道吧?晨晨啊?聽他說還有股份的。”
左佑有如醍醐灌頂!一拍額頭,嘆道:“難為他了!這次我是真想明白了……”整了整思路回憶了一下才緩緩道:“其實我沒拒他於千裏之外,至少不是故意的!每一次他找我搭話的時候,都是我看書看到關鍵處,要麽就是在我集中思考時!”頓了頓!瞧著安冉忍笑不笑、難以自己的可愛樣,莞爾道:“你相信世上會有克星這種生物嗎?貌似我專克他呀……要不然真的很難解釋這一堆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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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冉忙補充道:“兼生死之交,齊大哥你好!叫我小冉就行。”接著狠瞪左佑一眼。
齊律言楞了楞疑惑道:“難道你們也是不打不相識?”
經過安冉一記“雷煞眼”後,左佑琢磨著剛才的玩笑話語似乎有些傷人!這次從善如流、輕描淡寫的把二人相識過程說了一遍,雖然如此齊律言還是聽得津津有味。
安冉賞了他一個“小樣算你識相”的眼神!
左佑無奈聳肩。
安冉道:“聽齊大哥剛才的話裏提到“也是不打不相識”?,難道你們的交情是打出來的?”
齊律言聞言老臉一紅,左佑則是無語望天!安冉見狀頓時來了興趣,搖著左佑的手臂催促其快說。
左佑無奈、苦笑道:“當年我在追一名小毛賊,突然不知他從那冒了出來一下子把我撲倒在地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對我進攻!以當時的情況他認為我是賊,我當然也認定他是同夥咯,所以兩人就這樣打了一場莫名其妙的架!最後還被受害者誤會成幫兇,結果兩人都被送進了派出所……”
安冉聽得笑彎了腰,齊律言不以為恥反以為榮,樂道:“小冉!你是不知道啊,當時他打不過我竟然咬人,還死咬不放……”忽然見左佑不懷好意的眼神不由身體一顫,轉移話題、打著哈哈道:“好漢不提當年勇,小冉有沒興趣跟齊大哥學幾招防身術呢?你放心保證易學實用。”齊律言想從強項上挽回點面子,所以極力慫恿。
安冉早已被此處的積極生活態度以及運動氣氛給感染了,正想活動一下筋骨,所以答應的很是爽快。三兩下就把衣服一紮、長發一捆,便跟著齊律言上場練習了起來。
一個教得專業,一個學得認真,很快的安冉就異常投入、學得用心,遇到覆雜處齊律言更叫來兩名學生做示範,細細講解,可謂體貼到非常,把一眾學子看得目瞪口呆!平時說話都用吼,挨訓不是雷霆咆哮就是屁股挨腳!哪見過自己的老師這麽溫柔的一面,頓時心中小小的腹誹著實在是太重女輕男了…。
時間過得飛快!在這期間左佑回了一趟山腳扛了一箱飲料上來。
終於、在齊律言的耐心教導下安冉已初步掌握了技巧,只是還不夠嫻熟,便讓兩名學生陪著多練練,自己回到左佑身旁坐下道:“這個小姑娘真不錯,心性堅毅,不矯情!到現在都沒喊過累,一般姑娘可受不了這苦。”
左佑遞上一瓶飲料,腦裏卻閃過安冉臉上的巴掌印,搖頭道:“小丫頭就愛折騰!多學點對她有好處。”
齊律言話鋒一轉道:“這可是個好姑娘,別錯過咯。”
左佑懶洋洋道:“好姑娘哪能看上我呀!隨緣吧。”
齊律言恨鐵不成鋼,微責道:“你怎麽啦,良好青年一個,差著哪啦?”
左佑微笑道:“你可是少有的誠實呢!來!多說兩句聽聽…。”
齊律言哭笑不得,旋又虎著臉道:“少給我嬉皮笑臉,給我抓緊點聽到沒!”
