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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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3 章
“告訴你了？什麽時候？”
為什麽她一點印象都沒有？
姜枳菱覺得秦湛說的好她說的不是一個意思，她穿越而來的這件事兒可是一個大秘密至今無人得知。就連擁有讀心術的兒子，都不能聽見他內心的話。
他又從何得知的？
據她所知，秦湛根本沒有時間去見陸子游。
就算是碰見了陸子游，陸子游也不一定會告訴他。
秦湛饒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等你想起來再說吧。”
“什麽叫我想起來？秦湛你把話說清楚。”姜枳菱覺得這裏面有事兒，但是她卻忘記了。
秦湛並未多言，他專心吃火鍋。
姜枳菱總覺得她自己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兒，但是一時間又想不起來。
算了。
想不起來就不想，姜枳菱從來都不為難自己。
吃了火鍋，熟燙的姜枳菱都不想動。
她還想吃炸雞，還想喝冰闊落。
可惜，這個夢想太遙遠了，倒是炸雞可以做。澱粉也可以做，冰闊落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那個口感和味道，有點像中藥的一種涼茶的味道。
主要進行加工和改良。
和冰闊落的味道不一樣沒關系，只要有代餐就行。
姜枳菱要求不多。
如今大元統一天下，很多政令，只需要按部就班地實施下去就行。
“每個縣城都要建立學校？還不止一個？”
不少官員面色不好。
他們自己沒辦法，只能去找楚無忌。
“大人，您想想辦法。這樣下去，那些平民百姓豈不是都能讀書？那……”
後面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楚無忌一個淡淡的眼神給堵了回去。
楚無忌覺得眼前這些人就是拎不清，難不成皇帝不在皇城，他們就把皇後的政令都當成了笑話？
“你們覺得學校的存在有損你們的利益？還是你們自認為家中兒孫比不上農家子？”楚無忌把當初姜枳菱的話全部轉給這些大臣。
大臣們立刻急了：“這怎麽能一樣呢？自古以來……”
“這是大元。”
楚無忌不耐煩和這些蠢貨在一起，直接閉門謝客。
“老爺，您喝點茶。”
楚無忌坐在書房裏，看著眼前的上好的茶葉，嘗一口，心情頓時好轉。
“你可知這茶的來歷？”楚無忌問小廝。
小廝說：“這難道不是五峰山產的茶，所以才叫五峰茶的嗎？”
“這名字是普通，可這五峰茶是娘娘令人改良過後的茶葉，茶香四溢，是難得的珍品。而且，產量還不低。”楚無忌望著窗外的月亮，感慨萬千地說，“世人都說，當今聖上是拯救世界的救星。可若是沒有皇後娘娘，這江山怕是要晚上幾十年。”
“大人！”
小廝很緊張。
楚無忌笑著說：“無礙，陛下不是小氣之人，更何況他比任何人都希望天下人知道這件事。”
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難。
秦湛在前方打天下，姜枳菱在後方治理朝廷。
那些地方豪紳還有千年世家，妄想拿捏皇帝，奈何他們的伎倆根本沒用。人家皇帝不接招，皇後的手段更是讓他們掏空了荷包。
一座座學校建成，讀書不好的孩子，會送進去學手藝。
學手藝之前，必須要去小學讀上幾年。
要會識字，也要會算數，確定不想科舉，通過考試方能去大元技術學院學本事。
不要錢還能讓孩子識字學本事，將來就算學到手的技術不賺錢，可若是能去當個賬房也是好的。慢慢地一家人的命運也就發生了改變。
