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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如果愛成為了枷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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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兒,兩人相對站著,孟楚研背對大廳,昏暗的燈光就全部落在了顧子瑜的臉上,本來就看不太清她眼底的神色,她再這麽眨了眨眼,那中間一閃而過的意味,就更加難以捕捉。

孟楚研看了她一會兒,卻不由得想起剛才和高隨謙說話時,聊起的她和高東辰的事……

顧子瑜這個人其實心地並不壞,只是認準了一件事就一定要做到,有時候難免顯得不擇手段,就比如,她和高東辰的婚事,所以,雖然有些猶豫,但孟楚研還是開口說:“畢竟他還年輕,即便他是顧家的公子,也難免會像別人一樣,愛上一兩個沒有結果的人,只是,感情是自己的事情,我沒辦法阻止他什麽,唯一能做的就是和他劃清距離,不給他不該有的希望。也但願他,能早點認清現實,不要再將感情和精力都浪費在一個不會愛他的人身上。”

這最後一句,說是在談論顧子奕,其實,也是希望顧子瑜能聽進心裏去。

高東辰這個人,孟楚研是打心眼裏看不上的。

也許是她眼中的不忍和同情太明顯,顧子瑜的目光閃爍了一下,然後咧開嘴,無聲的笑著,站直了身子。

“孟小姐,你這話,怎麽聽著好像話裏有話的意思?”

“話就是這句話,至於能體會出幾層意思,那就是顧小姐你的事情了。”孟楚研覺得,似乎沒有什麽再要說的,於是對著她微微欠身點頭,“隨謙應該快好了,我過去等他。”

說完,她就轉身準備離開。

誰知才走了沒兩步,顧子瑜忽然伸手從背後將她拉住。

“顧小姐?”孟楚研回頭,有些驚訝的看著顧子瑜。

卻見顧子瑜瞪大了雙眼直楞楞的看著她,那一刻,她心裏忽然湧上一股不妙的感覺。

只是顧子瑜看了她一會兒後,卻忽然又松開了手,低頭無聲的笑了起來,那一張明艷的臉上帶著些許苦澀,和她身上華麗的裙子,精致的妝容一襯,顯得格外違和,尤其是那眼眶裏,在燈光下斑駁的晶瑩,讓人看了……有些心疼。

“顧小姐……”孟楚研忍不住轉身上前半步,伸出手,想拍拍她的肩,卻又覺得和她終究不是一路人,也就收回了擡到半空的手,杵在那裏,無奈的沒了言語。

“你知道嗎……”也就是在孟楚研的手重新垂下後,顧子瑜開了口,聲音有些壓抑,透著嘶啞和顫抖,她倏地擡起頭重新看著孟楚研,“你知道嗎,有時候,我真的很羨慕你,不……”說著,她搖了搖頭,覆又肯定的說:“是嫉妒。”

孟楚研怔住。

並不是不知道,如果高東辰一意孤行,心中始終想和自己拉上關系,那麽肯定會招來顧子瑜的不滿,只是此刻,讓她怔楞的,是從顧子瑜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感覺,那種讓人揪心的感覺。

不等她回過神,顧子瑜勾起嘴角,輕聲說:“東辰他,看你的眼神很不一樣。”

“顧小姐,你真的誤會了,高總和我之間,只有利益。”孟楚研解釋道。

然而顧子瑜卻輕笑著,連肩膀都微微有些聳動,她擡頭望了望遠處的水晶吊燈,幽幽的開口,“剛開始,我也和你一樣想,但是我了解他,就像你了解高隨謙一樣,十年來,我的眼裏都只有他,他對你到底是什麽心思,我看得很明白。”

“……可是,我想顧小姐你也同樣明白,我的心裏裝不下其他人。”

有些話,孟楚研不想說得太明白,何況高東辰也從來沒有真正跟她表達過什麽,所以其實,面對顧子瑜,她能說的也就只有這些。

“孟小姐,你說,如果你是我,你會怎麽做?”顧子瑜忽然十分平靜的問,那語氣,就像是在和合作夥伴商議一個項目,該怎麽做一樣。

可是該怎麽做呢?

如果她是顧子瑜……

她會放手。

“如果愛成為了枷鎖,只會將兩個人捆綁得越來越累,看似近在咫尺,可是,心卻越渴望自由。”孟楚研說。

“所以,你覺得,我給東辰的愛,其實是強加在他身上的枷鎖?”顧子瑜問。

……可是,孟楚研怎麽會那麽直白的承認。

看什麽人,說什麽話,這是商界的基本準則,她今天已經說得夠多了。

所以她只是對顧子瑜微微欠了欠身,準備離開。

“孟小姐!”顧子瑜喊,而孟楚研卻沒再看她,擡腳準備往回走,眼角餘光瞥見顧子瑜還要來拉她,也沒打算停留。

只是剛剛轉身回去,就聽見一聲尖叫。

“顧小姐!”

孟楚研回頭,就看見顧子瑜仰面朝著樓梯倒去,眼底滿是驚恐。

糟了!

來不及多想,孟楚研下意識就伸手去拉她,誰知腳下卻被禮服絆了一下,雖然人是拉住了,可她也跟著跌了下去。

只不過電光火石之間,兩個人就雙雙摔倒,孟楚研咬牙閉著眼,用手臂護住了顧子瑜的頭部,一路跌跌撞撞磕磕碰碰,直接滾到了最後一層臺階下。

意識迷糊之前,她看著自己磕出血絲的手臂裏,顧子瑜那完好無損的臉,輕輕舒了口氣……

與此同時,顧子瑜也從她懷裏擡起頭來,嘗試著喊了她兩聲。

見她沒有回應,那雙剛才還滿含擔憂的眼珠子裏,才露出了深深的怨,與恨。

……

“怎麽回事?”

樓梯口,高隨謙,容澈剛好趕到,低頭看著躺在地上的兩個人影。

在他們身後,還有周圍聽見尖叫聲趕過來的人。

在捕捉到那抹熟悉的白色時,高隨謙臉上的血色瞬間退去,然後想也不想就大步大步的沖了下來,緊接著,一把將還楞坐在原地的顧子瑜推開。

“楚研!楚研!”

高隨謙喊著。

他半跪在地上,看著孟楚研微微皺起的眉頭,和緊閉的雙眼,伸手想抱她在懷裏,卻怕又弄傷了她,一雙手,就這麽僵在了半空中。

忽然,他想到了什麽,猛地轉頭等著顧子瑜,沈聲問:“怎麽回事?”

也許是他的眼神太過陰沈,讓即便從小就見慣了黑道場面的顧子瑜都下意識的往後縮了縮。

咽了口唾沫,才顫抖著雙唇開口:“我不小心摔下來了,孟小姐為了拉我,也就……”

“怎麽會不小心!”不等她,說完,高隨謙立即吼出聲來。

顧子瑜臉色一白。

“好了好了,先叫救護車吧,這情況也不知道有沒有摔到哪裏,不能動。”容澈一看,就知道這人是真的動怒了,趕緊圓場。說著,就一邊掏出手機來打了急救電話。

而高隨謙呢,雖然是住了嘴,卻仍舊盯著顧子瑜,死死的盯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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