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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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七
陽光刺過窗戶外面的那棵樹，朦朧的碎光籠罩在寧靜的房間內。
床上，柳若煙已經醒了，懶得爬起來，正在手機上看外賣軟件。
當然不是點外賣了，她親愛的母上大人在外面乒乒乓乓熱火朝天地組織一場歡迎女婿的午宴——是，大概是經過了一夜，她爸媽商量了一通，越發覺得小越人還真的挺不錯的，然後反思了一下昨日她們對意外出現在女兒床上的小越似乎有敵意，立刻著手開始補救岌岌可危的岳婿關系。
她聽到媽媽在大喊爸爸的名字，帶著幾分斥責口吻，問他早上晨練回來怎麽沒買幹辣椒。
爸爸很委屈，摸著頭頂有禿頂跡象的頭發，小聲嘀咕："你也沒說要我買幹辣椒啊。"
“人家小越這些年一直待在四川，口味肯定是吃辣的……算了算了，你現在快出去買。”媽媽推他出門。
這時，外面才稍微安靜了一點。
柳若煙在外賣軟件上下好單，過了十幾分鐘，有人敲響她家的門。她三步跨作兩步，搶在她媽開門之前，先打開了大門，接過快送小哥手裏的袋子，輕快道謝後，轉身閃進客房。
柳若煙將剛剛拿到手裏的東西藏在身後，墊著腳走到越清桉身後，忽然放大聲音:“在幹什麽？”
嚇完了，她莫名其妙自己笑了起來。
越清桉面朝著窗戶，坐在一把舒服的人工椅上，膝蓋上有一本打開的書，修長白皙的手指扣在書的封面上，手指上粘著一張創可貼。
他回過神來，揚起臉來，回望她，輕喊了一聲，“阿煙……”
“看書啊，唔，近代史……你拿我高中課本也能看得津津有味”柳若煙臉上是大寫的服氣。
越清桉抿唇，“比那些什麽單詞書，可讀性要強一些。”
而且，以後他要在這裏生活，總不能當一個歷史文盲吧。
他看她的爸爸愛看新聞，萬一提到點什麽關於歷史的東西，他說不出來，豈不是身份捏造得很假。
“好了好了，別管那些，鐺啷啷啷，看看這是什麽東西！”她神秘兮兮得將外賣軟件上買的東西遞給他。
越清桉拆開後，看到是這個世界幾乎人手一部的手機。
柳若煙幫他安上一張自己的副卡，在裏面存了自己的電話號碼，還幫他註冊了社交軟件，“喏，有了這個東西，萬一我倆分開了，無論在天涯海角……只要是有信號的地方，我們都可以聯系！”
她話音剛落，越清桉就停止了搗鼓手機的手，擡頭，平坦的眉心居然攏了起來，面上是死寂般的平靜，神色極其認真地看她。
柳若煙見他停下來，她好奇去看，就見到了這樣的一副神情。
她怔住，失神中，仿佛覺得自己又看到了那個跪在雨夜裏的少年，那個撐著白傘為她遮雨的少宗主，那個一直等在她身後凝望她的心上人。
“我們不會分開的。”他語氣一點兒都不嚴肅，甚至可以說得上溫和。
可她知道，這幾個字蘊含的力量巨大，沒有人可以摧毀。
她蹲下來，情不自禁地抓住了他的手，同樣用堅定的目光回望，低聲喃喃:“我只是打個比喻，沒有說要和你分開的意思。”
“嗯。”越清桉應了聲，目光落到她的脖子上，上面是幾個顏色暧.昧的草莓。
大約是想到了什麽，他耳尖泛起了一絲紅來，伸出手指，蹭了一下她的脖子。
“叔叔看起來不太相信是蚊子咬的。”
“廢話，哪家蚊子這麽兇殘，一連在脖子上咬好幾口的！”柳若煙心頭發燙，嬌俏瞪了他一眼，“都叫你輕點兒了，弄得痕跡這麽明顯……”
他撈她到懷中，用神力消掉了她脖間的紅痕，後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聲音很慢，還帶著幾分難以啟齒的愧疚，“我真的已經很輕了。”
不能再輕了。
實在是她的皮膚太嬌嫩了，還沒親多久，就會紅成一片。
柳若煙哼了一聲，“根本就沒輕，你就會控住我的手，不就因為我捏了你……幾下嗎！小氣死了。”
越清桉額頭青筋猛地一跳，想到夜晚她做的事情，他眸色暗了下來。
他也沒反駁，因為他真的壓住了她的十指，不讓她那雙不老實的手到處溜達。
“阿煙……”他低低喊了一聲，熱氣貼上了她的耳朵。
柳若煙猛地聽到他有些低啞的聲音，一時之間幻視了昨晚他在床上一次次喊她名字時的瘋狂。
