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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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
她是想說給他糧食。
算了！
真男人就應該自力更生，努力養家糊口。
姜枳菱沒讓姜老太太等人睡在外面睡，而是讓所有人都進入了空間裏。空間裏面，有姜老太太在，她自然是不用擔心的。
倒是不是姜枳菱大方，而是姜枳菱空間裏也不冷，更不會著涼。在裏面過夜，大家都沒有生病的危險。
這樣可以省去很多麻煩。
至於她自己不進去，是因為沒打算帶秦湛進去。
她躺在草墊子上，擡頭看著靠在石頭上小憩的秦湛，心中忍不住生出惻隱之心。
“餵，你就這麽坐一晚上，明天還要不要趕路了？”
秦湛扭頭看她：“放心，不會耽誤你們趕路的。”
這人真是不解風情。
她都暗示的這麽明顯了，他竟然毫無反應，活該不能進她的空間。
草墊子很大，是一米八的床墊子。
姜枳菱自己躺在上面，還剩下很大一個地方。
她睡著之前，又往旁邊挪了挪，覺得冷就裹緊身上的被子。
秦湛等她睡著之後，才在她旁邊的地方躺下。
姜枳菱聽見動靜，唇角微微上揚。
小樣！
還擺不平你了！
這一路上，她有的是辦法治他。
姜枳菱一晚上都沒睡好，她睜開眼卻發現秦湛不見了。
她忙從山洞裏出來，剛跑到外面，就看到秦湛不知道從哪裏撿了不少柴火過來。
“你這是從哪裏找的柴火？”姜枳菱走過去問他。
秦湛指著上面說：“那上面有不少樹，還有一片桃花林。桃子也已經熟透了，我摘了一些回來。”
姜枳菱這才看到，木柴裏面還夾著不少桃子。
“這附近還有桃花林啊？”
“叫阿爹他們出來吧，吃過飯好趕路。”秦湛不會做飯，他放下柴火，打算上去找楚無忌要幹糧。
姜枳菱把人拉住：“你去哪兒？”
“去找點幹糧。”
“不用找，我都帶足了幹糧。你的人要是沒糧食，就拿打來的野味換。”姜枳菱想吃肉很久了。
不能坐以待斃。
她要弄一些雞蛋，孵小雞。
再弄幾只小豬放在裏面養。
去幽州這麽遠的路，不吃肉怎麽能受得了，反正她是忍不了。
姜枳菱想吃炸雞，想吃的都要瘋了。
現在她滿腦子裏都是肉，根本想不起別的東西。
秦湛這才明白姜枳菱打的什麽主意。
“你想吃野味，我可以給你打，沒必要拿你家裏的糧食跟我們換。”秦湛話落，就朝著山上跑去。
山裏有兔子，也有野豬，運氣好，可以弄回來一直給她弄回來解饞。
姜枳菱望著秦湛的背影，第一次有種我解釋不清楚的感覺。
她在原地站了一會兒，閃身進空間，把姜老太太他們放出去。家裏的鍋碗瓢盆全帶著，根本不缺炒菜的竈臺。
用幾塊石頭，搭一個簡單的爐子，然後把鍋放上去。煮飯的煮飯，燉菜的燉菜。
等秦湛拎著兩只兔子回來，早飯也做好了。
“哇，是兔子呀！”
姜枳菱看到兔子，眼睛都在放光。
“要收拾了嗎？”話音未落，秦湛手裏的匕首已經拿出來了。
姜枳菱看到活的兔子，忙說：“不用，不用。我先帶回去養著。等兔子養肥一點再說。”
她又不敢抓兔子，猶豫一下，咬著牙握住秦湛的手腕：“帶你去見見世面。”
姜枳菱知道，有些事兒耽擱太久，造成的矛盾就更深。
她家裏的人昨天都進入空間裏休息，唯獨秦湛不能進去。他嘴上不說，心裏肯定介意。今天一早還去弄柴火，知道她想吃肉，還給她抓兩只兔子回來。不管怎麽說，都挑不出毛病來。
他還主動要給她找糧食，讓她不用擔心帶著一家人路上會挨餓。
這樣的男人已經很靠譜了。
搭夥過日子總有試著彼此信任。
此刻，正是極好的機會，姜枳菱順勢就把人給帶了進去。
