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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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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飽了

但歐陽如月面上不表,只淡定地用手帕擦了擦嘴角。

就在歐陽如月與葉朝雲的對話間,曾菲敏與李惜惜又各自添了一碗飯,悄無聲息地幹完之後,才緩緩地放下了碗筷。

曾菲敏吃得小臉鼓脹,連裙子都覺得有些緊了,她不免在桌下扯了扯自己的腰帶,被歐陽如月輕瞪一眼,才悻悻地收回了手。

而李惜惜正打算開口說話,便突兀地“嗝”了一聲,她連忙用手帕掩住了嘴,一雙大眼眨巴眨巴地,有點兒無辜。

葉朝雲:“……”

歐陽如月知道曾菲敏的性子,不喜歡的她一口也不肯嘗,若是趕上喜歡的,便不知飽脹,她總擔心曾菲敏撐破了肚子,便笑著開口道:“今日的餐食,真是別出心裁,讓本宮也漲了些見識!不過,我們叨擾已久,晚些時候還得入宮,用過飯後,便不再久留了……”

蘇心禾唇角微牽,道:“殿下莫急,還有一道木瓜燉牛乳未上桌,此甜品可滋陰養顏,清嗓潤肺,已經送到了花廳門口,不若用完了再行離開?”

葉朝雲也道:“是啊,殿下,平南侯府到皇宮也不算太遠,用完甜品再去,也來得及的。”

歐陽如月最是愛惜容貌,一聽到“滋陰養顏”四個字,頓時便來了興趣,笑逐顏開道:“既然是世子妃的一片心意,那本宮也不好辜負。”

蘇心禾報以一笑,便吩咐白梨送上甜品。

一眾丫鬟魚貫而入,每個人手中,都端著一個深木色的托盤,托盤之上,是一整顆圓潤金黃的木瓜。

待木瓜連同盤子一起放到桌上之後,歐陽如月才發現,這木瓜上端有一條淺淺的痕跡,認真看去,似乎是一個“木瓜蓋”。

蘇心禾道:“殿下,揭開木瓜蓋,即可開始食用。”

歐陽如月將信將疑地伸出手指,將“木瓜蓋”輕輕揭開,原來,木瓜被制成了小舟形,木瓜舟裏面盛著奶白的牛乳,濃得幾乎化不開,醇厚的香甜味兒撲面而來,讓人沒有任何招架之力。

歐陽如月滿臉沈醉地吸了一口氣,而一旁的曾菲敏與李惜惜,卻悔得腸子都青了。

早知道還有這麽美味的甜品,她們方才就不吃那麽多飯了!

木瓜舟燉得外軟內糯,歐陽如月用兩根手指輕輕扶著,另一只手持著勺子,緩慢地舀起一勺牛乳。

純凈無暇的牛乳隨著她的動作,微微一漾,歐陽如月不動聲色穩住了手腕,這樣好的美容聖品,哪怕灑出一滴,都令人惋惜啊!

而後,只見歐陽如月低下頭,優雅地嘗了一口牛乳,這牛乳醇厚絲滑,在唇舌上打了個圈兒,絲絲甜意便隨著牛乳的流動,滲透到了口腔裏的每一處,將所有的清甜和美好,都留在了她的味蕾上。

就這麽小小一口,便讓歐陽如月楞在當場。

歐陽如月平日也十分註重養生養顏,但無論是宮中的禦膳房,還是公主府的私廚,制成的那些羹湯,都含著一股濃重的藥味,令人難以下咽,偶有好喝些的,也不過是用紅棗佐味,喝多了也無甚意趣,哪裏比得上這木瓜燉牛乳甜糯清香?

歐陽如月不吝誇獎起蘇心禾:“世子妃當真是好手藝!”

蘇心禾謙虛一笑,道:“長公主殿下過獎了。”

葉朝雲也嘗了兩口牛乳,溫言道:“這牛乳是一點腥味也無,你是如何做到的?”

