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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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9 章
“你之前明明說是幫你假扮情侶好不好？我和你怎麽可能在一起？”幾乎是出於本能，顧初迅速反駁。
謝星澤楞了楞，眉頭輕輕皺起，黑色的瞳仁也染上晦暗陰影：“果然還不夠。”
“什麽不夠？”顧初迷茫。
謝星澤沒繼續開口。
趁著等紅燈的間隙，他偏頭，用晦暗不清的瞳仁直視顧初。說不清是想解釋給顧初，還是想解釋給自己，紅燈結束後，謝星澤才扭回頭，輕聲繼續：“之前的事情，對不起。”
“...什麽事？”見慣了男主冷傲高貴的模樣，突然見他放低身段，認認真真說出道歉的話，縱使再經歷過大風大浪，小漁民依舊不怎麽適應。
“所有的事。”謝星澤聲音依舊很輕，帶著歉意和篤定。
不適應，真的太不適應了。
顧初甚至有心再掐上把臉蛋兒。
只不過眼看著車子駛入小區，為了不在臉上留下疑似被毆打的可疑印記，機智的小漁民擡了擡手，放棄。
雖然不太懂男主為什麽突然說這些，但眼看著目的地即將抵達，沒時間繼續糾結了。
措了一小會兒辭，車子穩穩在別墅前停下的同時，顧初小聲開口：“其他的事先放一放，等會兒拜托你千萬配合我澄清，務必一定、一定不要讓他們誤會我們的關系。”
謝星澤沒出聲。
早在車子駛入時，守在門口的傭人便已經將大門打開，這會兒車子停穩，顧有恒和沈慧的身影也出現在門裏。
眼看著倆人一前一後迎出門外，顧初有點兒急了。
“特別是我養母沈慧，我不希望她誤會，不管你是出於什麽目的願意約會、願意跟我組cp扮情侶，但請務必要跟沈慧說清。”抿了抿嘴角，顧初聲音低下去，帶了絲懇求的意味，“她身體不好，情緒不能受到太大刺激。”
“我不覺得我們談戀愛對她來說是刺激。”謝星澤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味道，“我記得她對你不錯，你談戀愛她應該高興才對。”
顧初：“...我要是真談了，她當然會高興，但問題咱倆是假的好嗎？先讓她高興再讓她難過，圖什麽？”
話音未落，沈慧和顧有恒已經走到車邊，沈慧甚至還喊了聲初初。
顧初只能先下車打了招呼，又開門見山切入正題：“像我昨天電話裏跟顧娜說的那樣，我和謝星澤只是為了節目效果假扮cp。”
顧有恒笑意還掛在臉上，原本平坦的額頭卻瞬間鎖成川字，眼角皺紋橫起來，頗有要發火的意味。只是礙於還在車裏的謝星澤，他橫了會兒眼睛，最終什麽都沒說。
沈慧則拉住顧初胳膊，輕輕拍了兩下：“傻孩子，你父親不是那麽死板的人，和謝少爺在一起他能接受的，不用怕。”
顧初：“我沒和謝星澤在一起。”
沈慧無奈又好笑地搖搖頭：“傻孩子。”
“之前聽說你出櫃，你父親是發了很大的脾氣。”壓著聲音，沈慧用餘光看向顧有恒，確定他沒有發怒的意思，沈慧才緩緩往下說，“但這次你們是兩情相悅，而且還是謝家少爺，你父親的意思是願意祝福你們的。”
仿佛是為了證實沈慧的話，顧有恒不輕不重點了點頭。