“好了，這就是仙人留給我的洞府。其實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就是能住個人，躲避一下。”姜枳菱進去後，葡萄藤很自覺的隔絕出一個養兔子的地方。
姜枳菱把兔子放進去，拍拍手回頭看著好奇打量裏面的秦湛：“是不是很失望？”
“為什麽要失望？這個地方很好，可以帶不少東西，能藏人，又能住人。”秦湛說完收回視線，低頭看著兩只蹦跶的兔子，“你打算養兔子？”
“恩，如果能下崽，我就可以有很多小兔子了，到時候一天殺一只，做麻辣手撕兔！”姜枳菱想著都流口水。
“可這是兩只公兔子。”
幻想擁有好多好多兔子的姜枳菱：“……”
“枳娘。”秦湛仿佛沒察覺到姜枳菱的尷尬，“等到了夷陵，我們走路的時候，你可以讓他們都在裏面，我帶你騎馬，這樣趕路更快一點。”
馬匹有限，就算是馬匹足夠多，姜家人也不會騎馬。
秦湛若是帶著姜枳菱一人就沒這個的問題。
“這樣就能縮短不少時間，入冬之前，百分之百能趕到幽州。”姜枳菱有心讓姜家人吃點苦頭，但若是路上生病，也是個大麻煩。
姜枳菱覺得還是要跟阿婆商量一下。
汪氏見過空間裏的好處，不想坐在船上想進去好好躺著。她圍著姜枳菱轉悠，幾次欲言又止。奈何姜枳菱跟姜老太太坐一起。
“阿婆，二郎的意思是讓大伯他們都進洞府裏，他帶著我一個人趕路。這樣速度會更快一點。”
姜老太太知道這樣最省力，可她不讚同：“剛開始，讓他們先自己趕路，誰走不動了，生病了，再讓他們進來。姜家不養廢物。”
“那就按阿婆說的辦，不過阿翁還是不要出去了。”
姜枳菱把姜老太太他們送進去，又到溪邊收集不少溪水。她可不敢給人直接喝空間裏的水，萬一喝出毛病就麻煩了。
好在阿婆只是看著皮膚變好，人變白一點，這才給人一種整個人年輕了不少的感覺。有句話說的好，一白遮百醜，人白了，不是漆黑的皮膚，就是比皮膚黑的人看著年輕。
別看阿婆曾孫都有了，但是阿婆還不到六十歲。
放在古代過了到了五十歲就是老了。
可是在現代，五十歲要是有孫子，那是絕對的年輕人。
靈泉水有奇效。
但不是每次都能有奇效。
姜枳菱不敢保證下次還會出現什麽問題，她只能在裏面挖個池子，再把外面的溪水引進去。溪水在空間裏，會被凈化，幹凈的像是後世的礦泉水。
這樣他們一路上也不缺水喝了。
汪氏不情不願地上了船，飄了一下午，終於抵達夷陵。
秦湛一直看著兩旁的景色：“就在這裏上岸吧！”
“好。”
姜枳菱看向她阿爹。
姜廷舟把船靠岸停，其他人也有樣學樣。
船是有用的，萬一遇見河流，還能坐船，能剩下不少路。
姜枳菱把船收起來，一家人沿著山路朝著北方走去。
路上他們碰見不少難民。
姜枳菱下意識拉住秦湛的袖子，秦湛低頭看著那只緊張的小手，安撫她：“不用怕，他們不敢過來。”
“我不是怕，我是心軟。我害怕自己一沖動，就給他們留下糧食。到時候他們貪得無厭，叫人來搶我，或者非要跟著我走可怎麽辦？”
姜枳菱不是不想帶人走。
可這些人能不能堅持到北地還是個問題。
秦湛心中驚訝：“你想帶這些人走？”
“北地荒涼，總要有人才是，但是這裏距離北地太遠了。他們要是自己能到北地去還行。”姜枳菱說著眼睛亮晶晶地看著秦湛，“北地很好，地廣人稀，雖然天寒地凍，糧食只有一季，但是架不住地多。只要有人肯種地，就不會有人餓死。要不，你讓你的手下散播消息，說是去北地才有活路？”
“想活命的人都去了南方，南方富庶，魚米之鄉，百姓們到那邊去才有活路。怎麽會有人願意去北地呢？”
“可這是一份希望啊！說一說，也不礙事。”
秦湛去找楚無忌的時候，簡單跟他提了兩句。
楚無忌聞言，覺得這是一個好主意。