她微微擡頭，去看他的臉，試圖從他臉上看到某種表情——昨晚太黑，她沒有看到他充滿欲.望是什麽樣的神色。
現在，她終於如願了。
半明半暗中，他清俊的側顏被光勾勒出漂亮的輪廓，黑眸裏是濕漉漉的水光，霽月清風的面孔上藏著暗潮洶湧的情.欲。
他猛地靠近，柳若煙心微動，待那高挺的鼻梁剛好抵著她的鼻尖，她那不上不下的心才平靜下來。
莫名的，有點小失落，因為他沒親她。
她垂眸，失落還沒兩秒，唇上就印上一個軟綿綿的東西。
那心又歡快在胸膛裏跳躍起來，她的手抓緊了他的腰帶。
他淺淺吻著，手輕輕扣攏她的後腦勺，一寸寸探索她的領地，入侵她的靈魂。
這次他真的很輕了，輕到柳若煙覺得自己在吃一個很軟的果凍。
熱乎乎的，包圍了她一擊就潰敗的心防。
她似乎被人捧在手心中，護在懷裏，她是這個世界最受寵的公主。
也不知道吻了多久，直到爸爸的聲音在客廳響起，外面爸爸媽媽又大聲說起話來，兩人才大口大口喘著氣分離開。
也沒完全分離，她還坐在他的身上，越清桉的手還放在她的後頸上，她的手還放在他的後背上。
唇齒間，銀絲還連著，在陽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澤。
柳若煙心臟砰砰跳，臉色很紅，急忙抿了下唇，用手去擦不小心流出來的口水。
在她沒註意的時候，越清桉已經捏住了她的手。
他牽著她的手往下走，最後落到富有彈性的臀.部肌肉上，才停下動作。
“阿煙想摸的話，當然可以給阿煙摸。”越清桉緊緊看著她羞地垂下去的眼睛。
就像他早就說過，身體不過是皮囊，如果皮囊就能給她帶來快樂，他何樂而不為呢。
“那你昨天還……我看你就是欲擒故縱。”柳若煙不敢看他眼睛，但是手上動作愈發過分了。
有賊心，有賊膽，東西的主人都親自送上門了，再不摸，當柳下惠啊！
“不是，沒有欲擒故縱。阿煙，以後可以別在那種時候摸嗎……”他輕微嘆口氣，像是認輸一般，沙啞的聲音從胸腔中悶出來，“我忍不住……”
忍不住？？？
柳若煙懷疑自己聽差了，男人不能說自己不行啊！
可是，昨天他看起來也不像是不行啊……是太行了，行到讓人苦惱。
越清桉沒解釋，只是抱她抱得更緊了。
柳若煙便不再多想，笑呵呵道：“你都主動和我說了，那我就勉為其難同意吧。”
她做壞地拍了拍手下的東西。
忽然察覺到他手猛地收緊了，似乎要將她按進他的身體裏，她臉唰一下紅起來。
就算食髓知味，大白天的，也太為所欲為了吧。
“那個……你慢慢搗鼓手機吧，我出去看看菜做的怎麽樣了。”她從椅子上起來，離開他的身體偷瞄了一眼。
大帳篷。
她嘴上的笑容簡直比AK還難壓。
大菜還是爸爸上手來燒的，尤其是媽媽點名要做的那幾道四川菜。
四人上了飯桌，爸爸笑著問越清桉：“這裏的天氣是不是比四川要熱一點，我看你一早上洗了兩次澡了。”
越清桉面色淡定點點頭，柳若煙目光掃過他紅透了的耳尖，促狹一笑，“爸爸，他愛幹凈。”
“看出來了，小越衣服都穿得這麽白，很喜歡古裝啊，衣服看起來比電視劇裏的那些古裝劇還要好看咧。”
媽媽將口水雞推到越清桉面前，還有水煮肉片，麻婆豆腐……
“也不知道你吃不吃得慣我們這裏的甜口，這是我和煙煙爸爸研究一早上，跟著那做菜軟件現做的，可能和你們四川菜不太一樣，你嘗嘗看。”媽媽期待道。
越清桉楞住片刻，手中的筷子在半空中凝滯，很快又回過神來，微笑，夾起一塊口水雞，送入口中。
鮮香的口水雞一接觸到味蕾，就炸出了無數的美味，辛辣刺激得他口水分泌出來。
確實很辣，爸爸買的幹辣椒是市場上最辣的那種。
柳若煙也夾了一筷子，吃了一口，立刻明白這口味越清桉大概受不了。
連她一個愛吃辣的，也忍不住吐出舌頭，雙目含淚。
“爸，你瘋了，買這麽辣的辣椒，這頓吃完要上火了。”柳若煙風風火火去冰箱裏面翻找牛奶，丟了一瓶給越清桉。
“他是住在四川，又沒說愛吃辣的。”
爸爸尷尬摸摸頭，“害，那我倆好心辦了壞事啊。沒事沒事，還有其他的菜，鍋裏還燉了玉米排骨。”
喝了牛奶，越清桉搖搖頭，“謝謝叔叔阿姨，這個很好吃。”
他看著那些菜，想到很久以前，越星流也愛搗鼓一些菜，喊他過去吃。
他每次點評都是那些菜很好吃，但是不知道為何，阿娘總是能猜到他最喜歡的是哪些口味的菜。
以至於最後，她每次喊他，桌面上的菜全部都是他愛吃的。
那些他不愛吃的，她也不費心思去做了。
他一向喜怒不形於色，阿娘到底觀察他觀察了多久呢。