萬一幾代人之後，他們也能改善門楣呢？
百姓高興。
世家的人可不是一般的高興，但又無可奈何。
皇帝用不著他們，根本不接招。
他們還得放著皇後先把他們的後宅給打通了。
“阿娘，這水果超市的水果，可都是嶺南的果子。是嶺南特有的水果。很甜很甜。我從未吃過這樣好吃的水果。阿娘，你看看這是我今日新搶來的水果，聽說這就是最新鮮的荔枝。也不知道他們怎麽做到的，據說和剛摘下來的味道一樣。”
不少人家的小娘子每天都守著水果超市，只要水果超市開門，她們第一時間就會沖進去。
小娘子把阿娘和阿婆哄得開心，又期期艾艾地開口：“阿娘，巧味居又推出了新的吃食。那個炸雞的味道聞著就好吃。我讓蓮子去買來嘗嘗好不好？”
貴婦瞅著女兒，溫柔的眉心輕蹙：“可有什麽不妥？”
她可不是萬事都順從女兒。
“你若是不說實話，那下個月的……”
貴婦還沒說完，小娘子就急切地說：“阿娘，就是裏面有個特飲，叫笑口常開，女兒想買回來讓阿娘和阿婆也嘗嘗。”
貴婦嘆氣：“罷了，也是你一片孝心。”
她還擔心女兒的銀錢不夠，特意又給了五兩銀子。
小娘子歡天喜地：“阿娘，你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阿娘。”
話音未落，小娘子就叫來自己的貼身丫鬟，把銀錢塞過去，豪氣地說：“炸雞和笑口常開家裏的人每人一份。帶著我的小金庫去！”
小娘子為了吃炸雞，已經算計了好多天了。
她就擔心阿娘不讓。
阿娘還好說，若是惹了阿爹不高興，別說炸雞吃不到，就是水果都吃不上了。
這樣一幕發生在很多世家。
小娘子的阿爹回到家中，看到滿桌子的炸雞，還有笑口常開，臉色頓時陰沈下來。不過他並未發怒，只是痛苦地說了一句。
“這樣下去，這世道哪裏還有我們世家存活下去的希望？”
小娘子卻說：“阿爹，這日子不好嗎？百姓能吃飽穿暖，出行不再擔心隨時會打仗。還有好吃的，好玩的和好喝的。就連前幾日春游時，那些平民看著臉上都有肉了，眼底也有光，沒那麽恐怖。以前，他們好像是會吃人的，看到細皮嫩肉的小娘子和小郎君，才會雙眼冒光。看到繈褓中的嬰兒，更是會恨不得撲上去。難道阿爹覺得現在不好，以前那樣的日子才好？”
大人們啞口無言。
有些道理小娘子都懂，他們又如何不懂。
只是他們心裏恐懼。
“皇帝越強大，世家的影響力就會越衰弱，若是朝中無人，又或者……”他心疼地看向女兒，“你以後擇婿就不是這世間的青年才俊供你選了。”
小娘子也是個聰慧的。
她清脆的聲音宛如黃鸝：“阿爹，這是無法改變的。咱們能做的，難道不是讓家中的子弟努力讀書。真正有本事的人，是不會被任何人拋棄的。當代大儒，桃李滿天下。只要咱們家日後依舊如此，不欺壓百姓，不和朝廷對著幹。朝廷也不會把咱們怎麽樣的。以前朝廷盯著世家，想要把世家連根拔掉，那不過是因為他們窮，世家企圖淩駕皇權之上。如今皇帝才不缺錢，看不上咱們家那點東西，咱們老實點不就沒事兒了？”
小娘子的一番話，聽上去有些大逆不道，若是換成頑固的家主，說不定就給小娘子幾耳光，再關進祠堂裏，說不定日後還會送到尼姑庵。
可小娘子的阿爹看著愛女，眼底的笑意卻越來越大。
“月娘說的沒錯。”謝家的家主看著女兒十分滿意，甚至相當大方地說，“以後每個月讓你阿娘給你一百兩銀子，你想買什麽就買什麽。若是月錢不夠，盡管找你阿娘要。”
謝明月瞬間激動地問：“阿爹，你真好！阿娘，我爹讓你給我一百兩銀子！”
李氏嘆氣：“哪有人家這樣寵著家裏小娘子的？”
謝家主像是想開了一切似的，大聲道：“我們謝家就是這樣寵著小娘子的。不光是月娘，家裏其他未出閣的小娘子，月錢都翻上兩倍。”
“大郎！”
李氏急了。
謝家主大笑：“夫人也要和月娘出去多走走，多看看，這世道他變了。”
燕城。
大元皇宮。