這時安冉也跑了回來一張臉紅彤彤的、涔涔密汗,顯得格外嬌艷,整個人累得癱坐在石椅上,情緒卻興奮不已!隨手抓起一瓶飲料灌了一大口,突然像是意識到了什麽,舉著手中的飲料看了看,再看向齊律言手中握著的飲料,最後眼光落在左佑臉上,問道:“這瓶飲料你喝過?”
左佑若無其事道:“沒有呀!買來就只有半瓶。”
安冉一楞、沈思而可疑地審視著左佑的臉色,而左佑依舊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望向遠處就是不看她的眼睛!齊律言實在沒忍住,大笑出聲,最後安冉也跟著笑了起來,還不忘白了左右一眼。
左佑突然想起今天是老爸生日,看著明顯暗下來的天色暗叫一聲糟糕!連忙和二人道了別,匆匆忙忙走了。
望著左佑漸行漸遠的身影安冉奇道:“既然這麽急,為什麽提議他打電話叫輛車也拒絕呢! ”
齊律言嘆道:“他有恐車癥,自小就這樣,車一發動就呼吸困難。哎!”
安冉皺眉道:“那不是少了很多樂趣,真是太可惜了。”
齊律言大咧咧道:“安啦!左佑那性子太灑脫了,從來就沒當一回事。對了!我的武館就在山腳附近,想參觀參觀嗎?順便嘗嘗你嫂子的手藝,保證比我的太極還要高明。”
一提到吃的安冉的肚子便是一陣歡叫,頓時感覺訕訕然,雙手揉著小肚子,臉上期待之色卻是一覽無遺。
齊律言哈哈一笑,朝徒弟們高聲叫道:“小崽子們!保持隊形撤退啦。”
夜色降臨,清風明月……當左佑好不容易趕回家裏站在偌大的客廳中卻是空無一人!嘴裏不禁嘀咕著:“不會是都離家出走了吧…”
突然廚房傳出響聲,一位清麗可人、花容月貌的女子端著盤水果走了出來,撲哧一笑道:“許久不見,佑哥還是那麽幽默哈,其實吧!就是明昊買了新車,剛吃完飯就迫不及待的帶著伯父伯母兜風去了!”
左佑訝道:“雨婷!你不是出國公幹要走三個月嗎?這麽快就回來啦。這小子這麽快就買上車了!真是越來越有出息了,你怎麽沒跟去玩呢?不會是小昊有了香車就不要美人了吧!那可是大大的失策呀!”
宋雨婷是左明昊大學時談的女友,出身書香門第,知書達禮!是經典的賢妻良母型好女子。
宋雨婷把果盤放在茶幾上,款款而坐、落落大方道:“你弟弟可貪心著呢!香車美女都想要!只不過我剛坐了十幾個小時飛機累著呢,就不去湊熱鬧啦。”
左佑抓起一個蘋果狠咬一口,在她對面坐下,道:“我也累著呢!唉!這次錯過老爸的慶生晚宴,可有得被老媽嘮叨了…。”
宋雨婷笑意盈盈道:“看把你累的!到底幹什麽去了?還沒吃飯吧,我去給你熱下菜。”
驀地大門開啟聲響起伴隨著吳美麗得瑟、震耳的笑聲,入門一見左佑大刺刺的坐在沙發上,立馬拉下臉道:“你個臭小子還知道回來啊,打你電話沒人接小賣部也關了門,你是想氣死我嗎……”
身寬體胖的左父左青山和左明昊提著大包小包邊往茶幾擱放,邊笑瞇瞇道:“孩子回來就好,今天是個好日子不宜生氣,等改天攢足精神,咱們再好好修理他。”
左佑站起來邊誠懇認錯邊把左青山拖到沙發上坐下,笑嘻嘻道:“為了今天的好日子,我可是苦學了“按摩揉肩大法”以作壽禮噢,老爸!你準備好了嗎?”