現在想起這些事情，也只是給心頭徒增酸澀。
他很高興，原來阿煙也生活在這麽幸福的家裏。
筷子又夾起水煮魚，麻婆豆腐，回鍋肉……他一一試過，每個都簡短誇讚幾句。
柳若煙在旁邊看他辣得直吸鼻子，一臉無奈。
就算想在丈母娘面前留個好印象，也沒必要這麽拼吧？
爸爸和媽媽一邊笑，一邊和他說喜歡就好。
門突然被敲響，外面是齊振鈞的聲音。
“叔叔阿姨，我從外地帶了點好吃的，來看煙煙啦！”
屋內安靜了一下，爸爸媽媽小心翼翼看了眼越清桉，又對視一眼。
媽媽帶著歉意道：“這是鄰居家的孩子，我去看看哈，小越你吃。”
柳若煙離門近，她咀嚼著口中的雞腿，抽紙巾擦了擦手指，模糊不清道：“我去。”
門被打開，柳若煙雙手架著，上下打量一眼風塵仆仆的齊振鈞，“出差回來啦？”
“昂，去了趟你一直說好吃的那家糕點店，這是給你帶的。”他笑，將手中的禮盒舉起來。
柳若煙接過，眼睛笑彎起來，“費這勁兒幹嘛，我想吃就直接網購了。不過，謝謝啊。”
齊振鈞看她臉上的笑容，心底松了口氣。
自從柳若煙去相親，到現在，有兩個多月，她心情十分低落，甚至出現了一些幻視的狀況。
她的爸爸媽媽一直很擔心她的狀況，甚至聯系了她的兩個閨蜜，問能不能抽空回來陪一陪她。
齊振鈞也一直陪在她身邊，有空就陪她出去走走，讓她放松心情。
現在她看起來心情好了很多。
“你現在在吃飯啊？”他往裏面看了一眼，只看到柳若煙的爸爸媽媽，沒看到剛好被柳若煙擋住的越清桉。
“對呀，要不要來一起？”柳若煙揚頭。
“一起什麽，煙煙，別理他，一回來就不往家裏回，家裏都做飯在等你了。”對面的門開了，是齊振鈞他媽媽。
柳若煙哈哈大笑，“還是阿姨家的飯比較好吃，你快回去！”
等柳若煙拎著糕點走過去時，媽媽很不樂意道：“我還不想讓對面那小子來我家呢，他媽一天到晚都以為他在我家，是我們將他拉過來的啊？真煩。”
柳若煙聳肩，這些家長裏短，她一邊耳朵進，一邊耳朵出，並不在意。
只是越清桉似乎一直盯著她……的手。
“嗯？你要吃嗎，這款糕點確實挺好吃的，之前去首都旅游的時候，我吃過一次，驚為天人，那家店的糕點師傅技術可好了，都做過國宴呢。”柳若煙誇誇其談，將糕點抽出來，遞到越清桉面前。
越清桉收回視線，平靜道：“你吃吧。”
“好吧。”柳若煙歪著腦子自己吃。
二老在旁邊心裏很不是滋味，自家的傻女兒好像根本沒有察覺到隔壁鄰居那小子對她的心思。
“就知道吃吃吃，飯都沒吃幾口，又去吃上零食了。”媽媽哼了一聲，示意爸爸將糕點拿遠一點。
柳若煙喝了點水，將喉嚨中的甜膩壓下去，順口氣才反駁，“連吃什麽都要管，我在這個家裏還有沒有人身自由啦！”
媽媽默默翻了個白眼，爸爸也不理他。
兩人繼續招呼越清桉，“有句話說得好，一個女婿半個兒，我看還是小越你好，比煙煙讓我們省心。”
柳若煙嘴角抽搐，餵餵餵，捧他歸捧他，別拉踩啊。
越清桉微笑，他面前的碗裏菜已經堆成小山高。
只是，食欲已經被那盒糕點壓制住了，他想，自己大概吃不完這些菜了。
柳若煙吃著吃著，手機裏面響起了消息提醒。
她看了眼，隨口道：“晚飯我出去吃啊，小胡她們喊我出去聚餐。”
爸爸道：“是要出去的，煙煙，你買單啊，人家最近為了你，總是大老遠從別的城市周末回來看你，一起長大的，這種情分很難得了。”
他拿出自己的手機給柳若煙轉賬。
柳若煙沈吟半晌，笑著收了錢，“謝謝老爸打賞。”
“要不要帶上小越一起出去啦，把他一個人留在屋裏，多無聊啊，你們年輕人肯定能聊到一起。”
柳若煙扭頭去看越清桉，她的想法是越清桉不喜歡熱鬧，應該也不會和她去聚會——而且，和閨蜜發小一起聚會，突然帶上自己的另一半，這在閨蜜圈裏，是要被人罵死的一種行為。
她以為越清桉會拒絕的，誰知越清桉點點頭，“我都可以。”
柳若煙楞住，越清桉口中的都可以，那就是：他要去。
他如果不願意，是不會說這種模棱兩可的話的。
越清桉想去認識她的狐朋狗友嗎？
她猶豫一下，拿著手機劈裏啪啦打字，確定了她的兩個閨蜜沒有意見後，才松了口氣，“好的，今晚我要讓我的好姐妹和我一起享福，看帥哥！”
越清桉：……？
午休的時候，柳若煙的手機響個不停。
她的和閨蜜的私人小群裏消息99+，全部都在討論她對象的事情。
小胡：【齊振鈞那家夥把你拿下啦？】
柳若煙：【地鐵老爺爺看手機.JPG】