這不是你們祝福就能成真的啊，顧初又解釋了兩句，眼看行不通，只能把希望放到男主身上。看謝星澤緩緩走下車，他迅速湊過去：“你快解釋兩句，說我們的cp是假的，說我們倆根本沒關系。”
“為什麽？”略微側頭，謝星澤用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反問。
為什麽？都這個節骨眼上了，還問為什麽？剛剛車上的話都白說了嗎？
顧初有一肚子槽想吐，奈何現狀不允許。他只能放軟聲音：“因為你不可能看上我，我也不會再喜歡上你，我不清楚你最近幾天為什麽奇奇怪怪，但別讓他們兩個誤會行嗎？算我求你了。”
軟軟的嗓音，小心翼翼的動作，甚至連低垂眼睫的動作都透著絲柔軟，然而，那對微垂著的深棕色瞳仁裏，卻閃爍著執著的光芒。
跟那時海裏見到的類似。
只不過當時是對生命的執著，而這次，卻是執著於撇清關系。
之前的很多世裏，謝星澤也曾見過這對瞳仁，在別墅窗口、在宴會廳的角落、在辦公室外似有似無的一瞥，在很多本不應該出現的地方，顧初都是瞪著這雙濕漉漉亮晶晶的眼睛，進行自以為隱蔽的很好的偷瞄。
甚至上輩子，顧初還跟著他走到游池邊，當時，說不清是為了驗證什麽，還是單純無聊到發慌，謝星澤走向泳池，跳下去救起了落水的秦依，於是在四下無人的夜色裏，顧初便瞪著驚慌失措的瞳仁，想也沒想跟著跳下了水。
也許，那是自己第一次認認真真記住這雙眼睛吧，謝星澤想。
這輩子，同樣四下無人的夜色，同樣亮晶晶又驚慌失措的瞳仁，也是同樣冰冷刺骨的水，顧初依舊選擇跳了下去，即使這次面對的不是小小泳池，而是漫無邊際的海。
可是為什麽呢？
為什麽在聽說自己想和他約會後，那雙曾經亮晶晶的瞳仁裏卻展露出了不願？在聽說自己願意來給顧家給個交代時，顧初的第一反應竟然是否認和撇清？
某個答案呼之欲出，謝星澤拒絕再細想下去。
然而，這個世界原本就只是牢籠。
作為牢籠裏唯一的主宰，想得到的東西最終都會到手，想要的人也是一樣，想到這點，謝星澤再次緩緩勾起嘴角。
看謝星這只笑不吭聲，顧初不得不又拽了拽他衣袖：“快說啊，他們都還等著呢，快說咱倆沒關系。”
“就這麽想嗎？”從思緒裏回神，謝星澤擡眸直視顧初，“你就真這麽想跟我撇清關系？”
想啊，當然想啊，再不撇清顧有恒和沈慧就真要誤會了，顧有恒倒無所謂，沈慧一會兒喜一會兒悲的，對身體和心理都不利，顧初趕緊點頭。
“隨你。”謝星澤應了一聲。
轉頭面向顧有恒和沈慧時，他漆黑的瞳仁恢覆成了幽不見底的模樣，臉上也沒有多餘表情：“伯父伯母，顧初說的沒錯，我和他的確是假情侶。”
雖然男主是奇奇怪怪了一點兒，但好歹把話說清了，顧初長舒口氣。
“假情侶？”顧有恒眉心再次縮成川字。
沈慧楞了：“假、假的？那昨天你顧伯伯打給你的時候，你怎麽說是真心喜歡初初？”
昨天打電話？承認喜歡？原本放回肚子裏的心再次蹦了蹦，顧初詫異地看向謝星澤。
“我當時沒跟顧初對完口供，不知道要不要說實話。”謝星澤冷聲開口。
看倆人態度篤定，顧有恒臉色變了幾變，一時間沒能開口。還是沈慧率先反應出來，柔聲將兩人往屋裏引：“真的也好、假的也好，都快進來吧。”
因為沈慧的打圓場，假情侶這事兒就算翻了篇。
直到中午在餐廳落座都沒人再提及。午餐是沈慧準備的，口味清淡，菜式卻不少，指揮著阿姨將菜一道道端上來，盛湯時，沈慧側身遞給顧初，又示意顧初先遞給謝星澤。