左青山哈哈笑道:“好、好,好!開始吧。”
吳美麗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真是沒眼看你們父子倆。”
左明昊瞧著自己這個哥哥嬉皮笑臉,瞎折騰樣,心裏就是一陣不舒服,淡淡道:“雨婷,你也累了一天我早點送你回去休息吧。”
宋雨婷偷偷朝左佑遞傳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點頭道:“也好!那伯父伯母我就先走了,改天再來看你們吧。”
大家又是一番客套話下來,吳美麗拉著宋雨婷的手千叮嚀萬囑咐的送到門口才轉身回來,喜滋滋的翻看著茶幾上的保健品。
左佑道:“老媽!是你兒媳就跑不了,沒必要這樣吧!感覺好假噢。”
吳美麗一瞪眼道:“你懂什麽,雨婷條件那麽好,我得給明昊幫襯著點,好讓她盡早嫁入我們左家的門,讓我抱上小孫子,你呀我可指望不上了,整天就知道游手好閑……”
吳美麗的碎碎念閘門一打開,經驗豐富的左青山深知離結尾甚遠,按摩也不要了!立馬溜去沖涼!留下左佑那個悔呀…直想抽自己這張賤嘴!
多日後的中午,細雨綿綿、微風徐徐。左佑極其喜歡這樣的天氣氛圍,適合靜思與讀書!雨水從玻璃滑落,水滴總能找到阻力最小的道路,而人卻剛好相反!
“勇者大陸小賣部”裝修風格很是突兀,各種貨架皆為木制,墻上錯落掛著幾幅山水畫,顯得非常古樸,而收銀臺卻像酒吧的吧臺!不同的是吧臺後面本該放置酒水,而這裏卻是小書架!中間有著一張極致豪華的老板椅,別說坐了,看著就感覺屁股很舒服。
古樸與新潮兩種風格合於一店這本該不倫不類,卻因為左佑安坐於椅中捧書靜讀的氣氛,完美的把兩者結合起來,散發出一種獨特的魅力。
雨中一位女子急匆匆地奔進“勇者大陸小賣部”拍著臺面沖左佑恨恨道:“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呀……”
左佑受驚擡頭,微怒道:“安冉!請不要讓我每次見到你都出一身冷汗好嗎。”
安冉頓感委屈,撅嘴道:“那天你急急忙忙走了後,我給你打了好幾天電話都打不通!人家著急、擔心你嘛…”
左佑一楞,撓了撓頭道:“沒聽見鈴聲啊…!”
說著就翻找了起來。“咦!手機跑哪去了!一個星期前我記得還玩了一局貪吃蛇來著,就放在這個抽屜裏呀!呃、找到了。”
左佑拿著手機摁了摁,兩手一攤道:“你也看見了,手機沒電!”
安冉無比驚訝道:“手機沒電了一個星期都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現代人呀!重點是別人打電話找你怎麽辦?”
左佑淡淡道:“我的生活不需要手機。手機買了一年多就響兩次!一次是昨天我老爸生日,老媽來電一次,再就是你來電一次。真遺憾啊!都沒接到。”
安冉正要反駁,忽然想到這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沒必要爭個臉紅脖子粗的,最重要的是他並沒有故意躲避自己,想到這裏心情頓時好了起來。轉身把雨傘放於門口處,這時才發現小賣部的與眾不同,眼光四飄、嘖嘖稱奇道:“哇!這裝潢、這風格、這店名,想必在地球上很難再找出第二家了吧!好家夥,真是獨特到非常,我也喜歡到非常。”
左佑重新把目光放回書中,微笑道:“謝謝誇讚,請隨便參觀,看中什麽一律九折。”
安冉早已自顧自瀏覽了起來,這裏瞧瞧那裏摸摸,驚嘆連連,時不時還評論幾句打打分!然後才撇撇嘴道:“咱倆就九折交情呀?太令人氣餒了吧。”
左佑含笑道:“你可是鄙店有史以來第一位打折的顧客呢,這樣一想是不是感覺好點,是不是瞬間覺得我情深義重起來了呢?”