柳若煙：【關他什麽事兒，你這腦洞開到外星球去了。】
小王：【我剛剛和小胡還以為是齊呢。那現在的這位是——】
柳若煙：【保密，我只能說，見到了之後，請你們控制一下你們的哈喇子，帥到天怒人怨，在人群中，他即使不說話，也會是所有人的焦點中心，他的身上好像有光。】
小胡：【嗯……你這描述，像是220V的白熾燈。】
柳若煙：【……也差不了太多，晚上看到了就知道了！】
聊得正起勁，一個視頻甩了過來。
柳若煙看清人名，驚訝點了綠色接通。
“怎麽了呀？”
屏幕上是一張玉白色的臉，即使畫面有些晃動失焦，也依稀能看到他棱骨分明的下頜線，簡直比她的人生規劃還要清晰。
“試一下手機的功能，這個好神奇。”越清桉找了個角度固定住手機。
柳若煙趴在床上，“這樣聊啊？不如你從你房間過來唄，到我這裏聊。”
隔著手機屏幕，就好像隔靴搔癢。
她摸不到他的皮膚，感受不到他的溫度，更無法抱著他，心無法得到慰藉，空落落的。
她覺得自己可能有什麽皮膚饑渴癥，不觸碰到越清桉，就一直想他，一直想他。
越清桉正了神色，“就這樣聊吧，我有件事情想問你。”
“可以，你問。”柳若煙的兩只小腿在空中翹啊翹，將被子打得砰砰作響。
“你……以前喜歡你隔壁的那個鄰居嗎，今天給你送糕點的那位。”他從沒想過自己能將這種話問得如此流利，也許是這個問題已經盤桓在他心間兩個多小時，舌尖將這一句話反反覆覆咀嚼了無數遍。
他不問清楚，心裏悶悶的，始終無法放松。
明明從前他也可以忍受另外三位男主對柳若煙的占有，現在，他卻一丁點兒也忍不了。
不，不能說從前他可以忍受，而是從前他只能忍受。
他被一次次拒絕，被一次次告知她並不喜歡他，掙紮過，放手過，又忍不住追隨著自己的心意。
如今，他已經有了名正言順的身份，他不想再在感情的事情上有任何的讓步。
在某個時空裏，他遇見了阿煙和那個叫齊振鈞的結婚。
他想，阿煙現在肯定是喜歡他的，那以前她是否喜歡過那個青梅竹馬呢？
柳若煙驚訝，“齊振鈞那小子……你們怎麽一個兩個都誤會我和他啊。我倆沒什麽關系，就從小一起長大，鄰居啦。”
講著講著，她回過味兒來，噗嗤一聲笑出來，“你在吃醋嗎越清桉？”
越清桉抿唇，垂眸，試圖藏起自己的心思。
“天哪，你居然在吃醋，好可愛！”柳若煙從床上跳下來，跑到客房門前，推門而入，一把撲到越清桉的身上。
越清桉抱住了溫熱的她，臉上那種清冷的宛若冰塊的神色一下子融化成了水，手溫柔地抱住了她纖細的腰肢，他悶悶嗯了一聲，很大方承認，“我有點在意。”
“在意什麽？”柳若煙揚起小臉，笑靨如花，棕眸星光點點，期待看著他。
誰懂啊，越清桉吃醋，光是這幾個字想一想就足以讓靈魂發出滿足的顫抖了。
“你和齊振鈞。”他手指梳著她的發尖，“你之前說你有很多相親局，我當你與我開玩笑，沒想到，你真的很多追求者。”
“那你有危機感嗎？”柳若煙壞笑。
越清桉搖搖頭，“他，我不會。”
從前的那三位男主，倒讓他有一點危機感，但在某些時刻，他堅信阿煙喜歡的是他。
“那你還挺自信的嘛。”柳若煙親了親他的嘴角，“我和齊振鈞真的沒有任何關系，我不喜歡他，他也不喜歡我，他就是愛和我打打鬧鬧的，這些年也習慣了。”
越清桉點點頭，嗯了一聲。
也不繼續問了。
柳若煙抱著他，靠在他胸膛上半天，忽然問了一句，“我發現你……你最近話變得很多，很密，以前你不是這樣的。”
“阿煙以前不是說，想讓我多說一說話嗎，我可不想變成朝露，太陽出來後，從你的生命裏消失。”越清桉溫潤的聲音帶著笑意。
還有另外一層原因。
曾經數次，他利用自己的心聲讓她知道他在想她，他想親她，他在思念她。
現在阿煙是個普通人，沒法聽到他的心聲，他需要將這些東西講出來給她聽。
柳若煙跟著他的話回憶到第二世兩人在淩天宗重逢的第一晚，她這時才想起來算賬，“你那個時候，一天天冷著臉，生人勿近，我都不敢多和你接觸，生怕你發現我有前世的記憶。”
“感情你一早就知道，看我笑話是不是！”
她哼了一聲，擡頭咬了他下巴一口，在他下巴上留下淺淺的牙印。
不知道何時，越清桉又親上她，她責怪的話斷斷續續就說不出口了。