姜枳菱接到各地送來的消息，看到謝家的消息，唇角愉悅地上揚。
她和秦湛說：“我記得玄兒似乎還沒找到合適的老師，你看這謝家的老爺子如何？”
有學問，還不迂腐的人，眼光格局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她對謝家很是滿意。
秦湛看到姜枳菱遞過來的消息，看過之後便下旨。
半個月後。
謝家滿門歡喜。
謝老爺子要去燕城當太子太傅，謝家中人自然不能全都帶走。跟著老爺子去的人，除了謝家主一家之外，並無旁人。
月娘年歲還小，得知要去燕城，每日歡喜的不行。
“阿娘，燕城可比這裏好？”
李氏坐在馬車裏，看著又寬又平坦的灰色官道，眼底難得帶上向往：“燕城是皇都，皇都自然是比其他地方要繁華的。等到了皇都，月娘可以跟著哥哥出去走走。只是不能如在家中那般隨意。”
“月娘知曉，阿娘放心。”
到了皇城根兒底下，人聲鼎沸。
小娘子偷偷地掀開馬車的簾子看向外面，被雄偉壯麗的城墻震驚。
馬車緩緩地駛進城裏。
月娘目瞪口呆。
“阿娘，燕城真好！”
她想在這裏住一輩子。
不光是小娘子驚呆了，便是謝家其他人都大為震驚。
謝家走的路，是許多世家沒想到的。
不到三年，謝家比當年還要風光。
不少世家的人從開始看笑話，到後面的沮喪。謝家不愧是謝家，他們守著規矩，踏實地做事。一家人齊心協力，低調又謙遜。
真正有底蘊的世家，總有一套為人處世的方式。
姜枳菱看到其他任命的世家，唇角勾起淡淡地笑意：“他們早如此，我們也能省下很多力氣。”
“自然是枳娘手段略高一籌。”秦湛哄娘子的時候從來都不會遲到。
姜枳菱嗔了他一眼：“少給我戴高帽子。這一切政令的實施，若是沒有你的強權在手，他們還不知道要翻多少層浪呢！所以在絕對實力面前，一切陰謀詭計都是浮雲。”
幾日後，皇後召見國公府的人。
姜老太太身體十分硬朗，眼角帶著細紋，頭發依舊黢黑，任誰都看不出來她已經是一個六十多歲的老太太了。
“阿婆。”
“娘娘！”
姜老太太一開口，姜枳菱就笑了。
她坐在軟榻上，對老太太說：“阿婆請隨意，到了孫女這裏，自在一點。不然，下次我可不敢再見您了。”
姜老太太坐在軟榻上，打量著孫女，心裏懸著的心放回了肚子裏。
“枳娘，如今你可有把手中的權利都還給皇上？”姜老太太也不擔心旁人聽見，問得坦坦蕩蕩。
姜枳菱就知道老太太心裏的擔憂：“阿婆放心，我心中有數。”
至於為何有數。
幾個月後，姜老太太明白了。
“什麽退位？”
“太子才幾歲，陛下正值壯年，不可，萬萬不可！”
朝臣門都被皇帝震傻了。
唯獨姜枳菱唇角勾著淡淡的笑意，不是她不心疼兒子，而是她心疼自己的男人。她也了解秦湛。
秦湛當初只是不想死。
再後來，他想保護他要保護的人。
後來腳步停不下來，順勢而為，統一了這天下。
比起當皇帝，他更懷念當年在姜家村和姜枳菱生活的那段日子。
真正的自由自在。
秦湛很強勢，權利在手，自然是若一不二的。
他說退位就真的退位。
至於玄一，從未膽怯。
他前一日登基，第二日就見不到爹娘了。
跟在玄一身邊的小太監，恭恭敬敬地說：“陛下，太上皇和皇太後昨天夜裏已經出宮了。他們說要想要去看看這天下。”
玄一：“……”
他就知道！
阿娘和阿爹只想著過二人世界。
少年皇帝望著遠方，輕輕嘆氣，扭頭問身後的太監總管：“小福子，朕還有多久才能大婚？”
小福子一怔，急忙說道：“回陛下，皇太後殿下的意思是，您要成年之後方可娶妻。咱們大元的嫁娶是有年齡限制的，小娘子均要到十八歲之後才能大婚。”
玄一心痛。
他二十歲結婚，順利的話，二十一歲生出孩子，孩子十八歲可以登基。那他豈不是還要當二十多年的皇帝？
若是第一個孩子不是當皇帝的料，他其實不是還要等老二，或者是老三長大？
阿娘說，女子生子需要間隔四年為佳。
玄一越算眼前越黑。
