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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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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

既來之,則安之。

明朝輝雖然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會穿越到這個世界,但是既然來了,那就好好過日子。

特別是如今她心有牽掛……

她還要養好自己家又奶又軟的小郎君。

明家阿娘和阿爹原本是城郊明家村老實本分的莊稼人。

她們靠著勤勤懇懇的工作賺了一些積蓄就在城郊開了一個不大不小的茶館,專門給來往的商客路人歇腳住宿。

老兩口為了節約開支,一個在村子裏面照顧農田,一個在菜館照顧客人很是辛勤忙碌。

時間久了也就薄有一些資產,這才能夠有錢供原主讀書。

讀書到底不是尋常人家能夠負擔得起的事情,後面兩老口的收入負擔原主和原主妹妹讀書以後,支出和收入也才堪堪持平。

不過原主的妹妹不是一個喜歡讀書的人,反而喜好武功,沒讀多久就放棄了。

這樣子明家的生活才算小有結餘。

可惜沒多久原主就開始所謂的‘應酬’,說是要從現在和其他同學打好關系,對以後官途好。

明家兩老當了一輩子的莊稼人,經營的也是小本生意,天生就覺得讀書人高高在上,自然原主說什麽就是什麽了。

林夕辰也因此去了花樓,這才有了後面一系列的事情。

明朝輝可不是原主,在這個世界舉人可是有相當多優待的。

舉人名下的產業能夠免稅,舉人在指定的地方購買相關的讀書用品是有非常大力度的優惠的,舉人甚至能夠領很多官家發放的補貼。

只是以前原主嫌棄做這些丟人又麻煩,再加上他看不起村裏面的人,不屑於和這些人打交道,居然一樣福利都沒有領取。

明朝輝可不會顧忌這麽多,這兩天除了看著夕辰安心修養以外,把這些事情研究得一個通透。

能立馬去領的實惠立馬就去領取了,不能立馬領取的實惠先排個隊等起,還叮囑向陽沒事就去問問。

之後明朝輝又馬不停蹄的去明家村村長家和村長商量,把村裏一些人家的土地掛在她的名下,好方便減免稅收。

這樣不止她們明家能夠收益,村民也能夠受益。

村長其實早就有這個想法了,當初原主考中了秀才以後還暗示過原主,不過被原主拒絕了。

如今村長聽到明朝輝說起此事以後兩人可謂是一拍即合。

不到的功夫就把文書之類相關的事情給辦了下來。

辦完以後,明朝輝又利用稅收的優惠雇傭長工為明家秋收。

明朝輝想著大家都是街坊,若是有點事情需要村子裏照顧也說不準,所以她給錢大方,比市價多給了一層。

村子裏面的人聽到了消息,不少人都搶著接這份工。

明朝輝選了兩個老實又身體強健的女子作為長工,把事情辦的妥妥帖帖的。

這樣子明家其他人就可以安心打理茶館的聲音,明朝輝還怕她們累著,想要再請兩個夥計,可惜兩老覺得他們如今全家只用打理一個茶館,那是綽綽有餘為理由給拒絕了。

明朝輝拗不過兩老,只是指揮向陽每日去幫忙半日,也算是分擔家裏人的負擔了。

這些對於明朝輝而言不過是舉手之勞,但是明家兩老看起來那就是自己最優秀的女兒一頓操作猛如虎,這兩天臉上的笑容就沒有消失過。

“朝輝你真是厲害啊,你這麽一安排我們錢不比以前少,可是連莊稼都不用打理了,活計卻輕松了很多。”

明朝輝笑著說道:“這都是女兒該做的事情,若是以後遇到什麽麻煩記得給我說,大家一起想總能想到解決的辦法的。”

“好好好,我閨女就是厲害!”

當年原主十二歲的時候中了秀才,十六歲中了舉人,明母就就在村子裏面好一陣吹噓,那叫一個臉上有光。

可是原主對著家裏人總是一副高高在上,不近人情的模樣,難免差了一點意思。

可是如今女兒十八歲,就如此通曉人情世故,而且人又孝順,明母臉上的笑容比之前還要勝上一籌。

晚上用過晚膳以後,連小酒都沒來得及喝,就跑到村口去找老姐妹聊天了。

“哎呀,你們孩子還真是孝順持家啊,你們去收莊稼還跟著去幫忙,那裏像我明兒就知道花冤枉錢,說是我們老兩口平日裏面辛苦了,硬是要請人幫我們收莊稼……”

“還是你們家的孩子孝順,時時都在你們身邊,那裏像我們家明兒如今去了青山書院讀書,經常幾天都見不到人……”

明母那可是從村頭說到了村尾,硬是說到大家要休息了,才一臉滿足的回家。

明朝輝看著明母那副樂呵呵的模樣,心裏也泛起淡淡的滿足。

特別是當她看到自己前兩天已經完全幹癟的錢包如今又厚實起來的時候。

明朝輝心裏不由自主的想道:‘小郎君這兩人在家裏休息心裏就一直記掛這錢財的事情,只是後續看到自己持續有了收入才安心修養,若是如要是知道自己這麽短的時間內有這麽多錢,想來也一定很開心吧?