她雙臂環抱著他的脖子，心想，算了，看他吻得人怪舒服的份上，她大人不計小人過，勉強放他一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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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刺過窗戶外面的那棵樹，朦朧的碎光籠罩在寧靜的房間內。
床上，柳若煙已經醒了，懶得爬起來，正在手機上看外賣軟件。
當然不是點外賣了，她親愛的母上大人在外面乒乒乓乓熱火朝天地組織一場歡迎女婿的午宴——是，大概是經過了一夜，她爸媽商量了一通，越發覺得小越人還真的挺不錯的，然後反思了一下昨日她們對意外出現在女兒床上的小越似乎有敵意，立刻著手開始補救岌岌可危的岳婿關系。
她聽到媽媽在大喊爸爸的名字，帶著幾分斥責口吻，問他早上晨練回來怎麽沒買幹辣椒。
爸爸很委屈，摸著頭頂有禿頂跡象的頭發，小聲嘀咕："你也沒說要我買幹辣椒啊。"
“人家小越這些年一直待在四川，口味肯定是吃辣的……算了算了，你現在快出去買。”媽媽推他出門。
這時，外面才稍微安靜了一點。
柳若煙在外賣軟件上下好單，過了十幾分鐘，有人敲響她家的門。她三步跨作兩步，搶在她媽開門之前，先打開了大門，接過快送小哥手裏的袋子，輕快道謝後，轉身閃進客房。
柳若煙將剛剛拿到手裏的東西藏在身後，墊著腳走到越清桉身後，忽然放大聲音:“在幹什麽？”
嚇完了，她莫名其妙自己笑了起來。
越清桉面朝著窗戶，坐在一把舒服的人工椅上，膝蓋上有一本打開的書，修長白皙的手指扣在書的封面上，手指上粘著一張創可貼。
他回過神來，揚起臉來，回望她，輕喊了一聲，“阿煙……”
“看書啊，唔，近代史……你拿我高中課本也能看得津津有味”柳若煙臉上是大寫的服氣。
越清桉抿唇，“比那些什麽單詞書，可讀性要強一些。”
而且，以後他要在這裏生活，總不能當一個歷史文盲吧。
他看她的爸爸愛看新聞，萬一提到點什麽關於歷史的東西，他說不出來，豈不是身份捏造得很假。
“好了好了，別管那些，鐺啷啷啷，看看這是什麽東西！”她神秘兮兮得將外賣軟件上買的東西遞給他。
越清桉拆開後，看到是這個世界幾乎人手一部的手機。
柳若煙幫他安上一張自己的副卡，在裏面存了自己的電話號碼，還幫他註冊了社交軟件，“喏，有了這個東西，萬一我倆分開了，無論在天涯海角……只要是有信號的地方，我們都可以聯系！”
她話音剛落，越清桉就停止了搗鼓手機的手，擡頭，平坦的眉心居然攏了起來，面上是死寂般的平靜，神色極其認真地看她。
柳若煙見他停下來，她好奇去看，就見到了這樣的一副神情。
她怔住，失神中，仿佛覺得自己又看到了那個跪在雨夜裏的少年，那個撐著白傘為她遮雨的少宗主，那個一直等在她身後凝望她的心上人。
“我們不會分開的。”他語氣一點兒都不嚴肅，甚至可以說得上溫和。
可她知道，這幾個字蘊含的力量巨大，沒有人可以摧毀。
她蹲下來，情不自禁地抓住了他的手，同樣用堅定的目光回望，低聲喃喃:“我只是打個比喻，沒有說要和你分開的意思。”
“嗯。”越清桉應了聲，目光落到她的脖子上，上面是幾個顏色暧.昧的草莓。
大約是想到了什麽，他耳尖泛起了一絲紅來，伸出手指，蹭了一下她的脖子。
“叔叔看起來不太相信是蚊子咬的。”
“廢話，哪家蚊子這麽兇殘，一連在脖子上咬好幾口的！”柳若煙心頭發燙，嬌俏瞪了他一眼，“都叫你輕點兒了，弄得痕跡這麽明顯……”
他撈她到懷中，用神力消掉了她脖間的紅痕，後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聲音很慢，還帶著幾分難以啟齒的愧疚，“我真的已經很輕了。”
不能再輕了。
實在是她的皮膚太嬌嫩了，還沒親多久，就會紅成一片。
柳若煙哼了一聲，“根本就沒輕，你就會控住我的手，不就因為我捏了你……幾下嗎！小氣死了。”
越清桉額頭青筋猛地一跳，想到夜晚她做的事情，他眸色暗了下來。
他也沒反駁，因為他真的壓住了她的十指，不讓她那雙不老實的手到處溜達。
“阿煙……”他低低喊了一聲，熱氣貼上了她的耳朵。
柳若煙猛地聽到他有些低啞的聲音，一時之間幻視了昨晚他在床上一次次喊她名字時的瘋狂。
她微微擡頭，去看他的臉，試圖從他臉上看到某種表情——昨晚太黑，她沒有看到他充滿欲.望是什麽樣的神色。
現在，她終於如願了。