“殿下這個主意妙！”
楚無忌怎麽都覺得這個主意非常好，沿途不停的派人在難民中傳播“想活命，去北地”這句話。
一路上風餐露宿。
姜家的男人身上的氣質一點一點的都變了。
汪氏和馮氏最狼狽。
走了半個月的路，兩人坐在姜老太太旁邊，活像比姜老太太年紀還大的人。
“阿娘，您和枳娘說說，讓我們也進洞府吧！”她實在快撐不住了。
汪氏恨不得跪下來給姜枳菱磕頭。
姜老太太看著幾個孫子，又看看已經當奶奶的汪氏，這才勉為其難點點頭。
“你們可以進來休息兩天。”
汪氏驚呼：“才兩天？”
“你要是兩天都不想休息，那就算了。”
“阿娘，我想的，我想休息。”
汪氏瞬間一句話都不敢說了。
姜老太太有的是辦法能治兩個兒媳婦，把她們治得服服帖帖的。
姜枳菱一行人，進了中原地界。
她看到大面積的良田都沒人種植，沿途還看到不少難民。姜家除了在裏面帶孩子的人，所有人都會出來走上兩天路。
就連趙氏也是如此。
此時，姜家人深深被眼前一幕震驚了。
明明是秋收的季節，可是不少人卻餓死在路邊上。
“他們為什麽不種田？不種田哪裏來的糧食？”姜賢璟看到這一幕，忍不住問道。
姜枳菱面無表情地說：“因為戰爭。”
她知道戰爭殘酷，可真正看到這一幕，才知道戰爭遠比自己想象的殘酷的多。
一路上，其實也沒遇見什麽危險。
山賊都被秦湛手下的人處理了。
也沒有碰見什麽強制征兵的人。
他們一路穿過中原，進入幽州地界。
大家頓頓都能吃上米飯，還能吃得飽。秦湛開始沒明白，後面也明白了。姜枳菱之前幾次三番問自己糧食的事兒，應該不是擔心沒糧食，而是擔心他弄不到糧食吃不飽飯。
有這麽移動糧倉在，秦湛手下的人也能吃得飽飯。
他每次都會被他們帶去一袋糧食過去。
每次停下來，楚無忌看向秦湛的目光都帶著光。
“殿下，朱元東奪了他父親的皇位，殺了他兄長之後，並不得民心。如今整個幽州地界民不聊生，到處都有起義軍。這可是咱們的大好機會！”楚無忌盼著秦湛起兵已經很久了。
秦湛也聽說了朱元東的事情，正因為如此，才會決定帶人來幽州。
“派人聯系我們的人，擒賊先擒王。咱們的兵力不足，但是可以先摘到朱元東的項上人頭。”秦湛手下如今也就是一千多兵馬，這一千多人要是參與天下爭霸，根本就不夠給旁人塞牙縫的。
可若是燕國落在旁人手中，他們也根本發展不起來。
“是！”
楚無忌立刻派人去聯系他們自己的人。
秦湛嘖回到姜枳菱身邊，姜枳菱要拿什麽，他第一時間把東西遞過去。惹得姜枳菱頻頻回頭看他，搞不懂他這是幾個意思。
“你不忙了？”
“不忙。”
姜枳菱吃不下旁人炒的菜，就是自己鼓搗吃的。
她今天做的是涼拌菜，裏面還放了辣椒和醋，味道特別好。這一路上，她全靠這些涼拌菜支撐下去。
可惜，阿婆孵的小雞才成功，再過上幾天，這些小雞就能殺了吃肉了。
到時候她要吃手撕雞，幹鍋雞，鐵鍋燉雞，再自己做點炸雞，讓自己吃到吐。
姜枳菱憤怒的咬著青菜，一擡頭發現秦湛還沒走。
不對勁兒。
他肯定有事兒找自己。
“說吧，你找我到底什麽事兒？”姜枳菱不是一個喜歡婆婆媽媽的人，有什麽話她就直接說了。
秦湛幹咳一聲，湊過來問：“娘子，你手裏的糧食要怎麽買？”
姜枳菱的眼睛瞬間瞇起。
“我手裏的糧食就那麽一點，根本就不能賣。”
她說的信誓旦旦，秦湛完全不相信。
這段時間，他雖然進入神仙洞府，只能在葡萄藤隔絕出來的屋子裏。但他知道外面肯定有不少糧食。
只可惜，每次能出去的人除了姜老太太之外，就只有姜枳菱。
其他人根本不知道姜枳菱的底牌。
他從姜枳菱出手闊綽的態度上不難看出，姜枳菱是不缺糧食的。只是他不知道，這個糧食具體有多少。
“如果是我想買，能給我準備多少？”秦湛不是那麽容易死心的人。