他身上的衣服都舊了,到時候再給他置換一些新衣。’

明朝輝腦海裏不由浮現起來她家小糯米團子穿著新衣服笑笑鬧鬧的模樣。

就在這個時候向陽進到屋裏,明明只是一層單薄的燭火,不論是照在誰的身上都是灰撲撲的,可是如今這火照在自家小姐身上,硬生生的照的自家小姐晶瑩剔透,活色生香,美得不似凡人。

自家小姐不知道想到了什麽事情低眉淺笑,可是卻美得仿若天降神女,看的向陽一陣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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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燈初上,城裏花樓的生活不過才剛剛開始。

林夕辰在家裏休息第一天的時候就覺得自己已經好了,可惜又硬生生的被朝輝壓在家裏好好休息了一天,直到第三天才解放出來。

林夕辰兩日沒有去花樓心裏愧疚,他下午估摸著時間便提前出發了。

不過今日林夕辰來得實在是太早了,他先把隨身攜帶的古琴調試好了以後,就開始問後臺的哥哥們有沒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地方。

蓮心公子看著笑著說道:“夕辰你手巧,既然閑著就幫我上妝吧。”

“好的。”

林夕辰天生就對妝容顏色敏感,再加上他的手極穩,要不了多少時間一個堪稱完美的妝容就出現在蓮心的臉上。

蓮心看到鏡子前的自己,露出一個欣喜滿意的笑容,對著林夕辰誇了又誇。

周圍幾個公子看到效果居然這麽好,也紛紛表示要林玉辰給自己添妝。

林夕辰笑著點了點頭,來者不拒。

林夕辰早就和這些公子熟悉,知道他們的臉要如何修飾才能更美,再加上他這幾日心裏不安全感消除了大半,滿心都是柔軟和心悅,他畫的妝自然也是美的。

果不其然要不了多久的時間一個個匠心獨具的妝容就在林夕辰手中完成了。

蓮心笑著說道:“夕辰,你有這巧手,不如以後除了彈琴就給我們化妝吧,我們到時候再多給你一份錢。”

不少公子聽到這話,都附和道:“對呀,對呀!”

若是以前遇到這麽好的事情,林夕辰定然二話不說就答應了。

可是這幾日他和明輝的相處,小人兒心裏不由的生出了幾分念想。

這幾日他都呆在家裏看著朝輝忙裏忙外,朝輝不僅連著推掉了兩個聚會,而且又在想方設法的賺錢,那是不是代表朝輝以後就不那麽需要錢了?

若是朝輝不那麽需要錢了,是不是代表自己以後或許不需要待在花樓了?

他其實還可以做點別的,刺繡或者代寫書信什麽的也是可以的,雖然賺的少一點,但是怎麽都比呆在青樓強。

若是真的可以如此,那自己是不是可以名正言順的站在她的身側,可以……

一想到此處,林夕辰的心頭一熱。

他露出一個害羞的笑容說道:“樓裏的化妝師們都是頂好的,我今日也是碰巧才化成這樣的,若是再來一次未必有今日的效果,以後我還是以彈琴為主吧。”

這些公子都是做客人生意的,多一分美麗就多一分金的道理誰都懂。

特別是像蓮字輩同一時間進花樓這幾哥兒如今正式花樓裏面最紅的人,雖然如今蓮心是花魁,可是她們幾個也不遑多讓,正式風頭勁的時候。

他們必然要在最紅的時候死命賺錢,又或是找其他出路。

不然盛極必衰,大紅過後就是雕零,到那個時候就晚了,如今知道林夕辰這麽個會化妝的寶貝,那裏肯就這麽放手。

當然,這裏面還混雜了不少早就看不慣林夕辰這個有未婚妻的小白兔很久了的人。

可是眾人勸了半天林夕辰都沒有松口幫眾人化妝,眼見勸人未果,其中一個公子帶著惡意說道:

“夕辰,你是不是看不上我們給的這點錢?如今你這容貌越來越出挑了,反正你在這花樓待了這麽長的時間,不如幹脆接客吧。”

“是呀是呀,接客的錢可是比你當琴師和化妝多多了,你不去接客實在是太過可惜了。”

林夕辰臉色一百,僵笑道:“各位哥哥說笑了,夕辰是有未婚夫的人,絕不會去接客的。”

其他幾個和林夕辰關系走得近的公子也出來幫忙說話道:“大家都是一個樓裏的,夕辰賺錢也不容易,你們何苦要拿這個調笑。”

蓮月陰陽怪氣的說道:“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說得我們賺皮肉錢很輕松一般?”