半明半暗中，他清俊的側顏被光勾勒出漂亮的輪廓，黑眸裏是濕漉漉的水光，霽月清風的面孔上藏著暗潮洶湧的情.欲。
他猛地靠近，柳若煙心微動，待那高挺的鼻梁剛好抵著她的鼻尖，她那不上不下的心才平靜下來。
莫名的，有點小失落，因為他沒親她。
她垂眸，失落還沒兩秒，唇上就印上一個軟綿綿的東西。
那心又歡快在胸膛裏跳躍起來，她的手抓緊了他的腰帶。
他淺淺吻著，手輕輕扣攏她的後腦勺，一寸寸探索她的領地，入侵她的靈魂。
這次他真的很輕了，輕到柳若煙覺得自己在吃一個很軟的果凍。
熱乎乎的，包圍了她一擊就潰敗的心防。
她似乎被人捧在手心中，護在懷裏，她是這個世界最受寵的公主。
也不知道吻了多久，直到爸爸的聲音在客廳響起，外面爸爸媽媽又大聲說起話來，兩人才大口大口喘著氣分離開。
也沒完全分離，她還坐在他的身上，越清桉的手還放在她的後頸上，她的手還放在他的後背上。
唇齒間，銀絲還連著，在陽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澤。
柳若煙心臟砰砰跳，臉色很紅，急忙抿了下唇，用手去擦不小心流出來的口水。
在她沒註意的時候，越清桉已經捏住了她的手。
他牽著她的手往下走，最後落到富有彈性的臀.部肌肉上，才停下動作。
“阿煙想摸的話，當然可以給阿煙摸。”越清桉緊緊看著她羞地垂下去的眼睛。
就像他早就說過，身體不過是皮囊，如果皮囊就能給她帶來快樂，他何樂而不為呢。
“那你昨天還……我看你就是欲擒故縱。”柳若煙不敢看他眼睛，但是手上動作愈發過分了。
有賊心，有賊膽，東西的主人都親自送上門了，再不摸，當柳下惠啊！
“不是，沒有欲擒故縱。阿煙，以後可以別在那種時候摸嗎……”他輕微嘆口氣，像是認輸一般，沙啞的聲音從胸腔中悶出來，“我忍不住……”
忍不住？？？
柳若煙懷疑自己聽差了，男人不能說自己不行啊！
可是，昨天他看起來也不像是不行啊……是太行了，行到讓人苦惱。
越清桉沒解釋，只是抱她抱得更緊了。
柳若煙便不再多想，笑呵呵道：“你都主動和我說了，那我就勉為其難同意吧。”
她做壞地拍了拍手下的東西。
忽然察覺到他手猛地收緊了，似乎要將她按進他的身體裏，她臉唰一下紅起來。
就算食髓知味，大白天的，也太為所欲為了吧。
“那個……你慢慢搗鼓手機吧，我出去看看菜做的怎麽樣了。”她從椅子上起來，離開他的身體偷瞄了一眼。
大帳篷。
她嘴上的笑容簡直比AK還難壓。
大菜還是爸爸上手來燒的，尤其是媽媽點名要做的那幾道四川菜。
四人上了飯桌，爸爸笑著問越清桉：“這裏的天氣是不是比四川要熱一點，我看你一早上洗了兩次澡了。”
越清桉面色淡定點點頭，柳若煙目光掃過他紅透了的耳尖，促狹一笑，“爸爸，他愛幹凈。”
“看出來了，小越衣服都穿得這麽白，很喜歡古裝啊，衣服看起來比電視劇裏的那些古裝劇還要好看咧。”
媽媽將口水雞推到越清桉面前，還有水煮肉片，麻婆豆腐……
“也不知道你吃不吃得慣我們這裏的甜口，這是我和煙煙爸爸研究一早上，跟著那做菜軟件現做的，可能和你們四川菜不太一樣，你嘗嘗看。”媽媽期待道。
越清桉楞住片刻，手中的筷子在半空中凝滯，很快又回過神來，微笑，夾起一塊口水雞，送入口中。
鮮香的口水雞一接觸到味蕾，就炸出了無數的美味，辛辣刺激得他口水分泌出來。
確實很辣，爸爸買的幹辣椒是市場上最辣的那種。
柳若煙也夾了一筷子，吃了一口，立刻明白這口味越清桉大概受不了。
連她一個愛吃辣的，也忍不住吐出舌頭，雙目含淚。
“爸，你瘋了，買這麽辣的辣椒，這頓吃完要上火了。”柳若煙風風火火去冰箱裏面翻找牛奶，丟了一瓶給越清桉。
“他是住在四川，又沒說愛吃辣的。”
爸爸尷尬摸摸頭，“害，那我倆好心辦了壞事啊。沒事沒事，還有其他的菜，鍋裏還燉了玉米排骨。”
喝了牛奶，越清桉搖搖頭，“謝謝叔叔阿姨，這個很好吃。”
他看著那些菜，想到很久以前，越星流也愛搗鼓一些菜，喊他過去吃。
他每次點評都是那些菜很好吃，但是不知道為何，阿娘總是能猜到他最喜歡的是哪些口味的菜。
以至於最後，她每次喊他，桌面上的菜全部都是他愛吃的。
那些他不愛吃的，她也不費心思去做了。
他一向喜怒不形於色，阿娘到底觀察他觀察了多久呢。
現在想起這些事情，也只是給心頭徒增酸澀。
他很高興，原來阿煙也生活在這麽幸福的家裏。