“你手下太多我肯定是供應不起的。”
姜枳菱知道秦湛不知道自己的底牌，所以有恃無恐。
秦湛語氣裏帶著恭維：“娘子福澤深厚，又得神仙賜福，身懷異寶。能夠庇佑家人，還能種出上好的稻米。就連馬匹都能吃上上好的大豆，還有玉米。”
姜枳菱原本並不覺得怎麽回事，但是現在聽他這麽一說，反而覺得自己好像挺了不起的。
“在這亂世，吃苦受罪的都是百姓。一路走來，娘子也親眼看見了。我知娘子心軟，會偷偷施舍百姓一些糧食。可是娘子，這救得了一時，卻救不了一世。你明明有能力拯救這天下百姓，就真的願意偏居一隅，看著百姓吃苦？”
她是個來自現代的人。
別說以前看到路邊的乞丐，就是看到一只流浪的小狗都要抱回家好好去照顧，更何況是那些活生生的人。
姜枳菱想做一個普通的人。
而她真的能裝作什麽都看不見嗎？
不能！
她有空間，能種出很多糧食，第一次看到難民，就讓秦湛告訴那些難民來北地時，其實她就已經作出了決定。
“我承諾過，會為你準備充足的糧草。”姜枳菱還記得自己當初說過的話。
秦湛也想起來了。
他當初沒把這件事兒當真，現在才覺得姜枳菱從未說過一句謊話。
“枳娘，那不是幾百士兵，而是幾千，乃至幾萬，甚至是幾十萬的將士的糧草。”秦湛也不知道為何，自己會這麽相信她。
這一刻，他不願意在她面前遮掩自己的野心。
天下大亂，群雄割據。
不少統治者荒淫無度，殘暴不仁。
中原地區頻繁戰爭，大批良田無人種植，很多村落裏空無一人，到處都是白骨。
秦湛一路走來，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結束這場混亂。
“你難道現在就要跟人打起來嗎？”姜枳菱一時間走神了，聽到秦湛的話，驚訝的問。
如果是這樣的話，她得找人來收糧食。
姜枳菱這兩個月的時間，已經把所有的種子都改良到最佳的狀態，比起原本的種子質量，不知道提高了多少產量。
就算離開空間，百姓們種植這樣的種子，再加上合理施肥也能大大提高糧食的產量。
至少，一年下來，只要種田的百姓，都不會餓肚子。
秦湛聞言搖頭：“自然不是現在。”
“哦，那就還有時間。你要是想準備充足的糧草，我可以幫你，但是我有一個條件。”姜枳菱可是第一次見秦湛就敢跟他談條件的人。
秦湛微微一怔：“你說。”
“那我就把醜話說在前頭。我們現在是搭夥過日子，往後你若是有心愛的女人，大可以直接跟我坦白。你不想讓我的孩子繼承你的皇位，我也可以帶著他們離開。”
姜枳菱知道每一個男人成功之後，都會變心。
“在你心裏我就是這樣的男人？”
秦湛還以為姜枳菱說的是什麽事，嚇了一跳，結果聽她這話裏的意思，眉心狠狠蹙起。
“你現在肯定不是，可是以後的事情誰又能保證呢？我不過是提前要一個保證而已。”
她帶著家裏的人來到幽州，這已經是對他的信任。
如若有一天，他不值得她信任了。
那她也要給自己和孩子留一條生路。
“我秦湛再次發誓，如果有一天，我背叛了姜氏枳娘……”
“你發誓幹嘛？”姜枳菱伸手捂住他的嘴，“發誓有用的話，老天爺早就把天底下的男人都劈死了。”
秦湛：“……”
姜枳菱想要的不是這個。
“算了，跟你也說不明白。反正以後你給我一個空白的聖旨就好了。免得你覺得我有利用價值，不放我離開，把我打入冷宮，我好歹還能拿著聖旨離開。”
秦湛很想看看她的腦袋裏都裝的是什麽。
“好，你想要什麽都可以。”他給就是了。
反正他是不會變心的，也不會給她離開他的機會。
