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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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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樣

鳳凰竹翠綠生輝,竹葉新綠如沐浴後的精靈被風吹得颯颯的鼓動聲,撞擊著竹林中人的心。

蘇闕站在那兒仿若置身人世間,白衣如玉。想那勾心鬥角的繁瑣之事擾人清夢,使之夜不能眠。身後出現一人,澹臺潁川穿一身勁瘦短裝,茹玉雕刻畫的樣貌。

他走近她,不動聲色從後面將其摟住,蘇闕警惕的立即想抽身飛離那人,卻被他的手從後面繞到前面將其眼睛掩住,輕聲道:“靜靜地傾聽大自然的聲音,用心去感受時光的流逝,你會發現曾經的一幕只是人生的一場繁華易碎。”

安靜下來,原是心力疲憊的她此刻在這人的捉弄下,顯得靜若處子,哭笑不得,只得按著他的去感受。

澹臺潁川勾著唇角,問:“怎樣?有什麼感覺?”

任由他的手心將她的眼睛覆住,心若止水,“很靜,也很空洞。這裏似是失去了什麼?我不知道是什麼……”

她扶起手修長的玉指戳了戳心臟,如刀割,“這兒,此刻很亂。事情遠遠超出我所掌控的範圍內,義父將自己關在殿內三天三夜,誰人都不見。自太子一事,我雖保得性命,然而朝中被判自縊、緩刑、罷職發配朝中不下六十人,那些個群臣的視線也全都似蛇蠍般盯向了我,呵,下一個犧牲的人或許是我。”

“他們只是在找可靠地後盾來鞏固自己的地位罷了。如今朝野,唯你有那分心智,桓墨嬰對你又極其關愛,所以當你光芒四射時你也會變為眾矢之的。”

她點頭,“嗯,明白。所以一直想逃離這樣的夙命。而今你我同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你可憂?”

“有你呢。”他調笑。頭發從肩上滑落擦著她的面頰,青絲如柳。

至身朝中,命懸一線。

是晨霧彌漫晨光絢麗的晨曦。

“望不盡的何止是這山河春春色,皇位會染遍許多人的血液,而最後得勝的那人會踩著一具具腐爛的屍首登上皇位,那光芒萬丈的座椅…永遠是血肉築成的。若有一天要為一人舍棄一切,我也會將你這個對手毫不猶豫趕盡殺絕。”她斬釘截鐵的說,手掌下的眼睛冰冷、堅定。

“你我的關系是各取其所,大家互不相欠,自是不必留情。”澹臺潁川苦笑,心底醞釀一股酸氣,滲進五臟六腑。

能如此絕情的人當屬你小公子,這樣的你不亂經歷多少挫折也不會退縮。

她眨了眨眼,黝黑的眼瞼摩擦著他的掌心,惹得那人的酸癢難耐。果然,情,斷人腸,雖不至死,卻也逼得你為此發癲瘋狂。他很想抱緊眼前人,卻又擔心弄疼了她,這個單薄的少女總會讓身邊的人守著她,為她賣命。

恨又不忍恨,愛又不憐惜。

“這次去程國之事定下了嗎?”

“義父命令已下,不會改變的。”

澹臺潁川雙手將她摟緊他不能對她太過關心,往往會被人探去了心思,由是這人知他心意,怕是再難有牽扯了。線已經纏繞了所有人的指尖那就讓它繞的越來越長吧。

他下顎抵著她削薄的肩,眼底水漪波動,滄涼感嘆。

莫問自身有多潔凈,只要身為帝皇家,泥足深陷埋葬於此,清的碧泉未必是幹凈的,就如他們,早就染了一身臟。

臨近龍床處擺著一方鼎爐,爐口處一渺青煙從熏爐中冉冉飄起,割斷了世態紛爭。床上,一素衣男子坐在床沿,手端藥碗扶起面色病態青灰之人,舀了一勺遞進他口中。

“那個鼎陪孤多年了,此次使臣前往程國將這銅鎏金獅耳三足鼎與那南國進貢的文石山子作為賀禮送給那程帝想來他會很高興的,也不失顏面。”桓兼文咽下苦澀的藥說道。

雖喝下藥,呼吸依舊很沈,呼一口氣氣管處便是‘呼呼’的聲音。他面容浮腫,面色黑中泛青,時間……不多了嗎?

“嬰兒。”他靠在軟枕上坐穩了身子,看著自己的八兒子,渾濁的眼睛發黃,似泥炭。

墨嬰放下藥碗,“在。”

“桓閔死了,你母親的仇也了結了,朕雖是一國之君卻有很多無奈。”他苦笑,喘了喘氣,“大臣們上奏的折子,最近你也看了吧。”

“是。”

“可有想說的?”桓兼文定定看著他。

“修建堤壩一事緩不得,東河一帶鬧洪荒鬧得厲害,死傷失蹤的人占大半,以此情形兒臣覺修建堤壩開倉救濟最為妥當。當然,不是說修建就能建成,國庫裏的銀子緊缺,這還要百官出點手頭錢,兒臣已經派人去辦這件事了。”

“是啊,這麼大的一個國庫就那麼些個錢確實不足,你做得好,你辦事為父很放心。”他拍了拍墨嬰的手臂,慈祥的笑了,話中暗暗提示。

“兒臣傳膳了,父皇還是要吃些五谷類的禦膳。”

桓兼文擺了擺手,“不必了。你就坐在這兒與孤說些話吧,父子之間話少,別人見了去還以為你我父子不和睦。”

“是。”

桓墨嬰淡淡的回應,淡如秋菊絕情之人他當之無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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