筷子又夾起水煮魚，麻婆豆腐，回鍋肉……他一一試過，每個都簡短誇讚幾句。
柳若煙在旁邊看他辣得直吸鼻子，一臉無奈。
就算想在丈母娘面前留個好印象，也沒必要這麽拼吧？
爸爸和媽媽一邊笑，一邊和他說喜歡就好。
門突然被敲響，外面是齊振鈞的聲音。
“叔叔阿姨，我從外地帶了點好吃的，來看煙煙啦！”
屋內安靜了一下，爸爸媽媽小心翼翼看了眼越清桉，又對視一眼。
媽媽帶著歉意道：“這是鄰居家的孩子，我去看看哈，小越你吃。”
柳若煙離門近，她咀嚼著口中的雞腿，抽紙巾擦了擦手指，模糊不清道：“我去。”
門被打開，柳若煙雙手架著，上下打量一眼風塵仆仆的齊振鈞，“出差回來啦？”
“昂，去了趟你一直說好吃的那家糕點店，這是給你帶的。”他笑，將手中的禮盒舉起來。
柳若煙接過，眼睛笑彎起來，“費這勁兒幹嘛，我想吃就直接網購了。不過，謝謝啊。”
齊振鈞看她臉上的笑容，心底松了口氣。
自從柳若煙去相親，到現在，有兩個多月，她心情十分低落，甚至出現了一些幻視的狀況。
她的爸爸媽媽一直很擔心她的狀況，甚至聯系了她的兩個閨蜜，問能不能抽空回來陪一陪她。
齊振鈞也一直陪在她身邊，有空就陪她出去走走，讓她放松心情。
現在她看起來心情好了很多。
“你現在在吃飯啊？”他往裏面看了一眼，只看到柳若煙的爸爸媽媽，沒看到剛好被柳若煙擋住的越清桉。
“對呀，要不要來一起？”柳若煙揚頭。
“一起什麽，煙煙，別理他，一回來就不往家裏回，家裏都做飯在等你了。”對面的門開了，是齊振鈞他媽媽。
柳若煙哈哈大笑，“還是阿姨家的飯比較好吃，你快回去！”
等柳若煙拎著糕點走過去時，媽媽很不樂意道：“我還不想讓對面那小子來我家呢，他媽一天到晚都以為他在我家，是我們將他拉過來的啊？真煩。”
柳若煙聳肩，這些家長裏短，她一邊耳朵進，一邊耳朵出，並不在意。
只是越清桉似乎一直盯著她……的手。
“嗯？你要吃嗎，這款糕點確實挺好吃的，之前去首都旅游的時候，我吃過一次，驚為天人，那家店的糕點師傅技術可好了，都做過國宴呢。”柳若煙誇誇其談，將糕點抽出來，遞到越清桉面前。
越清桉收回視線，平靜道：“你吃吧。”
“好吧。”柳若煙歪著腦子自己吃。
二老在旁邊心裏很不是滋味，自家的傻女兒好像根本沒有察覺到隔壁鄰居那小子對她的心思。
“就知道吃吃吃，飯都沒吃幾口，又去吃上零食了。”媽媽哼了一聲，示意爸爸將糕點拿遠一點。
柳若煙喝了點水，將喉嚨中的甜膩壓下去，順口氣才反駁，“連吃什麽都要管，我在這個家裏還有沒有人身自由啦！”
媽媽默默翻了個白眼，爸爸也不理他。
兩人繼續招呼越清桉，“有句話說得好，一個女婿半個兒，我看還是小越你好，比煙煙讓我們省心。”
柳若煙嘴角抽搐，餵餵餵，捧他歸捧他，別拉踩啊。
越清桉微笑，他面前的碗裏菜已經堆成小山高。
只是，食欲已經被那盒糕點壓制住了，他想，自己大概吃不完這些菜了。
柳若煙吃著吃著，手機裏面響起了消息提醒。
她看了眼，隨口道：“晚飯我出去吃啊，小胡她們喊我出去聚餐。”
爸爸道：“是要出去的，煙煙，你買單啊，人家最近為了你，總是大老遠從別的城市周末回來看你，一起長大的，這種情分很難得了。”
他拿出自己的手機給柳若煙轉賬。
柳若煙沈吟半晌，笑著收了錢，“謝謝老爸打賞。”
“要不要帶上小越一起出去啦，把他一個人留在屋裏，多無聊啊，你們年輕人肯定能聊到一起。”
柳若煙扭頭去看越清桉，她的想法是越清桉不喜歡熱鬧，應該也不會和她去聚會——而且，和閨蜜發小一起聚會，突然帶上自己的另一半，這在閨蜜圈裏，是要被人罵死的一種行為。
她以為越清桉會拒絕的，誰知越清桉點點頭，“我都可以。”
柳若煙楞住，越清桉口中的都可以，那就是：他要去。
他如果不願意，是不會說這種模棱兩可的話的。
越清桉想去認識她的狐朋狗友嗎？
她猶豫一下，拿著手機劈裏啪啦打字，確定了她的兩個閨蜜沒有意見後，才松了口氣，“好的，今晚我要讓我的好姐妹和我一起享福，看帥哥！”
越清桉：……？
午休的時候，柳若煙的手機響個不停。
她的和閨蜜的私人小群裏消息99+，全部都在討論她對象的事情。
小胡：【齊振鈞那家夥把你拿下啦？】
柳若煙：【地鐵老爺爺看手機.JPG】
柳若煙：【關他什麽事兒，你這腦洞開到外星球去了。】
小王：【我剛剛和小胡還以為是齊呢。那現在的這位是——】