“爽快！那以後，你在外面打仗，平定天下，我就在幽州給你建一個全天下最大的糧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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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想說給他糧食。
算了！
真男人就應該自力更生，努力養家糊口。
姜枳菱沒讓姜老太太等人睡在外面睡，而是讓所有人都進入了空間裏。空間裏面，有姜老太太在，她自然是不用擔心的。
倒是不是姜枳菱大方，而是姜枳菱空間裏也不冷，更不會著涼。在裏面過夜，大家都沒有生病的危險。
這樣可以省去很多麻煩。
至於她自己不進去，是因為沒打算帶秦湛進去。
她躺在草墊子上，擡頭看著靠在石頭上小憩的秦湛，心中忍不住生出惻隱之心。
“餵，你就這麽坐一晚上，明天還要不要趕路了？”
秦湛扭頭看她：“放心，不會耽誤你們趕路的。”
這人真是不解風情。
她都暗示的這麽明顯了，他竟然毫無反應，活該不能進她的空間。
草墊子很大，是一米八的床墊子。
姜枳菱自己躺在上面，還剩下很大一個地方。
她睡著之前，又往旁邊挪了挪，覺得冷就裹緊身上的被子。
秦湛等她睡著之後，才在她旁邊的地方躺下。
姜枳菱聽見動靜，唇角微微上揚。
小樣！
還擺不平你了！
這一路上，她有的是辦法治他。
姜枳菱一晚上都沒睡好，她睜開眼卻發現秦湛不見了。
她忙從山洞裏出來，剛跑到外面，就看到秦湛不知道從哪裏撿了不少柴火過來。
“你這是從哪裏找的柴火？”姜枳菱走過去問他。
秦湛指著上面說：“那上面有不少樹，還有一片桃花林。桃子也已經熟透了，我摘了一些回來。”
姜枳菱這才看到，木柴裏面還夾著不少桃子。
“這附近還有桃花林啊？”
“叫阿爹他們出來吧，吃過飯好趕路。”秦湛不會做飯，他放下柴火，打算上去找楚無忌要幹糧。
姜枳菱把人拉住：“你去哪兒？”
“去找點幹糧。”
“不用找，我都帶足了幹糧。你的人要是沒糧食，就拿打來的野味換。”姜枳菱想吃肉很久了。
不能坐以待斃。
她要弄一些雞蛋，孵小雞。
再弄幾只小豬放在裏面養。
去幽州這麽遠的路，不吃肉怎麽能受得了，反正她是忍不了。
姜枳菱想吃炸雞，想吃的都要瘋了。
現在她滿腦子裏都是肉，根本想不起別的東西。
秦湛這才明白姜枳菱打的什麽主意。
“你想吃野味，我可以給你打，沒必要拿你家裏的糧食跟我們換。”秦湛話落，就朝著山上跑去。
山裏有兔子，也有野豬，運氣好，可以弄回來一直給她弄回來解饞。
姜枳菱望著秦湛的背影，第一次有種我解釋不清楚的感覺。
她在原地站了一會兒，閃身進空間，把姜老太太他們放出去。家裏的鍋碗瓢盆全帶著，根本不缺炒菜的竈臺。
用幾塊石頭，搭一個簡單的爐子，然後把鍋放上去。煮飯的煮飯，燉菜的燉菜。
等秦湛拎著兩只兔子回來，早飯也做好了。
“哇，是兔子呀！”
姜枳菱看到兔子，眼睛都在放光。
“要收拾了嗎？”話音未落，秦湛手裏的匕首已經拿出來了。
姜枳菱看到活的兔子，忙說：“不用，不用。我先帶回去養著。等兔子養肥一點再說。”
她又不敢抓兔子，猶豫一下，咬著牙握住秦湛的手腕：“帶你去見見世面。”
姜枳菱知道，有些事兒耽擱太久，造成的矛盾就更深。
她家裏的人昨天都進入空間裏休息，唯獨秦湛不能進去。他嘴上不說，心裏肯定介意。今天一早還去弄柴火，知道她想吃肉，還給她抓兩只兔子回來。不管怎麽說，都挑不出毛病來。
他還主動要給她找糧食，讓她不用擔心帶著一家人路上會挨餓。
這樣的男人已經很靠譜了。
搭夥過日子總有試著彼此信任。
此刻，正是極好的機會，姜枳菱順勢就把人給帶了進去。