顧初將湯碗放到謝星澤面前。
謝星澤接過來，沒急著嘗。他微擡眼眸，清冷的目光仿若不經意間擦過顧初臉頰，又在對上顧初目光後隱晦的錯開。
類似的目光，顧初一上午感受了無數次，剛開始，他還能用巧合搪塞，後來被打量的次數太多，即使心裏再不願意承認，顧初也不得不意識到某個事實——謝星澤在偷看他。
但對方可是冷艷高貴的男主啊，早上天沒亮去接人，說了些有的沒的，提起什麽願不願意，現在又來偷看？要不是小習慣和小動作跟平時毫無差別，顧初甚至要懷疑對方是不是被什麽人魂穿。
不，光魂穿還不夠，能做到反常如斯的，那都得是自帶攻略系統才行。
該不會...真被魂穿了吧？
驚疑不定地看向謝星澤，顧初試圖在他身上找到細小破綻，然而，無論是眉眼還是神色，乃至耳釘上那顆閃閃發光的寶石和狼尾上挑染的紫紅色，一切的一切，都跟往常一樣，絲毫看不出被穿越的可能。
問題到底出在哪兒？
在顧初左思右想的時候，餐廳門被再次推開。顧初下意識偏頭，看見了風塵仆仆的顧娜。楞了楞，顧初臉色微微沈下去。
看見顧初，顧娜臉色同樣也不好看，只不過礙於顧有恒的目光，她沒把這種不耐表示出來。
帶著矜貴且合乎禮儀的微笑，顧娜先是為自己遲到道歉，又跟在場的人一一打了招呼，目光落在謝星澤身上時，她笑意更加明顯柔和。
“坐吧。”顧有恒指著謝星澤手邊的位置示意。
等顧娜落座後，顧有恒又不輕不重點了兩下桌子，目光落在謝星澤身上。
沈慧得到示意，微笑著開口：“今天這次家宴，老顧本來的意思是為了小謝和顧初的事，但後來小謝說他們是不是真的，只是為了應付戀綜假扮的情侶。但是嘛，小謝本身成年了，也是到了談戀愛的年紀，之前因為某些事跟秦家的婚約又取消了。”
前一句還算正常，後一句，為什麽突然提起來謝星澤的年齡和婚約？顧初詫異地看了眼沈慧，又跟著她目光看向謝星澤。
可惜因為有剛落座的顧娜遮擋，顧初沒能看清謝星澤神色。
但平白無故被提退婚，男主應該會不爽吧？不過根據顧初對顧有恒的了解，他不會平白無故提這事，原本並沒叫顧娜參加的家宴又突然把人叫回來，更是有所圖。
果然，沈慧說完這話，目光又掃向顧娜：“娜娜雖說比小謝長了幾歲，但一心撲在事業上，也沒交過男朋友，剛好借著這次家宴，老顧想讓你們兩個認識認識，不知道小謝覺得怎麽樣？”
這話雖然說的含蓄，但意思已經到位：男未婚女未嫁，又都是適齡單身狀態，這個認識認識基本就是約等於相親的意思。
萬萬沒想到這麽場解除誤會的家宴，竟然還能變成相親大會，商人果然是商人，絕不錯過一絲機會，顧初內心詫異吐槽，目光卻不由自主往謝星澤身上瞟。
冷艷高貴的男主啊，哪怕再不正常，那也是冷艷高貴的，就被人這麽莫名戳住退婚之痛，又莫名其妙拉著相親，謝星澤不會擡手就把桌子掀了吧？
越想，越有這種可能，顧初顫巍巍伸出指尖按桌面。
感受著指尖下的冰冷觸感，顧初懸著的心緩緩放下：還好，差點兒忘了桌子是大理石的，整整一塊大理石，男主應該是掀不動的。
從可能被潑滿身雞湯的恐懼裏回神，顧初緩緩吐出口氣，又驚恐地發覺謝星澤正在看他。
