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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誰家小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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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沁陽樓,夏侯麟由小二引著上了二樓雅間。

夏侯麟本就不是閑得住的主,雖然此刻心裏某處還是被填得滿滿當當的,但到底比悶在家胡思亂想時來得要好,連帶氣色都紅潤了三分。

昶州夏侯家與沐陽城鄭家皆是一方富甲,因兩城相鄰,兩家少不得生意上的往來,兩位少爺又年歲相仿,一來二去自然成了朋友。

鄭澗起身相迎,將他上下打量,納罕道:“夏侯兄這是怎麽了,怎麽如此憔悴?”

夏侯麟擺手不提,雖說英雄難過美人關,但若由自己開口,多少有些難以啟齒。

瞧見一桌子的菜都涼透了,夏侯麟知道讓他久等,徑自罰了三杯酒,讓小二重新布了菜。

鄭澗所選的雅間視角極好,擡眼望去,街道上的斑駁陸離,與往來間的老少行人,皆一覽無遺。

兩人閑聊幾句,夏侯麟道:“再幾日便是中秋,若是快馬加鞭,鄭兄興許還趕得及回沐陽過節。”

鄭澗只搖頭笑道:“夏侯兄糊塗了,明日不就是中秋麽?”

“是麽?”夏侯麟楞怔,隨即敲了敲腦袋,這才意識到,自那日後,竟已渾渾噩噩過了六日。

突然,夏侯麟握在手中的酒杯,啪嗒一聲摔落在桌上,杯中酒水蘸濕前襟他也未在意。只是謔地起身探身向窗外看去,隨即丟下一臉蒙圈的鄭澗,飛奔而下。

紅漆木架上掛滿森羅面具,白鴛佇立攤前,擡手探向惡鬼形象的面具。有一只手慢她一步,卻與她同時落在了面具之上。那面具顯然是她先看上,對方分明刻意。側頭看去,那家夥低低喘息著卻還佯裝吃驚,“是你?!我可算找到你了。”

白鴛原本還有些惱,聞言不禁疑惑,左右望望,見身側再無他人,方才確定,來人是在與她搭話。

夏侯麟見她一臉茫然,急道:“你不記得我了?那天晚上,橋上,被你撞到的那個……我讓人找了你好久,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了。”

“喔……是你啊。”白鴛想起來,是有那麽一回事,可……她不是故意將他撞倒的呀,為了這點事,滿昶州城的找她?莫不是……那天晚上將這人撞出了個好歹來?

思及此,不由訕訕收回手,“找我?有什麽事嗎?”

夏侯麟一雙眸子閃閃發亮,喜悅不能自抑,既怕唐突了佳人,又深覺須抓住機會,傻笑了一會兒後,摸著脖子道:“那……那日姑娘走得匆忙,還未請教姑娘芳名?”

那副楞頭青的傻眼,一看便知是怎麽回事了。

身後傳來一聲憋笑,白鴛笑得有些尷尬,回頭瞪一眼帶著老翁形象面具的家夥。

她們互道姓名,知道了他是昶州首富夏侯家的小少爺。

他問:“白姑娘是第一次來昶州?”

白鴛點頭,確實如此。

“昶州我再熟悉不過了,好吃的,好玩的,保管白姑娘樂不思蜀。若是不嫌棄……”他單刀直入邀她出游,“明日中秋佳節,上元街有燈會與歌舞陣,屆時我為姑娘引路。”

白鴛聽得一楞一楞的,不知這是個什麽發展,半日時間,皆是他說她聽,插不上話。待問到她所在客棧時,她便挑了昶州城內的客棧,胡謅了一個,借口告辭。

夏侯麟也深知不可太過冒進,須講究循序漸進,遂不再做糾纏,而是擡手取下白鴛先前看中的面具,正要付了銅板贈佳人。怎料面具被伸出的另一手接過,手的主人極其自然地付了銀錢。

那帶著老翁面具的白衣人,看其身形顯然是名男子。

果然,男子開口,溫醇的嗓音,悶在面具之下,竟還隱約有些熟悉。只是再見佳人的興奮勁還未褪去,頭腦發熱,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了。

“不勞。”男子話罷與白鴛一同離去。

夏侯麟警覺地盯住男子背影,很有危機感。

肩頭落下一拍,鄭澗的聲音傳入耳中——

“這姑娘……”

夏侯麟被撞破了心事,不由面熱,但心情還是十分愉悅的,“鄭兄怎麽也下來了?”

鄭澗並不為夏侯麟的愉悅所感染,面上神情反倒隱約有些擔憂。若他沒看錯的話,方才那位,應當是旌先生的妾室,只是不知為何今日卻做了少女妝扮,他並不確定夏侯麟是否知曉那女子,但不論知不知曉,他都應當提個醒。

往沁陽樓走的路上,鄭澗忽然拍著扇子道:“說起來,夏侯兄與旌先生的五年之約,我若無記錯,應當就是在這幾日了吧。中秋是趕不回沐陽城了,索性多留幾日,替你捧個場。”

夏侯麟不知他為何突然提起這事,聞言有些掃興,嗨地一聲擺手道:“我怕是被人當傻子了,這五年之約,那根臭竹子根本未曾放在心上,實在可氣!”

鄭澗表示意外,“難道旌先生來昶州,不是為赴約而來?”

夏侯麟哼聲道:“什麽來昶州?他根本就不見人影。”

“怎麽會?”鄭澗終於切入了正題,“方才那位姑娘我曾在唐家堡見過,是旌先生新納的小妾,她既在此,不正說明旌先生已到昶州。”

“你說什麽?!”

夏侯麟猛然擡頭,只覺晴天霹靂,天地都灰暗了。

鄭澗終於確定,這小少爺真是蒙在鼓裏,他有些不忍,於是答道:“旌先生想必已到昶州,五年之約當不廢。”

“不是這句!”夏侯麟搖著鄭澗的肩膀,差點將眼珠子瞪出來,“你說方才那姑娘是誰?是那根臭竹子的誰?!”

鄭澗被晃得頭昏眼花,差點沒將早先吃下的東西全嘔出來,有些同情地看向他:“……旌先生新納的小妾。”

“不可能!怎麽會?”

夏侯麟捧著腦袋仰天長嘯。

長街那頭,男子摘下老翁形象的面具,回頭看去一眼。

白鴛順著他的目光看向人潮,古怪道:“你笑什麽?”

“嗯?”旌竹攤了攤手,有些無辜,“我沒笑啊。”

白鴛雙手環抱在胸前,撇嘴道:“你又在打什麽主意,笑得這樣壞心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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