他感覺自己被阿爹和阿娘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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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從何得知的？
據她所知，秦湛根本沒有時間去見陸子游。
就算是碰見了陸子游，陸子游也不一定會告訴他。
秦湛饒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等你想起來再說吧。”
“什麽叫我想起來？秦湛你把話說清楚。”姜枳菱覺得這裏面有事兒，但是她卻忘記了。
秦湛並未多言，他專心吃火鍋。
姜枳菱總覺得她自己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兒，但是一時間又想不起來。
算了。
想不起來就不想，姜枳菱從來都不為難自己。
吃了火鍋，熟燙的姜枳菱都不想動。
她還想吃炸雞，還想喝冰闊落。
可惜，這個夢想太遙遠了，倒是炸雞可以做。澱粉也可以做，冰闊落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那個口感和味道，有點像中藥的一種涼茶的味道。
主要進行加工和改良。
和冰闊落的味道不一樣沒關系，只要有代餐就行。
姜枳菱要求不多。
如今大元統一天下，很多政令，只需要按部就班地實施下去就行。
“每個縣城都要建立學校？還不止一個？”
不少官員面色不好。
他們自己沒辦法，只能去找楚無忌。
“大人，您想想辦法。這樣下去，那些平民百姓豈不是都能讀書？那……”
後面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楚無忌一個淡淡的眼神給堵了回去。
楚無忌覺得眼前這些人就是拎不清，難不成皇帝不在皇城，他們就把皇後的政令都當成了笑話？
“你們覺得學校的存在有損你們的利益？還是你們自認為家中兒孫比不上農家子？”楚無忌把當初姜枳菱的話全部轉給這些大臣。
大臣們立刻急了：“這怎麽能一樣呢？自古以來……”
“這是大元。”
楚無忌不耐煩和這些蠢貨在一起，直接閉門謝客。
“老爺，您喝點茶。”
楚無忌坐在書房裏，看著眼前的上好的茶葉，嘗一口，心情頓時好轉。
“你可知這茶的來歷？”楚無忌問小廝。
小廝說：“這難道不是五峰山產的茶，所以才叫五峰茶的嗎？”
“這名字是普通，可這五峰茶是娘娘令人改良過後的茶葉，茶香四溢，是難得的珍品。而且，產量還不低。”楚無忌望著窗外的月亮，感慨萬千地說，“世人都說，當今聖上是拯救世界的救星。可若是沒有皇後娘娘，這江山怕是要晚上幾十年。”
“大人！”
小廝很緊張。
楚無忌笑著說：“無礙，陛下不是小氣之人，更何況他比任何人都希望天下人知道這件事。”
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難。
秦湛在前方打天下，姜枳菱在後方治理朝廷。
那些地方豪紳還有千年世家，妄想拿捏皇帝，奈何他們的伎倆根本沒用。人家皇帝不接招，皇後的手段更是讓他們掏空了荷包。
一座座學校建成，讀書不好的孩子，會送進去學手藝。
學手藝之前，必須要去小學讀上幾年。
要會識字，也要會算數，確定不想科舉，通過考試方能去大元技術學院學本事。
不要錢還能讓孩子識字學本事，將來就算學到手的技術不賺錢，可若是能去當個賬房也是好的。慢慢地一家人的命運也就發生了改變。
萬一幾代人之後，他們也能改善門楣呢？
百姓高興。
世家的人可不是一般的高興，但又無可奈何。
皇帝用不著他們，根本不接招。
他們還得放著皇後先把他們的後宅給打通了。