柳若煙：【保密，我只能說，見到了之後，請你們控制一下你們的哈喇子，帥到天怒人怨，在人群中，他即使不說話，也會是所有人的焦點中心，他的身上好像有光。】
小胡：【嗯……你這描述，像是220V的白熾燈。】
柳若煙：【……也差不了太多，晚上看到了就知道了！】
聊得正起勁，一個視頻甩了過來。
柳若煙看清人名，驚訝點了綠色接通。
“怎麽了呀？”
屏幕上是一張玉白色的臉，即使畫面有些晃動失焦，也依稀能看到他棱骨分明的下頜線，簡直比她的人生規劃還要清晰。
“試一下手機的功能，這個好神奇。”越清桉找了個角度固定住手機。
柳若煙趴在床上，“這樣聊啊？不如你從你房間過來唄，到我這裏聊。”
隔著手機屏幕，就好像隔靴搔癢。
她摸不到他的皮膚，感受不到他的溫度，更無法抱著他，心無法得到慰藉，空落落的。
她覺得自己可能有什麽皮膚饑渴癥，不觸碰到越清桉，就一直想他，一直想他。
越清桉正了神色，“就這樣聊吧，我有件事情想問你。”
“可以，你問。”柳若煙的兩只小腿在空中翹啊翹，將被子打得砰砰作響。
“你……以前喜歡你隔壁的那個鄰居嗎，今天給你送糕點的那位。”他從沒想過自己能將這種話問得如此流利，也許是這個問題已經盤桓在他心間兩個多小時，舌尖將這一句話反反覆覆咀嚼了無數遍。
他不問清楚，心裏悶悶的，始終無法放松。
明明從前他也可以忍受另外三位男主對柳若煙的占有，現在，他卻一丁點兒也忍不了。
不，不能說從前他可以忍受，而是從前他只能忍受。
他被一次次拒絕，被一次次告知她並不喜歡他，掙紮過，放手過，又忍不住追隨著自己的心意。
如今，他已經有了名正言順的身份，他不想再在感情的事情上有任何的讓步。
在某個時空裏，他遇見了阿煙和那個叫齊振鈞的結婚。
他想，阿煙現在肯定是喜歡他的，那以前她是否喜歡過那個青梅竹馬呢？
柳若煙驚訝，“齊振鈞那小子……你們怎麽一個兩個都誤會我和他啊。我倆沒什麽關系，就從小一起長大，鄰居啦。”
講著講著，她回過味兒來，噗嗤一聲笑出來，“你在吃醋嗎越清桉？”
越清桉抿唇，垂眸，試圖藏起自己的心思。
“天哪，你居然在吃醋，好可愛！”柳若煙從床上跳下來，跑到客房門前，推門而入，一把撲到越清桉的身上。
越清桉抱住了溫熱的她，臉上那種清冷的宛若冰塊的神色一下子融化成了水，手溫柔地抱住了她纖細的腰肢，他悶悶嗯了一聲，很大方承認，“我有點在意。”
“在意什麽？”柳若煙揚起小臉，笑靨如花，棕眸星光點點，期待看著他。
誰懂啊，越清桉吃醋，光是這幾個字想一想就足以讓靈魂發出滿足的顫抖了。
“你和齊振鈞。”他手指梳著她的發尖，“你之前說你有很多相親局，我當你與我開玩笑，沒想到，你真的很多追求者。”
“那你有危機感嗎？”柳若煙壞笑。
越清桉搖搖頭，“他，我不會。”
從前的那三位男主，倒讓他有一點危機感，但在某些時刻，他堅信阿煙喜歡的是他。
“那你還挺自信的嘛。”柳若煙親了親他的嘴角，“我和齊振鈞真的沒有任何關系，我不喜歡他，他也不喜歡我，他就是愛和我打打鬧鬧的，這些年也習慣了。”
越清桉點點頭，嗯了一聲。
也不繼續問了。
柳若煙抱著他，靠在他胸膛上半天，忽然問了一句，“我發現你……你最近話變得很多，很密，以前你不是這樣的。”
“阿煙以前不是說，想讓我多說一說話嗎，我可不想變成朝露，太陽出來後，從你的生命裏消失。”越清桉溫潤的聲音帶著笑意。
還有另外一層原因。
曾經數次，他利用自己的心聲讓她知道他在想她，他想親她，他在思念她。
現在阿煙是個普通人，沒法聽到他的心聲，他需要將這些東西講出來給她聽。
柳若煙跟著他的話回憶到第二世兩人在淩天宗重逢的第一晚，她這時才想起來算賬，“你那個時候，一天天冷著臉，生人勿近，我都不敢多和你接觸，生怕你發現我有前世的記憶。”
“感情你一早就知道，看我笑話是不是！”
她哼了一聲，擡頭咬了他下巴一口，在他下巴上留下淺淺的牙印。
不知道何時，越清桉又親上她，她責怪的話斷斷續續就說不出口了。
她雙臂環抱著他的脖子，心想，算了，看他吻得人怪舒服的份上，她大人不計小人過，勉強放他一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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