“好了，這就是仙人留給我的洞府。其實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就是能住個人，躲避一下。”姜枳菱進去後，葡萄藤很自覺的隔絕出一個養兔子的地方。
姜枳菱把兔子放進去，拍拍手回頭看著好奇打量裏面的秦湛：“是不是很失望？”
“為什麽要失望？這個地方很好，可以帶不少東西，能藏人，又能住人。”秦湛說完收回視線，低頭看著兩只蹦跶的兔子，“你打算養兔子？”
“恩，如果能下崽，我就可以有很多小兔子了，到時候一天殺一只，做麻辣手撕兔！”姜枳菱想著都流口水。
“可這是兩只公兔子。”
幻想擁有好多好多兔子的姜枳菱：“……”
“枳娘。”秦湛仿佛沒察覺到姜枳菱的尷尬，“等到了夷陵，我們走路的時候，你可以讓他們都在裏面，我帶你騎馬，這樣趕路更快一點。”
馬匹有限，就算是馬匹足夠多，姜家人也不會騎馬。
秦湛若是帶著姜枳菱一人就沒這個的問題。
“這樣就能縮短不少時間，入冬之前，百分之百能趕到幽州。”姜枳菱有心讓姜家人吃點苦頭，但若是路上生病，也是個大麻煩。
姜枳菱覺得還是要跟阿婆商量一下。
汪氏見過空間裏的好處，不想坐在船上想進去好好躺著。她圍著姜枳菱轉悠，幾次欲言又止。奈何姜枳菱跟姜老太太坐一起。
“阿婆，二郎的意思是讓大伯他們都進洞府裏，他帶著我一個人趕路。這樣速度會更快一點。”
姜老太太知道這樣最省力，可她不讚同：“剛開始，讓他們先自己趕路，誰走不動了，生病了，再讓他們進來。姜家不養廢物。”
“那就按阿婆說的辦，不過阿翁還是不要出去了。”
姜枳菱把姜老太太他們送進去，又到溪邊收集不少溪水。她可不敢給人直接喝空間裏的水，萬一喝出毛病就麻煩了。
好在阿婆只是看著皮膚變好，人變白一點，這才給人一種整個人年輕了不少的感覺。有句話說的好，一白遮百醜，人白了，不是漆黑的皮膚，就是比皮膚黑的人看著年輕。
別看阿婆曾孫都有了，但是阿婆還不到六十歲。
放在古代過了到了五十歲就是老了。
可是在現代，五十歲要是有孫子，那是絕對的年輕人。
靈泉水有奇效。
但不是每次都能有奇效。
姜枳菱不敢保證下次還會出現什麽問題，她只能在裏面挖個池子，再把外面的溪水引進去。溪水在空間裏，會被凈化，幹凈的像是後世的礦泉水。
這樣他們一路上也不缺水喝了。
汪氏不情不願地上了船，飄了一下午，終於抵達夷陵。
秦湛一直看著兩旁的景色：“就在這裏上岸吧！”
“好。”
姜枳菱看向她阿爹。
姜廷舟把船靠岸停，其他人也有樣學樣。
船是有用的，萬一遇見河流，還能坐船，能剩下不少路。
姜枳菱把船收起來，一家人沿著山路朝著北方走去。
路上他們碰見不少難民。
姜枳菱下意識拉住秦湛的袖子，秦湛低頭看著那只緊張的小手，安撫她：“不用怕，他們不敢過來。”
“我不是怕，我是心軟。我害怕自己一沖動，就給他們留下糧食。到時候他們貪得無厭，叫人來搶我，或者非要跟著我走可怎麽辦？”
姜枳菱不是不想帶人走。
可這些人能不能堅持到北地還是個問題。
秦湛心中驚訝：“你想帶這些人走？”
“北地荒涼，總要有人才是，但是這裏距離北地太遠了。他們要是自己能到北地去還行。”姜枳菱說著眼睛亮晶晶地看著秦湛，“北地很好，地廣人稀，雖然天寒地凍，糧食只有一季，但是架不住地多。只要有人肯種地，就不會有人餓死。要不，你讓你的手下散播消息，說是去北地才有活路？”
“想活命的人都去了南方，南方富庶，魚米之鄉，百姓們到那邊去才有活路。怎麽會有人願意去北地呢？”
“可這是一份希望啊！說一說，也不礙事。”
秦湛去找楚無忌的時候，簡單跟他提了兩句。
楚無忌聞言，覺得這是一個好主意。
“殿下這個主意妙！”
楚無忌怎麽都覺得這個主意非常好，沿途不停的派人在難民中傳播“想活命，去北地”這句話。