清雋的眉心微蹙，謝星澤聲音比平時要略微低沈：“你父親想讓我和顧娜認識認識，你覺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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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之前明明說是幫你假扮情侶好不好？我和你怎麽可能在一起？”幾乎是出於本能，顧初迅速反駁。
謝星澤楞了楞，眉頭輕輕皺起，黑色的瞳仁也染上晦暗陰影：“果然還不夠。”
“什麽不夠？”顧初迷茫。
謝星澤沒繼續開口。
趁著等紅燈的間隙，他偏頭，用晦暗不清的瞳仁直視顧初。說不清是想解釋給顧初，還是想解釋給自己，紅燈結束後，謝星澤才扭回頭，輕聲繼續：“之前的事情，對不起。”
“...什麽事？”見慣了男主冷傲高貴的模樣，突然見他放低身段，認認真真說出道歉的話，縱使再經歷過大風大浪，小漁民依舊不怎麽適應。
“所有的事。”謝星澤聲音依舊很輕，帶著歉意和篤定。
不適應，真的太不適應了。
顧初甚至有心再掐上把臉蛋兒。
只不過眼看著車子駛入小區，為了不在臉上留下疑似被毆打的可疑印記，機智的小漁民擡了擡手，放棄。
雖然不太懂男主為什麽突然說這些，但眼看著目的地即將抵達，沒時間繼續糾結了。
措了一小會兒辭，車子穩穩在別墅前停下的同時，顧初小聲開口：“其他的事先放一放，等會兒拜托你千萬配合我澄清，務必一定、一定不要讓他們誤會我們的關系。”
謝星澤沒出聲。
早在車子駛入時，守在門口的傭人便已經將大門打開，這會兒車子停穩，顧有恒和沈慧的身影也出現在門裏。
眼看著倆人一前一後迎出門外，顧初有點兒急了。
“特別是我養母沈慧，我不希望她誤會，不管你是出於什麽目的願意約會、願意跟我組cp扮情侶，但請務必要跟沈慧說清。”抿了抿嘴角，顧初聲音低下去，帶了絲懇求的意味，“她身體不好，情緒不能受到太大刺激。”
“我不覺得我們談戀愛對她來說是刺激。”謝星澤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味道，“我記得她對你不錯，你談戀愛她應該高興才對。”
顧初：“...我要是真談了，她當然會高興，但問題咱倆是假的好嗎？先讓她高興再讓她難過，圖什麽？”
話音未落，沈慧和顧有恒已經走到車邊，沈慧甚至還喊了聲初初。
顧初只能先下車打了招呼，又開門見山切入正題：“像我昨天電話裏跟顧娜說的那樣，我和謝星澤只是為了節目效果假扮cp。”
顧有恒笑意還掛在臉上，原本平坦的額頭卻瞬間鎖成川字，眼角皺紋橫起來，頗有要發火的意味。只是礙於還在車裏的謝星澤，他橫了會兒眼睛，最終什麽都沒說。
沈慧則拉住顧初胳膊，輕輕拍了兩下：“傻孩子，你父親不是那麽死板的人，和謝少爺在一起他能接受的，不用怕。”
顧初：“我沒和謝星澤在一起。”
沈慧無奈又好笑地搖搖頭：“傻孩子。”
“之前聽說你出櫃，你父親是發了很大的脾氣。”壓著聲音，沈慧用餘光看向顧有恒，確定他沒有發怒的意思，沈慧才緩緩往下說，“但這次你們是兩情相悅，而且還是謝家少爺，你父親的意思是願意祝福你們的。”
仿佛是為了證實沈慧的話，顧有恒不輕不重點了點頭。
這不是你們祝福就能成真的啊，顧初又解釋了兩句，眼看行不通，只能把希望放到男主身上。看謝星澤緩緩走下車，他迅速湊過去：“你快解釋兩句，說我們的cp是假的，說我們倆根本沒關系。”