幫林夕辰說話的那個公子海棠氣惱的說道:“你我都是樓裏的公子,我怎會這般想,你不要肆意扭曲我的話!”

一時間有看熱鬧了,有心懷不軌的,也有幫林夕辰說話的人混雜在一起,使得整個後廳吵吵嚷嚷。

眼看場面越來越難看,蓮心冷聲道:“開玩笑也要有個度,世人皆知向我們這等賤籍男子討生活何等艱辛,這世間只有努力上岸成為良家子的,那裏有勸良家子接客的道理!”

蓮心是這花樓的花魁,說話素來有威望,他一開口大多數公子都禁言了。

突然間一個刻薄的聲音插了進來:“說什麽良家子不良家子的,若是和其他客人有染的良家子那還不如賤籍呢?畢竟我們這些人被貶為官妓都是身不由己,可是良家子卻偏偏跑去接客那就是自甘下賤了。”

蓮心皺眉道:“蓮霧,你什麽意思。”

蓮霧看上去刻薄之中又帶了點兇狠的三白眼,上下挑剔打量林夕辰輕蔑的說道:

“如此嶄新又質量上乘的衣服,你若不是跟那個女子有染又那裏有錢買這些?其實這幾日你根本不是生病,而是跑去跟人廝混了吧?不過你若是真要找女人,怎麽不找哥哥們商量一下?哥哥們經驗豐富,必然是會給你多找你個好恩客的。”

林夕辰平日白日裏面幫明家做事,晚上就來樓裏面彈琴,若是他早就墮落了,那裏會過得如此辛苦?

他向來都是與人為善的,但是萬萬沒有想到無憑無證的情況下,居然有人血口翻張如此汙蔑他。

林夕辰氣得渾身發抖,小臉通紅,他咬著牙說道:“你莫要胡說,這是我未婚妻給我買的!我…我未婚妻看我穿得少感染了風寒,所以才給我買了這些衣物!”

那知林夕辰不這麽說還好,他這麽一說,反而惹得蓮霧發出一陣輕笑:

“林夕辰,你說謊話也找一個好點的吧?你未婚妻若是當真這麽舍得為你花錢,又那裏會讓你淪落花樓你來了花樓如此久,她可來看過你一次?”

蓮月聽到此處連忙調笑著說道:“林夕辰你若是說其他的我們或許還會信上幾分,可你若是拿未婚妻說事誰會信你?

反正你在那裏做都是做,還不如在我們這花樓裏面掛牌,若是你的初夜還在,我們定然托鴇爹給你賣個好價錢,也不枉費我們兄弟一場。不在也沒有關系,畢竟我們不是都沒有了嗎?”

此話一出,不少公子都抿嘴笑了起來。

蓮心呵斥道:“夠了,你們都不要再說了!”

說完以後他低聲說道:“夕辰,你先回後面休息。”

幾個和林夕辰關系好的也跟著說道:“我們扶你去休息。”

海棠也跟著說道:“是呀,你今天就去休息吧,別理他們幾個碎嘴的。”

林夕辰抓住海棠的手說道:“我為什麽要避開,我行的端坐得正,清清白白從未做任何出格之事。”

可是林夕辰看到平日裏面和他要好的幾個公子都不由自主的避開了他的眼神,甚至眼裏還帶上了幾分悲憫和難過。

林夕辰一下子仿佛墮入冰窟,他不可置信的問道:“海棠…連你們都不信我?”

海棠搓了搓手為難的小聲說道:“可是……她確實從未來看過你……”

林夕辰看到眾人質疑、嘲諷、同情的眼神只覺眼裏天旋地轉。

他明明什麽都沒有做,但是卻被全世界孤立起來。

眾口鑠金,他絕對不能讓今日的謠言傳出去,

林夕辰強撐著說道:“你們相信我,我沒有找其他女子,是我未婚妻給我買的衣服,你們若是不信可以去成記衣鋪問,她們一定記得我未婚妻的長相”

可是人總是願意相信自己想要相信的事情,這花樓裏面的公子看盡了薄情負心的女人,又有幾個會相信□□回頭金不換的故事。

就算林夕辰費盡了唇色大部分也是不信他這份說辭的,反而認為他紅杏出墻,意圖狡辯罷了。

就在林夕辰絕望之際,只聽到不遠處傳來清泉擊打般悅耳的聲音:

“夕辰老是說成記衣鋪,可是喜歡他們家衣服得緊?若是喜歡我們明日再去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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