“阿娘，這水果超市的水果，可都是嶺南的果子。是嶺南特有的水果。很甜很甜。我從未吃過這樣好吃的水果。阿娘，你看看這是我今日新搶來的水果，聽說這就是最新鮮的荔枝。也不知道他們怎麽做到的，據說和剛摘下來的味道一樣。”
不少人家的小娘子每天都守著水果超市，只要水果超市開門，她們第一時間就會沖進去。
小娘子把阿娘和阿婆哄得開心，又期期艾艾地開口：“阿娘，巧味居又推出了新的吃食。那個炸雞的味道聞著就好吃。我讓蓮子去買來嘗嘗好不好？”
貴婦瞅著女兒，溫柔的眉心輕蹙：“可有什麽不妥？”
她可不是萬事都順從女兒。
“你若是不說實話，那下個月的……”
貴婦還沒說完，小娘子就急切地說：“阿娘，就是裏面有個特飲，叫笑口常開，女兒想買回來讓阿娘和阿婆也嘗嘗。”
貴婦嘆氣：“罷了，也是你一片孝心。”
她還擔心女兒的銀錢不夠，特意又給了五兩銀子。
小娘子歡天喜地：“阿娘，你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阿娘。”
話音未落，小娘子就叫來自己的貼身丫鬟，把銀錢塞過去，豪氣地說：“炸雞和笑口常開家裏的人每人一份。帶著我的小金庫去！”
小娘子為了吃炸雞，已經算計了好多天了。
她就擔心阿娘不讓。
阿娘還好說，若是惹了阿爹不高興，別說炸雞吃不到，就是水果都吃不上了。
這樣一幕發生在很多世家。
小娘子的阿爹回到家中，看到滿桌子的炸雞，還有笑口常開，臉色頓時陰沈下來。不過他並未發怒，只是痛苦地說了一句。
“這樣下去，這世道哪裏還有我們世家存活下去的希望？”
小娘子卻說：“阿爹，這日子不好嗎？百姓能吃飽穿暖，出行不再擔心隨時會打仗。還有好吃的，好玩的和好喝的。就連前幾日春游時，那些平民看著臉上都有肉了，眼底也有光，沒那麽恐怖。以前，他們好像是會吃人的，看到細皮嫩肉的小娘子和小郎君，才會雙眼冒光。看到繈褓中的嬰兒，更是會恨不得撲上去。難道阿爹覺得現在不好，以前那樣的日子才好？”
大人們啞口無言。
有些道理小娘子都懂，他們又如何不懂。
只是他們心裏恐懼。
“皇帝越強大，世家的影響力就會越衰弱，若是朝中無人，又或者……”他心疼地看向女兒，“你以後擇婿就不是這世間的青年才俊供你選了。”
小娘子也是個聰慧的。
她清脆的聲音宛如黃鸝：“阿爹，這是無法改變的。咱們能做的，難道不是讓家中的子弟努力讀書。真正有本事的人，是不會被任何人拋棄的。當代大儒，桃李滿天下。只要咱們家日後依舊如此，不欺壓百姓，不和朝廷對著幹。朝廷也不會把咱們怎麽樣的。以前朝廷盯著世家，想要把世家連根拔掉，那不過是因為他們窮，世家企圖淩駕皇權之上。如今皇帝才不缺錢，看不上咱們家那點東西，咱們老實點不就沒事兒了？”
小娘子的一番話，聽上去有些大逆不道，若是換成頑固的家主，說不定就給小娘子幾耳光，再關進祠堂裏，說不定日後還會送到尼姑庵。
可小娘子的阿爹看著愛女，眼底的笑意卻越來越大。
“月娘說的沒錯。”謝家的家主看著女兒十分滿意，甚至相當大方地說，“以後每個月讓你阿娘給你一百兩銀子，你想買什麽就買什麽。若是月錢不夠，盡管找你阿娘要。”
謝明月瞬間激動地問：“阿爹，你真好！阿娘，我爹讓你給我一百兩銀子！”
李氏嘆氣：“哪有人家這樣寵著家裏小娘子的？”
謝家主像是想開了一切似的，大聲道：“我們謝家就是這樣寵著小娘子的。不光是月娘，家裏其他未出閣的小娘子，月錢都翻上兩倍。”
“大郎！”
李氏急了。
謝家主大笑：“夫人也要和月娘出去多走走，多看看，這世道他變了。”
燕城。
大元皇宮。
姜枳菱接到各地送來的消息，看到謝家的消息，唇角愉悅地上揚。
她和秦湛說：“我記得玄兒似乎還沒找到合適的老師，你看這謝家的老爺子如何？”
有學問，還不迂腐的人，眼光格局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她對謝家很是滿意。