“為什麽？”略微側頭，謝星澤用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反問。
為什麽？都這個節骨眼上了，還問為什麽？剛剛車上的話都白說了嗎？
顧初有一肚子槽想吐，奈何現狀不允許。他只能放軟聲音：“因為你不可能看上我，我也不會再喜歡上你，我不清楚你最近幾天為什麽奇奇怪怪，但別讓他們兩個誤會行嗎？算我求你了。”
軟軟的嗓音，小心翼翼的動作，甚至連低垂眼睫的動作都透著絲柔軟，然而，那對微垂著的深棕色瞳仁裏，卻閃爍著執著的光芒。
跟那時海裏見到的類似。
只不過當時是對生命的執著，而這次，卻是執著於撇清關系。
之前的很多世裏，謝星澤也曾見過這對瞳仁，在別墅窗口、在宴會廳的角落、在辦公室外似有似無的一瞥，在很多本不應該出現的地方，顧初都是瞪著這雙濕漉漉亮晶晶的眼睛，進行自以為隱蔽的很好的偷瞄。
甚至上輩子，顧初還跟著他走到游池邊，當時，說不清是為了驗證什麽，還是單純無聊到發慌，謝星澤走向泳池，跳下去救起了落水的秦依，於是在四下無人的夜色裏，顧初便瞪著驚慌失措的瞳仁，想也沒想跟著跳下了水。
也許，那是自己第一次認認真真記住這雙眼睛吧，謝星澤想。
這輩子，同樣四下無人的夜色，同樣亮晶晶又驚慌失措的瞳仁，也是同樣冰冷刺骨的水，顧初依舊選擇跳了下去，即使這次面對的不是小小泳池，而是漫無邊際的海。
可是為什麽呢？
為什麽在聽說自己想和他約會後，那雙曾經亮晶晶的瞳仁裏卻展露出了不願？在聽說自己願意來給顧家給個交代時，顧初的第一反應竟然是否認和撇清？
某個答案呼之欲出，謝星澤拒絕再細想下去。
然而，這個世界原本就只是牢籠。
作為牢籠裏唯一的主宰，想得到的東西最終都會到手，想要的人也是一樣，想到這點，謝星澤再次緩緩勾起嘴角。
看謝星這只笑不吭聲，顧初不得不又拽了拽他衣袖：“快說啊，他們都還等著呢，快說咱倆沒關系。”
“就這麽想嗎？”從思緒裏回神，謝星澤擡眸直視顧初，“你就真這麽想跟我撇清關系？”
想啊，當然想啊，再不撇清顧有恒和沈慧就真要誤會了，顧有恒倒無所謂，沈慧一會兒喜一會兒悲的，對身體和心理都不利，顧初趕緊點頭。
“隨你。”謝星澤應了一聲。
轉頭面向顧有恒和沈慧時，他漆黑的瞳仁恢覆成了幽不見底的模樣，臉上也沒有多餘表情：“伯父伯母，顧初說的沒錯，我和他的確是假情侶。”
雖然男主是奇奇怪怪了一點兒，但好歹把話說清了，顧初長舒口氣。
“假情侶？”顧有恒眉心再次縮成川字。
沈慧楞了：“假、假的？那昨天你顧伯伯打給你的時候，你怎麽說是真心喜歡初初？”
昨天打電話？承認喜歡？原本放回肚子裏的心再次蹦了蹦，顧初詫異地看向謝星澤。
“我當時沒跟顧初對完口供，不知道要不要說實話。”謝星澤冷聲開口。
看倆人態度篤定，顧有恒臉色變了幾變，一時間沒能開口。還是沈慧率先反應出來，柔聲將兩人往屋裏引：“真的也好、假的也好，都快進來吧。”
因為沈慧的打圓場，假情侶這事兒就算翻了篇。
直到中午在餐廳落座都沒人再提及。午餐是沈慧準備的，口味清淡，菜式卻不少，指揮著阿姨將菜一道道端上來，盛湯時，沈慧側身遞給顧初，又示意顧初先遞給謝星澤。