一路上風餐露宿。
姜家的男人身上的氣質一點一點的都變了。
汪氏和馮氏最狼狽。
走了半個月的路，兩人坐在姜老太太旁邊，活像比姜老太太年紀還大的人。
“阿娘，您和枳娘說說，讓我們也進洞府吧！”她實在快撐不住了。
汪氏恨不得跪下來給姜枳菱磕頭。
姜老太太看著幾個孫子，又看看已經當奶奶的汪氏，這才勉為其難點點頭。
“你們可以進來休息兩天。”
汪氏驚呼：“才兩天？”
“你要是兩天都不想休息，那就算了。”
“阿娘，我想的，我想休息。”
汪氏瞬間一句話都不敢說了。
姜老太太有的是辦法能治兩個兒媳婦，把她們治得服服帖帖的。
姜枳菱一行人，進了中原地界。
她看到大面積的良田都沒人種植，沿途還看到不少難民。姜家除了在裏面帶孩子的人，所有人都會出來走上兩天路。
就連趙氏也是如此。
此時，姜家人深深被眼前一幕震驚了。
明明是秋收的季節，可是不少人卻餓死在路邊上。
“他們為什麽不種田？不種田哪裏來的糧食？”姜賢璟看到這一幕，忍不住問道。
姜枳菱面無表情地說：“因為戰爭。”
她知道戰爭殘酷，可真正看到這一幕，才知道戰爭遠比自己想象的殘酷的多。
一路上，其實也沒遇見什麽危險。
山賊都被秦湛手下的人處理了。
也沒有碰見什麽強制征兵的人。
他們一路穿過中原，進入幽州地界。
大家頓頓都能吃上米飯，還能吃得飽。秦湛開始沒明白，後面也明白了。姜枳菱之前幾次三番問自己糧食的事兒，應該不是擔心沒糧食，而是擔心他弄不到糧食吃不飽飯。
有這麽移動糧倉在，秦湛手下的人也能吃得飽飯。
他每次都會被他們帶去一袋糧食過去。
每次停下來，楚無忌看向秦湛的目光都帶著光。
“殿下，朱元東奪了他父親的皇位，殺了他兄長之後，並不得民心。如今整個幽州地界民不聊生，到處都有起義軍。這可是咱們的大好機會！”楚無忌盼著秦湛起兵已經很久了。
秦湛也聽說了朱元東的事情，正因為如此，才會決定帶人來幽州。
“派人聯系我們的人，擒賊先擒王。咱們的兵力不足，但是可以先摘到朱元東的項上人頭。”秦湛手下如今也就是一千多兵馬，這一千多人要是參與天下爭霸，根本就不夠給旁人塞牙縫的。
可若是燕國落在旁人手中，他們也根本發展不起來。
“是！”
楚無忌立刻派人去聯系他們自己的人。
秦湛嘖回到姜枳菱身邊，姜枳菱要拿什麽，他第一時間把東西遞過去。惹得姜枳菱頻頻回頭看他，搞不懂他這是幾個意思。
“你不忙了？”
“不忙。”
姜枳菱吃不下旁人炒的菜，就是自己鼓搗吃的。
她今天做的是涼拌菜，裏面還放了辣椒和醋，味道特別好。這一路上，她全靠這些涼拌菜支撐下去。
可惜，阿婆孵的小雞才成功，再過上幾天，這些小雞就能殺了吃肉了。
到時候她要吃手撕雞，幹鍋雞，鐵鍋燉雞，再自己做點炸雞，讓自己吃到吐。
姜枳菱憤怒的咬著青菜，一擡頭發現秦湛還沒走。
不對勁兒。
他肯定有事兒找自己。
“說吧，你找我到底什麽事兒？”姜枳菱不是一個喜歡婆婆媽媽的人，有什麽話她就直接說了。
秦湛幹咳一聲，湊過來問：“娘子，你手裏的糧食要怎麽買？”
姜枳菱的眼睛瞬間瞇起。
“我手裏的糧食就那麽一點，根本就不能賣。”
她說的信誓旦旦，秦湛完全不相信。
這段時間，他雖然進入神仙洞府，只能在葡萄藤隔絕出來的屋子裏。但他知道外面肯定有不少糧食。
只可惜，每次能出去的人除了姜老太太之外，就只有姜枳菱。
其他人根本不知道姜枳菱的底牌。
他從姜枳菱出手闊綽的態度上不難看出，姜枳菱是不缺糧食的。只是他不知道，這個糧食具體有多少。
“如果是我想買，能給我準備多少？”秦湛不是那麽容易死心的人。
“你手下太多我肯定是供應不起的。”
姜枳菱知道秦湛不知道自己的底牌，所以有恃無恐。