安冉拉長著聲音道:“不…覺…得。”轉了一圈再次回到收銀臺看見左佑背後有個書架,忍不住踮腳探頭過去想看清楚書名,默默念著:“《黑洞理論》!《考古秘辛》《犯罪心理學》…哇!店老板不簡單噢。”
安冉突然的靠近讓左佑看書的視線出現一片陰影同時一股少女特有的芬芳清香沖入鼻腔,帶著絲絲甜意,分外迷人,左佑有那麽一瞬間陶醉其中。片刻後強忍著擡頭一覽大好河山的沖動,只是幹咳一聲道:“興趣所致隨便翻翻而已,順帶提一下,你走光了!”
安冉“啊”了一聲捂胸回縮,俏臉微紅,見對方依舊低頭看書,這才松了口氣,卻又莫名有一絲失落,不甘道:“太打擊人了吧!我長得那麽差嗎?美色當前你也不屑一顧。”
左佑擡頭啞然失笑道:“這可就冤枉我啦!你不知道自己是多麽美艷動人、光彩四射!甫一進店那可是蓬蓽生輝啊,我這不是擔心……眼看就控制不住手動了嗎!”
安冉立馬粉臉潮紅橫了他千嬌百媚一眼,嬌嗔道:“流氓…”
左佑長嘆一聲:“女人啊!真難伺候…”
“我喜歡你”安冉突兀的甩出這麽一句。
“啊”左佑愕然,書都驚掉了…
安冉深吸口氣,動情道:“在我最不開心,最無助的時候都會遇見你,並且帶給我快樂,所以我有理由相信,你一定是我生命中的守護天使。”頓了頓一副豁出去的樣子續道:“我決定一定要嫁給你,所以咱們開始拍拖吧。”
左佑吶吶道:“那我謝謝你了!”
“不客氣”安冉爽朗回應。
左佑好氣又好笑道:“不對吧!那個啥,美女不是都應該矜持點的嗎?”
安冉理所當然道:“緣分就像賊,你不抓住它就溜走了!再說這就是我,你也不希望結婚後的我判若兩人吧。”
左佑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麽,卻又發不出聲音…最後在安冉期待的目光下,木然點頭道:“說得好有道理,我先聽著吧!最後我個人有點小小的建議,我覺得感情吧是一種特詭異的玩意,讓它順其自然可能效果會更好點。”
安冉大讚道:“說得對!我也是這樣想的,那今晚咱們就順其自然的看場電影,順其自然的漫步月光下聊聊理想、談談人生、說說孩子之類的…哇!好浪漫。”
左佑目瞪口呆!心內發問我們兩人說的是同一個“自然”嗎?
從這天開始“勇者大陸小賣部”便多了一抹忙碌的倩影,打掃收拾、貨品上架、燒水沏茶一律全包,全然一副賢妻形象。當然了!賢妻並非一日可成,在打掃、理貨、等等一系列的日常操作上,安冉由陌生到熟練,從打翻貨架到弄爆冰箱等等一條龍錯誤全犯齊後,終於集大成於一身!成為了一個合格的“士多”服務員。在這期間“勇者大陸小賣部”可是付出了慘重的代價,月底盤賬一清算,營業額突破歷年最高點,虧損也是歷年最慘重!雖然左佑已經有了心裏準備,看到總結後還是足足傻眼了好一會才接受了事實。左佑扶額看著賬單上因某人拖地時,拿濕拖把拖電器插座而令冰箱報銷……不禁懷疑這麽低級錯誤都能犯!她是怎麽活到現在的?