蘇心禾答道:“母親,初乳往往腥味最濃,不好祛除,我便選了後產的牛乳,再調以蜂蜜,便能遮蓋其大半的腥味。”

葉朝雲聽罷,不禁道:“是麽?可是我在這裏面沒有嘗出一絲蜂蜜的甜味兒,還以為是木瓜自帶的清香。”

蘇心禾笑了笑,道:“這木瓜燉牛乳中,木瓜牛乳為主,蜂蜜為輔,自然不能喧賓奪主,不過,母親若是嘗一嘗這木瓜的瓜瓤,便能品出蜂蜜的滋味來。”

說罷,蘇心禾便指了指一旁放置的小巧銀勺。

葉朝雲便拿起銀勺,對著木瓜舟的內壁一刮,這瓜瓤被燉得及其軟糯,稍微一用力,便有大塊瓜瓤剝落下來,她便用銀勺盛起瓜瓤,徐徐送入口中。

瓜瓤綿軟溫潤,幾乎用不著咀嚼,便在舌尖化出了一片甜甜的汁水,這汁水混合了木瓜獨特的清香,又令人覺出了別樣的甜蜜。

葉朝雲忍不住讚嘆道:“沒想到這蜂蜜已經熬入了木瓜的瓜瓤裏,兩種截然不同的甜湊在一起,竟絲毫沒有沖突之感,反而出奇地統一,倒是讓人驚喜。”

與歐陽如月、葉朝雲的細細品嘗,曾菲敏雖然已經有些飽了,但仍然很快將牛乳喝完了,又將木瓜舟挖了個底朝天,李惜惜與她的速度差不多,放下銀勺之後,已經撐得有些坐不住了,卻也只得勉力往後靠了靠,為腰腹騰出一絲空間來。

歐陽如月不徐不疾地吃完了木瓜燉牛乳,口中讚嘆不絕,飯後,她又與眾人寒暄了一陣,才帶著曾菲敏起身離開。

葉朝雲、蘇心禾與李惜惜將她們母女送到了大門口,直到公主府的馬車緩緩離開了平南侯府門前大街,她們才折回了府中。

李惜惜撐得近乎扶墻而走,葉朝雲見了此景,不免頭疼,道:“你這傻孩子,平日也沒有餓著你,怎的今日在長公主面前如此沒有分寸?”

李惜惜長籲一口氣,道:“母親,我可是看在菲敏胃口不好的份兒上,才陪著她用飯的,女兒這般好客,難道不是為母親掙面子麽?”

“你這皮猴,簡直一派胡言!”葉朝雲又好氣又好笑。

蘇心禾也忍俊不禁,道:“好了好了,你若是太撐,便去休息一會兒。”

李惜惜這才笑了,艱難地福了個身,道:“好,母親,嫂嫂,我便先告退了。”

葉朝雲見李惜惜走了,便對蘇心禾道:“心禾,今日這頓飯,你安排得很好,我看得出,殿下十分滿意。”

蘇心禾笑了笑,道:“多謝母親,讓兒媳有機會侍奉長公主殿下,沒有讓殿下與母親失望就好。”

葉朝雲聽了這話,秀眉微微一挑,道:“一家人,就不必說見外的話了,你也忙活了大半日,早些回去歇著罷。”

蘇心禾福身應是。

待葉朝雲回正院之後,蘇心禾便帶著青梅往靜非閣走去。

青梅聽了二人方才的對話,忍不住小聲問道:“小姐,方才您為何要感激夫人給您機會呢?這做菜的是您,累的也是您啊!”

蘇心禾淡聲道:“長公主殿下是太後最疼愛的女兒,在皇親貴族的圈子中很有影響力。其實上午見面過後,按照規矩,我當退回後院才是,但母親卻特意留了長公主用飯,又讓我展露廚藝,便是想讓我給長公主留一個好印象。”

青梅頓時恍然大悟,道:“奴婢明白了,有了長公主的庇佑,日後小姐在貴族的圈子裏,是不是就沒那麽容易被欺負了?”