秦湛看到姜枳菱遞過來的消息，看過之後便下旨。
半個月後。
謝家滿門歡喜。
謝老爺子要去燕城當太子太傅，謝家中人自然不能全都帶走。跟著老爺子去的人，除了謝家主一家之外，並無旁人。
月娘年歲還小，得知要去燕城，每日歡喜的不行。
“阿娘，燕城可比這裏好？”
李氏坐在馬車裏，看著又寬又平坦的灰色官道，眼底難得帶上向往：“燕城是皇都，皇都自然是比其他地方要繁華的。等到了皇都，月娘可以跟著哥哥出去走走。只是不能如在家中那般隨意。”
“月娘知曉，阿娘放心。”
到了皇城根兒底下，人聲鼎沸。
小娘子偷偷地掀開馬車的簾子看向外面，被雄偉壯麗的城墻震驚。
馬車緩緩地駛進城裏。
月娘目瞪口呆。
“阿娘，燕城真好！”
她想在這裏住一輩子。
不光是小娘子驚呆了，便是謝家其他人都大為震驚。
謝家走的路，是許多世家沒想到的。
不到三年，謝家比當年還要風光。
不少世家的人從開始看笑話，到後面的沮喪。謝家不愧是謝家，他們守著規矩，踏實地做事。一家人齊心協力，低調又謙遜。
真正有底蘊的世家，總有一套為人處世的方式。
姜枳菱看到其他任命的世家，唇角勾起淡淡地笑意：“他們早如此，我們也能省下很多力氣。”
“自然是枳娘手段略高一籌。”秦湛哄娘子的時候從來都不會遲到。
姜枳菱嗔了他一眼：“少給我戴高帽子。這一切政令的實施，若是沒有你的強權在手，他們還不知道要翻多少層浪呢！所以在絕對實力面前，一切陰謀詭計都是浮雲。”
幾日後，皇後召見國公府的人。
姜老太太身體十分硬朗，眼角帶著細紋，頭發依舊黢黑，任誰都看不出來她已經是一個六十多歲的老太太了。
“阿婆。”
“娘娘！”
姜老太太一開口，姜枳菱就笑了。
她坐在軟榻上，對老太太說：“阿婆請隨意，到了孫女這裏，自在一點。不然，下次我可不敢再見您了。”
姜老太太坐在軟榻上，打量著孫女，心裏懸著的心放回了肚子裏。
“枳娘，如今你可有把手中的權利都還給皇上？”姜老太太也不擔心旁人聽見，問得坦坦蕩蕩。
姜枳菱就知道老太太心裏的擔憂：“阿婆放心，我心中有數。”
至於為何有數。
幾個月後，姜老太太明白了。
“什麽退位？”
“太子才幾歲，陛下正值壯年，不可，萬萬不可！”
朝臣門都被皇帝震傻了。
唯獨姜枳菱唇角勾著淡淡的笑意，不是她不心疼兒子，而是她心疼自己的男人。她也了解秦湛。
秦湛當初只是不想死。
再後來，他想保護他要保護的人。
後來腳步停不下來，順勢而為，統一了這天下。
比起當皇帝，他更懷念當年在姜家村和姜枳菱生活的那段日子。
真正的自由自在。
秦湛很強勢，權利在手，自然是若一不二的。
他說退位就真的退位。
至於玄一，從未膽怯。
他前一日登基，第二日就見不到爹娘了。
跟在玄一身邊的小太監，恭恭敬敬地說：“陛下，太上皇和皇太後昨天夜裏已經出宮了。他們說要想要去看看這天下。”
玄一：“……”
他就知道！
阿娘和阿爹只想著過二人世界。
少年皇帝望著遠方，輕輕嘆氣，扭頭問身後的太監總管：“小福子，朕還有多久才能大婚？”
小福子一怔，急忙說道：“回陛下，皇太後殿下的意思是，您要成年之後方可娶妻。咱們大元的嫁娶是有年齡限制的，小娘子均要到十八歲之後才能大婚。”
玄一心痛。
他二十歲結婚，順利的話，二十一歲生出孩子，孩子十八歲可以登基。那他豈不是還要當二十多年的皇帝？
若是第一個孩子不是當皇帝的料，他其實不是還要等老二，或者是老三長大？
阿娘說，女子生子需要間隔四年為佳。
玄一越算眼前越黑。
他感覺自己被阿爹和阿娘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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