顧初將湯碗放到謝星澤面前。
謝星澤接過來，沒急著嘗。他微擡眼眸，清冷的目光仿若不經意間擦過顧初臉頰，又在對上顧初目光後隱晦的錯開。
類似的目光，顧初一上午感受了無數次，剛開始，他還能用巧合搪塞，後來被打量的次數太多，即使心裏再不願意承認，顧初也不得不意識到某個事實——謝星澤在偷看他。
但對方可是冷艷高貴的男主啊，早上天沒亮去接人，說了些有的沒的，提起什麽願不願意，現在又來偷看？要不是小習慣和小動作跟平時毫無差別，顧初甚至要懷疑對方是不是被什麽人魂穿。
不，光魂穿還不夠，能做到反常如斯的，那都得是自帶攻略系統才行。
該不會...真被魂穿了吧？
驚疑不定地看向謝星澤，顧初試圖在他身上找到細小破綻，然而，無論是眉眼還是神色，乃至耳釘上那顆閃閃發光的寶石和狼尾上挑染的紫紅色，一切的一切，都跟往常一樣，絲毫看不出被穿越的可能。
問題到底出在哪兒？
在顧初左思右想的時候，餐廳門被再次推開。顧初下意識偏頭，看見了風塵仆仆的顧娜。楞了楞，顧初臉色微微沈下去。
看見顧初，顧娜臉色同樣也不好看，只不過礙於顧有恒的目光，她沒把這種不耐表示出來。
帶著矜貴且合乎禮儀的微笑，顧娜先是為自己遲到道歉，又跟在場的人一一打了招呼，目光落在謝星澤身上時，她笑意更加明顯柔和。
“坐吧。”顧有恒指著謝星澤手邊的位置示意。
等顧娜落座後，顧有恒又不輕不重點了兩下桌子，目光落在謝星澤身上。
沈慧得到示意，微笑著開口：“今天這次家宴，老顧本來的意思是為了小謝和顧初的事，但後來小謝說他們是不是真的，只是為了應付戀綜假扮的情侶。但是嘛，小謝本身成年了，也是到了談戀愛的年紀，之前因為某些事跟秦家的婚約又取消了。”
前一句還算正常，後一句，為什麽突然提起來謝星澤的年齡和婚約？顧初詫異地看了眼沈慧，又跟著她目光看向謝星澤。
可惜因為有剛落座的顧娜遮擋，顧初沒能看清謝星澤神色。
但平白無故被提退婚，男主應該會不爽吧？不過根據顧初對顧有恒的了解，他不會平白無故提這事，原本並沒叫顧娜參加的家宴又突然把人叫回來，更是有所圖。
果然，沈慧說完這話，目光又掃向顧娜：“娜娜雖說比小謝長了幾歲，但一心撲在事業上，也沒交過男朋友，剛好借著這次家宴，老顧想讓你們兩個認識認識，不知道小謝覺得怎麽樣？”
這話雖然說的含蓄，但意思已經到位：男未婚女未嫁，又都是適齡單身狀態，這個認識認識基本就是約等於相親的意思。
萬萬沒想到這麽場解除誤會的家宴，竟然還能變成相親大會，商人果然是商人，絕不錯過一絲機會，顧初內心詫異吐槽，目光卻不由自主往謝星澤身上瞟。
冷艷高貴的男主啊，哪怕再不正常，那也是冷艷高貴的，就被人這麽莫名戳住退婚之痛，又莫名其妙拉著相親，謝星澤不會擡手就把桌子掀了吧？
越想，越有這種可能，顧初顫巍巍伸出指尖按桌面。
感受著指尖下的冰冷觸感，顧初懸著的心緩緩放下：還好，差點兒忘了桌子是大理石的，整整一塊大理石，男主應該是掀不動的。
從可能被潑滿身雞湯的恐懼裏回神，顧初緩緩吐出口氣，又驚恐地發覺謝星澤正在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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