蘇心禾笑笑,道:“一頓飯而已,哪有那麽大的作用?但多一份人情,總比沒有強。”

坤寧殿中,藥香彌漫。

金絲雲紋卷簾背後,坐著一身宮裝的年輕女子,她面容秀麗,眉眼如月,頭上只插了一根簡單的玉簪,卻依然氣質高華,此時,宮女呈上湯藥,她擺了擺手,道:“雅書,先放在一邊罷。”

名為雅書的宮女動作微頓,似是有些為難。

歐陽如月坐在女子下首,聽了這話,卻輕輕搖了搖頭,道:“皇後怎的又不喝藥?”

皇後淡淡道:“中午陪太後進了素齋,暫時還喝不下藥。”

雅書忍不住嘀咕道:“娘娘,您在慈寧宮的時候,也沒進多少午膳,回來都快兩個時辰了,再不喝藥,又要進晚膳了……太醫說了,您身子虛弱,又脾胃不佳,需得長期調理才是,您總這麽拖著,不按時喝藥,讓陛下知道的話,定然又要心疼了!”

皇後瞧了雅書一眼,輕咳了下,道:“你這丫頭,是越來越沒規矩了。”

歐陽如月笑了笑,道:“皇後,雅書說得也沒錯。日前見到陛下之時,他還說起了你的病情,在訓斥太醫無能呢。”

皇後道:“並非本宮不願喝藥治病,而是這藥實在苦得很,一碗下去就胃口全無,便更是渾身沒力氣了。”

歐陽如月蹙眉道:“太醫院聖手不少,難道也解決不了這藥苦的問題麽?”

皇後笑了笑,道:“所謂‘良藥苦口利於病’,太醫們已經盡力了,本宮也不好總是難為他們……”

歐陽如月輕嘆一聲,道:“皇後,你就是太過心善了,你這般不喝藥,又要時常去侍奉母後茹素,身子怎麽吃得消?”

“皇姐莫要擔心,本宮也沒有那般柔弱。”皇後溫和一笑,道:“如今是盛夏,本來也無甚胃口,好了,不說這事了,不知托皇姐辦的事如何了?”

歐陽如月正色道:“皇後放心,那些禮物我已經親自送去了平南侯府,你就放心罷。”

皇後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道:“平南侯忠君愛國,侯夫人亦是出身名門,他們夫妻倆一貫不為外物所擾,此番能收下本宮的心意,實在是有勞皇姐了。”

歐陽如月:“你同我還客氣什麽?念兒也是我的侄女,昨日還好在茉香園沒有出事,不然我可萬死難辭了。”

“說到底,還是本宮管教無方,竟讓這孩子偷偷跑了出去……”皇後不由得嘆了口氣,道:“時辰也不早了,皇姐出宮太遠,不若就留在坤寧宮與本宮同用晚膳吧?”

歐陽如月眼皮微頓,她瞧了一眼旁邊的曾菲敏,曾菲敏不自覺挺了挺自己的腰肢,用眼神提出了抗拒。

歐陽如月只得道:“多謝皇後,只不過我與敏兒,恐怕暫時還無法進用晚膳,只得辜負皇後美意了。”

皇後微微一楞,不由得問道:“皇姐與敏兒也胃口不佳麽?要不要請太醫來看一看?”

歐陽如月手中團扇輕拍,笑得有些尷尬,道:“皇後誤會了……我們無事,不過是午食進得太多了……”

皇後聽了這話,面上也浮現出一絲詫異,道:“皇姐一貫註重調養,從不多食,是什麽美食能讓皇姐都為之破例?”

歐陽如月不好意思地笑了下,道:“皇後有所不知,那平南侯府的世子妃當真手藝了得,連素菜都能做出葷香的味兒來,實在是出人意料。”

皇後唇角微擡,道:“昨日念兒回來,也提起過世子妃做的炙肉美味,今日又聽皇姐誇獎,看來本宮非見一見這位不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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