秦湛語氣裏帶著恭維：“娘子福澤深厚，又得神仙賜福，身懷異寶。能夠庇佑家人，還能種出上好的稻米。就連馬匹都能吃上上好的大豆，還有玉米。”
姜枳菱原本並不覺得怎麽回事，但是現在聽他這麽一說，反而覺得自己好像挺了不起的。
“在這亂世，吃苦受罪的都是百姓。一路走來，娘子也親眼看見了。我知娘子心軟，會偷偷施舍百姓一些糧食。可是娘子，這救得了一時，卻救不了一世。你明明有能力拯救這天下百姓，就真的願意偏居一隅，看著百姓吃苦？”
她是個來自現代的人。
別說以前看到路邊的乞丐，就是看到一只流浪的小狗都要抱回家好好去照顧，更何況是那些活生生的人。
姜枳菱想做一個普通的人。
而她真的能裝作什麽都看不見嗎？
不能！
她有空間，能種出很多糧食，第一次看到難民，就讓秦湛告訴那些難民來北地時，其實她就已經作出了決定。
“我承諾過，會為你準備充足的糧草。”姜枳菱還記得自己當初說過的話。
秦湛也想起來了。
他當初沒把這件事兒當真，現在才覺得姜枳菱從未說過一句謊話。
“枳娘，那不是幾百士兵，而是幾千，乃至幾萬，甚至是幾十萬的將士的糧草。”秦湛也不知道為何，自己會這麽相信她。
這一刻，他不願意在她面前遮掩自己的野心。
天下大亂，群雄割據。
不少統治者荒淫無度，殘暴不仁。
中原地區頻繁戰爭，大批良田無人種植，很多村落裏空無一人，到處都是白骨。
秦湛一路走來，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結束這場混亂。
“你難道現在就要跟人打起來嗎？”姜枳菱一時間走神了，聽到秦湛的話，驚訝的問。
如果是這樣的話，她得找人來收糧食。
姜枳菱這兩個月的時間，已經把所有的種子都改良到最佳的狀態，比起原本的種子質量，不知道提高了多少產量。
就算離開空間，百姓們種植這樣的種子，再加上合理施肥也能大大提高糧食的產量。
至少，一年下來，只要種田的百姓，都不會餓肚子。
秦湛聞言搖頭：“自然不是現在。”
“哦，那就還有時間。你要是想準備充足的糧草，我可以幫你，但是我有一個條件。”姜枳菱可是第一次見秦湛就敢跟他談條件的人。
秦湛微微一怔：“你說。”
“那我就把醜話說在前頭。我們現在是搭夥過日子，往後你若是有心愛的女人，大可以直接跟我坦白。你不想讓我的孩子繼承你的皇位，我也可以帶著他們離開。”
姜枳菱知道每一個男人成功之後，都會變心。
“在你心裏我就是這樣的男人？”
秦湛還以為姜枳菱說的是什麽事，嚇了一跳，結果聽她這話裏的意思，眉心狠狠蹙起。
“你現在肯定不是，可是以後的事情誰又能保證呢？我不過是提前要一個保證而已。”
她帶著家裏的人來到幽州，這已經是對他的信任。
如若有一天，他不值得她信任了。
那她也要給自己和孩子留一條生路。
“我秦湛再次發誓，如果有一天，我背叛了姜氏枳娘……”
“你發誓幹嘛？”姜枳菱伸手捂住他的嘴，“發誓有用的話，老天爺早就把天底下的男人都劈死了。”
秦湛：“……”
姜枳菱想要的不是這個。
“算了，跟你也說不明白。反正以後你給我一個空白的聖旨就好了。免得你覺得我有利用價值，不放我離開，把我打入冷宮，我好歹還能拿著聖旨離開。”
秦湛很想看看她的腦袋裏都裝的是什麽。
“好，你想要什麽都可以。”他給就是了。
反正他是不會變心的，也不會給她離開他的機會。
“爽快！那以後，你在外面打仗，平定天下，我就在幽州給你建一個全天下最大的糧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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