一大清早安冉就已經在店裏忙碌了起來(自從她告白的第二天就配了一副小店鑰匙),左佑打著哈欠走進來,左瞄瞄右瞧瞧……雖然現在安冉已經出師了!但……還是讓左佑養成了一進店就要看看有無災難發生、或即將發生!是否足夠安全等等……可見安冉給他留下了多大一片陰影面積。
確定無虞後左佑伸了個懶腰,無力地來到專屬老板椅,一屁股坐了下去,再看向在角落裏拾掇的安冉,竟然穿著一套工作服!左佑再次無力地垂下頭,幹脆眼不見為凈,抽出一本書,埋頭於書中世界,自找安慰。
不多時一位穿著新潮、頭頂五顏六色雞冠頭的青年,哼著小曲走進來,駕輕就熟地從架子上取下一瓶飲料,來到收銀臺結賬,驀地似乎想到了什麽,拿眼在幾個架子上掃來掃去,突然發現在角落裏的安冉,雙眼猛地一亮,挨著收銀臺悄聲道:“嗨!哥們,眼光不錯哦!難怪貨架整齊了不少,原來是找了個女朋友,艷福不淺噢!嘿嘿。”
左佑找好零錢放在他面前,見對方一副認識多年的樣子不由茫然問道:“我們認識?”
原本拿出一支煙叼在嘴上的雞冠頭青年聞言一楞!煙掉了……一臉糾結道:“我知道你是個書蟲!雖然我這次回家玩了一段時間剛出來,但之前我可是每隔一天至少都會光顧一次,已經維持好幾年啦!就算咱們沒怎麽聊過天,好歹你也該有點印象吧?”
見左佑木然搖頭!雞冠頭青年洩氣道:“你的生意做的也……也太有個性了吧!”
這時安冉匆匆走過來,笑容滿面道:“咦!你不就是隔壁“星輝”的理發大師晨晨師傅嗎,久仰大名已久今天終於見到本尊了。好開心啊!噢……您請別在意,他每天這個時候剛睡醒,都是腦袋短路、迷糊狀態,對什麽事都很遲鈍!你可別放在心上哈。”
雞冠頭青年聞言立馬精神大振、興致高昂,笑道:“老板娘竟然知道我,真是太榮幸了啊。”
安冉被對方一句老板娘喚得心裏甜滋滋的,熱情道:“我是經常聽啊佑提起隔壁有個帥哥經常來光顧,今天一見果然是帥氣逼人呢!以後請多多幫襯噢。先謝謝啦!”
雞冠頭晨晨顯然是被安冉的馬屁拍得飄飄然了!東拉西扯幾句後更是奉為平生知己,豪氣地從錢包裏掏出一張燙金金樽VIP金卡相贈!卡片上一排顯眼大字“任何消費一折。星輝晨晨!”。
等雞冠頭青年走後,左佑怔怔的看著安冉,有點懷疑自己的記憶,不敢肯定道:“我有跟你提過、這個什麽逼人?什麽帥哥?還是經常?”
安冉理所當然道:“沒有啊!哎呀……這只是做生意常用的虛招啦。閑暇時我在附近打聽過了,所以啊你盡管放心吧不會被識破滴。”
動機不純、如此虛偽……左佑正要發表發表自己的抗議和意見……
安冉歡喜道:“噢!對了。”從櫃臺抽屜裏拿出一小袋子,抖出一件黑白兩色的馬甲,左邊印有“勇者大陸”,後背還有副山水圖。安冉雙手提著擺了擺,問道:“怎樣,好看嗎?這可是我挑燈夜戰親手設計的噢!”臉上很明顯寫著“快誇誇我吧”。
左右端詳著,的確不凡,很有創意!一看就知道下了大功夫!被安冉這樣一打岔左佑瞬間忘了打算要揭竿而起的壯舉,習慣性的從善如流道:“好看!非常好看,和你身上那件的千節竹墨畫極為相襯。”
安冉笑瞇瞇道:“你喜歡就好,來!快穿上。”
左佑愕然指著自己的鼻尖,道:“我?……可以不穿嗎?好歹我也是老板!給點特權行不?”
安冉像哄孩子般麻利地給他穿上,整了整衣領,拍著左佑的肩膀,大讚道:“看!多有精神、多有氣勢,和我想象的一樣帥……”
左佑癱坐回椅子上,瞅著身上的馬甲,哀怨道:“你這是要重整朝綱、辣手摧草,把我往死裏玩了是嗎?”
此刻的安冉猶如武則天附身,伸出食指連連擺動,道:“ONON、ON!我是要改革創新,把咱們的招牌打響,首先要做的,就是給人的印象夠專業、幹凈有特色,你看啊,這地段已經是門可羅雀了,只能從內部加把勁啦。”
左佑吶吶道:“我可是花了大力氣才找到這羅雀的地方呀!”
安冉似乎並沒有聽到左佑的抗議,依舊沈醉於自己的想象之中,邊給他斟上一杯熱茶,邊激昂道:“趁現在咱們還年輕一定要努力打拼,要不然一不小心有了三五個BB,要吃要喝還得給學費,多大壓力啊!你說對不?”頓了頓續道:“你先穿這個將就下,咱們店原本就很有特色,在這一點上你做得非常棒,接下來我只要發一發力一切自然水到渠成,生意興隆!放心吧!一切有我呢。”
左佑見她雙眼爍爍,無限憧憬的模樣,幹脆一頭倒在老板椅上,雙眼平靜地望著天花板,內心卻是波濤洶湧,不斷哀嚎,“家有老媽子!店有瘋婆子!這到底是什麽日子啊……”
經過安冉不遺餘力地折騰了好幾天後,趨勢終於步入了緩沖期。左佑當然不會束手待斃啦!一直覷機待發,等的就是這一刻!左佑選擇了潛移默化、溫水煮青蛙的戰術來解決這次危機!時不時的就拿著一本書給安冉講一些她感興趣的奇聞怪事,加上偶爾引導她的一些奇思妙想出來,再陪伴她一起尋找答案,功夫不負有心人,漸漸的安冉的註意力被慢慢轉移到了書本上,並且興趣不斷壯大,此長彼消之下安冉已不知不覺轉移了重心!常常還樂此不彼的和左佑討論自己的觀點和想法,左佑看在眼裏這才松了口氣!暗呼慶幸,苦日子終於熬到頭了。
秋意濃、蟬鳴歡!秋天的氣息總是那麽令人愜意閑適,安冉半蹲在門邊擦拭著貨架,雙眼卻一瞬不瞬地看著左佑捧著書,卻難敵倦意侵蝕,頭一點一點地打著瞌睡!恰巧這時一只蝴蝶飛了進來,在左佑的頭頂盤旋兩圈後,慢慢停於書籍上,下一秒奇妙的事情發生了,只見左佑手中的書籍竟隨著蝶兒的重量緩緩下垂……
看到這裏安冉嫣然一笑忍不住掏出手機,拍下了這奇妙的一幕,想了想!又打開攝影功能錄了起來,直到書籍輕輕下降在桌面上這才心滿意足地收起手機。
突然一聲憨醇的佛號響起嚇了安冉一跳,下意識地扭頭一看,只見一位四十開外,臉容肅穆,中等身材的和尚立於門口內,沖她微微一笑。
安冉大感詫異!半是好奇半是迷惑上前問道:“請問大師有事嗎?”
和尚含笑從手中提著的小布袋拿出一符箓遞過去,安冉接過來反覆細看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正想還回去。
只聽和尚開口道:“貧僧乃雲游僧人,法號“了空”,路經貴地,見此處靈氣滿溢,心料必有善人!所以想進來認識一番。此符可助運、辟邪!保平安,這是貧僧特地贈予有緣人,女施主請不要拒絕。”
安冉喜道:“那謝謝大師啦!”說著瞄了一眼左佑,略顯尷尬,訕訕支吾道:“大師!你還有嗎?可不可以再給我一個?”
和尚欣然點頭,探手進布袋拿出七八個符箓來,再次喧了聲佛號!道:“貧僧順帶化個緣!五十元一個,還望女施主諒解。”
安冉欣喜連連道:“解解解…!我都要了。”說著就要掏錢買下。
就在這個時候,左佑不知何時已站在了安冉身後,從安冉手中奪過符箓放在鼻子下嗅了嗅,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安冉受驚“啊”了聲轉身,歡喜道:“啊佑你醒啦!你看!“了空大師”來化緣,還送我一張符箓,保平安的噢。”
左佑轉了轉朦松的雙眼,貌似此刻才發覺和尚的存在,雙眼一亮、一副崇拜狀!趕緊行了個標準的佛門禮儀後,就迫不及待、連珠帶炮地請教對方一些佛法大道!
左佑見對方久久不語,突然想到了什麽,一拍腦門,懊悔不疊道:“是我太疏忽了!佛門博大精深,正所謂術業有專攻,我看大師骨架硬朗想必是位武僧吧?多年前我曾在少林寺呆過幾年,學了套羅漢拳,希望能和大師過兩招,希望了空大師不吝指教。”說著便擺出“羅漢拳”的拳架。
從左佑開口說話後了空和尚的臉色就不太自然,隨著左佑眉飛色舞的說詞還要指教!了空的臉色是越來越黑!最後一把搶過左佑手中的符箓,扭頭就走!跨出門檻步子是越來越快,最後還一遛彎小跑不見了!完全不管追出門口急急呼喊的安冉……。
安冉走回櫃臺瞪著已坐回老板椅上的左佑,氣鼓鼓道:“你為什麽戲耍人家出家人?很缺德的嘢!現在好了,連符箓都沒有了。”
左佑在老板椅上挪了挪,選了個最舒服的姿勢靠坐著,不緊不慢道:“你想要多少?我畫給你。”
安冉訝道:“這你也會?真的假的?”
左佑有氣無力道:“真的!是人都會。”
安冉先是眼睛一亮,隨即又洩氣道:“那可是高僧的符呀!很難得的!人家還誇你是大善人,你卻這樣對人家!”
左佑看了她好一會,最後很是挫敗的趴在櫃臺上,湊過去輕聲道:“告訴你個秘密,只有道士才畫符。”
安冉聞言切底呆楞住了,過了好一會才撲閃著大眼睛,艱難道:“你是說那個和尚是假冒的?”
左佑大感欣慰,落力地點了點頭。
安冉呼出一口氣,突然間憶起左佑剛才還用佛法和羅漢拳試探對方來著,霎時間對他的博學與機智佩服不已,無限敬仰道:“哇!左佑!你懂得真多,連佛法和功夫都會,我好佩服你噢!”
左佑閑閑道:“不用客氣!剛才我對那個冒牌和尚說的每一個字、每個動作,包括表情都是假的。”
安冉吃驚張大嘴,難以置信道:“假的?如果那個冒牌和尚真懂得一些佛法,或者口才了得!把你說得啞口無言!那你怎麽辦?”
左佑攤開書籍,無所謂道:“真假不重要,如果他真能把我說得啞口無言那也是一種本事,花五十塊錢長點見識也很劃算啊。”
安冉怔了怔!沈默地轉回櫃臺內,堵氣似的拿起一杯茶一口灌下去,然後坐下!雙眼空洞而呆滯的望著前方。
左佑瞄了她一眼,註意力又轉回書上,再瞄一眼!再轉回書上……最後實在看不慣她無精打采的樣子,試探問道:“怎麽啦?有心事嗎?”
安冉嘆了口氣,道:“短短半個小時內,落差感太大了!心好累呀……休息下就好了,你不用管我,看你的書去吧。”
這樣的日子又過了一段時間,一開始左佑是極其不習慣自己的生活中多了一個人,但是一想到小姑娘只是一時頭腦發熱,貪好玩而已,等她新鮮勁過了,一切便會恢覆原狀了,抱著破罐子破摔、聽之任之的態度,讓她折騰好了!一天兩天、十天半個月過去了……慢慢的時間長了,連他自己都沒發覺,還真如他當初所說的那樣順其自然的就習慣了安冉的存在,習慣於隨手拿起就是一杯熱茶、擡首便能看見她的身影,嗅到她獨有的清雅氣息,偶爾讀到一些怪聞趣事也有她分享,更多時候兩人只是靜靜的各看其書。這樣安寧和諧的日子最能忽略時間,讓它溜得飛快。
這天雞冠頭晨晨再次光顧,還購買了滿滿一大袋飲料零食!若在以前他不是來購買一瓶水就是一條口香糖!事實證明當初安冉的策略是正確的。有了安冉的存在雞冠頭晨晨每次上門都會聊上那麽一小會再離去,一來二去陌生感自然消失殆盡,只是左佑對他還是那麽不溫不火,頂多就知道了還有這麽一號人的存在!很多時候雞冠頭晨晨和安冉閑聊之餘都會把話題拉上正看書的左佑,希望他能加入嘮嗑嘮嗑!然而左佑始終都是一副淡飄飄的愛答不理,偶爾還會賞他一臉莫名其妙的表情也算是進步吧?這令雞冠頭晨晨深受打擊。可奇怪的是每次安冉十分同情雞冠頭晨晨被左佑敗退,黯然離去之後!都以為他不會再來了!可事實卻截然相反,雞冠頭晨晨哪怕是下次、下下次…依然故我,熱情不減!仿佛跟左佑卯上勁似的!安冉就一直瞧著,一邊熱情似火、一邊冰冷似水,感覺分外有趣,還有一絲絲期待接著會有什麽變化呢。
雞冠頭晨晨和安冉熟絡的打著招呼!一邊把一大袋物品交給安冉清點結賬!一邊拿眼睛瞄了瞄左佑,嘴巴不自覺地勾起一抹很是得意的笑意。心裏盤算了一會,默默地從口袋掏出一本巴掌大的線裝古書,遞放在左佑的眼皮底下,見左佑一楞再擡首瞧了瞧自己,再看看古書一副思考狀。
晨晨忍不住心裏大樂,果然是投其所好才是正途,這本古書可是他在一個愛收藏各種稀奇古怪物件的朋友處,花了不菲的價錢才買下來的,打算以送書來增進和左佑的友情,所以他對這本古書可是抱著相當大的期望。
現在就等著左佑相詢,自己再若無其事的以寶劍贈英雄之舉,迅速破冰,從點頭之交升華為莫逆之交就不遠啦!哈哈……想想就特別興奮。
此時左佑再次擡起頭來看著他,一副恍然大悟狀,道:“我明白了!原來你是書商啊,你是來推銷書的吧?書是好書,年代久遠還能保護得這麽完整,非常有收藏價值!可惜我買不起!如果你能分期付款我倒是可以考慮考慮。”
雞冠頭晨晨聞言瞬間臉如死灰!心裏已不止一次問自己為什麽要犯賤?為什麽一定要交這麽一個莫名其妙的朋友!可是心裏的答案依舊是一個大大的問號!就是想這樣做所以就做了,沒有為什麽……
而現在一口氣堵在胸口尤其難受,什麽也不想說了!默默拿起安冉包好的商品,拖著沈重的步伐消失在兩人的視線裏。
安冉再也控制不住,雙手握拳捶打著臺面!笑得好不歡快…都快喘不過氣來了…!最後對左佑伸出大拇指,佩服道:“恭喜你!你又贏了。”
左佑疑惑道:“看來是另有隱情,難道有什麽是我不知道的?”
安冉的心情莫名一頓!好整以暇道:“這個問題該我問你吧!我想問你很久了,人家只是想和你交個朋友而已,你幹嘛要每一次都一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模樣?”看著他迷茫的神情,安冉突然有了某種明悟!不確定道“你不會忘了他是理發師吧?隔壁的“星輝”知道吧?晨晨啊?聽他說還有股份的。”
左佑有如醍醐灌頂!一拍額頭,嘆道:“難為他了!這次我是真想明白了……”整了整思路回憶了一下才緩緩道:“其實我沒拒他於千裏之外,至少不是故意的!每一次他找我搭話的時候,都是我看書看到關鍵處,要麽就是在我集中思考時!”頓了頓!瞧著安冉忍笑不笑、難以自己的可愛樣,莞爾道:“你相信世上會有克星這種生物嗎?貌似我專克他呀……要不然真的很難解釋這一堆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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